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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天龙在为杀了萧逆剑而得意忘形时,他感到胸口有点痛,他慢慢低下头,便见到一滴血正顺着一根金针滴下来,而那根金针正插在他自己的胸口上。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萧逆剑还好好地站在那里,他手中的匕首滑落到地上。
杜天龙,没有闭上眼睛就停止了呼吸。
萧逆剑在吃惊,他已做好了非死即伤的准备,可倒下的却是对方。
可最吃惊的还是他身后的萧逆天,他走到杜天龙尸体旁仔细看了看道:“我明明要封他的心口穴道,可金针却穿透他的心脏。”
萧逆剑拍了拍胸口道:“你不穿透他的心脏,他就穿透我的心脏了。”
萧逆天沉吟道:“是有股力量改变了金针的方向和力度。”
萧逆剑看了看周围,整个山庄早已是烟火弥漫,他拉起萧逆天道:“走了,你难道想为他陪葬?”
萧逆天道:“哥,见到落雁了没?”
萧逆剑没好气地道:“没,最好是被炸成飞灰,若没有她……”他的话还没说完,萧逆天已向远处窜去,几个起伏便消失在烟雾烈火间。
萧逆剑道:“你着个南瓜急?你逆飞哥哥白吃饭的?”
火,拼了命的向上拨,似要将天与地连结起来。
萧逆云在庄中到处乱闯,似在寻还没有逃出去的人。
一条长长的通道上走着位雍容高贵、神态平静的美妇人,她没有惊慌,没有逃奔,在疯狂的火光的映照下,她犹如一位从容赴死的女神。
“夫人,快走!”萧逆云飘落到她身旁。
美妇人惨然一笑,道:“少侠,你自己走吧。”
萧逆云想想,道:“夫人,晚辈萧逆云得罪了。”说着要强行带她出去。
美妇人的眼中突然放出光芒,她强抑激动,道:“你是萧十一郎之子?”
萧逆云点头道:“是,夫人,我们先离开这里。”
美妇人从袖中抽出两块丝帛,竟是两填充血书,她微微笑道:“我是慕容语睛,孩子拿着它,靠萧家了。”说着把丝帛交给萧逆云,转身冲向火中。
萧逆云再要拦已来不及,她的轻功竟高得惊人。
火,在贪婪地灭噬着一切。
它不管你是什么武林圣地,什么价值连城,到了火的世界,万物只有平等。
所有人都聚在无欲山庄门外,看着这心中的圣地一点点倾倒,一点点毁灭。
杜落雁像在梦中一般恍恍惚惚地站在萧逆风身旁,似乎在等待恶梦的醒来,等待原来那个正常平静的生活。
天很沉,好像要亲吻大地似的。
一个人影从火中窜出来,直奔人群而来,更确切地说,他是奔杜落雁而来。
他不是萧逆天,而是萧逆剑,他瞪着杜落雁道:“逆天呢?”
杜落雁机械地摇了摇头,就似被抽去了灵魂。
萧逆剑吼道:“他去找你,你出来了,他会在里面一直找,你知不知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整个山庄似被连根拔起,除了火,什么都没有了。
这声响,彻底毁了武林人士心中的圣土,毁了无欲山庄几百年基业,也震醒了杜落雁,她突然发疯似地向火中冲去,她不要萧逆天死,就算他死了她也要陪着他。
萧逆风急忙去拉她,却拉下了她嫁衣上的一条红纱巾。
杜落雁已向火焰最狂处奔去,火的红与她的嫁衣互映出令人心痛的美。
萧逆风刚要飞身过去,却见萧逆天抱着杜落雁从火丛中飞了出来。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萧逆天和杜落雁缓缓落下,不禁惊叹。
已经落地,杜落雁凝望着萧逆天,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情意,她几乎忍不住捧起他线条清晰的脸,但她只是推开了萧逆天抱住她的手,她没有办法忽视周围的人,她没有办法忘记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
看到萧逆天完好无损,杜落雁的勇气瞬间退去,刚才想要陪他死的冲动根本化不成渺视世俗的力量。
当她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们的生命是那样紧密地连在一起,可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时,她再也找不到多余的勇气只为爱而存在。
“小师妹!”洪诚抱着杜天龙的尸体从火势小一点的地方冲出来,冲到杜落雁面前。
杜落雁惊叫一声,扑到杜天龙身上,哭喊着叫着他。
洪诚缓缓将杜天龙放在地上,道:“师妹,无欲山庄突遭巨变,你节哀,师父还等着我们报仇。”他说着目露怒光,一副满腔仇恨的样子。
杜落雁擦了擦泪,强作镇静地问道:“是谁?谁干的?”
洪诚没有说话,只是将杜天龙胸口的金针拔出来,递给杜落雁。
杜落雁的身体立即冰冷,她颤抖着手接过金针,缓缓起身面对着萧逆天,似在等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是沈家金针,一定是他。”众人纷纷恼道。
洪诚抽出佩剑递给杜落雁,道:“小师妹,你要手刃仇人,为父报仇,为山庄报仇!”
杜落雁无意识地将剑接在手中,她望着萧逆天,哀恸的神情中夹着几缕希望,希望这根金针不是他打出的。
萧逆天能说什么?说金针被逼离原来的方向?这荒谬得连天都不会信,说是?他又怎忍心扑灭她眸子中的希望?
“不是你,你说不是你。”她的信心在逐渐消失。
萧逆天苦笑道:“是我,我……”他没再说下去。
雨。飘泼大雨。
风云并起,惊雷轰鸣,天地迷蒙,烈火消亡。
雨,仍在下;泪仍在流;血,仍在消。
美人的泪,浪子的血,混融在雨中缠绵一道哀伤凄美的风景。
萧逆天在要说第四个字的时候,便看到一把剑直直刺向他胸口。
剑并不快,可他竟没有躲开,眼看着剑锋刺入胸口,或许他不认为这柄要杀的不是他,而是随便什么人。
的确,他何曾想到杜落雁会真的杀他?他感到痛,他也分不出是伤口痛还是心痛,但这痛足以抽去他所有的力量,他的身体在向下陷。
他没有倒下去,而是单膝点地,用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紧握手中剑刃,血顺着指缝涌出。他抬起头,看着呆若木鸡的杜落雁,已分不清她脸上是泪还是水,是爱还是恨。
萧逆剑怔了怔,才跳过来,吼道:“杜小鸟,等死吧。”话音未落,他的掌已到。
一口鲜血,散花似的伴着雨水落下,与地上的血汇成一道雨中朱虹。
同一个人的血,当然会汇合,血是萧逆天的,被萧逆剑的掌击出的。
在萧逆剑的掌风逼近时,萧逆天闪电般拔出剑,起身将她紧紧抱住,硬硬地接了萧逆剑一掌。
这次他是真的倒下去了,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再醒过来,或许天也不知道,他是“逆天”,天是没有办法安排他的人生的。
萧逆剑抱住萧逆天,心疼地责备道:“你学什么萧十一郎,不知道躲开剑吗?你……”
萧逆天微弱地一笑道:“哥,我们回家,天儿……累了”
萧逆剑抹了把脸,道:“逆天乘,哥带你回家。”他突然叫道:“这都是什么南瓜事?逆云哥哥刚死里逃生,现在又轮到你。”说着抱起萧逆天就要走。
“就凭你一个,想走?”洪诚跨出一步冷冷道。
“再加上我呢?”萧逆云就像随雨水降下的仙人出现在洪诚面前。
洪诚不由退了两步,仍昂着头,道:“那又怎样?别忘了这里多少人。”
“如果再加上我呢?”萧逆风冷冷地道。
洪诚苦着脸道:“新姑爷,怎么和人家一条心?”
萧逆风道:“他们是我朋友,而你……”他没有说下去,但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萧逆剑道:“好小子,不愧是萧……‘萧家五子’的朋友。”其实本要说“萧十一郎的儿子。”
人散了,庄毁了,雨却还未停。
无欲山庄的废墟前,杜落雁立在雨中,似乎已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萧逆风在一旁看着她,没有任何要打扰她的意思。
雨,天地间只剩下雨。
洞天湖,就那么存在着,从古至今再至无尽的未来。
到底为了什么?它的存在到底要证明些什么?
夕阳落日,柔波荡漾,在湖的最底处是否也如此平静?有谁明白?
程雪坐在湖边,任风吹乱发丝,也无心去理它。萧逆云的影子在眼前不断晃动,她试图不去想他,她告诉自己这些罹只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愧。
“我很快忘记他,就像忘记以前杀过的人。”
夕阳已逝,就此结束。
“姐姐”程雨骑着马从远处赶来,不待到程雪身旁就已飞身下马。
“啸天呢?”程雪的声音中带有几分疲倦。
“他们不放人,因为萧逆云根本就没死。”说着气呼呼地在程雪身旁坐下来。
“什么?”程雪用力紧握住程雨的肩头,因激动而说不出话。
程雨道:“我、宫主去无欲山庄办事,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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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慌忙道:“你们炸无欲山庄时有没有伤到他?他……他的伤……”
程雨道:“他呀,根本就没事,功夫高得不得了呢。”好像萧逆云没事她不是很开心。
程雪松了口气,紧握住程雨肩头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在心里默默感谢着上苍,她终于相信也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为何人总在失去后才发觉爱早已萌生?当那个人的背影远去时,才从心底苦涩地明白,原来爱已被他牵走,这岂不是人生悲剧之一?
所以,用灵魂触摸你的内心,采撷那些最真的感觉,莫要等手心上他的温度已变冷时再用苦泪浸泡遗憾。在还能握住的时候不要放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天涯相隔。
程雨看到她的样子,一笑道:“放心,他最近不会来寻仇的,他弟弟受了重伤,搞不好会没命的。”她见程雪没什么反应,又接着道:“再说,现在全武林都认为是五子毁了无欲山庄,追杀他们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呢,他不会有心思记我们的帐的。”
程雪木呆呆地道:“有人追杀他?”
程雨兴致勃勃地道:“你那边怎么样?青云山庄是不是也没了?”
程雪点点头,道:“没了,什么都没了。”
程雨道:“萧逆风真的现身了?”
程雪冷笑道:“他若不现身,杜闭月恐怕要葬身火海了,司徒焱……根本不算男人。”
程雨道:“宫主果然料事如神,萧逆风一出现,青云山庄的事,萧家五子也脱不掉干系了。”
程雪倏地站起身,道:“雨儿,你在家呆着。”
程雨道:“你去哪里?”
“不知道……”
直的不知道,因为不知道萧逆云在哪里。
“他们现在在哪里?”令人毛骨悚我的声音在地下宫殿回荡。
马铭道:“萧逆剑和萧逆云带萧逆天去了秋鹤山找千秋鹤,少主和杜落雁在慕容剑派,司徒焱和杜闭月去了卫滨城,萧逆风也在卫滨城,飞影少爷带着杜沉鱼不知所踪。”
连绝义满意地“哼”了一声,道:“萧逆天还活得下去吗?”
马铭道:“不好说,不过有千秋鹤和萧逆云在……”
连绝义冷笑道:“他了好别死,我们的流才刚刚开始。”
马铭道:“宫主此计真是妙。”
连绝义道:“高,用对付老子的办法对付儿子一样有效。”
马铭道:“奴才不懂。”
连绝义道:“这是当年小公子对付萧十一郎的办法。”
马铭道:“宫主这招更妙,不只伤了萧逆天,还在他和萧逆风之间埋下了祸根,就是杜落雁。”
连绝义缓缓道:“接下来一定好玩得很,你们几个千万别死。”
马铭道:“宫主,青云和无欲山庄已毁,无垢山庄的修复近期便可动工,不出三个月,地上至圣宫便可建成。”
连绝义道:“好,青云、无欲山庄想取代连家的地位,它们该死!”
夜,很静,静得让人不忍呼吸,只怕打破它。
萧逆风立在河畔垂柳下,似也成了根树。
不知何时,风已起,呜呜的风声似在传达什么机密,可惜没有人听得懂。
还好,风中有种人听得懂的声音——玉箫声。
苍凉、悲怆,这箫声似能将夏叶催成枯黄、将温泉凝成冰霜,让人听来有种灵魂都要落泪的感觉。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丢给萧逆飞一本书,道:“红好它,保密。”
萧逆风看了看手中的书,其实在如此漆黑的夜里,他什么也没看到。
黑衣人早已远去,萧逆风本就没打算追他。
书,不太厚,也不太重,可萧逆飞却觉得手中沉甸甸的。
风,又一次袭来。
这世界怪得很,无论什么事,瞬间便会发生,心情刹时便会转变。
时时刻刻的变似乎是宇宙永久的话题。
其实,不必拼命期盼未来,时间不停奔走,一切终会发生,终会存在。只怕到时你又恨不 能回到现在,又何必期盼?
该来的始终要来,该走的始终会走…… 设为书签 | 收藏到我的书房
第十一章 缘尽卫滨城
当风吹过叶子,叶子已不再是轻轻摇晃,而是随风飘去。因为,风已是秋风,叶已是落叶。“落叶知秋”并不是很没道理,所以,现在已是秋的天下了。
中秋刚刚过完没多久,早已残缺的月亮还陶醉在万人仰视的虚荣中。秋风是冷,秋夜的风更冷;刀伤是痛,心上的伤更痛。
太阳好像从不关心世事,一心东升西落,日日月月年年。多少侠骨柔情在升起落下中成为历史,多少恩怨情仇在日夜交替中成为一抹青烟。
再伤心难过天也会黑,再苦心挽留该走的还是要走。
或许,当秋风再度吹起时,迎接它的已不再是你,而是你墓前的一株枯草。这就是江湖人士的宿命。你把脖子从别人的剑下抽出,就证明你又赚了一刻的命。什么时候,命会突然消失?不必着急,生命真的脆弱的无法想象,世界的每一次转动都会有危险在等待。死,是个永久的概念。对同一个人来说,死是一次性的,没有折扣。当人们发觉身边的人不再回来时才明白,生命,真的是没了就永远失掉了。
近三个月的煎熬,寻找,思念,近三个月的希望,程雪已疲惫不堪,但她不想回去,她要找到萧逆云,要亲眼看到他还活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倔强驱使着她,从绿叶葱葱到落叶萧萧,不停地在人海中寻找。
落叶在她脚下被碾碎,发出最后的声响,正如程雪的心在一点点撕裂。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她似乎看见自己在一点点消融,真想就这样消散,随秋风远去。树林里什么也没有了,除了树和落叶,或许只有一抹夕阳还愿意光顾一会儿这片凄楚之地。所有的鸟儿都在逃避这煞人的秋景。
善心没有持续太久,夕阳表示了一下善心之后也匆匆离去。天地间只剩她一个。刺骨的寒风撩开她肩上的长发,打在她脸上,她没有拂开,仍旧出神地想着。她在想什么?不知道。梦已袭来,一柄长剑闪电般插入萧逆云的胸膛,她的手在颤抖,他的眼神没有半丝怨恨,似乎早已准备好了接受这一切。这个梦几乎伴她走过了百个夜晚,每多梦一次她就多痛一分,每个黎明醒来之后的惆怅,是她一天之中做的第一件事。又是晨光明媚,她会再次惆怅吗?阳光穿过干枯的树枝照在她身上,使她看起来那么圣洁。
她不愿睁开眼睛,因为她怕看不见想看的人。
眼睛总是要睁开的,她揉揉眼睛,发现自己靠在一棵树干上睡了一晚,而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衣服,一件男人的衣服。的确不用怀疑,因为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站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向着远出的原野眺望着。白衣紧身劲装使他看起来扣人心弦,披在程雪身上的正是他的外衣。
程雪站了起来。他或许听到了落叶破碎的声音,或许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在靠近,又或许他想再看她一眼,他回过头,不管什么原因,他回头了。
那件白色的外套从程雪手中滑落,落在厚厚的落叶上,眼泪就毫无准备地滴落在外套上。她从眼泪中望着模糊的他,想不出一句该说的话。
萧逆云!找了三个月的人,竟在一觉醒来时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多么像梦幻!她的眼睛不肯离开萧逆云,纵使是梦幻,也要持久一些吧。
“醒了?怎么睡在外面呢?”他温柔的声音在程雪耳边响起。程雪什么也不说,似乎一开口梦就会醒。他还是一言不发痴痴看着他,伸出手摸摸他清楚的脸庞,似乎这张脸会在这一刻消失掉,会融化掉。
“程雪!”萧逆云一把抓住她伸出的手。
“你,你是真的……”程雪倒退了几步,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是什么?”萧逆云走近她身边,望着她的双眼。
“梦!你是梦!你不是真的!你不是……”程雪大声叫道,泪流满面,样子近乎崩溃。
萧逆云上前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不是梦,我是萧逆云,我是真的,是真的……”
程雪终于相信,她日夜思盼的人就在她身边,正紧紧地抱着她。她靠着他坚实的胸膛,整个人无力地、放肆地哭泣着。
萧逆云看着为自己受尽折磨的她,哪还记得一剑之仇?他本就无怨。
不知过了多久,程雪渐渐不哭了,她的脸紧紧贴在萧逆云的胸前,他的心跳声都那么让她着迷,让她舍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