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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袁大海便想先睡一觉,一边等金良辅回来,一边等魏忠贤的命令。
这边刚上床,衣服还没脱,屋门就“咚咚咚”的响了起来,隐约听到李庆焦急的声音:“千户,不好了,千户,不好了!…”
本已困得不行,但一听不好了,袁大海顿时一个激灵,睡意抛到九宵云外,急忙起身拉开屋门便问:“出什么事了?!”
“千户,南海子急报,那帮妇女孩子被人给劫了!”许是跑得过急,李庆的脸憋得红红的。
“什么?被人给劫了!”袁大海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半天没有动静。
直到李庆连叫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开口便问:“什么人干的?”
李庆摇头道:“属下不知,消息是刚送到的。”
闻言,袁大海眉头一皱,暗道南海子是皇家禁地,又有兵丁把守,提督太监石元雅手下更是有帮武装太监,南海子四周又是高墙,等闲人根本进不得南海子,现在却有一帮人闯了进去,把那帮被自己杀死的官员家眷给劫走,若说这当中石元雅没有搞鬼,那才真叫有鬼呢!
难道这事是石元雅干的?只因为我擅杀了他的人?若真是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找我算帐,却偏偏要救那帮女人孩子?这打的是什么算盘?以你石元雅的身份地位,要收拾我也不必闹这么大动静吧?
或许,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又或是,这事不是石元雅干的,而是另有帮人?
嗯,不管是什么人动手劫的人,我袁大海也要把你们挫骨扬灰!妈的,敢在老子的地头闹事,你真当我东厂是纸糊的吗!
言念至此,袁大海毫不犹豫立即下令李庆:“你马上带人去南海子,一定要查出是哪帮人劫的人!查出来后,格杀勿论!”
听了千户这满是杀气的命令,李庆一凛,迟疑一下问道:“那帮女人孩子是不是也照此办理?”
“这。。。”
犹豫一会,袁大海终是吩咐道:“若是能把人抓回来,就另寻地方安置,若是不能,你便见机行事吧。”
“是,千户,属下知道怎么做!”
钱恩点头应了,什么叫见机行事,他自然明白,若是无法抓回那些女人孩子,只有统统杀了,以除后患。
当下,钱恩提调本部丁队黑旗,火速驰向南海子调查妇孺被劫真相。有了这一出,袁大海自然没了睡意,索性叫了张德喜换了便服到京中四处走走。刚到厂部大门,却见巡城御史衙门那个小吏张国富正蹲在门边,一看到袁大海,张国富简直像是见到亲爹一样,慌忙就跪倒在地,恭声说道:“小的张国富给千户请安!”
张国富?袁大海马上想起来自己可是答应人家来东厂做文书的,马上笑着上前拉起他:“你来得正好,走,随本官四处走走。”
“哎,哎,千户请!”
见袁大海还没有忘记自己,张国富提着的心踏实落下,一脸小心的跟在后面,袁大海不问他,他也不说话,十分的知趣。张德喜倒不时瞄他两眼,偶尔还故意板下脸来瞪他一眼,吓得张国富小心不停的跳,脸上也是十分难安。还好,张德富只是吓吓他,倒没恶意,见他害怕的样子,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对此,袁大海只是失声一笑,不去说他什么。
走至一酒楼前,正准备进去用些饭食,却见不远处的街上突然很多人一起奔了过来,最前面赫然是几名官差,为首一人沿途不断向百姓叫嚷:“天降祥瑞,和氏璧再现人间,天佑大明,天佑大明。。。”
天降祥瑞,和氏璧再现人间?
袁大海和二张同时一愣,就他们愣神功夫,那几名官差已经纵马奔得远了,后面无数百姓兴高彩烈的欢呼着,沿着一个方向往皇城而去。满大街俱是兴奋无比的人群,人人皆在说着那和氏璧。
袁大海拦下一正口沫横飞对周围人讲那和氏璧传奇的读书人,问他刚才过去的官差在叫什么,那读书人见袁张二人一幅粗人模样,顿时便显摆起来。
原来不久前,河南一个农民,在挖井中捡得一块玉石,众口纷传,都说找到了汉献帝时丢失的那块传国玉玺和氏璧。当地官府也是深信不疑,河南巡抚更是立即派人快马进京,向皇帝报喜。内阁听说此事后,也是大喜过望,次辅韩大人已经向皇上上疏,说什么国泰民安,天降祥瑞,礼部尚书等人业已上疏鼓动皇上在大明门举行受玺仪式,令百官上表祝贺。此事现在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京城上下几乎无人不晓,风头早已盖过什么东林党和阉党之争,这会满京城都在说这事呢。顺天府更是派了好些官差满大街的向民众宣示,都道天降祥瑞,天佑大明。
待那读书人摆弄完又去向下一拨人卖弄后,袁大海点了点头,感慨道:“和氏璧确是稀世珍宝,若真重现人间,倒可真算得上是天降祥瑞了。”他是知道和氏璧的传奇故事的,若那河南农民所挖真是和氏璧,那无疑真是国宝了,说他是祥瑞也可以,毕竟这块璧可是历代皇帝心目中真正的“天授玉玺”!能够得到它,那可是证明皇帝是真龙天子的最好证据!
“若真是祥瑞,咱大明可真是得老天爷垂青保佑了,往后这国泰民安是肯定的,呵呵…”
张德喜可不知道和氏璧是什么玩意,见千户这么说,朝廷上的大人和百姓们也这么说,自然是跟着不住点头。张国富却是不以为然的抬眼看了看袁大海,嘴角一动,似是有话要说,但可能是觉得自己身份卑微,千户没有问,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免得惹千户大人不高兴。
他的样子自然瞒不过袁大海,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便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如此小心。”
“是,千户!”
得了袁大海同意,张国富大着胆子道:“千户,依小的看,这和氏璧定是假的,绝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朝廷这般大张旗鼓,也是极不妥当的,若是真的还好,要是假的,那可就怡笑大方了。”
“嗯?国富为何如此说?”袁大海和张德喜都觉好奇,怎么张国富会说这玉是假的呢?
张国富倒也老实,他可不像刚才那读书人卖弄,老老实实道:“回千户话,其实这和氏璧现世已经闹过几回了,据小的所知,宋朝年间便有和氏璧现世一说,本朝也有过此事。”
“噢?快说来听听。”一听和氏璧现世已经有好几次,袁大海不由大感兴趣,张德喜也是竖起耳朵留心听了起来。
张国富又道:“北宋年间,哲宗在位时,民间便有和氏璧重现,当时有大臣蔡确扬言这是“盛世吉祥”之兆,于是向哲宗提出更改年号为“元符”,这元符之意便是征兆大吉的祥瑞之意,结果事与愿违,哲宗却是个短命皇帝,只活了二十三岁便驾崩,由此可见,这所谓和氏璧乃祥瑞一说实在是叫人不能信服,估计便是个赝品,否则,何以哲宗皇帝如此短命的?”
听后,袁大海点了点头,又问他道:“那本朝又是哪年出过这种事?”
“本朝弘治年间,风传在陕西发现了和氏璧,可是孝宗皇帝却是个圣明天子,对身边内侍说这多半是臣下为了取宠而搞的骗局,又或是有人想要朝廷的赏钱而造的谣言,身为天子如何能信?所以孝宗皇帝只是下诏让把和氏璧送到京城,并赏赐了送玉之人五两银子,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从未听孝宗皇帝说起这玉的真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章 大幕拉开(六)
差点触电死,郁闷。昨天没更,对不住。
…………
“张国富,你确定孝宗皇帝只赏了送玉人五两银子便把事情给结了?”袁大海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张国富不敢有丝毫迟疑,很是肯定道:“小的就是有千个胆子,也不敢拿这事来哄千户,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千户若不信,可着人查档,一查便知!”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事实在有些让人匪疑,若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本朝这些官员们可真是要闹大笑话了,呵呵。”
袁大海相信张国富没有说谎,心里盘算开了,现在东林党人把这和氏壁当作天降祥瑞来宣传,还要天启在大明门举行受玺仪式,百官上表庆贺,要说这事背后没有东林党的小算盘才怪?或许他们就是在借这所谓天降祥瑞来冲淡皇帝对东林的怒气,又或是他们想拿这和氏壁另作什么文章,不过不管他们的算盘到底是哪样,先前自己不知道和氏壁有过类似事情,不好去捣蛋,尔今知道了,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东林党的这个算盘给搞砸的!让他们丢人丢到家,偷鸡不成再赊把米!
嗯,就这么办。
拿定主意后,袁大海咧嘴一笑,神情很是得意,吩咐张国富和张德喜二人:“你们立即回东厂,本官要进宫见厂公。”
“是,千户!”
二张见袁大海脸上笑容十分古怪,均是不解,也不敢多问,当下一前一后返回东厂。袁大海这边径直便往午门而去,沿途所见,市井沸腾一片,全是在说那和氏壁现世的事情。
你们把动静闹得越大,我这锅砸得才越有意思,嘿嘿。。。百姓们越是议论得热闹,袁大海这心就越是兴奋,迫不及待便想见到魏忠贤,好好的拆一拆东林党这出“祥瑞”大戏。
………
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不是一路人,不往一路走”,袁大海正进宫时,半路上撞见一人,却是拜了魏忠贤当干爹的淮扬巡抚崔呈秀。
“崔大人!”袁大海远远就亲热的叫了一声,一点也不做作。
崔呈秀也看到袁大海了,先是愣了一下,待听到对方的招呼,忙也亲热的抱拳作了一礼:“袁千户!”同样,那脸上真诚的神情看起来也是没一点虚伪,着实让袁大海暗自佩服:不愧是阉党五虎之首,端得就是脸皮厚!他却不想想,自己的脸皮倒是哪里薄了?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难道就比人家崔呈秀少了么?
“怎么,崔大人这是要进宫?”袁大海一边说着一边往崔呈秀那走去。
“噢,千岁派人来叫我,也不知什么事。”
崔呈秀随口说了,等袁大海过来后,忽然很是讨好的凑上前低声道:“袁千户听说了吗?昨日皇上允了高攀龙接任总宪一职!”
“高攀龙接任总宪?”
袁大海一怔,昨日天启当廷否了杨涟,而众所周知,高攀龙是东林大佬,与杨涟关系又极是亲密,可以说事事都是听杨涟的,这么样一个人,完全就是杨涟的传声筒,天启不可能不知道,何以却还让他接任了左都御史?这和杨涟出任总宪有什么分别!
况且,左都御史是总宪,和六部尚书是并肩的朝廷大员,属于六部九卿,地位十分的重要。而都察院本来就是东林党的地盘,按理说,既然天启当廷怒斥了东林结党,他就应该换一个不是东林党的人出任左都御史,这样才能起到遏制东林的作用。而现在,天启却仍然重用了东林党人,且是和杨涟差不多的高攀龙,这样的安排意味着什么?这天启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东林不满呢?还是只是做个样子,以示自己皇帝的存在呢?
朱由校这样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袁大海很是不解,感觉天启越来越不像自己在史书上看到的那个形象了,这个年轻人的水好像深得很,单此举就叫人捉摸不透。
“袁千户莫要担心,高攀龙不过是个老而无用的匹夫,皇上虽然让他出掌都察院,但照我看,用不了几日,这老东西就撑不下去了!说不得,届时收拾这老家伙的人就是袁千户你了!”崔呈秀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绝对是古怪至极,脸上堆的是笑容,眼睛里射出的却是恶毒的目光,嘴角流露出的却是不屑和冷笑,配合上他那独天得厚的一对“老鼠眼”,猥琐,猥琐至极!
崔呈秀的底细,原本袁大海是略有印象,仅知道这人是阉党五虎之首,至于其先前的经历却是不太清楚。不过现在,却是太过了解了,东厂别的本事或许真没有,但这查人底细的本事还是当世独一家的,比锦衣卫都要强上一截。
据袁大海所知,崔呈秀本是河北蓟州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与缪昌期、冯铨等人同科。他刚入仕时,只是一个八品小官“行人”,主管传旨和护送大员。当时他官微言轻,只好夹着尾巴做人。等到了天启元年,崔呈秀看到东林势力一天天壮大,许多东林党人占据了要位,大有主宰朝局之望,于是他便起了依附之心,想投靠东林党这棵大树来个“树下好乘凉”。
为了尽快打入到东林党之中,崔呈秀便找到了年兄缪昌期,请他向东林党上层转达自己的投靠之心。缪昌期倒也爽快,当即答应崔呈秀自己一定替他转告,尔后便找到吏部尚书**星,不想**星一听是崔呈秀要加入东林,情不自禁的就笑了起来,说老夫观察崔某的相貌,两只眼睛总是左顾右盼,走起路来如老鼠行步细碎急促,而相书云“鼠行好利”,因此老夫断定他崔呈秀必是个贪财好利之徒,对这种人,我们如何能迎纳?
吏部尚书加东林大佬的**星如此评价崔呈秀,崔呈秀投奔东林党之事自然搁浅。不过崔大人倒也不死心,在他出京巡视淮、扬之前,曾再次上疏举荐东林元老李三才入阁,想投机一把以赢得东林党的认可和接纳。然而事与愿违,东林党集团依旧对他这“老鼠眼”不待见,人家根本不要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幕拉开(七)
阉党的名声为什么那么坏?除了东林汉奸党后人们颠倒黑白外,阉党中也客观存在一些无耻小人,诸如崔呈秀便是此类人的杰出代表。用后世的话说,那便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他们的存在让东林党后人们十分的欣慰,因为从这些阉党败类身上,他们可以寻找到内心的一丝安慰,也可以将父辈乃至自己所做的那些龌龊事尽数推卸,从而把自己洗得白白,摇身一变,从祸国殃名的东林败类成了千古公义的东林君子党,而那个曾经加害于自己的阉党便成了货真价实的无耻小人集团。
其实,对与错原就没有界限,一切只在于需要。当需要时,对的东西便是错的,错的便是对的;当不需要时,对与错都不重要。
阉党败类,不被东林党待见的崔呈秀在淮扬巡抚任上做出了一番惊天地,动鬼神的“事业”来,也应了时人评价科道言官的名言御史出行,不能动摇山岳、震慑州县,为不称职。相对于这句名言,崔呈秀干的那叫相当称职,只不过…只不过他是反其意而用之。
淮扬巡抚任上,崔呈秀充分分挥了“鼠行好利”的优点,所到之处,公然要求下属贿赂自己,甚至做到“盗以贿释,犯因贿免”!据东厂淮扬番子密报,有的地方大盗只要交给崔巡抚三十两银子,便可无罪开释。更有霍丘县县令郑廷祚贪污赈灾款过万,崔呈秀听说此事后,先是虚张声势扬言要上疏弹劾,郑廷祚听说后,立即慌了手脚,连忙送给崔御史一千两银子,崔收下了银子,此事便不了了之。
对崔呈秀为何把行贿的价码放那么低,区区三十两银子就可以让人无罪开释,袁大海也是十分的郁闷和糊涂,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崔巡抚如此饥不择食到底是为什么,最后,只能用崔巡抚做生意喜欢“童叟无欺,价码公道”来理解了,又或许这便是细水长流,薄利多销,积少成多的“崔氏”贪官运营术吧。
另外,崔呈秀除公然受贿外,还包揽词讼。但凡地方上的大奸大恶或死刑犯,只要用钱通贿,都可获得免罪或减刑。就这样数年间,崔在淮、扬索贿,不下十万两!此外,崔呈秀还借出巡之机,沿府沿县借款,以中饱私囊,透支多达一万四千两,各府县叫苦不迭,齐说:“自来巡方御史,未见过像崔呈秀这样的大贪!”
有这样的恶行,这样的恶名,自然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了。半月前崔呈秀差点被判充军流放,无奈之下深夜去投魏忠贤,便是因为他在淮扬任上所做的这些贪脏枉法之事被人揭发了出来,而这个揭发他的人便是刚刚被天启任命为左都御史的高攀龙!
去年九月,高攀龙奉旨到无锡督催马价,往来于淮、扬间,耳闻了崔呈秀不行索贿之事,心中愤怒,便准备回京之后上疏弹劾崔呈秀。而崔呈秀对此却一无所知,还在孜孜不倦的继续着他的贪污事业。
那霍丘县令郑廷祚自从送银免灾后,便知道崔呈秀是个贪财如命之人,于是一咬牙,他又送上一千银子乞求崔举荐自己做一名知府。一千两银子便要举荐知府,这份量未免太轻,不曾想崔呈秀却不嫌少,竟然当场答应为郑打通关节,甚至还亲自给吏部写了封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