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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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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神宽恕。”他这一世的慈悲来得这样可爱。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我这样念,但他不记得了。 
    “我生前最后一样礼物是金丝甲和一颗致死的毒药。” 
    “生前……” 
    “和我的凶器一并沉睡封印入棺。” 
    “你别再说了。” 
    我抹去脸上的白粉,打开他那边告解室的门,他颤抖着蜷在座位上,用十字架比划向我,双眼并不敢看。“离开!离开!” 
  
    彼间的神也保佑着此间的人吧?信则有,不信则无。 
    青衣,无论你是第几世,我都不会害你。 
    魔障唯一所剩的慈悲心是它的爱情。 
    青衣,我只是还你眼泪来了。 
    一颗,便已足够。 
  
    …… 
    '八' 
    终年终年,幽冥里,极冷。无人会给你添件衣裳,倘若添也不能使你觉得暖。凌晨四时,至阴至寒。睡去总为醒来,离去总为归来。这样相对。人应在哭时落泪,笑时舒颜。这样自然。 

  
    毗那夜迦。婆罗门教的国王,残忍成性,释迦牟尼派观世音化为美女和毗那夜迦交媾,醉于女色的毗那夜迦被观音所征服皈依佛教。成为佛教金刚的主尊。 
    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 
    还是先以欲勾之,后令入魔智。 
    颠倒相行,是个笑话。 
  
    欢喜。我的名字。最后她回到墓室,那方地正在塌陷,向下沉,直入地底。这之后,不会再有人找寻得到,她沉沉睡去,魂灵离去至阴司,在团团剑关里自旋成血海。 
  心魔·在人世 
  
    我想缘由我前世没有积过什么德,或者积了笔情债要还。所以此生至今,都在历经始乱终弃。对于不知爱情为何物的人来说,那冷漠总归有个理由吧。只是大家都藏在心里不说罢了。我还不知道我要什么,但似乎越来越清楚自己要偿还什么。 

    现在的我,是个谜…… 
    现在的你,幸福吗? 
  
    '惘生咒' 
  
    我的青衣。他化成碎片,没有留下一屑。他问我讨眼泪,却没给予我什么,九岁,无性的欢喜佛。究底是死尸一具,醒来后张望窥视这世界,一派混乱。找到一具往昔他的影子,给他要的泪,然后归还血海。这笔交易,别人无本亦能做买卖。我干了什么?得了些什么?好怨呵……噬骨的疼。我的一线慈悲终于竭尽用完。谁再诱我醒来,这小夜叉能活吞了人。但她不愿醒,不是麽?在团团剑关里自旋成血海。 

          幽冥里的群山,阴黑、陡直,墨蓝色的烟雾与水气,衣服终年是湿漉着的。不信奉神明的小孩子最终落到他们的虚无地狱,那里空无一物,窒息的苍白,做为无信仰的惩罚,不能生还,不能轮回。永远漫无目的在空白里张着嘴游走,不言不语,不视不闻,双眼呈灰白色。虚无狱,倘若我一无所念,我也在那里,空泛到近乎于透明,最后也同样冰裂,化成屑末,像青衣死时般美丽。 

  
    只可惜呵,不行。怨念直穿越虚无,冥司像驱逐般将我遣到冥山之颠,那是纵深与宽广的极限终点,仿佛无处比那里更适合来安排我。宛若喜玛拉雅雪融成水一般,我自旋成血海,蜿蜿蜒蜒,血水一路迤俪,给世间肆情纵欲的男女积攒成海,让他们赤裸相沐,让他们口耳淤塞,让他们痛不欲声。 

  
    他们沉浸在他们的欲念里,在我的怨念中。我自成血海,可我在哪里?我有枚玉骷髅,那东西能镇我魂魄,使这小夜叉不能苏醒,不在人世里作乱。我含着它,却是苦的,像佛祖的戒条,我不挣扎,因我自愿受罚。青衣不在,醒来何用?醒来何堪? 

  
    我双手围着身子,倒吊着。自左向右,连旋转都逆反。又是好多年了吧……嘀哒……血水声……嘀哒……般若……哒……婆罗……这超度的咒,谁在念,谁在念来为我,剑关在急速剧烈的颤动,冥山里万年罕见的地震,黑光的天顶飘下无数金色的锡箔,无数白纸黑字的经文……我的手脚在动……千年来谁第一次为我超度,别唤醒我,住口!住口! 

  
    呵……呼吸……窒息……呼吸……我在与阳界的谁挣扎着?谁发现到我?忽的,经文停住,天顶上有一物,剜刀,那柄剐过青衣血肉的剜刀,他唯一在这世上存活过的凭据,有他的血肉呵……青衣…… 

  
    我坐起。阳世。双手向前,尚未握住一物。人间。 
    我回来了麽? 这不是我的墓室,谁将我移至此地,玉骷髅,满棺的凶器呢? 
    我懒得环顾,唤醒我的人得死。刹那间,棺旁四个黄衣红披的僧人倒于我脚下,这些背弃佛祖的人,相助哪位纣王唤醒我。得死。此时有人鼓掌。 
    他道:“好厉害。” 
    谁?竟有人如魔般嗜血。他在我身后,我闭上眼,呵……呼吸……慢慢觉察,那是镶嵌花边的军礼服,金银饰物,挂着勋章,绶带,帽顶缀着长缨。睁开眼,我转身。什么?那一面之缘的冥王在阳世竟有人身。冥界的他半面阴郁,半面祥和,垂发及地。音来自寰宇,唇动而心不动。面前人与他一样相貌,却是短发,半面阴郁,半面残暴,笑来自皮肉,唇动心也不动。他左手捧着玉骷髅,右手执那柄剜刀,我所剩无几的青衣,我的鱼蓝观音。 

  
    “我找到你,超度你,拿走使你睡着的镇魂物,给你醒来的理由。若与传说无二般。你该听命于我,做我的奴,或者我听命于你,做你的奴,我只要我想要的,其余并无所谓。” 

    “你想要什么?” 
    “我是个乱世中的军阀,我要天下。那么你又要些什么?九岁的欢喜佛,是个公主,无性而爱的公主,你那极私密的传说最终有被记载,落在我手上,欢喜佛,想要轮宝供养吗?祭物,饮食与交合……” 

    “住口!”我发怒,这地室跟着颤动。 
    “真厉害,真厉害。不愧是传说里的魔物,我派去的一支军队,大半死在你的墓室中,现在想来,真是值得啊。”他得意的笑,对他人的生命毫无眷顾与怜惜,人世的活阎王。 

    呵……呼吸……有人遣进地室,红色的尖头皮鞋,脂粉香……悄悄地,离我们还隔着块屏风。 
    砰!一枪。屏风倒下,俯着个风情万种的尤物,这一刻死了。他看着地下那尸体,收回自己的枪。“贱人,找死。” 
    “是你的心上人吗?” 
    他疯狂的笑,“什么心上人,我心头只有我自己,女人这东西死一个来一个,同我枪里的子弹一样,永不会缺。你说这样不好麽?” 
    这问题是根针,我不能想,会疼,于是我不想。他有给我醒着的理由,既然回来,我便看看吧,这人世间照旧的肮脏,让我来为不果的爱情复仇,让我来给他无尚光荣。 
    “你叫作什么?” 
    “胜乐。”这人魔竟有个天下太平的名字。“记住了?” 
    “记住了,终有天我们在地狱相逢,好叫你万劫不复。” 
    “地狱?哈……那是死后的事,我可管不着,这辈子我得先做人世的王!” 
    疯子!死后,该怎样,他不料想,失了灵魂的人,千古至今有许多,生前的霸主,此后的轮回便是无尽的偿债,这又是番定数。我同定数齐肩。走出墓室。一线光焕成漫天……早晨了,睡去后只为醒来。 
  
    阳界。如他所言,是个军阀混战的人世。有人复辟皇朝,后告失败,在谩骂声中死去。人人在为定数舔舐鞋尖。世间有男有女,男人陷在权欲里,女人陷在情欲里,是个层递的关系,神,鬼,妖,魔,男人,女人。定数里落下我来,是个孩子,原本万事无成,结果天生便有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死后,鱼蓝观音之下,万人之上。权欲恐怕一世就能磨灭,那情欲才是片填不满的血海。他如此执着,我也如此执着。快乐与苦痛原本就在这二字之上。 

          他同我讲传说中白莲教的法术,撒豆成兵,剪纸成马。用信仰收服人心,为他所用。这信仰由我而起,终归是个魔教。我不爱受人膜拜,他津津乐道时,我在玩弄一匹唐三彩,烧瓷这东西,落下去的颜色烧出来未必是原色,所以它了不得,费多少心思,掐多少算计在内。最妙的偏就是,所施未必所得,种豆未必得豆,得个瓜倘也是赚了,一物未结,就是个笑话。他声音圆润,煞是好听,可惜言之无物,索性直言一句,我要天下,把天下人杀光,做个孤单的王。否则暴君之下,必有叛民,他称帝后会有悲天悯人的善心吗?绝不会有,若是有,我早成佛界一尊金刚。口蜜腹剑,伪君子真小人,总有被看穿的一天。他乐意讲,讲吧。我 只听他赤裸的对白,杀谁。好。杀。 
  
  
    '醉太平' 
  
    胜乐有九房姨太太,第九房后来死了,就是那风情万种的尤物。如他所言,女人不稀奇,另八房也是些俗艳的美人,搔首弄姿,仪态万千。九姨太那日是为与八姨太争一颗钻石胸针起了争执,凭着新来得宠,私下到地室。结果为这般自信失掉性命。胜乐他并不宠爱着谁,一个女人只是一枚勋章罢了,她们的性命则是勋章上的尘埃,可以随时掸去。 

  
    他的许多枚勋章都金光夺目,使他恼怒的是有人比他的勋章更多,且这样的人不止一个。所以争执开始了。人人都这般自信,在失掉性命前妄想先夺掉别人的性命。 
  
    这个狂人,吃饭时喜欢细嚼慢咽,这是他另一面秉性。骨子里的杀气,骨子里的雅趣,“瘦金体”与“吴带当风”,喜好柱子上雕饕餮纹并弹得一手好琴。文人较武生更阴毒,他说:“过程开始美好。因为稳操胜券。”这胜券是我么?一个孩子,一具尸身。他要慢慢来, 
蚕食掉与他争夺的每个人,如同吃饭一样。我是他腰间多出的一柄神枪,指哪打哪,百步穿杨,万无一失。 
    好在我尚是个孩子,是具尸身。关于性别。他蔑视着女人,他同我说道武则天与慈禧,不过是诱骗男人棍棒玩的小可怜,像个使性子诈钱的窑姐。我不关心这些事,他乐意讲,我随意听。他忽然说道:“欢喜,倘若你不死,长大后必能垂名千古,盛名凌驾于四美之上。” 

    我注视着远处一个花瓶,双目一瞪,那花瓶化成粉末。他闭嘴,识时务的乖巧。然后走出地室,去死囚牢里手刃一个犯人。从别人绝望的眼神中幻想着我的臣服。 
  
          在这幢豪宅里,他把我藏在密室。密室的通道在豪宅的各幢墙后,像阴阳间的走廊,他们在光明下,我在阴暗中,然后穿到每间房,发现有个孔洞,可以窥见他与某位姨太太交合。我想他是顾意的。有很多时候,我替他解决掉某个人,回到密室,发现他坐在我的小棺旁,琢磨其上的铭文,玩弄那柄剜刀。他有双太过犀利的眼睛,不适合含住春情,所以他读不通我的故事。这种猜不透开始让他难受,他用暴躁的速度进入八姨太的身体,那是个娇小的美人,在他身下辗转嘤咛。 

  
    宫阙,仪仗,列乾。他找画匠为我的地室绘制壁画,这画匠的最后一日里我递给他一杯药茶,感谢他精湛的技艺,然后替胜乐结果了他,不动声色的毒药比子弹温情,没有血迹,是副齐整的身子。至于皇宫内的器皿与摆设,他派人制作,购买,偷盗或抢夺,一日一日后, 
这地室成了再造的陵墓,熟悉,陌生,虚假。 
  
    他比我更热爱这墓室。果然不辜负与冥王同一般相貌。他说他想找人填补空缺,因为九姨太死了。他钟意上一个绅士名流的小女儿,十六岁,天葵刚至。他在舞会中结识她,一朵八面玲珑的小交际花,小妖精,快落入他掌心的小玩物。 

  
    财富与权势最好同时有,缺一样,那么财富在权势面前便有些气短。很快的,他抢亲,他结婚,他洞房,随便怎样形容都可以。我在小洞之后, 
他在小洞之前。直视着他的霸气,他的凌虐,他对新婚妻子毫无怜惜的占有。 
    那一段日子,有许多人在游行。我不清楚,人们怎么会喜欢上这种抗议的方式,徒步的行走,举着牌子,拿着布条,我在地室下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人行走,可以发出声响,有影子相随,他们并不爱惜这些,很不以为然,因为忘却了做为灵魂,失神飘动,终年游荡的感觉。他们振臂高呼,在喊给谁听?我知道还有执棒撕打他们的警察,用水枪冲散他们的恶人。这些又是个群体。单独的人与群体的人之间所做的事,大小的分别,不过万变不离其中,无数双手脚之上,总有一个人的手脚操纵着。此人之上还有定数。 

  
    定数的事,我不管。我与它并肩,我听它安排。做好个尸身罢了。 
  

          新九姨太名作云釉。云本是纯白极美之物,再上层釉定是更美,也定是更虚无。她婚后开始吸食鸦片,那烟雾渗过墙壁,来到我的地室。十六岁便堕落,我看见她私下对小仆暗抛眼色。之前她本不应这样,还在学院里读书,还有个学生哥做情郎。她忍气吞声,她自暴自弃,那可怜的男孩,现在在哪里?之后,我找到他,书香门第的穷公子,在游行中锒铛入狱,云釉为了交换他的自由下嫁于胜乐。那他自由后又怎样?“我要同这不公道的世界抗争,正义尚存,我要呐喊,我要寻求公理……”又是一个疯子。
  
    胜乐有时总莫名的会笑。不知想起些什么。或者想到因他而起的罪恶,被他抹杀的公理而得意着。我看他写字,看他作画,听他弹琴。他说:“欢喜。你怎么长不大。” 
    这时轮到我发笑,一具尸体,怎么长大。笑时露出牙齿,白森森,不梳洗也这样死气的干净。我讨来他的枪玩耍,枪口对准自己的眉心,他不动声色,看着我的食指在扳机上摩挲。然后移动枪口,准芯对准他英气逼人的脸庞,扣动,火药味,那子弹擦过他的头发直穿入墙。 

    他面无表情,但皮肉一定绷紧着,以至于嘴唇抿得有些难看。 
    “你死后,会有人为你烧纸,为你超度吗?”我握着发烫的枪管问。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超度。” 
    这答案同我想的一样,霸气长存。隐没的下文应该是该去哪去哪,刀山火海,油锅石磨,好似个游乐场,入场券是在生前积攒的冤孽。这话他没说出口,因为这些话在他脑中经历一圈后引起回音似的后怕,他是个文人,不是三十年后又是条好汉的武生。他识字,字就引发出主宰痛苦与恐惧的精神。 

    他说:“死后好歹能在墓中,我的碑上也不刻字。” 
    这是唐世武主的作风,一个胜乐鄙视着的女子的作派。自相矛盾,又是文人。他离去后,我合上小棺,舒展在浑厚单纯的黑中,终于只有它愿意收留着我,毫无索取,让我能僵直着我的身体,我的心。 

    倘若我还有梦,我会梦见胜乐与我齐齐跪在佛殿里,祷告着,佛法无边的阿弥陀…… 
  
    “我们来给你上三柱心香,请保佑乐此不疲的我们,请保佑不知廉耻的我们。请保佑,请保佑……”那保佑之前没有任何条件,以示我们的虔诚,保佑我们吧,这两个定数里的可怜人。 

  
    '长生殿' 
  
    二月十四日。西洋的情人节。胜乐的整幢官邸举行西洋舞会,官邸装妆成一座花海中的皇宫,邀请来达官贵族们欢聚,男人,女人,光彩夺目,花枝招展,各自一团香氛,他们道貌岸然的跳华尔滋,他们双双对对进入各间房内肆意滥交。 

    二月十四日,洋为吾用的节是道幌子,情人易换的节,唯独一夜的情,唯剩纵欲的节。 
    我可以从孔洞中看见群魔,他们翻滚的床褥,赤裸裸的身体。 
    我离开这座浪漫,繁华,比任何时候都多情的城。离开玫瑰,离开爱人们的细语,离开红唇与香槟。是具尸首,就去墓园,尸首不在西洋的情人节里缠绵。 
  
    墓园是如此寂静,和平。 
    天上坠下的那一颗是流星吧。银色的眼泪。 
    我惦念起他。惦念他的声音。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七月七日,牛郎、织女相逢,此前的一整年,他们如隔重洋沟壑,看不见彼此,只能默默守住自己心里的人儿,望眼欲穿。喜鹊们潮涌似的飞来,以翅架翅,以首枕首,搭成银海,此间,它们若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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