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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成碧by 钢金属的教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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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亦圆。 

我小时候有次夜间游园。瞧着天上明月跟着我行。我走它也走我停它也停。那时我年纪幼小,不知道天上明月只有一轮。我欣然大叫天上月牙 

跟着我走哪。旁边仆人笑着说明月不是跟着一人走,不论谁看了天上明月,都会觉得月亮跟着他行呢。我听了不信就派人打他一顿。”刘育碧 

微微一笑:“那时任性,将人家金石良言当做了逆浒之语。 

后来长大了,自然知道了这世间之事非人能独有。任凭你富贵权重聪明愚笨,天上明月也会随意跟着浪夫游子行走。但是假若成为万人之上的 

至尊之君。君临天下社稷苍生,就可全凭一人掌握人世,那就会是另一片天,或飞或跃任人翱翔吧。 
——那时候,即便是天上明月都为你独圆倾腰吧。” 


刘育碧垂目而笑,声音脉脉更自温柔:“我幼年那时便立誓,定叫那天下明月光阴,日头繁星都照耀着我,与我一人共行为我双手推动。 
天下庶民都如幼童一般,为我臣服为我欢呼奔走。” 

刘育碧慢慢抬起指尖,指尖上庄简的黑发滑不留手,缓缓流动。从他手掌心里倾泻下去。他顺着黑发,眼光便落在了庄简的头顶脸旁。 

他顿了一下轻声续道:“在我心中,有千千万万个心愿,只有一个愿望起起伏伏永生不息。为了它我愿付出所有。待得我身登大宝之日,便是 

我夙愿达成的良时。不知道那时是否有人与我同看明月照九州?” 
他轻声说:“周维庄,天上明月照万城,我却希望只照耀一人。” 
庄简面色潮红,呼吸紧促不敢接话。他闭上眼睛假装昏昏睡去。 


刘育碧见他睡去了,低声讲与自己听:“周维庄,你前后救我两次,我的心中都记挂着呢。今日我的本意是叫大理寺卿来吓你一吓。谁知他恼 

了竟打你这么重。我心中,也很难过。” 
庄简佯睡不能答话,又被他轻轻扶弄着头发,心间烦闷不堪。 
他心里盼望他赶快走开吧。 
刘育碧喃喃自语:“江山万里楼台百尺,何处是心乡呢?周维庄。” 
庄简心间微颤,这刘育碧对那“周维庄”可真是很好阿。 


他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丝不妥,一种莫名的胆怯。但是他用力的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太真。那个念头在他心中潮汐般退去了,又翻起涟漪。再反复 

潮起潮落滔滔不昔。这种想法挥之不去,不经意又来。这思虑不知不觉得占据了他的整个心扉。 
他心里隐隐想着, 
——假若我不是庄简,真的就便是那周维庄,那该有多好阿。 

花影疏映银光,月斜窗纸,横浅迷离。 
风凉舒柳低絮。 

此刻,窗外秋蝉初鸣与远处荷塘蛙鸣相呼应。庄简俯于锦榻沉沉睡去,有人轻抚着他的长发,手掌温润暗香袭人。 

朦胧中,庄简的心绪一瞬间像是万里长堤失却了个口子,情感若长河倾落大漠,满怀的心事都撒了下来。 
他恍然然回到了幼年,每日里跟庄未一同手拖手的奔跑嬉戏,父母依门而笑。 
思忆犹在、物是人非、沙留海落、明月空存。 

庄简面颊上,一滴滚烫的泪从他脸上滚下,落于锦榻。 
——这世间之事,可能再返回么? 

看朱成碧38 
款款作 

时日短暂,转瞬天气渐凉。 
周维庄重伤不得起身,便在东宫养伤。 
太子将偏殿让给了周维庄住下,这一留便是月许。周维庄受得皮外伤,再是严重也便好了。每日里在偏殿里养鸟逗狗寝食得安,饱食终日无所 

事事。 
太子每日过来探望他,与他嘘寒问暖谈天说地,就是不提一个字何时放他回周府。庄简心中不安,自从那一夜太子与他说了些贴己话,他装睡 

敷衍了过去。一时敷衍可以,时时装傻可是费神劳心的很。 
他与他诉衷情, 
他心乱如麻。 
庄简素来是“情多撒,心却少放”。知晓心被别人牵着走,生杀大权就拱手让人了。 
由怂酥谱⌒闹墟涠Ы粞雷般侣羯笛鹱霾恢? 

刘育碧却觉得与他又亲近了一层。 
他存了私心自然下了仗势欺人的手段去。他不准周维庄离开东宫,硬生生的囚禁着他。 
庄简每日里被他宠幸着,逃不得,受不得,避不得,走不得生受着刘育碧的万般关怀爱护。把他逼得欲笑无颜,欲哭无泪。即便是想投护城河 

自尽,太监们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死也不得痛快。 
刘育碧恋上他,他帮不了他。 
生不能承受,死不能偿还。 
恨已不能,爱亦太苦。 

庄简心叹,我命天下最苦阿。 
* * * * 

禁国公周维庄因嫖妓(男娼)被大理寺卿当场抓获,被杖责至重伤。太子刘育碧大庭广众之下从罗敖生手中明抢了他,带回来便把他留在东宫 

养伤。 
隔日,大理寺卿罗敖生将那三人打完了仗刑,回禀了皇上。皇上依律罚了减奉降职。周维庄却成了漏网之鱼。罗敖生也好似彷佛忘了还有周维 

庄一说,绝口不提。 
太子微笑着说,罗卿可是个能人阿。 
但是周维庄嫖男娼的“谣言”,却顺着那日长安府尹和御林军兵士众多口舌,还是沸沸扬扬的传了出去。 
宫内朝外对太子护短纵容之举颇有微辞。认为刘育碧宠信臣子没了章法,但是刘育碧一向是性子乖张目无法纪的,大臣们也就腹诽暗骂一些不 

堪入耳的词句只得作罢了。 

雍不容听到了世面上的传言,又看得周维庄多日未回,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知道太子厌恶他不敢去东宫。于是便给周复交代了话,让周复去拜访了太子。 
刘育碧看到了周小公子周复,却很是欢喜。立刻请他吃了果子让他去偏殿看望周维庄。 
庄简看见了周复真情流露,抱住了小复大哭了起来。 
太子问他:“太傅哭什么呢?” 
庄简哭道:“这大概是父子天性,臣差点都不见儿子了,所以一见面便忍不住大哭。” 
太子心中感动,道:“如果这样,那就小复也留在东宫吧。” 
庄简听了立时不哭了。转脸开始训斥起周复来。想必周复每日都去玩耍不再念书上进,命他赶快滚回去念书,下次再见了他若是没有长进,定 

要打手心罚跪。 
太子听了微笑不语,看周复玩了一会儿便令人护送回周府了。 
这死周维庄,明显想逃不愿留在他身边,想必是以前欺负他太多他怕了。以后对他好些看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雍不容听了小复的回话暗暗心惊。刘育碧霸道不讲理已经把大的抢去了,若是把小的也强行留在东宫,那该如何是好。 
他每日里寸步不离的看着小复,再也不敢让他进宫了。 

最近蔡王孙也不太来东宫了。 
太子几日不见他,心中疑惑。命人去拥平王府看望蔡王孙。 
大太监回来后,面带尴尬,说话吞吞吐吐的,却是一字不差如实回禀:“去拥平王府却没有见到蔡小王爷。却见到了蔡小王爷的母亲燕国长公 

主。燕国公主说蔡小王爷最近病了。” 
太子奇道:“他怎会病了,那日打周维庄时他还兴高采烈的。” 
大太监脸带愤懑,愤愤说道:“燕国长公主说道她家小王爷,自小就跟太子交好。终日勤勉办差对太子衷心耿耿。但是最近半年来竟是越见消 

瘦身体不好。长公主请了御医来,说是身子太虚并无疾病。前日里来有次家宴上,有人说起个“周”字,蔡小王爷竟然呕吐不止。燕国长公主 

方才得知,蔡小王爷不能听到“周维庄”三字,听了就会呕吐的一滴水一粒米都吃不进了。 燕国长公主大怒说小王爷还是太子的堂兄弟,竟然 

令小王爷忍饥挨饿吃不饱饭,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怪病。” 
大太监偷眼看看刘育碧的脸色,续道:“燕国公主赌气的说,等到她家蔡小王爷的身子调理好了养的壮实了,再让他替太子办差吧。最近却是 

不准蔡小王爷来东宫了。” 
刘育碧瞠目结舌,然后叹了口气。命人送去了滋补的燕窝银杏果、蔡王孙最爱的大鹦哥等物,吩咐小王爷好好将养身体罢了。 


* * * * 
外间沸沸云云,东宫静如深潭。 
犹如夜明之前的阴霾黑暗。 
此时,却有一石突击水中,击破了一池死水掀起了层层狂澜。 

这日午后,太子刘育碧闲坐在东宫之内给骠骑将军回信。 
突有大太监前来禀报,大理寺的罗上卿派了人前来传信。 
刘育碧奇怪,自上次跟他当堂撕破脸皮抢夺周维庄后。这一个月他都不出宫没理政务,天天看着周维庄。也自然没见过罗敖生了。 
上次跟罗敖生抢人抢的下作,后来想想也觉太过孟浪荒唐了。只不过事以至此羞愧也没用。 
他转脸一看周维庄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从偏殿里溜来,站在了窗前看着外面的牡丹圆,身子蹭着就是不肯走。刘育碧心中恼怒,也不去理会 

他,。 
来人进来,给太子跪地施礼。正是大理寺右丞。 
太子问道:“罗卿有何事?” 
大理寺右丞看了看殿内,道:“罗大人,传的只是一个口信。” 
太子命太监女官众人退下。周维庄坐在窗前书桌之后附在桌上。他抬起衣袖捂住胸口,好似伤口痛得起不来身。刘育碧看了暗骂知他让他心存 

内疚,也就不好沉下脸训斥赶他出去了。 
刘育碧道:“你说吧。” 
右丞盯了一眼周维庄回禀道:“罗上卿言,上次所提及的案子已捕获疑犯一人,特来回禀太子。” 
刘育碧一下子站起失声惊呼出来:“抓住,那个,庄简了吗?” 
他猛然失态,脸色刷白瞪着右丞全身不断颤抖。 
庄简应声回头,他脸面成了一面金纸惊得呆了。什么时候太子竟命罗敖生去抓他了?!他脑子里哄然跃出了金红五色在他眼前炫着,双腿立时 

软了。他知此刻可不能晕倒,忙扶住墙站直了。 
右丞一字字说道:“罗大人道,抓住的不是庄简不过也差不远了。那人名叫‘严史’的,特请太子移驾亲自去大理寺去看看。” 
彭然一声重响,庄简站立不稳歪在了桌上。他咬着牙忙立起来。 
刘育碧眼睛瞪着右丞,浑然没有顾及到他。 
他说:“是‘严史’吗?我记得他!” 

看朱成碧39 
款款作 

大理寺卿罗敖生竟然抓住了严史,庄简心中陡然象是被大石倾踏了一般,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心跳跳得极快,脑海中万河奔流入海般的连番想了下去。 
逃?还是不逃? 

罗敖生不知怎样抓住了严史。那么他定会如获至宝,使出浑身解数运劲往下追寻下去。 
大理寺卿天生做刑官的宿命。他素来心细如发丝看人眼若针,胆色壮似山,本事手腕够用心又黑得似蛇蝎。天底下哪里有他问不出的口供,审 

不出来的案子。 
连周维庄这种太子幸臣世袭国公,他都敢抓住了错处往死里去打,更何况一个上头交办的要案嫌犯。 
只是不知道现在罗敖生问出什么口供没有?他与严史十年未见但是这满天下中却只有此人与他一同做下滔天大案。 
这,这严史真是好生不小心,竟然落了马脚。 
庄简心中大恨复又担心,尤为自己担心。 
一时间他心绪复杂,汗都顺着脸上流了下来, 
一旁的太子刘育碧此刻也是心情激荡,浑然忘了身边众人。他本以为这十年间那两个杀他的恶贼严史和庄简都已消失在人海茫茫中。现竟然老 

天开眼,把这凶手活生生的送到他的面前。 
果然再大的罪恶,也不会为人世淹没。 
现在只要找到了其中一个便可以顺藤摸瓜,另一个也会不久就浮出水面吧…… 
庄……简…… 

太子按捺住心情激愤,开口应承道:“我立刻即到大理寺去。” 
他要看看这个十年前杀他的叛乱凶手是何等的样子。 
庄简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心中跳的很快,飞快的权衡着厉害理出思绪。 
现在尚不知那人是不是严史,也不知有未有被动刑?他说了什么?更说不定罗敖生已经问出了口供,疑心上他。钓他上钩,此刻去无疑于养入 

虎口。 
但若是不照面,恐怕更无一丝机会察看事隙。那也就再无机会掌握先机,更无机会抢先自保。这形势一环套一环,步步紧扣一招走错便即是不 

归路。 
庄简暗自咬牙,心中惧怕却更是不得不之知难而上。 
他立刻挥手赶快令人备车架,前往大理寺。 
太子心中想着旧事心潮起伏,也未注意周维庄既然自作主张跟他一起去大理寺了。待得他发现,太子车辇都已经快到大理寺的高高辕门之处了 

。他也不好让他回去了。 

大理寺卿罗敖生亲自接出寺外青石大路的尽头,然后陪同了太子车辇步入了寺衙。这人真是好生老练圆滑。他看见了周维庄也亦步亦趋的跟了 

来,面上是不透颜色,施礼言谈大方自若,彷佛两人未有任何前隙,也忘了周维庄还欠他众多板子未曾打完。 
倒是庄简看见了他脸上一红,他那些好色的小小厚颜无耻比不上官场中的处世规则,圆滑世故。 
不过他现在看了罗敖生,因为性命忧关所故,心中爱他颜色之情终于略淡了。他硬生生的被大理寺卿的威势板子吓住了,也被他抓住严史这个 

事情骇住了。 
由是周维庄低着头紧跟着刘育碧身后,无论太子怎么样转身他都跟着转,他与大理寺卿之间始终隔着太子,生怕罗寺卿想起那事又恼了又伸手 

把他抓了过去,直接投入大牢又打又剐。 
他又转念一想太子也不可靠,假若公堂之上严史一口嚷将出来他就是庄简,太子见了估计牢也不会让他进,直接用刀砍掉他的头了。 
想到这里,他又忙忙往罗敖生那里挨了挨。他为命所故便在这两人中间来回的游走徘徊。那两人都觉怪异不约而同抬头看了他一眼。庄简倒抽 

了一口冷气,脸色都惨白了。 
* * * * 

罗敖生将太子让与敬铭正殿的沧海云景的屏风之后,安置了桌椅席位,他陪了太子坐下。不知怎么的,他却是忘了叫人给周维庄周大人搬来椅 

子。庄简自然不能认为是罗敖生心生小气,怀了愤懑所以故意不令他坐。他只能想是大理寺卿公务繁忙,确实忘了。 
庄简此人性格也素来强悍泼皮,直觉天下人对不住他,浑然不觉自己多惹人厌待人麻烦。此刻没了座位这当口竟然还心升委屈,偷眼哀怨的望 

他一眼。罗敖生看见他眼光却置之不理。他只好站在了太子的身后听堂。 
大理寺少卿张林升堂落座,命人将案犯带了上来, 
不多时,却带进一人进来。大殿外面有四个案犯被衙役带到廊下。 
被当先带进来的是一名庄院员外模样的中年人,面容形态富态。此时看了两旁肃立着大理正、平、监各官,沿殿门侍立着各府查官,狱官,正 

中间落座了一个四十余岁的大理寺少卿,旁边侍立着寺丞,史诸官。 
全大殿中黑压压的单是官吏都有三十余人。更有持械侍立的寺卒和寺前侍卫,及御林军驻大理寺的掌管重狱警卫的大夫令,殿外为带了持械的 

禁军数百人等。 
那胖胖的员外素来为良民不沾官司、衙门。第一次见这阵势吓得声音腿脚都颤了。 
少卿张林开口问案:“你可认识严史。” 
那人回道:“小人不认识严史,却认识郑员外。” 
张林道:“外面四人,哪个为郑员外?” 
那人仔细辨认了一下,道:“左起第二人为郑恩郑员外。” 
“好。你说。” 
那人磕了个头:“小人姓程,在闽南通县靠祖上留下的庄院为生计。八九年前此地来了一个福户郑恩,在我家庄园外购买了宅子庄院。不久后 

他连找我说到要买下小人的土地。想得连城一片。小人的土地乃是祖上留下,祖坟俱在田地里当然不能卖。郑恩后便寻事带人打死了我的儿子 

。我写了状子上告,他听闻到风声连夜就逃走了,所以案子一直都未能抓住杀手。此为事因。” 
张林点头道:“这等供言须得签字画押,或有隐瞒不实,追究你的罪。” 
程员外连连磕头:“小人的儿子被他活活打死怎能说虚词。小人在闽南通县县衙还有诉状为证。小人愿意以性命担保,一字不实愿受杀头大罪 

。” 

张林令人把他带了下去,又带上一人。第二人身带枷锁刑具看样子像是一名在押的案犯。 
案犯叩首给少卿张林见礼,他在刑狱里日子久了深知问案的顺序。不待张林问便说了起来:“犯民张营,十年是御林军的小头目。我原来与严 

史为同乡都为洛阳人氏。我与严史同时入了禁军一同驻在咸阳附近,后来我随军调往川内换防,所以才别了严史。我们自小认识相处都已二十 

多年以上了。” 
庄简站与太子身后,听了这话始觉着一阵胆战心寒,全身的汗微微渗了出来。 
太子刘育碧脸色苍白,直着腰身,瞩目盯着细帘屏风外面的案犯。罗敖生侧眼看了一眼太子,漫不经心的伸手撩起自己的衣袖。 
张林道:“那严史长相怎样?为人怎样?” 
那人想也未想,接着说:“他的长相大眼浓眉,称得上俊朗。为人也很有主意担当,豪爽不怕花钱,因此朋友很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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