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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量世界-丹尼尔[1].克尔曼-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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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走在前头,他们身后是两名军官,还有三名教授及彼得堡学院的一位地质学家,某位沃洛丁,洪堡总是忘记他的在场,因此,当沃洛丁用他的低沉、平静的声音插什么话时,他每次都吓一跳。好像这个白皙的人身上有什么古怪的东西留在记忆里似的,要么就是他将伪装的艺术掌握得极其完美。在纳尔瓦河畔,他们被迫等了两天,等冰块流动减弱。现在他们人数已经多得需要大渡船才能过河了,而只有等河流解了冻它才能行驶。因此他们晚到圣彼得堡好几天。普鲁士公使陪同洪堡觐见沙皇。沙皇握住他的手很久不放,向他保证,他的来访是俄罗斯的荣耀,他打听洪堡的哥哥,还清楚地记得维也纳会议上见到了他的哥哥。每个欧洲的大使都为洪堡举办一次招待会。他多次同沙皇一家用餐;财政部长康克宁将答应的旅费增加了一倍。他感激万分,洪堡说道,虽然一想起他自己出钱旅行的日子就伤感。没有理由伤感,康克宁说道,他享有一切自由,这,他递给洪堡一张纸,是批准的路线。途中有人保护他,每一站都有人接,每个州的总督都接到了指示,要负责他的安全。他不明白,洪堡说道。

  草原(3)

  他想自由行动,一个学者必须有灵感。除非他没有计划好,康克宁微笑着插言道。他保证说,这个计划十分出色。继续前往莫斯科之前洪堡又收到了邮件:两封哥哥的信,寂寞使他喋喋不休。贝塞尔的一封长信。还有埋头于磁学实验的高斯的一张名信片。他现在严肃对待此事:专门建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门不透风,钉子是用不会磁化的铜做的。一开始市议员们以为高斯要建小屋是疯了。可高斯骂了他们很长时间,威胁,折磨,向他们介绍完全是虚构出来的对贸易、国家名誉和经济的好处,促使他们最终同意在天文台旁建了这间小屋。现在他每天有大半的时间是站在一根在磁放大线圈里摆动的长长的铁针前面。它动作微弱得肉眼看不出来:必须将望远镜对准安装在针上方的一面镜子,才能看见活动尺度盘的轻微摆动。洪堡猜对了:地球的磁场是流动的,它的强度呈周期性变化。但高斯测量的间隔比他短,他测量得更准确,他当然测量得更好。洪堡忽视了必须考虑针吊在上面的线的张力,这让他感到开心。高斯连续数小时就着一盏油灯观察这一摆动。这摆动没有任何响声。正如那回同皮拉特尔乘气球告诉了他什么是空间一样,他现在终会理解大自然心脏里的活动。毋须爬上山顶或艰难地穿越热带丛林,谁观察这根针,就能看到世界的内心。有时他思想走神想到家庭。他想起欧根,自从他走后,明娜情况很糟。他的小儿子快要上完学了。他的智商也不是特别高,他大概不会上大学。必须适应这些,不能高估别人。至少他同韦伯越来越谈得来,不久前一位俄罗斯数学家寄给他一篇论文,文里猜测欧几里德的几何学不对,平行线会相交。自从他回信说这想法对他并不新颖时,在俄罗斯,人们就都将他当成一个牛皮大王。想到别人将公布他早就知道的东西,他就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刺痛。他这么老了才学会什么是虚荣。当他盯着那根针,不敢呼吸,以免破坏它无声的舞蹈时,他时不时地觉得自己是黑暗时间里的一位魔术师,像一幅旧铜版画上的炼丹术士。为什么不呢?“新科学”就诞生于巫术,它多少总是有点道理的。他小心翼翼地铺开俄罗斯地图。应该在辽阔的西伯利亚修建像这座小屋一样的小屋,派可以信赖的人住在那里,他们懂得爱护仪器,一小时又一小时地呆在望远镜前,过一种宁静、关注的生活。洪堡可以组织;或许真能组织这事。高斯沉思。当他做完合适地点的列表时,他的小儿子拉开门,送来一封信。风涌进,吹飞纸张,指针惊慌偏移,高斯给了小家伙两个他不会那么快就忘记的耳光。在静坐和等待了半小时之后,罗盘才平静下来,高斯这才敢动手拆开信。他不得不修改计划,洪堡写道:他不能按他的打算旅行,他们给他规定了一条线路,他觉得偏离它是不理智的,他可以在这条线路上测量,别的地方不行,他请求调整计算。高斯伤心地笑笑,放下信。他头一回为洪堡感到难过。一切在莫斯科都停了下来。市长说,不能让他的贵宾就这样继续前行。社交界期待着他,他在彼得堡做过的事情,在莫斯科他不能不做。因此,在这里,洪堡也不得不每晚出席一场宴会,让罗斯和埃伦贝格去周围收集石样;举杯祝酒,身穿燕尾服的人们摇着杯子喊万岁,吹奏乐手大声吹着音调不准的乐器,不时有人关心地问洪堡是不是不舒服。没事,他回答说,望望沉落的太阳,只是他对音乐不是太在行,真的有必要这么大声吗?直到几个星期后,人家才允许他继续前往乌拉尔河。不过又有其他的陪同人员加入,等所有的马车做好出发准备,就又需要一整天时间。真叫人不敢相信!洪堡对埃伦贝格说道,他无法容忍,这哪像是考察!你不是总能想干啥就干啥的,罗斯插言道。另外,埃伦贝格问道,有什么好反对的呢?全是聪明、可敬的人,他们能帮他处理他也许很难做到的工作。洪堡脸红了,但他没来得及讲什么,马车就移动了,他的回答淹没在了车轮辘辘和马蹄踢踏声中。在尼什尼吉诺沃格鲁德附近,他用六分仪测定了伏尔加河的宽度。他透过目镜盯了半小时,晃着照准仪,喃喃自语地计算。同行的人们必恭必敬地望着。沃洛丁对罗斯说,这就像是在时间里进行一次旅行,仿佛被放进一本历史书里,这太崇高了。他快哭了!

  草原(4)

  洪堡终于宣布,这条河宽240。7英尺。那当然了,罗斯劝慰地说道。准确地说是240。9,埃伦贝格说道。但他不得不承认,考虑到这方法多么古老,这结论相当不错。在城里,洪堡得到了盐、面包和一把金钥匙,被授为荣誉市民,听了一个儿童合唱团的演奏,不得不参与十四场官方和二十一场私人招待,然后才得以乘一艘监视船溯伏尔加河而上。在卡桑附近他坚持进行一次磁力测试。他让人在野外支起无铁帐篷,请求安静,爬进去,将罗盘固定在一只准备好的钩子上。他花的时间比平时长,因为他的双手哆嗦不停,他的眼睛也被风吹得流起泪来。指针迟疑地摆动,平静,坚持了几分钟,又开始摆动起来。洪堡想到了高斯,他此刻正在地球直径四分之一远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那个可怜的人从没有看到过世界上的什么。洪堡忧伤地笑笑,突然为他感到遗憾。罗斯在外面使劲拍打帐篷,问可不可以将这件事进行得快点。继续前进时他们经过一对被囚押的妇女,一伙骑兵们手持长矛看守着她们。洪堡想停下来同她们交谈。不行,罗斯说道。绝对不可能,埃伦贝格赞同道。他拍拍顶盖,马车行驶起来,数分钟后他们的扬尘就吞没了犯人的队伍。在彼尔姆,这已经成了程式化,埃伦贝格和罗斯搜集石头,洪堡同总督一起用晚餐。总督有四位兄弟,八个儿子,五个女儿,二十七个孙子,九个重孙和数量不明的表兄弟。大家都来了,想听听大海对面的国家的故事。洪堡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几乎想不起来,他很想上床。次日早晨他指示将收藏品分开:每种样本需要两份,必须分开运输。他们早就将收藏品分开了,罗斯说道。一直就是,埃伦贝格说道。没有一个有理智的研究人员会不这样做,罗斯保证道。毕竟大家都了解洪堡的做法。他们来到叶卡捷琳堡。洪堡所住的那家商人像这里的所有男人一样蓄着胡子,穿件长外套,系根腰带。当洪堡夜晚出席完市长的招待会返回时,他的主人想同他喝酒,洪堡拒绝,那人孩子似地呜咽起来,拍打胸部,用蹩脚的法语喊,他好痛苦,痛苦,痛苦,想死。那好吧,洪堡不快地说道,但只喝一杯!伏特加让洪堡很难受,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两天。由于无人理解的原因,政府在门外设了一个哥萨克哨兵,怎么也无法说服两名军官别在他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呼呼大睡。当他重新能爬起床时,埃伦贝格、罗斯和沃洛丁将他带到一家漂砂金矿。名叫奥西波夫的矿长在研究怎样阻止井下水的问题。他将洪堡带进一条被淹没的坑道:水深齐臀,霉味扑鼻。洪堡恼怒地低头看着他湿透了的裤腿。最好是抽水!洪堡说。奥西波夫焦虑地说没有足够的设备。如果水淹得少,洪堡慢条斯理地说道,就能开采得更多。奥西波夫询问地看着他。开采得更多,不是有足够的设备了吗?对不对?奥希波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抓住洪堡,将他抱紧在胸前。再往前行,洪堡发烧了。他喉咙痛,他的鼻子不停地流鼻涕。感冒了,他说道,拿他的毛被更紧地裹住自己。马车夫能不能驶慢点,他根本看不到杉树林了!可惜,罗斯说道,不能要求俄国的马车夫这样,他们学的就是这样行驶,别的不会。他们在磁石山前才停下。威索卡亚戈拉平原中央耸立着一座黄色铁矿山,所有的磁盘都失去了方向。洪堡往上爬去,大概是因为感冒他感觉比从前困难,有一次他不得不让埃伦贝格扶住他,当他想弯腰捡一块石头时,他的背痛得他只能请求罗斯去收集。可这是多余的,因为当地炼铁厂的厂长已经等在山顶上,递过来一小盒精心整理过的铁矿样品。洪堡嗓子沙哑地道谢。狂风吹拂着他的羊毛围巾。怎么样,罗斯说道,我们下去吗?在炼铁厂里,一个小男孩被带了过来。厂长说他叫帕维尔,十四岁,傻子。男孩张开一只脏手,手中有一样东西。显然是一颗钻石,洪堡仔细检查过后说道。欢声雷动,矿上的工头们互拍肩膀。工人们跳起来,男人合唱队又重新唱起来,好几个伙计给了帕维尔友好、但很结实的耳光。不错,沃洛丁说道,到国内才几个星期,就发现了俄罗斯的第一颗钻石,这下让人感觉得大师之手了。不是他发现的,洪堡说道。如果他可以向他提点建议的话,罗斯说道,最好别再重复这句话。存在一种表层的真相和一种深层的真相,埃伦贝格说道,每个德国人都知道这一点。难道让人们得到点儿他们想要的东西,罗斯问道,这要求过分吗?几天后一位彻底累垮了的骑士带着沙皇的一封感谢信追赶上了他们。

  草原(5)

  洪堡的感冒没有好转。他们穿过蚊虫嗡嗡的泰加地带指西伯利亚的丛林沼泽地区……天空高远,太阳似乎不再沉落,夜晚变成一种模糊的记忆。远方长草的沼泽、低矮的树木和溪流的蜿蜒流失于白色雾峦。有时,当洪堡从短暂的睡眠中惊醒,发现天文钟的指针又跳了一个小时,他感觉天空及其朵朵云彩和不停地燃烧的太阳分成了一段段,布满裂缝,他头一动,它们就随他的视线滑动。埃伦贝格恶意地问他是不是还需要一床被子。洪堡说他还从没使用过两床被子。但埃伦贝格不为所动地递给他被子,虚弱战胜怒火,他伸手接过,将自己在软软的棉花里包得更紧,也许只为了抵抗睡眠,他询问距离托博尔斯克还有多远。很远,罗斯说道。也不远,埃伦贝格说道。这个国家太大了,大得距离没有意义。距离消失在抽象的数学里。这回答让洪堡觉得有点不礼貌,但他太累了,无法思考。他想起来,高斯讲到过一个绝对长度,一根直线,不能再给它进行任何补充,它,延伸得那样远,即使到最后,每个可能的距离都只是它的一部分。有一会儿,在醒和睡之间,他感到这根直线同他的生命有点关系,要是他理解了那是什么的话,一切都会清楚明了。答案似乎很近。他想给高斯写信,可后来他睡着了。高斯计算出来,洪堡还有三到五年好活。近来他又研究起了死亡统计学。这是国立保险公司的一项委托,收入很高,另外从数学的角度不是没有意义。他刚刚粗略计算过所有老熟人的预期寿命。如果他数上一小时从天文台旁边走过的人们,他就能估计其中有多少在一年、三年、十年之后会入土。他说星占学家们应该模仿!我们不可以低估星占学,韦伯回答道,一门完整的科学应该也会使用它,就像他们现在开始使用电力一样。另外,概率的钟形曲线丝毫改变不了这个简单的真理,没有人预感到他在死去;这完全取决于命运。高斯请他别讲傻话。他妻子明娜由于有病会先他死去,然后是他母亲,然后是他自己。这是统计学说的,事情也会这样发生。他又透过望远镜盯了一会儿接受器上方的镜子刻度盘,但那根针没有偏转,韦伯没有再回答。可能脉冲又在途中消失了。他们经常这样聊天。韦伯在对面市中心的物理学小房间里坐在第二个有着相同指针的线圈前。他们于约好的时间使用感应设备相互传递信号。高斯多年前同欧根使用回光仪试过类似的事情,可那孩子记不住连续的字母。韦伯认为这整个事情是一个独特的发明,教授只需要将它公开就能发财成名。高斯听后回答说,他已经出名了,实际上也相当富有。这主意太容易了,他宁可将它让给傻瓜们。由于韦伯那里没有什么信号传过来,高斯站起来,将他的绒帽推到后颈上,出去散步。天空布满透明的云团,看样子要下雨。为了等韦伯的一个表示,他已经在这台接收器前等了多少小时了?如果约汉娜就在那外面,跟韦伯一样,只是更远,在别的地方,那她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呢?如果死者被穿睡衣的女孩带过来又叫走,他们为什么要拒绝这一流的设备呢?高斯眨眨眼:他的眼睛有点不对头,他觉得地平线上布满裂缝。他感觉到了最早的雨滴。也许死者不再讲话,因为他们处于一个更强的真实中,因为这里的这个已经让他们觉得像场梦,不彻底,像个早就解开的谜,他们将还得研究它们的纠缠,要在其中移动,表达。有些人想这样,而聪明人放弃。他坐到一块石头上,雨水从他的头上和肩上流下。死亡将作为非现实的一种认识到达。那时他就会理解什么是空间和时间,什么是一条线的本质,什么是数字的本质。或许也会理解他为什么一再觉得自己是个不完全成功的被发明的东西,像一个真实得多的人的复制品,被某个软弱的发明家放置在一个奇怪的二流宇宙里。他回头张望:天空掠过什么闪光的物体,成直线形式,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他觉得他面前的道路变宽了,城墙再也看不到了,反射的玻璃塔耸立在城市的房间之间。金属盒排成蚂蚁的纵队在街上缓慢移动,一种低沉的轰隆声充满空中,悬挂在天空下面,甚至像在从轻颤的大地上升。风酸酸的,有焦味。那里还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不能对它进行计算:一种电的颤动,只能从轻微的不适注意到,就像现实中的一种摇晃。高斯俯身向前,他的动作取消了一切:他惊叫一声醒来了。他落汤鸡似地站起来,迅速走回天文台。老了,他嘀咕,就是在哪里都会打盹。洪堡坐过那许多马车,被那许多的马拉过,见过那许多草木茂盛的平原,一成不变的平原,那许多地平线,那些一成不变的地平线,他自己都感觉不真实了。

  草原(6)

  他的同事戴着防蚊面具,但它们不妨碍他,它们让他回想起他的青年时代和他感觉自己最有活力的那几个月。他们的卫队变大了,近百人以相同的速度和他们一起骑行于沼泽地,根本不用想收集样本和测量了。只有一回,在托博尔斯克州,发生过麻烦:在伊斯姆,洪堡令警察不高兴地跟波兰囚犯进行了交谈,然后他悄悄遛开,登上一座小山,架起他的望远镜。数分钟后士兵们就将他包围了: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拿一根管子瞄准城市?他的陪同人员解救了他,可罗斯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他:他必须同护卫队呆在一起,这是什么主意啊!他们的收集品不断增加,到处都有研究人员等着,将仔细标注好的石头和植物样本交给他们。一位秃顶、戴着圆眼镜、有胡子的大学教授送给他们一小玻璃瓶宇宙,那是他使用一种复杂的过滤设备从空气中分隔出来的。那只小瓶子很重,要两只手才能托起,瓶中释放出那样浓的黑暗,隔一点点远就看不见那东西了。必须小心存放这物质,教授擦着他的被雾气蒙住的镜片说道,它很容易挥发。并说他撤销了试验方案,另外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他建议向地下深处挖。最好也不要长时间盯着它,那样对心情不好。越来越多的木屋建有圆形塔顶,人们的眼睛越来越细,空旷的野外,吉尔吉克游牧人的帐篷越来越多。快到边境时,一队哥萨克兵行礼走近,旗帜飘卷,小号高亢。他们在长有苔藓的无人地带行驶了几分钟,然后一位中国军官向他们表示问候。洪堡做了一番有关夜晚和早晨,东方和西方以及整个人类的讲话。然后中国人讲话,没有翻译。洪堡低声告诉埃伦贝格:他有个哥哥甚至研究过这种语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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