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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踩着被单的某人立扑。
白玉京喜上眉梢,立马跟着扑,两只手紧紧压住小莲的肩膀,大声喊道:“快点拿药来。”
小莲誓死不从,还打算滚来滚去,白玉京哪里肯让她动,到底是男孩子还是有点力气的,“快,拿三碗来。”
“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啦!”在众侍女的殷殷注目下,典从莲不负众望的开口投降了,白玉京一脸得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对方稍微放松警戒,小莲垂眼暗笑,小脚撞了他一下,顺势滚开去,才趴在地上要起来,忍无可忍的某人直接扑过去,把身体压在她上方。
噢,撞到了,正中某个地方。
发育中的少女有些地方是一点力道都挨不起的,譬如,那里。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痛,只能抚住胸口,细细的慢慢的喘着气,连头也不能抬起,黑黑的长发就这么披下来挡住人们的视线。可这样子在白玉京眼中分明是太不合作了,想了想,拿起碗就含了一口,揪了揪小莲的头发,示意她抬起头来,小莲疑惑的抬起头,就见到一张娇贵的脸嘟起来直往她凑。
猪啊?小莲吓了一跳,反手一推,小王爷往后一坐,摔了不说,一口苦药就这么吞了下去,还呛得不轻。
小莲赶紧上前给他轻拍后背,“都是你,干嘛吓唬我?”
好不容易顺过了气,见周围围着许多看笑话的侍女,红孩儿白玉京恼羞成怒,“滚开。”
又紧紧揪着典从莲的领口,“我见姐夫给姐姐喂药时都这么喂的,姐姐也没能逃过,谁知道你这么野,太过分了。”
“用嘴喂,我可不要,太亲密了。”一想到那个画面,有点精神洁癖的小莲有点受不了,她以前最怕看人亲密了,想着就摸摸手臂,好像还没起疙瘩。
“我愿意啊,都是你滚来滚去,跟个球一样。”白玉京也不乐意了,嘟着嘴看向别处。
看他好像真生气了,小莲倒来拉她的手,“我不玩了成不,我这就喝药,啊?”
终于,她肯妥协了。周围侍女见这场游戏终于停下,就端来刚温好的,放了冰糖和甘草的汤药,递给小王爷。闹别扭的小王爷倒很干脆的接过来,舀起一匙,伸到小莲面前。
众目睽睽啊,小莲硬着头皮,一口一口把这苦涩的汤药喝下去,说实在的,她真的很怀疑,那位江大夫是不是跟她有仇,想活活苦死她算了。
这一战,白玉京胜。
宁静的傍晚时分,喝过药而熟睡的小莲因为一阵熟悉的闷痛醒了过来,习惯性的要看旁边的小孩儿,才发现枕边之人早已换了。看着少年白玉一般的容颜,小莲轻手轻脚的掀起被子,整个人从他身上爬过去。再打开帐子,示意侍女们噤声,然后踮起脚,慢慢走出房门。
大丫环初月无言的等着另一间作西阁(即茅房)用的舱房外,不许久,小莲红着脸出来了。又轻轻拉了初月一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初月会意的点头,吩咐小丫头好生陪护就匆匆离去。等她回来时,手中已经拿着一个木盒,里面有小莲所需要的东西。
女人在某些时候脾气总会暴躁些的,因为她们的身体很不舒服。所以大家对这种时期的女性要么避而远之,要么言听计从,总之不能让人家火上加火。
可是小王爷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偏偏一向好脾气,以温和典雅要求自己的小莲在这个时候就会像浑身上下有刺在扎一样,很不爽快。
一个是天之骄子,娇生惯养,一个是浑身焦躁,烦不胜烦,动都不想动的。两个人挨一起坐在饭桌上,得,又是一场戏。侍女们站在左右,都睁大眼睛看着呢。
“你怎么不吃?菜不好吗?我让厨子重做一桌好了。”
见少女一直不动筷,白玉京有点担心,他带来的厨子是府里第一等一的,爷爷怕他吃不惯外面的东西,特地把专用的厨子送给他,厨子是全国知名的,他觉得手艺挺好。可是她是不是不喜欢这些?
小莲没力气的摇了几下头,“我没胃口,也没力气吃。”
“还有点烧。”白玉京把手放到她额头上,摸了摸,“先喝点汤吧!”
“你还是让我去睡吧,睡一觉就好。我烦着呢。”小莲拨开他的手,一脸烦躁,说话口气有积分撒娇,也有几分火气。
白玉京一把拉住她的手,把人拖回来,三两下就将她固定在椅子上,“你闹什么,病人就要吃饭喝药,你从一早闹到现在,怎么就是不听话,总之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再闹的话,我拿绸缎把你包在柱子上。”
说着示意初月舀了一碗汤,亲自放到她面前,“尝尝。”
小莲一身火气,见这场面也不好意思不领情,也就意思意思喝两口,没想到这汤确实美味,不觉喝多几口。
小王爷看她吃得有兴致,心情也好了,拿出腰间别着的短刀,把细嫩的鸡肉切成小块,夹起一块送到她嘴边。“这样你就不用出力啦。”
“大王,那个是皇上赐的寿辰礼,你这样……”初月惊叹,见两人理所当然的样子,还是默默退下了。
反正不用她使劲就好了,“你挑嫩些的给我,嚼不动了。”就这样,两人安静地用餐,小莲心情稍好时,也给白玉京挑去鱼刺,不过她不知道这道焖稣鱼是厨师经过特殊加工的,根本不用挑掉刺,当然没人提点她啦。
因为小莲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白玉京也就不敢真赖在他心爱的床上睡觉,众人以为这次大家总算能安安心心睡个踏实觉了。偏偏白玉京还拉着沈应麟,问了好多话,直闹到大半夜才睡下。这就苦那些小丫头们了,一个个困得很,又哪里有主子没睡下人先睡的道理。所以整艘船上只有小莲和那隔壁房的小娃娃睡得安稳。
等到第二天醒来,天下名伶,少女明星典从莲总算恢复正常状态了。虽然还是有点不舒服,但不是很痛了。
她是比较幸运的,有好些女孩子一遇上麻烦,都得疼上好几天。
真是神清气爽啊!
深秋时节,日头并没有那么毒,船平稳地行驶在江河上,让人依稀有停泊在风平浪静的内湖之感。小莲抱着小娃娃从船舱里出来透气。
微咪着眼,享受着这样的舒适,忽然觉得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便张眼望向来人,轻轻‘呀’了一声,道:“是仙子吧!”
在前甲板处站着一个红衣少年,只看见如丝般黑发随风上下翻飞,在身体周围形成一种动感的流畅画面。
白玉京注视着那个认识不久的少女,她在向自己挥手和微笑,他不由自主也回了个微笑。
少女有着莹白如玉的肌肤,柔顺而亮丽的长发随着披肩披散下来,黑曜石般的眼睛关切地注视着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红色长衣,那是从他的衣柜里取的最好的衣服。迎着风,风渐大,船有些微颠簸,少女却身形不变,只有长衣裙角微微飘动。他忽然觉得心有点疼,像针扎过一样,微微的酸疼,但一下子就过去了,很快。
来到她面前,白玉京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是奇怪地静默着。
“你怎么了?”还带着异种腔调的软软的少女嗓音响起,轻轻柔柔的似怕吓了小王爷,其实是怕惊着怀中的小孩子。
白玉京正在沉思,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从他刚才看到她身穿他的红衣时就起的那个念头。他注视小莲,小小的娇贵的脸上突然现出纯净稚气的笑容,道:“我们在一起吧,你做我的王妃好吗?”
其实两人是一样高的,但真要比个高低的话,还是小莲高一公分,毕竟在这个时候,总是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一点,无论实在心理上,还是在生理上。
小莲眨眨眼,空着的那只手覆上白玉京的额,再放回自己额上,“没发烧啊?小玉,你今年几岁了?”
“十三了,下个月十五是我的生辰日。”
“那你比我小,等你长得比我大了再来说这个吧。”
“大王,您在找什么?”初月站在房门处,见白玉京几乎是把房间翻了过来一样,四处找寻东西,而蓝大娘也在旁边帮忙,不禁疑惑的问道。
白玉京仿佛才发现他的得力助手的存在,忙招手让她过来。“初月,你知道我把娘亲给的银镯子放哪里了吗?”
初月的脸色煞时惨白,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小王爷,您是要拿镯子送给莲小姐吗?”
“嗯,娘亲说那个是要送给王妃的,我要娶小莲做我的王妃,自然要把镯子给她啦。”白玉京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已经忘了刚刚才被人家拒绝了。
初月稳不住娇躯,不觉后退一步,勉强对他一笑,建议道:“小王爷,女孩子家都是喜欢漂亮的珠宝首饰,华贵美丽的衣裳,那银镯子看起来普普通通,莲小姐可能不会很高兴的。咱们船上还有一套七支的簪子,是南海国要进贡给大长公主的,不如拿那一套送给莲小姐,如何?”更何况那银镯子根本不能随便送人。
白玉京想了想,点点头,“也对。你赶紧找出来,再拿多一些精巧好玩的宝贝。”
大丫环点头退下后,以绝对不符合淑女要求的速度奔向她未婚夫的舱房。
蓝大娘皱皱眉头,“这初月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小王爷啊,你似乎很喜欢那莲小姐。”探知小主子的心思,关心小主子的心事也是奶娘嬷嬷应该做的事情啊。
“喜欢吗?这就是喜欢吗?”白玉京迅速的抬起头来,整个面容仿佛浮现一种仿似会灼伤人心的耀目光彩。“原来这就是喜欢啊!”
蓝大娘小心翼翼地道:“莲小姐真个很美丽的女孩子。”只是她的身份根本不配你啊。
“美丽?我一直以为只有像姐姐那样的女子才能叫美丽,”白玉京侧着头想了一下,“我其实只觉的她很好玩。美丽嘛!现在想想,也很适合她。你知道吗?她的眼睛好迷人,小脸蛋也好可爱,我看着她,心都麻麻的。我觉得,她是除了姐姐,最漂亮的女孩子。还有跟她玩的时候,真的开心。”
看着两眼放光的小主子,蓝大娘叹息一声,“我刚才听说,莲小姐拒绝你了。”
“拒绝,没有啊。”白玉京的神情呆滞了一下,而后又笑起来,“她只是说等我长得比她大了就嫁给我啊,等过几个月我再长高些,就可以和她结婚了。还有江大夫说了,太早生小孩子对身体不好,我可以等到我们十八岁了,再生小宝宝,就像姐姐一样。”
瞠目结舌,蓝大娘没想到人家已经把几时生小孩子都想好了。
她本来以为,其实小王爷并不是对典从莲动了俗世间的男女之情,他只是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有了好奇心和好感,仅此而已,小孩子家的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想着娶她回家。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已超出她能把握的范围了,她必须向夫人报告。
水中修罗场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要凉。沿河北上,江河上船只虽多,倒也知道给贵船让道,是以速度极快,再过十几天小莲他们就能抵达京都了。
白家的传信飞鸽飞鹰在天上飞来飞去,尽管他们都在船上,知道的消息也是不少的。
而其中最令小莲担心的莫过于沉鱼甩开雷郁,一路北上,杀伤不少黑道中人,使用的现在没有的武器。第二个让她担心的是唐惕的伤势,据说一直不好不坏,留在水华城里养伤,唐门已经派了最好的大夫,可是也不见起色,小莲有点怀疑是不是水犹寒动了什么手脚。
小莲又看看摇篮中的孩子,来到这里以后,几乎从没离开他,倒也没注意这孩子快满月了。念头一起,就和白玉京商量起来。
“摆酒?”白玉京放下手中的围棋子,怀疑对手是不是故意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小心啦。”
“等一下。”
悔棋,又是悔棋,这一次白玉京可不放过她了,一扇子狠狠往她手上一敲,“你棋品也太差了吧,你到底会不会?”
“疼。”赶紧把手缩回来,“好嘛!再让我一次?”
“做梦。”
然后,某人迎来今天第十四败。惨烈啊惨烈。
“船上东西不少,真要摆满月酒也是可以的。”沈应麟想了想,核算了一下,“刚好今晚就是雷家孩子的满月,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
不想去想白家的人怎么知道孩子的满月之日,小莲开始琢磨起给孩子起什么名字的好。
“要有个性,要特别,又要与众不同。”小莲颁布三大条例,让全船的人集思广益。
“烨磊,晟睿,文博,天佑,文昊,修洁,喆劼,鸿煊,志泽 ……哇,小玉,你家的人都好有文采啊!”眼睛看得花花的小莲放下写满名字的纸,赞叹连连。
“那你快挑一个。”小王爷矜贵的喝了口茶,不打算解释这些是把他家大人当年给他起的名字的组合,如果不是皇帝陛下赐名,可能今天他就叫白玉烨,或者白玉磊了。
“可是感觉还是不对。”
看着小莲抓着那张纸颠来倒去的看,白玉京的脸抽了抽,“那你还想怎么样?”
“要不你起一个吧?”这可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孩子由白家嫡孙命名,以后又多了一层保障了。
雷致远的满月酒没给办成,因为,下雨了。
从下午开始,连绵不断的雨一直在下,上至白玉京,下至船夫,没有一个脸色是好看的。
“要开始了,今年的秋汛。”
正如小莲以前所知的黄河下游河段决口泛滥频繁,清江水每到深秋,偏偏作雨泛滥,给沿岸人们带来了沉重的灾难。自南往北的客商都知道,平时这条水路交通兴旺胜于陆路,但秋汛一来,水路立刻瘫痪,数百年来都是如此。
因沿路并无可歇脚的地方,沈应麟与白玉京商量,再冒险往前面赶赶,争取在天黑之前赶至连州城。
白家嫡孙何等矜贵,众船夫和侍卫拼命划船,断不敢让他有一点损伤。
舱房外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房内小莲和白玉京一起挤在一张檀木雕花大躺椅上看书。
“为什么你会看兵书啊?我以为你不懂这个!” 一直都是淡淡微笑的少女,正以不可思议的表情很惊奇的说出她的想法。
“我家里可是武将世家,只有当家爷爷是文官,我以后也是要学这些的。”白玉京懒懒的说,“早知道带坊间的杂书给你看好了,会不会觉得无聊?还有,你是识字的吧?”
“繁体字的话,有些认不懂,不过你教我好不好?”
“嗯。”
没有想象其他,仿佛几天前的告白与拒绝从不存在,两人之间一点尴尬或者隔阂都没有。
在小莲想来,她并不会把小少年的话当真的,好感不能代表男女之间的喜欢,虽然她从没有喜爱过什么人,但她觉得自己喜欢的应该是一个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的,年纪比她大些的男子,对于比她小的,从不考虑。她只是把白玉京对她的喜欢归类为一种像对待姐妹的那种,看他整天和她闹。这也是因为她不知不觉的已经把他当弟弟看待,想要保护他。
而白玉京早已认定这个少女,根本没去想其他事情,只打算一回到家就举办婚礼。
两个人各想各的,居然对方都能没察觉到。
嗅了嗅刚出版不久的新书,小莲满足地叹了口气,道:“真的是很久没碰过书了。”感动,感动。又仔细看看书名:《庆云兵法》。
赖在小莲身边,白玉京往上挪了挪身子,两个人开始慢慢的看着这一本不适合青春美丽的少年看得一点都不浪漫的书,竟然发现,原来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简单的人。
白玉京出生武将世家,天赋又高,除了嫡孙身份,他的头脑也是族长爷爷重视他的一大重要原因,于军事理论,作战方法等方面,已经很少有人跟得上他的思考速度,但小莲竟能与他很激烈的大段大段的争论,这是从未有过。白玉京提起上句,小莲就能以他从未思考到的下句相接,跳跃般的思维,能由天气谈到后勤保卫,就连无意义的助词,都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莲身为一个敬业的演员,对于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总要尽力了解,是以她可算博学各家,但要精通确实不可能。只是她所知道的案例一个一个慢慢讲来,真能给白玉京许多启示。
战争是野蛮的人杀人,但是战争的方法手段千变万化。只有理论,甚至很多地方只有案例的小莲的说法,对于奇才白玉京,无疑是一个让他更上一个台阶,打下了在以后成为一名名扬天下传后代的大将的基础。
这对于小莲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对于接受新思维的白玉京而言,定将永生难忘。
侍女们看着已经坐在毛毯上,身上披着大毛衣服,旁边摆着几本翻开的书本,小莲还画了好几张图纸,一一讲解,激烈的争论,面容认真。白玉京则一边咬着一块绿豆糕,一边用手指着地图。侍女们都有些哀怨,看来今天又不能偷个懒觉了。
雨越下越大,“白”字旗犹如在水国中飘扬一样。大船长在前方掌舵,众人尽力保住这艘船的稳定。而即使是躲在温暖挡风的舱房中,谈了大半天两个少年还有众侍女们也受不了那阴阴的湿气,还有仿佛乱鼓一样敲在人心上的暴雨声。
稍停下讨论,小莲喝了口热茶。歪着头想了想,说:“我出去看一下,应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