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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逆天拿开萧逆剑抓住他衣领的手,道:“原来你是萧逆剑,也好,萧家谁来都一样。”
萧逆剑慢慢转头瞅着萧逆天,道:“你没事吧?骂你几句不用这样吧?”
萧逆天道:“你最好是将你那弟弟萧逆天找出来,免得那些人整日找我麻烦。”
萧逆剑揉揉鼻子,眨了眨眼,道:“你……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萧逆天一笑道:“我也叫萧逆天,不过不是你们家那个。”
萧逆剑用手按着额头很疲惫道:“别玩了,搞什么?”
铭兰道:“萧少侠,他真的不是你弟弟。”
萧逆剑将手指插进头发里,闭了闭眼道:“那他是谁,啊?他是谁?谁能告诉我他是谁?”到最后他大吼出来。他的心实在太累,累到已无力控制情绪。
萧逆天扣住萧逆剑的肩头冷冷地道:“我是谁与你无关,但你在这乱吼与我有关。”
萧逆剑慢慢拿下萧逆天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说与我无关?我日夜兼程赶来这里做什么,啊?十几个门派都在赶来要你的命,你说你是谁与我无关?你若不是萧逆天我放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找我来做什么?”这次他的声音并不大,却透着些无奈的伤悲。
“啊?你告诉我!”他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萧逆天淡淡一笑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你弟弟。”
萧逆剑突然笑了笑道:“小子,危险的时候想赶走哥哥?你以为我会上当?”
萧逆天认真地道:“我真的不是他!”
萧逆剑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缓缓道:“那我就将我弟弟从你体内打出来。”说话间他已向萧逆天攻出连环七掌。
萧逆天侧滑几尺随即倒飞出储兰阁,萧逆剑紧追不舍,眨眼间两人已在楼顶。
萧逆剑的掌法快得不可思议,现在无论谁想看清他的手在哪里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萧逆天一直闪躲着,在萧逆剑的掌风中微错步子巧妙得保护着自己。
“小子,我就不心逼不出你萧家的武功。”萧逆剑说话间又已拍出十六掌。
萧逆天突然双臂一振向湖面落去,萧逆剑也跟了过去。
湖面上立即水波飞溅,波浪滚滚几丈高的冲天水波将他们围在中间。
铭兰已经跑到楼上阳台焦急的看着他们,溅起的水浪让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突然两人从水浪间窜起,萧逆天一掌拍在萧逆剑胸口,萧逆剑一口鲜血喷出便重重的摔在湖中,萧逆天则借力一个凌空翻身轻飘飘落到阳台上铭兰身边。
湖面平静下来,铭兰望着萧逆剑坠下去的地方,有些慌乱地问道:“他死了 ?”
萧逆天淡淡地道:“我那一掌并不轻。”
铭兰有些怔怔的道:“看来你比‘萧家五子’要厉害的多。”
萧逆天道:“我不想杀他,怎奈他招招相逼,招招杀手。”
铭兰垂头道:“都是因为我他才生气,都是我不好。”
萧逆天忙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早听说萧家那位三少爷有点毛病。”
铭兰无意识地用左手握了握右臂,眼中露出难以隐饰的痛苦。
萧逆天似无意问道:“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吗?”
铭兰极不自然地笑道:“没……没有,怎么会有事情发生呢?”
萧逆天轻轻应了一声便把目光落在湖面上。
“兰姑娘,夫人要你回房吃药。”小丫头轻轻道。
铭兰轻咬了嘴唇一下道:“是娘亲买回的养胎药。”
萧逆天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仍旧出神地望着湖面。
太阳生的更高了,而萧逆剑却不知沉向了哪里。
无论太阳升多高,总会有落下的时候,所以昼与夜的距离并不遥远。
“放开我!”一声惊呼打破了夜的寂静,随后一个身影从储兰阁飞出掠向远处。
几乎同时,萧逆天的身影也穿窗而出紧随那个身影。
“阁下好轻功。”萧逆天已紧贴着那人的肩头,他借着月光已认出此人正是昨夜在路上拦住他的黑脸大汉,而他手中抱的则是已昏迷的铭兰。
黑脸大汉笑道:“你小子也不错。”说着脚尖点地飞向街道两旁的屋顶,等他站稳,萧逆天又已在他面前用那双震撼人心的大眼睛盯着他。
黑脸大汉道:“难道还想会会我的‘百变蜈蚣’?”
萧逆天笑道:“我说过我讨厌蜈蚣讨厌极了。”
黑脸大汉道:“那你就不该追来。”
萧逆天耸耸肩道:“我也不想追过来喝冷风,可你半夜掳走我的女人……”
黑脸大汉大笑道:“我看你还是换个为好,这个我要去卖掉她。”
萧逆天蛮有兴趣地问道:“她很值钱?”
黑脸大汉道:“她是‘圣兰家族’的大小姐,当然值钱。”
萧逆天道:“那我岂非更不能让你带走她?”
黑脸大汉冷笑道:“那要看你本事如何了。”
说着他已跃出几丈远,消失在黑暗中。
萧逆天轻轻一笑,飞身追了过去。
黑脸大汉的 轻功的确不坏,而且好得很,不多时他们已飞掠到城外,城外的林间大道在月光下泛着白光,犹若一条无尽头的白绸带。
萧逆天并没有 出手,只是紧紧跟着黑脸大汉,他没有办法无视黑脸大汉手中的两条人命。
黑脸大汉道:“看来你是不肯将她让给我了?”
萧逆天大笑道:“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将她让给你的理由。”
黑脸大汉道:“我告诉你个理由,这理由好的很,我保证你听后决不会再想她。”
萧逆天道:“哦,说来听听。”
黑脸大汉在路面站定后看着几步外的萧逆天带着嘲讽的语气道:“因为她是不要脸的婊子,说不定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根本就不是你的。”
萧逆天嘴角带着笑意看着黑脸大汉等他说下去。
黑脸大汉接着道:“那些来找你拼命的人都是被她用美色所迷,她在用些女人的小手段,那些蠢蛋便命也不要了。”
萧逆天道:“哦?你知道的倒是清楚的很。”
黑脸大汉忿忿道:“因为连绝义…因为我也是个被她骗过的王八蛋。我竟然笨到被一个要生孩子的女人耍在手中!”
他恶狠狠的看了铭兰一眼道:“哼,说什么被你强抢,说什么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全是放屁!”
萧逆天道:“男人偶尔被女人骗一下也不错。”
黑脸大汉冷冷道:“要我在树林截住你她简直是想让我死!”
萧逆天苦笑道:“差点死掉的是我。”
黑脸大汉似越说越气,大声道:“她却去尼姑庙会别的男人,而我竟以为她只有我一个!”
萧逆天道:“她要你截住我,你没问她她要做什么?”
黑脸大汉自嘲地道:“男人在她面前还会记得问什么 ?”
萧逆天问道:“她难道不怕你发现她的 秘密?你要跟踪那辆马车并不难。”
黑脸大汉气呼呼的道:“那时她定是 认为我是个死人,或是被你杀了,或是我自己杀了自己。”
萧逆天道:“自己杀了自己?”
黑脸大汉道:“说什么你若留别人活口一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说她是为我好要我在那时自杀,呸!”
萧逆天道:“这办法倒不错,这样你必死无疑了。”
黑脸大汉瞟了萧逆天一眼道:“你别太得意,她也没想让你活下去。”
萧逆天道:“你的确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黑脸大汉道:“说实话,若没有那个‘百变蜈蚣’,十几个我也未必打的过你。”
萧逆天道:“我喜欢说实话的人,可你却在说假话。”
黑脸大汉道:“我说假话?我哪句是假话?”
萧逆天道:“我们一战至少有一个会活着,她难道不怕活着的那个发现她的秘密?”
黑脸大汉哈哈大笑道:“我们一战要分出胜负至少要到天亮。”
萧逆天一笑道:“在这段时间她什么都能做完了?”
黑脸大汉道:“不错。”他又冷冷一笑道:“谁知一群鸡坏了她的事?”“我不怕告诉你,我天生怕鸡怕的要命,我被那群鸡吓走后忍不住去了那尼姑庵,谁料连绝义…”
他停了停,喘了几口粗气道:“我到尼姑庵时正巧见她进了间屋子,我便从窗户跃进去,藏到暗处,想看她要做什么,哼,我却正看到那令人恶心的一幕。”他突然看着萧逆天道:“可惜你没有看到那精彩的一幕,实在可惜的很。”
萧逆天淡淡的道:“我看到了。”
黑脸大汉一脸的不解,大声道:“你看到了,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你还要要回她?”
萧逆天道:“就算我不要她,你就可以随便在我的地方带人走?”
黑脸大汉道:“现在我已决定不卖她了,我要杀了她!”他说着眼中已露出杀机。
萧逆天道:“要杀也是我亲自杀,不劳你费心。”
他又笑里笑道:“她至少有一件事没有骗你,我的确 有让人生不如死的本领。”
黑脸大汉恍然大悟似地哈哈大笑道:“天下本就没有不吃醋的男人。”
萧逆天道:“把她还给我。”他的眼中射出迫人的寒光。
黑脸大汉突然止住笑道:“我把她还给你,我的仇找谁报?”
萧逆天道:“那是你的事。”
黑脸大汉看了看铭兰,道:“不如……我砍下她的一支胳膊,一条腿再加她那条会骗人的舌头。”
萧逆天道:“那样我也只有砍下你一支胳膊、一条腿和一条舌头,我不喜欢做吃亏的交易。”
黑脸大汉的脸色变了变,沉声道:“你一定要和我作对?”
萧逆天道:“除非你把她留下,你走。”
黑脸大汉仰头大笑道:“做梦!”说着他将铭兰放到地上,扣住她的右臂阴森森地笑道:“我就亲手废了你!”他咬紧牙,内力已齐聚手腕。
萧逆天在五六步之外,在他冲过去之前黑脸大汉要伤铭兰并不是不可能。
可铭兰伤的只有半只袖子,黑脸大汉却是一只眼睛。
在黑脸大汉胜利的笑刚要在脸上蔓延时他的眼睛似看到了一种非常漂亮的颜色,还未等他看清,颜色已刺入他的眼睛,之后他便感到一阵丝心裂肺的疼痛。谁也说不出这过程到底有多快,快得就似没有发生,可那只眼睛的确已在流血。
沈家金针!
金黄色的针带着几缕细细的红丝坠插在黑脸大汉的左眼上,他大吼一声,手腕上的力已散去,只撒撕下了铭兰的半片衣袖,便捂着左眼向林间飞去。
萧逆天道:“好好护理,眼睛会好的。”他的声音并不太大,却以内力传送道远处。
淡淡的月光静静地泻下来,撒在铭兰身上,也撒在她右臂的伤口上。
萧逆天蹲下身,看了看她的伤口,眼中闪着让人难懂的光,然后他抱起她向城内走去。
城中的青石街道早已没有半个行人,偌大个世界只有萧逆天抱着铭兰在走。
微冷的夜风撩起萧逆天肩上的头发,轻寒的月夜映着他一张冷俊的脸,天边几颗星似在嫉妒他那双明亮的眼睛而拼命闪烁着。
突然长街的尽头传来越来越清晰的马蹄,然后便有辆马车出现在街上。
萧逆天本没有去在意它,因为那辆那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要不要坐车?”一个头戴着很大斗笠的车夫不冷不热地问道。
萧逆天抬眼看了看车夫,突然笑道:“有马车的时候只有呆子才会走路。”
车夫仍不冷不热道:“你不是呆子。”
萧逆天不是呆子,所以他上了马车。
马车的确比步行要快得多,所以小你甜 很快到了储兰阁。
储兰阁几乎是一片黑暗,只有楼上阳台还亮着盏灯,灯光中有个黑夜精灵般的人伫立在那里。凝望着湖面,黑衣在微风中轻轻舞动着让她的背影显得更加迷人。
萧逆天看着铭兰悄悄上楼,站在楼梯口静静地望着她,眼神复杂却又似无比清晰。
晓兰似无意中一回身,她立即被萧逆天吓了一跳。
萧逆天走了过来微笑道:“你还不睡?”
晓兰抚了抚额角的头发,道:“我担心姐姐,我好象听到她叫了一声,等我出来时你们都不见了。”她向萧逆天背后张望着有些焦急地道:“姐姐呢?”
萧逆天将目光转向湖面,似在逃避些什么似的道:“明天再说吧。”
晓兰焦急地道:“可是姐姐她……”
萧逆天打断她道:“今晚月色这么美,说些俗事岂非辜负了月中仙子?”
晓兰的头垂了垂,无意间瞥了一眼柱子上挂着的小灯。
萧逆天悠然道:“明月当空,群星齐耀,名湖当前,佳人相伴。”他笑了笑握住晓兰的手。
晓兰的头垂的更低了,她轻轻道:“姐夫,你怎么了?”
萧逆天将她向身边拉了拉,凑到她身旁道:“你说我怎么了?”
晓兰下意识地轻轻一推他竟推出几步远,他扶住阳台的栏杆才勉强站住。
晓兰惊恐道:“姐夫,你有没有怎么样?”
萧逆天似突然变得全身无力,目光也开始涣散,逐渐失去猛兽般的活力。
突然从屋顶上跳下两个青衣大汉,杀气腾腾地看着萧逆天。
晓兰似已吓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萧逆天看着青衣大汉,又抬头看了看那盏小灯,然后他就只能看到自己的内眼皮了。
一个青衣大汉扛起已不醒人事的萧逆天正要向屋顶跃去,另一个拉着晓兰的青衣大汉道:“这小子坐回来的那辆马车好象还在门口,咱们不用岂非浪费?”
他们也不是呆子,所以他们上了马车,只有马车夫像呆子一样呆呆地立在储兰阁前看着马车被抢走。
马车飞奔,两个青衣胆寒跨在辕外平稳地驾着马车。
“现在中原武林的人都已聚在中原地区,若要吞并中原这是最佳时机。”
“是。”
“是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是。”
“好,现在有萧逆天在手,萧家也不会轻举妄动,入主中原已如汤沃雪。”
“是。”
马车继续飞奔,马车内车顶上挂着的两盏灯几乎要被颠灭。
晓兰将头靠在马厢壁上好像已经睡着,又好像在苦思着什么,萧逆天就躺在她的身边,她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叫道:“停车!”
车仍在飞奔,没有停。
晓兰又叫了一声,车还是没有停。她一把推开车门立即呆在那里。目光静静撒下。
马车里只剩一个人,一个戴着大大斗笠的人,而两个青衣大汉已无影无踪。
晓兰惊叫道:“那两个人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车夫不冷不热地道:“他们抢了我的车,我把他们丢了下去;我在这里是因为我是个赶车的,我只会在这里。”
晓兰逐渐恢复了平静,道:“那你带我们回储兰阁。”
马车夫指了指晓兰身后道:“他同意吗?”
晓兰一笑道:“他同意了,回去吧。”
“他不同意。”一个声音从晓兰身后传来。
晓兰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双发亮的大眼睛,萧逆天已坐在车厢中,坐在灯下。
晓兰惊道:“你连绝义…你不是昏迷了吗?”
萧逆天淡淡一笑道:“那点迷药对我根本不起作用。”
晓兰不解地问道:“迷药?什么迷药?”
萧逆天道:“那盏灯。”
晓兰道:“我怎么没事?我在那里站了一个晚上。”
萧逆天道:“好了,不说这些事了,我有别的事对你说。”
晓兰避开萧逆天的目光,道:“我们先回去吧,我刚刚被吓到了,心神很乱。”她说着在萧逆天对面坐下。
萧逆天道:“没关系,我心神清晰得很。”他那双要命的眼睛又带着笑意。
晓兰有些惊慌的眼睛立即又平静下来,她笑道:“有什么事?”
萧逆天道:“我想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晓兰抬头道:“哪个人?什么人?”
萧逆天道:“就是要害我的那个人,我身边的那个聪明绝顶的女人。”
晓兰的眼眸似突然燃烧起来,她急忙问道:“她是谁?”
萧逆天用一双难懂的眼睛看着她道:“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你自己?”
晓兰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姐夫,你是不是喝酒了?今晚的胡话怎么特别多?那个人怎么会是我?”
萧逆天道:“她本该是你姐姐才对,是不是?”
晓兰又笑道:“怎么会是姐姐?”
萧逆天道:“不,那个女人就是铭兰,至少现在你希望我这么认为,而且为了让我这么认为你的确费了不少心思,对不对?”
晓兰摇头笑道:“不对,你现在应该醒醒酒才对。”
萧逆天笑道:“我醉了?”
晓兰道:“醉得很。”
萧逆天道:“原来我醉了。”
晓兰道:“你若能说出那个人为什么是我,我就当你醒了。”
萧逆天道:“好,这的确不是一个醉了的人说得清的,因为不醉的人也很难说清。”
晓兰眨着眼睛甜甜地笑着听萧逆天说。
萧逆天很有兴趣地瞅着晓兰,似在自言自语道:“如果将那块面纱拿下来一定很漂亮。”
晓兰道:“看来你真的醉了,竟不记得我是已毁了容的人。”
萧逆天道:“是吗?你的脸是怎么毁了的?”
晓兰叹道:“那些往事又何必再提?这与你有所说的事有关?”
萧逆天作出很认真的样子道:“当然有关。”
晓兰道:“却不知有何关系?”
萧逆天道:“我只知道一个毁了容的女人无法让二十几个男人心甘情愿地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