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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山去外地出差,应及时向‘家里’报告才是。”02号思索着。
聚餐会到了酒酣耳热之时,话题又落到女人身上。
王家起把目光转向计燕楠:“燕楠,什么时间喝你和孟先生的喜酒啊?”
“去你的。”计燕楠也不示弱:“我一辈子不结婚。”
“那怎么行。”王家起提高了嗓门说:“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人类性本能是一切本能最基本的东西,男女性爱是不可缺少的。”
欧阳美堂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此时他满脸通红,嘴里喷着酒气,谈论起女人来,真是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有时候,若干男人办不到的事,一个女人就办到了,三国时,吕布杀董卓,不就是貂蝉的作用?在外国,也有这样的情况,比如1807年1月,拿破仑率部队由普尔图斯科出发去华沙,途经布罗尼小镇时,碰见了年轻貌美的玛丽?瓦尔维斯卡,拿破仑看中了她,要娶她为妻。他当着波兰统治者的面,把怀表掏出来,扔在地上,把它碾碎,意思是说,如不随意,波兰也将像怀表一样被碾得粉碎。波兰统治者们害怕了,说服了玛丽?瓦尔维斯卡本人和其父母,把她送给了拿破仑,因而挽救了整个波兰。你看女人作用大不大?”
02号没有多说话,只是谈了几句中国近代妇女受剥削受侮辱的情况,他把旧社会比作一口苦井,妇女被压在最底层……
02号刚说完,只见计燕楠俊俏的脸上挂着两颗泪珠,尔后,就抽泣起来。……
众人不知所措,都好言相劝,但劝说的话语都说不到她的心坎上,她越哭越伤心,最后哭着跑出了漪澜堂……
夜幕降临时,王府井附近的吉士林舞厅里灯光忽明忽暗,随着舞曲的节拍,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
02号和解敏准时来到这里。
按着事先的约定,每周二、四、六、日晚9时,解敏必来舞厅和02号见面,这样,一方面把杨副部长、梁超等领导的指示传达给02号,另一方面把02号得到的情报带回侦查处。02号来“惠民公司”的几次情报都是用这种方式传递的。
解敏告诉02号:“梁超和张志国在二楼203房间等你,让你快去!”
02号知道,梁超和张志国亲自来这里,必定有重要情况。02号拉着解敏的手,像一对情侣似的飞快地跑到二楼203房间门口。
当梁超和张志国同02号紧紧握住手时,02号的眼睛湿润了,见到梁超和张志国,像多年的游子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激动不已。
几个人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各自坐在沙发上。梁超首先说:“你送来的情报很重要,杨副部长对你的工作很满意。”
02号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孟昭山此人可以排除嫌疑。”张志国单刀直入地说:“他出差到天津、上海、广州之际,潜伏台在北京仍和保密局联系,这足以说明孟昭山不是潜伏台的发报人。”
“孟昭山和计燕楠的关系,是一般的恋爱关系。”梁超补充道。
关于计燕楠这个人,02号详细地汇报了和她接触的情况及个人的一些看法。
“漪澜堂聚餐会上,我谈了点旧社会妇女受压迫、受侮辱的情况,可能触到计燕楠心灵中的痛处,她伤心地哭了。以后我和计燕楠又谈过几次话,并以11月份北京市人民政府毅然决然地封闭全市大小妓院,铲除这个千年来形成的罪恶渊薮为例,说明人民政府和旧社会任何一个政府是截然不同的。人民政府是实行妇女解放、男女平等政策的,看样子计燕楠听得进去,也觉得新鲜。”
保密局等待的第215次发报“惠民”内幕(3)
“计燕楠也把自己两次悲怆的婚变和一些遭遇讲给我听。第一次,那是在1947年春,她和天津警备区一个秘书徐某结了婚,当时计燕楠住警备区军官宿舍,警备区一个副参谋长看燕楠如此漂亮,遂起歹意,开始千方百计地讨好她,后来调戏她,进而侮辱她。徐某知道此事后,不但不气愤,反而讨好这个副参谋长,他竟有意创造机会让其和计燕楠在一起。是性格的懦弱还是有意借此巴结上司向上爬?燕楠也说不清楚。她气愤之极,一个丈夫竟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那还算什么丈夫!要这样的丈夫有什么用!断然与徐离婚,回到北平和母亲住在一起。过了半年多,经人介绍,计燕楠和比自己大八岁的商人王学江结了婚。二人到杭州度蜜月时,王学江每天出入舞厅、妓院,根本无心和计燕楠作长久夫妻。后来在一个杭州女的勾引下,甩下计燕楠,跑到了香港。”
“王学江,化名王光侠,是保密局重要特务,现以香港兴隆贸易公司为掩护从事特务活动。”张志国交底给02号:“这是我们调查以及公安部密报所证实了的。他和计燕楠结婚时,已是保密局北平站的特务!”
“计燕楠到现在仍迷惑不解,王学江为什么还寄钱给她?”02号说道。
“显而易见,”梁超分析道:“发报人应在计燕楠周围,发报人能间接地得到这笔钱,但计燕楠是个被利用的人,一些内幕她并不知道。”
02号表示赞同梁超的分析。
张志国问02号:“‘惠民公司’和其他城市及海外的公司有什么联系没有?”
“到现在还没有发现。”02号回答道:“孟昭山出差主要是找货源,欧阳美堂在聚餐会上曾说过这些话。”
“香港的王光侠已派特务来联系了,当然是以兴隆贸易公司名义来的。”梁超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个特务来到北京,还没有和‘惠民公司’取得联系,就一头扎进妓院‘鸣翠阁’里,正赶上全市统一行动封闭妓院,让外二分局给‘扣’了起来。分局的同志问他话,那特务来个死鱼不张口,还是老张有办法,他一去,那特务就如实交代了他的身份和来京的目的。”
梁超说完话,仍笑着看了看张志国。
张志国摆了摆手,对此不以为然,他压低声音并严肃地对02号说:“成立‘惠民公司’,我分析敌人有两个意图:一个是建立相互通邮关系,解决保密局给潜伏台特务的活动经费问题,他们对计小姐已有怀疑,可能要甩掉计小姐,另辟新径;二是向保密局提供情报,当然是以‘惠民公司’为掩护喽!所以你要严密注意‘惠民公司’和香港方面的联系,发现情况及时报告。”
“是。”02号声音很低,但决心很大。
保密局等待的第215次发报两个可疑的“商号”
敌情又有新的变化。
12月22日,潜伏台电保密局称:“新的汇款地址是天津西马路西门北117号忠祥棉布庄内交吴光宇。”
12月25日,保密局回电潜伏台:“黄金20两,由天津南市富贵大街58号天源义记行王寿恒或雷玉璞留交。要以吴光宇名义领取。”
“计小姐被‘匪’怀疑缘由。仍盼设法查报。”
……
梁超看完刚刚送来的公安部下发的《社情通报》,就习惯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考着最近案情的发展。
“老张,咱们分析得对,保密局已甩开计小姐了。”梁超看了一眼张志国,但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保密局真够下本的,给敌特的活动经费竟是黄金20两!”
梁超黧黑消瘦的脸上,现出鄙夷的神情。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嘛!这是一切腐朽势力走向末路时惯用的手段!”张志国说完,用手指着《社情通报》中的两个地址说:“天津的忠祥棉布庄和天源义记行这两个商号,可能是保密局秘密联络点或是秘密转款处,要调查清楚!”
“吴光宇是何许人也,他与北京的潜伏台是什么关系呢?”
“我想,吴光宇必然和潜伏台有这样或那样的关系,而且这种关系是非常密切的,因该人是潜伏台向保密局提供的。”张志国做出判断。
“我和解敏立即去天津调查!”梁超语气干脆、铿锵有力,不容人有反驳的余地。张志国担心梁超的身体,想拦却没有说出口,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梁超和解敏来到天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暗察了“忠祥棉布庄”和“天源义记行”的地理位置。
梁超是军人出身,这大概是他的习惯。
然而,对公安侦查来讲,这种做法是有益的,必要的。
梁超看到“忠祥棉布庄”和“天源义记行”都离海河不远,进有进路,退有退路,看来保密局也是费了一番心机的。
天津市公安局已接到杨奇清副部长的电话,派出侦查科长赵广文等三名侦查员协助配合梁超的调查工作。
他们很快查清了两个商号的基本情况:忠祥棉布庄于1949年5月开张营业。经理周学俭,天津人,为人忠厚,安分守己,据说周做布商时间很久了,但从没做过坑、蒙、拐、骗的坏事。吴光宇,原籍山东人,1947年来到天津,也是个小布商,经常往返沈阳、上海、香港等地贩卖布匹。经介绍,吴为人狡诈,道德败坏,乱搞两性关系,目前正和天源义记行老板王寿恒的女儿在热恋之中。
天源义记行,是个五金行。于1936年5月开设,原股东叫雷宾玉,此人于1947年去台湾,和李增建等人在台湾合伙开了两个五金分行,后在香港也建立了两个五金分行,名字都叫“启明五金行”。雷宾玉将天津的天源义记行的全部资产交给了其外甥王寿恒和侄子雷玉璞保管。该商号来往商人很多,也很复杂。
调查的结果表明,两个商号地理位置相距甚远,但还有联系。
一向稳重的解敏像是发牢骚似的对梁超说:“真也怪了,吴光宇竟然和王寿恒的女儿走到了一起!”
“莫不是有意安排的。”梁超解释说,“用吴光宇控制王寿恒,以女儿为要挟,保密局的特务们善于搞这一套!”
元旦到了,梁超和解敏在天津度过了解放后的第一个新年。
毛泽东曾载文:“人民大众开心之日,却是反动派难受之时。”
台湾保密局的决策者们此时并没有闲着。
1月1日清晨,天津市局侦查科长赵广文来到梁超等人的住处,拿来了天津市局获得的12月30日由香港电天津富贵大街的电报,内容是:交吴光宇饧两吨。
几个人把仅有七个字的电报传来传去,却不知这是什么意思。经查阅字典,才知“饧”同“糖”字。吴光宇经营的是棉布生意,进糖干什么?而王寿恒也没有糖给吴光宇啊!?
1月1日,香港方面以李增建的名义又电王寿恒:“饧速交吴。”
1月2日下午3时,发现王寿恒亲自去邮局给香港李增建打电报:“转大方健悉,吴货止办,津卖困难。”
梁超苦苦地思索着:“饧两吨”会不会是“黄金20两”的暗语。从电报上看,王寿恒不同意办这件事。事情会不会是这样的,保密局让王寿恒付给吴光宇20两黄金的钱,保密局把20两黄金交给台湾的雷宾玉,或通过什么途径把黄金交给王寿恒?
“这些疑点一定要搞清楚!”梁超暗自下了决心。
侦查员的心是相通的!赵广文科长见梁超不说话,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我们遵照‘内线侦查’的原则去工作,一些疑点会搞清的!”
梁超知道赵广文话的意思,惊喜地望着他。
“有一个人可以为我们做些工作。”
“谁?”
“王寿恒的女儿王秀娟,此人高中没有毕业,便休学在家养病,街道上反映这孩子表现不错,政治上要求进步,靠拢政府,又有文化,我想她会为我们……”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梁超兴奋地站了起来,深陷的眼睛闪出光芒,他快步走到赵广文科长跟前,握住他的手,说道:“咱们想到一块了,谢谢,谢谢你们……”
“铃铃……”张志国打来长途电话。
“喂,我是梁超……噢,是吗?行,我们立即回去……你说杨副部长让天津市局严密控制两个商号?……行,老张,我相信天津市局的同志会做得很好的……好,见面再谈。”
大家看得出,梁超严肃的神情中掩饰着一丝胜利的喜悦。
保密局等待的第215次发报寻踪觅迹(1)
以民警身份在派出所工作的杨小林,在与沈宅的王慧敏老太太闲聊得知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北京,在某印刷厂工作,小儿子解放前在国民党部队当兵,在一场战斗中被打死了!他深信老太太不会骗他,但不便问名字和一些具体事情。便查阅沈宅的档案材料,想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
外二分局第十派出所沈宅的户口材料他翻了几遍了,未发现什么线索。但他发现计燕楠是1948年7月从西单王爷佛堂13号迁来沈宅的。杨小林跑到计燕楠原地址的派出所查阅户口底票,发现计燕楠的哥哥叫计兆堂,住东四麒麟巷34号。当杨小林翻阅计兆堂的户口底票时,发现计兆堂有一个弟弟叫计兆祥。户口底票上没有地址和职业,仅仅有一个名字。
这大概就是王老太太所说的死掉的那个儿子!
杨小林把调查来的情况报告给张志国。张志国听到“计兆祥”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立刻想到他们在入城后的“肃特”斗争中,在获得的特务名单上似乎有这个名字。
他立即钻进侦查处的档案室里,查阅了大量档案资料。
终于在一份档案材料中查到这样一段记载:计兆祥,男,北京市人,国民党国防部二厅绥靖大队中尉报务员,解放前曾接受潜伏……
张志国还从缴获的国民党保定刑警学校的“同学录”上找到了计兆祥这个名字。
案情有重大突破!
材料上的“计兆祥”是否就是王老太太的儿子?是否还活着?还不能确定。张志国和刚刚从天津出差回来的梁超商定,决定提审在押的原国民党绥靖大队有关犯人。
在提审原国民党绥靖一大队北平潜伏台15分台台长叶江林时,叶犯交代说:“计兆祥是绥靖一大队布置在北平的电台台长。我们是同时接受潜伏任务的,后来,他称去天津潜伏,就分手了。1949年3月,我和计兆祥在北平北池子北口沙滩邂逅相遇,当时,计兆祥正带着怀孕的妻子去市第二医院检查胎位。他虽然向我透露经常和南京绥靖总台保持联系,但具体地址却没有告诉我。”
梁超和张志国又提审了绥靖一大队电讯总台北平区报务员吴重游、官裕民。因二犯曾和计兆祥在同一个无线电训练班受过训,除证实叶江林所供是北平潜伏台台长外,还供出了计兆祥的家庭成员情况,这与计燕楠的家庭情况基本一致。
这说明,计燕楠有一个弟弟叫计兆祥,并潜伏在北京!
案情发展很快!
1月16日,侦查一队报告说,计燕楠在北海滑冰时,他们发现一个高个子、瘦长脸的男子急匆匆地找她,诡秘、惶恐地向计燕楠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侦查员们分析是计兆祥,便尾随跟踪到北池子北口时,此人甩掉侦查员不见了。
梁超看到这份报告,非常生气,使本来憔悴的面容更加难看,他用手有力地敲打着桌子:“为什么丢梢!?”
侦查员还是第一次看到梁超发这么大的脾气。
过了一会儿,梁超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因为他想起了,他和张志国曾对侦查一队定过这样的“规矩”,那就是:“宁丢梢勿暴露”的原则。此次丢梢可能有些原因,不能没有调查就不加分析地责怪侦查一队的同志。
张志国理解梁超的心情,便安慰道:“敌人要活动,机会总会有的。”
“测向”也传来了佳音!
自1月14日以来,测向机和搜索机的焦点一直在南池子普渡寺东巷和磁器库一带,尤其磁器库南岔声音很大,有时听不清信号。
敌人的潜伏台就隐藏在这里!
消息在侦查员之间不胫而走!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成功的激动、欢愉和自豪。
梁超和张志国把案情的重大突破,及时向杨奇清副部长做了汇报。
杨奇清很高兴,他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边走边指示道:“我送你们三句话:缜密侦查,严守秘密,防止急躁情绪。”
侦破组讨论了杨副部长的三条指示。梁超强调说:“杨副部长所说的缜密侦查,就是要求我们扎扎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做好侦查工作,马虎不得,草率不得。严守秘密不用解释,但这一条很重要,弄不好会惊动敌人,侦查工作会‘功亏一篑’的。关于防止急躁情绪这个问题我想多说几句,目前我们队伍中确实存在着急躁情绪,侦查一队的同志丢梢我发了脾气,是急躁情绪的一种表现。其他同志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