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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大八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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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大玩笑。蔡先生主要的生活费是得自《中央日报》的稿费和直播电台的演讲费。蔡先生是一位进步论者,他常说政府虽然不好,却总是一年比一年进步。复校后,蔡先生仍回南开执教。
 
  吴 晗先生  历史系教授,开中国通史,宋元明经济史两课,对明史有深刻之研究,在清华读书的时候是靠工读维持生活的。不像其他教授摆架子。为人诚恳热情,尤愿与同学接触恳谈。近年来鉴于国内反动腐败势力猖獗,屡次大声疾呼,要求改革,积极献身民主运动。对反动派攻击不遗余力。吴先生说以前研究中国历史的人都只注重帝王,皇室,大臣的事情,等于是写帝王家谱,对于人民大众的活动一概不写。而事实上他们是历史的真正创造者。吴先生曾写过一本书叫《历史的镜子》,内容是描写明末农民暴动的事迹的。
 
  闻家驷先生  闻先生教的是一二年法文,还开过〃雨果〃。一二年法文有好几位先生在开班,闻先生在班上督促学生之勤仅次于吴达元先生,而发音却清楚得多,不像有些法文教授连小舌弹的R音都榨不出来。他讲书很善于譬喻。记得有一课叫做〃祈祷与纳税〃的,说到老百姓一举一动都要向政府纳税,连呼吸生死也不免讲到这里时,他便举了个实例,说到老百姓倘想到公园呼吸点新鲜空气罢,就得买门票,而买票岂不等于纳税么;并且,在安南,在朝鲜,老百姓连生个孩子都得纳人头税,倘嫌税重,只有少生,而少生正中帝国主义国家的下怀,因为他们正想使殖民地的土人灭种。闻先生是闻一多先生的令弟,在罢课期中,曾参加过要求惩办关李的游行,后来〃一二·一〃死难四同学出殡,他也在行列中。在近代法国的作家里面,他最推崇罗曼·罗兰,因为罗兰勇于否定过去,有〃死去再生〃的精神,尤其是,因为罗兰所走的,是接近人民,加入人民,贡献自己于人民的道路。
 

  
【第34节:联大教授(9)】


  姚从吾先生  以前北大的历史系主任,年纪已经快五十岁了,但身体仍是很好,教宋史和史学方法,研究蒙古史很有心得,是德国留学生,上课时候讲书很杂乱,同学都不大愿意上他的课。平时不大注意周围所发生的事情,因此也就不能跟着时代前进。〃一二·一〃运动结尾的时候,学校当局规劝,压迫同学复课,姚先生也很高兴的来了,但是当和历史系同学讲话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他对于〃一二·一〃运动的前后经过毫无所知,有心人所放出的中伤的谣言倒听了不少。这情形对于一个历史学者倒是个大大的讽刺,大概中国历史上很多历史家都是如此生活的罢,姚先生正可以振振有词的说〃古已有之〃了。
 
  冯  至先生  在联大教德文,对歌德有很深的认识,好几次文艺晚会上冯先生都拿歌德做讲题。为人和蔼可亲,对国事十分关心,听说很多人都非常佩服冯先生的为人,甚至替他加上〃圣人〃的称号。
 
  孙毓棠先生 清华新起教授,是标准的风流书生,一口漂亮的官话,终年穿一件绸长袍,手提手杖一枝。孙先生以前是名演员凤子的外子,当初孙先生也是话剧界的名流,也写过新诗,后来才专心研究历史,对魏晋南北朝一段最有成就。此外孙先生对中国士大夫在政治舞台上的地位也有深刻见解,他说要中国上轨道,还是要寄希望在士大夫身上。
 
  张印堂先生  清华地理教授,在联大教〃中国地理总论〃,是中国地理学权威学者。教起书来,材料特别丰富,考试也特别严格,欢喜出小题目,常常给人不及格。张先生是国民党党员,但是对于国民党十分不满,曾经在《自由论坛》上做过一篇长文,批评国民党近年来的腐败。此外张先生对于当前社会上道德的沦丧也深致感叹,说这是一切事情弄不好的根本原因。
 
  冯友兰先生  联大及清华的文学院长。冯先生是知名的〃大众化〃哲学家。自〃贞元三书〃及以后一连串的〃新〃问世后,名声蜚振。冯先生所著书中用字造词,金岳霖先生都叹为观止。冯先生的保守思想可见之于倡导同学从军的讲词里,那一次他说,〃我保证你们不会遭遇什么不好的待遇,因为青年军中有好些人的父兄都是社会上有地位的人。〃言外之意,大有普遍兵受苦是活该,因为他们没有了地位的父兄的缘故。据说冯先生很善于理财。根据冯先生最近几年的行动,有很多人以为冯先生由〃风流〃而转变为〃现实〃,由〃为无为〃而转变到〃为有为〃了。假若说太虚是〃政治和尚〃,那么冯先生可以称为〃政治哲学家〃了。
 
  叶企孙先生  在吴有训(正之)先生长清华理学院长之前,叶先生就是老理学院长。五十余的高龄,早岁在芝加哥念物理,至今也独身未娶。讲话时不大顺畅,心肠却极好,联大的学程一次考试不及格就得重修,不能补考,只有叶先生的课是例外。好整洁,到饭馆或是小店吃东西时,椅子至少要擦上五六分钟才坐下去。上课的时候,你每次总会看见叶先生带着一个个的小包很整齐的放在讲桌角上。叶先生有一位侄公子在联大念书,两人感情很好,常见他们一道看看电影,吃点华山西路的大虾粥。叶先生平时也读读《东方杂志》之类。物理系的课程,从普通物理到近代物理他都教过。
 

  
【第35节:联大教授(10)】


  杨武之先生  现为联大算学系主任,清华教授。为人忠厚老诚,对同学异常和善。上课的时候,颇爱讲一点共产党教人放火的大道理。几年来,杨先生为家室所累,兴致大不如以前了,连念书也不大有时间,所以开课只限于初等微积分及方程式论。并据精确统计,每小时讲Excuse me的次数,最多达四十四次。
 
  杨西孟先生  北大教授,在经济系教授高级统计学及数理经济,四川江津人。从前是学数学的,所以讲课偏重于统计理论,材料很多。杨先生非常关心现在中国的财政问题,他主张第一要〃均〃,曾与其他经济系教授共同多次发出呼吁并贡献方策,但政府都置若罔闻。
 
  伍启元先生  经济系教授,曾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攻读。讲授国际贸易与金融和经济政策,还指导研读经济名著。他一直研究着新正统学派的经济理论。对于现实问题的研究和分析极感兴趣,在报纸上你会常看到伍先生有关物价问题的文章,伍先生曾以其带浓重广东口音的国语大声疾呼要有一个配合公平经济政策的政治方针,他以为要解决目前的经济财政问题,除了征收累进的过分利得税和没收大富们的财产外,别无二途。伍先生还很年轻,同学们都以为像伍先生这样对实际问题有研究的学者,大概会由学而仕。
 
  费孝通先生  费先生比伍先生还年轻,或者正因为如此,跟同学们很合得来,打球开会常跟同学们在一道。社会系教授,功利派学者。自从卅四年自美讲学回来,费先生从事民主运动不遗余力,在卅四年十二月廿五日关麟徵有〃开枪自由〃的时候,他曾高声疾呼:〃我们在枪林弹雨之中,呼吁和平。〃费先生对于专讲A、B、C、D……的教授们很不感兴趣,他曾表示他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然而他也知道这种人在中国还有多深厚的势力。费先生写的论文有散文小说的笔调,看起来毫不使人厌倦,不过有时带有浓厚的自由主义的作风,不免显得冗长啰噜。费先生有一位贤慧的师母,对费先生异常体贴,膝下儿女成群,都很乖巧,家庭的美满大概也给费先生一个好的工作心情。 
  华罗庚先生  知名的自学数学家,一腿失健,走起路来右腿总在画圆弧。研究代数,尤长于数论,先生对时事很关心,在卅四年五四前夕的科学晚会,他曾高呼:〃科学的基础应该建立在'民主'上。〃有一次临大考,同学们都很紧张,华先生走上讲堂说了一句:不考了,今天却要上一课堂,结果皆大喜欢。华先生现在还很用功,不过也有人说华先生的论文材料太粗疏。今天三月,华先生应苏联文化界之请去苏访问,历时二月余,今已返昆。
 
  陈毓淮先生  数学系教授,自小生长在德国,在哥廷根名数学府毕业。硕长的身材有时穿上罗斯福布的中山服,宛如一位同学。讲书异常清楚认真,有时反复讲解,一定要使你明白之后才能罢休。陈先生对同学的功课很认真,有时当场斥责同学叫你用功,常常弄得你面红耳赤。为人谦虚,有一次一个问题讲错了,他忙向同学说:〃刚才有点糊涂。〃陈先生对于同学学习的情绪很有感慨,有一次他说不知道是不是〃时代〃的缘故。陈先生脾气好,记得某次我们去看他,谈话的时候,一位小弟弟爬在他头上乱打,他无可奈何,只有对我们大笑几声。现在他在纽约大学讲学。回国时仍在北大执教。
 

  
【第36节:联大教授(11)】


  向 达先生  一位踏实的工作者,引证多,不愿意随便下结论。历史系教授,曾在敦煌石室作过多年的考古,研究中西交通史,已有世界地位。他是一个真正的爱国主义者,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他译的《甘地自传》,前面的一篇序文把向先生的爱国热情流露无遗。
 
  郑天挺先生  历史系教授,教书像说故事一样。联大最忙的教授之一,一身兼三职(校内)。是我们警卫队队长,虽然忙碌,却能开晚车做学术研究工作,北大复校时期他在北平办理复校工作,以前一直是联大总务长。
 
  查良钊先生  我们有名的查菩萨(潘光旦先生也如此说)。查先生主持联大的训导真是煞费苦心。查先生最了解同学的苦衷,公费第一次请不准,向他诉诉苦第二次自然就准了。查先生也最热心快肠,有人说查先生讲演时,不是兴奋,激动,悲哀得流泪,就是高兴得来大笑,考诸查先生的平日言行,也确是如此。有一次东会堂住的新同学经查先生批准后搬了一个地方,后来查先生查寝室时责骂这位同学擅自移动,那位同学即回答是查先生批准了的,查先生因此立时连说:〃我惭愧!我惭愧!〃联大教授对东北问题发出了一次宣言,有些同学以为教授们未得到正确消息之前,不应有所行动,在联大校门口贴了一张〃呜呼!大学教授〃。这样一来很多教授跑去找查先生请他制裁:对出布告的学生加以严重处罚,查先生只有笑对教授:〃现在是讲言论自由的时候,他要说让他说好了。〃查先生常为同学们的衣,食,住,行忙,从前吃公米的时候,他曾亲自跑到玉溪去弄米,有时遍跑昆明各公私机关,为同学借米。这一次,同学纷纷乘车至长沙或梧州,查先生无一天不在场照顾,有时出了麻烦,也总是查先生出面交涉。他是师范学院的教授,联大成立以前在南开。教授讲教育原理,青年心理卫生等课。
 
  李继侗先生  联大生物系主任,大一课程指导,先修班主任,李先生是五四时代南高的学生去上海的代表,是昔日学运的主角。在平日你可以看见李先生忙碌奔走于生物系各实验室之间。李先生无论讲书,演讲或是谈话,一幅强装的笑容,从不离脸,话中常有嘿,嘿,嘿……的假笑声。先修班的同学怕他,大概就是因为这原故罢。
 
  赵访熊先生  算学系教授,长于分析,讲授高等微积分,运算微积分,函数论等课,粗黑的脸孔,魁梧的身材,直像一个拳击家。平日烟斗不离口,上课时也不会例外。赵先生曾编过英国大使馆Bulletin News,他自己说发现联合政府究竟不能持久;有欧洲各国为例。他还相信〃民主〃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不能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政府的〃不民主〃,因为他觉得工业不发达是我们技术人员不够,矿产不够,并不是民主不民主的问题,确否请内迁各厂家证明。
 

  
【第37节:联大教授(12)】


  姜立夫先生  南开算学系主任,中央研究院数学研究所所长,人虽衰老,讲书已有不及年青教授之概,然中国若干数学人材皆为姜老先生培植。如北大数学系主任江泽涵先生,及申又振先生,还有远在Princeton研究的年青数学家陈省身先生,都出自姜先生门下。数度出游,考察过欧洲各国如德,意,法,英等及新大陆的数学教育,战后姜先生为明了世界数学大势的趋向,又赴美作更深一步的考察了。
 
  蒋硕民先生  南开数学系教授。与陈毓淮先生同生长于德国,同受过哥廷根的严格训练,蒋先生是国党闻人蒋作宾的公子。专攻偏微分方程(Partial Differential Equation)。蒋先生在联大讲授高等代数,两周之后,退选的人达三分之二,可见对同学之紧。讲书时从无一句废话,而又超乎平常的快,一星期至少有十五个以上的习题,每隔四星期必考一次。讲书时同学虽然感到极端困难,蒋先生带湖南口音的〃异常简单〃却从不离口。
 
  温  德先生  美籍,在清华任教已二十余年,在校担任〃英诗〃,〃现代诗〃,〃E。M。Forster〃三课。温德先生年逾六旬,而活泼仍如少年,讲解英诗时,或摹仿尼姑,或假作魔鬼,〃唱作俱绝〃,时常哄堂。温德先生能说中国话读中国古书,如《庄子》之类,尤好研究草木虫鱼,对音乐亦有了解,所以昆明美领事馆每星期日下午的唱片音乐会便由他作介绍。美国女记者E。Hahn的China to Me,曾提到过他。
 
  白  英先生  (Robert Payne)英籍,年纪较青,担任〃四年级作文〃,〃现代小说〃和〃伊莉莎白时代文学〃及工学院的〃造船学〃。白英先生原来是学海军的,后来作记者来华探访。曾经任教于复旦大学,常写诗。去年底在纽约出版了一本Forever China(《永恒的中国》)。大概因为是诗人罢,他教作文时常提到英国散文中的节奏问题向同学讲解。白英先生很仰慕中国唐宋的诗词,颇赞许陆放翁,三十四年夏天有几位联大和云大的先生们共同英译《红楼梦》时,白英和袁家骅先生都曾参预其事。白英先生与马歇尔将军还颇有交情,马帅来华时,报载曾数度往晤。对〃一二·一〃学生爱国运动,白英先生极端同情。
 
  噶邦福先生  历史系教授,讲古代史。他是从前帝俄时代的皇室贵族,现在也开始爱他的祖国了。有时候,同学常向别的教授探问政治意见,这位老先生颇不以为然,他说:〃不要以为我是外国人,我一样懂中国的事情。〃
 
  张席禔先生  地质系教授,是我们系里闻名的好好先生。张先生脾气好,为人热情而诚恳,却并不乡愿。张先生平时不爱说话,有时讲起来就滔滔不绝,尤其说到目前的政局,总是气愤填膺。他关心学生的活动,三十五年三月四日,昆明学生为抗议李宗黄升官曾罢课一天,那一天适逢张先生带我们在野外实习,下午他特别对我们说今天昆明学生全体罢课,我们也应该休息一天。张先生平时不喝酒,正如他平时不讲话一样。有一次,我们在野外实习,张先生喝醉了,也不打人也不骂人,却对我们〃精神训话〃了一番。
 

  
【第38节:联大教授(13)】


  米  士先生  德籍,他的双亲从北平回德后即生米士先生,所以有一次系主任向新同学介绍教授时,说米士先生Made in China。跟米士先生一道去实习是一桩最苦的事情,他上山爬得快,下山跑得快,慢一点就跟不上,讲书也讲得快,在野地里讲话的时候,开头总是Ladies and Gentlemen,不管是否有女同学在场。他常叫同学不要仅是看,还要敲。他说学地质根本不必用脑,只要用腿和脚即行,有一次,他曾拿了我们的铁槌在脑袋上敲了几下,跟同学说:〃你们看是不是空的。〃我们听起来铿铿然实在像空的一样。其实米士先生从小就对地质有特长,在德国乡间的时候,一位教授带着一群大学生出来实习,教授要学生去寻一种矿石,学生老找不到,米士先生却找到了,那位教授对米士先生赞赏不置,那时他还是小孩。米士先生爱喝酒,能唱〃月亮在那里〃。精于构造学。
 
  冯景兰先生  从前清华的地质系主任,冯友兰先生介弟。冯先生无论上课实习都是少讲多问,异常严格。头一堂课教的材料,第二堂课必问,而且每人的答语的成绩就立刻记录在卷,如有错误当面斥责,决不容情。地质系的同学们最怕冯先生。
 
  王  烈先生  王先生是北大地质系的创办人,三十年前,丁文江先生有意在国内的大学里设置一个地质系,就找到王先生,王先生对矿物特别有研究,他需要一位古生物学的教授,丁先生就请了葛利普先生到中国来。现在中国地质界还有一点根基,不能不说是两位先生之功。王先生讲书讲得快而精,而从不重述一句,抄王先生的笔记,颇要一点功夫,事实上同学们确实没有能记全的,王先生一本薄薄的笔记常包括一本厚书的材料。王先生对翁文灏等不重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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