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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0-八千湘女上天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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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兄长。    
    范志群受李蔚华的影响,开始也想违命不从。加之参谋长已年近四十,开始她怎么也不同意嫁给他。她一个人管团里的图书,不知怎么搞的,喀什、和田新华书店的书断了,她知道这是组织上在给她施压,故意使她的工作没法开展。那时候是工作第一,工作没法开展那还了得。她又是个老实人,一点事就能把她难住,领导又轮番找他谈话,说那是政治任务,老同志是为革命耽误了青春,你如果同意了,就是为革命作了贡献。范志群抗不过,就同意了。    
    五一年一月,六七名四川女兵到了团里。她们都是师范或高中毕业。当时副团长,二营营长已与甘肃临洮的女兵结婚,四川女兵又解决了政治处主任和部分营级干部的婚姻问题,湖南女兵的压力相对小了一些,但我当时已经结婚了。    
    李蔚华在连队待了两个月,团里认为她已经锻炼好了,又把她调回团部。这次,政委亲自出面,给她介绍了雪樵。雪樵是组织股股长,当时二十四五岁,年轻,有文化。他还不符合部队规定的结婚条件,但因为政委很欣赏他,算是网开一面。都是政治处的人,李蔚华早就认识他,印象不错。政委把李蔚华叫到他的办公室,半开玩笑地说,你个小鬼呀,是够犟的了,但我还得给你介绍。我亲自出马,你不会不给面子吧。李蔚华也不怕,她对政委说,不,首长,我还是不会同意的。政委就笑了,说,这次你可能会同意。我想把我们团最优秀的机关干部介绍给你,无论从人品、长相、文化程度、工作能力,你们都相配。李蔚华就问是谁?政委说,他是组织股的雪股长。李蔚华虽然认识雪樵,但也只是认识而已,从感情的角度而言,还无从说起。所以她当时什么也没有说。这样一来,政委就认为她已默认了。于是就放话,说两个人已有爱情关系了。    
    李蔚华在高中时的成绩很好,一直有个大学梦。和田虽然偏远,但她也知道军区成立了农学院、医学院,就萌发了上学的愿望,所以还是不愿结婚,但她也认为自己再这样和组织对抗下去就太过分了。她毕竟是一个士兵,她不能一直对抗首长的关照——那种夹带着权威和命令的关照。何况,政委能把雪樵介绍给她,也的确是做了很大的让步。在全团,雪樵的确也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为数不多的优秀分子之一,大家都劝她,她也就同意了。    
    1952年12月,山东女兵来到了团里,她们天真活泼,怀着崇高的革命理想,共有五十多人。她们能吃苦,但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有一部分后来集体跑了,团里派人把她们拦了回来。这样,团里连以上干部的婚姻问题都解决了。    
    12月14日那天,我与李蔚华正在地里劳动,政委的车子开到了地头,司机对李蔚华说,政委让我来接你回团部去。    
    回去干什么?李蔚华问。


《八千湘女上天山》 荒原上的爱曾可兰:知道什么叫“二八五团”吗?(2)

    我也不清楚,团里要放电影,可能是接你回去看电影吧!    
    不可能,不可能是为了让我看电影专门来接我的,肯定有别的事吧?李蔚华很怀疑司机的说法。    
    具体有什么事我可不知道,你回去就知道了。    
    李蔚华让我跟她同路,我们就跟司机回去了,回到团部已是黄昏。回去后就对她进行政审,政审完毕后立马把她带到了操场上。那时把看电影叫看“西洋景”,比过年过节还热闹。操场上早已人山人海。    
    在电影放映前,政治处主任让雪樵和李蔚华站到主席台上,然后请政委讲话。政委就说,今天晚上,刚好有军里的电影放映队来团里放电影,在这高兴的时刻,我们要为雪樵和李蔚华两位同志举办婚礼,大家用掌声来为他们祝福!李蔚华这才知道神圣的婚姻就这样开始了。    
    李蔚华与雪樵的婚姻在我们三人中是最圆满的。但她对这种婚姻形式还是感到难以接受。因为……因为她觉得他们的婚姻好像只是组织的一项工作;宣布了;这项工作也就完成了,又是如此的突然,更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结婚后,他们到了墨玉,住进了地窝子。李蔚华在那里做了妻子,然后做了母亲。她一共生养了三个孩子,其中有两个是在和田生的。那时,她和我一样,在生养孩子方面没一个人可以请教,所以对这方面的事一点儿也不知道。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掉在了灰土里,和田的灰土厚,从灰土里把孩子找出来,就像一个小泥人。生了孩子的第二天,她就去劳动了。生第二、第三个孩子也没坐月子——当时我们都傻乎乎的,只知道工作,不知道生了孩子应该休息。    
    她在和田工作了八年,然后调到阿克苏的沙井子,六九年调到乌鲁木齐,但随即又到了阿勒泰的农十师,一干就是十几年,直到八九年退休。我们就这样,度过了这平淡无奇的一生。即使留下了一些回忆,但大多有些苦涩。而唯一可堪回首的,也就是那些苦涩的东西。这听起来有些矛盾,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八千湘女上天山》 荒原上的爱王佩荣:我相信爱是无罪的(1)

    这栋楼上住了我和陶素珍两位湖南女兵。平时,我们交往不多,但像共患难的两姐妹,用目光互相关注着,用心灵彼此呵护着。    
    我在这里已没有亲人,我的丈夫刚去世不久,埋在这里的盐碱土中,孩子们都不在身边;而陶素珍的儿孙都在这里。命运和生活在我们两人身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陶素珍是湖南长沙人,1952年参军到新疆,她当了一辈子农工,她的丈夫尕金虎刚解放时是排长,离休前是九连连长,他们与新疆的泥土打了一辈子交道,所以居室中的尘土不仅仅是风吹送去的,还有他们自身所携带的。我们已经习惯了那些泥土,所以并不经常扫它,地上有金黄色的一层,因此虽然住的是水泥和钢筋构造的楼房,但进到房子里,给人的感觉还像是进了农居。    
    陶素珍本来在长沙卷烟厂工作。参军到新疆后,看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臭苇子湖,蚊子一寸长,咬得人无处可逃,就哭起来了,闹着要回老家去。    
    直到二十年前,她回湖南的愿望也没有改变过,后来,孩子大了,这念头就淡了。因为一直在连队劳动,孩子们上学的条件有限,她三个孩子都没有把书念出来。现在,老大在洗澡堂烧锅炉;老二是水泥厂工人——那厂子已经垮了,拿不到半点工资;老三在畜牧连当牧工。现在,在这里又有了她的孙子……唉,看来,她要回湖南,只有等来世了。    
    就这样,她把自己的根真正地扎在吾瓦了。    
    她现在和老伴经常带着孙子,到大条田里去看看庄稼,他们已习惯了在田地里走一走。没有什么能比她看到那些庄稼更亲切的了,它们就跟她的儿女一样。    
    我的一天中,有很多时间也是望着这片绿洲度过的。我离不开它。我在绿洲中可以看见老伴的身影,看见爱,看见远逝的时光。我把自己所有的怀念、伤感和孤独、都寄托在那里。    
    你到这里来采访湖南女兵,使我很感动,忍不住老泪纵横。——还有人知道五十年前有这么一批女性,真是不容易啊!忘记与记起,是一种良心的尺度。我以为我们已被忘记了。只要有人在新疆工作的省份——山东、上海、河南、四川、江苏等,都派人来看望和慰问过,甚至连上海的劳改犯,上海市政府都派人来看望过,我们这些最先到新疆的湖南女兵,却没见到故乡的来人,真让人……心寒啊……    
    每想到这里,我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我常常向南望,望着……眼泪就出来了……    
    我是在革命胜利前随着祖父和父母从湖南流落到新疆的,至于全家何以离开故土家园,流落到这里,我一点也不清楚。但我还是湖南人。    
    新疆解放之后,我就参军到了六军十七师。那年,我十五岁,当时,部队驻在迪化老满城,主要负责迪化的城市建设。刚过完春节,部队就在妖魔山、黑山头、南郊等地用爬犁拉石头。为解决在市区北郊垦荒引水的问题,决定整修、扩建从红雁池到安宁渠的和平渠。这条当时全疆最大的灌渠,是1947年张治中主持新疆政务时兴修的。由于没有水泥,只有用片石修砌。七千多立方米片石要运到三十多公里外的工地,没有汽车,不知该怎么办。最后陶峙岳将军对六军军长罗元发说,我有个土办法,现在是隆冬季节,冰雪铺地,道路光滑,新疆老乡常用的爬犁可以大派用场,到时候部队一出动,就是三国时诸葛亮的木牛流马也比不过。    
    罗元发认为是个好主意。    
    正月初五,罗元发和政委张贤约就带领六军所有驻迪化的部队,组成了五千多人的爬犁大军,官兵们拉着装满片石的爬犁,在迪化城穿街过巷,形成了一条浩浩荡荡、蜿蜒流动的长龙,十分壮观。    
    迪化全城顿时轰动了,市民们从没见过这样奇特、壮观的场面,也第一次见到这样勤劳的军队,都纷纷拉着爬犁,赶着马车、六根棍车和牛马参加到劳动行列中。    
    和平渠最后从安宁渠延伸到了五家渠,长达一百多公里,可灌溉农田七十多万亩。这是解放军进驻迪化后的第一次亮相,这种亮相的方式独特、壮观,给迪化市民留下了真正要化剑为犁的印象。    
    我参军前就读于乌鲁木齐师范学校附属职业学校,这样繁重的劳动是第一次参加。我与另外两名女兵拉着近一千斤重的片石,一天往返六十多里地,脚打起了泡,肩膀被粗麻绳磨得又红又肿。家里的人见了,说,你原来是个娇小姐样子,不想当了兵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想都没有想过你能吃这么大的苦。我听了这样的话,感到十分自豪。    
    然后,我随部队开荒到了戈壁滩。离开城市,条件更艰苦了。    
    当时四点钟起床,送五趟肥料,要送到四五公里远的地方,回来时还得拉柴火,累得不行,但不敢讲。吃的是清水煮麦子,每顿一勺半,吃不上蔬菜,肉更不用说,绝大多数时间是用盐水下饭。北疆雨多,一下雨,地窝子外面不下了里面还在下,外面小下里面大下,经常蓄满水。没个躲雨的地方,衣服被子常被浇得透湿,像个落汤鸡似的,只有等太阳出来把衣服和被子晒干。    
    我当时在七十四团,团政委的爱人也和我们一起住地窝子,她带着两个孩子,一个两岁,一个还不足一岁,每次下雨,大家都要想方设法保护母子三人,当时连一块塑料布都没有,保护她们的唯一方式就是把淋湿了的被子由四人各牵一角,扯开让孩子们躲在被子下面。    
    这也说明那时的部队是真正的官兵一致,苦难同当。所以再苦再累,极少有人有什么怨言。    
    我也就是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中遇到了相爱的人黄龙球。    
    我当时的职业是团部商店的售货员,但那实际上是劳动之余的工作。黄龙球任管理排长,长得年轻英俊,很注重军人仪表,不管衣服多么破旧,总补得平平整整,洗得干干净净。    
    他经常到商店来买东西,慢慢就熟悉了。不久,他说他希望和我交朋友。    
    我一听,羞得不行,但我对他的印象的确很好,他向我求爱,我内心还是觉得挺幸福的,所以,我只是说,我年龄还小。    
    我也就比你大六岁,我可以等着你。他说完就走了。


《八千湘女上天山》 荒原上的爱王佩荣:我相信爱是无罪的(2)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该怎么办。我已知道了部队里有关婚姻方面的规定——先团级干部、再营级干部、连队干部。所以我虽然喜欢黄龙球,但不知道他一个排级干部有没有条件谈对象结婚。但我相信爱是无罪的。所以,当黄龙球再次向我求爱时,我答应了。    
    我后来才知道,黄龙球实际比我大十三岁,只是长得年轻,从面相上看不出来。像他这种大龄的军人,是准许结婚的。我也是那时才知道,他也是向上级打了报告,上级批准他恋爱结婚后他才来找我的。    
    我们在1953年结的婚。结婚后,我知道了他的年龄。那天我下班特别晚,看见他正填自己的履历表,还没有填完就有事出去了。从履历表中,我知道他是1922年出生的,而不是1929年。    
    我当时非常生气,等到黄龙球回来,我劈头就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一看我手上拿的履历表,就明白了,他惭愧地笑着说,我对不起你,我这就是在向你坦白,我是有意把履历表放在这里让你看见的,我如果还要哄你,就不会把履历表摆在这里。    
    你以前为什么骗我?    
    我不这样,能找到你这样好的老婆吗?假如你听说我比你大十三岁,肯定不愿和我谈对象。所以,我是因为爱你才撒谎的,是可以原谅的错误。    
    那可没有这么绝对,如果我真的爱你,你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了,我也会爱的。所以,你这错误我不会原谅。我故意对他这样说。    
    我这也是因为喜欢你,怕得不到你,才这样做的,请你原谅,一定原谅!    
    下不为例吧。我见他一脸诚恳和惭愧的样子,就半开玩笑地说。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他也信誓旦旦。    
    从此,我们相依相伴着行走在新疆这片大地上,共同经历了这个国家和那个时代的人们所经历的光荣与梦想、希望与失望、成功与失败、动荡与流离、艰难与困苦以及幸与不幸。    
    我们结婚不久,黄龙球被调到兵团司令部搞工程规划,足迹遍及天山南北。1963年调到大泉沟水库,正要调任玛纳斯河管理处当处长时,“文革”爆发了,整个管理处被解散,人员用五十辆卡车拉到南疆,遣散各处。我们来到了吾瓦。黄龙球被打成臭老九,当了“老牛”(当时兵团人对住“牛棚”者的称谓),下放到大田里劳动。然后是打土坯,一头(当时的人就这么称呼的)“老牛”一天要打五百块土坯。完不成任务就要挨打,再后来就去养猪班当班长,一干就是八年。    
    他当“老牛”,我和孩子们也受屈辱。别人可以随意骂我们,没人敢跟我们说话,遇着了也躲着走。他们让我与丈夫划清界限,动员我们离婚。我说,我不会离,他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离,不管你们给他定的罪行有多大,他也是我的丈夫。    
    当时,他住在猪圈里,不让我们见面。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就偷偷地养了几只鸡,给他煎荷包蛋,他喜欢吃米饭,我就到处求人,用面换米,给他做米饭吃。他有人专门看着,我开始给他送吃的,警卫不让,我就天天去,后来,那人可能是被感动了,就告诉我,要送,就晚上偷偷地来吧!    
    我深感欣慰的是,我和他是相爱的,我现在可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们的爱经受住了时间的检验。这就像维吾尔族人在《十二木卡姆》歌词中所唱的,“要想知道是否相爱一生,请问那白发的老人。”    
    “文革”结束后,上级要调我们回兵团设计院,但我已经害怕他去当官,我希望过一种平静的生活,那种政治运动使我至今还心有余悸。    
    儿女们现在住在城里,他们的父亲去世后,就在城里为我安排了住处,但我坚持要回到吾瓦来,因为我觉得老头子还住在这里,我得回来陪着他。我也不能让这套房子因充满尘土而显得荒芜。    
    我就在这里,一天天地擦拭着屋子里的家具,清扫那些尘埃。到了黄昏,我就站在窗前,望望远山,望望沙漠,望望随着季节枯荣兴衰的绿洲,等待着我相伴着走过了坷坎一生的爱人,带着原野的气息,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回来。


《八千湘女上天山》 荒原上的爱陈亦明:她结婚当天就疯了(1)

    有些人你已无法找到她们。她们要么已不在人世了,要么已没了音信。要么什么也告诉不了你。    
    我很少向人讲她们的事,我一直把它们憋在自己心里,都快五十年了。我原来年轻,身体好,能承受这些事情,以及她们命运的沉重。但现在我老了,承受不了啦,它们压得我气都喘不匀,腰都直不起啦,我早就想讲给人听,想让人们与我来共同承受。可是讲给谁听呢?当年的姐妹们堵在心里的东西本来就已很多,我可不愿再给她们增添这些沉重的东西,我常常在想起她们时,不知不觉会叹一口长气。给我们的晚辈讲,他们不愿意听,他们冲我嚷嚷,唉,又是你们当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得了得了!你就让它烂在你心里吧!可这些往事总是不烂,非但不烂,还在心里生长着,越长越大,越来越沉,越来越广阔,我一个人的心怎么能盛得下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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