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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说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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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或许要让你去做部分答辩。你要准备充分点儿,”布鲁索说。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的不安变成了恐惧。 
  “干活去吧,”他又加了一句。“要是对方提出一个不予受理的申请,就能把我们击败,那就太去人啦。” 
  “这件案子我也在帮一手呢。”戴克帮我一把地说。 
  “好。到时候咱们三个人一起上。对方出庭的人数肯定会有20多个。” 
  突然富裕往往会触发人的享受欲。戴克和我决定不像平时那样,中饭在特鲁蒂饭馆只吃一个三明治加一碗汤。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牛排店,一人要了一份上等肋排。 
  “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分过钱。”戴克说着,不停地在座位上扭动。我们坐在灯光昏暗的餐室后面一个火车座中,谁也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他却仍旧是那么紧张。“要出事了,鲁迪,这我完全可以肯定。托克塞和里奇就要开路了。联邦调查局的人对布鲁索盯得很紧。他这是在散财呀!我很不安,非常不安。” 
  “就算你说的都对,又有什么好不安的?联邦调查局又不会抓我们。” 
  “我不是担心被他们抓起来。我担心的是我们的饭碗。” 
  “我不明白。就是布鲁索受到指控,被关了起来,警察一转身,他就可以保释,大摇大摆地出来啦。事务所还可以照样营业嘛。” 
  我这番话说得他差点儿跳了起来。“听着!要是他们带着搜查证和钢锯来怎么办?他们可能会这么干的,真的。对于敲诈勒索案,他们以前就这么干过的。联邦调查局的那些家伙,喜欢扫荡法律事务所,抢走档案,抢走计算机。他们才不会关心你和我呢。” 
  老实说,这种情况我可是没有想过。我猜想我这时的表情大概有点惊慌。“他们当然可以让他关门打烊,”他非常急切地继续说。“而且他们非常喜欢干这种事。他城门失火,你和我这样的池鱼遭殃。到时候,谁都不会,绝对不会伸出一根指头来帮你我的忙。”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咱们开溜!” 
  我本想问问他这句话的含义,但转念一想,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现在戴克已成了我的朋友,但他想把我们的关系再向前推进一步。我已通过了资格考试,所以就能为他提供一把保护伞。戴克想与我合伙!我还没有来得及张口,他已向我发动了攻击。“你有多少钱?”他问。 
  “嗯,5500美元。” 
  “我也有这么多。加在一起就是11000。假如每人出2000,那就是4000。一个月500,可以租一间小小的办公室。电话和其他设备再化500。我们可以弄几件家具,普普通通的就成。我们小本经营,先干它6个月再说。我负责接案子,你去出庭露面。弄到的钱对半分。开销的费用,赚到的钞票,工作和时间,一切都是一人一半。” 
  我很紧张,但脑子也在飞快地转。“秘书怎么一人一半呢?” 
  “根本不需要什么秘书,”他不加思索地回答说。这件事他已做过深思熟虑了。“至少开头不需要。电话你我都会接,还可以装一个录音电话。我会打字,你会打字,这不就成啦!等赚到一点儿钱,再找个姑娘也不迟。” 
  “经常周转费大概要多少?” 
  “不到2000。房租呀,电话呀,设备呀,纸张呀,再加上100样小东西,也化不了2000美元。而且我们还可以精打细算,能省则省。化得少,放进袋子里的就多。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嘛。”他边喝着冰茶边仔细地观察着我。过了一会,他又俯过身子说:“喂,鲁迪,按照我的看法,我们刚才是白白丢掉了22000美元啦。我们本应该得到全部手续费的嘛,22000够我们一年的开支啦。咱们自己干,弄到的钱就全是咱们自己的啦!” 
  律师这一行的职业道德,不允许律师与非律师建立合伙人关系。我刚想提出这个问题,但立刻便意识到毫无意义。戴克会举出一打理由来打消我的顾虑的。 
  “房租听起来倒蛮便宜。”我这样说,一方面是没话找话,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他究竟已做了多少调查研究。 
  他眯起眼睛,咧嘴一笑,露出了那几颗大门牙。“我已经找到一个地方啦。一座老房子,在麦迪逊一家古董店楼上。4个房间,一个洗手间。就在从市监狱到圣彼得医院那条路的当中。” 
  地点理想至极!是所有律师都梦想得到的地方。“那里的犯罪率很高呀。”我说。 
  “你为什么觉得房租便宜?” 
  “房子的状况怎么样?” 
  “还可以。得粉刷一下。” 
  “我是个很不错的漆匠呢。” 
  我们点的色拉来了,我把莴苣大块大块地塞进嘴巴。戴克吃得很少。此刻他的心像一匹在原野上狂奔的马,再好的食物也难以下咽。 
  “我必须动一动,鲁迪。有些事我知道,却不能告诉你。所以,我说布鲁索要跌大跟头的时候,你一定得相信我,他的气数尽啦。”他停了一下,拿了一颗核桃。“你要是不愿和我一起干,那么今天下午我就去找尼柯拉斯。” 
  尼柯拉斯是托克塞和雷奇离开之后留在事务所的唯一一个律师,我知道戴克并不喜欢他。我对戴克所谈的布鲁索的情况是否真实,也有很大的怀疑。一个星期只要看两次报纸,就可以看出布鲁索遇到了严重的麻烦。在过去几年中,戴克一直是他最忠实的雇员,而今他却准备从他身边跑开,这真使我又惊又惧。 
  我们慢腾腾地吃着,两人都一声不吭,各自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4个月以前,要是让我和戴克这样的人一起从事律师业务,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甚至连这样的想法本身,也会是极其可笑的。然而现在,我却无法找到足够的借口拒绝他与自己合伙。 
  “你是不愿意我做你的合伙人吧?”他可怜巴巴地说。 
  “我正在考虑呢,戴克。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你这个主意太突然了,我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呢。” 
  “我很抱歉。但是我们必须迅速采取行动。” 
  “你究竟了解多少?” 
  “足以使我自己信服。你别再多问了。” 
  “等几个小时,我明天给你答复。” 
  “这很公平。我们明天都要去法院,我们早一点儿,在特鲁蒂饭店。我们可以在你办公室里谈。你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明儿早上告诉我。” 
  “成交啦。” 
  “你手上有几桩案子的档案?” 
  我想了一下。有关布莱克案的一卷很厚的档案;包娣小姐的一份比较薄;还有布鲁索上周塞给我的一件工人们要求赔偿的案子。“3宗。” 
  “把它们统统从办公室取出来,带回家去。” 
  “现在?” 
  “现在。今天下午。想把什么东西拿出来,就赶快拿。但千万别让人发现,懂吗?” 
  “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他身体扭了一下,眼睛东张西望一番,接着微微地朝我点了点头,眼珠在变了形的镜片后面转个不停。 
  “谁?” 
  “联邦调查局特工,我想。事务所已经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 

  
  
23



  布鲁索说,他可能会让我在布莱克一案的听证会上,担当部分的答辩任务。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漫不经心,好像一个角色在台上短短的旁白,但我却因此而大半夜无法入眠。我不知道这是否仅仅是聪明的导师惯用的那种虚张声势,但跟与戴克合伙相比,这件事更使我担心。 
  我到达特鲁蒂饭店时,天还未亮。我是那儿的第一个顾客。咖啡正在煮,糖纳子还很热。我们聊了几句,但她有事要忙。 
  我也有事要忙。我没有读报,就忙不迭地低下头来看我的笔记。我不时抬起头来,透过窗玻璃望着空空的停车场。我睁大眼睛,以便能发现坐在没有标志的汽车里的特工人员,像电影上一样正吸着不带滤嘴的香烟,喝着淡而无味的咖啡。有时候,戴克绝对可以信赖;有时候,他却又像他的外貌一样古怪。 
  他来得也很早。他在7时过几分买了咖啡,溜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时,店里的顾客已经半满。 
  “喂?”他说出了第一个词。 
  “咱们试1年,”我说。我已决定和他签一个协议,有效期仅为1年。而且协议上还得有一条款,明确规定:任何一方如不满意,可以从通知对方之日起,30天后终止协议。 
  他那几颗发亮的大板牙,立即龇了出来:他无法掩饰激动的心情。他隔着桌子伸出右手让我握。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意义巨大的时刻。但愿我能有和他一样的感受。 
  我还决定勒紧他的缰绳,不让他去追逐每一场灾难。只要努力工作,尽心尽意地为客户服务,我们定能赚到足够的钱,过一种像样的生活,而且还有希望发展壮大自己的事业。我将鼓励戴克努力学习争取通过资格考试,取得律师执照,以更高的敬业精神从事这一职业。 
  这一切,当然,得一步一步进行。 
  而且,我也不会过于天真。指望戴克会远离医院,会和指望一个酒鬼远离酒吧一样困难,但我至少要尽力而为。 
  “你把档案弄出来啦?”他低声问,眼睛望着门口,这时正有两个卡车司机跨进门。 
  “是的。你呢?” 
  “我这个星期一直在把东西悄悄地向外移。” 
  我不想再听这一类话,便把话题转到布莱克一案的听证会上,可戴克却又把它拉了回来,继续谈论我们新的冒险计划。我们于8点钟步行会事务所。戴克对停车场上的每辆车都要瞟一眼,仿佛它们里面全都塞满了枪手。 
  8点15分,布鲁索还没有来事务所。戴克和我就德拉蒙德答辩书中的论点谈了谈。这里的墙洞和电话都被人装了窃听器,除了法律,我们什么都不敢谈。 
  8点半,还是不见布鲁索的踪影。他昨天还特别说过,8点钟要来把案卷过一遍呢。黑尔法官的法庭在市中心区谢尔比县法院,从这儿去汽车要开20分钟,何况路上会不会塞车谁也说不准。戴克犹犹豫豫地拨通了布鲁索公寓的电话,电话没人接。女秘书德鲁说,她8点钟就在等他了。她打了他车上的移动电话,还是没人接。他或许会直接去法院,在那儿等我们,她说。 
  我和戴克把案卷塞进公文包,于9点差一刻离开了事务所。他说他知道一条捷径,所以由他开车,我则在一旁浑身冒汗。我的手又潮又湿,喉咙发干。今天这个听证会,要是布鲁索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事实上,我将恨他一辈子。 
  “放松点,”戴克说。他伛偻着身子,操纵着方向盘,弯弯曲曲地绕过一辆辆汽车,穿过红灯。连他都能看出我是多么紧张多么害怕了!“我肯定布鲁索会来的。”他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口气却没有丝毫信心。“而且即使他万一不来,你也会干得很漂亮,不就是辩论一个申请嘛,陪审团又不到场。” 
  “你闭上嘴,只管开你的车,戴克。当心,别把我们两个的小命报销掉。” 
  “火气不小,火气不小哇。” 
  我们已经到了车水马龙的中心地带。我看看表,吓了一跳。已经9点啦,真的。戴克从两个行人身边擦过,把车拐进一个小小的停车场。“看见那边那扇门吗?”他用手指着法院的一角说。谢尔比县法院是一座庞大宏伟的建筑,面积占了整整一个街区。 
  “看见了。” 
  “进门以后上一段楼梯,右手第三个门就是法院。” 
  “你认为布鲁索会在那儿?”我问,声音相当微弱。 
  “肯定在,”他说,言不由衷。他猛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我跳出汽车拔腿就奔。“我停好车马上就来,”他在我身后喊道。我跃上一段水泥台阶,冲进门,又奔上另一段台阶,眼睛一眨,人已经站在法院大厅之中。 
  谢尔比县法院大楼尽管修建已经很久,但由于精心维护,庄严宏伟,气势如初。清一式的大理石地板和墙壁,红木的双扇门擦得锃亮。宽阔的走廊幽暗寂静,两侧放着木头长凳,墙上挂着成就卓著的法学家们的照片。 
  我放慢脚步,走到哈维·黑尔法官大人的法庭前。门旁的一块铜板上写着:巡回法院第8庭。 
  法庭外面不见布鲁索的踪影。我推开门朝里面瞧,立马明白:我瞧不着他那又高又大又肥又胖的身体。他不在里面。 
  但法庭里并非空无一人。我的目光顺着铺了红地毯的过道,越过一排排擦得锃亮铺着坐垫的座椅,穿过低矮的弹簧门,我看见有不少人正在等着我。在一张又高又大的紫红色皮椅上,高高在上地坐着一个身穿黑袍令人讨厌的家伙,他正满面怒容地望着门口。我想这准是哈维·黑尔法官。他身后的墙上有一只挂钟,在无声地宣告时间已是9时12分。他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头在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在我的左侧,在将听众席与审判席、陪审团席和律师席隔开的栏杆外面,我看见坐着一群人,正眼巴巴地恭候我的到来。我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外表和服装全都一模一样:短头发,黑西装,白衬衫,条子领带,铁板面孔,外加无耻的冷笑。 
  室内鸦雀无声。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擅自闯入了一个禁区。连法庭书记官和法警,似乎都在对我侧目而视。 
  我脚步沉重,膝盖发软,怀着低到零度的自信心,推门走进法庭。我喉咙发烧,语言干巴无力。“对不起,先生,我是来出席布莱克一案的听证会的。” 
  法官的表情依然如故,手指头在桌面上照敲不误。“你是谁?” 
  “呃,我叫鲁迪·贝勒。我在布鲁索·斯通事务所工作。” 
  “斯通先生在哪里?”他问。 
  “我不太清楚。他本应该在这里等我的。”在我左边的律师堆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但我无暇理睬。黑尔法官的手指停止了敲击,身体挺了挺,失望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不觉得奇怪呢?”他对着话筒说。 
  由于我和戴克准备自立门户,我决心在离开布鲁索事务所时,把布莱克一案随身带走。这是我的案子!谁都别想从我手上抢走。负责这件案子的是我,而非布鲁索。黑尔法官对此当然是一无所知。尽管我此刻胆战心惊,但我立即拿定主意,现在不亮出我的底牌,更待何时。 
  “我想,你大概想建议把听证会推迟吧。”他说。 
  “不,大人。我已做好准备,就对方的申请进行辩论。”我竭尽全力,把每一个词都说得落地有声,同时走上律师席,把案卷放在我右侧的桌子上。 
  “你是律师?”他问。 
  “嗯,我刚通过资格考试。” 
  “但是,你还没有领到律师执照呢!” 
  我不知道怎么事前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也许是因为过于自豪,才造成了这样的疏忽。而且,今天本来是由布鲁索唱主角,我只不过间或敲敲边鼓。“没有,大人,我下周宣誓。” 
  敌方阵营中的一员,此时大声清了清嗓门,想以此引起法官的注意。我转过头,看见一位身着海蓝色西装器宇轩昂的绅士,正装模作样地从座位上慢腾腾地站起来。“我请求法庭,”他说。说得那么轻松自如,好像已经说过100万遍。“列入记录。我是延利·布里特事务所的列奥·F.德拉蒙德,大利人寿保险公司法律顾问。”他一脸的严肃,仰着头朝他终身的朋友兼耶鲁同窗这么说。负责记录的法庭书记官,已经在重新忙乎她的指甲锉。 
  “我们反对这个年轻人出席听证会。”他手臂一挥,直指着我。语速缓慢,口气严肃,他已经引起了我的仇恨。“嘿,他甚至连律师执照都还没有拿到手呢。” 
  我恨他这种充满优越感的说话腔调,恨他这种愚蠢的吹毛求疵。这仅仅是就他们的申请进行辩论,又不是正式审理案件! 
  “大人,我下周就可以领到执照啦。”我说。愤怒使我的声音变得有力。 
  “那也不行,大人。”德拉蒙德摊开双手说,好像我的说法就那么可笑似的。真是狂妄至极! 
  “我已经通过资格考试啦,大人!” 
  “多了不起!”德拉蒙德厉声朝我斥道。 
  我圆睁双眼,直视着他。他站在他那一伙人中间,3个同伙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旁,面前摊着律师专用的拍纸簿,还有1个坐在他们身后。5个大人全都在朝我怒目而视,无一例外。 
  “这确实了不起,德拉蒙德先生。不信,就去问问谢尔·波依金。”我说。德拉蒙德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紧张的神色,现出了明显的畏缩的神情。事实上,被告5人律师团人人脸上都有畏缩的表情。 
  我确实是在奚落他们,而且我这样做是出于一种无法抗拒的道理。谢尔·波依金是我的同窗,是我们班上光荣地被特伦特与布伦特事务所录用的两个学生之一。在同窗3年中,我们相互鄙视,但上个月一起参加了资格考试。他的名字没有在上周六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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