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次,每次不得超过百人,毕竟大清也不富裕。
本来这一次出使,也就这么完了,荷兰人正准备原路返回大员,但是在经过浙江外海时,遇上了风暴,荷兰人只能靠岸躲避。
浙江的清兵以为是明朝的大船,派兵将靠岸的荷兰人围了起来,此事很快便惊动了浙江高官。
正好满清浙江巡抚偷袭舟山失败,损失了不少兵船,他见红夷船大,便有心占为己有,结果发现是使节的坐船,才打消了心思。
不过毕竟是汉员,思想上不像京师的满洲贵族那么无知自大,他与揆一聊了几句,便决定把这群荷兰人引荐给洪承畴,便指使揆一往南京碰碰运气。
此时城门准时吱吱嘎嘎的开启,商贩、菜农们一个个的进城,只有揆一行没有动静,之前他们已经将浙江巡抚引荐的书信送上,可这半天了还没动静,他们便急了起来。
第655章洪承畴试炮
城门处,十多名荷兰人像牲口一样,被进进出出的人群看来看去。
此时的西夷可没有后世那么高高在上的地位,彼时无论是南方的明,还是北面的清,都有足够理由蔑视这群红夷,在时人眼中,荷兰不过是番邦蛮族罢了,过往的行人大多也是瞟上一眼,纯粹看个稀奇。
“揆一阁下,中国人傲慢无理,鞑靼人更是狂妄自大,比明国的官员还要难以接触,那位洪总督必定也是个傲慢的鞑靼官员。我个人觉得使团的作为,完全没有意义,公司只能用大炮来和他们沟通。”一个荷兰人等了许久抱怨道。
揆一听了,向城门张望一眼,然后说道:“路易斯,你要知道,公司在东方的力量,无法挑战明国,事实上连国姓爷也无法应对。公司要想保证大员的利益,就必须学会联络明国的敌人鞑靼。”
“但愿这位洪总督是位开明的鞑靼官员吧。”
几名荷兰人正说着话,一队绿营兵簇拥着一名清官缓缓而来,慢慢的在他们身前停下。
清官黑色官袍,戴着斗笠,看胸前的补子,是个七品官,他扫视了个荷夷一眼,也不下马,态度居傲,高高在上,“是你们要见总督大人?”
这群衣冠禽兽对治下的汉民都这样,自然不会给几个白番好脸色。
荷兰人在东方主要贸易的对象就是中国,所以大多会一些汉语,北京一行,揆一见惯了这样的鞑靼官员,他领着头,将手放在胸前,躬身一礼,“尊敬的大人,我们授浙江巡抚马大人引荐,要拜见尊贵的江南总督洪大人。”
“跟着本官来吧!”清官听了,不赖烦的挥了挥手,拉动缰绳,往城内而去。
揆一等人,看了看,只能跟上去,他对左右说道:“走吧!”
荷兰号称海上马车夫,他们所走的道路与西班牙、葡萄牙不同,他们主要是从事海上运输,并不生产多少物资,而运输自然需要有货物来供他们倒卖。
在东方他们主要的货物来源,便是中国的瓷器茶叶,而现在明朝方面自己造船出海,便断了他们的财路,荷兰人迫切需要找到新的货源。
荷兰是个商业国家,对他们而言,商业利益大于一切,能与鞑靼合作,对付明朝倒是其次,关键是能绕开明朝海商,获取鞑靼治下的货源。
满清强调骑射,但事实上下面的绿营依然保持着明军的特点,装备了大批的火器。
江宁铸炮坊,原来是明朝所有,清军占领南京后日渐荒废,但随着满清这两年来战事不顺,再加上从明朝手中接手的火器、兵甲的库存,随着战事逐渐消耗一空,洪承畴便将铸炮坊,从新建立起来。
铸炮坊是去岁恢复,但真正扩大生产,还是在今岁多铎战败之后。
此时铸炮坊实际上包括冶炼和铸造两个工坊,得益于明朝留下的底子,现在是整个江南,甚至整个大清,最重要的兵器铸造场所。
从去岁开始,洪承畴便通过八大皇商,从铜陵、江北购买了大量粗铁、粗铜,又从淮北、浙江长兴运来石炭,由工匠将粗铁、粗铜冶炼成用来铸炮造铳的精铁。
这些精铁、精铜再铸造成为红衣大炮、佛朗机小炮、鸟铳、刀剑、盔甲等物,但是随着水道被明朝水师把持,铜陵过来的铜铁,只能走陆路运输,成本暴增,而且江南本就缺少石炭,只有长兴一座石炭矿山,江北的铜铁、石炭运不过来,江宁铸炮坊的产量立刻暴减。
王彦在湖广大募新卒,洪承畴也在江南招募绿营,可这兵器造不出来,募集在多的人手,又有什么用?
铸炮坊位于水西门旁,位置十分合理,船只可以从长江进入秦淮河,再经过水门将铜铁、石炭运入城中。
整个场所占地百亩,洪承畴修缮了原来的仓舍、炼炉,并在四周修建了高高的围墙,由一个千总的绿营兵巡逻守护,戒备十分森严。
洪承畴并没有将接见红毛夷的场所放在总督府,而是在铸炮坊内。
明朝火器的装备,最多时达到军队的六七成,洪承畴作为曾经的大明朝高官,对于火器的认识,自然不是山野间的满州贵族能比。
京师里的满洲贵族,不知道红毛夷是什么东西,但作为大明曾经的高官,他对红毛衣的了解虽然也不多,但至少知道红夷的火器厉害,而这也是他接见红毛夷的原因。
当然他这么做,无疑超过了他的权限,不过眼下江南情况并不乐观,他只能先聊一聊,然后再写折子自辩了。
此时一声“轰隆”的炮响突起,片刻之后,又是一炮“轰隆”。
洪承畴一身满清大员的马蹄官袍,头顶带着碗帽,红顶子插着花翎,胸前一串大朝珠,神情严肃,身后站着一群满清文武。
“射二里,能碎砖石头。”几声炮响后,数名清军骑马奔出,一人翻身下马,观察落弹处,靶墙被砸的深深凹陷,挥舞旗帜,观察的士卒立刻大声禀报道。
洪承畴听后,神色不变,不多时,又听见声身旁士卒禀报道:“射三里,弹势以竭,未能碎砖。”
从清廷收集的情报来看,特别是上半年时,王彦郑成功东征泉、漳,其中使用的红衣大炮,三里之外也能建功,已经恢复到当初徐光启铸炮时的水准,而清廷这边的技术却有所退化了。
洪承畴听了禀告,脸色一寒,这已经是第四次试炮了。
此时他身后一名满官立刻上前,发令道:“炮监杖三十,革职流放,工匠斩右手,勒令再铸。”
“大人饶命啊~”试炮场上,炮监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名清兵立刻架着拖走,一众工匠惊恐的拜倒一片。
洪承畴没有多说话,这是满清的行事手法,法度不严,怎么以小临大,他没有心情观刑,转身离开试炮场,正好迎面遇到那名去迎红夷的清官。
“总督大人,那群红毛夷被卑职带来了,是否带进来?”
洪承畴急着铸炮,自然是为了恢复江防,他需要足够多的,射程远的红衣大炮,覆盖江面,将明朝水师逼走,但有效射程只有两里的火炮,只能打到江心,根本不行。
他有一种直觉,或许火炮的问题,他能在这群红夷身上找到办法。
“带他们进来!”洪承畴挥挥手,径直走向铸炮坊内的一间屋子。
第656章借款
没有战事的日子,一晃就过,十一月间,大明各地督抚大将,除了要害拉锯之地,抗清第一线的大帅没有回朝述职外,剩下的纷纷赶来广京。
正好王彦为儿子王文道,女儿王文香,办满月酒,也借着机会,再次将属下亲信齐聚一堂,增进情感,凝聚人心。
这天王彦高兴,难免喝得大醉,等他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何枝枝走进卧室,看着他坐在床边,按着脑袋,忙沏了杯清茶,递给他,“殿下,醒了。”
王彦喝下去半杯,这才清醒一些,他抬头看见何枝枝,以前在外征战顾不上家人,如今在家中又有忙不完的事务,早出晚归,他记得何枝枝以前大大咧咧,任性刁蛮,可现在却越发得体起来。
王彦心中有一丝愧疚,便将何枝枝拉过来坐下,动起手来,“家中事物繁杂,父母大人也全依赖爱妃尽孝,孤心中甚愧。”
“这府中的事儿,大多是妹妹的功劳。”何枝枝按住他的手,娇笑道:“殿下这是在答谢妾身么?”
王彦一阵尴尬,却正色道:“爱妃觉得不妥?待嫣嫣身体好些,孤也是要答谢的。”
何枝枝坐到王彦怀中,伸出细白的手指在王彦鼻子上点了一下,娇嗔道:“今天怕是不行,陈先生那边已经来过几次,怕是等急了。”
王彦闻语,想起来,今天确实召集了诸多商号商谈,不禁一拍脑袋,“现在什么时辰呢?”
何枝枝站起身来,笑道:“日上三竿。”
她边说边走到屋外,招了一众侍女进来,王彦听了,不禁叹道:“睡了这么久,酒还真是误事。”
他自己从床上站起,却有些腿软,差点没站起来,何枝枝见了掩嘴轻笑,王彦听在耳中,却觉得她笑的不怀好意,两人目光对上,王彦大感窘迫,立刻败下阵来,心中发誓今后这酒还是少沾一点。
侍女帮他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何枝枝又端起一碗银耳莲子粥,王彦胡吃了几口,便急忙出门,但腿脚还是有些飘,马是骑不了,只能让车夫驾车,把他送到广南商会。
广南商会,虽说叫广南,但商会内部的商号,却并非只有粤地海商,而是围绕这海贸的一整条链子上的诸多商号联盟。
商会在越秀山角,由几家豪商出资建造,平时供各地商人休息,科举时也开放给举子居住,有什么大事诸多商贾也在此商议。
马车在商会前停下,商会虽富裕,但不能修的跟官府衙门一样威严,外面看上去与平常酒楼一样,一块匾额挂在正门,两旁一副对子,上联“商应有道,生财有道为商道”下联“品本无德,赚钱无德非品德”。
王彦下了马车,方进门口,就见陈永华迎接出来,随即开口问道:“人都来齐了吗?”
陈永华科举落败,现在主要帮王彦打理五德商号的事务,他见王彦到来,忙行一礼,“就等殿下了。”
此时在大堂内已经聚集了近三十多人,都是大商贾或者大族的代表。
堂内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阵窃窃私语,他们都是大商人,几句闲聊就能定下一单生意,这时大明律里也没合同法,所以商人间便形成了一套规矩,说话必须算数,不然便没人敢和你做生意。
这时陈永华先一步进来,双手压了压,朗声说道:“诸位静一静,殿下来了。”
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侍卫留在堂外,王彦只带两名亲卫快步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迎接王彦入内。
商贾之人,能够与郡王共处一堂,这是何等荣幸之事,众人都带着激动之色。
王彦笑着摆摆手让众人坐下,他自己毫不客气的端坐中堂,陈永华则站在他身旁,一众商贾按着实力入座,扬州大贾冯应昌靠着王彦的关系座在左首。
这次商议的主持便是陈永华,他见众人坐定,小斯备好茶水后全部退下,便走上前来校道:“丁亥年转眼就要过完,今天殿下召诸位前来,一是结算下账目,二是与诸位商议来年的合作。在下便先说下账目,诸位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出。”
陈永华从一旁书吏手中接过一本账簿,徐徐展开,便开始说道:“今岁为了争夺川蜀,五德商号向朝廷借营一百二十万两,朝廷以抚州矿山作为抵押,市舶司每年还款二十万两,直到还清。近日与户部交割,得抚州八万两,市舶司二十万两。”
陈永华顿了顿,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朝廷以按约定还完今年的银钱,五德商便将这二十八万两百银,按着比例,还给靖海商号在内的十七家商号,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自然没有话说,王彦这两年来,为他们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五德商号借银,十七家商号合计一百万两,分摊到每家身上还不到十万,他们原本就没想过王彦能还,都当做政治献金,算是在朝中找个靠山,没想到这靠山还真还钱,而且还有利息可赚。
其实整个过程中,王彦也有得赚,他借给朝廷是年利六分,而他从广南商号借钱,却只是年利五分,别看这只差一分,百万两一过手,等于就有一万两到手,他这也是发国难财。
说完陈永华扫视众人,见没有人提异议,他便接着说道:“关于来年合作的事情,就由殿下亲自与诸位商谈。”
说完,陈永华便在右首的空位上坐下,王彦便站起身来说道:“这合作之事,孤先说第一条,便是请诸位再借白银一百万两。”
堂内众人听了这话,不少刚喝口茶的人,险些喷了出来,他们才为王彦还钱的举动所感动,却没想到,他又要借钱。
这前面一百万两,才还二十八万两,又开口要一百万,不是在给他们挖坑吧?一时间,堂内众人脸色都不好了。
王彦看他们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他心中早有对策,其实这借钱也是一种将这些商号绑在他身边的一种手段。
他借得多了,这些商号自然不愿意看他倒台,当然他不能光借钱,还需要为广南诸商,带来利益才行。
第657章开发西南
王彦说完,堂内一下安静下来,众人都不说话,衡阳藩要钱没问题,大伙儿都愿意给,但凡是都得有个说法。
大伙儿虽然家大业大,要是今天大伙儿借了这比银子,衡阳藩改天又开口,那怎么办?凡事得有个尺度在,偏偏官府大多贪得无厌,这也是商贾在这个时代的无奈。
堂内沉默,此时一两个心腹的重要性便体现出来,冯应昌被王彦看了一眼,立刻会意站起来行礼道:“殿下,不知这次借银,有什么说法,可有抵押?”
这话儿也只有冯应昌能说,别的商号谁敢问王彦要抵押?
作为明朝内部的一大政治势力,就向后世政党一样,不管背地里要做什么,但首先要有个思想,有个党章才能凝聚实力,走上前台。
此时明朝的诸多党派,也大多有自己的思想,即便是臭名昭著的东林也有“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反对权贵贪纵枉法。”的口号。而阉党本来就是皇帝为了对抗文臣集团,弄出来分化文臣集团的产物,所以魏党也有维护皇权的体面口号。
王彦这次回到广京,也进行了诸多活动,一是在国子监大谈孟子,并上书恳请朝廷恢复孟子亚圣的地位,重新请入孔庙,二是视察工部诸多作坊,以及城外商人作坊,三是是给武学增加了儒学的经义。
他这些举动虽然遭受了不少非议,也没有完全被朝廷批准,但却向外传达了他的“民贵君轻,四民共举,文武合流,共成天下之事”的政治主张。
虽说这些商贾知道王彦鼓励工商,提高商人地位,但是他们面对王彦时,却依然处于绝对的弱势,并且短期内不会有所改变。
这是因为他们的地位是王彦给的,而不是自身真的强大到能改变整个阶层的社会地位。
冯应昌问出了他们想问的话语,王彦见众人将目光集中过来,笑着道:“诸位心中有什么问题,可以向冯老一样提出来,孤会一一解释。”
看众人表现,王彦便知道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光是四民共举,国之石民,怕就要十多年,甚至百年的时间来改变。
“那么孤便先回答冯老的问题,也解掉诸位的担忧。孤知道这第一笔借银还未还清,现在又借第二笔,诸位心中难免有所担心,孤能否偿还?”
王彦顿了顿,下面的人被猜透了心思,约微感到一丝尴尬。
他看了众人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抵押,自然是要有的。这次借银,孤打算以合作的方式进行。广西、贵州境内的许多矿山,官府没有财力投入进行开采,孤欲与诸多商号合作,商号只需借出一笔银子来,就可以获得开采之权,这批借银就算是五省总督衙门提前征收的税银,等银还清后,五省总督再全额收取矿税。诸位觉得可行否?”
矿这东西,只要能挖出来就稳赚不赔,众人听了不禁一阵意动,但既然是稳赚不赔,那这样的好事,岂会留在现在,怕是早被权贵瓜分了个干净。
这些商贾都是人精,稍微一激动过后,便冷静下来,王彦见此便坐下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由他们在下面小声商议。
不多时,一名老者受人怂恿,有些紧张的站出来,行礼问道:“殿下,具小人所知,这广西、贵州之地,大山绵延、密林遍布,这要是开采起来,商号必然要逢山开路,而且前期要建仓室,铸冶炉,投入必然巨大。小人想着知道,商会前期投入众多,一但官府还完欠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