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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相当于指挥人员的少校军衔。——译者注。
后卫各部队奉命坚守至天黑,然后向鲍里斯波尔总方向退却。
9月20日清晨,这两个兵团都进至达尔尼茨基森林东林缘。从地平线露出来的太阳透过薄雾,照耀着远方一座影影绰绰的城市。这就是鲍里斯波尔。在通往这一城市的路上,络绎不绝的汽车、马车和推着小车、背着背包的难民,仍然向前移动着。马日林向鲍里斯波尔派出了一个由杰多夫少校率领的小支队,这个支队有一部供联络用的无线电台,奉命去鲍里斯波尔后面寻找集团军司令部,并进一步明确尔后行进方向。大约过了半小时,杰多夫报告,敌坦克已闯进该市,他和这些坦克进行了战斗。这样,通过鲍里斯波尔的道路就被切断了。
已经察明,第37集团军主力在巴雷舍夫卡地域被分割成两部分。大部兵力被敌军亚戈京集团阻于苏波伊河,其余兵团则被阻于巴雷舍夫卡以西的特鲁别日河。我军对敌人发起了冲击。但是希特勒分子在两河东岸都隐蔽有坦克。要突破那样的防御,没有足够数量的炮兵是不容易的。我军一次又一次发起冲击。9月21日夜间,第37集团军一个军队集群经艰苦战斗后强渡了特鲁别日河,突破了敌人合围圈。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副内务人民委员T·A·斯特罗卡奇指挥了这次坚决的冲击。在决定性的时刻,他和一些将军和军官走在最前面的散兵线里。索科洛夫上校、科萨列夫上校和许多其他指挥员英勇牺牲。但任务完成了,敌人的屏护队被击溃了。这一军队集群的大部分都回到了自己人那里。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第56团团长马祖连科中校带领战士和科夫帕克的游击队会合。
被合围于别列赞站及其以南森林地域的集团军主力继续进行艰苦战斗。集团军参谋长C·D·多布罗谢尔多夫将军承担了指挥。法西斯分子建议被围者放下武器。我指战员以新的冲击作了回答。
M·G·奥尔洛夫上校、B·C·布拉日耶夫斯基少校及其他指挥员联合了一些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于9月22日夜间实施突然的突击,突破了合围圈,他们未象敌人预料的那样向东,而是向南猛冲。还有一些军队群也突出去了。但是我军相当一部分兵力在顽强的冲击中几乎耗尽了全部弹药,只好隐入森林深处。希特勒分子几次想钻进去,但都遭很大伤亡。被打了回来。
到9月底,德军总参谋部的地图上已经不再标示第37集团军主力被围地域:看来他们认为苏军全都在那里饿死了。封锁森林的大部分军队都被调去向东进攻。被围苏军利用敌合围圈显著削弱的机会,开始分成一些小群,有的向东穿越战线,有的冲到附近森林,以后便成了人数众多的游击队的核心。
集团军后卫在鲍里斯波尔地域被切断与主力的联系后,顽强地为自己开辟道路。9月24日,两个师都进至罗戈佐夫地域,与盘踞在那里的希特勒分子展开了战斗。头几次冲击未成功。太阳已隐没在地平线下了,这时侦察员察明敌人新调来的庞大兵力正由佩列亚斯拉夫开来。我军部队受到了夹击,仓卒转入防御,并挖掘堑壕和组织火力配系。战斗在夜间激烈起来。在坦克支援下,希特勒分子将其步兵投入冲击。红军战士为节省子弹,没有开火。他们的阵地只传来稀疏的火炮射击声。每一发炮弹都被视若珍宝,而炮兵也只在有十分把握时才射击,一发也未落空。燃烧着的法西斯坦克照亮了四野。当希特勒分子接近堑壕时,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政委科诺瓦洛夫站起来,大喊一声:“为了祖国!”便向前扑去。和他并肓冲出去的还有上尉政治指导员级列柳克。就象电流通过堑壕,指战员们个个奋勇争先,超过了政委。猛烈的冲击把法西斯分子打跑了。
敌人估计我部队将向东突围。但是集团军后卫首长根据马日林上校的建议,决定将军队隐蔽向西撤至第聂伯河沿岸森林进行整顿,准备参加新的艰苦战斗。
9月25日拂晓,后卫各先遣部队进入斯塔罗耶村。侦察兵向团长瓦金少校报告,由佩列亚斯拉夫通来的路上有一个希特勒匪徒纵队正在移动。少校迅速组织伏击。当毫无顾忌地行进的法西斯分子渐渐进入林中道路时,火炮和机枪从四面向他们射击。敌人顿时慌作一团。战士们从灌木丛中跃出全歼了该敌,缴获了数十辆满载物资的汽车。战利品中还有德军被歼这个团的军旗。
在敌人企图拦截苏军的所有地方都发生了激烈搏斗。
傍晚,集团军后卫的所有部队都到达了第聂伯河沿岸森林。接着便是连绵不断的沙地。汽车轮子在沙地上空转,消耗着剩下的油料。他们在制糖厂弄到了一些马和马车,把伤员、弹药和粮食安置在车上。留下几辆汽车拉火炮和迫击炮,其余只好都毁了。侦察兵发现了法西斯分子仓促建立的一个战俘营。各先遣分队实施迅猛冲击消灭了警卫队,解放了红军战士。黄昏时他们到了大沼泽地。沼泽中央有一个林木丛生的绿洲。工兵铺了束柴路。各部队渡到绿洲上组织起环形防御。“沼泽要塞”的守军人数不断增加。炸毁第聂伯河各桥梁的工兵、最后撤出的基辅筑垒地域分队、江河区舰队的海军军人、基辅铁路枢纽的铁路员工,都汇集到这里来了。
法西斯分子几次强击这个岛,但都攻不下。到了10月,穿着夏服的战士们开始挨冻。弹药也快打完了。而侦察察明,希特勒分子正在准备新的进攻。于是决定抢在敌人前面行动。10月4日夜间,各部队离开孤岛,展开成散兵线。大家默默走着,炮兵则用手推着火炮。在杰维奇基村附近展开了激烈战斗。敌人以猛烈的炮兵和机枪火力迎击我冲击部队。但是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挡我军战士前进。他们一心想尽快接近敌人。在前面散兵线中行进的炮兵精打细算地对敌发射点进行射击。
到处都展开了白刃格斗。敌军合围圈终于被突破了。接着,苏军决定分成不大的支队前进,尽量不卷入战斗,因为炮弹和子弹都快打完了。道路漫长而艰难。许多人牺牲了。但是很多指战员冲破了一切障碍。
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和司令部是9月17日夜间出发的。决定经洛赫维察突围。为了达到更大的机动性,方面军领率机关分成了两个梯队。本书作者在第一梯队,编入这一梯队的有军事委员会,司令部大部,政治部,各兵种勤务首长。我们由上亚罗夫卡村取道皮里亚京,那里有一座桥横跨乌代河。后半夜到了河边。敌航空兵轰炸了渡口,要保持队形是很费劲的。渡河后,司令部纵队在J·G·马克沙诺夫上校的步兵第289师各部队掩护下过了皮里亚京,奔向居民地切尔努哈,但在拂晓前遭到北面德军坦克的冲击,被切断了同步兵分队的联系。于是只好改变方向,转到了沿乌代河左岸通过的乡村路,在轰炸和炮击下行驶着。法西斯分子多次企图把我们赶下河,但他们的全部冲击都被打退了。我们在这里损失了不少汽车:一部分是被炮弹和炸弹炸毁的,一部分是我们自己破坏的,好让纵队精干一点,战斗力强一点。
9月19日晨,我们到了乌代河和姆诺加河汇合处的戈罗季希村。方面军司令员命令停止前进,以便整顿纵队,察明情况和拟制尔后行动计划。在这一村庄,第5集团军司令部的纵队和我们会合了。该纵队是在加里宁将军的步兵第31军余部掩护下到达这里的。
在戈罗季希清点了自己的兵力,计有三千人左右,另有警卫团的六辆装甲汽车,还有几挺高射机枪。敌航空兵一刻也不让我们安宁。幸好伤亡不大。最使我们苦恼的是无线电台被炸弹炸毁了。这样将我们同各集团军和总司令的司令部联结起来的最后一根线也断了。
基尔波诺斯召集来到戈罗季希的领导人员在一所农舍里开会。图皮科夫将军报告了情况。敌人正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德国人在乌代河南岸(我们位于该河河口)加强了正面朝北的防御;古德里安的坦克和摩托化部队占领了姆诺加河东岸;
我们北面和西北面的所有大居民地也被敌人夺占了。
大家听完这个令人不安的情报后,默不作声。基尔波诺斯将军打破了沉默。
“有一点很明显:必须突围。现在要明确一下往哪个方向突围。”
我现在不记得当时是谁建议晚上在戈罗季希附近强渡姆诺加河,连夜前往洛赫维察的了。图皮科夫将军坚决反对这一建议:
“德国人正等着我们这样做。他们肯定已在桥头设伏。我认为我们应溯流而上,在切尔努哈附近,即由此向西北走十二公里处强渡姆诺加河。”
波塔波夫将军支持他:
“我们已经证实,德国鬼子不会对这条河的任何一座桥不加注意的。在切尔努哈附近突围的有利之处是能出敌不意。再说,那里有一些徒涉场,因此不需夺占桥梁。”
这个建议得到了采纳。决定建立三个战斗群:为方面军司令部纵队扫清道路的先头战斗群和两个翼侧战斗群。M·A·波塔波夫将军负责指挥先头群。我则奉命指挥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一个连,任务是掩护我们整个纵队,防止敌人从后面袭击。
……我命令我的部属站队。一共是一百五十个小伙子——他们威武英俊,举止端正。看来我比大家都走运,因为我指挥的是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队伍。我带来了我们作战部的大部分军官,组成了一个指挥组。
我默默巡视了各列横队,端详着指战员的脸。大家都很疲劳,哪怕能休息一会儿也好,可是没有时间。我讲明了任务,预先告诉他们,处境将是困难的。
“不过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不会给苏军战士丢脸。”
当我沉默下来后,站在我对面的一个头上缠着发黑绷带的年轻战士说:
放心吧,将军同志,我们不会叫人失望的。”
赞同的声音响彻队列上空。就在这时,基尔波诺斯将军的副官跑来了:司令员叫我去。
我命令队伍解散和做好战斗准备,便急忙去村子中心。基尔波诺斯、布尔米斯坚科、雷科夫和图皮科夫正站在一群将军和军官中间。布尔米斯坚科低声而平静地给同志们说些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简直就在敌人表尺距离内了,他还进行谈话。布尔米斯坚科,乌克兰人民的光荣儿子,毫不装模作样地保持着镇静,充满了信心。我走近以后,听到他说:
“主要的是要沉着冷静,同志们。我们的人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和危险。共产党员应该在履行军人职责方面做出榜样。”
我向司令员报告我奉召来到。
“巴格拉米扬同志,”他匆忙地说,这种匆忙是不合乎他性格的。“从梅列哈开来了一支很大的法西斯摩托车队。它强渡姆诺加河后,打退了我占领那几个高地的分队,”司令员指了指东面一公里外十分突出的一个小山岗,“眼看就会闯到这里来了。您立即展开自己的队伍,向敌人冲击。你们的任务是攻占这一列高地,抢占河上那座桥,向先恰前进。请执行吧!”
这么说,一切都改变了。我们将打到先恰,而我的队伍变成第一梯队了……我不禁想起昨天法西斯分子把方面军司令部的纵队逼离在我们前面行进的步兵第298师部队的情景。我担心今天又发生这种事,便说,假如我的队伍冲击成功,主力最好要离我们近一些。司令员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好,去吧,巴格拉米扬同志。”
我发现:司令员从来没有这样疲乏和忧郁。
我跑回自己队伍,让大家整队,讲了新的战斗任务,便率他们快步走出村子,在灌木林中展开成散兵线。盘踞小山丘的希特勒分子开始射击。可是我们继续运动。许多人看见我们后,从地上站起来。这是被敌人从山丘打下来的那些分队的战士。他们兴高采烈地加入了我们的散兵线。我的这支队伍象滚雪球一样,人越来越多。我听到有人大声喊:
“同志们,将军和我们在一起!冲啊!”
我们冲到了山顶。用枪弹解决不了的就用刺刀和枪托解决。希特勒分子倒下了很多。我们抓了四十个俘虏,缴获了几门迫击炮和几辆摩托车。把这些都打发到戈罗季希后,便急忙赶到河边。幸好法西斯分子来不及炸桥,它落到了我们手中。天已经黑了,但四周都有干草垛在熊熊燃烧。这是我军主力的最好方位物。可是他们却不知为什么迟迟不动。我派二级军事技术员斯捷潘诺夫去报告战斗结果,并报告我们将遵照命令向先恰进发。
这时,我们的补充人员越来越多。方面军油料供给主任阿列克谢耶夫将军和方面军后方警卫长罗加京上校带来了一批边防军人。各后勤机关指战员或单独,或两人一伙、三人一群,纷纷来到。而司令部纵队却一直不见影。
深夜,我们接近了伊斯科夫齐-先昌斯基耶(尤斯科夫齐)村。尽管天黑,我们还是很快就根据希特勒分子设置的路标判定了方位(他们有德国人拘泥细节的特点,几乎在每个交叉路口都设置路标)。我们停下来,好让队伍靠紧些,并整好队。当阿列克谢耶夫和我做这件事时,作战部军官们走遍了各个农舍。躲藏起来的居民们听说突然进村的不是德国人,而是红军,便纷纷走到街上来,抢着用各种食物招待战士们。
我们派去同方面军司令部联络的一名作战部参谋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谁都没跟我们走。他遇到了一些由戈罗季希冲破敌屏护队封锁的战士。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的人谁都没留在那里,所有汽车都向西开走了。我一点也不明白。但是我们是奉命去先恰的,所以我们必须去那里。可能方面军司令部是经另一条路去那里的。司令部不可能不经过先恰,因为那里有一座横跨苏拉河的桥。这条伤脑筋的小河有一大片变成沼泽的河滩地,只在先恰和洛赫维察两地有桥。但是往洛赫维察钻是不明智的——那样的大居民地恐怕已经遍地是敌军了。
我们的队伍在拂晓前从行进间突入先恰村西郊。没有德国人。可是刚接近桥梁,对岸敌人就实施了猛烈的机枪和火炮、迫击炮射击。大家只好卧倒。我同阿列克谢耶夫和罗加京商量了一下,决定实施冲击。必须夺占渡口和整个村庄,并扼守到方面军司令部纵队到达。射击未曾停息,但战士们按我的口令跃起向桥冲去。这时德军坦克也出现了。它们一边用加农炮和机枪射击,一边向我岸急驰而来。而我们连燃烧瓶都没有,只好放弃村子。事情很清楚,我们是攻不下这个村庄的。于是准备绕过去。
我们把队伍分成两部分。阿列克谢耶夫将军率自己的那群人向北走,我率其他人向南面的小村庄卢奇卡走。两群人都应准备就便器材渡河,黎明以前要等候司令部纵队到来。
我们失去了与方面军司令部会合和任何希望,拂晓前分乘几条船过了河。当地居民送我们沿难以辨认的泥泞小路走过了沼泽河滩地。我们顺利穿过公路,隐蔽到麦垛间。我派年轻的中尉多罗霍夫去侦察。他回来时很高兴:
“将军同志!离这儿不远有一个国营农场。那里一个德国人也没有。居民们请我们去。”
在国营农场的这个镇子里,妇女、老头和孩子们(所有能拿起武器的男子都上前线了)把我们团团围住,提出了当时通常会提的一连串问题:我们的红军究竟在哪里?为什么德国鬼子会侵入我国国土这么远?
我讲了我们方面军的困难处境和苏军战士的英雄气概,并说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妇女们开始抢着请我们“到寒舍吃一点”,并把包着各种食物的纸包塞给我们。
我们在这好客的镇上休息了一整天。战士们擦拭武器,洗脸,缝补衣服,有人还刮了脸。可是我们一分钟也没有忘记危险,派出了环形警戒。
到处都乱扔着法西斯的传单。我看了其中几张,都是欺骗性和语无伦次的。其中一张是写给“乌克兰先生们”的,答应从今以后给他们这些“自由臣民的后代”真正的自由。至于这个自由意味着什么,却解释得极为含糊。讲得非常明确的只是进行以下选择的权利:假如“自由臣民”胆敢不服从德国当局,是上绞架还是被枪毙。接下去是一列长长的清单:
禁止干什么和干了什么会被处死。
我召集指挥员共同研究尔后行进路线。
幸好我身上有一张小比例地图(百万分之一)和指北针。我们决定尽可能离开道路行动,以减少同敌人遭遇的可能性。
每一段路都要测定准确的方位角,以便于夜间判定方位。
晚上,我们和镇上居民亲切告别,向大村庄科梅什尼亚进发,希望在那里遇上我军先遣部队。我们避开居民地悄悄地赶路,到科梅什尼亚村口时停住了脚。我派勇敢的多罗霍夫和另两名军官前往侦察。半小时后传来了冲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