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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量世界-丹尼尔[1].克尔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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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女人,多名穿深色西服的先生。那姑娘扭着头,呻吟着。洪堡想退出去,高斯拦住了他。洛朗齐挪过来两张椅子,他们犹豫地在桌旁坐下。现在,洛朗齐说道,所有人都得拉起手来!这辈子绝对不,洪堡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高斯说道,拉起洛朗齐的手。要是人家将他们轰出去,那就帮不了欧根了。不,洪堡说道。否则就不行,洛朗齐说道。高斯叹口气,抓起洪堡的左手,同时抓住另一边的女人的手,她差不多六十岁,长得像具风化了的雕像,真正的。洪堡呆住了。那姑娘将头摆回来,喊叫。她的睡衣被扭得滑脱了。高斯耸眉盯着她。她的躯体躬起,像要跳起来似的,可她身旁的两个男人按紧了她。她露出牙齿,翻着白眼,呜呜地扭来扭去。她看到了所罗门国王,她呻吟道,可他不想来,现在另一个快来了。洪堡说他再也受不了啦。其实这很有趣,高斯说道。

  鬼神(2)

  小家伙不懒。她喊叫,一阵战栗使她的身体向后弹起;要不是那些男人按紧她,她会连同她的椅子一起翻倒的。后来她安静下来,歪斜头,盯着桌面。这儿有一个,她说道。他的叔叔让人告诉他,一切都得到了原谅。一个儿子在期待她的母亲。另外她看到了波拿巴,人形的魔鬼,看到他在地狱里被焚。他犯下了可怕的罪孽,却不肯忏悔。她边倾听边扭头。她的睡衣一直敞开到胸部。她皮肤发亮,湿淋淋的。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兄弟,他说他的死是自然死亡,是正常的,不应该再追查。还有另一位的母亲,她十分失望。他的作品将不重要,她现在知道,他只在等她死去,她一死他就会像个流浪者一样逃走,当时他在洞窟里假装看不到她。然后来了个孩子,他要求转告他的父母,他过得相对来说很好,房子里的厅很大,他经常飞行,如果小心了,就不会碰痛。一个老太太让她讲,她没有将钱藏起来,根本就没有。姑娘呻吟着,大家都身体前倾,但再也没有什么了。她发出窒息的响声,然后抬起头,动作轻松地从男人们的手里抽出她的双手,拉正睡衣,困惑地一个劲微笑。那好吧,高斯说道。福格特惊慌地越过桌面望着他。他现在才发现他们!他们只想讲一句话,洪堡说道,他面色苍白,他的脸面具一样呆滞。这是两个世界交流的难得的瞬间,洛朗齐说道。大家都责备地看着他,他的发音不带意大利口音;他又按理应的那样重复了一遍。那姑娘难为情地回头张望。高斯兴趣盎然地打量她。福格特问他们是不是跟踪他了。某种程度上是,洪堡说道。因为有个请求,要私下谈。他向高斯打个手势,让他留下来,自己同福格特来到外面的门厅里。他是因为他的祖母来这里的,福格特低语道。谁都不知道她把钱藏在哪里。他的处境不容易,一位绅士必须支付他的债务,不管发生什么事。因此他什么都在尝试。洪堡轻咳一声,将眼睛合上一会儿,好像他必须提醒自己要守规矩似的。有一个年轻人,然后他说道,就是那位天文学家的儿子,在一次愚蠢的集会上被捕了。现在放他回家还来得及。福格特轻抚他的小胡子。这是为国家效劳,普鲁士很依赖同此人的合作。不要激怒他,这符合最高利益。最高利益,福格特重复道。其他地方,洪堡说道,会为这种事颁发勋章。福格特倚在墙上。对这些人的指控是小事。只是一次很可疑的秘密集会。最初甚至还以为是《德国体操艺术》的可恶的作者自己的演讲呢。谢天谢地,现在看来演讲者只是许多以作者的名义在国内周游的模仿者之一。不过,为了搞清楚,已经将一封急件送去了弗莱堡。假装就是这么回事,洪堡说道。他的两名同事:达盖尔和尼普泽,正在研究一项能够留下现场情况的发明,到时候有关部门会得到具体图像,不会再有冒充名人的事了。他很清楚这个问题,不久前,有个人在蒂洛尔靠教区的花费生活了几个月,因为他声称是洪堡,知道怎么找到金子。那案子,福格特说道,很严重。可这事不容易。他只需要去警察局监狱,将小伙子打发回家就行了,洪堡说道。尚未记录名字,没人会知道。但有风险呢,福格特说道。很小。不管是小还是没有,文明人之间做这种事是有报酬的。洪堡答应酬谢。报酬可以有不同的方式。洪堡保证,他将永远将他当成一个朋友,他也愿意帮他任何忙。帮忙,福格特叹息道,有各种各样的忙。洪堡问他指什么。福格特叹口气。他们无计可施,大眼瞪小眼。天哪,高斯的声音在他们身旁讲道。他是真不理解吗?这家伙想受贿!福格特脸色发白。他想被收买,高斯平静地说道。可怜的小家伙。这个小食腐兽。他抗议,福格特尖声叫道。他不能容忍这么说他!洪堡慌忙给高斯打手势。

  鬼神(3)

  人们好奇地从沙龙里出来了:秃顶和穿黑衣的女人在窃窃私语,穿睡衣的姑娘越过人们的肩头望着他们。他必须讲,高斯说道。如果他是个脏货,是个不知廉耻的翻唇熊,是个贪婪的死侏儒,他就应该能够忍受真相。够了!福格特喊道。还远远没完呢,高斯说道。他明天早晨将派他的助手来!我的天哪,洪堡叫道,一切只是一场误会!高斯说他要将他们轰出去。被一只屎克螂驱使来驱使去,这一定是些无用货。他们可以来挨脚踢,踢屁股或其他什么地方!福格特压低声音问:这是不是说这位先生拒绝向他赔礼?那当然,高斯笑着说道。哪怕他被一个混球打死!福格特嘴张开又合上,捏紧拳头,盯着天花板。他的下巴在哆嗦。如果他理解得不错,教授先生的儿子有麻烦。教授先生别指望很快再见到他的儿子。他踉踉跄跄地走向存衣架,抓起他的大衣,拿起一顶帽子就冲了出去。那是别人的帽子呀,那个秃子叫道,跟着他追去。什么事也没有,高斯最后打断沉默说道。他又长长地望了巫师一眼,双手插进口袋,离开了房间。这是一个可怕的错误,洪堡在楼梯上赶上他说道,那人并没有要钱啊!哈哈,高斯说道。普鲁士国家的高级官员是无法贿赂的,这种事还从未发生过。哈!他为此担保!高斯笑起来。他们走到屋外,发现他们的马车驶走了。那就徒步,洪堡说道。反正不远,从前他走过远得多的距离。可别再讲了,高斯说道,他不能再听了。两人怒冲冲地对望着,然后走起来。这是老了的缘故,一会儿后洪堡说道。从前他能说服每一个人,征服每一道封锁,得到每一份他想要的护照。没有人能反对他。高斯不答理。他们默默地并肩走着。好吧,高斯最后说道,他承认,他做得不聪明。可这事让他气坏了!这种女巫是小把戏,洪堡说道,这样接近不了死者。它有失体统,卑鄙,粗俗!他是同幽灵们一起长大的,知道如何对付它们。这些灯笼,高斯说道,很快它们就会使用气体了,到时黑夜就被废除了。他俩都在一个二流的时间里老了。欧根现在会怎么样呢?被开除学籍。也许会坐牢,也可能会被流放。高斯沉默不语。洪堡说,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你无法帮助人们。他花了好多年才适应了他不能为邦普朗做任何事的事实。他不能因此每天愁眉苦脸。只是他必须将这消息告诉明娜。她十分愚蠢地依恋这孩子。要掉落的东西,洪堡说道,就得让它掉落。这话不好听,但这只不过是成功生活较严峻的一面,某种程度上是残酷的一面。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高斯说道。他有一个对他毫无意义的家庭,一个没人要的女儿和一个遭遇了不幸的儿子。他母亲也活不了多久了。过去十五年里他一直在测量山脉。他停下脚步,仰望夜空。他最不能解释的是他为什么感觉如此轻松。洪堡说他也有类似的感觉。也许还能做点什么,磁力。空间的几何学。他的头脑不如从前了,但还没到没用的地步。洪堡说他从没到过亚洲,可这不要紧。他突然问自己拒绝去俄罗斯的邀请是不是个错误。他当然需要新的合作者。独自一人他再也不行了。二儿子在参军,小儿子还年轻。欧根退出。但他喜欢这个威廉·韦伯!他也有个漂亮的妻子。哥廷根将空出一个物理教授职位。事情不会那么容易,洪堡说道。政府会监视他的每一步。可如果他们认为他软弱、好说话,他们就搞错了。他们阻止了他去印度。但他要去俄罗斯。实验物理学,高斯说道,这是某种新事物。他得考虑考虑。运气好的话,洪堡说道,他能一直走到中国。

  草原(1)

  女士们先生们,死亡是什么呢?从根本上讲,不是生命熄灭前的那几秒钟,而是之前的长期衰退,那种历时经年的萎缩;你还存在同时又不存在、你的伟大虽早已结束、却还假装它还在的时间。女士们先生们,大自然就这样谨慎地安排我们的死亡!掌声结束时,洪堡已经离开了讲台。一辆马车等在音乐学院门外,将他送到他嫂嫂的病榻前。她在悄悄地、没有痛楚地衰退,半睡半昏,只张开过一次眼睛,先是看看洪堡,然后,有点吃惊地,看着她的丈夫,好像她无法区分这两人。没多会儿后她就死了。之后兄弟俩面对面地坐着,洪堡拉着哥哥的手,因为他知道,形势要求这样;但有一段时间他们完全忘记了要坐直了谈论古典派的东西。最后哥哥问道,他是不是还记得他们一起阅读阿吉雷的故事、他决定前往奥里诺科河的那个夜晚?那个日期已为后世记载了下来!洪堡说他当然记得。但他不信后世会对它感兴趣,他已经在怀疑河流之行本身的意义。那条运河没有给大陆带来福利,它像从前一样荒凉,被蚊群占据,邦普朗说得对。不过至少他的生活没有无聊地度过。无聊从没有对他构成过伤害,哥哥说道,只不过他不想孤独。他一直是孤独的,洪堡说道,可他对无聊害怕得要命。哥哥说,他没能成为首相,这让他痛苦万分,是哈登贝格生于1750年,卒于1822年,普鲁士政治家。阻止了他,而本来是注定由他担任的!谁也没有什么注定,洪堡说道。人们只是决定假装有个注定,直到最终连他自己也相信了。但有很多事都不符合规律,因此有时候必须动用可怕的暴力。哥哥身体后仰,盯视他良久。好长时间他俩谁也不讲话,后来洪堡站起来,他们像以往那样生硬地拥抱。我们还会再见吗?当然。在尘世或在天堂。陪同他旅行的人们在学院里等着他:动物学家埃伦贝格和矿物学家罗斯。埃伦贝格矮而胖,长着山羊胡子,罗斯身高两米多,头发似乎一直是潮湿的。两人都戴着厚眼镜。宫廷派他们担任洪堡的助手。他们一起检查装备:天蓝仪,他的热带之旅的望远镜和莱顿瓶,一只英国钟,它走得比那只老法国钟准确,一个更好的测量磁性的倾角仪,由冈贝亲自制作,还有一顶无铁帐篷。然后洪堡乘马车驶往夏洛滕堡宫殿。他对洪堡此次前往他女婿国家的旅行表示祝贺,弗里德利希·威廉慢条斯理地说道。为此他晋升宫廷总管洪堡为真正的枢密顾问,从现在起要称他阁下。洪堡不得不转过身去,但他的动作太猛了。您怎么了,亚历山大?洪堡赶紧说道:这只是因为他嫂嫂的死亡。他熟悉俄罗斯,国王说道,他也熟悉洪堡的名声。希望他不会抱怨!没必要为每个不幸的农民流泪。他向沙皇保证过,洪堡像背熟了似地重复道。他将考察荒凉的大自然,而不去研究下层人民的生活情况。这句话他已经给沙皇写了两次,向普鲁士宫廷官员写过三次了。家里有两封信,其中一封是哥哥的,为他的探望和哀悼表示感谢。无论他们是否再见,现在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从本质上讲就是如此。他们从小就被灌输,生活需要观众。他们俩都认为,他们的生活就是全世界。后来这些圈子慢慢地变小了,他们不得不理解,他们努力的真正目的不是宇宙,而只是对方。为了你我想成为部长,为了我你不得不登最高的山,钻最深的洞窟,我为你创建了最好的大学,你为我发现了南美洲,只有不理解双重生命是什么意思的傻瓜才会为此想到竞争这个词:由于有你,我必须成为一个国家的导师,由于我的存在,你必须成为世界一部分的考察者,其他的一切都不合适。我们对合适有着最可靠的感觉。我请求你别将这封信同我们其余的通信一起留给未来,即使你像你对我讲的,不再抱有任何期望。另一封信是高斯寄来的。他也寄来了良好的祝愿,还有几个磁力测量的公式,洪堡一点也看不懂。另外他建议他途中学习俄罗斯语。他自己,主要是因为很久以前许下的一个承诺,已经开始学了。如果洪堡遇见某位普希金的话,请他千万要代他致以崇高的敬意。仆人进来报告说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马儿喂过了,仪器装好了,可以趁着曙光出发。俄语果然帮助高斯经受了家里的烦恼:明娜不停的哭诉和指责,他女儿忧愁的脸和所有关于欧根的问题。尼娜告别时送了他一本俄语词典:她去东普鲁士找她姐姐,永远离开了哥廷根。有一会儿他暗自想,他的终生女人会不会是尼娜,而不是约汉娜。

  草原(2)

  他变温和了。近来他甚至能不带厌恶地看着明娜。如果她有一天不在了,她的瘦削、苍老、一直在埋怨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会让他想念的。韦伯现在常给他写信。看样子他像是很快就要来哥廷根了。教授席位空着,高斯的话是有分量的。你这么难看而他又有妻子,他对他女儿讲道,真是不幸啊!从柏林返回的途中,当马车的晃荡让他感到一生中前所未有的难受时,他想通过仔细琢磨颠簸和颤抖、晃荡和左右摇晃来对付。渐渐地他成功想出了它们的共同作用的各部分。这无助于他,但他想明白了最小强制的原理:每个运动都尽可能久地同整个系统的运动吻合。凌晨时分一回到哥廷根,他就将他的笔记寄给了韦伯,韦伯写上聪明的评语寄了回来。论文过几个月就会出版。看来他这下成物理学家了。下午他长时间地在森林中散步。如今他不再迷路了,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熟悉这个地区,毕竟是他将这一切标在了地图上。有时候他觉得他不仅测量了这块土地,而是发明了它,好像它是通过他才成为了现实。从前只有树木、苔藓、石头和草堆的地方,现在张开了一张由直线、角度和数字编织成的网。有人测量过的东西都不再是或不可能再是从前的样子了。高斯寻思洪堡是否理解这一点。天下起雨来,他躲到一棵树下避雨。草儿颤动,空气散发出新鲜土地的气息,他不应该呆在这里。洪堡的队伍前进得不顺利。他是在融雪的时候动身的:摆在从前他是不会犯这种计划错误的。马车陷进泥泞,不断偏离湿透的路面,他们不得不再三停下来等候。队伍太长了,他们人太多。他们到达柯尼斯贝格的时间就比预计晚了许多。贝塞尔教授滔滔不绝地接待了洪堡,领他们参观新的天文台,向他的客人们展示国内最大的琥珀收藏。洪堡问他是不是从前同高斯教授一起工作过。是,这是他生命中的高潮阶段,贝塞尔说道,尽管不容易。那位数学王子在不来梅建议他放弃科学去做个厨师或者马掌匠,假如这对他要求不是太高的话,那一刻让他很久没能恢复过来。不过他还算幸运,他的彼得堡的朋友巴特尔斯比自己的遭遇更惨。只有心存好感才能对付这种天才的自负感。继续前往蒂尔西特的道路结冰了,车辆多次陷进冰坑。俄罗斯边境上站着一群哥萨克兵,是前来护卫他们的。这实在是没必要,洪堡说道。他应该相信他,指挥官说道,这很有必要。他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在荒野生活过好几年,洪堡叫道。这里不是荒野,指挥官说道,这里是俄罗斯。在多尔帕特城外,十几名记者及整个自然科学院在等他们。马上就要领他们参观矿物学和植物学收藏品。很高兴,洪堡说道,不过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看博物馆,而是为了看大自然。它们暂时可以交给他去做,罗斯热情地说道,不会有问题的,这正是他同行的目的!当罗斯测量城市周围的山丘时,市长、大学校长和两名军官领着洪堡穿过一个长得令人难以置信、通风很差的摆满琥珀样本的房间。其中一块石头里有只洪堡从没见过的蜘蛛,另一块里是只翅膀很漂亮的蝎子,恐怕得将它叫做怪兽。洪堡将那块石头拿近眼前,眨眨眼睛,但没用,他的视力不行了。他得将它画下来!没问题,突然站在他身后的埃伦贝格说道,从他手里拿走石块,走开了。洪堡想将他叫回来,但又放弃了。这会给众人留下古怪的印象。他没有拿到图画,他再没有看到那块石头。当他后来向埃伦贝格问起此事时,对方再也回忆不起来了。他们离开多尔帕特,朝着首都的方向前进。皇室的一位信使骑马走在前头,他们身后是两名军官,还有三名教授及彼得堡学院的一位地质学家,某位沃洛丁,洪堡总是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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