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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能……我真的不能……爹爹,我办不到,我不能再一次的去伤害他,给他短暂的幸福,然后等待再一次的死别,这样他会受不了的,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不能……”
席凌霄一遍遍的说着不能,其中所包含的无奈与伤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徐冉也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声音中带着压抑。“或许……我真的是做错了,我不该将你找回来的。如今只能看着你们两人无意的默默伤害着对方与自己。”
房内的两人,一个懊悔自责,一个痛心哭泣。只叹命运捉弄着席凌霄与北浚这两个相爱至深的人。
究竟是谁在冥冥之中主宰着这一切。
***
席凌霄又回到了养病的日子,涵儿则是天天的来看他。席凌霄为了不影响涵儿的课业,在徐冉允许的情况下每日靠在床上教涵儿学习。
然而这一天,却迎来了一位意外的探访者。
当门外传来了太监通报“皇上驾到”的时候,席凌霄一个紧张,差点没把正在喝的药给泼了出去。
目光看向门口,只见北浚大步的跨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涵儿急忙起身迎在门口。
北浚抻手抱起涵儿。“父皇今天是来看望你太傅的,涵儿你就不用再多礼了。”随后抱着涵儿来到席凌霄的床边。“听说太傅近日又病倒了,朕先前得知消息便想来看望太傅,却因为国事太忙的关系故而直到现在才来看望。”
“皇上言重了,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能来看望臣已是臣天大的福份,臣到要请皇上恕臣不能起身相迎之罪。”床上的席凌霄向北浚抬手道。
“太傅客气了,近日身体可有好些?”一旁已有宫侍在床旁放了张凳子,北浚坐了下来,让涵儿坐在自己腿上。
“已经无碍了,帝君殿下说过几天就能下床了。”
北浚点了点头。“爹爹的医术天下第一,朕相信太傅的病一定能治好。”
“承蒙皇上吉言。”席凌霄回了句。
随后两人沉默了片刻。北浚突然道:“朕这次来,还为另一件事而来。”
“另一件事?”席凌霄不解的看着北浚。
千愁
席凌霄实在是想不出,北浚找他还会有什么事好说,若说是指身份的事,看北浚现在这神情态度,断不会是此事,那么……他要对自己说的又会是什么事呢?
席凌霄神色淡定的看着面前的北浚。自从这次吐血之后,他可谓是彻底的看透了一切。自己已经是不可能再与北浚相认,再回到当初。当一个人看透所有的事情之后,那便是身无所惧了。自己已经不再犹豫,如今已经能坦然的看着北浚,已经不用再逃避了,因为……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朕所说的另一件事……”说到这里北浚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道:“是关于上次的那件事。”
“上次的事……”回想到上一次与北浚相谈最终不欢而散,席凌霄在心中叹了口气。当时自己那样做,自己又何常好受过。
“席爱卿,朕今天是来道歉的,上次对太傅说得那些话有些过了,朕天那太过激动,以至于失了常态,后来听说爱卿那日之后就病倒了,朕心中委实感到很是过意不去。故而今天特意来看你。”北浚表情真挚的看着席凌霄。
“这……”没想到北浚是为此而来,席凌霄到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忙道:“皇上哪里的话,臣那日不该对皇上说这些的,是臣逾距在先,怎能让皇上给臣道歉呢,臣实在是不敢当。”
“爱卿哪里的话,朕也是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有错就该认错,朕不该因为自己是一国之君就可以一意孤行、视而不见,如若如此,那将来还会有谁敢进言,还有谁来替朕分忧国事。”说到此处,北浚自己也笑了笑。“故而,爱卿也别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席凌霄心中也明白,其实北浚也只在那件事上会失态。自己只是踏了北浚的雷区而已。
“那臣就接受皇上的道歉了,皇上大可不必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席凌霄回以微笑。
“咦?原来太傅的病是因为被父皇气出来的吗?”此时涵儿软软的童音响起。只见他嘟着小嘴,皱着眉头转头看着抱着他的北浚。
北浚拿手指戳了戳涵儿鼓起的小脸,道:“父皇这不是给太傅道歉了嘛,而且太傅也已经接受了,那涵儿也别生父皇的气了哦。”
“嗯……那好吧。”涵儿一付小大人的口气道:“那这次的事涵儿就算了,可不许有下次了,如果下次父皇再敢气太傅的话,那涵儿就再也不理父皇了。”
“看来涵儿和太傅处的很好嘛。”北浚看了看涵儿再看向席凌霄。“如此朕也很高兴。”
“是啊父皇。”涵儿此时有些兴奋的道:“涵儿还想要太傅来当涵儿的母后呢,可是太傅他……”
“涵儿——”
“涵儿——”
突然两人同时大喝出声,北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拿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只留两只灵活的大眼睛时不时看向父皇和太傅两人。
而这两人此刻都沉默下来,皆都低着头不言语。
“席爱卿……”
“皇上……”
又是两人同时出声,结果两人都有些尴尬的看着对方。
“还是皇上先说吧。”席凌霄示意。
“那个……涵儿他刚才是无心的,太傅也请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皇上不必如此说,臣都明白,太子也只是因为年纪尚小,所以有些口不择言。”席凌霄赶紧接口。
而坐在两人中间的涵儿目光则是不停的在两人间徘徊,捂着小嘴却又不敢吭声。其实他心中在呐喊,他不是无意说的,而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尴尬的气氛仍是没有消退,北浚干咳了一声,道:“天色也已经不晚了,朕这就回了。”随后起身。
“皇上请走好,恕臣不能起身相送。”床上的席凌霄回了声。
“爱卿也早些歇息吧,朕带太子一同走了。”随后就见他抱着涵儿往门口而去。
“太傅,涵儿明天再来看您。”趴在北浚的肩头,涵儿朝席凌霄道。
席凌霄朝他点了点头。
“你果真做到了,成为了一个很好的明君。”席凌霄低着头轻声自语了一句。
“什么?”抱着涵儿刚走到门口的北浚转过头来看向席凌霄。“爱卿刚才有说什么吗?”
“呃……没……没有……”席凌霄赶忙回道:“皇上走好。”
北浚此时背对着门,黄昏的阳光从他背后的方向射来,由于背着光的关系,席凌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道:“那朕走了,过几日再来看爱卿。”
直到北浚和涵儿远去,席凌霄这才呼出了口气。
“涵儿可还真是个孩子啊。”席凌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
夜晚,永福宫内。
北浚的寝室内只点着一支蜡烛在桌上,此时窗户被开着一窗,微弱的月光从此处照入,伴随着进来的还有寒冷的夜风,吹得屋内的烛火微微的摇晃了一下。
风声细碎烛影乱,把酒对月独斟饮。
此刻的北浚并没有躺在床上歇息,而是在桌上摆了壶酒,独自那里自斟自饮。
月亮此刻已经行到正对着窗户了,半缺的明月挂在夜空中略显孤寂。北浚放下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
回想到了先前涵儿无意间说的那句话,北浚下意识的撩起左手的衣袖,看着手腕上戴着的月光石手链。
这是当初自己送给他的,当时他并不清楚这代表的意思,而后来……他知道了,也……接受了,可是现在,这串手链最终又回到了自己这里。
突然回想到了五年前,记得自己最后将这串手链取了下来,因为那已经不再是小天了,只是‘天祥公主’而已。就连建好的皇后陵自己也是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因为……他不是他。
月光的光辉照在手上的珠链上,微青的光茫盈盈流转,显得流光异彩。
小天,如果你死后灵魂尚在我身边的话,为什么不在我面前显现一次呢?就算是梦里也好,你可知我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而你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想到此处,北浚抬手又灌了一口酒。
一醉解千愁。
往事
话说徐冉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对自己提过与北浚相认的事,就像是对那件事已经死心了一般。这到也让席凌霄松了口气,但每次见到徐冉为自己亲自诊脉开药时的叹息,心中却又有一股说不清的惆怅。
转眼已是四月,窗外原本只是初冒新芽,含苞欲放花朵此时已盛开出了一大片,地上的草地也已变回绿色,恢复了原有的勃勃生机,树枝上也已抽出了嫩芽,不远处的桃花和樱花树也开了满枝满树,一阵风吹过后便下起了粉色的花瓣雨。
病好之后席凌霄又同北涵去了那个花园。北涵坐在秋千架上,席凌霄在后面推,听着涵儿快乐的叫喊声,席凌霄心中也很是欣慰。虽说不能像当初所想的那样能一家三口在此处玩乐,但最起码现在自己能陪着涵儿在这里玩,也算是了了自己一半的心愿。
“哇,太傅,再推用力一点,涵儿还想荡得再高一点。”坐在秋千架上的涵儿欢快的叫喊着。
席凌霄在后面推着秋千,略有些不放心的道:“可以了,涵儿,不能再高了,小心摔着。”
“没事的,涵儿抓着呢,太傅快些再推高点啦。”涵儿催促道。
席凌霄笑了笑,依他所言又用了些力来推。
“哇,好高哦,涵儿好开心,像似在飞一样。”
席凌霄脸上露出了笑容。能享受此时片刻的天伦,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
次日,傍晚时分,徐冉来到了光耀殿。
“帝君爷爷。”涵儿开心的迎了上去。
徐冉弯腰抱起涵儿,道:“最近有没有用功的听课?有没有听太傅的话呢?”
北涵点了点头。“有啊,太傅还夸涵儿很聪明呢。”说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徐冉满意的笑了笑,抱着涵儿来到席凌霄的面前。“明日是清明节,如往常一样一大早我们便要去皇陵扫墓,本来我也想让你一起去的,但又怕你的身子经不起这车马劳顿,所以也就作罢了,明日你就在宫里好好歇息一天吧,涵儿的课就暂停一天。”
经他这么一说,席凌霄这才想起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明了,回想到当年,自己和北浚,以及泠儿也一同去过皇陵扫墓,当时……
想到此处,席凌霄硬生生的将回想的思绪停下,让自己回到现实。
哎,往事如过眼云烟般皆已经散去,现在也只留在记忆中而已。而记忆中的这些却又像毒一样,想忘又不能忘,并且还会冷不丁的冒出来,给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凌霄?”
听到徐冉的声音,席凌霄赶紧回神。“帝君,有何事?”
“没什么,只是看你刚才有些出神而已。”说完,徐冉叹了口气。“看你也正要回去,那就回吧,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席凌霄应了声是,便告退转身离去。徐冉看着席凌霄离去的背影,心中也只有无奈。
***
四月四日清明节。
古有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这话委实贴切,每每清明节,外面的天空总是下着霪霪细雨,雨滴虽不见大,却如牛毛一般细密,虽不急切,但却总是下个不停,难有放晴的时候。记得当年同北浚和泠儿一同去山上扫墓的那次,到是难得的有好天气。
席凌霄站在半开的窗边,上身半倚在窗框上,看着窗外的雨景,身上穿着一件淡杏色的衣服,外面披着件略厚的外衣。或许是下雨天的关系,也或许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的关系,此刻席凌霄边看着这雨景,边任由自己的思绪沉静在回忆当中。
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随之飘进了些许的雨水,淋在席凌霄的身上带来了一阵湿意。
席凌霄被这一淋才算是回过神来,随后离开了窗户坐到桌边,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琴,随手拔了几根弦,发出几声“叮叮”的声音,不知怎的心中感到有些烦乱,此刻不想弹琴。
突然想到什么,席凌霄站了起来,转到内室,在箱子中一通乱找翻出了一支笛子。
只是一支普通的笛子,细长而青翠的笛身,席凌霄握在手中此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吹奏过笛子了呢?恐怕自己也已经忘了,这笛子在上次整理衣物的时候看到,便收了进来,却也从没想过要去拿它来吹奏。
记得当初北泠有送过一支笛子给自己,那时自己还不会吹,后来还是由北浚教的才会。想到北泠,也不知他现在过得怎样了,记得下次去问一下徐冉。现在回想,当初北浚赶去齐国为的正是泠儿的事,也不知当时他碰到什么事了,事后北浚回来后也没来得及对自己说,而后……自己就碰上刺杀事件。
不过相信泠儿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吧,当年能看出,那个南燎也是极爱泠儿的。
抬头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只有树叶上的水滴还在一滴滴的往下落。
席凌霄拿着笛子往外走去。
空气中带着雨后独有的混着青草的清新气息,地上踩着的是湿润的泥土,树上的小鸟也在欢快的鸣叫,大雨过后它们都不知从哪里都冒了出来。
席凌霄来到了那处花园。
空荡荡的秋千上积着些雨水,席凌霄拿帕子简单的擦了擦便坐了上去。拿起笛子,对着嘴,轻轻的吹奏起来。
笛子的声音清脆、悠扬,带着股清灵混合忧郁的味道回响在四周。席凌霄用脚轻推着地面,使坐在秋千上的自己微微的荡了起来。
闭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当初,自己从不曾离开过,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北浚所认识的自己。
那时泠儿才出嫁没多久,爹爹和泰王也都外出云游四方去了,而北浚那时上朝还未回来。每当那时,自己便喜欢坐在御花园的草地上,独自吹着笛子,然后,吹着吹着,不知过了多久,等差不多到了下朝的时候,就会看到北浚从远处走来。
“我是听着笛声寻来的。”当时的北浚微笑着这样对自己说。
“原来太傅在这里呢。”
笛声嘎然而止,席凌霄睁开眼睛。是北浚站在自己面前几步开外。
“朕是听着笛声寻来的。”他微笑看着对席凌霄说。
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晚膳
清明之后,天空便不再阴雨绵绵,而是变得阳光明媚。从窗外看去,外面的景色很是怡人,一片鸟语花香之色。席凌霄出神的看着窗外的这片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傅……太傅……”
“啊……”耳旁传来涵儿的唤声,席凌霄这才回过神,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头看向涵儿。“抱歉,刚才太傅有些失神了,涵儿,我们继续吧。”
说罢,拿起书册念了起来。
“千山鸟飞绝……”
“太傅……”涵儿又唤了一声。
“嗯?何事?”席凌霄又看向涵儿。
涵儿嘟着嘴,看着席凌霄,有些讷讷的道:“太傅,这首诗昨天你就已经教过涵儿了。”
“呃……是吗……那是太傅记错了。”席凌霄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将书翻到下一夜。“那我们换下一首。”
“移舟泊烟渚……”
席凌霄读完一句停顿下来,却没有听到涵儿跟着读,便转头看向坐在案前的涵儿,只见涵儿两只小手托着腮,撅着小嘴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为什么涵儿不接着念?”席凌霄奇怪道。
“太傅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呢?”涵儿仰着头看着凌霄。
席凌霄心中一慌,放下书走到涵儿面前。“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的话太傅为什么今天频频出错呢?这首诗太傅你昨天也已经教过涵儿了。”
“是……这样啊……”席凌霄看着手中的书,不知为何,有些不敢面对涵儿。
“总觉得太傅最近怪怪的,记得就是上次清明回来之后,太傅总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那天涵儿带风筝回来要与太傅一同放,太傅却看着风筝哭了,太傅,你那时为什么要哭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是有什么烦恼呢?”涵儿看着席凌霄,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那天……那天其实并没什么,只是太傅一时有些莫名的伤感而已,也许是因为清明的关系吧。涵儿不用担心太傅的。”
“是这样吗?”涵儿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席凌霄。“那为什么太傅最近总像似躲着父皇的样子呢?就连上次父皇请太傅一同用晚膳的那次,太傅也推拒了。”
“没有的事,涵儿你只是想多了而已,太傅之所以不留下来,是因为与礼不合,皇上他是一国之君,而我只是一介臣子,所以……有些不便。”席凌霄努力的向涵儿说明,却总显得有些掩饰的成份在其中。
“是这样的吗?”涵儿一派天真的看着席凌霄,“可是太傅不是也同涵儿一起用午膳了吗?太傅不也是同意了吗?”说完,涵儿有些生气的鼓起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