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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假定那双手是假的,橡皮制的,而由钢丝操纵著,一个熟练的操纵者是可
以做到这一点;第二,我假定那人的身上,全部穿上了漆黑的衣服,我们便只能看到他
的双手,而看不到他身子的其他部分。
但是当我出了平台之后,我立即发现我的两个假定,都是不成立的。第一个假定若
是成立,那一定有许多支架来支持钢丝的活动,但事实上,除了一根收音机天线外,没
有别的东西。
如果说一个人穿了深色的衣服,这本来就是十分牵强的事,而且,这个人是由甚么
地方撤退的呢,我自问身手不弱,但是要我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二十四楼撤退,那也
是没有可能的事。
两个假定都不成立,那么在理论上,我就必须承认那一双手,的确是不属于任何人
的,只是两只手!
一双手,独立地存在,这算是甚么?
单单是两只手,而且还有两只脚──成立青和郭明曾见过的,我如今已对他们的话
,再不表示怀疑了。
这难道是甚么星际人?星际人的形状,恰好像地球人的手或脚?
就算有这个可能的话,那么手上为甚么还要戴著戒指,脚上为甚么还要穿著袜子和
鞋子?我的最荒诞的假定,看来也不能成立了!
我在平台上呆立了好一会,才回到了屋中。
成立青苦笑了一声:“卫先生,那……是甚么?”
我摇了摇头:“我暂时还说不出所以然来。”
郭明面青唇白地问道:“是……是鬼么?”
我仍然摇著头:“我不认为鬼会像手和脚,我说不出那究竟是甚么。”
成立青叹了一口气:“刚才,那手想打开门来,他想打开门来作甚么?”
我的心中陡然一动:“成先生,你可认得出这一双手是属于甚么人的?那手上还戴
著一枚猫眼石的戒指,你想一想!”
成立青呆了许久才道:“没有,我想不出来。刚才我也见到了那粒猫眼石,如果我
曾经见过的话,我一定想得起来的。”
我踱来踱去,这实是太离奇了,这是难以设想的事情。我们所看到的不是一个怪物
,如果是一个怪物的话,我们就可以设想他来自不可测的太空。
但如今我们看到的,却是普普通通的一双手,那是应该属于一个人的,然而此际它
们却又不属于任何人,一双游离的手,一对游离的脚!
时间慢慢地过去,我们四个人很少讲话,只是默然地坐著,也很少动作。
一直到了清晨三时,仍然没有甚么别的变化,我才站了起来:“成先生,我要告辞
了。”
成立青苦著脸:“这里所发生的事──”
我道:“我将尽一切力量来帮助你,如今,你不必再在这里住下去,再请你将这层
楼的一切钥匙,暂时交给我保管,可以么?”
成立青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的。”
我来回又走了几步,等到成立青收拾了一点东西,和他们一齐出了屋子,坐电梯下
了楼。成立青暂时住在郭明的家中。
我和白素回到了家中,我们几乎一夜没有睡,讨论著那件怪事,但是却一无结果。
第二天,我约了一些灵魂学专家,一齐到那屋子去等候,可是竟没有结果。
第三晚,我们仍在等候,又带了摄影机,准备一有怪现象出现,便立即将它摄下来
,慢慢研究,可是也没有结果,不论是怪手或是怪脚,都未曾再出现。
一连半个月,我都空等,我决定放弃这件事,我通知成立青,他可以搬回去了,但
是成立青却索性放弃了那层楼,那是他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的,他仍然按月付著款,但
是却听凭那层楼空著不去住。
又过了几天,已是圣诞节了。
这是一个不论宗教信仰如何,都使人感到有气氛的节日,我和白素两人,在许多的
邀请之中,选择了一个比较情投意合的晚会去参加。
那一天天气仍然很冷,那晚会的主持人是一所高等学府的教授,我们到的时候,已
经有不少客人了。这一切,本来是不值得详细叙述的,我之所以不厌其烦的缘故,是因
主人杨教授,向我介绍到会的客人之际,在他讲到“邓先生”时,在我面前站著的,是
一个高大的男子。
那男人礼貌地伸出手来,我自然也与他握手如仪,就在和他握手之际,我像是触了
电一样。
他的手粗而大,而在无名指上,戴著一只猫儿眼石的戒指。
那只猫儿眼石的戒指,式样十分奇特,而那粒猫眼石也圆而色泽佳,是上好的宝石
。
这粒宝石、这只戒指,我是见过的。
在成立青住所的那个平台上,我就曾看到过这只戒指,当时,这只戒指是戴在一只
粗而大的手上(就像现在被我握著的那只手),只不过当时那只手是不属于任何人的,
只是一只手!
当我发现了那枚戒指的一刹间,我心中实在极其震惊,我握住了那人的手的时间一
定很长,令得那人用力将手缩了回去。
我连忙抱歉地笑了一下,以掩饰我的窘态:“对不起,我是一个患极度神经衰弱症
的人,时常精神恍惚,请你原谅。”
那人并没有说甚么,只是“哼”地一声,便转过身,向外走了开去。
我也连忙后退,我退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打量著那人。那人正在和另一个人
交谈。他个子相当高,他的头发可能天生鬈曲,因之使他看来风度翩翩。
我估计他不会超过三十岁,但是我却无法凭外表的印象而断定他是甚么样的一个人
。
我打量了他很久,他并没有注意我,我找了一个机会,将主人拉进了他的书房之中
,在书房门口,我向那人指了一指:“这个是甚么人?”
主人十分奇怪:“咦?我不是替你介绍过了么!你们没有交谈?”
我摇了摇头:“没有。”
主人道:“我以为你们会交谈的,这人和你差不多,是一个怪人,他一生最大的嗜
好便是旅行,而他更喜欢在东方古国旅行,去探讨古国的秘奥,他家中很有钱,供得起
他花费。”
我又问:“他叫甚么名字?”
主人道:“我们都叫他博士。”
我耸了耸肩:“是么?他是甚么博士?”
主人道:“他有许多许多博士的头衔,全是印度、埃及、伊朗一些名不经传的大学
颁给他的。他是神学博士、灵魂学博士、考古学博士等等。”
我不由自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怪人。
而更令得我感到兴趣的,是他的那只手,和戴在手上的那只宝石戒指!
主人见我不出声,便又道:“他的真正姓名是邓石。这真是一个怪人,对不起,外
面的客人很多,我要去招呼他们。”
我自然不能将一个舞会的主人,长久地留在书房中的,而且,我也可以看出,实际
上,主人对这位邓石博士,知道的也并不多。
我忙道:“你请便,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主人打开门,走了出去,我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手托著头,我的思绪十分混乱
,那个邓石,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我决定将这件事通知白素,和她一起商量一下,我站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卡”
地一声,门把转了一转,门被推了开来。
我向门口看去,不禁怔了一怔。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邓石!
邓石的面上,带著一种十分傲然的神情,这种神情,有点令人反胃。
他冷冷地道:“背后谈论人,是不道德的!”
【第二部:探访怪住客】
他忽然出现,已经令我奇怪,而他一开口,居然这样讲法,更令人愕然,难道主人
已将我向他打听邓石的事,向邓石说了么?
这是十分尴尬的事情,我相信主人是不致于这样子做的,那么,他又是怎样知道的
呢?
在经过了极短的时间的考虑之后,我心想他这句话可能是另有所指,并不是指我和
主人刚才讨论他的那件事而言的。所以我淡然一笑,对他点了点头,含糊地道:“的确
是如此,邓先生。”
却不料邓石竟然毫不客气,也丝毫不顾及我的难堪,又道:“而你,正是这样不道
德的人。”
这不禁令得我十分愠怒,我冷冷地道:“先生,我不明白你的话。”
邓石更气势汹汹:“我是想警告你,别理会别人的事情。”
我冷笑了一下:“我应该理会甚么我自己决定。”
邓石“嘿嘿”地笑著,他的笑声,听来令人毛发直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我站了起来,我相信我脸上也已充满了敌意。
我们两人对视著,过了好一会,邓石才突然笑了起来,在他的笑容之中,有著一种
极其卑夷和看不起人的味道,然后,他突然转过身,走出书房去了。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对邓石这个人,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兴趣,他究竟是
一个甚么样的人呢?何以早些时候,我曾见过他的两只手呢?
主人说他曾在印度等地方住过,难道他是印度幻术的高手?
印度的魔术本来就是很有名的,但是不论是如何惊人的魔术,都不外是转移人的注
意力而已,若说是有一种魔术可以令得一个人双手游离行动,那也是不可信的一件怪事
。
我无法确知邓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决定研究他这个人。
我也走出了书房,找到了白素,用小心的动作,将邓石指给她看。
当白素一看到那只猫眼石戒指的时候,若不是我立即掩住了她的口,她可能会大叫
!
我低声道:“我决定在舞会散的时候跟踪他,你不妨先回去。”
白素急促地道:“我有点不放心。”
我笑道:“别傻了,我甚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过,怕甚么?”白素却仍然忧形于色
:“我自然知道你经过了许多风浪,可是这个人……这件事……我总觉得有说不出来的
神秘离奇之感,你……我一起去怎么样?”
我笑了起来:“我是去跟踪人,你以为这也是人越多越好么?”
白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甚么。
我又耐著性子安慰了她几句,那几句话,在我心中都是认为绝无必要的,但是又不
得不说,去跟踪一个行为有些怪诞的人,这在我来说,实在是不足道的小事,何必大惊
小怪?
我又在宴会中耽搁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先向主人告辞,说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主人自然不会强留,于是,我出了那幢洋房,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迎面而来的寒冷的
空气,脑子登时清醒了不少。
我并没有走出多远,便停了下来,我躲在一丛矮树后面。那地方十分好,任何人或
是任何车子,我都可以看得到的。而且不论是转左或转右,我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跳上车
尾,由我要跟踪的人,将我带到应去的地方去的。
天气十分寒冷,不多久,我便要轻轻地跑步来增加体温了。我在那个矮树丛之后,
足足等了四十分钟,才看到邓石走了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用车子,他将双手插在大衣袋中,昂著头,一路还在
吹著口哨,出了大铁门之后,便向左走去。
他是步行的,我要跟踪他,自然更方便,我等他走出了十来步,便轻轻一跳,从矮
树丛中,向外跳了出来。
那时候,邓石已快要转过墙角了,我急步向前赶出了两步,也到了墙角处,邓石仍
然在前面,我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离。虽然已是深夜了,但因为是节日的缘故,街道上
仍然十分热闹,这对我的跟踪更是有利。
我跟著他一条街又一条街地走著,渐渐地来到了近郊处,我忽然感到如今在走著的
这条路十分熟,那就是通往成立青所住的那幢大厦的一条路。
等我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抬头看去,那幢大厦,也已在前面了。前面除了这一幢
大厦之外,别无其他的建筑物。邓石是住在这幢大厦中的!
我既然肯定了这一点,自然不必再急急去跟踪他而暴露自己了。我放慢了脚步,直
到看到邓石进了那幢大厦,我才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等我奔进了那幢大厦的大堂中时,我看到有一架升降机正在上升,一直到“二十三
”楼,才停止不动,在升降机停止不动之后的半分钟,升降机又开始下落。
邓石住在二十三楼!
这次的跟踪极有收获,邓石就住在成立青的下一层,那么至少可以肯定,成立青家
中出现的怪事,可能和他有关。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以后事情要进行起来,当然就简单得多了。
我的心情十分轻松,我上了另一架升降机,等到到了二十三楼之后,我跨了出来,
二十三楼一共有两个居住单位,都关著门。
我无法肯定哪一个单位是邓石居住的,而更主要的是,我还未曾想到,就算确定了
邓石的住所之后,我应该怎么办。
我是应该直接去看他,揭穿他装神弄鬼的把戏呢,还是再多搜集一些证据?我想了
片刻,决定从后者做起,因为在杨教授的家中,邓石对我的态度已是十分之糟,如果我
登门造访,那简直是自讨没趣。
我决定了进行的步骤之后,便再上了一层楼,我有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第
一件事,便是和远在杨教授家中的白素,通了一个电话,我要她赶回家去,带一点应用
的东西,再一齐来到成立青的家中,我还告诉她,就在今晚,就可以有一连串怪事的谜
底了。
白素来得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快,十五分钟之后,她就来到了,带著我嘱她带的一些
东西,这包括了一具微波扩大偷听仪,一具利用折光原理制成的偷窥镜等等。
我在她未到之前,已经知道邓石居住的那个单位,是在平台的下面,因为我在各个
窗口探头观察过,只有平台的下面窗子中有灯光透出来。
所以,在白素一到之后,我们便出了平台,我将偷听仪的管子接长,使微波震荡器
垂下去,然后,才将耳机塞入耳中。
我又将潜望镜的镜头,对准了下面的窗口。
但是我看不到甚么,因为窗子被厚厚的窗帘遮著,将偷听器的吸盘,吸住了玻璃窗
,那样,室内只要有声音,我就可以听得到。
白素等我做完了这些,才道:“你听到了甚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甚么声音,但我想我们只要等一下,一定──”
我才讲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我在那时,我听到了声响。那是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不断地有节
奏地敲著一面十分沉哑的大鼓一样。
那种声音持续了三四分钟,我又听到了邓石的声音。
邓石果然是在那间房间之中,这使我十分欢喜。邓石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听不到他
究竟在说些甚么,结果,又是那种“达达”声。
邓石也不再讲话了,那种“达达”声一直在持续著,我听了很久,换了白素来听,
也是听不到有别的声音。半小时之后,我们都有点不耐烦了。
白素道:“那只猫眼石戒指,我们是一定不会认错,我们既然知道他就住在下面,
何不迳自去拜访他,向他提出责问。”
我摇头:“这不怎么好,他对我十分不友好,我们可能会自讨没趣。”
白素道:“那么,我们难道就再听下去么?”
我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我蹲在地上太久了,腿有点发酸。
我道:“我们不妨到屋中去休息一回,等半小时之后再来听,那时,我们或者可以
听到别的声音,从而推断他是在作甚么了。”
白素不再说甚么,我们一齐向屋子走去。
可是,我们才走出了一步,便呆住了,我们看到那扇玻璃门,正在被打了开来。
这时候,平台上的寒风相当劲,但是如果说这时的劲风,竟可以吹得开沉重的玻璃
门的话,那也是绝没有人相信的事情。
事实上,我们两个人,立即否定了是被风吹开玻璃门的想法,因为我们看到了推开
门来的东西──那是一双手,一双不属于任何身体的手!
那只右手,握住了门把,将玻璃门推了开来,右手的指上,戴著一只猫眼石的戒指
。那左手,握著一件东西,那是一只瓷质的烟灰碟,是放在成立青屋中的一件十分普通
的东西。
两只手的距离,恰如它们生在人身上的时候一样!
我和白素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在那一刹间,我们因为过度的惊愕,根本说不出任
何话来,也做不出任何动作来!
我们眼看著那双手推开门,突然之间,以极快的速度,超过了平台的石沿,不见了
。
又足足过了五分钟,白素才道:“那是一个不完全的隐身人!”
隐身人,这倒有点像。
因为我们除了那一双手外,看不到别的。
但如果是隐身人的话,为甚么一双手会给我们看到的?而且,如果那是一个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