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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让家父继续镇守漳州,委任家父总兵之衔,则家父愿意擒杀佟养甲,向相公献城。”
“杀我数千将士,还想座镇漳州~”李元胤语毕,王彦未言,李过却拍案而起,脸上满是怒色。
明军这次本来的目标就是拔掉漳州,而以李成栋的表现来看,反复无常,只重利益,这样的人即便再能打,也并不值得王彦和朝廷信任,此外李成栋降清之前是徐州总兵,现在造孽甚多,势穷投降还想做漳州总兵,未免自视太高了。
王彦冷脸开口道:“如当初本阁兵临城下之时,李成栋开城投降,总兵之衔,本阁绝不吝啬,但此时,哼,他还想要漳州总兵,就异想天开了。你可回去告诉他,他现在投降,还有机会去抚州挖矿,若等本阁破城,必定杀他祭奠战死的亡魂。”
李元胤闻言,不禁沉默半响,一会儿后,他乎有些犹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相公,既无总兵官衔,家父还有一议,家父愿意献上所有财物,只请相公放过一马,如此相公可得漳州,家父则带兵撤到闽江东岸。”
王彦听了,眼中散发出一阵杀气,怒道:“汝滚回去,告诉李成栋,财物本阁自会亲自去取。”
李元胤脸色一阵煞白,这时陈邦彦却站起来,出列道:“李将军可先到帐外等候片刻,待陈某与阁部再商量商量~”
第479章离间之计
陈邦彦作为王彦的主要谋士,他这么说,肯定有其用意,王彦见此,挥挥手道:“带他下去,等会儿传唤,”李元胤只得行礼,然后被士卒领着出帐。
等他一走,王彦猜测着陈邦彦的用意,问道:“先生可是想将计就计?”
“李成栋的财物确实不少,他三屠嘉定之时,据说抢来的钱财就有两百多车,但这些财物,就像阁部所说,我大明自会取回来,不须他送。”陈邦彦说道:“职下的意思倒不是先答应,诓骗出城,然后半路围歼。在职下看来,此策行不通,首先以李成栋的狡诈,就算阁部答应,他肯定也会要求,我军先撤漳州之围,而一旦撤围之后,他走还不走,要怎么走,肯定又是一阵扯皮,其中难免生变,如此还不如围死省事。再者,阁部乃大明宰辅大臣,若言而无信,今后如何号令天下。若再遇坚城,如何取信于人,就算计策成功,于后无益也。”
陈邦彦说完,王彦微微沉思,郑成功点点头,显然赞成他的说法,“职下以为陈先生之言甚善,我与满清所异者,衣冠发服,礼义仁智信也。如果答应了条件,又出尔反尔,今后满清必会大肆宣扬,阁部言而无信,以后攻打坚城之时,清兵除了死守以外,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李成栋一小人尔,无需拿信义来换。”
王彦明白过来,觉得用自己的名声,去诓骗一个板上钉钉的李成栋,实在不划算,于是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陈邦彦分析道:“昨天傍晚,漳州城内哗变,今夜李成栋就派李元胤出来,从此不难看出来,漳州已经无法久守。今天蓝甲八旗,在城上斩首二百多人,尸体抛下城墙,洪将军派人从城下捡回来几个人头,经过分辨都是郑军降卒。如此看来,昨晚城中兵变,应该是郑军将士发起,他们大都人心思汉。城中郑军与佟养甲、李成栋兵力相当,要说突然发乱,我军又乘机抢城,应该能攻破城池,但城内的叛乱很快就被镇压,只能说明反清的势力并不强,并没有很好的组织,事先也未与我们联系,所以无法与佟养甲、李成栋抗衡。职下以为,想要破城,不如趁着李成栋派李元胤来谈判,借机卖了李成栋,逼他与佟养甲火并,我们在一面联系郑军旧部为内应,乘机攻城。如果李成栋杀了佟养甲,老实献城,就按阁部之前的条件,让他去抚州挖矿,如他被佟养甲所杀,对我们也没有损失。”
“末将赞成。”李过第一个表态支持。
李成栋不过是高杰部将,而高杰又是李闯叛将,李过在大顺军中的地位比高杰要高得多,他投明之后,随王彦南征北战,立功极大,现在也不过是个总镇,他李成栋被围的死死地,寸功未有,还杀了那么多明军,居然还想做总兵,李过等人怎会让他如意。“联络郑军旧部之事,末将愿意去办。”洪习山出列抱拳道。“如果李成栋与佟养甲斗起来,城内郑军再发乱,我们则乘机急攻城池,打下漳州应该没有问题。卑职附议。”郑成功点点头。
王彦见众人都同意,“既然如此,先生之策,具体如何施行?”
“阁部可将李元胤留在营中,再广射书信进城,也不答应李成栋的条件,只邀他起兵,并暗示李元胤暂不回城,等佟养甲看了书信,心中肯定会有疑惑,只要他让人查看一下李元胤确实不在城中,两人必然翻脸。”
王彦肃声道:“好,就按先生的意思办,洪将军也要尽快联系城中旧部。”
当夜,洪习山便悄悄来到城下,他之前防守漳州,知道漳州城的防守情况,晓得哪段城墙是郑军防守。
四更之时,他故意让城上寻哨发现,果然是郑军旧部,两人小声盘道,寻哨的把总一番犹豫之后,垂下绳索把他拉进城来。
洪习山也不怕有诈,连李成栋都急着投降了,城内的郑军只要不傻,这时候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把总连忙让他换了身小卒的衣服,便让人带他匆匆下城。
清晨,佟养甲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他起来洗了把脸,吃了点早饭,便准备上城巡视,但亲卫刚迁来马匹,两员蓝甲牛录,便慌慌张张的跑来。
此时佟养甲能够依靠,正真相信的也就是他手下的一千蓝甲,就连他掌握的五千绿营兵,他也并不放心。
这时刚出门,就看见两个牛录,于是他冷脸道:“你们不在城上当值,跑来本抚府上作甚?”
两牛录上前,其中一人忙行礼解释道:“抚台大人,这是卑职寻城时发现的明军书信,卑职觉得事态严重,所以赶紧给抚台大人送来。”
“王彦还真是没完没了,这信射了一波又一波,他真以为几封书信,就能动摇我漳州?”佟养甲不以为然的接过书信观看,没看几行,脸色却立刻大变。
“信上说的是真的吗?”佟养甲满脸寒霜。
一牛录回道:“自从城外明军将李元胤放回之后,便一直未见其现身。李提督那边是说将他软禁起来了,但是否属实,我等并不知晓。”
“此事事关重大,极有可能是明军的离间之计,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先回城上,看还有没有书信,全部都搜集起来,不要走漏消息。”
两名牛录离去,佟养甲也不去巡城,而是返回府中,让人换来亲卫统领,吩咐道:“本抚有件要事,须要你去弄清楚,看看李元胤是否还在李成栋府里,中午之前,本抚要得到确切消息,明白吗?”
“抚台放心,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李成栋府邸,李元胤昨夜未回,这让他有些心神不宁,连早饭也没有胃口,只是夹了几筷子,就回到房间歇息。
他刚躺下,外面就有人来报告:“督镇,董将军有急事求见。”
李成栋麾下姓董的将军只有一个,名唤董方策,是他手下的老人,跟随他多年,关系亲如家人。
李成栋听了,只得起身,吩咐亲兵让董方策,到客厅等候,他随后也至。
他刚踏进门槛,董方策就迎上来行礼,迫不及待地问道:“督镇准备反正,为何不与老弟兄们说一声呢?”
第480章引而待发
李成栋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兵变这种事情,讲究机密,再说条件还没谈成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园虎怎么知道?”李成栋脸色一变反问道。
董方策见此,将一块白绢递给李成栋,“今早卑职手下兵将发现明军射来的书信,连忙交到卑职的手中,卑职起初以为是明军的离间之计,但昨夜当值的阎可义说,他晚上曾用吊篮放少将军下城,便坐实了书信的内容。督镇是真准备反正么?”
李成栋没有回答,脸色有些沉重,他急忙打开白绢,看了几眼,顿时暴怒起来,“好你个王士衡,居然卖我!”
王彦这样的举动,等于把他架在火上,断绝他的后路,就算条件是挖十年矿,他也得反了再说。
他将白绢愤然丢在地上,可因为动作太大,一下牵动了伤口,整个人顿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董方策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却见他因为愤怒和疼痛,使得面庞急剧扭曲,甚是恐怖。
“督镇这是?”董方策有些慌道。
半响之后,李成栋缓过劲来,在他的搀扶下,在堂上坐下,他才恨声说道:“王彦是招过我投降,但给的条件是让我们去抚州挖三年的矿,我自然不能答应,所以让元胤去与他再谈谈条件,但现在王彦并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反而把元胤扣在营中,又射这样的书信入城,显然是想先坐实本镇将要反正的身份,让佟养甲与本镇火并,他正好渔翁得利。”
董方策震惊道:“还真是离间之计,我就说了,这么重要的书信,理应派心腹送来,怎么能随便射到城上了事。那现在如何是好?佟养甲是不是也收到信呢?”
“这样的信件肯定不止一封,明军之中,有城内叛投之人,对于各部防守的城墙比较清楚,佟养甲防守的城墙上,肯定也有书信射入,他是辽人,我是北人,对我本来就有防备,现在得到消息,估计已经派人查看元胤是否在城中了。”
董方策算是明白了,一旦李元胤不在城中的消息被坐实,那李成栋要反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虽然他投诚的条件还没谈好,但佟养甲却只会认为他已经决定叛乱,肯定会立刻镇压。
“督镇,恕我直言,现在恐怕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董方策肃声道:“眼下解释已经没用,而且漳州现在的情况,估计也守不了多久,我们不动手,结果不是被佟养甲杀掉,就是被郑氏那帮人卖掉,或者城破被杀。督镇可得为几千弟兄考虑,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挖矿总比砍头强。”
李成栋听了老部下的话语,他也知道他现在已经说不清楚,只是他心里有怨气,王彦居然使出如此阴招,“本镇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李成栋虽然这么说,但该咽的他还是得咽,此时挖不挖矿到是其次,关键是佟养甲在他府上肯定设有眼线,说不定马上就会杀过来,兴师问罪。
想到此处,李成栋觉得府邸不再安全,他一手捂着腹部,站起身来,便急道:“园虎,速带我去军营,再通知老弟兄们把士卒集合起来。”
清军凭城坚守,绿营兵住在营房内,八旗和军官则驱走百姓,居于民宅之中。
洪习山换上了兵卒的衣物,被带到一间民房内,是一个郑军千总的屋宅。
千总当值并不在屋内,他边等候,边盘算着如何联系故旧,他已经从郑军士卒口中得知了施福等郑军将领,早就被佟养甲软禁起来,也知道了金裕祚哗变的经过。
眼下城内的郑军虽多,可却只能说是群龙无首,他虽然进得城来,但以他的身份,却只与施福等高级将领相识,现在郑军之中的把总、千户,他却认识的却比较少,并不知根底,而且郑军中还有佟养甲的心腹,想要相约起事,还是要先救出施福等人。
“卑职拜见将军。”这时一名郑军千总,领着三名心腹把总进来。
洪习山见之,居然有些印象,好像名唤林壮猷,于心里一喜,让他们不必多礼,一同在四方桌前坐下,然后说道:“本将的来意,林千户与诸位想必应该清楚吧?”
林壮猷等人互看了一眼,说道:“我等能猜到一点,不过将军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清兵正在严查,杀了不少人,而且佟养甲将我们手下兵马互相调换,卑职手下一千多人,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却完全不知根底,根本无法发动。”
洪习山原以为只要取得一员千总的支持,他就有了一支至少几百人的队伍可以调动,却没有想到佟养甲还来了这么一手,搞起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一旁一名把总也叹道:“要说还是金千总太过冲动,他但凡来与弟兄们通个气,也不会被佟养甲剐了,千把兄弟也不会白死,现在清兵防备的紧,我们威望又不够,根本拉不起多少人来。”
“将军,现在城外的情况怎么呢?”另一人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洪习山听了几人的话语,看来想要把郑军发动起来,还是要先把施福等人救出来,而且他还必须坚定眼前几人的信心,于是他先回道:“城外的情况,现在是一片大好,闽江以西已经全部被王相公和国姓爷光复,张存仁窝在福州,也长久不了,年底之前肯定被赶出福建。”
“如此说来,莆田也被光复了。”林壮猷眼前一亮,他是莆田人,家眷也都在故乡,现在等于他家人已经落在明军手里。
听说王相公早有明令,但凡所攻城池,逾期不降者,清官斩首,家眷并诛,他背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半响后,他忽然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愤愤道:“娘的替满清卖命,就没讨到好!王相公几次投书城中劝降,那佟养甲是条辽狗不降也罢,他李成栋也不听,他们两是王相公的对手么?”
几名把总脸上也都各带颜色,洪习山见此,遂即说道:“你们也不用着急,王相公这次使了计策,佟、李两贼必然内讧,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你们知道施将军关在何处么?有多少兵马看守?能不能够乘乱救出来呢?”
第481章乱起
漳州城内,一条街道上,李成栋被百余亲兵护为着,神色匆匆的快速奔走,他的府邸已经不在安全,需要尽快前往西城的李部军营,得到手下的护卫,才能有和佟养甲一搏的本钱。
他原本想着先和王彦谈妥条件,然后再与心腹商议,卖了佟养甲,没想到他自己却先被王彦卖了,使他不得不提前兵变,不过他根本没有准备,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
事情到底怎么发展,已经脱离了李成栋的掌控,他现在已经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命运如何,以是未知之数。
众人迈步疾走,前面的士卒边走边警惕的四下张望,李成栋骑马,被一群亲兵包围在中间,他现在有伤在身,逞不得强,还是怕死一点,比较保险。
一行人,从府邸出来,什么东西都没带,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西城,再过片刻就能到西城的李部军营,这让李成栋微微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嗖嗖~”声忽然传来,街道两旁的屋上,一片箭雨顿时泼下,李成栋的亲卫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死近十人,街道房屋的缝隙之间,大队蓝甲随之涌了出来。
“逆贼,安敢背叛圣朝?”佟养甲披挂齐全,打马出来,蓝甲兵立刻分开一条道来,他用马鞭指着李成栋,破口大骂道:“大清为尔抬旗,哪一点对不起你?”
军队哗变,本来就是让主帅恼火动怒的事了,可让佟养甲接受不了的是,这次要背叛他的却是漳州城二把手李成栋。
虽然佟养甲还没有真真信任过李成栋,但他们毕竟都是八旗,在此种情况下理应团结!而且之前的战斗中,两人也算通力合作,不仅挡住了明军的进攻,还平定了郑军的叛乱,这也让佟养甲一步步的开始慢慢撤掉心防,准备接纳李成栋,认可他成为汉八旗的一员,可就在他将要信任他时,李成栋却要叛变了。
这让佟养甲生出了一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他在王彦放回李元胤时,确实起了疑心,并安插了探子,但李成栋之后的举动却打消了他的疑虑,基本认可了他,要说郑军叛变,绿营叛变也就罢了,可李成栋身为八旗,大清平日待他也不薄,竟然也忽然叛变,还想取他人头,作为晋升之阶,就太伤佟养甲的心了。
李成栋见被佟养甲围住,脸上顿时布满了寒霜,他身边只有不到百人,而佟养甲足足带来四五百蓝甲兵,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董方策已经先一步去纠集兵马,他必须拖延一下时间,不然铁定壮志未酬身先死。
“佟抚台,漳州已经守不住,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本镇建议你与我一起投降,或许还能保命。”
佟养甲把话听在耳里,却是一阵气急,李成栋叛变也罢,居然还要拉他下水,到时候你们说不定还能得到宽大,可我是辽东佟氏,是从酋首恶,王彦安能容得下他。
历史上,李成栋迫使佟养甲投降,但没过多久,就被李元胤接机斩杀。
这时佟养甲不禁冷笑,“好你个李成栋,你居然还敢劝降本抚,我辽东佟氏,乃从龙元勋,皇亲国戚,岂能背叛圣朝!今日看本抚擒下你这叛贼,必定亲自操刀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