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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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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无罪?”袁大海笑了笑,“那好,我问你,你为何明知汪文言是奸邪小人,还要和他称兄道弟,替他隐瞒丑事,包庇于他呢?”

    听了这话,左光斗一时语塞,汪文言之事确是他最大的软胁所在,他也无法解释清楚这事。语塞之下,索性又扭过头去不发一言。

    袁大海叹口气道:“你不招,我们也没有办法,皇上想知道你左大人到底有没有做那些言官说的不法之事,你要是一口否认,那我们也只有如实上奏。”

    听了袁大海这话,左光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东厂的人会这么好心如实上奏?

    见左光斗神情微动,袁大海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笑着说道:“左大人放心,我们东厂办案向来是讲真凭实据,绝不诬陷好人的,所以你真不肯招,我们自然如实回报皇上。不过有件事情我可得告诉你,汪文言已经招供了,他的供词可对大人你十分的不利。”

    左光斗听后,心中一突,脱口便问:“汪文言招什么了?”

    “他说熊廷弼为了谋求出狱,向你们东林党人行贿了四万两银子,其中杨涟得了一万两,你左光斗从中也得了一万两,而魏大中和周朝瑞各得六千两,袁化中和顾大章也从中分了四千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二章 酷刑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左光斗焉是受贿之人!说我得了熊家银子,荒谬!。。。”

    左光斗的反应和当初汪文言差不多,只不过前者是说自己,后者却是说杨涟。

    “左大人这会说什么都没有用,证据确凿,汪文言可是白纸黑字都招了的,若是左大人还不承认,那就只好让皇上发落了。看看皇上是信大人的抵赖,还是信汪文言的供词。”

    袁大海的声音仍是那么的平和,一点也没有恐吓或者威逼之类的话语,淡淡的说出,就好像和老友在叙友情般。尤其是他那脸上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十分的可亲。但他越是这样,左光斗就越是心惊,恼怒之下,破口大骂:“呸,鹰犬!汪文言断不会血口喷人,定是你等做了假口供,妄图蒙骗皇上,以达到尔等不可告人之目的!”

    闻言,袁大海“哎”了一声,大受委屈道:“左大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说的!我东厂自成祖始建之日起,便是受天子直辖,吃的是皇粮,拿的是皇禄,从上到下只知兢兢业业以报皇恩,从不敢循私舞弊,更不敢刑讯逼供,以假口供取实。历届厂臣更是以岳武穆为表率,故而我东厂秉公执法是向来为天下所著知的,大人可不能血口喷人!要知大人这话,寒得可不是我一人,而是我东厂千千万万番子之心!”

    冷不丁听一个番子在自己面前大夸特夸东厂的好,把个东厂说得是天上少有,地上难见一般,左光斗先前还怒着,听到后面却是不怒反笑了。为官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厚脸皮,颠倒黑白的鹰犬,那刻,只觉此人丑恶万分,多看他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在那王婆卖瓜般把个东厂自夸一番后,在左光斗鄙视的笑容中,袁大海面色突然一凝,眼中凶光一闪,恶狠狠道:“不过为了我们东厂清白,现就请大人指出这不可告人之处到底是什么!若是说不出道道来,那在下可是要让大人知道,这胡乱说话的后果是什么了!”

    左光斗并不害怕,无畏的看了眼袁大海,轻哼一声:“本官左都御史之尊,即使皇上,也不敢下诏用刑于我,你这番子焉要大言恐吓,本官不吃你这套!”

    见状,袁大海冷冷一笑:“左大人这性子可是太犟了,看来不给你来点真家伙,大人是不知道东厂厉害的。”言毕朝钱恩看了眼:“厂里可有蟊贼?”

    蟊贼?

    钱恩一怔,不知道袁大海问这个干什么,想到上午节慎库倒是送来一个偷库银的库丁,便点头回道:“有一个偷库银的家伙,是郑公公叫人送来的,在寅颗那关着。”

    郑公公说的是节慎库的管事太监郑大佐,那偷盗库银的库丁叫姜二,却不是太监,而是从外面招的守库人。

    …………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节慎库和太仓是内廷的两大府库,但和地方州府的库房一样,这库银失窃一事也是年年有的,但一直以为是遭了窃贼,谁也没有想到是库丁从中做的手脚,为此也不知有多少管事太监吃了哑巴亏,遭了罪。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节慎库重重关卡,防卫严密,进出的库丁都是要搜身的,按理不可能真把库银给窃走了,一回两回还好说,这要是连着几年总是不可能的。但事情偏偏就出了,这个姜二便是精通鼠道之人,在短短三年里前后窃去库银有数千两之多,而他过关卡骗过搜身的办法也很简单,便是将那些库银塞在****里夹带走。

    要说那肛道也是个娇嫩地方,如何能轻易就塞进大银锭进去,但姜二这肛道却是厉害得很,能塞进去一锭三十两的大元宝。原来这家伙每日在家里,都用木块扩肛,那木块形同驴生,在香油里浸泡多年,紫里透红,光滑无比,分大、中、小三号,先小,后中,再大,****扩,夜夜扩,把个肛道,扩得宽敞无比,可以说,为了盗窃库银,姜二是着实吃了不少苦头的。但是付出终有所获,他那里外三进的大院便是“幸福”的证明。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也活该姜二当出事,人心啊,终是不足,昨日他心不知怎的一下狠了起来,竟往肛道里塞进去三锭元宝。出库查验时,他龇牙咧嘴,迈步艰难,宛若头上顶着一碗水,腚里夹着一泡屎,十分的难过。

    恰好管事太监郑大佐前来巡库,见姜二这样,顿时心中好生疑惑,心想这家伙肯定有鬼,便叫他过来亲自上下搜了搜,却没发现什么问题。疑惑之下,见姜二那样子实在气恼,便随脚踹了他一下。哪知这一踹可要了命了,本就憋得脸红脖子粗十分难受的的姜二哪里经得起这外力,顿时两腿一松,一锭大银“咣当”一声就从屁眼里掉了出来。

    郑大佐和帮太监看得是目瞪口呆,紧接着又连踹了姜二几脚,结果又是两锭大银从姜二的屁眼里掉出来,气得郑大佐跳脚大骂:“杂种,你一个屁眼,夹了老子一年的俸禄!”

    当场抓了现形,姜二自然是跑不掉了,先是叫人一顿死打后,郑大佐想都不想便叫人把他送到东厂来,要番子们好好的“招待招待”他。

    听钱恩大致说了下事情经过过,袁大海不由想笑,这姜二也太他娘的贼精了,竟然想出这么个损招来偷盗库银。既然郑大佐有过交待,要好生厚待姜二,那袁大海也不客气,当即叫钱恩把人给提过来。他要拿姜二当只鸡宰给左光斗看看。他就不信了,这左光斗当真是硬汉子一条,和那汪文言一个肚里出来的不成!

    别说你只是一个左都御史,就是天王老子落在我手里,都要扒你一层皮,不招也他娘得招!

    ………

    “跪下!”

    被番子两脚一踹,姜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顾不得膝盖生痛,“咚咚咚”的就对着袁大海磕头,可怜巴巴的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有叫你说话吗?”

    袁大海上下打量了眼这姜二,贼眉鼠眼的断不是什么好货色。

    见眼前这千户一脸寒霜的盯着自己,姜二吓得不敢再吱声,打眼朝四周一瞧,老虎凳、夹板扔了一地,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再细一看,发现左边倒也有个囚犯,不过这人却是坐着的,这会也正盯着自己看。从番子们的举动来看,似是对这犯人还有些礼敬。

    姜二贼兮兮的四处张量,让袁大海一阵厌恶,发话问他:“你是怎么偷的库银?”

    “我…”

    姜二迟疑一下,很小声的说道:“小的是…是从肛道偷夹的。”

    “噢,肛道啊。”

    袁大海微微一笑,走到钱恩身边,对他附耳交待几句。钱恩听后,嘴一咧,嘿嘿一笑,当即出去找了根长有三四尺的铁尺来。尔后便将这铁尺扔进正烧着的炉中,不一会,那铁尺便已是烧得精体通红。

    铁尺烧红后,钱恩又叫人取来两块大铁坨,将那铁尺夹出,以铁坨抵住,直直的竖在那里。

    他这般举动,左光斗是看得一头雾水,姜二也是心下疑惑,但想肯定不是好事,这心便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钱恩做好后,袁大海便吩咐另外两个番子:“把他吊起来!”

    “是,千户!”

    顿时那两个番子便上前拽着姜二走到刑架上,尔后不由分说便将他两手捆绑,慢慢将他拉着往上,到了架子顶后,这才打了个结松手站到一边。

    钱恩这边已经将那铁尺慢慢的挪动到刑架下,通红的铁尺正对着姜二的屁股,一分也差不了。这光景,姜二如何不明白番子是想干什么了,顿时两眼一晕,面无人色,尖声惊叫着“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大人,使不得啊…”

    “塞上他的嘴巴!扒掉他的裤子!”

    袁大海听得心烦,冷冷吩咐一句,他才不理会姜二有多害怕,他只在乎左光斗怕不怕。眼角余光一看,左光斗果然面色大变,脸颊微微抽动,似是气愤又似是恐惧。

    番子们依言将姜二的嘴巴堵住后,姜二因为恐惧,整个人不断的在那晃动,奈何根本下不来,而下面那通红的铁尺也是热气逼人,直让他心脾欲裂。

    “左大人,下面请你看个小把戏,许大人这辈子怕都难得一见。”

    袁大海轻声一笑,也不管左光斗有什么反应,扭头朝吊着的姜二看了一眼,挥了挥手,吩咐番子们:“割断绳子!”

    “哧!”

    绳子被斩断的一刹那,火红火红的铁尺便瞬间剌进了姜二的肛道,一下全部没进去,明显可见姜二的喉咙被硬物顶了一下,旋即青烟一冒,一股焦臭叶扑鼻而来。姜二的身子不断的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哀吼声,扭曲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的不忍。

    挣扎不过片刻,姜二的身子便不动了。铁尺是整个剌进他的肚子里,而且又烧得那么滚烫,他焉有活命的道理。

    鲜血和黄白之物顺着姜二的屁股往下溅溢,惊惧死亡的姜二两眼睁得大大的,真正的死不瞑目。

    钱恩倒也罢了,不觉有多难适应,几个番子却是作呕欲吐,袁大海也不管他们,径直走到左光斗的面前,缓缓俯下身子,很是和气的说道:“左大人,这把戏如何?要是用在大人身上,又是如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吾师肺腑,皆铁石所铸

    亲眼见到一人被如此酷刑折磨而死,左光斗不可能不怕,但君子义于世,威武断不能逼之!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今大洪上疏死谏,斗争正值关键,舍我一人可全吾东林上下,有何可惧矣!倘因我贪生怕死,被这东厂鼠辈惧摄,大狱必起,则东林祸至,天下苍生亦无救也!

    酷刑可夺势,然不能夺心!

    匹夫也有一勇可搏天!况我堂堂士大夫!

    左光斗没有被眼前的惨状吓倒,没有被袁大海的残酷震住,而是毅然说道:“死亦死耳,有何怕哉?”说着起身指着那惨死库丁,愤然说道:“草菅人命!这人就算当死,亦不是如此惨死,你等鹰犬枉顾人命,做这禽兽之事,人神共愤之,他日必不得好死!”一甩两袖,怒哼一声:“本官乃朝廷命官,你这鹰犬若是有胆,便将本官杀害便是,何须多言!”

    “大人可是想好了,这人死可不能再复生!”

    又碰上个不怕死的,袁大海见酷刑吓不住左光斗,钦佩之下也是没了主意,看他这样,就算是用刑也是不肯招的,难不成还要如汪文言那般,再替左光斗也做个假供不成?

    假口供固然可以省却许多麻烦,但能得了真口供却是实在大功,不虑有后顾之忧,尤其是能得这左光斗的真口供,那简直就是莫大功劳。袁大海一心要撬开左光斗的嘴巴,得些真功劳,但左光斗这样却是摆明不配合,不由也是迟疑万分。想用刑,犹豫;不用刑,着急。

    苦恼之下,还是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眼下落在我们手中,皇上又有明旨要大人交待,我看大人还是招了吧,如此也能免了皮肉之苦。”说着朝那姜二一指:“大人也看到了,我东厂刑讯手段甚多,随便哪样都不是大人能够承受得住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还是多少交待些吧,也好让我们能够交差。”劝到最后,袁大少已经是一种乞求了,他也不指望左光斗能交待多少和汪文言犯的不法之事,只求他随便说两桩有亏之事便行。

    左光斗却是不为所动,只在那铮铮铁骨道:“休要再说,我意已决,左某立身于世,行得正,坐得直,上对得起天子,下对得起黎民!无罪之身,有何可招!你这番子,想要讨你那阉贼主子欢心,从我口中得些实利,却是想错了,你道我左光斗是你这爪牙能够摆布之辈吗!”

    左光斗油盐不进的样子激怒了袁大海,好心好意劝劝你,你还他娘的瞪鼻子上脸了!暴怒道:“老匹夫,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保你一命!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如此,可就莫要怪我了!”

    “谁是好人,谁是恶人,自有世人评说!”左光斗冷然一笑。

    “你道我不敢杀你吗!”袁大海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怕是魏忠贤也不敢说这狂话!”左光斗昂然不惧。

    “是吗?”袁大海的脸色突然和缓下来,但眼中凶光却是丝毫不减。

    “左某大好头颅在此,要取便取!”左光斗哈哈一笑,有仁人志士上刑场之风。

    “你要真想死,我便成全你!”

    袁大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果,也从来不吃这种“仁人志士”的果子,见左光斗“欺人太甚”,杀心便起,扬手一喝:“钱恩!”

    “属下在!”钱恩上前两步。

    袁大海嘴角一咧,恶声道:“取来铡刀,把这老匹夫给我腰斩了!”

    “千户,不可,使不得啊!”

    一听袁大海要杀腰斩左光斗,钱恩吓了一跳,慌忙便将他拉了出来,走到无人处劝道:“左光斗乃朝廷重臣,如何能擅杀!况且他什么也没招,若是杀了他,督公那里如何交待?”

    袁大海却咬牙道:“左光斗料我不敢杀他,才如此嚣张,我却偏要杀他,看这老匹夫拿什么猖狂!”

    钱恩见袁大海真要不顾一切去杀左光斗,急了,这左光斗可不是汪文言,堂堂正二品的左都御史,怎能说杀就杀。他不愿袁大海惹上大祸,急着便要再劝,正开口要说,却听不远处的东衙大门有人在吵闹。

    袁大海也听到了,不由挥手招来一个番子:“去看看,谁在外面大声喧哗。”

    “是,千户!”那番子快步跑了过去,不一会就又奔了过来,说道:“启禀千户,厂外有一自称左光斗学生的人要见他,我们的人不让他进来,他却大吵大闹。”

    “左光斗是钦犯,任何人也不准见!告诉那人,再敢吵闹的话,就连他也抓了!”袁大海急着要杀左光斗,出出心中的郁气,才懒得得理会谁要见左光斗。

    “是,千户!”

    那番子应了一声,便要去赶外面那人走。刚跑了几步,声后又传来袁大海的声音“等等!”

    那番子回过头来望着千户,不知袁大海叫住自己有何吩咐。

    “那人叫什么名字?”袁大海怀疑外面那人是杨涟派来打探消息的。

    那番子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叫什么史可法。”

    “史可法?”

    袁大海一听,愣在了那里:怎么会是他?

    “怎么?”钱恩见袁大海神情大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没什么。”

    袁大海回过神来,想了想,吩咐那番子:“你带史可法去见左光斗,但你不要离开,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下向我回报!”

    “是,卑职明白!”那番子重一点头,应命而去。

    。。。。。。。。。。。。。

    东厂那个视人命如草菅的千户被他的手下拉出去后,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左光斗有些无力的靠着墙角缓缓坐了下去,不远处,姜二的尸首是那么的可怖。

    坐下去后,左光斗想到的不是那番子说要杀自己,也不是在想魏忠贤,更没有去想皇上,他在想一个人。

    他想到那年大雪,外面特别寒冷,自己带着几个骑马的随从乔装外出,想探访民间的疾苦。路至一座古庙时,却在厢房里见到一个书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上,有一份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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