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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富二嫂仍觉不解气,随手又从身旁的水坑里,抓起一把稀泥,“咕唧”糊到刘四的脑袋上。他们的打闹,
自是引来社员们一阵阵的怪笑。不知是哪位觉得还不过隐,便滋事般地喊了一嗓子,
“唉,看——刘四你那玩意咋还冒黑浆——”
吃了亏的刘四为挽回败局,一毛腰来了个黑狗钻裆,径直朝富二嫂裤裆里拱去。大概是由于用力过猛,硬是把富二
嫂拱了个大仰巴叉。于是,俩人就在稻田里骨碌起来,骨碌到最后,硬把富二嫂的上衣都给撸到上面,将其脸盖住。胸
前她那一对雪白雪白的大奶子,立刻甩到外面。恰在这时,刘四从地上爬起一眼瞧见那大奶子,禁不住他嘿嘿一笑,然
后伸手摸了一把,又揉了两圈,临了还捏了一下乳头……
“哎呦——哎呦——”
随着刘四的一声尖叫,众人一看皆明白。原来,富二嫂从地上爬起,一把抓住了刘四的下身。争强好胜的富二嫂出
手忒黑,直抓得刘四嗷嗷乱叫;同时,脑袋跟鸡啄米,双手活像绿豆蝇搓前爪似的,向富二嫂求饶。
(33)
“二……嫂……二嫂!”
……
男女社员在劳动间说笑打闹,抑或打情骂俏,乃至抠抠摸摸早已司空见惯,因此老大皱着眉头,鄙视着富二嫂和刘
四,淡然一笑。
记得巴金先生说过,“女人离开含蓄,就不是女人。”
有时老大会心存困惑地说,难道你们的生活果真就那么阳光灿烂且进入共产主义不成?不管咋说,他们的嘻笑怒骂,
还是换来了无尽笑声,使得劳动场面一改方才的沉闷,空气顿时活跃起来。
就在社员们乐此不疲地热闹异常时,忽然,从对面田埂上走过两个人。那两个人边走边冲地里干活的人呼喊,
“喂——这,是不是阿哈伙洛小队……”
“别闹了!别闹了!你们找谁——”
是打头的裴三子,一边“哈呼”着富二嫂和刘四,一边把手放到眉毛上问。富二嫂见来了生人,自是知趣地偃旗息
鼓了;可满脸发紫的刘四依旧佝佝着腰,在原地转圈……
“我们找,老大——老大——”
听到有陌生人在喊话,社员们纷纷断住了笑声,将目光投向那两个陌生人。大家一听说是找老大的,又不约而同将
目光落到他身上。此刻众人皆怀疑,老大是不是又惹祸,被人找上门来啦?其实老大心里十分清楚,社员们一准是这样
想的。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老大直起腰朝地头望了一下,然后丢掉手中的镰刀,朝那两个陌生人走去。直至老大他走到那
两个陌生人跟前方瞧清,原来是邓恒和田亮。看着他俩穿得鲜鲜光光,较昔日简直是判若两人,不免有些吃惊。“乖乖
是你们俩吗?”老大在心里说。
两位都穿着当时最流行的港服,裤角管瘦若鸡肠而且吊起老高。用当时最时髦的话说,“吊腿裤,大边鞋,尼龙袜
露半截。”见到昔日同窗战友,老大兴奋得照邓恒的前胸嘭就是一拳,然后说道,
“哥们!你俩也出来啦!啥时候的事?”
“操他妈的!上个礼拜放的。你走后不久整个群专指挥部就被军管了。这帮当兵的还真他妈的够哥们意思,对知青
大都网开一面从轻处理。过两天李杰和朱殿才他们也能出来。”
邓恒握着老大的手说,
“太好了!走!到我们小队青年点去。点长是你们一个学校的和我关系很好,晚上在他们那喝酒。”
兴奋不已的老大说完,伸手摸了一把田亮那团呼呼的脑袋瓜。
“老大,今天就不去了。我和田亮到永陵镇还有点事。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有件特殊的事想求你帮忙,不知行不!”
“说——没问题!只要哥们能办到!”
“真的吗?”
“别废话!为朋友‘两肋插刀’咱们谁和谁呀!”
“操他妈的!这些日子你知道不,永陵镇晚上有个跤场。沈阳四十八中外号南市老阚(阚子勤)和大宾(韩学宾)
从旺清(满语,汉语意厚皮老猪)转点转到嘉禾大队(满语,汉语意落叶)。这俩个X ,来到永陵公社不久就在二中摆
一跤场。没几天,就把我们八十二中会摔跤的哥们,全然震住!现在无论是知青,还是当地青年谁也不敢上。看样子这
个棍是彻底立住了。老阚和大宾这些日子可牛X 透了,挨个青年点吃,看了女知青就说是马子(不安分的女人)就要挂
(搞)。听说他们已经玩了不少女生了。老大,不知他们到过你们队青年点没有,他妈的!我想让你去杀杀他们的威风,
给哥们出口气……”
“老……大!你去教训教……训他们一顿。”
田亮一着急又开始结巴。
“他俩砣儿大吗?”
老大紧蹙着眉头问。
“老阚和你差不多,看上去块头没有你大。可跤摔得绝对必!号称沈阳宝三宝振林的徒弟。大宾那家伙砣儿可就大
了,足有一百八、九十斤。”
邓恒接着说道。听过邓恒的话,老大瞅了一眼地里干活的社员,思忖片刻说,
“跤场在哪?”
“在二中院里!”
“邓恒!这样吧,今晚我先过去看看情况,看完再说,好吗!”
“行!晚上我和田亮等你。”
……
(34)
收工后,在回堡子的路上老大问高高,
“高高,沈阳四十八中的人,到过你们青年点吗?”
听了老大的问话,高高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说,
“你咋问起这事!”
老大没有吱声,只是一脸严肃视着高高。于是高高说,
“来过,我看他们不像好人。个个马桶(背兜)里都装着菜刀。第一次来时管我们要钱,没办法大家凑齐了二十元
钱,才把他们打发走。第二次他们又来时,为了防止意外我事先把女生全都打发走了。这帮家伙实在不讲义气!把我、
李军、韩洋洋的箱子全给凿开,抢走了五十斤全国粮票和一些东西。这帮土匪,我真怕他们再来!”
“他们每次都有几个人?”
“五、六个人吧!”
……
吃过晚饭,老大对妈妈说去青年点找高高借书,方脱身从家里出来。出了家门,他一溜小跑,径直朝镇里奔去……
自打上次老大把贾老二打了之后,家里按着上级的处理意见,赔尝给贾老二1500个工分。惊恐万状的爸爸妈妈,又
给贾老二买了麦乳精、奶粉、罐头等一些补品,附加三只老母鸡一并送去,让他好好补补身子。事情说来也怪,贾老二
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且亲切对他爸爸妈妈说,
“小舅,小舅妈,你俩口子就别再跑了。从你姐姐那论咱们都不是外人,是不。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下地啦。老
大这孩子不错,就是脾气涨了点,将来一定是把好手……”后来,椐关爷讲那1500个工分贾老二也不想要了。
从县拘留所回来,好些日子老大都未见到贾老二。前几天算是冤家路窄恰好在堡子东与贾老二撞上。一见到老大的
影子,贾老二飕地调头便跑,然后滋溜一下便钻进了自己家,关门不出。看着贾老二逃跑的背影,老大本该追了上去和
他再理论一番,可老大没那么做追至贾老二家门口,他搬块大石头,坐到贾老二家门口,硬是不走。足足坐了三个多小
时,吓得贾老二愣是没敢露头。众人见状皆围将上来,一方面看热闹,一方面在为贾老二捏把汗。心想,看架势这小子
会不会把贾老二的房子点着……最后是贾老二的借壁子(邻居)刘四老婆,好说歹说才将老大劝走。
从县里回来后,家里对他看管得实在是严上加严!从爸爸妈妈的话语中获悉,他们非常喜欢高高,背人前后没少说
高高这孩子懂事,有抱负之类的话。同时也希望老大多和高高接触,学点文化知识啥的。所以今天他对妈妈说去找高高
借书,妈妈欣然应允,自是不必说。
当老大走进学校操场的时候,天已一擦黑。在学校用来照明的汽灯下面,已经围满了人。站在最外圈的两排人,都
站在凳子上。走进操场,老大一眼便瞧见邓恒和田亮,在人群后面转悠。邓恒和田亮见他如约而至,马上兴奋朝他跑来。
老大一把抓住田亮的手,接着将另一只手的食指竖在嘴前嘘了一下后,搂着他俩一头扎进人群中,找一靠前的位置落下。
跤场直径不太大,地中间上扔着两副褡裢。这时老大发现,自己对面有几个人围在一起,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不一会,就见一个砣儿大块足的家伙从人群中站起。
只见那人光着膀子,下身着一条黑丝绸的跑裤,腰间扎一红色板带,大咧咧走到跤场中间。那人在摆放褡裢的地方,
顿了一下后,朝周围瞅了一遍,活象江湖卖膏药的。
然后那人用一只脚将褡裢勾起,褡裢在他脚上转了两圈,只听叭地一下,将脚上褡裢踢至空中。褡裢在空中,打了
一个旋落下。就在褡裢落下的那一刻,那人一伸手褡裢恰好落在他小臂上,顺势他便将褡裢穿上。看罢这一切,老大心
说,别说这两下子果然不含糊,一招一势式,虽属花拳秀腿,但也还算干净利落。
(35)
“这!这……个就是大宾!”
田亮用胳膊肘拐使劲拐了老大一下说。看过大宾袒露于外那宽大的胸脯,褡裢的两个前襟已跑到他胳肌窝下,道是
有点像蒙古族的摔跤服。老大在心里方叹到,这家伙的块头委实不小。虽说大宾看上去好像不是太高,那是因为他胖墩
的缘故。估量一下,大宾的个头决不会低于一米七八。再瞧大宾的鼻眼嘴,均集中在脸中央,那令人发笑的摸样,酷似
日本相扑运动员一般无二。
大宾昂着头颅,在跤场里来回走动了两圈,嘴里还跟骡马一样,不住打着响鼻。大宾边走边不时活动活动腰腿,踢
两个飞脚打个旋子啥的,不可一世等待着挑战者。
说话间,从人群后面挤进一个人来。灯光下,老大一眼便认出,此人乃后堡李糖房家的老二是也。众人皆习惯称其
为李二。李二的砣儿不比大宾逊色几何此乃当地颇有名气的大力士。二百斤多的麻袋轻轻一撅就上肩,什么磨盘、碾砣
诸如此类的东西,到他手如玩一般。平时李二就爱鼓捣个摔跤、拔大葱、拉棍等这套玩意。看样子,李二今天手是有点
发痒,笑嘻嘻抱着鸡啄米一般的拳头,冲着大宾说道,
“陪大宾练练!请老弟手下留情。”
说着又冲众人拱了一下手,然后便伸手去够褡裢。
“几跤几胜?”
大宾傲慢地问。
“啊!三跤两胜!”
那时的摔跤没有裁判不记分,摔倒就算,故李二如此答道。李二穿上褡裢,他和大宾互相抱抱拳,就像斗鸡似的开
始视着对方走圈,寻找进攻的机会。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大宾猛地冲出左手,一把钳住李二的小袖;尔后稍微往前一抖,又一把死死薅住李二的盖领。
李二见大宾来势如此凶猛,便慌忙应战,随手也紧紧抓住大宾的两个小袖。一搭上把俩人就开始进招,由于他俩的力气
都大,故谁也不敢贸然行事。两个人一如两头公牛顶架一般,支着架子转了两圈。
最后还是李二有些耐不住性子,将大宾猛地往前一扭,就想把腰往大宾怀里送,行家里手便知,他要入大别子。抖
了一下后,李二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上把和走向均不到位,又慌忙将腰闪出;接着便使起蛮劲来,两脚使劲一蹬地,差
点未把大宾给端起来。端了两下就欲往前擒,折腾一阵没将大宾弄倒,只好又放下。看来,还是大宾有实战经验,待他
两脚一着地的那一刻,回手就给李二来一踢。这时,恰好是李二的两脚距离很近,平扎在地。大宾脚一出去,然后双手
陡然往怀里一抖,上手的小袖和盖领两个把位猛地一扭,“扑棱”李二翻了白。
“漂亮!好——好——”围观的人们顿时响起一阵阵叫好声、哄哄声和鼓掌声,其间尚夹杂着口哨声。
第二跤大宾用了一个拉擒(摔跤动作)将李二拉翻了个。第三跤大宾使了一个耙子(摔跤动作)把李二摔出老远。
如此下来李二便以0 :3 败北。败将李二,脱掉褡裢抱着拳钻出人群。当天老阚没上场,坐在外围观敌了阵。看得出,
老阚的年龄比他们都大。后来他方知晓,老阚原乃街溜子一个,光小学就念了八年。老阚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人瞅上
去就很精明,透落,给人一种极舒服的感觉……
夜色深远而浩淼,黯蓝的夜空坠满了星斗。初秋夜晚凉风习习,老大独自一人顺着苏克素护毕拉河畔沙沙潜行。
第二天傍晚,老大便早早来到摔跤场。心下老大在核计,今天一定要下场,与之决一雌雄。因为昨天回去之后,老
大对大宾的跤法进行了仔细的研究。以老大看来,大宾摔跤有两个特点,其一他善于使用盖领和小袖这两个把位。有了
这两个把位,再配以他那极其发达的小臂力量,对方恐怕就已输掉一半。再有,由于身体条件,大宾很少使用深幅动作,
如此一来对手无形中就减少了可乘之机。然而,大宾的致命弱点也就在于转动慢,脚步移动迟钝,一般来说这是胖子们
的通病。
(36)
如此一想,老大认为要想战胜大宾,坚决不能丢掉盖领这个把位。再有要加强走动,必要时拖着他来回转,来个
“快打慢,慢打迟,打闪纫针”的战术……
在人群外面,老大一把扯下上衣,露出他那狠狠鼓起的胸大肌,和老虎般威风的后背。老大将衣服甩给邓恒和田亮,
然后将军用腰带勒紧一扣,一闪身便钻了进去。走入跤场后,老大没有像大宾那样,张牙舞爪耀武扬威,而是稳稳当当
步至中间,两臂交叉,抓起褡裢的两个袖,然后从头上一翻将褡裢套于身上;随手从褡裢袖里抽出腰带,于腰间飞快地
绕了两圈后,又极内行地在左侧腹前,打了一个梅花结。一切完毕,老大便开始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啪啪又踢了踢脚,
感到全身很利落。一切准备就绪,老大就在跤场上,慢慢地踱起圈来。
“哎!哎!哎——你是哪的?你想跟谁玩?”
是老阚极不耐烦地问。
“他是老大——”
有人在喊。
“哥们叫老大!是阿哈伙洛的,我想陪大宾过两招。”
说罢老大冲周围观众抱了一下拳。
“我不管你啥伙洛的,你玩也得跟哥们打个招呼!”
老阚愤愤然又说了一句,说完低头冲大宾嘀咕一句。
对老大的一举一动和自报家门,老阚和大宾是极不满意,故大宾用眼珠直翻愣他。其实,老大心里早已有数,这样
做的目的无非,一是想以此举来激怒大宾,从而造成他求胜心切的焦急情绪;另一方面,老大觉得摔赢乃其次,更主要
的是把他们的跤场砸了,是真的!因为,老阚和大宾这帮乌合之众,在永陵公社已成害群之马。凭仗着他们胳膊粗力气
大,各个青年点乱窜,抢钱,挂马子无恶不作。听人说,老阚还把嘉禾当地的一个满族格格(丫头)给忙活了,这更令
老大怒发冲冠!当邓恒和田亮说起这事时,虽然老大不动声色,但他心里早已运足了劲,定要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一听说此人是专冲自己来的,大宾便呼地便从地上爬起,架架哄哄地向中间走来。围观的人等,有细心者甚觉今天
有些不大对劲,且闻出点火药味道,料定今晚定有好戏可看,故而众人皆不大声说话,且唏嘘声渐起。人群中的邓恒和
田亮,看罢他刚才之架势,心中特痛快。兴奋之余,邓长恒也在为他捏着一把冷汗,心说,“你老大行吗?”再想一下,
如果老大今天你弄不住他们,那可咋办!假如老大果真把这个跤场给砸了,那么将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呢?如此一想,
邓恒便敛住气,下意识摸了一把马桶兜里面的菜刀。菜刀田亮也有一把,是用来防备万一的。
大宾气呼呼穿好褡裢,俩人就开始走圈。可没走出几步,老大觉得不该再继续走将下去,如果再走的话,大宾定会
冷静下来。想到这,老大突然一转身,抱拳冲大宾说,“献丑了!”。
话音未落,老大就冲大宾扑去。大宾没料到,老大出手如此之快,便慌忙迎战。首先,他俩开始一阵激烈的抢把,
捣把动作。心下老大早已打定主意,死活不让大宾抢到盖领这个把位。噼里啪啦上上下下抢了一阵,大宾觉得自己今天
极不顺手,未占着上风便有些焦急,然后就拼命地往前够。面对大宾的反击,老大顺势拖着大宾来回转悠,且不急于进
招。转了一会,老大发现大宾脚下移动的脚子,开始乱了方寸。
“脚下!脚下!注意脚下——”
是老阚在喊。
又转了一会,老大瞄准机会,便在大宾的胸前唰唰唰反复捣了几把。老大那迅疾如飞的捣把动作,足令大宾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