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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不着;我受不了
(1)写给读这本书的人
睡不着的感觉,还有受不了的感觉,常常使我能够、继续愉快的生活下去。
最让人入迷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某个睡不着、或者受不了的时刻——
制造无数星球的宇宙爆炸。负载无数梦想的人间革命。
终于被找出来的一种疫苗。终于没忍住的一次射精。
一个说不出为了什么的吻。一本说不出为了什么的书。
一抹让你相信一切的笑。一滴让你放弃一切的泪。
说起来,都是烦恼的事情,但也都是我们愿意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原因吧。
虽然这样说,毕竟也还有很多人,是永远睡得着、也永远受得了的。
这种睡得着、也受得了的人生,是不是也有让人入迷的可能呢?
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只能说:“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以睡得着受得了,作为人生目标的人,不会是读者本书的人。
我们。
知道鼻孔永远挖不完,洗澡永远洗不玩得我们。
知道做爱有多狼狈、生小孩又有多狼狈的我们。
我们知道:每经过一次睡不着,每经过一次受不了,我们就偷偷的、更靠近了那个幸福一点点。
因为我们公然的分享着一个人生的秘密,我们就都窃喜着自己能睡不着的特权、能受不了的天赋。
我们起劲的互相挥舞着召唤幸福的旗语,以割双眼皮的方式、以飚车的方式、以疯狂乱买衣服的方式、以用破两层保险套的方式,以只吃蔬菜不吃肉的方式、以只抽大麻不抽烟的方式、以生第四个小孩的方式、以写一本书的方式。
都是召唤幸福的旗语呢。
睡不着的诸君哪。
2007…05…22 10:31:12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2)挖鼻孔要靠自己
挖耳朵可以靠别人,但是挖鼻孔就一定要靠自己。
说起来很明了,但就是很少人知道。
我本来也不知道,一直要等到我美丽的希腊朋友,在那天提出了粗鲁的要求——
“手伸过来,帮我挖鼻孔。”希腊朋友若无其事的说。
“吭?什么?!”我以为我听错。
“帮我挖鼻孔。”希腊朋友重复了一次。
语气很平淡,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叫我帮忙削苹果这一类的事。
“帮你挖鼻孔?!……用、用我的手指吗?……”
“当然!不然你要用汤匙吗?你都用汤匙挖鼻孔的吗?!”
“唔……真的要用手指吗?……这个……呃……鼻孔……”
老实说,对于这样的任务,我本人倒并不是很在意的,只是不知道我的手指会怎么想……
无视于我的犹豫不决,快乐的希腊朋友抓住我手指就往鼻孔里塞进去。
进去了。
其他的洞都可以
陌生的手指头,遇见了陌生的鼻孔。状况虽然有点尴尬,但也并不会比两个彼此陌生的人相遇更尴尬。
手指朝不同方向转动了几下以后,似乎没有更多的事可做,希腊朋友叹了一口气,让手指向刚认识的鼻孔说了再见——
“唉,即使是能让天神宙斯变成天鹅,再让天鹅强暴丽达的希腊人,一旦遇到了鼻孔,也还是要靠自己啊……”
“呃,其实,没事能自己挖挖鼻孔,也是不错的事吧。”我一边洗手,一边安慰着我的希腊朋友。
“唉……你不会懂得……”希腊朋友显得很沮丧——
“全身上下,就只有被称为‘鼻孔’的这两个洞,不能够了解别人手指所带来的乐趣啊……”
听起来,倒很像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在懊恼唯一不成材的小儿子哩。
希望能够多练习
挖鼻孔这件事,确实具备着无比微妙的社会地位。
世界顶尖的时装模特儿,即使是上厕所时,门突然被打开,相信也能够立刻在马桶上摆出撩人的姿态,拍成出色的照片。
可是如果挖鼻孔的时候被拍到,那就谁也无能为力。
任性的摇滚歌手,在演唱会的台上,当着十万人面前,吐痰的也有、小便的也有,却从来没有呆呆站着挖鼻孔,而博得群众疯狂呐喊的。
很显然,当鼻孔非挖不可的时候,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如果举办一次调查,调查什么事情是在有人看到的时候就不做、没人在看的时候就拼命做的,恐怕“挖鼻孔”会得到第一名也说不定。
这应该可以说明挖鼻孔为什么不能依靠别人帮忙了——只能自己偷偷做的事情,过度缺乏被见习和被练习的机会。
一起在地球上作为人类的我们,虽然每一秒钟都不断的经由鼻孔、交换着彼此呼吸过的空气,可是,对于彼此的鼻孔,我们是多么的陌生啊!
2007…05…22 10:31:29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3)看人洗澡很感动
“有没有看过别人洗澡呢”——
她忽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对于她手里那只毛刚被拔光的鸡来说,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沉重,她显然并没有考虑到。
“……嗯……看别人洗澡吗?……哈!对男生来说是很普通的事情吧。”
我发现了她因为担任女生,而终于被注定了的宿命之无知,心情立刻变得特别好起来,哈,看别人洗澡?!这也能算是一个问题吗?!
“喂!告诉你,从没有发育的年纪开始,就常常在学校里大家一起洗澡啦,每个人都光屁股站在洗澡间里,彼此距离不超过二十五共分,哪里有颗痣,哪里有个疤,就算一次两次没注意到,一学期下来,也不得不看到了啊,哈哈哈。——”
我看着她伸手抓起一把白色的盐,在光屁股的鸡的身上用力搓来搓去,,强烈感觉到对方作为女生的无奈,而准备好付出男生的同情了。
当然,一如往例的,这种白日梦连凝聚成形的机会都没有,就立刻被她果断的瞬间摧毁——
“哼,这也可以算是回答吗?”她把手上的鸡翻了个身,变成在海滩上做日光浴的姿势,看也不看我一眼——
“是问你有没有看过别人洗澡,不是问你有没有看过别人冲水!笨蛋。何况,要说冲水的话,女生也常常一起冲的啦,请别太无知了吧。”
“咦?洗澡跟冲水,不一样吗?”我问。
“废话,当然不一样,鸡肉色拉和红酒烩鸡,难道一样吗?!请尽快停止使用傻瓜的逻辑吧!”
嘎?用鸡肉色拉和红酒烩鸡,来比喻淋浴和沐浴,反而不是傻瓜的逻辑吗?
鸡也在洗澡
要问到有没有看过别人很正式的在浴缸里洗澡嘛……
“看妈妈帮婴儿洗澡,算不算?”我问。
“不算!”
“那……在电影里看到,算不算?”
“不算!”
“那……用望远镜偷看到的,算不算?”
“咦?你也用过望远镜偷看别人洗澡吗?……”她笑眯眯的望着我,两手在鸡胸上拍拍打打的,同步做着性骚扰和虐待动物两件事情。
“呃……即使用了望远镜,也只偷看到别人冲水而已。坐在洗澡缸里嘛……那样的位置,是很不容易看到的。”我很惭愧的回答。
“告诉你,我看过!而且看了以后很感动。”她一边说着这么伤感的话,一边却高高拎起鸡的双腿,把鸡的身体浸到调味缸里去,像芝加哥的黑道在拷问消息的派头。
哦?洗澡,也能令看的人感动吗?
洗澡是慰劳的方式
“我跟那个男生认识才一星期,就住到他家去,当晚,就站在他洗澡间的门口,从头到尾的看着他洗了一次澡。”她说。
“呃……好看吗?”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比较有水平的问题。
“谁在讲好不好看的事啊?!”她把鸡一放,鸡的后腿自动盘到颈子上,瑜伽鸡。
“是亲眼看见一个人,怎么慰劳自己身体的过程呀。”她说。
嗯?慰劳军队,是听说过的。慰劳身体嘛……应该还是用吃喝来慰劳,比较实惠吧。
“吃喝对身体来说,毕竟是很疲倦的事啊。吃喝下去的内容,都会强迫身体做反应,哪里算慰劳呢?!”
“那……做爱,算不算慰劳?”
“什么嘛!做爱当然比吃喝更疲倦!除了吃螃蟹脚之外,怎么吃喝,都比做爱轻松的嘛!”
说的也是。好像真的只有静静窝在澡缸里洗澡,才算对身体够温柔吧。
“因为看见了他对待身体的耐心和温柔,才跟他继续恋爱了两个月的啊。”她微微笑了,温柔的把鸡抱入怀里。
2007…05…22 10:31:42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4)人鱼公主的变性手术
“人鱼公主,其实是讲一个男人想要变成女人的故事。”
“胡说。人鱼公主本来就是女的,干嘛还要变成女的?”我正在修理我的闹钟,没什么力气理她。
“你不相信?”
“不相信。人鱼公主只是把鱼尾巴换成了腿而已,这不算变性。”
“嘿嘿,注意哦,这家伙换的可是‘下半身’哦!”
又来了。她每次露出这种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完蛋了。还有人称人鱼公主为“这家伙”的,真是!
“你看,巫婆还告诉人鱼公主:鱼尾巴裂开变成腿的时候,会比用剑刺还痛,每跨出一步,都像踏在刀刃上,仿佛鲜血正流个不停——”她把翻开的《安徒生童话集》,塞到我的鼻子和我的闹钟之间。
“那又怎么样呢?”我只好暂停修理。“就算是拔牙,也会这么惨的啊。”
“这当然是安徒生作为一个男人,在想象被切成女人的痛苦啊!”
“我倒觉得,比较像在讲‘处女的初夜’这一类的事吧,什么剑刺啊、裂开啊、刀啊、流血啊的,老套!”
“哦?所以你承认这件事情跟性有关啰?!”
“每件事情都跟性有关的嘛。”我说。
这句话,最合她的胃口了。
乱七八糟的书念太多的女生,最后统统变成这样子。
要爱必须改下半身
“总而言之,再怎么说,人鱼公主把尾巴换成了人腿,也只能说是女孩子变成了女人的比喻吧。跟男人变女人是没有关系的。”我说。
我很同情安徒生,想早点让他回去休息。
“错!”她用书本敲一下我的头。
情况很清楚——安徒生跟我,暂时都还没有办法去休息。
“错?!什么地方错?!童话又不是拿来考试的,有什么对跟错?”
“错!你根本没有好好读过人鱼公主的故事。我问你:人鱼公主为什么要把尾巴换成腿?”她问。
“因为她爱上了人间的王子啊。没有腿,她就没办法走到岸上去,跟王子见面啊。”
我想到了海豹。
海豹没有腿,连手都没有,还不是在岸上走来走去的,还会跳火圈呢。
安徒生也真是的。
“好,那我再问你:人鱼公主是用什么跟巫婆交换,巫婆才帮她把尾巴变成腿的?”
“嗯,是用她的舌头换的啊。所以人鱼公主就再也没有办法说话啦。”
我看一眼我的闹钟。
我的闹钟是只长得像一坨大便的胖龙,脚底下有轮子,时间到了,大便龙就在原地团团转,粗鲁的大喊着:“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早上摔了一下,就只会转圈子,不会大喊大叫了。
我的闹钟,和人鱼公主一样,本来也会说话的。
再爱也说不出口
“这样,你还看不出关键所在吗?”她问。
“噢,关键所在吗……呃……人鱼公主很可怜啊,既不能说话,又不会写字,王子根本不知道她为了爱情,做了这么大的牺牲。结果王子另外娶了一个正常的公主,得不到爱情的人鱼公主,就只有默默的化作一个泡沫,消失在大海里了。”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她很激动。
“只有爱上了男人的男人,才会在为对方牺牲一切,甚至改变了身体、叛离了家人之后,依然连向对方示爱的机会都没有,就又化作泡沫消失了啊。”
噢,是这样子的吗?
我很担心的,看着沉默的大便龙闹钟。
大便龙,似乎也露出了忧伤的表情。
2007…05…22 10:31:55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5)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
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倒是满街都有的。
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呢?其实,也是满街都有的。只是你没认出来罢了。
怎么认呢?
寻找他们的武器吧——那些嘴里除了放舌头之外,还放了口香糖的家伙,百分之七十都是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的。
至于那些嘴里连舌头也不放的,呃……大概是接吻部队的退除役官兵吧。
当风车倒立的时候
“你以为我们喜欢像只乳牛一样,嘴里不停嚼啊嚼、嚼啊嚼的吗?!”他说。
他十五岁,他不抽烟,他不抽烟是因为他怕嘴巴臭,他只嚼口香糖,他只嚼口香糖是因为他是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接吻,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跟意外,你随时都可能会需要接吻。”
他一边说,一边嘴里嚼嚼嚼的,好像上半部的脸,和下半部的脸,不是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那样。
“有一次,坐东线的地铁,撞上了下班的人潮,车厢里挤得每个人的鼻尖、都插到别人的耳朵洞里面,脸上的汗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说。
他的脸没什么表情,唯一在动的就是嘴巴的区域。好像是一座倒立中的风车。
“你不是要告诉我说,因为太挤了,挤到别人必须把舌头放到你嘴里吧?!”我就知道唐吉诃德会被风车搞得那么神经,一定有理由的。
“啧,接吻哪有什么必须不必须的,要亲嘴就亲嘴了嘛。”十五岁风车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嘴里的口香糖匆匆露了个脸,白白的、皱皱的、像某一颗牙齿的冤魂,被召唤出来会客。
“我是要告诉你——”他说:“那天在车厢里,挤得连跟我接吻的人张什么样子都看不见,太近了,只看到两个眼睛。”
“所以这跟口香糖有什么关系?”我问。
“嘴巴的味道啊。”他说:“接吻是看不见对方的,就算睁着眼睛,你也只看得到模模糊糊的鼻尖啦、瞳孔啦,连完整的脸都看不见,何况很多接吻的白痴都喜欢闭眼睛,要不然就常常是在黑黑的地方,关了灯,所以嘛,接吻,只要嘴巴不臭就好了,接吻的身份证,就是嘴巴里的味道,别的都没关系。”
“对方是谁也没关系?”
“没关系。”
“长什么样子也没关系?”
“没关系。只是接吻嘛,就像吃汉堡一样,你吃汉堡的时候,会先问你的汉堡叫什么名字吗?会管你的汉堡长什么样子吗?”
唔,真是粗鄙的比喻。吃汉堡,怎么能跟接吻相提并论呢?!
起码用吃牛舌来比喻,才算差不多吧。
拳击手的牙垫
另外一个朋友,喜欢在床头放口香糖。
据他的说法,这跟在床头放一把枪的意思是一样的。
职业杀手的警觉?
“差不多啰,不过,不一定用到就是了。”他检查了一下床头口香糖的各种味道是否都齐备,接着说——
“你身边睡了个人,每一秒都可能醒过来,就算不醒过来,也可能抱着你吻一吻,你呢?睡觉睡得嘴巴臭臭的,怎么办?!臭得把对方熏醒吗?臭得让对方以为自己今晚睡的是具活尸吗?还是你叫对方等一等,你先去刷牙?”
“啊,所以……真辛苦呀。”我感叹着。
“没办法啦,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嘛。”
他耸耸肩,赛一块口香糖到嘴里,像个拳击手塞进牙垫那样ㄓㄨㄞ。
2007…05…22 10:32:07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5)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
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倒是满街都有的。
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呢?其实,也是满街都有的。只是你没认出来罢了。
怎么认呢?
寻找他们的武器吧——那些嘴里除了放舌头之外,还放了口香糖的家伙,百分之七十都是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的。
至于那些嘴里连舌头也不放的,呃……大概是接吻部队的退除役官兵吧。
当风车倒立的时候
“你以为我们喜欢像只乳牛一样,嘴里不停嚼啊嚼、嚼啊嚼的吗?!”他说。
他十五岁,他不抽烟,他不抽烟是因为他怕嘴巴臭,他只嚼口香糖,他只嚼口香糖是因为他是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接吻,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跟意外,你随时都可能会需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