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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黑沉的巨云,此刻迅速的分散开来,一只只硕大无朋的巨兽身影,此刻端端显现,那张张宽大的黑色蝠翼,连绵重叠在一起,甚至隔断了天空中的阳光。
“噗啦啦啦…”刺耳的破风声早已响成了一片…
斯布雷家的龙骑兵!好多的龙骑兵,远远望去,那片片的大群,至少有上千之数。
大惊之下,老迈的威廉,此刻已狂呼不已道:“全军警戒…摆好阵形…摆好阵形…”
“打旗官呢…打旗官在哪里…”,“诺依维尔呢,把你的轻骑兵调到前排…”
面对着强大的龙骑攻势,士兵们惊惧了、慌乱了,好辛苦才集结在一起,重装步兵与轻骑兵护在前排,弓箭手后排,民兵与狮鹫部队缩往最后。
此刻,那只只硕大的巨龙背上,除了载着一名重甲持枪的龙骑兵之外,还载有一只浑身绿色皮肤的小野人,或是红目褐毛的畸形怪人,或是形如野狼的巨形生物。
那飞龙拍打着巨翼,急速向我们俯冲而来,在距地面数米的高处时,龙背上的小野人,畸形怪人,巨狼,纷纷被抛落下来。
小野人骑在巨狼的背上,自成一种奇异的骑兵部队,狼声咆哮,列队奔杀。这个正是撒法尼亚国内的野人部族,维京部落的野人,驯服山地巨狼,组成的巨狼骑兵。
而那两人高的畸形巨人——山地巨魔,却是手持巨棒,行走间腾腾作声,虎虎生威。
瞬时间,近两千的空降部队,配合着空中那凶猛无比的龙骑攻势,在喧嚣的喊杀声中,涌出层层的飞灰巨浪,直往堪堪列阵的拉萨姆斯士兵军阵杀来。
弓手仍未及得放箭,一个个飞龙骑兵的硕大身躯,已重重的压到密集的人群里,惨叫嘶喊中,拉萨姆斯士兵们登时陷入了混乱的狂潮。
黑压压的人群之上,千多的飞龙,不断的起伏纵落,盘旋扑击,如入无人之境。
弓箭、刀刃,几乎就无法穿透它们厚硬的鳞甲,伤到它们的身体。而高达两米的狮鹫,站在它们面前,只如同那大鹰面前的麻雀,是那般的不堪一击。巨龙那锋利的爪牙,能够轻易的抓穿士兵们的厚甲,抓飞他们的肝脏肠胃,龙体那沉重的身躯,扑击纵跃之下,往往就能将数人压得筋断骨裂…
随在龙骑兵之后,大群的巨狼骑兵与山地巨魔,踏出一阵阵的灰尘,群体猛扑着。
混乱之中,苍雷率领的精灵弓手们,勉强的接连射出几阵的箭雨,在野人的怪叫,巨狼的嘶嚎声中,登时就有股股的蛮兵滚翻在地。
轻盔长枪的阿鲁妮科娃,此时已带着几名龙骑兵,直杀入我军后阵的民兵与弓手群中。
此时的她,虽是带着头盔,不辨面目,但那高挑硕实的身材,配着精致的女甲,绝世风姿,竟似掩饰不住。而护在她身旁,另一名十五六岁的轻装的骑龙少女,杏目桃腮,清丽娟秀,而一头的蓝色短发,随着她身下坐龙的颠簸,显出层层波浪。
眼见那少女面色熟悉可亲,似曾相识,心下微奇间,已挥舞着伊达尔非之剑,驰马杀将过去。
××××××××××× 更新手记:
接下来几章,感情戏较多,战争戏较少。
。。
第四节 魔女的诅咒
裹着几层麻布、朴实无华的剑柄上,长达一米二三的剑身,笔直坚固;剑刃微宽;剑梁,是那般的平整光滑;那如镜的剑背,映射着淡淡流光,挥舞间划出涟涟秋水。
伊达尔非之剑,以传说中的沃特英雄伊达尔非命名的名剑,那精刚打造的剑刃,在经历了几百多年的历史后,此刻看来,已然是那般的锋芒毕露。
曾听人说道,在伊达尔非之剑的剑梁上,那整齐横列的菱形花纹,代表的是勇者的精神,那无比的坚毅,和对正义的执着。
也就是仗着这把名剑,英雄伊达尔非铲奸锄恶,救助了无数的贫苦百姓,成就了一段段的传奇…
然而,这并不是一把吉利的剑。
悲剧,作为英雄的结局,似乎早就注定般的发生了。
黯精灵族的美丽女王,月后,疯狂的迷恋上了伊达尔非,然而,英雄,却一直深爱着那与他青梅竹马的女子,里洛瓦,将那美艳无比的月后抛之于不顾。
妒忌,是一条噬心的毒蛇,而高傲自负、心胸狭隘的月后,更是不甘于自己的爱人,落入其他女子的手中…
终于,她将一杯掺有魔药的毒酒,送到了英雄的唇边。
豁达的伊达尔非一直以月后为友,他毫无防范的喝下了毒酒,于是,悲剧发生了,黯精灵家族的秘咒生效了,伊达尔非失去一切的记忆,成为月后的裙下之臣。
里洛瓦千里迢迢的来到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目睹的却是,失去记忆的伊达尔非,与月后情意缠绵的一幕…
伤心欲绝的眼泪,并不足以唤回男人那逝去的心灵,里洛瓦执起那锋利的伊达尔非之剑,死在了自己爱人的面前…
恋人的血泪,回复了伊达尔非的记忆,他举起了锋利的长剑,无比痛恨的将剑刃架到了月后的脖子上。
黯精灵的魔咒,令他无力对月后出剑,此时,心灰意冷的伊达尔非,只是淡淡的对女王说道:“即使我爱的人已经死了,你…也永远无法得到我…”说完,便自刎于里洛瓦身旁。
好心的人们收回了伊达尔非的尸体,将他埋葬在高高的山岗上。但是,颠妒如狂的月后,却将里洛瓦的尸体,烧为灰烬,将可怜女子的骨灰,扬散到高高的云际,誓要将他们永远分离。
然而,事实,不如恶毒的女人所愿,清风,将里洛瓦的骨灰带回到英雄的坟上,雨水,让他们亲密的融合,阳光,给他们温暖,大地,给他们养料…
几年后,英雄的坟墓上,长出了片片茂密的森林,传说中,那就是伊达尔非与里洛瓦爱的结晶…
妒火中烧的月后,也自刎在伊达尔非坟前,誓要在死后,仍然对那相爱中的二人纠缠不休…
不料,恶有恶报,她的尸体却被夜狼叼走,骨头散布在天涯海角,再也不能作恶了…
也许是粘污过那恶毒女人肮脏血液的缘故,几十年来,伊达尔非之剑受到魔女得诅咒,它的持有者们,莫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皇家骑士斯通。布朗便是如此…
以前,我并不相信这些传闻,那莫名奇妙的迷信…
然而,有的事情,真是很难说得清楚的…
…
剑影如虹,眼前几名身材似猴子般短小的绿皮小野人,瞬即身首异处;而他们的坐骑,那体形高大如同狮虎一般的褐毛巨狼,兀自凶悍无比,咆哮嘶吼间,尖锐的牙齿,不断的威胁着我胯下的爱马。
紧紧勒住缰绳,将坐马牢牢控制住,我挥舞剑峰,重重的锉入一颗硕大的狼首中,厉鸣声响,那红白色的脑浆,飞溅出半米开外。
现场混乱,凶猛的巨狼骑兵与山地巨魔,配合着斯布雷家的龙骑兵,很快将拉萨姆斯士兵的整齐阵势,割裂了、击散了。
重装士兵,骑兵,兽人,巨狼,狮鹫,弓箭手,山地巨魔,飞龙骑兵,高高矮矮,参差错列的拥挤为一团…
两人多高大的山地巨魔,青面獠牙,褐色的毛发须张,巨大的木棒挥舞间,人类士兵的残臂碎骨,四处横飞…
血腥的肉搏战,对我们并不占优势,拉萨姆斯士兵苦苦抵抗着。
一阵子的奔杀,我来到阿鲁妮科娃身前,取下头盔,怒道:“拉萨姆斯家与斯布雷家素无仇怨,为何你们斯布雷军对我们数番相袭,苦苦相逼?”
我的出现,令这斯布雷的王女微微一愣,她收起长长的龙枪,纤手揽住缰绳,勒制住身下那蠢蠢欲动的巨龙。
轻盔拨开处,那丝丝黑亮柔顺的长发,缓缓的飘落下来,那清丽如同女仙的姿容,显现在我面前。
王女的脸上,此刻罩着一层寒寒的冷雾,美目注到我的脸上,半晌之后,她冷哼了一声,那明亮的眸子,却飘开了去。
王女身旁,那蓝色头发的娇巧少女,此刻已偎到阿鲁妮科娃身边,道:“殿下,这个人是…是谁?”
阿鲁妮科娃冷冷的瞥视着我,道:“他就是…莫拉。拉萨姆斯…”
“莫拉…拉萨姆斯…”蓝发少女惊奇的打量着我,水灵灵的大眼睛可爱至极,道:“他是圣剑世家的公子,那剑术…肯定也…”
“你又技痒了,是不是…”阿鲁妮科娃瞪了那少女一眼,冷然道:“可是,丝丝,我不准你跟他动手…”
那少女丝丝微奇道:“为什么殿下,你…你怕我伤了他么…”
闻得这少女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语,心中不禁恼怒:哼,瞧你这小娘皮,能有多大伎俩,还能向我这太岁爷头上动土不成。
当下对阿鲁妮科娃说道:“阿鲁妮科娃殿下,请你马上下令退兵,否则,在下…就不客气了。”说着,手中的长剑架起,双目对她冷冷而视。
“哦,是吗,你还想跟我动手吗?莫拉公子。”这美丽的王女皱起了细眉,玉颊上慍怒之色更重。
“殿下,就让我先会会他吧…”那蓝发少女丝丝已是拔剑在手。
阿鲁妮科娃瞟了瞟丝丝,又瞟了瞟我,突地银牙一咬,道:“好吧,丝丝,你先给我砍断他的狗腿…”
“…狗腿…”,第一次有人如此称呼我的贵足。
只听一声娇吒声,那少女丝丝已策着巨龙,仗剑直向我攻来。
双方还未交手,胯下的坐骑福兰,早已被那体形硕大的飞龙吓破了胆,我几经辛苦,狂勒着缰绳,才堪堪躲过那巨龙的扑击,而丝丝那手中的长剑,却又直向我的面目取来。
身形微错,长剑扬起,格开丝丝的一剑,心中忖道:这飞龙体庞力巨,若正面与之对敌,实属不智。
当下策动马匹,环绕着丝丝坐龙的脖颈后方游走,从侧向里出剑,与丝丝交击。
果不出我所料,比之于胯下良驹,那巨龙端的是行动迟缓,而蠢笨无比,片刻间,我绕着丝丝游斗几圈,反而略占优势。
那少女丝丝的剑法,竟也是严谨无方,颇具骑士风范,兼之体形轻盈,身手灵巧,一时间,竟与我这个练剑十余年的骑士,打成平手。
战场喧嚣,阿鲁妮科娃坐在高高的龙背上,静静望着二人相斗,手枪在怀,也不再出手攻袭。
火球绽放,箭雨纷飞,刀光剑影之中,一只只高大的山地巨魔仆倒在地,闪电魔法轰鸣,一个个重甲骑兵,被击下龙背,而失去掌握的飞龙,瞬间已张弛起巨翼飞散。
拉萨姆斯士兵们死命相斗,死伤累累之下,终于将斯布雷家的猛烈攻势渐渐遏制下去。
眼前的战势,似乎就要转好。
斯布雷家的龙骑部队,似乎就要被击退。
然而,新的危机出现了。
不远处的原野上,灰雾冲天,蹄声轰鸣之下,竟又有大片的轻骑兵掩杀过来。
他们分作两种装束,一部分是黑衣玄甲,高高打着黑色旗帜,正是暗黑骑士团的轻骑兵部队;另一部分,身着毛皮薄甲,长枪短剑,从他们帆布旗上的天枪飞龙纹章可以看出,这个,却是斯布雷家的轻骑兵。远远望去,尽是黑压压的大片,最少,怕也有好几万。
看此情况,斯布雷家已与暗黑骑士团结成同盟,誓要将我们拉萨姆斯家的五万军队,置于死地。
本就相持不下的战团,因着新生军队的加入,发生了巨变。
深绿色的野地里,黑黄相间的骑马部队,夹杂着飞散的尘土,疾冲入拉萨姆斯军那早已处在崩溃边缘的军阵之中。
马嘶人喊声交错,人马互相践踏,尸体在地上翻滚,鲜血在天空中挥洒。
拉萨姆斯军彻底的溃败了,士卒们开始四处逃散。
胡乱之中,人影拥簇,巴拉克、米雪尔、苍雷、威廉等人,早已不知身在何方。
惶急之中,眼前的蓝发少女,出剑更急更猛,直逼得我喘不过气来。
阿鲁妮科娃怡然坐在龙背之上,华丽的金线鞍座中,得意的望着我的困兽之斗,娇笑道:“莫拉公子,不要作无谓的反抗了,省得伤着了你,我们…也不好意思向拉萨姆斯家要求赎金了。”
丝丝闻言,更是信心万丈,出剑直往我险要之处招呼,心中惶乱,危急中,心下多年苦练而至的剑识翻涌,一把伊达尔非之剑使得圆转自如,看准丝丝的几个破绽,几剑连续迅疾无伦的戳出,一瞬间,眼见就要刺中丝丝的身体。
然而,就在此刻,我瞅见那少女秀丽的脸上,惊恐交集的神情,眉目之间,那似曾相识的熟悉神情,心念微动,便收开剑去,人,已策马驰了开来。
风驰电掣之间,已在鬼门关溜了一回,丝丝惊魂甫定,娇喘不已,突地杏目燃火,手中长剑祭起,还待向我扑来。
好坚韧的女孩子!
“丝丝,够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只听一个老迈的声音响起,转目望去,却见一名身着重甲的蓝发老人,从战群中缓缓策马行出。
他眉目明朗友善,神色和蔼可亲,我一见之下,竟也生出莫名熟悉之感。
心下正自诧异,却听丝丝向那老者说道:“…爸…他…我…我…”
那老者并不搭理丝丝,只是向阿鲁妮科娃行了一礼。
看那浑身华丽的铠甲装饰,他,便是斯布雷轻骑兵的头领了。
那老者转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我,嘴中,竟不住的轻声叹息,半晌之后,道:“你…你…就是拉萨姆斯家的…小儿子…莫拉…”
“不错,我…我就是…”我竖起长剑,只待再与他上去厮斗。
哪知那老者呆呆注视着我斗篷领口上的拉萨姆斯纹章,竟自有点失神。
“来吧,动手吧!”我厉喝一声,便要跟上去他交手。
哪知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却道:“…我们…。不能动手的…”
“什么?为什么?”我奇道。
“…真…真像啊…”那老者竟不答话,只痴愣的注视着我的脸,喃喃道。
“什么?像…像什么…”
“你走吧,孩子,我们是不能动手的,” 良久,老者叹了口气,道:“记住我的名字,巴斯滕。拜恩,将来你会知道原因的。”说着,他已阻挡住身后阿鲁妮科娃与丝丝的动作。
“巴斯滕。拜恩?”与他对视了一眼,我心中惊疑不定,人,却已策着福兰,急往大军溃散的方向逃遁。
地上尸体狼藉,四处呼喊连天。
拉萨姆斯士兵丢盔弃甲,狼狈逃散。
混乱之中,更本寻不着诺依维尔等人的踪迹。
我策着马胡乱的狂飚着,迎面拦阻的几只野人与轻骑兵,自挡不住我锋利的伊达尔非之剑。
会同一小股轻骑,我们直往人群稀薄处,舍命杀出。
面前的人影,如梭子般横竖穿飞。
身后的杀喊声,震耳欲聋,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身旁援护着的已方轻骑人数,仍在不断的减少着。
乱军之中,早不寻不着威廉他们的人影。
迎面冲入小股拦截的暗黑骑兵群中,立时,又有不少的同伴落马身死。
持剑的右臂,越来越酸麻,身上沉重的铠甲,令我气喘吁吁,好容易将一名敌骑斩翻马下,却很快又有两个暗黑骑兵,呼喊着厮杀上来…
眼见就要陷入围困,突然,天空中几个矫健的身影扑打下来,长剑利斧到处,敌人纷纷惨呼落马。
定睛看去,却是哥舒加与十来名鹰人士兵,即时赶来相助。
当下双方合兵一处,又杀退一股狼骑兵之后,已脱出重围,落荒而逃。
日落西沉,天色渐渐灰蒙。
野地里,模模糊糊的人影四处奔闪,喊杀之声,直至傍晚方停。
敌人的穷追猛袭,却直持续至中夜。
……
夜深,我带着几名残兵败将,颓然退缩到一条小溪旁的坡地上。
夜色黑沉,昼间的炎热气息稍稍褪去,四下里沉寂一片,偶尔的几声鸦鸣,间杂响起。此刻听来,却带着一丝的凄凉味道。
回头看看,那几名随着自己死里逃生的部下,心中叹息一声…
今日一番死战,此刻身边,只剩下五名亲兵,而一同逃出来的哥舒加等八名鹰人,也有三人带伤,其中一人,更是浑身染血,躺在哥舒加怀里不断呻吟…
渐趋无力的呻吟声,预示着又一个生命,即将结束……
哥舒加紧紧的搂住,他那将死的鹰人弟兄的身体,不断的用一大串串鹰人语言,胡乱的说道着,听他的语气,应该是说着“…支持住…”“你会没事的…”之类云云。
其余几名鹰人,肃穆的环立哥舒加四周,面色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