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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打了掩护,使得城上清将无法察觉。
周方荣听了城上的话语,知道是有人跑回关内了,但幸好他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当即就骂道:“直娘贼的,是不是曾九那老小子跑回来呢?你让他等着,居然丢下老子便跑,老子这次一定要把他一撸到底!”
城上千总听了他这话,看了旁边一名把总一眼,正是白天先跑的那名把总,他听了关下周光荣的话,脖子一缩,心中满是疑惑,那千总也是如此,不禁然往下问道:“周老四,这么说,你真被明军抓呢?那你这是?”
千总心里有些糊涂,要赚关没有这么老实交代的啊!
周光荣看了旁边的王士一眼,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故作豪气的大笑道:“老子运气好,虽然被明军抓住,正好遇见端重王爷领兵来追这支欲偷袭大胜关的明军。直娘贼的一阵厮杀,打得天昏地暗,不过明军哪里是郡王的对手,八旗一冲,明军就垮了。老子又被救了出来,现在王爷就在后面,我先运送伤员回来。”
城上的千总将信将疑,他向后看去,果然见火把照耀下,车辆上躺了不少血祭斑斑的清兵,不少人光着头皮,还穿着八旗的衣甲,千总心头一惊。
大胜关白天也派人出去探查,从西面来的百姓口中得知了数十里外正爆发一场大战,但并没有探知结果,那么按着周光荣的意思,就是清军大胜了。
这郡王也杀败了金声桓,兵锋正盛,再击败一股想要偷袭大胜关的明军,这并不稀奇。
千总见此准备开关,那唤曾九的把总却说道:“非常时期,弟兄们性命重要,还是谨慎些好!”
“直娘贼的,磨蹭什么呢?还不开门,耽搁了救人,赵虎子你可担待不起!”周光荣见关上没有反应,又大叫一声,骂道:“曾九,是不是你个撮鸟在嚼舌根,老子进来了,不削死你!”
兵荒马乱的,本该小心一些,那千总听了关下周光荣催促,车上躺着的八旗大爷不时发出呻吟,而正在这时一对白甲兵忽然奔驰到关下,一牛录打扮的白甲将扬着马鞭便骂道:“他娘的,怎么还不开关!等死么!“
八旗兵态度嚣张,绿营根本惹不起,曾九本来就是个怂货,自然不敢在说,那千总望了关下一眼,一咬牙,对属下说道:“开关!”
关门打开,关下的人马立刻一拥而入,数十名骑兵如离弦之箭,他们冲进关门,战刀抽出,战马驰过,门洞处的清兵被一一砍翻。
而就在这时,五百步外,隐藏在黑暗中的数千明军猛然站起身来,举起火把一片,喊杀着向大胜关冲来。
第738章急往面圣
旷野上,伏尸一片,明军士卒提着滴血的战刀穿行在尸体之间,发现明军的伤兵,便呼唤架子抬走,发现清兵的伤兵就直接补上一刀,也算是仁义。
这时一名明军忽然抓起一名伏在地上装死的清兵,一手从后将他的头抱住,寒光闪闪的苗刀伸到他的脖子前,就那么一拉,像杀鸡一样,鲜血直溅,飙射老远。
明军需要俘虏来充当炮灰,但这些伤残却只能成为累赘,王彦养明军伤兵都十分吃力,哪里有钱照顾清军的伤兵。
稀稀拉拉的明军士卒,就这么拿着刀枪,游走在尸堆之间,一边将散落的兵器拾起来,捆扎在一起,一边给没死透的清兵来一刀,结束他们罪恶的生命,下辈子别再给鞑子卖命。
在战场外,大队大队的俘虏,被麻绳连成一串,一个小旗的明军往往便能押着近百俘虏,往战场附近的镇子里赶。
陆郎镇,位于大胜关与马鞍山之间,有数百户人口,现在镇子外成了一片蔓延的军营,大批俘虏被关押于此。
明军在镇外下好临时营寨,不多时,镇子里的百姓便敲锣打鼓的赶着猪,牵着羊,在乡绅的带领下,换上网巾,穿上汉衣,来到营门前犒劳大军。
这些天他们也是提心吊胆,之前金声桓打过来,老保正便杀猪宰羊,迎接明军,结果金声桓被博洛杀的大败,镇子里便有人向清兵报告老保正暗通明军,老保正被逼自杀,现在镇子里的人在看见大批清兵俘虏后,确信衡阳王真的打赢,才又在老保正儿子的带领下,再次出来劳军。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称,江南士绅百姓原本生活富足,可这几年在清廷的统治下,原来的经济结构破产,生产被大规模破坏,加上清廷的盘剥,生活大不如前。
五忠军在镇外扎营,也不抢夺粮食,侵占屋宅,糟蹋姑娘,他们能分清好坏。
镇中的士绅百姓,用不多的余粮,升起火来,家家户户向过节一样,准备最好的吃食,要为大战了一天的士卒,至少是将官,再不行,最少也得为衡阳王做一顿热饭。
此时,整个镇子倾巢而出,数百人挎着篮子,挑着担,挤在营门前,但王彦却并不在营盘之内,战斗结束后不久,他与金声桓、万元吉见上一面,便立马领着近千护卫往马鞍山赶。
马鞍山下,清兵早已撤围,但是明军并没离开,一是大军饿得没力气,二是皇帝只剩下一口气,估计稍微挪动就要驾崩,所以没人敢动。
这时皇帝与大臣们还在山顶寺庙内,但是士卒们却下了山,占了清军的营寨。
满大壮知道江西兵被困多日,粮草断绝,所以清军一走,他便命水师上岸,将船上的粮食搬下来,搭起了行军灶,准备大饼和浓粥。
饿了好些天的江西兵,顿时化作豺狼猛兽,蜂拥下山,有的直奔江边,把头都埋在了江水里面,有的则胡吃海吃,尽然有吃得太急,噎死过去的。
金声桓等人下山后,从满大壮口中得知,王彦为了阻止博洛退入大胜关,所以绕道抄到了马鞍山之前,博洛尽起大兵,必然会有一场决战。
金声桓等人商议一后,才勉强抽出一些还有力气的士卒,往博洛后面追赶。
马鞍山之围虽解,但是唐王与众多大臣却没有轻松下来,他们担心两个问题,一是王彦能不能击败博洛,二是皇帝已经不行,江南之战是否还能继续。
寺庙里,皇帝病重,唐王现在成了拥唐派的主心骨,被众大臣重新拥为监国。他坐在一间厢房内,房间还有十多位大臣,寺庙没有那么多凳子,他们只能站着。
这些大员经历这几日的起伏,大多身形憔悴,随军大学士阵子壮,便脸颊凹陷,颌下的胡须白了多半,还不时咳嗽个不停。
这时他站出来,好一会儿才停下咳嗽,然后向唐王行礼道:“殿下,衡阳藩千里驰援,又在旷野上与博洛决战,是胜是败,我们都该早做准备啊!”
听他说出这话,屋内的众多官员都没有惊讶,各个脸上都带着忧郁。
这一战下来拥唐派损失惨重,加上皇帝一旦驾崩,明军士气必然大跌,不少大臣已经心生退意。
除此之外,他们败在了博洛手中,这几年积攒起来的信心和士气,也随着这一战消亡,金声桓、王得仁这支人马,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很难恢复战力。
他们败在清兵手中,当初的恐清心态又在心中萌芽,所以对于王彦能否击败博洛,心里也是一个大问号。
陈子壮带头这么一说,大学士顾元镜也出来说道:“殿下,万一衡阳藩战败,那我们就有再次被围的危险,如今陛下龙体已经难以支撑,臣建议殿下应该撤回江西,准备登基续统。”
他这说的就更加直接,甚至有让唐王抢先登基的意思。
皇帝驾崩,整个复明势力必然动荡,消息传到鲁王那边,鲁王抢先登基都有可能,王彦也可能抚立桂藩,众大臣们心中都十分焦虑。
两位学士一开口,其他的官员,便大多也是这个意思。
唐王坐在当中,听着他们的话语,也理解他们的担忧,但是江南之战意义重大,关系大明国运,现在皇帝还在,他要是这么灰溜溜的退回去,急着登基,面子上实在不好看,难以服众不说,还会有损他的威望,而他建立的朝廷,影响也将大大下降。
唐王见屋内的大臣有些乱哄哄的,他有些消瘦的脸上,如同结了一层冰霜,他看着众人,沉默一阵,忽然开口说道:“肃静!”
屋内众人闻声,看他脸色不好,忙安静下来。
唐王看着他们,久久无语,半响后才开口说道:“前线结果尚未传回来,卿等何必如此慌张。孤以酌王得仁派人前往东面探查,是胜是败,自有探子回报!若是衡阳藩胜了,孤与诸位撤退,就成了大明的罪人,若是衡阳藩败了,船就在江面上,再退不迟!”
陈子壮等人听了,默默思索一阵,唐王说的也在理,但他们心中始终有些不安,要是唐王在被清兵端掉,那大明就完了,可唐王既然说了,他们也不便反对,只能退而求其次,“殿下,有道是有备无患,臣建议可先让士卒做好准备,以免到时引发混乱。”
唐王沉吟一阵,没有否决,颓然叹道:“就依卿之言。”
陈子壮见唐王应下,便行了出屋,准备去山下传达命令,可刚走到门口,迎头便于一人撞的满怀,那人身体壮硕,他直被撞退几步,被人一把扶住,才没有跌倒,但也少不了一阵咳嗽。
撞的人正是王得仁,他也吓了一跳,顾不得给唐王行礼,便上前一步查看。
唐王见他来,却一下站起来,急问道:“王卿,可是前线有消息传来。”
王得仁反应过来,忙喜形于色的向唐王行礼道:“殿下,刚得到消息,衡阳王在大胜关以西四十里,一举击溃了博洛主力,现在正与金督镇往马鞍山赶来!”
(前几天吹了个牛逼,作者尽力把节操捡回来。)
第739章君臣相见
马鞍山下的营寨外,忽然扬起一阵尘烟,一队骑兵疾驰而来,在他们身后,还有大队的步卒在后追赶。
这么大的动静,营寨内的士卒,却少有准备,只有零星几人来到营门前。当他们看清骑兵打的是明军旗号,心中惊讶,但也未唤更多人手过来。
一声战马嘶鸣,身穿金甲批红袍的王彦猛然在营门前勒住战马,马蹄前蹄高高悬空,然后又重重落地,溅起一团尘土。
营门处一将看得清处,忙让人搬开据马,疾步上前,行礼道:“末将见过殿下!”
行完礼,将领起身抬头一阵张望,只见王彦背后大群的骑兵,也都急停下来,他们一个个身上都还带着战场退下来的硝烟,有的骑兵,人马都染了一身血泽。
那将见金声桓、万元吉也在其中,忙又躬身行礼,而这时王彦在马上看了那将一眼,却疑问道:“你是李元伯?”
无怪王彦一下没认出来,李元胤现在依然十分狼狈,衣甲破损,脸上伤口发炎后有些红肿,胡子也疯长出来,与他在漳州见他时,实在判若两人。
李元胤闻语,忙又给王彦行了一礼。
隆武封的冠军侯,也是这幅模样,江西兵的境况,可想而知。
王彦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身后亲卫,与金声桓走进营门,一众亲兵也连忙跟上。
王彦心里到不担心自身的安全,满大壮一万水师也在马鞍山。
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想对他不利,那朱明就真的已经无药可救,可他身边的人却不放心,亲卫寸步不离。
进了大营,王彦被人簇拥着在营帐间穿行,只见营中的士卒,或坐或蹲,什么声音也没有,见王彦一大群人走来,也只是默然的站起身来。
“殿下,陛下尚在山上。”李元胤引着王彦一行穿过大营。
王彦站在营中,四处张望了一下,去岁击败满达海,迫使多铎饮恨退军的江西精兵,尽然成了这幅模样,他心头不禁一沉。
他站了一会儿,良久才抬手对李元胤道:“元伯,引路吧!”
众人穿过大营,来到山脚,顺着石阶往上走,青色的石阶上,还可以看见乌黑的血迹,显然曾是明清血战的关键之地。
王彦一到山下,早有人上山禀报,等他顺着阶梯,爬上山顶时,唐王以带着一群大臣在山门前等候。
众人没有多说,相互见礼后,唐王开口道:“衡阳王,皇兄在东厢等候多时了。”
路上,王彦以从金声桓、万元吉口中得知皇帝病危的消息,这让王彦有些措手不及,他虽然与皇帝的政治主张不同,但眼下是攻取南京的重要时刻,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皇帝撒手人寰的。
他听皇帝居然在等他,也顾不上客气,忙请人引路,急忙去龙榻前拜见。
唐王引他到屋外,朝里面说道:“皇兄,衡阳王到了。”
半响一名内侍出来,给王彦、唐王见礼后,说道:“陛下请衡阳王入内,监国与诸位大人稍后。”
众大臣与唐王微微皱眉,王彦是能够影响大明政局走向的重要人物,没有王彦的支持,可以说皇位都坐不稳,坐了也是心惊胆颤。
皇帝既然已经认定唐王为政治上的接班人,由他来担起整个朱家的江山,这个时候,他至少应该在场。
皇帝既然已有交代,唐王心中虽有异议,但也不好说出来。
王彦则忙摘掉头盔,交给身后的陆士逵,然后整了整金甲,跟着内侍进屋。
他才跨过门槛,便听到里面一个声音传来,“是~是士衡么?”
王彦听了心头一紧,是隆武的声音,但是却有些断续发颤,已经没了半点生气,他忙疾步进屋,看见躺在龙榻上的隆武,整个人顿时一愣。
今岁新年后,他离开广京时,隆武在国事上还事事亲为,可几个月不见,整个人不知瘦了多少斤,他脸颊凹陷,颧骨突起,眼眶也掉了进去,已经只剩皮包骨头。
见王彦进来,隆武手抖着抬了抬,身旁的内侍会意,忙帮着把他扶起,拿着软枕塞在背后,隆武就这么靠在床前,枯燥得像稻草一样的头发有些散乱,双目混浊的如同一双死鱼眼。
王彦大惊失色,几步窜到龙榻前,便拜倒,哭声道:“臣来迟了!陛下何至于此!”
隆武看着王彦,眼中流出几行浊泪,却笑道:“不迟,不迟,朕不想最后还是为卿所救,居然还能与卿再见一面”
许是激动,隆武话没说完,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内侍们连忙上前,王彦只见他不停咳出血沫,似乎要将内脏都咳出来,看得他一阵揪心。
好一阵,隆武才缓过劲来,他从内侍手中拿了一块白帕之后,却又挥手将内侍全部屏退,手抖着拍了拍床沿,示意王彦坐上来。
内侍退出厢房,连门也一并带上,王彦没有推辞,起身坐在床边,握住隆武枯瘦的手,不像是君臣,像是多年的好友。
这正是王彦曾经想要的君臣关系,当初他也曾与还是唐王的隆武帝,这样坐而论道,大谈抗清,共忧家国存亡,而今王彦再次坐在隆武对面,隆武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腔热血,意气风发,立志救国的大明亲王,而是行将就木,满身死气的老者。
王彦心里一阵唏嘘,却听隆武叹道:“朕悔不听卿之言,至有今日,今天数以尽,太医不能救。朕死则死矣,然却有二事始终放心不下,唯托付于卿,朕才能安心于九泉。”
隆武说着,停了一下,他看着王彦,忽然把他的手握紧了一些,“卿与朕国难相识,数救朕于危难,赤子之心天下皆然,然朕昏聩,负卿甚多,望卿勿怪。今朕休矣,所说俱是肺腑之言,卿家勿疑,朕以屏退左右,卿当与朕坦诚相见。”
这几年来,王彦要说对隆武没意见,那绝对是假话,但他看见现在的隆武抓着他的手,就像抓着一丝希望,混浊的眼中满是期许,生怕他拒他、疑他,王彦就是有再多意见,这时也已经消散。
他理解隆武让他一个进来,就是想和他好好一谈,让他不要有什么顾忌。
第740章君臣谈话
政治是件很残酷的事情,而人总归要成长,王彦在被隆武的话语说动时,内心其实也在思量着,他能得到一些什么。
隆武病危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王彦兴师东下,他原来是想击败博洛后,在拥簇着隆武这个名义上的共主,号令各方围攻南京,但现在整个计划,都将被打乱。
皇帝宾天,这对大明而言是天大的事情,而王彦个人并没有号令鲁王、郑成功的名分,江南一战,还能不能打,将是个大问题。
此时王彦心中也有些混乱,他听了隆武的话,劝慰道:“陛下善保龙体,不日定当霍然。”
隆武听王彦这么说,心中却有些凄凉,他是帝王,可实时变化,现在却似乎是在相求王彦,“朕登基四载,赖卿得以守住西南半壁基业,朕今病危,卿不能重拾当年之情,让朕走的心安吗?”
说完,隆武脸上一阵潮红,王彦忙急道:“陛下有何事交代,臣若能做到,定然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