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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跑的异类,谁知道呢?半人羊一向是无忧无虑,对自己地行为毫不负责的。不过比起我们可能遇到的外域其它生物来说,他们算得上天堂山里的圣徒了……只要别惹他们。”
半人羊灵活的顺着断断续续半露在黄沙中的岩脉前进,避免自己陷到沙子中。随着他的逐渐接近,踢踏的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在他们侧方地沙丘上停住脚步。
“你觉得他是来找麻烦的吗?”四十七一直盯着山坡上的半人羊看,而半人半羊地战士也一直目送着旅行者们穿过这片干涸的河床地带。他没有解下背上的猎弓。手却一直按在腰间的弯刀刀柄上,长长的、经过修剪地毛发被风吹得蓬乱,几乎遮住他头上一对弯曲的公羊角。在此期间半人羊始终面无表情,似乎四十七全方位旋转脑袋的特技完全吓不倒他。
“你再这么看他,不是也变成是了。”摩利尔虽然这么说。不过心下估计事情怕是不会这么简单地。
但是半人羊并没有跟着他们。四十七一行人继续向前走,折过一座不算太高的岩山之后,战士的身影便被遮住。看不见了。
雅各布显然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半人羊大多都心地善良,行为却又不可理喻。”商人掸了掸袖子上的沙尘:“可能他只是好奇,或者想看看我们是否需要帮助吧。”
“他的眼神可不像是要帮助我们的样子。”凯罗说道,敏感的小女孩总是能看到一些别人忽视掉的东西。
“除非他是潘神,否则我要他帮忙干什么?”四十七大步向前,每一脚都在沙地上留下不浅的痕迹,宣布这个小插曲告一段落。
只可惜他不是音乐家,否则就可以为其画上休止符,避免接下来的一大堆麻烦事儿。
几个人并没有走出多远,蹄声便再度响起。但这一次,蹄声纷至沓来,剧烈而且明显,连带隐约震动的大地也迅速变成一张好像正在猛烈振颤着的鼓面。
“魔法之神在上……”雅各布忍不住嘟囓了一声。
几十名,不,说不定有几百个成年半人羊从各个方向飞驰而来,汇集到一起组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网追上四十七等人。这群追兵顷刻间便收拢缺口,将他们围得里外三层密不透风,手中弯刀和箭矢的锋刃全都对着旅行者们,看样子只要他们稍有异动就会招呼上去。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每名半人羊战士眼里都燃烧着火焰。作为燃料地仇恨与愤怒几乎就快要从眼眶里满溢出来了!
“你们以前一定去过‘东来顺’太多次了。”四十七嘲笑道,横跨一步将摩利尔和凯罗挡在身后,手指中的铆钉滑进滑出,将一大堆细小复杂的装置重新装配,组成新的结构。尽管他的手并没有抬起来,但是有理由相信,这双手已经可以胜任把一头山羊从剥皮抽筋到煎炒烹炸的所有工作。
“心地善良……很
不错。”摩利尔把凯罗推到四十七和位面商人中间,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掩护。
短暂的对峙过后。半人羊们移动了一下队形,为他们的领导者让出一条通路。
“刽子手们!是何等狠毒地灵魂才能驱使你们犯下如此罪行?”排众而出的半人羊领袖无论从人还是羊的角度来说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双眼深陷,皮肤黯黄,额头上两只布满螺纹的粗大山羊角向后伸去,尖端又弯回到他披着罩衫的宽阔肩膀上,一道瀑布般又浓又密的白胡子几乎垂到地面,末端束起,上面坠挂着珠宝——乍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老半人羊刀子般锐利的目光和手上紧握的钉头权杖便足以打消旁人发笑地念头,更别说周围还有百十只搭在紧绷弓弦上的利箭,一触即发。
“我非常乐意让这项指控实至名归。”四十七瞥视着老半人羊,脑子里大概已经开始盘算该用什么佐料去除膻味了。
“尊敬的半羊人酋长,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您看,我们才刚刚从废弃神殿那里的传送门出来几个小时,除了您和您这些强大的战士之外还没有见过任何人呢。”雅各布蜘蛛腿般的手指来回搓动,斟酌着措辞在危局中寻找平衡:“而且我的旅伴们更是头一次离开他们的主物质界家乡来到外域。我相信他们决不可能对半人羊部落有过什么冒犯行为……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主物质佬!”紧跟在老酋长身边地半人羊开口了。他比周围的半人羊要高大许多,除了绑在身上的几条宽皮带之外几乎什么也没穿,魁梧地身形和虬结的肌肉使得他看上去或许更适合“半人牛”这种称呼。一道长且深的疤痕从光秃发亮的额头上延伸而下,绕过鼻梁,破开嘴唇,将整张脸划成畸形的两片,最后像一道忿怒地闪电狠狠劈进茂盛的胸毛中。
他擎着巨大的双刃斧。如同挥动一把餐刀般轻松——他似乎也是这群半人马战士中唯一使用大斧这种笨重武器地,咆哮声亦像打磨刀刃时所发出的尖亢嘶鸣:“他们是一帮仅仅因为别人一句话或者看了他们一眼就会发起攻击的暴徒!没有什么可谈的,以牙还牙。以血洗血!”
“我们攻击是因为受到了侮辱。”摩利尔平静的声音中一定透漏了什么东西,因为它不仅压过强壮半人马的大吼指责,而且像阵冰冷的风吹过所有人的心头:“如果阁下能学会使用比‘主物质佬’更友善一点儿的称呼,我们或许就能找到比目前状况平和得多的会面方式。说吧,在我们彼此毁灭之前——究竟是什么事情令诸位刀剑相向?”
片刻寂静。就像一群人围在一颗正在倒数计时的核弹旁边,听着嘀嗒声看着不断减少的数字大眼瞪小眼,可是却谁也拿不出能挽救自己生命的妥善解决办法。
可能是对女法师和铁武士有所忌惮,也可能是半人羊实际上也并不确定他们是否找对了冤家债主,总之半人羊酋长用手势制止了蠢蠢欲动的刀疤猛男,不过指责仍然很严厉:“我们的刀剑只会指向邪恶!交出武器,束手就擒,你们便可得到公义的审判!”
“小子,请你告诉我,惹到半人羊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四十七把左手抬起来,旁若无人的对着银头骨发问——当然,在四十七释放它之前,小骷髅头只能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杂音。
“斩草除根,则万事大吉!”头骨一飘起来,立刻把两排牙齿撞击得嘎嘎作响,冒出这么一句,简直能气炸所有人的肺……除了四十七之外。
“你这个铁皮混蛋!”刀疤猛男刨了一下蹄子便大步冲锋,高举的斧刃一定很想和四十七锃亮的背头做一次亲密接触。
但是他很快被迫停了下来,只能把卷曲的双角威胁性的冲着四十七晃动。拦住他的人居然是雅各布,看上去跟蜗牛一样温和无害的位面商人。
“尊敬的朋友们!我以我家族历代经商所积累的声誉作保证,能不能先解释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雅各布一手抓着刀疤男,手指跟绳子似的缠上他的类人手腕,抓得紧紧的,另一手居然提着他那柄双刃大斧——几乎没人看清他是用怎样的动作卸除半人羊武器的。
“武士先生,请您也冷静一点,话匣子头骨里的信息是预置的,并不完全正确,它会说什么完全取决于其制造者,刚才这句话一定是严苛城人的回答!”雅各布稳住了半人羊,又回头向四十七解释,一时间还真有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如果您再问它一次,很可能就会有所不同的!”
四十七真的又问了一次,头骨果然也给出了另外一种答案,听上去输入者一定受过高等教育,而且素质良好:“以礼相待,以德服人。”
在半人羊的耐心被四十七和小子的双簧消磨殆尽之前,摩利尔他们总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小型半人羊驻地前天夜里遭到了突袭。入侵者手段极其凶残,所有的成年半人羊都被杀害,唯一的幸存者是他的父母把他藏进岩缝里,用身体挡住火焰以生命为代价救下来的。据小半人羊断断续续的叙述,其中一名凶手是年轻的女法师,另一个则有双火红的、燃烧着的眼睛——所以也怪不得这群半人羊发现四十七等人后大光其火。
“我们今天才来到外域,此前一直被困在星界。”雅各布知道原委后辩解起来声音也大了些,毕竟他是个商人而不是骗子:“相信我,尊敬的大酋长。我为您的子民所遭到的可怕暴行深感痛心和遗憾……但是,这与我和我的朋友们无关。我们……”
“带着一个红眼睛纵火狂的女法师?”摩利尔若有所思。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平静的看着半人羊酋长:“我想知道更多的讯息。我能见见那个小半人羊么?”
第六章 … 主宰者
第十九回合 三次突然袭击
处烧伤、还有点脚的小半人羊情绪非常不稳定。七黯红的火焰双眸时,哀痛激愤的险些挣脱两个看护他的半人羊女士的怀抱,义无反顾冲向心目中的仇敌。
“恶魔的眼睛!”小半人羊高喊着,稚气未脱的声音中表露出来的东西险些再次引爆半人羊战士们的熊熊怒火。
“够了!你们还要在可怜的小奥利弗身上加诸多少苦难!”刀疤半人羊——他的名字叫做布里斯,拦在摩利尔面前,尽管手里暂时失去了双刃大斧,但是仍然捏紧铁槌般的拳头冲她怒目而视,似乎随时都会把它们抡起来照着女法师光洁的额头狠砸几下:“主物质人,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辩解之辞,最好趁你们的名字还没有写到死亡之书上之前快点说!”
“安静,你这个傻瓜。”摩利尔语气严厉的斥责他,显然并没有把猛男布里斯的威胁放在眼里,就算现在她正处在魔法力量被压制、大量高阶法术无效化的外域也是如此:“如果你那对又笨又硬的羊角还没有完全长到脑子里去,就应该分辨出我们跟曾经发生在此地的屠杀事件没有任何关系。而你要是肯摒除你傲慢的偏见,屈尊帮帮忙闪开一点,我就能跟这个小半人羊谈谈,或许还可以帮点小忙,助你们一臂之力,找出这场惨案的真凶。”
因为摩利尔的话,布里斯的秃头上青筋迸起,每一根毛发都气得像剑一样竖起来。仅凭眼神就能将她万刃分尸——好在他还不至于有组织无纪律到无视酋长地意志贸然攻击的地步,而半人羊酋长正和位面商人雅各布在一旁私谈,虽然老酋长不时展现怒容,但是始终没有发作,最后还举起橡木权杖示意族人们不可轻举妄动。
“我们达成共识了?”补充一句后,摩利尔又扭头跟四十七说:“好了,别总盯着那可怜的孩子看,你会吓到他的。”
凭心而论,四十七还真不是故意的。于是他耸耸肩。无所谓的把目光转移,开始审视周围。
真是一片狼藉——这片小草场就是半人羊家庭曾经驻足歇息的地方,也是惨剧发生之地。尸体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半人羊们入殓了,只余下焦黑的草梗和坚硬泥地上大片大片地灰烬,宛如炼狱为了免于被遗忘,向俗世展示了一下它炙酷无情的威力。一些黑糊糊的东西被胡乱的堆放在稍远一点的凹坑里——那里看样子曾经是个小水塘,同样也被某种难以想象的高温烘干了。几只兀鹰在尸丘上起起落落,频繁的把头伸进去啄出一块外焦里嫩的内脏来吃。要是仔细分辨那堆黑色物体地话。依稀能看出是山羊烧焦的尸骨,散发出血肉被彻底烤,升起袅袅臭气。虽然这群可怜的生物也遭遇了不幸,但是和它们具有更高智力的远亲一比,得不到更多优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一条丧家犬会小心看顾他的孩子、一只飞鸟会在失去伴侣的地方盘旋不去、一头饲养在农户里的猪也会在目睹同类被宰杀时发出痛苦地哼声。它们都会体恤它的亲族,都会为了失去它的亲眷而感到悲伤。情感是所有生灵都具有地功能,但是智力——只有智力才是区别生物属于低等还是高等的分野,只有智力才能衍生出爱情道德法律等等一系列的附庸产品。只有智力才可以决定究竟由谁来占据多元宇宙历史中最显著的一页位置。
四十七虽然智力平平,但他本身却是无数智力卓绝者的心血结晶,产业化杰作。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机器人无视仍然散布在四周虎视眈眈地半人羊战士,悠闲的在焦土上踱步,目光扫来扫去,不时停下来仔细端详一会几乎被烧成陶瓷状的龟裂土地。这种痕迹似曾相识。
摩利尔收回手,心下很是失望。
可怜兮兮地小半人马伏在照顾者的怀中睡着了。一半是因为情感上的巨大波动所造成的疲累。想在愤怒和悲伤这两扇压在一起不断旋转磨盘中间保持平静与理性,对一个成年人来说也未免太过困难了;另一半则是因为摩利尔的法术效果——“探查思想”是在此区域能施展出来的最高级预言系法术,而且要想控制别人纷繁的精神洪流并从中抓住自己想要的信息和知识。也会在不知不觉间耗损受术者相当多的精力。
不过女法师没有值得一提的成果。除了冲天火焰和半人羊慌乱的身影之外,奥利弗实际上并没看清凶手的真正面目,别说“红衣服的女人”,就连深刻在他脑海中的“恶魔眼睛”,其拥有者也是光怪陆离、不一而足,形态千奇百怪,完全找不到统一的标准,如果不是真得有如此之多的无底深渊恶魔光临过此地的话,只能归咎于小孩子的记忆太丰富,也太善于臆想,反而扭曲他看到的真正现实了。
所以摩利尔没有找到更多的证据证实自己的猜测。“回溯视觉”也许可以帮上大忙,但是当她试着调用更强大的法术能量时,尽管咒语、手势、法术材料乃至声调的快慢都没有丝毫差错,魔网却完全陷入沉寂,女法师接触不到她已经领略的高等层级,那不是楼梯近在眼前只是因为被束缚或者无力攀登而没法到达的情况,而是根本就不存在的感觉,似乎从魔法本源交错延伸出来的魔网就只有这么多,这么深,所谓的九环奥术……压根儿就不存在。
这该死的外域!
“两个袭击者是从那边开始的。”四十七铿锵的金属声音打断了女法师的思绪。摩利尔讶异的抬头看着他,发现金属手指正指着一个方向——永远分不清晨昏,看不见太阳的天际尽头。无极尖峰若隐若现。
四十七没等别人提问,接着自顾自地往下说:“哨兵没有发现敌人。也难怪,这帮山羊连李鬼和李逵都分
。”
“袭击者首先释放火墙把整个营地截断分割,使得成年战士反而无法迅速援助被他们保护在中间的妇孺。山羊们展开反击,但是他们的刀剑就像火堆里的锡条一样被熔掉。他们试图拉开距离,利用机动力和箭术压制并消灭对手,敌人发射从天而降的火球打掉了这种看上去很美的战略部署。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一次很棒的炮火覆盖。也可以称其为地毯式轰炸。”
说这些话的时候,四十七不断指点着不同的方位——他地指尖射出极细的血红色光束,穿过障碍照到他想要它照到的地方。半人羊们像是躲避瘟疫一样散开,并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不过他们再敏捷也赶不上手指移动的速度。好在红光确实只是用来指路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嗨……等等,收起你的小戏法儿。”摩利尔怀疑的看着金属人炽热的眼睛,它们好似两团燃烧地煤炭:“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四十七也“怀疑”的看着她。女法师几乎可以确定他的眼神是模仿出来气她的。
“我当然知道。”他眼中的火焰忽明忽暗:“我看见了。”
“你看见?”摩利尔不由得也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儿:“你看见了什么?不要像个装模作样的神棍好不好?”
“我的视觉模式可以涵盖所有地光谱频段,紫外,红外,还有热能。你只要多注意一点儿,就会发现这帮家伙残留下来的热量连民用探测器也看得见。”
摩利尔看不见,她也不大相信有哪种视觉可以侦测到法术火焰的轨迹——何况还是两天前地。但是四十七从来都是这样,当他和人正经八百说一件事(虽然这种情况不常出现)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听从他。因为那等于一台机器经过计算后得出结论。不管你是否真的明白显示屏上那些长长短短的代码和光标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都没关系,其实它们表达地事情只有一个:傻瓜,快点按回车健确认吧。
“我承认。你总是能让我惊奇。”女法师拂了一下鬓角:“这么说,你看到袭击者的样子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超市墙上的摄像机。但是……”四十七摊开手等了一会儿。
风中隐约传来焦灼地热气,而且夹杂着硫磺的味道。起初摩利尔以为热能是从四十七手上散发出来的,因为她可以看见他的钢铁手指正慢慢变得红热——但是随后她发现那些热量实际上是从空气中抽取而成,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样凝聚到四十七手上。
最后一团黑炎“呼”的一下从掌心的吐到空中。
“你对这个不陌生。没错吧?”四十七反手一把捏紧黑火,就跟抓住个跳起来的棒球似的。
“是啊,看来有几个老朋友担心咱们旅途寂寞。想来叙叙旧。”摩利尔也把目光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