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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个叫道：“他…妈…的，都这时候了还硬撑，你想死，老子可不想陪。兄弟们，把他们困在中间，远处的，暗器招呼！”
这么一叫，巷子两边的人顿时退来几步，把云霄和洪煜露在中间，十几枚暗器也立刻出手了。洪煜手中的剑左遮右挡，将暗器一一击落。这时，只听瘦高个大怒：“妈…的，叫你们用暗器招呼这两小子，怎么招呼老子？”
众人一看，瘦高个双肩各插着一柄小刀，正好是插在他的两臂脉络处，切断了脉络，他的手顿时连剑也拿不住，当啷掉在地上，两只手也软软地垂了下去。
云霄一见这小刀，顿时面色一喜，这小刀她见过。在她以路三的身份第一次出远门去西启的时候，曾经在湖州某个小湖上看见过这小刀。那时，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力抗一位壮汉，一场漂亮的比斗之下，成功地清理门户，也让四海帮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地发展壮大起来。
她这哨子，竟然真的引来了四海帮的帮众。
心情一松的云霄不禁大是喜悦，心道：要不要这么大阵仗，我这哨子只想叫来几个四海帮帮众帮帮忙，倒是把四海帮的帮主都给叫来了。太有面子了，云霄幽了自己一默。
在云霄的心念转动之中，接着又是嗤嗤几声，声无虚发，有四人各自中刀，或刺在穴道，或刺在要害，但都没有动手的能力。
云霄知道顾冰岚要出来了，她手**只有六柄小刀，这时候已经全都发了出来。
果然，只见右方的屋脊上，一个窈窕的身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她容貌娇好，英气外显，风姿婉约，若不是那一抹英气，和所站的地方太过于高了，一定不会有人把她和一位跑江湖的四海帮帮主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云霄笑道：“冰岚！”有顾冰岚在，危机顷刻解除，她顿时放下心来。
顾冰岚看着云霄身上的伤，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云霄笑笑：“没事！”痛虽然痛，可刚才命都差点没了，和这个相比，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
顾冰岚扫了瘦高个等人一眼，言简意骇：“杀还是留？”
第569章 侠女柔情
云霄淡淡地道：“制服了，交给官府吧！”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顾冰岚真是个手快脚快的奇女子，左边溜达一圈，右边溜达一圈，再回到中间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来，那是兵器落地的声音。
两边还剩下手脚完好的人先是感觉手上一麻，兵器拿不住了，接着身上一麻，人也动不了了。
顾冰岚双手一拍，道：“搞定。”
云霄看了眼洪煜，道：“你能撑得住吗？”
洪煜挺了挺胸：“能！”笑话，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摆出无比一个女子挥挥手间就制住十个，自己费了全力才打发三个，这时候要是再说不能，他面子往哪里搁？
这倒不是说洪煜相比顾冰岚差了很多，一则顾冰岚先用出其不意的手法制服了这些人的头儿瘦高个，而且她的暗器手法出手必伤，先声夺人，直接把那些人吓住了。
另则那些人之所以这么容易被顾冰岚得手，固然是顾冰岚暗器手法高明，也因为他们先和洪煜斗过费了不少力气。
“那把这些人送官的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这件事交给洪煜是最适合也没有的，毕竟洪煜也算是燕王府的老人，知道怎么处理。
而顾冰岚是江湖人，当然不适合出面了。再说，顾冰岚会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四海帮的总舵在长门岛，四海帮的活动范围在水域附近，她可不认为顾冰岚有想把京城的护城河也建立四海帮基地的可能性。
洪煜应道：“是！”他看看云霄，又看看顾冰岚，看来王妃和这个女子很熟的样子，那女子又是个高手，王妃在她身边应该很安全吧！可是那女子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而自己的主要命令还是保护王妃呀，因此，他应得虽然响亮，却并没有马上动身。
云霄道：“你还有什么事？”
洪煜不好意思地道：“那个，王……云公子，我，我还是等等！”
一个王字后面想说什么，别人不知道，顾冰岚却是知道的，她噗地一笑，道：“云公子，看来是有人不放心，怕我把你拐跑了！”
洪煜吭哧道：“不，不敢！”
云霄却知道他必然是要等韩声来后，两个人留一个在她身边，心中一动，笑了笑，道：“我直接回王府，有这位女侠陪着我，你可以放心。你和韩声汇合之后也直接回府就是！”
洪煜眼前一亮，直接回王府，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立刻道：“是，王……云公子！”
云霄无奈摇头，这称呼问题，实在叫人头疼啊。
洪煜立刻押了十个人，往顺天府而去。这十个人都已经被制住，除了双腿能够行走，完全无力反抗，那瘦高个最惨，虽然顾冰岚在这左一圈溜达右一圈溜达的同时已经取回了自己的六柄小刀，但是经脉被断，双臂算是被废掉了。
顾冰岚和云霄私交那么厚，见他剑剑紧逼，下手毫无容情，还将云霄身上割伤，早就恼恨得不行，只是废掉他双臂，还是她不想闹出人命来才手下留情。
等人都走光了，云霄笑道：“你这哨子还真灵，不会是传说中的摄魂哨吧，竟然能把你从长门岛给直接召来？”
顾冰岚没好气地道：“我昨天就到了京城，也得亏我到了京城，不然你这哨子就算能慑魂，也保不了你的小命？赵雷那混蛋呢？负责你安全的人，竟然连个影子也不见？”
说着，从自己身上拿出了金创药，给云霄伤口洒上药粉，又从中衣的下摆撕了布片为她裹好伤。
“我打发他去办事了！”伤口有些疼，云霄并不在意，她的抗疼能力越发见长，这皮肉伤在生死关头过后，就显得不重要了。何况顾冰岚的药好，洒上一片清凉，也让那疼痛减少不少。
“什么？你就这样把自己置身在毫无保护之下？你也不想想，现在你还和以前一样吗？你怎么就没一点危险的感觉，和一点点自我保护的自觉呢？”顾冰岚一脸不可思议。
云霄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不是没有人手吗？再说，我也不是把自己置身在毫无保护之下，还是有人保护的，只是少了点。本来有两个，被我派出去一个了！”
顾冰岚白眼直翻：“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那就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云霄嘻嘻一笑，道：“漕运权必然是全部拿下来了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跑到京城来玩！”
顾冰岚哼道：“谁说我是来玩的？”
“这么说，你来京城是另有正事呀？”云霄笑道：“难不成你真打算不放过任何水路，连京城的护城河也开始打主意了？”
两人边说边往燕王府走，走了几步云霄见顾冰岚没有回应，不由侧头，却见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子脸上竟然是一片飞红，很是扭捏的样子。
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顾冰岚被她这么促狭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嗔道：“你知道什么？不许瞎猜！”
云霄笑嘻嘻地道：“我都没有说是什么，你就知道我是瞎猜？”
顾冰岚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时候却觉得心思已经被云霄窥破，本来很洒脱的人，一句话说错，顿时就陷入更加羞窘之中了。
云霄也不逗她了，道：“你昨天就到了京城，你一定也知道，他不在京城里了！”
顾冰岚大羞，道：“他是谁呀，我不知道！”
云霄噗哧笑道：“好吧好吧，你不知道。我也没说！”边笑边继续往前走。
顾冰岚等了良久，见云霄真的不再说了，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心中着实想要知道，只好问道：“他不在京城，却是去哪里了？”
云霄大眼闪动，似笑非笑地道：“谁呀？”
顾冰岚白她一眼，刚才的羞窘过去之后，江湖儿女的豪气顿时上来了，她虽然脸上仍是发红，却大大方方地道：“你知道我说的谁，荆无言！”
云霄见她终于大方承认，笑道：“他呀，去燕州了！”
“燕州？”顾冰岚一怔。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王府门前，云霄道：“进去说吧！”
顾冰岚点了点头。
回到皎月院，韩声已经在外院门前候着了，韩声道：“王……云公子，幸不辱命！”他的目光落在几处伤口包扎的云霄身上，嗫嚅了一下，又道：“属下失职，请云公子恕罪！”
“你已经见着洪煜了？”
“属下回头的时候，刚好遇见他带着人犯往顺天府！”韩声恭声应道。
云霄知道洪煜去顺天府一定还要录供词，讲解当时情形什么的，不会这么快回来，看韩声一脸担心，她轻描淡写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忙你的去吧！”
韩声应声正要离去，云霄道：“等等！”
韩声立刻回头，道：“云公子有什么吩咐？”
云霄悻悻地道：“记住，我姓云，不姓王，更不姓王云，以后叫我时候，别在前面加个王字，明白？”
韩声讪讪地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认出这位是王妃，但是，王妃自己可没承认，所以每次称呼的时候，先是本能地要王妃，但是一字出口随即省觉，再换成云公子，这便形成了这尴尬的称呼。
云霄看他那样儿，心想也真够为难他的，便摆摆手道：“行了，忙去吧。”
把顾冰岚让进屋里，云霄道：“你昨天来到京城，听到了些什么？”
顾冰岚道：“传言倒是听了不少，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云霄道：“基本上都是真的。司城玄曦带兵出征了，只有八万人马，在出征前一天，荆大哥来找他，我们都不让荆大哥去，司城玄曦不能推卸属于他的责任。但是荆大哥不是军人，没有必要陷进这样的危机重重之中。只不过，我们都劝不住他，也阻止不了他！”
顾冰岚看着云霄，问道：“现在司城玄曦那边的情形怎么样？”
云霄道：“暂时，还好！”她这四个字说得无比的吃力，暂时而已呀，现在他们似乎已经控制了边陲的军力，但是，杂牌军混在一起的隐患先不说，司城丰元的对策和随之而去的阴谋先不说，只说西启的一百二十万大军，就够呛。
顾冰岚敏感地捕捉到了这句话中的关键，道：“只是暂时吗？”
云霄苦笑一声，道：“是的，只是暂时，而且这种还好的优势，谁也不知道还能保持几天。”
顾冰岚皱着眉：“情况竟然这么糟糕？”
云霄心中发酸，轻声道：“具体地说，这种情况，是在有心人的刻意运作之下，明显为难之下形成的。所以，荆大哥在这个时候要随玄曦出征，他根本就是知道情势恶劣，去与他同生共死，以全朋友之义，兄弟之情的！”
“这傻子！”顾冰岚说完，马上反应过来，尴尬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要帮司城玄曦，有的是办法，为什么用这种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
第570章 顾冰岚的选择
荆无言为什么要用这么直接的方式呢？诚然，只要他愿意，以他的财力，以幻影门的能耐，他可以有更多的方式来帮助司城玄曦，但是，没有一种办法，和这种办法一样，是真正的并肩作战，笑看风云。
云霄只是笑了笑没有出声，她能明白荆无言的意思，朋友之情，兄弟之义，很多人会挂在嘴边，但荆无言却用自己的行动来诠释了真正的情义，在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并肩作战。
顾冰岚自己道：“你不用说，我知道。”
见云霄看着她，顾冰岚轻咬着嘴唇，道：“我明白，也许，他不仅仅是为了兄弟之情，朋友之义！”
云霄错愕。
顾冰岚眼波流转，看着她，轻声道：“你不会到现在都不明白荆无言的心意吧？”
云霄无言以对。荆无言的心意，很早就对她表白过，她岂会不知道，当她嫁给司城玄曦之后，荆无言都没有放弃，只是当知道她心中有了司城玄曦之后，便克制隐忍了自己的感情，在她面前再也没有表现出来过。
他对她还是一样关照和呵护，却有一个更光明的身份，义兄和义妹。
云霄本来是个洒脱的人，尤其是荆无言和顾冰岚越走越近之后，似乎真的把这份感情完全忘却，升华到纯兄妹之情了。到后来，她都以为荆无言对她当初的那份爱意，不过是因为他只遇到她一个特别一点的女子，产生的新奇之心。在后来遇到顾冰岚之后，才是真正的情有所归。
但是，顾冰岚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云霄心中震动了一下，更是生出一种无法回答的感觉。
顾冰岚淡淡地笑了，道：“从他上长门岛之初，他口中说的，心想念的，就只有你。”
云霄苦涩地道：“冰岚……”
这句话换了另外一个人说，云霄只会觉得愧疚，对荆无言愧疚，但是，当从顾冰岚口中说出来时，云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看得出来，顾冰岚心中对荆无言绝不是一般的感情。而顾冰岚，又是她的好朋友。
所以，云霄心中既是愧疚又略有尴尬，更觉苦涩，为顾冰岚的这句话，为她这句话中透着的无奈和自怜。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爱而不得，或者我爱的人不爱我吧。
顾冰岚一扬眉，洒脱地道：“在长门岛上，他对我说起你的时候，一脸的思念，一脸的爱惜，一脸的温柔，不自觉就会唇角勾起，眼含深情。可是，你不知道，当他在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有多英俊，有多温柔。看着他，就会觉得莫名的温暖，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动心的！所以，我就动心了！”
所以，我就动心了，多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多么率真的一句话。
云霄听得心中激动，道：“荆大哥早就明白，我不是适合他的人，他只是一时放不下罢了，冰岚，我相信荆大哥会发现你的好的！”
“他发不发现有什么关系？他是追寻他心中所爱，明知爱而不得，仍是深情；我亦是追寻我心中所爱，即使爱而不得，难道我便不能仍然情深一往？”
顾冰岚潇洒笑道：“他踏遍五湖四海，走遍三山九岳，寻找你的踪迹，却是为了成全你和司城玄曦，明明深爱，为了你，却愿意退出，这样的人，我能不爱吗？所以，我处理完四海帮的事务，略有闲暇，便来到京城，就是想见见他，却不知道他竟已经不在京城了。”
云霄道：“若是你迟几天过来，你连我也见不上了。边陲的形势现在暂时安稳，但是，兵力太少，端木长安居心叵测，所以，再过两天，我也会赶去。”
“你要上战场？”顾冰岚看着云霄，很是震惊，“你，以你的身份和……那个……身手，你在京城岂不是更好？或者回你的云宅去也行呀！”
云霄脸色一黑，无语地道：“我知道我身手不如你，你也不用这么明说吧？太伤自尊了有没有？”
顾冰岚讪讪笑道：“嘿嘿，这个，也是事实嘛！”
云霄笑了笑，道：“身份什么的，就不需要说了，身手是我的硬伤，我也明白。如果他此去西陲，是势均力敌一战，对敌旗鼓相当，后背安全，无人掣肘，我大可安然在京城等他回来，或者在云宅里安然无忧。但是，他所处的形势如此恶劣，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我岂能安然在京城里，什么也不做？哪怕我此去西陲，只是陪他同死，我也是非去不可的。”
顾冰岚瞪大眼睛看着她。
云霄微笑道：“我是个普通人，在很多时候我也怕死，不过，有些时候又觉得，生死有什么了不起？”
顾冰岚在怔了片刻之后，用力地点了点头，赞赏地道：“对，生死有什么了不起。”她对云霄竖竖大拇指，笑道：“你这句话，比江湖人更像江湖人，可是你却不是江湖人，真好玩！”
云霄摇头笑，道：“这与江湖人不江湖人的有关系？”
顾冰岚道：“当然！你先去吧，我要回长门岛一趟，也许我们能在西陲见面。”
云霄一怔：“你……”
顾冰岚摆摆手，洒脱地道：“别想我劝我，我这个人啊，反正也不怕刀尖舔血的日子，在江湖和在战场，有什么分别？你心里有司城玄曦，愿意与他同生共死；无言心里有你，愿意为了你而陪司城玄曦同生共死；我心中也有无言，为什么不能陪他同生共死？”
“可是，你……”云霄欲言又止。
顾冰岚是个自由的江湖人，这种政…治争斗之下，所形成的不利于司城玄曦的局面，荆无言她已经无法阻止，顾冰岚若是也一头扎进这个未知的战场，那和准备赴死有什么区别呢？
作为好朋友，她不能。
可正因为是好朋友，她越发能理解顾冰岚的意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