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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济格接着说道:“新野情况不明,我们必须尽快击破郝摇旗,如果平南王败了,我们杀进白河,明军两头一堵,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这个地形也没办法攻他两腰,让汉军正红旗准备硬冲,一个回合就要给本王击穿明阵,然后一拥而过。”
满清原是关外小族,人少兵少,这是缺点,但正是因为人少,所以更加害怕死人,为了能少死人,旗丁就特别注重装备,这时明军动不动就十多万人,无法比的。
汉军正红旗是孔有德的人,在几个汉旗中算是精锐了,清将徐得功听到命令,立刻让属下准备。
这时郝摇旗拔马回到明军大阵,片刻后军官们的喊声在阵中响起,“长枪具前,坐地不起,鸟铳、弓手次之,敌进五百步,佛郎机先放,近一百五十步,鸟铳轮射,百步弓手重箭抛射。”
阵中明军士卒闻命,立刻按照吩咐,前排长枪手一就位就蹲在地上,将枪尾拄地,枪尖朝前,密集排列在一起,敌骑若冲阵,每前进一步,都有一排锋利的铁枪等着他们。
郝摇旗这次在最前面,布置了十五排抢兵,长枪斜刺,枪如林,寒光闪闪的枪头,令人不寒而栗。
前排枪兵就绪,后面的鸟铳手,弓手也在准备。
明军中使用弓箭的多是老卒,因为弓箭用起来比鸟铳更加需要经验。
这时一名小旗从背后取下步弓,手顺着弓弦刷了一把,又轻拉几下,检查了一下弓弦,可别冻坏,他一边弄他的弓箭,一边安慰旁边的人,“别怕,去年守襄阳,我一个人就射死四个清兵,等会儿靠近你只管按着训练时教的,发铳就行,你这一铳过去,比我弓箭破甲能力还强一些哩!”
“赵小旗,我哪里怕了?”旁边士卒涨红着脸,不高兴道。
“那你抖啥?”小旗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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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针尖对麦芒
整个明军大阵已经成型,士卒们检查完各自的器械,中军三声鼓响,整个大阵便安静下来,再敢噪舌者,东张西望者,都要被就地正法。
两军对战,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除了平时的训练外,还需要军法如山,令行禁止,鼓声一响,哪怕是箭矢铺天盖地的射来,也不能随意乱动。
步军对抗骑兵,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严密的阵型,所以不能出一点疏忽。
两里之外,得了军令的红甲汉军开始前出,但他们却并没有立刻冲锋。
七千五百红甲兵,脱离清军主阵后,忽然全部翻身下马。这时主阵中也有近万清骑,从战马上下来。
明军中军,郝摇旗已经做好了迎击的准备,他见前出的清骑忽然停了下来,不禁伸手向亲卫要来千里镜,站在望车上,再次远眺观阵。
圆形的视界里,只见清军大阵中,近万士卒,一起脱衣,然后齐齐拿着脱掉的一件棉甲,跑出大阵,将衣甲丢到红甲兵后面。
冬季旗丁一般都穿两层甲,有的还会外罩一层锁子甲或者铁甲,明军中只有千户以上能够这样,当然夏季炎热,旗丁的装备,就和普通明军差不多了。
片刻之间,红甲汉兵后面,就出现十多堆衣甲,红甲兵立时便从战马间穿过往回跑,然后各拿起一件棉甲,跑回战马身前,用刀将棉甲割开,套在马头,马的前身上。
冬季,旗丁们都穿得厚实,但战马的防御却有些薄弱,阿济格自然不会这么直接冲,而是让不担任冲锋的旗丁,匀出一件棉甲,给冲锋的旗丁,提高红甲汉军的防御力。
这虽然比不上重骑兵,但是却比轻骑要强。
郝摇旗见清军熟练的割开衣甲,给战马套上,脸色一沉,旁边郝摇旗的副将董存明也意识到清军在做什么,一念至此,立时对郝摇旗说道:“督镇,要不让卑职带领一队人马压上去?”
大阵已经列好,各部都有自己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不便轻动。
郝摇旗皱眉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对董存明道:“让他们整,咱们这个大阵重在防御,不易变动。”
“存明,你去前阵!”郝摇旗顿了一下,吩咐道:“只要咱们挺到马进忠、王光泰他们赶过来,歼灭了阿济格,你我二人就是大功一件,当可更进一步。”
当初两路顺军入楚,郝摇旗、马进忠、王进才等人投靠何腾蛟,李过、高一功投了王彦,没想到这一个抉择,之后差距便拉开了。
虽说现在王、何一家,但作为何腾蛟一系的人,想要融入五忠军系统中,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总觉比五忠军矮了一头,就跟个陪嫁的丫鬟一样。
不过武昌楚王妃前些日子,诞下一子,王世子的诞生,还是给了他们一剂强心针,可是要等王世子成人,未免太久了一些,所以郝摇旗等人还是希望,能打赢这一仗,拉进与李过、高一功等人的差距。
“督镇放心!”董存明听了吩咐,肃然抱拳,这是他们神策军出人头地的机会,他心中热血上涌。
说完,董存明便转身下了望车,往前军而去。
此时清军一方,已经准备就绪,红甲汉兵从新上马,天地一片肃杀,一片宁静。
一方是一万三千明军,一动不动的呆在各自的位置上,如同始皇陵中走出的兵马俑一般,势必要阻敌北逃,要借着两万五千多清骑的性命,要借阿济格项上人头,成就天下强军的威名。
一方是抱着不胜即死,必须要冲破阻拦,返回北方的八旗。
针尖对麦芒,整个战场弥漫着厚重的杀气,压得人无法喘息。
“呜呜~”一声凄厉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七千五百红甲汉兵,一声低啸,形似野兽,马蹄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骑兵如墙,如钱塘江潮一样,缓缓提速,马蹄由慢到快,逐渐飞驰起来,巨大的声势,令人色变。
“督镇,敌近八百步!”望车上,负责观察的军官,急声大喊。
因为五忠军参与江南之战,所以武昌武学,先行轮训的一批军官,反而是湖广的神策军、湖南的后勇镇。
这观察的百户便在武学训练了三个月,只是通过千里镜和简单的参照,就可以测距。
郝摇旗也在注视清骑,见他们速度越来越快,离明军大阵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清骑的样子,一个个身上都是十分臃肿,显然是大多穿了几层甲,头上裹着毛皮,只露出两个眼窝,不像是正规军,反而像是从北方草原,从蛮荒涌现出的恶魔。
“传令,敌骑进入射程,佛朗机先发,火铳次放,其余诸军不得妄动!”郝摇旗一声令下,军中战鼓擂起,令旗舞动,各营主将亦举起应旗,表示听命。
“佛朗机!”炮车上,炮队军官接到军令,立时拔出战刀,斜指天空,大声喝道。
前面枪兵蹲座在地上,长枪此时平放,所以炮车上的火炮并不会被前面的枪兵挡住。
炮队士卒见令旗挥动,立时调准炮位,寻找目标,然后点燃火炬,将火炬靠近引线。
这时,奔驰中的清旗,似乎也意识到了进入明军火炮的射程,清将徐得功忽然将身子往马背上一伏,身后清骑的身子也都矮了下来,这是为了减少,中弹的几率。
徐得功奋力夹动战马,飞驰的清军骑兵,瞬时间将马速提到极致,轰隆隆的蹄声在河谷入口回荡,如同滚滚闷雷。
明军视之,犹如夏日空中夹杂着电闪雷鸣的滚滚乌云,这就是骑兵的威势。
“放!”炮队指挥,面目狰狞,发出一声怒吼,直吼的脖颈间青筋跳动。
他话音刚落,军官三角小旗向下一挥,百架炮车上士卒立刻将火炬靠近引线,立时一阵白烟腾起,火花咻咻的钻入药室。
并没有像红衣大炮一样,发出整天动地的声响,佛朗机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沉闷,这可能是药量和气密性比不上红衣大炮的原因。
“嘭嘭嘭”的一串炮响,炮口和子铳的缝隙间,腾起大片的白烟,遮蔽整条阵线。炮队士卒没来的及去查看炮击的效果,士卒立刻挥手驱散烟尘,一名士卒拔去铁栓,一名提走子铳,一名从新装上事先填好弹药的子铳,然后插上铁栓,火炬靠近,再发一炮。
清军骑兵虽然穿着多层衣甲,这使得他们刀剑难伤,但面对佛朗机炮,还是如同纸糊的一般。
一声战马嘶鸣,一枚铁弹砸中马头,奔驰中的战马立时被砸翻在地,马上的骑兵被抛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老远,未及翻身,便被后面的骑兵直接踩中腰间,只闻一声脆响,那旗丁两头一翘,身子绷得僵直,面上一阵痛苦的扭曲,没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于骑兵的洪流之中。
同一幕,在骑兵前锋处不断上眼,跑在最前的清军骑兵,一时间人声马嘶,处处悲鸣,战马不断栽倒,有的旗丁被炮弹砸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子拖离战马,倒飞出去,又将后面的骑兵直接砸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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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冲阵
奔驰中清将徐得功冷汗直流,但是他知道,这只是占时的,作为善于使用火器的汉军旗,对于明军火器自然心中有数,佛朗机的射速虽快,但是只配备四个子铳,等打完四轮,立刻就会慢下来。
果然,几乎片刻间,明军便打完四轮,冲阵的清骑阵形,经过炮击后散乱了一些,但明军的火炮也一下稀疏起来。
这让伏在马背上冲锋的骑兵,松了一口气,而蹲坐在地上的明军枪兵也轻松了一些,毕竟数百枚铁弹不停的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刮起阵阵劲风,也不是一种特别好的体验。
不过,若是能够选择,他们还是希望火炮不要停歇,最好能将冲来的清骑全部干翻,这样就能避免带着地动山摇声势的清骑撞上阵来。
“两百步!点火!”清骑在稀疏的炮火中继续奔驰,前锋已经冲到两百内,指挥火铳手的将领立时大声喝令。
数千火铳手拿起火石,敲打着,阵中“叮叮碰碰”的声音响成一片,等士卒将火绳点燃,然后固定在火绳夹上,清骑已经带着排山倒海的威势杀到一百五十步。
要指挥数千火铳手,有次序的轮射,靠吼,靠令旗都不行,士卒也不能时刻扭着脑袋看着将领挥旗,而军中战鼓又承担着调令诸军的责任,明军的火铳队便形成了一套独立的指挥。
“哒哒”的两声唢呐声响,点燃火绳的第一排铳手立刻将铳平举,而后队伍中的唢呐手,继续吹出一声高亢的长音,第一排火铳手立时扣动扳机,引药锅盖打开,燃烧的火绳落下,顿时响起一连串的“砰砰砰”声响。
明军阵中,弥漫的硝烟更加浓厚了一些,远远看去,明军仿佛腾云驾雾一样。
此时,清军骑兵,已经冲到一百五十步内,他们正为明军火炮稀疏下来,而庆幸之际,密集的铅弹却扑面而来,不少清兵被打的身子抖动,但却并未落马,显然是距离太远,清军又穿得厚实,所以火铳未能破甲。
明军阵前,士卒们见此,微微有些骚动,将官脸上带着战场上特有的狰狞,发出猛虎一样的怒吼:“再放!”
唢呐手的吹奏不曾停歇,火铳手根据节奏和声音来辨别指令,使得数千人能够做到整齐划一,做到三列铳手轮流射击,一点也不显得混乱。
阵前腾起的硝烟,模糊了火铳手的视线,但他并不管这些,鸟铳的准头,比弓箭还不如,打不打的中,全凭运气,士卒们不用瞄准,因为他们是靠着集体的力量,靠整排铳手同时开火,向撒豆子一样,泼出一片弹雨,来造成杀伤。
士卒们没功夫观察战场,他们放完一铳,必须按照唢呐、喇叭的声响,立刻退下。
这些铳手,身上都斜挂着一条带子,上面挂满了各种物件,两个铁质小壶,一个装引火药,一个装弹丸,十多个白色小陶罐,里面则装着每次发射的弹药,这是为了防止士卒作战时紧张,多放或者少放火药,造成威力不足,或者引发炸膛。
退下来的士卒,首先清理引火孔和引药锅,以免残渣阻塞引火孔,然后将引药倒入引药锅。并合上引药锅盖,接着拧开装发射药的小瓶,将发射药从枪口倒入,再将预先含在嘴中的弹丸从枪口装入。
明朝的火器巨匠,并不赞成士卒将弹丸含在嘴中,怕士卒因为战时紧张,将弹丸误吞入腹中,但诸部明军发现士卒只要经过三个月以上的训练,便基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喊入口中确实可以将鸟铳繁杂的装弹步骤,简化一点,提高射速。
士卒装好火药和弹丸,又从枪管下抽出通条,捣实弹丸和发射药?,最后检查火绳是否熄灭,固定好火绳,等候号令再射。
密集的弹雨一**的泼来,随着清军骑兵越来越近,火铳的威力便越来越大,当近到一百步时,前面的骑兵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扑倒,战马接连失蹄,将上面的士卒甩了出去。
清军虽用棉甲给战马临时做了一件马甲,但毕竟不是专门的马甲,随着距离拉近,火器的威力也显现出来,就算是重甲也可能破开,何况棉甲。
看着清军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倒地,明军士卒并没有轻松下来,反而神情凝重起来,因为马上撞击就要开始了。
中军郝摇旗目光一直盯着奔驰而来的清军骑兵,注视着清军骑兵的损耗情况,而现在明军对于清骑造成的伤害,明显低了一些,这让他眉头紧皱起来。
“敌近五十步!”望楼上,观测距离的百户一声急呼。
明军前阵,随着骑兵将要冲到跟前,大地的震动更加剧烈起来,而这一点,蹲座在地面上的长枪手,感受尤为强烈。
这个景象,万蹄践踏大地的声响,就跟地震了一样,不少士卒见到这副可怕的景象,都手心冒汗,有点更是直接抖动起来。
“举枪!举枪!”来到前阵的董存明,一声嘶喊。
中军战鼓急擂,长枪手们猛然惊醒,一个个将枪尾杵在地面,枪头斜刺向前。
“山、山、山,不动如山!”如林的长枪斜刺,枪头寒光闪闪,宛如钢铁森林,士卒们纷纷呐喊一句,给自己和同袍打气,期许整个大阵,像巍峨的泰山一样,无法撼动。
枪林已经做好了迎击清骑的准备,但是他们先面对的却不是清军骑兵,而是天空中忽然落下的一片黑色箭雨。
清军使用的是菱形的破甲重箭,他们向空中抛射之后,箭头飞速落下,一般能撕破明军的棉甲,但是大冬天的,明军这次也都穿着双层棉甲,箭矢飞落下来,插在地上,箭尾羽翼不断震动,发出嗡嗡声响,但射在明军身上,却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有一部分士卒中箭哀嚎扑倒。
离阵五十步,清军骑兵分成前后两部,前面两千多骑,纷纷握着骑枪,直接撞向大阵,而后面四千多骑在弯弓抛射箭雨为冲阵的骑兵开路后,立刻分成两部,向左右迂回转弯,准备形成第二波和第三波持续的冲击。
“轰”的一声巨响,穿着臃肿衣甲,马匹正面只漏两条小前腿的清骑猛然撞上了明军枪阵,一杆长枪,直接刺穿了马匹前面的棉甲,从胸部贯穿出来,又将上面的清骑刺死,而巨大的冲撞力,则推着蹲坐的明军枪手,在地上搓动三尺的距离,杵着地面的枪尾,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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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血战
清军骑兵撞上枪林的一瞬间,原本整整齐齐的大阵,立刻随着骑兵的冲撞,迅速变形向里凹陷。
战马虽然批着一件棉甲,但是还是被刺穿无数,长枪桶穿马身,沸腾热血如同泉涌一样,顺着枪杆流下,士卒包裹棉布的双手,顿时被染成腥红。
一名长枪手,脸上惊恐的看着被他刺死的战马和清骑,眼睛直直的盯着战马创口涌出的鲜血,目光有些呆泄,他脑中一片空白,而正在这时一股巨力却从枪杆上传来,使他猛然惊醒,随即脸色狰狞起来,他想紧紧握着长枪,但是马血和人血混合沿着抢杆流下,却使得枪杆有些湿滑。
士卒惊恐的看着枪杆从他手中向后滑动,被刺死的马尸和串着的清兵尸体,被巨力推着向前,狠狠撞在他身上,把他撞得向后坐倒于地,长枪失去掌控,马尸连着人尸轰然倒地,一下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
在尸体倒地的瞬间,士卒也看见了推力的来源,那是后面的清骑撞了上来,而他还没来及为马尸压在他的腿上,发出一声惊叫,后面清骑瞬时一枪插来,将他钉在了地上,不过这清骑马上也遭了报应,立刻又被后一排的长枪连人带马直接捅穿,场面血腥无比。
整个冲撞过程极为惨烈,郝摇旗站在望车上,双手扣着木栏,几乎要将木栏抓碎,指甲抠出几道深深的印痕。
他只见前排布置的十五列长枪手,被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