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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激动的心情,白文奇坐上了12点10分从宁城开往雨石镇的快吧,3个小时后,站在雨石镇邮币交易市场里面的白文奇笑了,里面不但有磁卡销售,而且还是6折销售,原因是磁卡马上就要被淘汰,升级为IC卡。
除去坐车来回花掉的30块钱,白文奇把剩下的72多块钱全部买了6张20元面额的电话磁卡,至于旁边的邮票交易区,他看都没看一眼。
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宁城,以9折的价格顺利地把6张电话磁卡脱手。
看着手里的108块钱,白文奇哭笑不得,自己的第一桶金本来应该有36块钱进帐的,可惜被客运公司拿去了30块。
“我日你个客运公司。”白文奇朝着长途汽车站比划了一下中指,恶狠狠地喊道。
“完了!”,白文奇看着地上自己拉得长长的身影,他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拔腿就往车站跑去。
自己都出来三天了也没跟家里联系,父母知道自己上午10点钟就考试完了,肯定盼自己回家盼了一天了吧。”
想起父母望眼欲穿的样子,白文奇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多长了两条腿。
果然,当白文奇魂不守舍地走下客车时,夕阳下,父亲那巍然的身影正稳稳地站在那里,仿若一座石雕。
“爸!”白文奇鼻子一酸,轻轻地喊了一声,然后抱住了父亲,孩子般地哭了起来。
白剑青看着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儿子,眼睛里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只是,那种眼神一闪即没。
白剑青已经站在这里整整半天了。
在看到青山中学承包的客车回来了后,他才从校长杨云那里打听到儿子并没有跟着大队走。而杨云转告的白文奇的那句话,让他思索半天,也没想起自己有哪个亲戚有私家货车。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忧虑也一点点地增加,要不是听孙科说白文奇每天都走进了考场,他都怀疑自己的儿子拿着200元钱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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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白文奇才停止哭泣。
白文奇突然发现,经过这么一阵哭泣,压在心头的那块闷石没了,心里变得前所未有地轻松起来。
抬起头,看到父亲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白文奇赫然一笑,低下了头。
“不错,比以前精神多了,有点军人的样子!”扔下这句话,白剑青大步地朝家走去。
白文奇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的身后,刹那间,他终于完全地融入了现在的生活。
第七章 家庭会议
走到家门口时,白文奇看到母亲正坐在门口切猪草,弟弟认真地捧着一本书在温习功课,妹妹则把红薯的茎一段一段往两边掰开,极有韧性的表皮连着一节一节掰断的茎,藕断丝连,长长的一串,挂在耳朵上、头上,就像一个小精灵一般。
“妈,你们怎么不进屋啊。”白文奇惊奇地问道。
“外面还亮腾着呢,这电费贵啊,省一点是一点。”母亲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手中的刀舞成了一片幻影,准确地把那些杂草切成均匀的一小截。
看着都快爬到了半空中的月亮,白文奇心里堵得慌,心里想着有什么自己能够帮上忙的,在家里转了一圈后,发现水缸里的水是满的,鸡窝里面的鸡蛋也都捡好了,外面也没有晾着的衣服或蔬菜。
“哥,我漂亮不?”白芸儿优雅地转了一个圈,扬起她的小脑袋问道。
“嗯,我们家芸儿最漂亮了,你作业完成了没有?”白文奇看着天真烂漫的妹妹,心情畅快地问道。
“早就完成了,二哥还奖励我一个花环呢。”白芸儿脱下头顶戴着的菊花藤编织的花圈,高兴地炫耀道。
看了一眼弟弟,白文奇感觉自己是弟弟,他是哥哥一样。因为白文俊总有一种与他年龄不对称的稳重和成熟,他的成绩永远都是班上的第一,他做的事情从来没有父母不满意的。
可惜的是,前世的他却因为经济的窘迫,不得不退学,然后开始消沉,整天以酒度日。
见哥哥看着自己发呆,白文俊憨厚地笑了笑,“哥,城里好玩吧?”
白文奇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农村里的孩子很少去城里的,对城市总有一种神秘的向往。要是没有前世,自己这次还是第一次去宁城。
“嗯,挺好玩的,回头我带你去。”白文奇干脆地回答道。
“啊,都有什么好玩的啊,哥哥有没有给我买零食?”白芸儿闻言也不玩她的那些漂亮的装饰了,蹦跳着跑到了白文奇的身边。
“是啊,城里面都有什么好玩的,哥哥你给我讲讲啊!”白文俊一听也来劲了,拽着白文奇的衣角问道。
在白文俊的缠绕下,白文奇仔细地给他讲述着宁城的点滴。
好一会,听到母亲叫吃晚饭了,白文俊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哥哥。
“小奇,考试感觉怎么样?”孙晓蓓看兄妹三人和睦相处的样子,她面带微笑地问道。
“应该挺好的吧,过几天成绩下来您就知道了,肯定给您一个意外的惊喜。”白文奇夹了一把菜放到母亲的碗中,又给父亲斟满了酒,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是……是么?那太好了。”听到儿子的回答,孙晓蓓激动地说道,本来她的问话仅仅是一种关心而已,儿子的成绩她再也清楚不过了,没想到耳中听到的却是儿子肯定的回答。
“哇,哥哥的新衣服好漂亮哦,还有,你的头发怎么变短了,以前你不是最喜欢留长发么?”坐在电灯泡下的白芸儿突然发现了白文奇今天最大的不同,大声嚷道。
“文奇,你哪来的钱买新衣服,你原来的衣服呢?”孙晓蓓这时也发现了儿子的不同,诧异地问道。
白文奇兄妹三人的衣服都是一年或几年能够更新换代的。大多数时候,却是亲戚家哪个孩子的衣服不要了,孙晓蓓拿过来改装一下,就成了自己孩子的衣服。
突然之间,白文奇发现自己无意间做错了一件事,好好地干嘛买新衣服啊,要买衣服就把全家人的衣服都买了啊,此时的自己坐在屋里,跟全家人的穿着格格不入,好像是多出来的一样。
这下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解释了,在脑子里面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白文奇决定,自己重生的事实,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自己为什么会买衣服,可以说成是自己不小心把衣服给弄破,实在不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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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父母疑问的目光,白文奇小心翼翼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白文奇隐瞒了自己去雨石镇的事实,把自己独自去宁城参加考试、以及用节省下来的钱买衣服的事情都跟家里说了,说完还掏出了兜里的108块钱。
听完儿子的叙说,白剑青松了口气,儿子虽然对校长撒谎了,却无伤大雅。儿子这一次不但节省了一大笔钱,更主要的是,他通过这一次的单独行动锻炼了自己。
“文奇,你长大了。”白剑青端起白文奇给他斟满的酒一饮而尽。
“爸,家里还有钱没?”白文奇心里忐忑不安地问道。
100多块钱实在太少了啊,什么都干不了,虽然自己可以利用这些钱去贩卖冰棍,或者利用这些钱在农村低价收购药材,然后到宁城的药店高价卖出,赚取其中的差价,可是利润太薄了,唯有电话磁卡能够在短时间内积累资金,而且还具有时效性,自己却吃亏在手头没有太多的周转资金。
“你需要用钱干什么?”白剑青看着儿子满脸的渴盼,他疑问道。
白文奇就把电话磁卡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去过雨石镇,而是偶然听路人说起过在雨石镇有这种磁卡卖。
听完白文奇的话,全家人都沉默了,这明显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从雨石镇到宁城的车费是固定的30块钱,所以投入的钱越多,赚得也就越多。
“钱倒是有,都在猪圈里放着呢!”孙晓蓓说道,“只是,本来还想等你们开学的时候再卖的,现在卖可能要少几百块钱啊。”说完了他又犹豫不决地补充道。
1997年,宁城市的工人月薪也就300元到800元之间,而白文奇全家的主要收入就是家里的那几头猪了,父母虽然在镇上的一个水泥厂里面干活,但经常拿不到工资。
白文奇心里算计了一下,朗声说道:“妈,这四头猪现在卖,可能只能拿到2400块钱,比起两个月后卖要少800元钱,可是,要是我这2400块钱都用来批发磁卡的话,就按都进20元面额计算吧,6折批发进来,9折零售出去,我从雨石镇跑一个来回,就能挣到1200块钱啊。要是我们多跑几个来回,随着本金的增多,我们赚的钱也越多……”
听到白文奇用准确的数字在说话,孙晓蓓不吱声了,虽然她没上过学,但是这么简单的几笔数她还是算得过来的,开始之所以犹豫,只是潜意识里觉得,800块钱是一笔大钱,要是白白少了太可惜了。
静静地瞪了白文奇半天,似乎看穿了他眼里的强烈欲望,白剑青叹了口气,“明天我去把猪卖了吧。”
大儿子的性格他清楚得很,又臭又硬,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放弃过,现在他肯把精力用在正事上,而且还不是一时的冲动,白剑青很喜欢自己儿子的这种转变。
孙晓蓓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白文奇说的那一大串数字太有说服力了,一趟就是1200块钱的进帐啊,要是一天能够跑个两趟,相当于自己养了三头猪,而且还得半年。
“哥,你换了新发型和新衣服,怎么就变那么聪明了呢,回头有钱了我也要买新衣服,剪你那样的发型。”白文俊在心里计算半天后,满脸崇拜地看着哥哥,认真地说道。
“臭小子,回头肯定给你买新衣服,不但给你买,还要给爸爸妈妈买,还得给芸儿妹妹买,两个月后,我们还能够搬到宁城里面去住呢。”白文奇轻轻地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大声说道。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么?我们两个月后真的有新房子住么,现在的房子一下雨就会漏水,我们晚上睡觉都不舒服!”8岁的白芸儿是家里的开心果,听到哥哥描述的美好景象,开心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白文奇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肯定地回答道。
可惜的是,家里的五个人,除了白文奇自己和白芸儿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外,其他三个人都把他的话当成了笑话。
第八 章 财源滚滚
第二天,白文奇从父亲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2400元钱,心里感觉到一阵压力,自己手里拿着的,可是兄妹三人一个学期的学费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白文奇打了个冷颤,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怀揣着2400多块钱,白文奇的底气也足了,到了雨石镇后,一口气把2400块钱全部换成了磁卡,他20元、30元、50元、100元面值不等的磁卡分别进了一些,其中20元的进得最多。
回到宁城后,他直接走到邮局对面的一家小卖铺,问他想不想要电话磁卡,自己可以打折转让。
那家小卖铺的本来也安装了一个电话,但是自从公用电话亭兴起了后,那个电话的使用频率明显变低了。
那家店铺的老板也是个直爽人,验明白文奇的磁卡跟邮局没有两样后,直接按9折的价格全盘接受了白文奇所有的卡。
“兄弟,请问你这卡是哪进的啊,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货?”见白文奇收了钱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他在后面喊道。
“邮局内部的啦。”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白文奇还是懂的。
“兄弟,能不能再多给我弄些货啊,这东西现在可紧俏得很啊!”听白文奇那么一说,店铺老板也打消了自己去进货的念头,满脸渴望地看着白文奇。
“没问题!”白文奇的声音还在空中飘荡,他的身影却到了长途汽车站。
对他来说,现在时间就是金钱,自己每跑一趟雨石镇,自己的资金便会以公比为二分之三的等比数列增加一次,看着手中的钱慢慢地变厚,白文奇的心也越来越激动。他在宁城和雨石镇之间跑得也更加欢快了。
白文奇初步调查了一下,宁城市一共十三所中学的高中部里面近10万人里面有50%的人是外地或农村的,应该都是电话磁卡的消费群体;五所大、中专院校5万人中有80%的人是电话磁卡的消费群体,至于那三个大公司的数据自己无法弄到,1000外地人或农民应该是有的吧。
这样算起来,可能成为电话磁卡的消费人数就可能超过4万,只要自己操作得当,朝外地人聚集多的店铺出售磁卡,应该可以短期内占据大部分市场的,毕竟,邮局的经营方式太死板了。
即使按最保守的估计,这40000人中只有10000人有购买电话磁卡的意向,而且都是购买最便宜的20元面额的,自己也可以从中获利41000多元钱,当然,在实际操作中,有些人可能买100元面额的,也有可能二次消费的。
事实证明,白文奇的推算太保守了。
当他第八次从雨石镇回来时,发现宁城市外来人口聚集地方的小店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电话磁卡了,而此时,他手中的资金,也从原来的2400块钱变成了41000块钱,即使扣除住所费、伙食费和车费,他还是大赚了一笔。而这个时候,时间才过去了七天。
虽然那些店铺的老板还有的缠着自己要货,但是想想自己在短短的一周内居然倒转了9800多张电话磁卡,想象自己也够疯狂的,同时也对宁城市人民的消费能力信心大增。
摸着鼓鼓的腰包,白文奇暗自乍舌不已,没想到小小的电话磁卡中居然隐藏了如此暴利,这七天内,白文奇根本就没花多少时间去推销自己的磁卡,一般是他走到一家店铺前,然后就直接批发出货。有的店铺会问他要第二次货,有些白文奇没有光顾到的店铺知道他有磁卡批发,更是主动巴结他,希望他能够供货。
这些商铺之所以会如此痛快地要货,是因为电话磁卡实在太好销售了,白文奇给他们的价格是9折,他们以9。5折的价格出售,而邮局却是原价出售,所以大多数人都宁愿从商家手里购买磁卡而不会从邮局购买了。
有人送货上门,又不担心滞销。自己坐在那里转个手,钱就轻松地到手了,那些小店铺的老板自然乐意做这样的生意。
白文奇并没有贪婪地再去雨石镇,一方面宁城市需要时间去消化自己批发出售的这些电话磁卡,同时还担心自己要是因为动作太大引起邮局的追究,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开服装店的利润绝对不是卖磁卡的利润所能比的。
白文奇最后在宁城的商场里转悠了几个小时,分别给爸爸、妈妈、弟弟和妹妹卖了一套衣服和鞋子,他才坐上了回家的客车。
白文奇本来想把四万块钱全部交给父母的,可是想想自己开服装店存在一定的风险,让父母知道了肯定担心,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支持自己开服装店。
犹豫半天,白文奇自己留下了三万块钱,剩下的一万交给了家里。
当白文奇把一万块钱放在家人的面前时,全家人都麻木了。
他们开始对白文奇能否赚钱还持怀疑态度,现在白文奇不但赚钱了,而且还赚了一万块钱,要知道这才过去了七天啊。
农村里的人一般过得是自给自足的生活,全年下来人均收入能有600元就不错了,可是,今天白文奇拿出来的钱彻底地把家里人给震撼住了。
“文奇,这真的是你这几天挣的钱么?”白剑青第一个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满脸不信地问道。
“小奇,妈妈这不是在做梦吧?”孙晓蓓把桌子上的钱数了又数,激动地问道。
白文俊此时干脆和妹妹一人拿了一把钱到一边去瓜分了。
白文奇微笑着,家人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文俊、芸儿,过来穿新衣服了。”看着弟弟和妹妹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白文奇也懒得去偷听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大声喊道。
一听到有新衣服穿,他们两个人立即屁颠屁颠地跑到了白文奇身边,只是,手中拿的钱却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好了。
看到他们两个人满眼的金光,白文奇大乐。
“哈哈,老婆,你看文俊和芸儿跟你一样是守财奴。”白剑青此时也看到了小儿子和女儿把钱藏到身后的情景,哈哈大笑道。
“你这老不死的,跟你一辈子了也没见你摆这么多钱在我面前过,要是你每天让我守着这么多钱,我能出这洋相么?”孙晓蓓被白剑青一笑,满脸羞红地抬起头,没好气地笑骂道。
白剑青的笑声嘎然而止,尴尬地东张西望着。
“妈,我挣的钱就是爸挣的钱啊,以后儿子天天让你守着比这多得多的钱。”白文奇见父亲尴尬,连忙接声道,同时把给父母买的新衣服分别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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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衣服,试衣服……”白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