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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此前一直陷入混乱和内讧的渥金教会，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血腥屠刀，倒是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团结。无数街垒很快在城内各处要点被建立起来，成千上万的冒险者和民兵也加入了巷战——阿斯卡特拉城内并不缺乏军械、弹药、火炮、魔法师和牧师，更不缺乏有经验的冒险者和士兵，只是缺乏抵抗的决心和战斗的勇气。而图坎人的屠城令，却把这两者都补上了。
反倒是帖木儿可汗的军队，虽然规模庞大，但却来源混杂，什么都缺——缺少弹药，缺少枪械，更缺少统一的号令，自始至终都处于指挥失灵的瘫痪状态……
为了消灭阿斯卡特拉城内坚持顽抗的军民，图坎军队在一天之内就战死二十万人，但依然处处受挫，甚至还有被反过来挤出市区的趋势。而再接下来，在阿斯卡特拉城的巷战陷入泥潭之际，祥瑞号浮空战列舰便运载了约3万生力军赶到战场上，从而让战局发生了大逆转。
帖木儿可汗虽然对此有所防范，把最精锐的怯薛军布置在海滩上，准备进行反登陆作战。但菲里率领的帝国援军根本没有走海路，而直接飞到了阿斯卡特拉城上空，把大批军队空投下来……在地形复杂、街巷曲折的市区内，以骑兵为主的怯薛军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形势逐渐逆转。
最终，帖木儿可汗动用了他的最后一张底牌，让晨曦之主洛山达教会以上百名高级牧师自尽献祭为代价，召唤洛山达的化身降临主物质界，用神力扫平这座城市。但召唤来的晨曦之主洛山达，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远古时代的太阳女神，光辉之主阿曼纳塔女士，耐色瑞尔帝国的永恒守护神……
于是，图坎大军终于彻底崩溃，数十万人失去了指挥。帖木儿可汗仓皇地带着1万名怯薛军逃出战场，随后摆脱重重追杀，勉强赶到了君^子^堂荒野的传送门附近，又遭到数位大奥术师及其随从的伏击。最后，只有大约5000人抢在传送门被捣毁之前，成功都逃到了门的另一边，散蒂尔堡郊外的沙滩上。
至此，本次游牧潮之中规模最大的阿斯卡特拉会战宣告结束，帖木儿可汗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军队，更重要的是，还让他麾下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胜利的信心，开始变得严重动摇了。
12。可汗的死亡行军
DR1996年3月4日，在散蒂尔堡进行了短暂休整之后，勉强恢复了精神的帖木儿可汗再次下令开拔，带着在散蒂尔堡附近搜集起来的3万兵力，开始缓缓向东回师。按照他的计划，应该是前往近东山国莱瑟曼的王都依米尔玛城，并且沿途召集兵力，准备固守莱瑟曼这个从草原踏入费伦大陆的桥头堡。
——前一年的深秋，仅有一百万人口的莱瑟曼，在图坎汗国和塞尔红袍法师的两面夹击之下，全境基本陷落，诸位执掌实权的“欧斯洛”女巫也相继战死或被俘。唯有“铁王”奥尔佛利泰。卡罗明斯，还在王都依米尔玛城内坚持抵抗，而这座城市又过于坚固和险要，从外部强攻的代价实在太高。
因此，在这里留下一支军队围城之后，兵贵神速的帖木儿可汗就绕过了依米尔玛城，直扑费伦大陆的腹地……到了此时此刻，这支留在后方投闲置散的兵马，却成了帖木儿可汗陛下最后的翻身本钱。
按照帖木儿可汗的估计，在会合了依米尔玛城下的这支军队之后，他麾下的兵力大约能恢复到十五万左右，虽然卷土重来、再次西征恐怕是不行了，但好歹有了震慑草原各部，继续维持汗国霸权的资本。
至于被丢在传送门另一边的上百万图坎军队和异族附庸，就只能任凭他们自生自灭了。
但问题是，实际情况比他的设想至少要严峻一百倍。
——在阿斯卡特拉会战结束之后，满盘皆输的帖木儿可汗，不仅被赶出了耐色瑞尔的国门之外，就连他之前在近东地区迅速征服的庞大占领地，也随着败报的传播而瞬间崩盘。
在得知了阿斯卡特拉会战的结果之后，近东诸国都不约而同地改换了立场，开始驱逐帖木儿可汗在自己领土上派驻的小股军队，劫掠图坎军队的补给站，甚至偷袭帖木儿可汗的撤退队伍。而在可汗军中的附庸国部队，也纷纷里应外合，给残余的图坎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很短的十几天时间内，超过10万被分散到大陆各处征集物资的图坎游牧民铁骑，就在集体叛乱的近东诸国的厉行围剿之下，最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而帖木儿可汗亲自率领的主力队伍，也是在一路上不断地哗变、掉队、被狙杀和逃散。挡在可汗退路上的瓦萨、达玛拉和纳菲尔三国，都抛弃了这位失败的草原可汗，转而与耐色瑞尔帝国这个胜利者攀起了交情，开始配合耐色瑞尔龙骑士去袭击撤退的图坎军队，作为改变阵营的投名状。
至此，游牧民从东方海洋到西方海洋的征服之路，已经全部走完，接下来的就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了。
DR1996年3月19日，已经疲惫不堪的帖木儿可汗，在一处靠近莱瑟曼的无名地方，终于遇到了依米尔玛城大营派遣的七万大军，以及他们带来的许多补给，总算是稍微恢复了元气。
但这位可汗并不知晓的是，他的传奇征服之路，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一百四十四、《永不言败的菲里。泰勒元帅和他的九场战争》（14）
13。千里跃进莱瑟曼
正当帖木儿可汗在一路的频繁袭击之中艰难跋涉之际，初步稳定了西海岸局势的菲里·泰勒元帅，也在3月10日指挥祥瑞号升空东征，利用浮空战列舰的高航速，硬是抢在帖木儿可汗之前赶到了莱瑟曼。
此时，菲里的手中只有区区数千人，大部分兵力都还分散在北地和安姆清剿图坎军残部，一时分不出身来。而莱瑟曼王都依米尔玛城的郊外，却屯驻着图坎人的10万大军，即使现在大部分兵力被派去拯救帖木儿可汗了，菲里需要面对的敌人依然多达3万，不远处还有4万塞尔军队，怎么看都是一场苦战。
但事实上，解决这伙残敌的战斗，结束得相当轻松。因为让图坎铁骑踏入这片大陆的引路人——塞尔的红袍法师，已经在这一段时间内，跟菲里和三井龙姬谈妥了倒戈的条件。
——正如前面说过的那样，在很多时候，从背后捅来的匕首，都要比面前的敌人更加危险。
于是，红袍法师们佯装设宴款待，实际上却埋伏了杀手行刺，图坎汗国留守部队的高级军官几乎被一网打尽，剩下的士兵也失去了主心骨，很快就被击溃。
然后，菲里与还在王都依米尔玛城内顽抗的“铁王”奥尔佛利泰·卡罗明斯进行了一番会谈通过若干威胁利诱，促使莱瑟曼与塞尔两国达成暂时和解，得以联手对抗即将从东方和西方袭来的图坎大军。
——在经过几番辗转，终于收到了帖木儿可汗西征遭遇重创的败报之后，留守在无尽荒野西部，原本属于红袍法师们的冬堡殖民地的诸位汗国长老，想尽办法又凑出了一批兵马，从冬堡向西开拔，一路顶风冒雪缓缓前行，计划去援救陷入困境的西征军残部，让最后这些草原儿郎得以平安回家。
14。阿森湖会战——可汗的末路
DR1996年3月22日，大约8万图坎援军，从东方的草原缓缓开来，抵达莱叠曼王国北部的阿森湖北岸，并且在这里遭遇了耐色瑞尔帝国和塞尔国的联军。第一次阿森湖会战就此爆发。
虽然图坎人拥有兵力优势，但这一批援军的素质很差，只是从各部落里临时征募起来的寻常牧民甚至奴隶，严重缺乏作战的经验，几乎是刚一交火，就被打得懵了自己乱了阵脚。勉强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图坎人终于陷入了混乱，从而全军溃散，并且在溃散之后再也没能聚集起来。
到了当天傍晚，第一次阿森湖会战基本结束，菲里只付出了战死和重伤约500人的轻微代价，就彻底击溃了8万人的图坎援军。
3月25日，帖木儿可汗的大军从西方赶到阿森湖战场，从而导致了第二次阿森湖会战。
在当日傍晚，图坎大军与菲里的巨熊军团激烈交火，出动骑兵突击，却未能取得任何像样的战果。于是双方都扎营休整，预备第二天的大决战。但是，这场决战实际上并未爆发——当天深夜，在若干敌方背叛者的指引之下，巨熊军团的一支精锐突击队攻入帖木儿可汗的金帐，顺利俘获可汗本人。
而在看到金帐的苍狼旗倒下之后，图坎大军也立即哗变溃散，无心再战，各自夺路逃窜去了。
——与古往今来的绝大多数游牧帝国一样，那些被帖木儿可汗征服的其他草原部落，除了一部分人被打散并入自己的嫡系部族以外，更多的则是成建制地加入了草原帝国体系——只要他们能表现出足够的服从度。对于图坎汗国来说，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以较小的成本，将对手并入己方阵营；坏处就是，一旦自己的控制力变弱，那些能够完整保留自己部族文化的被征服者，就会很容易成为变节者。
因此，在帖木儿可汗遭遇惨败，嫡系军队死伤大半，连本人也被俘之后，他完全依靠武力建立起来的庞大帝国，或者说庞大强盗集团，也就自然而然地走向了瓦解。
至此，随着帖木儿可汗沦为阶下囚，这一次游牧潮正式宣告结束。
15。战争的落幕
4月，在俘获了帖木儿可汗之后，菲里驾驶他的祥瑞号浮空战列舰凯旋返回帝国境内，并且顺路直扑科米尔王国，计划在班师之前剿灭这批最后仍然打着叛旗的南军残部。
不过，此时的科米尔王国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几乎是在祥瑞号抵达的同时，就无条件投降了。
与此同时，葵露带着重建的银杏树军团，也返回了阴影谷，镇压当地的精灵叛乱。由于得到了精灵女王艾伦妮塔的亲自带队协助，将一批最死硬的独立分子带回王室辖地，因此阴影谷的秩序很快得到了恢复。
最后，在曾经被帖木儿可汗蹂躏的西海岸各地，剿灭残余溃兵和马贼的作战，也进行得相当顺利。
截止到4月底，帝国境内这三处最后的战场，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
在这两年跌宕起伏的惨烈战乱之中，费伦大陆至少有5000万人口消失，上千座城市沦为废墟。摇摇欲坠的塞尔联邦就此正式瓦解，变成十几个小邦；称霸七海的精灵王国丢失了本土，只剩下海外殖民城市的一点余烬；耐色瑞尔帝国虽然同样遭受了空前的重创，但毕竟熬到了最后，成为了当之无愧的胜利者。
总之，经过了游牧潮入侵的这样一场浩劫，费伦大陆上多少年来积蓄的战争能量已经基本被耗尽，甚至可以说是透支了。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各国都必须舔舐各自的伤口，医治战祸的疮痍，很难有实力发动新的战争。因此，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之内，费伦大陆将会在整体上保持相对的和平。
小结：
混杂着血腥的烟雾，从费伦大陆东方的无尽荒野发源，然而如滚滚洪水般一直向西蔓延：吞没了女巫之国莱瑟曼，吞没了红袍法师的故乡塞尔，吞没了丛林茂密的阿格拉隆半岛，吞没了坠星海北岸的塞斯克，吞没了在沙丘背后矗立着金字塔的穆罕瑞德北部，吞没了位于北极冰川和荒芜苔原之间的纳菲尔、瓦萨和达玛拉；吞没了耐色瑞尔帝国在月之海西侧的散蒂尔堡要塞；吞没了瑞汶河以东的半个银月联邦；吞没了宝剑海畔广袤富庶的安姆、泰瑟尔和北地南部，最后骤然炸碎，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这就是帖木儿可汗发动的本次游牧潮，在大陆地图上的写照——先是如同夏日暴雨一般轰然降临，随后又如同夏日暴雨一般骤然结束，只留下遍地的废墟、灰烬与尸骸。
与过去的几次游牧潮相比，帖木儿可汗此次入侵的规模更大，战果也更辉煌，但结局却同样悲惨。
此次游牧潮最终走向失败，从技术、外交、政治、战术和时运方面，都可以找出不少原因。
但从主观上看，帖木儿可汗的此次游牧潮，即使是在他的汗国内部，其实也是非常不得人心的。
那些在铁蹄前被迫胁从，流血流汗还分不到一丝好处的附庸势力，自然不必多提。可就连他视为支柱的图坎本族游牧民，对于此次远征费伦大陆的战争，其实也不是那么热衷——人的天性就是好逸恶劳，哪怕是最彪悍的图坎游牧民也同样不例外。
在过去穷困潦倒的时候，这些一无所有的骁勇战士，固然可以为了发财致富而不畏生死。但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图坎汗国明明已经占领了广袤富庶的土地，获得了数不胜数的财富，却不去好好地经营和享用，反而还要继续拼死拼活，绝大多数游牧民就感觉有些不值得了——土地、牛羊、财富已经够多了，却还要继续忙着征战没时间享用，弄不好还会把命丢掉……这不是太亏了么？
更何况，图坎汗国与精灵王国一样，也承受不起太多的人力资源消耗。
——这二三十年来，草原上的图坎游牧民们，虽然以惊人的速度东征西讨，建立起庞大的帝国霸业。但他们的领地贫瘠、气候恶劣、地旷人稀，自古就谋生不易，纵然版图急剧扩张，人口也很难同步增加，再加迭年的战争虽然屡屡获胜，可战死沙场的人也不少……
因此，在整个图坎汗国的疆土之内，真正的图坎族人其实仅有120～130万。若是去掉了妇女老弱，真正年轻力壮的马上健儿，恐怕连30万人都凑不到，更多的部队只能从被征服的附庸国征发。
所以，在本族同胞的厌倦和异族附庸的恐惧之中，帖木儿可汗凭借自己的威望，强行发动了这场西征之战，实际上就是拿自己的政治地位和汗国的稳固统治进行一场豪赌——赢了，他就能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输了，汗国必然分崩离析，连现有的势力范围都保不住。
而这位可汗的结局，果然是输了个干净，连自己的性命也没能保住。
虽然帖木儿可汗的最终失败，看上去更像是他的自取灭亡。但不要忘了，如果没有巨熊军团在幽影海南岸的奋战，在陨灭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击溃了图坎人的先遣队，并且让科米尔叛军丧胆退缩，让他们无法从西面对阴影谷和散蒂尔堡发动袭击，那么在两面夹击之下，帝国的东部战线势必会以更快的速度崩溃。
这样一来，若是狂飙猛进的图坎骑兵，在诸位大奥术师陆续复苏之前，就成功地横扫了耐色瑞尔的西境，或者渥金教会和魔法女神教会的残军尽数陷入了内部火并，导致国内防御力量完全瓦解。那么，帖木儿可汗就可以充分利用这个短暂的时间差，说不定就真的会让耐色瑞尔帝国彻底分崩离析，让他的铁骑彻底征服整个费伦大陆，从而改写整个世界的命运——哪怕只是暂时的……
因此，把此次游牧潮描述为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战争，绝对不是什么过分夸张的形容。
十、结语：英雄，永不言败！
或许，在很多人的梦想中，英雄是没有恐惧的，强大的，无所不能的。但这只是理想中的英雄。
而现实中，每一个人都会有恐惧，害怕，弱小，无助，无能为力的时候。但是，从他们决定不向命运低头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英雄的道路。那些真实的，鲜活的，真正打动人心的英雄，通常都来自于平凡的弱者，然后在艰苦的考验中，在挫折的洗礼下，一点点地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在这个激烈动荡的混乱世界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全知全能的英雄，我们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被命运抛弃和玩弄的凡夫俗子，每个人、每个国度所拥有的权势、荣誉和地位，都会在尔虞我诈的权利游戏之中，一个不小心就灰飞烟灭，最后留下来的东西，往往只有遍地的尸骨与废墟。
许多赫赫有名的伟大人物，都在无休止的纷争与厮杀之中陨落了。或许，只有那在战场上津津有味啄食着腐尸的黑色乌鸦，和被鲜血浸染成殷红的沉默大地，才会明白这一切辉煌功业背后隐藏的残酷……
本书的主角，菲里·泰勒元帅，并不是全知全能的超级英雄，也没有每战必胜的绝佳运气。相反，他同样有过失败，有过挫折，做过蠢事，中过圈套……有过事事顺心的幸运时刻，也有过喝口凉水都塞牙的倒霉时光，乍一看似乎非常平凡。
但菲里最为可贵的品质，就在于坚持不懈，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都保持着谨慎乐观的态度，决不轻言放弃，不到最后一刻，就永不言败——正是这份坚韧如铁的心理素质和责任感，锻造出了他如今的成功。
最后，让我们再次向这位伟大的英雄，永不言败的菲里·泰勒元帅致敬！
一百四十六、很多年以后……（上）
一百四十六、很多年以后……（上）
——在菲里。泰勒登基称帝，建立耐色瑞尔第三帝国的很多年以后……
DR2050年春季的某一天，新大陆的埃蒙港，耐色瑞尔第三帝国皇宫——活死人墓
清晨的光辉，透过彩色玻璃镶嵌而成的圆形天窗，洒落在一间用檀香木搭建而成的密封寝室内。
之所以能够确认这是寝室，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