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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斗争的主要责任落在各反坦克炮兵营的炮兵身上。他们为了节约炮弹,把法西斯坦克一直放到距自己四百至五百米才开火。独立反坦克炮兵第231营打退了好几次坦克冲击。敌人伤亡惨重,但我们的炮兵也一个接一个牺牲了。在一些火炮旁只剩下一个人,而且还是伤员。炮兵第2连的炮长A·A·伊瓦什科夫中士一直只身代替全班操纵火炮,直到双腿被打断倒下。
战斗的紧张程度一小时一小时地增大。疲惫不堪和因伤亡而遭削弱的步兵第147师各团在敌人突击下,开始在许多地段退却。师长波捷欣向集团军司令部求援。由伊万·伊万诺维奇·扎捷瓦欣上校指挥的空降兵第212旅被调来支援他的部队。当扎捷瓦欣率本旅先遣营赶到时,波捷欣的步兵已被压到炮兵发射阵地后面来了。
榴弹炮兵第344团和轻炮兵第379团的战士们不顾自己安危,力图援救自己的步兵战友。他们在敌人炮火下用急促射打击突入之敌散兵线,迫使敌人趴下。我们作战部一位军官从部队回来后说,在战斗最危急关头,炮兵们惊奇地看到一位佩带空军领章的上校在他们的发射阵地上精神抖擞地走来走去。这就是扎捷瓦欣。这位上校请炮兵们增强火力后,展开了所属各营。他站在掩体里,透过炮弹和迫击炮弹爆炸的浓烟,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敌人散兵线趴下的地方。扎捷瓦欣看得那么入神,没有理睬在他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弹片和子弹。
“上校同志,”站在他旁边的第1营营长忍不住了,“不能这样……”
“你说什么?”扎捷瓦欣没有听清,问道。
“会打死您的……”
“苏沃洛夫说过枪弹是个笨蛋。不会每一颗都打脑门上的……”
这时,我强击机擦地而过,向法西斯分子投掷炸弹,并用机枪扫射他们。扎捷瓦欣戴上钢盔,向站在旁边的参谋长一点头:
“发信号!”
三颗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空降旅长跳出掩体,端着冲锋枪头也不回地向前扑去。佩带天蓝色领章的指战员就象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赶到上校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上校,不让敌人的子弹打着他。他们的冲击是那样迅猛,竟使德国人来不及组织火力。而空降兵已经拚上刺刀了。希特勒分子掉头就跑,空降兵开始跟踪追击。但是敌人从下一道散兵壕对我战士实施了机枪和冲锋枪点射。扎捷瓦欣各营只好卧倒。上校让战士们喘口气后,又命令奋起出击,于是再次把敌人打跑了。
整个交战地带的情况都是如此。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一次又一次让人们实施反冲击。我们又失去了许多战友。空降第3军参谋长、一个聪明而十分可爱的人亚历山大·菲利波维奇·科先纽克中校壮烈牺牲了。他的许多朋友亲热地称他为“我们的萨沙”。①
①萨沙是亚历山大的小名。——译者注。
早在战争前夕,我就认识了亚历山大·菲利波维奇,在基辅附近战斗时我们常见面和通电话。我和所有哪怕只同我们快活而富于同情心的萨沙见过一次的人那样,同他十分要好。可是现在他不在了……
空降第2旅政委、二级营政委级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克利莫夫也英勇牺牲了。
在韦塔-利托夫斯卡亚附近的反冲击激烈时,著名的混成支队长马特金少将负了伤。大家用手把将军从战场上抬到救护所。战士们得知自己爱戴的指挥员受伤后,加倍猛烈地对敌人实施反冲击。
敌人突到了基辅近郊梅舍洛夫卡和索夫基,夺占了戈洛谢耶夫森林和农学院,进至可以俯视城市南部的一些高地。这一消息使大本营很担忧。斯大林把方面军司令员叫去直接通话。当时我也在场。基尔波诺斯读着电报纸条,眉头蹙得更紧了。
“传到我们这儿的消息说,”电报机打出纸条,“方面军决定轻率地把基辅交给敌人,好象是因为缺乏能守住基辅的部队。这是真的吗?”
基尔波诺斯困惑莫解地耸了耸肩,吩咐博多机女守机员传话:
“您收到的报告是不真实的。我们将守住它。但是我们在这一方向没有预备队。”
最高统帅建议依靠科斯坚科将军的集团军抽些预备队。(可怜的第26集团军哪!大本营后来还长时间——一个多月——地指望着它那些人数很少的师,把它们视为用之不竭的预备队哩!)
看来,斯大林在确信方面军司令员已深刻理解守住基辅对左岸乌克兰交战的结局所具有的全部意义后,以较温和的口气结束了谈话:“国防委员会和大本营迫切请求他们采取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措施保卫基辅。”
基尔波诺斯为这次谈话所感动,充满了立即和不惜一切代价把德国人逐离基辅的决心。幸好在此之前,由苏联英雄A·A·罗季姆采夫指挥的空降第5旅已开到我们这里。
亚历山大·伊里奇·罗季姆采夫上校的名字战争爆发前在各军区就已尽人皆知。他在西班牙作战勇敢,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后来亚历山大·伊里奇不只一次在大规模交战中驰名,成了将军和两次苏联英雄)。
方面军司令员命令罗季姆采夫旅在敌人突破地段从行进间进入战斗。第二天,空降兵与各步兵师部队协同,对敌人实施了极其激烈的反冲击。他们在自己勇敢能干的旅长指挥下,很快就取得了显著战果。
在索夫基地域,有两个炮兵连对我反冲击部队提供了极其宝贵的支援,这两个连是由基辅筑垒地域炮兵主任,一个即使在最危险情况下也不会失掉其特有的镇静的少校帕维尔·安德烈耶维奇·谢尔久克从其他地段调出并亲自带到这里来的。
到8月9日日终前,争夺基辅的交战达到了最高峰。敌人尽管仍在逞凶,但已能看出它张皇失措,对自己的力量失去了信心。例如,法西斯分子越来越经常在喝得酩酊大醉后进行冲击,就足以证明这点。
成千上万的基辅人响应市党组织的号召,补充了战士的行列。该市莫斯科区、铁路区、十月区和其他区的民兵队伍参加了交战。全市各种组织不断关心着军队一切战斗必需品的保障。
越来越多的兵力被调到基辅接近地投入交战,我们相当困难地把防守基辅的一切部队合并成了一个新集团军——第37集团军。在战斗过程中开始了将基辅筑垒地域司令部改组成新集团军司令部的工作,但进行得不十分顺利,并且影响了军队指挥。8月9日晚,图皮科夫将军听完我关于一日战斗行动总结的报告后,命令我到基辅去帮助新集团军司令部。
我一分钟也没耽搁就上路了。集团军司令部正进行紧张工作。我碰到的一些军官的脸色,看起来都更加忧虑了。新集团军司令员不在。我向参谋长A·A·马尔季亚诺夫将军作了自我介绍。
我早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就认识了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马尔季亚诺夫。1934年我在那里当学员,他是教员。人们都称赞他。马尔季亚诺夫从红军建军之日起就参加了红军。由于我过去是一个骑兵,所以对他也是一个曾领导骑兵部队和兵团司令部多年的骑兵,感到肃然起敬。1937年,他领导一个骑兵军的司令部,战争前夕则领导机械化第4军司令部。从1941年7月下半月起,他顺利地领导了基辅筑垒地域司令部。
我谈了自己的来意,请将军给我介绍日终前的军队态势。
马尔季亚诺夫告诉我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法西斯分子已被赶出戈洛谢耶夫森林和农学院,现在,他们再也不可能从那里校正其炮兵对基辅的射击了。
参谋长逐渐活跃起来,他开始谈战斗过程,谈集团军首长采取的抗击敌人冲击的措施。基辅西南接近地的情况仍然非常紧张。敌人还有很多兵力,正在猛烈冲击。
马尔季亚诺夫赞扬罗季姆采夫上校的空降旅。在奋战在这一地段的其他部队支援下,该旅各营实施的反冲击把法西斯分子赶出了戈洛谢耶夫森林和梅舍洛夫卡。
“民兵真使我们感到惊奇。”将军说。“他们是些训练差经验少的战士,可是打仗都很英勇。由库兹涅佐夫指挥的莫斯科区民兵连,甚至在陷入重围时也不后退。机枪班伤亡很大,但只要还有子弹,机枪就不会哑。由厂长H·H·斯洛博茨基和M·B·阿瓦萨夫扬率领的捷尔任斯基工厂和卡尔·马克思工厂的民兵,表现了大无畏和坚韧不拔精神。阿瓦萨夫扬在战斗中多次负伤,但仍继续指挥自己的队伍。”
我说,方面军司令员很为各空降旅遭到重大损失担忧。马尔季亚诺夫沉重地叹了口气:
“是啊,空降兵在战斗中确实不顾自己安危,指挥员也处处做表率。因此,各旅伤亡很大,其中特别令人伤心的是指挥人员伤亡也很大,不过,正如俘虏供称,法西斯分子对穿空军服的我军战士已经闻风丧胆了。法西斯宣传机构为了鼓舞士气,散布谎言说俄国人在基辅附近已经完全没有军队,他们甚至已被迫把飞行员当步兵用了。让他们去瞎扯吧。而我们佩带天蓝色领章的指战员们正在创造奇迹。现在只要阵地上留下一个空降兵,这个阵地对敌人来说就是无法攻破的。而且不只是空降兵才这样奋战。各步兵部队、筑垒地域常驻守备部队战士、炮兵、工兵和民兵,都象是在比勇敢。为了制止敌人进入基辅,每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生命。”
我看了集团军司令部明日要下发军队的战斗号令,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同我一起来的方面军司令部军官检查了集团军司令部各处的工作,并去通信枢纽进行了必要的帮助。直到夜里,我们才和参谋长亲切告别,匆匆回布罗瓦雷。
我们回到方面军司令部时,已是凌晨。我甚至来不及洗洗脸就去见图皮科夫将军。在走廊里碰见了我在总参军事学院的老熟人格列博夫中校。那时,伊万·谢苗诺维奇比我晚一年去学习。入学前的职务是炮兵团长。顺利毕业后,他和我一样留在学院里当合同战术教研室教员。他是很能干和很有教养的军官,因此我对他总是怀着由衷的敬意。
我曾听说他在战争前夕由学院到我们军区来实习。战斗开始后,格列博夫也就留在步兵第6军当炮兵副主任了。不久他就当了该军参谋长,仗打得很好。现在,由于解散几乎所有军领率机关,他要由大本营调遣。和格列博夫相遇使我很高兴。当我问他为什么到这儿来,现在干什么时,他苦笑着说:
“我已经打完仗了,伊万·赫里斯托福罗维奇。要派我去后方,但我不想去。我来求方面军炮兵主任。可能他会把我重新调回炮兵。我愿担任任何职务,只要留在前线就行。”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若能有这样的助手该多好!
我问他是否愿意在作战部工作一段时间。他高兴地说:
“很乐意!”
我答应立即帮助解决这一问题。
我在图皮科夫那里呆了不多一会儿。我告诉他,新集团军司令部的工作还没搞好。将军答应派一些有经验的参谋人员去加强它。我利用这个机会谈到了格列博夫,介绍了他的最大优点。图皮科夫同意了我的建议。格列博夫成了我的助手。
从此,伊万·谢苗诺维奇也开始在高级司令部从事作战工作了。
我已经打算走开了,但参谋长没让我走。
“我还有您的好消息。”
他走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
“祝贺您被授予将军军衔。我刚刚收到电报……”
这是个大喜事。我忘记了疲劳,忘记了已度过几个不眠之夜……
不久,我又感受到了更大的喜悦。方面军司令部的共产党员们接收我加入了列宁的党。这样,在1941年8月的困难日子里,我早就梦寐以求的理想终于实现了。
敌人不顾损失,不想放弃突向基辅和第聂伯河渡口的希望。8月10日晨,法西斯分子再度沿瓦西里科夫-基辅公路发起冲击,在此集中的兵力不下五个师。
于是,各空降旅指战员又以其英勇精神使一切人惊叹。A·A·罗季姆采夫旅初级指挥员学校的学员们,镇静地放敌坦克一直开到自己的掩体上,并一齐开火消灭尾随坦克的步兵。接着,他们和炮兵一起对付突入的坦克。空降兵用炮弹、手榴弹、燃烧瓶消灭了敌人十辆坦克。在另一个地段,法西斯分子突到空降第6旅司令部前。司令部人员很少,但是每个人都当五个人用。旅长不止一次率领部下实施反冲击。他们在援兵赶到之前一直坚持着。这时,该旅第二营营长C·A·加拉诺夫大尉率所属分队打到突入的法西斯分子后方。这群希特勒分子被消灭了。勇敢的营长不幸牺牲。他的参谋长K·B·斯莫林大尉把战斗进行到底。
总的说,第37集团军这天的情况是那样的严重,以致不得不派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一些分队和方面军铁道兵一些部队来支援它。铁路建筑第75、76、77营和铁路桥第31营在基辅西南郊迎击敌人。
第76营营长B·C·库茨大尉和政委B·M·伊利英率
领部下——养路工兵、钳工、木工、挖土工——在梅舍洛夫卡地域发起冲击。他们和法西斯分子一个对一个地拚杀,损失了不少同志,但打退了敌人。一些大胆的战士在C·E·莫罗佐夫率领下深入敌人后方,俘获了一个迫击炮连,并用德军的迫击炮对希特勒分子实施射击,更加剧了敌人队伍中的混乱。斯列普科夫大尉和科米连科、尤林、罗西上尉及其他光荣指挥员的铁路建筑分队,都进行了英勇战斗。
平斯克区舰队的海军军人对我军部队提供了很大支援。这个舰艇中队是由E·C·克拉韦茨海军上校指挥的。民兵和正规部队的军人并肩英勇作战。由A·B·华西列夫斯基指挥的基辅民兵的装甲列车实施了勇猛袭击,使敌人大为惊恐。
每天的战斗都使法西斯分子断送几千名士兵的生命。但我们也损失了许多优秀指战员。在许多部队中,人数已经很少很少了。例如在步兵第147师各团,现在每团都只有一百五十到二百人(我这里指的是战斗分队,即步兵射手和机枪手);空降第3旅还有三百七十五人;马特金将军的光荣支队还有三百名战士。步兵第206师的人稍多一些。考虑到这点,C·M·布琼尼元帅于8月10日把步兵第284师从自己的预备队调到基辅附近。晚上,该师师长根纳季·彼得罗维奇·潘科夫上校率司令部军官组匆匆来到第37集团军指挥所,一天后,该兵团所属部队已在梅舍洛夫卡镇地域进入战斗,这个镇对于敌庞大兵力来说,成了真正的“捕鼠器”①——几百名法西斯士兵始终没有从这个“捕鼠器”里挣脱。
①在俄文里,地名“梅舍洛夫卡”与“捕鼠器”是同一个词,作者在这里是借同音词说诙谐话。——译者注。
步兵第284师进入战斗后,第37集团军就更有力地恢复了反冲击,到8月12日,敌人被击溃了。基辅保卫者们开始缓慢,但却不断地把敌军部队逐向南方。
这几天,我们这里到了几门当时在西南方面军还没人知道的“卡秋莎”。8月15日晨,它们在步兵第147师进攻地带进行了急袭射击。“卡秋莎”的歼灭性齐射对敌人起了震撼作用。第二天,波捷欣报告,在实施齐射的那些地段,法西斯分子仓皇逃离自己的阵地。
火箭炮的出现,对我军指战员是多么巨大的鼓舞啊!
我光荣的高射炮兵和飞行员尽管在很困难的条件下作战,但却对顺利抗击敌人的总攻击起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法西斯航空兵十分猖獗。“南方”集团军群头目一天天失掉了夺取城市的希望,便竭力从空中实施突击,破坏桥梁,切断前送路,企图以此挫折基辅保卫者的士气。一群群轰炸机在歼击机掩护下向城市和各渡口冲击。航空兵的数倍优势并不能帮敌人的忙。我飞行员与高射炮兵紧密协同,警惕地捍卫着基辅的天空。如果有一些敌机飞近桥梁,那么我赶到的歼击机就用准确的射击和坚决的攻击,不让其实施瞄准轰炸。法西斯分子慌忙把炸弹随便投下,拚命逃脱。结果,在基辅防御的全部时间里,敌人始终未能对城市进行会破坏其和谐的生活节奏的突击。
方面军防突领导人A·A·达尼洛夫将军和B·A·佩
尼科夫斯基少校对在基辅上空建立可靠的对空防御,立下了不小的功勋。在对基辅来说很困难的8月份,由保障乌克兰首都防空的军队所辖的歼击航空兵第36师飞行员们,再次在基辅附近空域的空战中大显身手。
大家都记得发生在8月10日的情景。中午,一架苏军歼击机正在基辅南郊上空巡逻。突然从阳光后冒出了七架“梅塞施米特”飞机。在地面观察的我军步兵都希望苏军飞行员避开战斗,等待支援。可是,有红星标志的雄鹰突然急升,象箭一样迎着法西斯飞机飞去。敌歼击机旋风似地打旋儿。苏军飞行员是那样英勇善战,只见头几秒钟就有两架“梅塞施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