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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主管缉拿、诏狱的锦衣卫北镇抚司,便一直发展不起来,反而是天地会借壳上市,使主管风纪的南镇抚迅速壮大。
天地会只能算民间组织,余太初现在的合法身份是锦衣卫南镇抚使,他走进房间,便单膝行礼道:“职下拜见相公。”
王彦挥挥手,让他起来,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么晚了,太初有什么事情禀报?”
“回禀相公,山上的弟兄传来消息,山下聚集了一伙盗匪,似乎意图不轨。”
王彦听了眉头一皱,这个时候山下怎么会出现盗匪?难道是皇帝不愿意封爵,又不想他与桂王见面,所以想用武力将桂王铲除,或者将他一并铲除?
这个想法让王彦惊出一身冷汗,但现在只是猜测,他不好妄加猜测。
“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王彦脸色阴沉起来。
余太初抱拳回道:“相公恕罪,事出突然,弟兄们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必然是之前在山下探查的三路人马之一。”
王彦皱了皱眉,这么看来可能就多了,但不管是那一路,王彦这次都要下狠手,特别是在这封王的时刻,若是皇帝的人,他便不能留手,必须表面态度。
“既然发现了贼人踪迹,可有办法一举歼灭?”
“正要向相公请旨。”余太初忙道:“目前还不清楚,这伙贼人针对的是桂王,还是相公,所以职下准备明日命人派人假扮相公上山,将贼人引出来,然后围杀。”
王彦听了点点头,目光中散发着阵阵杀气,“此策可行,你立刻着手准备,本相会让士逵,还有刘德勇配合你,手段可以很辣点,但要留下活口,审问清楚!”
这支人马来自于哪方,目标是谁,这关系到王彦随后的反应,所以十分重要。
“职下记住了。”
“你去办吧!”王彦挥了挥手,余太初立刻躬身告退,但他才走到门口,王彦却又叫住他,嘱咐道:“这件事要做得隐蔽,不要摆在明面上来,对外就宣称本相观摩府兵操演。”
余太初退了出去,王彦不禁闭上眼睛沉思起来,这伙人若是冲着桂王,那还好说,若是冲着他来~
忽然王彦睁开眼睛,眼中射出骇人的目光。
云苍山上有个云峰观,坐落在一座孤峰上,四周都是密林,矮山。
这时在孤峰后面,一片密林中,一个黑衣男子快步在林中穿行,片刻后来到一片简易的营地。
一根横到在地上的树干上,一名青年男子坐在上面,剑眉星目,俊郎不凡,一看就是富贵之人。
“殿下!”奔来的身影,来到青年男子面前,立刻单膝行礼。
青年男子见此立刻抬手,让来人起身,“察清楚了吗?可以确定么?”
身影站起身来,年龄不到三十,身材高大,相貌威猛,虬须环首,一双虎目中闪烁着慑人的冷光,光看卖相就是知道有两把刷子。
“殿下放心,之前还不能确定,但这次应该不会错,王相既然来新兴县,那桂藩必定在云峰观无疑。”札须客抱拳答道。
青年听了面漏喜色,“很好,这一次必须得手,铲除桂藩。”
“殿下,是今晚行动吗?”数十名黑衣人头目围了上来。
青年这时脸上却一阵犹豫,挥手道:“在等等~”
第642章夜斗
次日天气放晴,下午时分,三十名骑兵从新兴县出发,一路疾驰到云峰观山脚,然后拥簇着一人从山顶延伸下来的阶梯,徒步上山。
远处密林中一人见此,立刻从大树上滑下来,片刻间便消失不见。
中国名山大山众多,其中佛占七道占三,佛修来世,道修今生,这就决定了两家信众的基数和财力,决定了道观大多不如佛寺那般修的辉煌宏伟。
云封观,是广南典型的小道观,前院、正殿、后院,再加上东西两厢,不过百丈见方。
这同佛寺动不动就多少殿相比,可以说很寒酸,陆士逵师承武当拳师王瑞伯,算是半个道门弟子,但并不觉得什么不妥,道教除了龙虎山祖庭、武当等少数有朝廷支持的道观外,其他多半是这个模样。
当初之所以选择此地,散布消息说将桂王软禁于此,主要还是这云峰观地形独特,孤峰耸立,只有一条石阶可以上山,只要保守主山门,便可防止他人探查。
这道观内驻扎了一百二十名精兵,由一名叫张益明的忠至军百户看守,还有一名南镇抚司的百户官石方协助,现在陆士逵到来,观里便集结了一百五十名精锐。
盗匪来袭击,张益明心中正忐忑不安,王相公亲卫千户陆士逵到来,给了他一种安全感。
一行人爬上山来,士卒被暂时安排歇息,陆士逵则与张益明、石方交谈,石方给陆士逵倒了一碗茶水问道:“陆将军,职下派人打探到,山下至少聚集了五百多名盗匪,除了将军带来的弟兄,相公可还安排了什么后手?”
张益明也比较关系这个问题,虽说一百多名官军面对千把盗匪,也不该恐惧,但这伙人居然敢打云峰观的主意,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盗匪,还是要万无一失的好。
陆士逵见两人看向他,将水碗放下,“两位放心,相公早有吩咐,余镇抚与刘千户就在山下,只要逆匪敢来,我们两头一堵,定叫他有来无回。”
两人听了,一颗心便安定下来,又说了几句,便早早各自回屋休息,养精蓄锐。
夜渐渐深了,陆士逵早已醒来,他一手提着一杆长枪,背上还挂了副弓箭,来到观内巡视,便见正殿里,院墙边都有枕戈待旦的士卒。
陆士逵看了看天色,估计还不到三更天,还不是发动袭击的最佳时机,但他已经睡了许久,全无睡意,便提步向正殿走去。
殿里点着大蜡,这里大概聚集了三十多名士卒,却是道观房间有限,他们将房间让给了陆士逵带来的士卒,所以只能挤在正殿里。
陆士逵睡足了,这些人却有些昏昏沉沉的,一名小旗见陆士逵进殿,忙有些迷糊的起身道:“将军。”
“没事,你接着休息,本将看着。”
陆士逵一手拍在他肩上,然后拜了拜祖师爷,便席地座在大殿角落,拿了快布擦拭长枪。
虽是上半夜睡过,可过了子时,人终究有些犯困,就在陆士逵也迷迷糊糊快睡着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喊:“有敌情!”
陆士逵猛地被惊醒,一下站起身来,他见正殿里的士卒还沉睡不醒,顿时大喝一声,“都起来,敌人来了。”
“啊~”
就在他大喝的同时,外面又一声惨叫传来,格外凄厉,陆士逵立刻便率先提枪冲出正殿。
殿内的士卒被他一声大喝,又被惨叫声刺激,顿时全都清醒过来,纷纷拿起兵器点了火把冲出来。
“快快~快~”这时一从前院跑来一人,是个总旗,急忙大喊道:“快去守山门!”
陆士逵与众人冲出正殿,两厢里面的士卒也纷纷冲出来,迅速向山门拥去,上山只有这一条路,前院人头躜动。
片刻后,院门处已经杀声四起,举还有鸟铳声响,来的显然不是盗匪,而是精锐的战兵。
士卒纷纷拥向前门,可陆士逵却没动,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正殿外一具尸体身上,应该就是刚才示警和惨叫之人,他忙提步走过去,拿着火把一照,很容易辨别身份,因为头盔上有盔旗,是个总旗。
一支利箭,直接贯穿了咽喉,手法精准,不可能是院外的流矢,陆士逵脸色顿时一变,警惕起来,怕是有高手潜入道观了。
此时张益明带着十几名士卒,从后院敢来前院,见陆士逵站在尸体旁,不禁问道:“将军发现什么情况?”
正在这时,后院忽然又船出一声惨叫,两人立刻一惊,陆士逵面色一沉,“守好正门,发令箭让余镇抚支援。”
语毕他立刻招呼几人,冲入后院,便见一名锦衣卫已经中箭,仰面而亡,一支利箭正中前心。
陆士逵蹲下一看,正面中箭,战刀在手,显然是发现异常后,被目标射杀。
道观就只有这么大,陆士逵立刻站起身来,顺着中箭的方向,目光很自然落在院内五十步开外的一棵大树上。
他刚看向那大树,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弦响传来,陆士逵几乎本能的一滚,姿势虽然不好看,但却躲过了一劫。
一支羽箭从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射过,直接钉在院门上,箭头入木三分,箭尾羽翼不停的震荡,把几名士卒吓出一身冷汗。
陆士逵心中大怒,提枪便向大树投去,树上叶子一阵响动,一个黑影见他投枪的瞬间,便觉不妙,飞速跳下大树,疾步窜上墙头。
陆士逵哪里容他跑掉,一把抽出腰间苗刀,奋起直追,纵身攀上墙头,一跃而过,那黑影落在前院,正遇见一名士卒,连忙一脚踹翻,可这样一来,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站住,哪里跑!”陆士逵一声暴喝,已经追上来,那黑影见此,连忙回身一把短剑划来。
这一瞬间,陆士逵眼看身体要撞上去,却又猛地向后一缩,只见寒光疾闪,短剑从他胸划过,在胸甲上划出一道火星。
陆士逵顿时一声暴喝,狠狠一拳击出,重重锤在对方左肩,那人连退十多步,左手上的硬弓甩出老远。
黑影刚稳住身行,便见几名士卒也围了上来,他原本奉命潜入,趁着前面攻打,吸引注意的机会,刺杀目标,可结果道观实在太小,守卫又严密,连续被发现,使他接连暴露,只能率先出手,不过他也有收获,那便是目标根本不在道观。
黑影中一拳,身体却不倒,向后急退几步,猛然向后一脚,终于稳住身形,他见几名明军和陆士逵围上来,嘴角一笑,立刻伸手,却是手臂上绑了响箭,可他刚举起手臂,还没来得及发射,便只听一声铳响,黑影立刻仰面倒地。
几十步外,锦衣卫百户石方,淡定的收起冒烟的手铳,深藏功与名。
第641章豫王朱聿锷
山门外已经拥上来大批的黑衣人,杀声起伏,明军十名刀盾手在前,十名长枪手将枪架在盾墙上,三十名鸟铳手站在山门前的台阶上,五十名士卒迅速将山门保护起来。
院墙上、屋顶上则趴着蹲着六十多名弓手、鸟铳手,剩下的人则在前院,握紧刀枪严阵以待。
冲上来的黑衣人,并没有猛冲,被铳手放倒几人后,立刻在距离山门百步的地方停下与守卫互射。
一时间,弹雨乱飞,打在盾牌上,火星四溅,这群黑衣人中,居然有近百人的鸟铳手,用的同样是三列轮击的方法,明显不是什么盗匪。
不过,黑衣人的铳手虽多,但明显在训练上还是不如守卫,轮射一轮,被打死几人,剩下的就不敢列队而射,纷纷隐蔽起来,各自乱射,反而被守卫压制了下来。
远处石阶上,那林中的青年一身黑衣,正负手望着山顶的云峰观和不断向上涌去的黑衣士卒。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隆武之弟豫王朱聿锷,他目光阴沉如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谁敢打扰他的思绪。
桂王朱由榔,不仅是隆武帝欲除之而后快,唐王、豫王以及拥唐派大臣也不希望他继续活在世间。
两王欲杀桂王的原由与隆武帝基本一至,就是因为一旦隆武驾崩,桂王作为法统继承人,极有可能被人拥立为帝,只是隆武杀桂王,是想传位给幼皇子,而豫王与苏观生等人是想引用“兄终弟及”拥立唐王朱聿登基,将皇统保持在唐藩手中。
对于大学士苏观生而言,当初清兵入侵广南时,他已经与桂王彻底交恶,而桂王在广南事变中仓皇而逃的表现,也使他认为桂王并非英主,而隆武帝年迈,皇子太过年幼,显然不适合继承大位,那就只有在广京监国抵抗过清兵的唐王朱聿,可以成为拥唐派拥立的最佳人选。
其实此时,苏观生这一派的地位十分尴尬,首先他们是拥护隆武的,但想法却又与隆武不同,以至于他们活动非常小心,因为一但隆武知道他们的想法,那他们也有可能成为皇帝的敌人。
这次刺杀桂王的行动,便是大学士苏关生与两王策划,他们也十分担心王彦的立场,不想王彦与桂王见面,使得桂王忽然获得一只强大的助力,只是苏观生与唐王只是想针对桂王,但豫王此时显然有不同的想法。
在豫王身后站着的那札须大汉,身高七尺,体型雄壮,皮肤黝黑俨如一头黑熊,手持一杆大铁枪。
这壮汉也是个名人,曾是从横粤海的大海盗,乃四姓海盗之一的徐贵相。
当初郑之豹联合四姓海盗封锁粤海,想要锁死王彦,但被水师击败,四姓海盗一死两降,只有他侥幸逃脱。
这几年来广南海贸发展迅速,每日来往于海上的船只不可计数,要说他的日子也该好混,事实也确实如此,起初他是劫了不少船只,发了横财,但最近日子却越发不好过起来。
这除了广东水师有新船下水,船窄而长,还配了大桨,速度比海盗的福船要快,一旦发现不易逃脱以外,便是海商势力快速增长,像是有五忠军背景的靖海商行,护卫力量便十分强大,不要说打劫,海盗见了都要绕着走。
海上不好混,原来投降的四姓海盗石壁、马玄生,现在却身份洗白,成了水师参将,这让徐贵相十分懊悔,现在看来,当初不逃,直接投降反而要好一些。
水师大力围剿南海上的海盗,以确保贸易顺畅,徐贵相便有了上岸的心思,正好唐王势力不足,两方一拍即合,徐贵向便投靠到了唐王麾下。
唐王虽然掌握了由底层宗室编练的捧日军,但是宗室子弟基本不顶啥用,这次行动的主力还是徐贵相手下的三百多精锐海匪。
此时他心急如焚,他知道最近肇庆府的府兵正在集结,进行冬训,新兴县附近集结了不少府兵,方才山上一枚烟火直射上夜空,显然是在求救,如果府兵在山下一堵,他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殿下!”徐贵相上前打断了朱聿锷的思绪,低声道:“我们必须要加强进攻,快速冲进去。”
“不急,等等信号!”朱聿锷思绪被打断,回头看了他一眼,平静道。
“卑职怕新兴县的府兵赶来支援。”徐贵相抱拳躬身。
朱聿锷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新兴县离这里近二十里,现在又是天黑,没有大半个时辰,他们来不了。”
徐贵相听了,不好再说,朱聿锷的目光则投向山顶,他在等信号,一百多名明军守卫的道观并不好打,这些守卫都是精锐,而且占据有利地形,最好的方法是声东击西,正面佯攻,让高手潜入后院下手。
潜入后院的人,是海盗中的一名高手,可这约定的时间过了,信号却迟迟不发,这到底得没得手?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朱聿锷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鸡鸣,要是再迟一点,怕是真如徐贵相之言,要被包饺子了。
想到此处,朱聿锷终于回头对徐贵相点点头道:“徐头领,孤给你一刻钟打破山门!事成之后,保你做个总兵。”
徐贵相大喜,肃然抱拳,立刻喝令道:“弟兄跟我上,猛攻山门,率先杀入者,必有重赏。”
两百多名穷凶极恶的海匪呐喊着,跟随着徐贵相沿着台阶迅速向山上奔去,山顶上畏手畏脚的捧日军,立刻给这些人让开一条道路。
朱聿锷望着他们冲上去,脸上却有些不安,他也不清楚,这次做的对不对,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今明清以成对立之势,满清求和的使者以到广京,清军已经灭不了大明,不再如之前那样有亡国之危。
外部势力暂时无法颠覆朱家江山,而内部,只要桂王一死,皇位便牢牢握在了他们唐藩一脉手中,而王彦若除,只要保持机密,那五忠军各镇失去头领,也就只能听命于朝廷,而朝廷掌握了五忠军,又可以压制金声桓、郑成功,那朱家的江山便彻底稳固了。
朱聿锷想到此处,不禁长出一口气,而就在这时,一名属下指着山脚,却发出一声惊呼:“殿下,不好,有兵马上来了。”
第644章烫手山芋
山角几名黑衣人看守着夺来的马匹,并且注意着新兴县方向的情况,以便给攻山的弟兄随时警示,这几人拿着火把来回巡视,忽然几支冷箭射来,顿时惨叫一片。
几名黑衣人哀嚎一声,捂着中箭之处,倒地而亡,剩下的几人顿时吓的仓皇四顾,而就在这时,刘德勇提着苗刀杀入,几刀之间,就砍翻剩下的黑衣人,然后苗刀高举,大喝:“杀啊!”
刘德勇自从被下放到府兵中,他难得再有这样痛快厮杀的机会,当即呼喊一声,便斜握战刀,一马当先,身后七八百府兵火把突举,纷纷大喊着杀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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