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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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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又当纠察队,管教人员,够威风了。运动结束,到仓库做,就来些牢骚怪话,和揪斗人员一起干,又说混淆了阶级阵线,和牛鬼蛇神在一起,十分不满。”凌子山说,“也因原揪斗人员解放了才回单位。”

“他们没有看到阶级阵线也要划出来的,往那边,划上了,就成了敌人,往这边,不划他,又成了人民。那些到运动下过水,又上了水的,怎还可称牛鬼蛇神?这也叫乱套,讲实在话,除了土改,反右派,以后划出的成份,没有那么明显,重要时期就专政一下,平时也会松一松,二十三种人,重要的只四种,地、富、反、坏、右也有可争取的。”彭云说。

“运动下了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被揪的,可能否定得最干净,你也作走资本主义又当权派被揪过吗?”凌子山试探着他的口气说。

“那还不是,这次揪的,大多数会否定,连材料都可能要烧掉,因揪诘时间长,大家都有一大袋,装不下档案袋。但有争议,还有一些红人不肯行动,还要看中央的政策。不怕的,因为这回从中央大官员。这么多人,由他们去决定。因为林彪死了,毛主席怎样看待这次运动材料。下来才知。”彭云有些自信的说。“有办法,是不可否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只说是林彪背着毛主席另搞阴谋一套,专打击老干部,把水倒在他那里就有争取毁材料的可能。”

“方才讲的,那些类似上访的也没有用,上访了还要到回来处理,总离不开当地政府,西天佛,不如土地伯。这里照顾你,什么都好解决,有的上访,材料打回来,这里对你印象不好 排工作给你,可到环管所,扫地,都是为人民服务吗?或搞你到边远地区,有什么可再说呢?做人总是难的。”凌子山也讲到兴头似的说。

他们二个人到了彭云住地,这里也似运动的司令部,这时资料员余浓正也在这里,他是大学毕业生,汕头人。据说还和当时被打倒有潮剧著名演员某某某恋过爱,那时名演员如瘟神,他敢与她拍拖,也因年轻后时来运转,那演员被解放了,她因年纪比她大多了,故她自告分离。也可能有些什么瓜葛,才派到山区文化馆工作。他二个人进去后,余深正泡了茶说:“早先有人来找过,说他们的亲人,因搞些自留地竹子做竹器卖,说他走资本主义道路,斗争他时,打他很凶,要讨些公道,又游街,在街上绑着,这是不是符合政策,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搞了一个多小时,才打发他们走了。我说打人是不对的,但群众运动,只能疏导,不可泼冷水。”

彭云沉默了一下,只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表态,当领导总是这样,留些余地,这时凌子山看到他们有些工作商量,不便再坐,便只得喝了一杯茶,先告辞走了。

这里彭云与余浓正又在商量一些工作,其实也是按上面部署进行,说继续就继续,说结束就结束,都没有自已的主意的。

“好人打好人是误会,坏人打坏人,是报复,好人打坏人是活该。”余浓正微笑说。

“阶级斗争是错综复杂的,里面夹杂着很多矛盾,抓运动的人,要十分注意政策分寸搞得不好,还会被阶级敌人利用了也不知,实在没有这么简单。”彭云很严肃的说。

“那还不是吗,知识分子这个成份吧!领导满意,叫改造得好,领导不合的时候,他会说你翘尾巴,知识是一个包袱。”余浓正说。

“跟对了领导,印象好,就有前途,党的政策,要人去执行。”彭云点点头说。

“政策的空子可钻,阶级敌人,阶级异已分子,利用一些漏洞,进行报复,真也是天衣无缝的。作为一个高一层的领导,不保持清醒头脑,作了别人的代刀还不知,不少亲近领导的,往往带有私人目的,要特别注意。运动长了,又有厌战,也要有持续的技巧,运动才不会冷冷清清。”彭云语重心长沉着的说。

“头脑快发热,容易上别人的当,下乡的人员生活辛苦,在饮食上最易被人利用,送些小思小惠,切勿去贪。”余浓正说。

这余浓正,娶了一个文艺界女子做老婆,二个人有些过惯小资产阶级清高生活,似乎想不当桃李颜,不过要做松拍的孤直,在令天就不容易做到了,他们还谈些什么,接下不表。

这凌子山去梨树下村,找到李汉,商量一些种药事情,他们检查了一些生产队的药材生产,李汉有些丧气的说:“看生产队要搞好生产是不容易的,集体的种作,怎么查以搞好。第一个工序都还无完成,第二个管理工序又到了,其实生产队种再多东西,也搞不好的,只有任务种,没有管,生产怎么也搞不好,这样下去,有种无收,还不如不种,还不会多付了种子钱,搞多一样,增加一件负担,”

“不种,又变成直接抵制上面的指示,只要种,你就没事,因为不少生产出来的东西也卖不出去,生产出了东西,更为麻烦。市场没有需要,都是人为的,想象的。看来现在除了吃的,穿的,主要是肉类是十分缺乏易销,就是变质也可卖出去,食品至上。”凌子山说。

“现在的药物搞宣传,前几年多胃病,宣传胃药就多了。如现在又说什么可治高血压,又可卖些,其实,有些病是一种附属性的。不用治,更可平衡,药物会造成身体不平衡,中药中医是说补不足,损有余,多了的,就要、砍掉,所谓辅霉A,转基因子,三磷酸腺苷,细胞色素C,这些身体内分泌上的凋节药品,怎样去衡量?人的不足营养,主要靠食品,发展多食品又说走资本主义道路。”李汉说。

“社会流传也是一阵风,前时讲打雄鸡血,治百病奇效。(在雄鸡翼下抽出血肌注,)以后又讲早上喝冷开水三口盅冲胃,冲掉污浊,可使身体健康,(造成脸肿才罢)。又有红茶菌的说法,(用红茶泼水发酵晒干饮用),花生米浸蜜糖。治高血压,山楂水治疗法,这些说法,怎么可以治好百人之病呢?也不过一些人在特定的情况下偶尔间服到有效,一宣传,神乎其神,对症下药就不错,万能药和方法是不可能的。比方开水疗法,不少人喝了水肿,早上喝三磅水,从理论上洗涤肠胃,又所谓冲刷污浊,似乎成立,实际人的肠胃有正常机能,并不要这样冲的,多水了会使它失调。红茶菌也是,多肉吃的人可喝,吃素者喝了就肚饥得很,要因为人的素质而分。”凌子山说。

他们二个人坐在一棵树下,吹风,谈心,十分愉快,李汉又说:“看什么时候,去我的家走走,我父亲也中意提诗作对,也可搞些诗情之友,你认为可以吗?他是小学教师退休的。”

“好,这里去你家有多远?”凌子山说。

“长布去十多里的浦江。总其六、七十华里,本来不远,就是没有汽车通,我可以单车(自行车)载你去,很容易的。”李汉说。

“好,选个时间去吧!不要打断鼓(故)柄吗?早先说的,由于正常的食品不足,生产出来的农副产品又要定任务上交。你搞定了任务,以后减了产,交不上任务,还会说抗任务,最少是不积极完成任务。搞得不好,又要犯错误。所以生产什么总怕产生额外负担,越成了产区就有任务了。XX地方的糖,XX地方的花生,XX 地方的鸡、鸭、鹅、粮食,水产等都有按地方定任务。所以现在多数搞什么生产开头,都不要成基地,药材也一样,阳春砂仁,河南淮菊。淮山,淮地,淮杞等等都有任务上交,完成了任务才可外销,有时歉收了,还在邻县买些高价,平价卖给国家,虽也受到表扬,但要吃亏了,完不成任务,领导也不好说话。”李汉说。

“因为一些正常食品要交任务,一些人就出鬼点子,搞一些代替品来种养,就无上交任务。但人们又不喜欢吃,且有吃了又肠胃不适,就不得不冲止生产,有些品种从科学角度看,是可以吃的,如地龙,海澡。就是兔子吧!也是蛋白质高,吃多了总不那么舒服,更无法天天吃,也可能地方出的原因,南方人以面为主粮,也无习惯,对消化也不利。”凌子山说。“吃麦类亦成负担。”

“还有出口任务,又要选上好规格,确实不容易的事,我们县也有上交的药材吧!”李汉说,他看看路上无行人,说说笑笑很广泛。

“有、比如金银花,本来是江浙才有任务的。但因那边的药材也供应不足,又要应付出口,故各地也找资源,我们这里搞了一种土金银花,报到省去化验,上面说可以代替(1)(注:有一种中心坝产的金银花,代验不合格,紧张时有代用,以后多了些,又说不能代。)当时我们怕收到这种药,又卖不出去,因而打报告上去要求能外调,以后就成了这种上交任务,每年要交二百多公担上交,不然他们又可扣其它下拨药材指标,也变成了负担。”凌子山说。

“事物都有二个极端,有一好,没二好,收上来,卖不出去,又怕成了负担。要上交,又怕收得不够,这些都是一种计划经济。计划供应,不要的硬要给你,叫搭指标。你要多的,没这么多,要减少供应指标。叫控制供应。其它也没有绝对的计划。所谓防病治病,没有这种药,有发生这种病,就没有供应,有了这种病,会要这种药的供应。有了大量储存的药物,又无这种病发生,这些药又要再储存到倒掉,你说计划就能解决问题吗?天之造就人,很多事物都是顺其自然的,人工还可以改变这种规律吗?”

李汉说,心间自觉这时有很多心里话要说的。

他们正说得很兴头的,凌子山说。

“我们明天就去你的家,心烦烦似的,出去舒情舒情,也认识你父亲对对诗,领教他的作诗经验。他是老老师,平仄音律熟,我作诗歌,不去着重这些,都算自由体,音律节拍总有,也随文的,无法修改,唉呀,由人去评说就是,但对社会的现实,我希望能尽量能真实写出,虽不想写真名,亦求有其事,这种想法不知可否,与你父亲商讨一些细节。”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三回

李云山会友吟新作 唐雅云遇病治旧疾

前途茫茫谁人知,荣枯朝夕局局棋。本能争逐竟进拼,名利相煎不分离。得时兴高忘过去,失却方恨欠吃衣。繁华闹市冷眼看,亲朋面前无处企。金山来时装得厌,宝物散出追不回。空空也觉人安乐,莫在心头藏苦凄。人生祸福有天定,将军去时泪作雨。

且说凌子山提出与李汉同去拜会李老师,这实在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二个人商定在回家之前,去看看何生一次。何生既是被隔离审查,不可与外人接触,只能在有工作人员看管下,远距离作作眼视,可送一、二包烟,并不可直接讲话,只因他俩属外线人物,没在案件关连的事,方可以见一见的呢!

又过了一天,办好一些生产事宜,吃过午饭,他们二个澄畲,马口嶂,羊高等地,因这些山路有高有低,上山,下石台阶,不能都可骑自行车,搭一段路,又行一段路,走二十多里路已经到了傍晚,才到了公路地段。公路也久无通车,无什么修理,也是有上坡,多石地段,也并不是一路顺风,可骑车的,确实如不是有相当决心,是无法这样辛苦去探人的。

他们二个渴饮山泉,黄昏过后,没有灯光,只可以步代车,一步一步的走。晚上十二时了,一片漆黑摸索着走,除他们二个,没有任何行人。

凌子山这时心中也知,从某种角度来说,还不是想去作作人客吗?走这么远的夜路。若有什么意外,有谁知的。他心中想着这首古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遗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叫历历汉阳树,芳草凄凄鹦鹉洲。

日暮乡间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他又想:人生落泊,景物都是凄然的。任是酒肉满台,也无心理会什么景象。夜色之苍茫,风停影定,虫声步响,使他默然无语,也可能走了一天,有些倦意。到了这时,后悔不得,回去也不可能,远途无店,市井本已无物,商品缺少,早早关门,何况夜色,谁还可理会,并非愁买卖的,店中有物傲英雄的呢!李汉也无什么话说,就有一些安慰的话,也无实际的意义,不如静悄悄的,用精神走路,更为合算。

到了下夜二点多钟,方到了他的家。二个人也无吃什么,只简单冲个冷水凉澡,各自歇息,什么事也只等明天再说。就要吃什么,夜间也无处搞的,物质之紧缺,各可理解的。

计划供应,少也按少的计划,多又按多的计划。变质就可免计划,总之也还似乎无计划的。店铺多数要有贷摆,少的多作陈列品,不可乱卖,不是怕卖不出去,而是不能卖出去。家中之物,也由市井来的,接正餐吃计划,不可多吃,乱吃,故夜间不再霄夜,亦为常事。不管你多想吃,肚饥,食饱不如睡饱。睡吗?不用本钱,不消耗物质,也是减耗增益。

第二天,日上三竿,凌子山还无起身,多可节省早餐,到了近午,他们方起床。李汉先起来,在家中准备了一些食品,李老师也听过李汉介绍凌子山一些情况,故亦也早在等着与他交谈。退休老师,久无事做,亦有心烦。这位老师,因久患高血压,提早些退休,又会音乐。平时琴弦乐趣,又怕被人说叫黑具乐部,生产队又忙,多聚会也会妨碍生产工作。办因为本乡土长,叔侄辈多,故可减少些责怨。

李老师自在家中,性僻,不多语言,烦时拉拉二胡,或在附近走走,子女多嫌他老化,互少理睬。他还有一手好墨笔字,常有与人写写对联,凌子山也听过他的名字,就是因为这个生产队有家种巴戟的种苗卖。一次凌子山去他教过书的小学发动种药,实际是这所学校的领导的要求,看看种什么药收入,即是半工半读的勤工俭学名堂。这位领导讲过这位老师家乡中的巴戟种苗,当时无意听,亦无所多问,这也可属缘分,又会这么巧,会到他家相会。

凌子山见到李老师,亦觉有一些古董似的,古式打扮,戴军帽,不过已洗得无显原色,手扶拐杖,穿着补钉中山装,有眼镜戴着。虽说初退休的,但可能各方面原因,也如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他见到凌子山,各自点点头,都无即说什么,打量一会儿,各有笑容,都想讲一句最代表心中的话,所以没有即时开口说什么,一会儿后,李老师说:“不知怎么称呼,不好意思。”

“你是老师,总叫我后辈为侄吗?”凌子山也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我就叫你老师。”

“不敢,我儿子你带领,他也比你小,你在单位,他也多靠你照顾。”李老师笑着说。

“是呀,他对我很好,他是公司抓生产的,我是老农,实际这也只是一个名号,我还是新农,还不是农啊!农民一套,我还不熟悉的,现在把指导某项生产的人叫老农。”李汉出来自觉很好笑的说,“形式上的,搞碗饭吃。”

“李老师,回家住得惯吗?一贯在外,这种生活,不一定习惯。”凌子山搭话的问。

“讲实话,失去那份工作都不惯了。人总是要干的,况少年就出外教书,从解放前一个人一间学校搞起,独立生活惯了,二个假期在家,那种生活过惯了。”李老师亦有话讲了。

“生活习惯,也如一种势力,要改变它,要有一个适应过程,职业的留恋感,我从少年起,就一直不愿随便改变生活习性,读大学,走外地,我也不喜欢,有一些人出国留学,回来对中国的不少东西都看不顺眼,叫洋化了。我认为真是这样了,出国留学成叛徒,人啊!亲不亲故乡人,向别国学习,也是为了建设好自已祖国,连自已政府也看不惯。自已的不足,当然要改变补充,接受先进 ,改变后进是可以的。不能在外读了书,一切都要掀翻了。世界上的什么,怎会一下子可以改变过来?要改变政治的总先当官吗?最少也当一个能提意见的代表,才可以吗?讲话才有效。”凌子山说。

“要改变什么言行,都要有那方才情,那种地位,不讲方式方法,只会成了捣乱分子。你就是民主思想吧!也要看到你这种思想是真是好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方法,切勿单靠演说去迷弄人,造成社会动乱。社会总以安定为好,太平世界不易得到的。”李老师说。

他们坐着,有了广泛的谈话方式,这里非单位,又有一些知识,新老二代人,各有阅历不同。这里又有环境,总是原来不相识,也自然有了同音的知已谈笑,十分相得。

“也听说你喜欢文学,目前攻医,志气很高尚,使我十分想念见你。今日相见了,也实在可知你亲不平凡。我是教书的,没有慧眼,但据你的言谈,是一位有前途的人,起码是很有事业心,抱负不凡。”李老师笑着吹奉的说。

“这都是言重的,不敢说有什么事业,人生作一些事情,是有这个希望,人的才志,社会造就,机遇,朋友,现实,都会在推敲着人的成长,也会有失败,只有出心是好的,会取得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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