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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阳站立出来,顶礼,“尼婆罗工匠阿尼哥觐见可汗!”
“噢,阿尼哥,雪域神匠!来自众神之国的尼婆罗。听国师说,你自幼敏悟,《尺寸经》一闻即可熟背于心?”
“阿尼哥乃天命绘画者,《尺寸经》生于心。”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天生就已通晓那《尺寸经》了?”
“阿尼哥不敢自傲,只是比喻众人心中皆有佛性,而身外的技艺则依天命不同罢了。”
“哈哈哈——好一个阿尼哥!”忽必烈大笑起来。
众人随忽必烈进大殿,忽必烈给国师赐坐,随后自己走上金銮殿,端坐在龙椅之上。
此时,他依然对这个西域来的阿尼哥感兴趣,“那个阿尼哥!”忽必烈向舒阳招了招手,“你近前些,让朕再看看仔细,啊——佛祖的后裔自然天命不凡呀,你那马拉国王舍得将你送至大都来为朕献技吗?”
“是马拉国王赐阿尼哥使命来为可汗献技,但白塔建成乃是为了辅佑众生!”舒阳道。
“白塔?”忽必烈突然迟疑地问。
阿尼哥此时马上意识到自己过于冒失,按现在所在的时间,也许忽必烈还没有造塔的计划。该怎么办呢?想到这,身上渗出了冷汗。
忽必烈突然又大笑了起来,“哈——你居然提到白塔?朕请国师回朝,只字未提造塔之事,这是只有朕心中的秘密,而你居然知道?”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屏住呼吸,不知忽必烈下一句会是如何?
“好!”忽必烈一拍龙椅,“阿尼哥,天助我帝国的阿尼哥!你就是带着那使命而来的神匠!”忽必烈站了起来,踱步走下了金銮,“自从永安寺的佛祖舍利塔显灵后,我就一直有个心愿,要重建一座塔,而且就是白塔!一座镇我大都西城的白塔!来来来,朕要给你看一看未来的大都。”忽必烈拉过了阿尼哥的手,走至大殿一侧,在一张巨大的木台上,正展开着一张规划中的元大都模型图,“看,这就是我们的元大都,这里是太液池、南是瀛洲,这是琼华岛……,这里正在建设……,看东边,白塔就将建在这里……好了,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世界上最雄伟的建筑群——元大都!”
“我见到过这地图。”舒阳突然说道。此话一出口,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你见过?”忽必烈惊奇地看着舒阳。但此时的舒阳依然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图纸,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失言,“见过,在未来!”说到此,他感觉大殿内非常安静,随即抬头。看到的是众人惊奇的目光。他转头窘迫地去看雅莘,雅莘只是在那里闭眼祷告呢!舒阳心里开始急了,怎么办?我这张臭嘴呀——转念一想,咳,我是来世的人,谁会怕你个前世的君王!想到这里,于是神态自若地抬起了头,直视忽必烈。
忽必烈看着舒阳,突然又笑了起来,“啊?在未来?你见到了大都的未来?哈——说的好,哈哈哈——”
他居然这么想?阿尼哥这才放下心来。再看雅莘,雅莘也睁开了眼,似乎祷告灵验了!
忽必烈情绪非常高涨,他满意地俯瞰众人,似乎想从众人的脸上找到同感。忽然,忽必烈的眼睛停在了端庄伫立的雅莘身上,“喔?这貌如天仙的女子来自何方啊?”
雅莘环顾四周,再看大家都望着自己,才知道忽必烈在说自己了,忙上前一步顶礼,“可汗,小女雅莘也来自未来!”
“哈哈哈——雅莘?又一个来自未来?”忽必烈说着,指了指那张地图,“说明你也看到这元大都的未来了?”
雅莘字正腔圆地说,“小女不但见过大都的未来,还知道可汗终将一统神州,建立人类有史以来版图最庞大的帝国!”
“哦?你的话朕更爱听!”忽必烈非常高兴,“而且,你预见的未来更加远,但也更加好!对!朕终将平定南宋,统一中原!”
雅莘看到忽必烈的兴奋,却话锋一转,“但是,可汗欲统一中原,应该以仁义之德来诚服民心,并非靠暴力屠城去夺取天下!”
雅莘一语既出,满堂哗然。
顿时,大殿内又鸦雀无声!众人这次屏住呼吸,并坚信忽必烈要震怒了。
忽必烈双目直视雅莘。这话确实让忽必烈有些恼怒,但要从刚才的惊喜中360度转变过来,需要一个过程,也许是舒阳刚才的甜言蜜语已经给刚才这些话打了“免疫针”,所以,忽必烈强压住了怒火,回到了龙椅上,“好一个烈女子,朕倒是想听听这仁义之德。我蒙古武士从征讨天下开始,屠城就是显示我蒙古威力,震慑敌人的手段。但当年,朕西征大理国时,张文谦和姚枢就在城外奉劝朕,说:城中百姓无罪,如果朕进城不屠杀百姓,百姓自然会说朕仁慈而宽恕,从此效忠于朕。正如,孟子说:仁君不嗜好杀人。自那时起,朕就在想:朕如果把这万民都杀光了,谁还会给蒙古王侯进贡?蒙古人只有几十万,难道就等着那城市被夷为平地后,再去盖上区区几个蒙古包吗?人君不嗜好杀人呀,对!朕是想做个仁君,但也许还不配做仁君?”
众臣子多数都害怕了,有些都已低着头不敢看忽必烈一眼。舒阳看着雅莘,开始为她担心。但雅莘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忽必烈,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看到这情景,波潘巴站出来解围了,“可汗!臣等在翻越雪山时,遇上了风暴,阿尼哥坠入了山谷,是这位来自香格里拉的神女及时的出现,才救回了您的雪域神匠!”
“哦?香格里拉神女?”忽必烈听到这个名词,倒是想探个究竟了。
波潘巴看时机很好,继续进言,“可汗!在此神女出现后,我们一行数百人就有幸亲眼目睹了香格里拉之城在天空显圣。”
“国师,你可以确定,你们所见是香格里拉之城的显圣?”忽必烈继续追问。
呼啦——国师及随身的武士、大臣,还有那与阿尼哥同来的工匠都一齐跪下,同声说:“臣等所见,千真万确!”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看到这里,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噢!?是这样?平身平身。”忽必烈有些转怒为喜了,“啊,那就对了,来自香格里拉的神女当然可以说自己来自未来了!你当廷犯上,朕不但不该降罪于你,反倒应该迎接这香格里拉的信使了?”
雅莘马上想把话语表白清楚,“小女子无功无德。只是能希望可汗广纳仁智之学来统一九州。当然,仁君不嗜好杀人,但不等于说仁君不杀当杀之人。如果可汗以仁义之心,善恶能分,奖惩分明,以礼教治国,以释教惩救魂灵,我大元帝国的万民必然是福满寿归,大元的江山也可万代传承。”
说到这里,殿内群臣都交口称颂起来。舒阳站在那里,吁了一口气。
“好!看来,这香格里拉的神女毕竟与众不同。一女子能有‘仁义’之心,且关心天下之事,乃旷世之奇女子也,可喜,可敬!”忽必烈的语气大转。
“谢可汗,小女子只是有一颗平常心,能得到可汗的嘉许,万分感谢!”
“也许这天下最缺的就是这种心!好!”忽必烈又站了起来,“朕今天非常高兴,香格里拉之城的显现是我大元帝国昌盛的预兆,香格里拉神女来到大都,也是给我王城增添吉祥。元大都将成为人间的乐土,万国的国都,万民朝拜的圣城,元大都就是人间的香格里拉!”
大殿内,群臣跪拜,同呼:“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部大朝完毕
大朝完毕,舒阳、雅莘与众多朝臣一起下殿。
舒阳快步走到了雅莘的身旁,“这里可没有民主政治?我为你捏了把汗!”
“我看你也不惧怕忽必烈呀,所以我想跟你站在一起。还好,他还算贤明。”
“小心点吧,就怕没有了下回。”
“有什么怕的?他可以用权利封上我们的嘴,可无法停止我们的思想。”雅莘说到这里,张开双臂,又做出了那在雪山悬崖上的振臂高呼状。
“哎呦!”可惜毕竟不是宽敞的雪山,却好像打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雅莘急转身,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人站在自己的身旁。
“对不起!”雅莘连忙道歉,又贴耳对舒阳说:“怎么这里还有老外?”
只见那老外穿着元朝的官服,举手投足很是斯文,正在向雅莘还礼,“小姐,是我的不对,可能靠的太近,不介意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吧?”
“偷听?其实你怎么能听得懂呢?”
“我通晓中文,当然能听得懂。”
“咦,我不是这个意思。”雅莘觉得这人很可爱。“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一报拳,不慌不忙地说:“在下马可·波罗*,来自遥远的西方。”
“哦——”舒阳和雅莘都张开了口,惊奇地上下打量起他来了。把马可看得有些不自然了。
“你们一定是第一次看到来自西方的人,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马可开始解释。
“不不不,西方人是见多了,我还去过威尼斯呢。”舒阳说道。
“什么?你去过威尼斯旅行!”马可异常激动。
雅莘用胳膊杵了一下舒阳,贴在他耳边说,“你给我闭嘴。”
舒阳这才知道又在失言,忙收回话来,“啊,是国师跟我们提起过你。我在开玩笑,我们尼婆罗人很喜欢开玩笑,你应该知道。对,你刚才应该知道了?”
马可仍然好奇地说,“你确实很幽默,不仅仅是语言,还有表情。”
舒阳继续解释,“夸奖了。其实是雅莘,她曾经做过梦,梦中到过你们的国家。”他随即又杵了一下雅莘。
雅莘心想,你这个家伙,等我跟你秋后算帐吧,你倒是会把难题忘往我身上推。但看到马可急切看着自己的样子,也不好不回答,“啊——,是这样子的……”雅莘拉慢了语调,边说边想着如何编故事,“我在来元大都之前,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呢,有一个从地球的西方跋山涉水来到东方的年轻人,而且他带着教宗的委托和重担要将西方的文明带给东方的蛮荑之地。结果呢,在东方的一个地方,他发现了一个如天堂般富足与发达的帝国,并决定留下为这个帝国效力。”
马可·波罗眼中放出了光芒,“没错,这梦中的年轻人就是我。那接下来呢?你还梦到了什么?”
“接下来我梦到了那年轻人终于按耐不住思乡之情,而踏上了返乡之途。”
“那他回到了家乡吗?”
“回是回去了,可是……”
“什么?”马可有些迫不及待。
“可是,在他家乡的一场战乱中,成了阶下囚。”
“阶下囚?那么说我是被俘了?”
舒阳看到雅莘居然如此“泄露天机”,忙上前阻止她的话,“咳!马可,雅莘说的是她的一个梦,她可没有点名说是你。”
“我知道,那我后来,不!那个年轻人再后来怎样了呢。”
雅莘依然不理会舒阳,“再后来呢,他就在狱中写了一本书,叫什么……什么游记。总之,就是这本游记让他从此名扬天下。”
“写了一本书?名扬天下?”
舒阳又上来阻止,“好了,马可。她就梦到这些了,雅莘一路劳累,也该回去休息了。”说着,舒阳拉着雅莘疾步离开。
马可呆呆地看着他们远去,眼神中流露出了对雅莘的“崇敬”之情。
在旁边听他们讲话的朝臣,看着马可的样子,投来对异乡人被“戏弄”后同情的表情。
* * * * *
舒阳和雅莘随着国师的队伍一路在京城穿过,最终来到了国师府。
国师府前,众仆人迎立。一位年长的老人最先走到了波潘巴的面前,“国师!你终于回来了!”老人含泪向国师顶礼。
波潘巴说道:“多吉,好想你呀——哦!——不要这样,我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波潘巴搀扶起多吉。“不要这样,高兴才好……你看,我们家里又增添了客人。”
“我知道,这一定是阿尼哥大人。欢迎您!您是雪域尊贵的使节,更是国师府的荣耀客人!我是国师府的总管多吉。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阿尼哥忙说:“您好,多吉。”
“我是雅莘。”雅莘也走过来。
多吉笑着向雅莘顶礼,“我知道,您就是那香格里拉神女。”
“你怎么知道我?”
“有时,好消息的传递比雪山飘动的云彩都快,我美丽的姑娘!”
多吉领着阿尼哥和雅莘穿过了一个长廊。那长廊的顶棚上布满彩绘画,以雪域风光为主。长廊两侧的立柱上,是雕刻的图案,有花、鸟、鹿、仙鹤等。走到长廊的尽头向右转,又是一个大的花园,有假山和水池。池塘里游动的金鱼突然向他们经过的拱桥游来,仿佛在欢迎国师府新到的客人。跨过拱桥,前面是一个月牙门,过去,眼前出现了一个照壁。
“到了!到了!”随着多吉的声音,他们绕过了照壁,一个四合院出现在眼前。
啊!这一瞬间,阿尼哥和雅莘几乎失声叫了起来。
两个人站在那里久久未动。这里居然跟谢宅一模一样!
多吉看着他们俩人惊疑的表情,忙问:“怎么,不喜欢?”
雅莘说道:“啊——都是新的!”
“是呀,这是上个星期才建好的!”多吉忙解释,“原本国师是要把藏书阁设在这里的,因为这里很幽静,但你们来了,国师特意吩咐先让你们住在这里,他知道你们肯定喜欢清净。”
舒阳说道:“多吉,带我们谢谢国师。”
“咳!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太客气了。”
多吉又把几个丫鬟、仆人叫来,“他们会好好伺候你们的,有事就直接吩咐好了!你们也一路辛苦奔波,现在就先休息吧。”说完,多吉退出了院子。
阿尼哥与雅莘兴奋地一间间查看着每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最后一起走进了东厢房,那里曾经是爷爷的书房,可现在屋内的家俱全是崭新的。
“这是700年前我们的家?”舒阳说。
“不,是700年后我们的家。”雅莘笑着回应舒阳的话。
“一个700年的四合院,居然有些家俱的摆设都没变。”舒阳慨叹道。
“道具没变,但戏剧情节在天天变”。雅莘抚摩着家具:“舒阳,不!——阿尼哥!”两人笑了,雅莘继续说道:“我还是叫你舒阳吧,实在改口有些不自然。舒阳,你说我们真的是超越了时空,走进了时间隧道?”
“也许我们只是做了一场梦。”
“那你能肯定,我们现在是700年的首,还是700年的尾呢?哪一个是清醒的,哪一个是梦境?”
“舒阳在阿尼哥的梦里,阿尼哥在舒阳的梦中”舒阳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而现在,我是舒阳还是阿尼哥呢?如果我是舒阳,可我甚至有了阿尼哥的感知,我现在能体验到他一切的意识,我已经完全知道了如何去建造白塔!而如果我是阿尼哥,我还有舒阳的意识,我冥冥中知道未来是什么?还没有去开始创造,却已经知道那终极的必然!”
“可我心中依然只有一个舒阳!”
“因为雅莘只有一个,700年,雅莘只有一个!”
下部阿尼哥大人
“阿尼哥大人!”门外传来了多吉的声音。
阿尼哥走到门口,果然是多吉站在门外,背后几个仆人抬着几个红色的箱子立在院中。
“多吉,你好,你还是称我阿尼哥吧,那大人二字听起来怪别扭的。快请进。”
“好吧,阿尼哥。您看这些礼品,是阿合马大人派人送来的,不知如何安置?”
舒阳这才注意,那些红色的箱子做工考究,原来是礼箱,”怎么,是礼品?阿合马大人?谁是阿合马?”
“阿合马乃当朝丞相。你们刚到大都,阿合马就以重礼相送,可见阿尼哥大人和雅莘小姐,在阿合马心中已经是非同寻常之人了。”
“多吉,我不太明白,我是一个工匠,虽然还算是国师的弟子,但毕竟跟这丞相毫无瓜葛。他堂堂当朝丞相为何要给我这下官小辈送礼。”
多吉近前几步,话语看似非常中肯,“阿尼哥,这阿合马可是可汗的宠臣。帝国金库的钥匙就别在他的腰带上。这次,他亲自给您送礼,也足见你在可汗心中的地位了。”
“那是可汗让他来给我们送礼了?”
“哎,阿尼哥,那怎么可能?”
“对呀,那既然不可能,他就是拿着国库的金子来送私人的礼了?”
“嘘,我的阿尼哥老爷,这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