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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弹砸在石堡上,使得砖石碎裂,灰尘四起,整个山头逐渐被尘土遮蔽。
因为明军进攻的西面,所以扬州西城上的多铎无法看清战况,不过他昨天连夜给山头补给了兵力、火炮、火药还有一些粮草,石堡内兵力器械都还充足,料想不会这么容易被明军攻破。
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多铎还是很有信心,将战争拖延到冬天。
半个时辰后,宣武营近五千人马,准备就绪,张有德按着刀柄,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巡视一遍,然后大声说道:“尔等是忠武镇的锐士,是从地方各军中补充上来的精锐,装备最新的器械,拿最高的军饷,吃最好军粮,满役退下去可以到地方担任府兵军官,杀敌三人,死了可以进忠烈祠堂,尔等享受这么好的待遇,打个土寨打了一个多月,还要不要脸?”
张有德顿了顿,来回走动几步,列好阵型的宣武营,一个个鸦雀无声。
五忠军的待遇,可以说一人入伍,全家无忧,而士卒没了后顾之忧,自然衣食足而知荣辱。
只要有闲暇时间,王彦总是命令各部举行各种比斗,根具结果不一样,各部在伙食上的待遇也不一样。
这一是为了将诸军的注意集中到训练、比斗上,二是消磨各部旺盛的精力,免得骄兵悍将们扰乱地方,作出什么违法乱纪,特别是奸污民女的事情,三是培养各部士卒的凝聚力,以及荣辱心。
对于诸部而言,如果在各种比斗中,长期垫底,是不是有些不合适,稍微要点脸皮,想必都会卯足了劲,使阴招也得赢几回。
正是这种风气,使得各部,不自觉的处处比,而最具说服力的自然是看战功。
很不巧的是,忠武镇就是在各种比斗中,长期垫底的一镇,他们虽在南京战役中漏了脸,但相比于其他几镇,还是差了一点。
这次扬州之战,对于忠武镇来说,就是一次出头的机会,从上到下早就憋了一口气。
“本将的脸反正是让你们丢完了!”张有德又骂一句,见士卒们脸上憋的通红,不少人眼中露出怒意,他知道动员的目的已经达到,“别不服气,有能耐就给本将打下石堡,让耻笑我们的人闭嘴,而本将也会以尔等为傲,给你们请功请赏!”
说着,张有德扭过头来,对身边棋牌官说道:“打旗,告诉中军,宣武营准备就绪!”
宣武营这边应旗挥动,中军那边立时战鼓擂起,轰鸣的红衣炮停歇下来,但是五千明军却随着鼓点,整齐的迈出步子,列队向石堡杀去。
这一次,前面依然是藤牌手,他们扛着壕桥和短梯,高举着腾牌向前推进,有两千多人,后面则比较特殊,三千铳手背着铳,推着数百两大车,顺着土坡缓缓前行。
这些大车前面有块木板,上面铺着牛皮,有点象虎门刀车,连起来就是一座简易的寨墙,后面还有士卒抬着佛郎机,顺着土坡攀爬。
明军红衣炮一停,石寨上尘土还未散去,清军便将佛郎机重新抬回堡墙上,慌乱的重新布置,烟尘中到处都是跑动的清军身影。
堡下明军士卒箭步如飞,忽然城头硝烟腾起,炮声轰鸣,清军的佛郎机开始向下射击,近百枚铁弹砸向明军。
步步为营,向前推进的明军,立刻出现伤亡,呼啸的炮弹不断砸入明军阵中,有的击中举盾的明军,有的则砸在地面上,立时溅起一片泥土。
冲在前面的一员千户,手持苗刀,猫着身子与士卒们共同前进,堡上清军炮队明显盯上了这员千户,一枚炮弹砸来,正好击中他身旁的一个壕桥组。
千户目光盯着石堡,但眼角的余光,却清楚的察觉到,一枚炮弹先是砸中前面士卒的左胸,将那扛着壕桥的士卒砸得原地转了半圈,身体旋转着扑倒于地,然后炮弹余势不减,砸中后面士卒护在身前的藤牌,藤牌立时破碎,士卒被砸的倒飞出去,连撞后面几人。
本来六名士卒抬着的壕桥,失去平衡,立时掉在地上,后面上来三名藤牌手,补上空缺的位置,麻利的蹲下,然后提起,又迅速扛起壕桥前行。
而正在这时,又一枚炮弹,挂起一阵劲风,呼啸的砸在千户旁边,溅起一片泥土,然后反弹飞起,砸中后面一名士卒的头盔,那士卒当即一声惨叫,鲜血覆面,缓缓的向后仰倒。
清军的火炮给明军带来了不少的伤亡,他们冒着城头呼啸的炮弹,感受身边的同袍不断被炮弹打得倒飞出去,但这并不能阻挡明军的步伐。
很快明军进抵了第一道壕沟前,而清军佛朗机四个子铳已经打完,炮弹开始稀疏起来。
就在这时,憋了一口长气的明军千户,发出愤恨的一声呐喊,“杀”
壕桥搭上,他战刀一指,率先拥过第一道壕沟,后面两千明军士卒也一起呐喊,挥舞着兵器,“杀啊!”
这声呼喊,似乎是将明军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士卒立刻蜂拥而过。
辉塞挖四条壕沟,正好是在城上弓箭、火铳的射程范围之内,当明军举盾,发动万胜冲锋时,躲在堡墙后面的清军弓手,再次弯弓满月,腾起一片黑色的箭云。
这些箭矢就向蝗虫过境,发现了稻田一样,噼里啪啦的不停的落下来,射向跑动的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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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攻取石寨下
城头上,一队清兵抬起鸟铳,“砰砰砰”的铳声响起,硝烟弥漫,弹雨铺天盖地的射向奔腾而来的明军士卒。
天上抛射下来的箭矢与迎面泼来的弹雨,行成两个方向的攻击,明军士卒举盾去挡头顶落下的重箭,就挡不住迎面打来的弹丸,反之亦然,清军的攻击交织成一张巨网,在往中的明军士卒,面临着第一轮攻击时同样的命运。
惨叫声成片响起,一名踩着壕桥,将横跨在壕沟两侧的桥身,踩的上下闪动的士卒举着盾牌冲锋,一枚重箭吊射下来,“铮”的一下,射在盾牌上,箭头钉入盾中,箭尾上的羽翼连连晃动,要不是举着藤牌,这一箭肯定要破甲将士卒射伤。
箭矢还在如同雨点般一**的下落,士卒根本没有时间注意盾牌上插了几支羽箭,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壕桥,飞速的向前冲锋,他眼看着就将通过,插满了削尖后的木桩和竹签,满是危险的壕沟,脸上正露出一丝喜色,正面却一枚铳丸袭来,正中他的胸前,士卒身体在弹丸的冲击力下,立时倒飞,然后重重砸在壕桥上,身体滚下壕沟,瞬间就被木桩和竹签刺穿。
明军在清军箭矢和铳丸的夹击下,无法顾忌全面,防了箭矢防不住铳丸,防了铳丸又防不住箭矢,顾此失彼,士卒连连惨叫着从壕桥上跌入壕沟中,进攻路上十分惨烈。
明军的第一波试探,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匆匆退了下去,而这时明军面对同样的情况,但细看之下,却有些区别。
其中一名士卒,举盾冲锋于前,清军一排铳弹射来,打得他身上火星四溅,身体不断后退,眼看就要跌倒,却被后面士卒一把扶住,士卒满面惊恐,因为他感觉胸前一阵疼痛,以为自己中弹,但仔细一看,胸前板甲被打出几个鸡蛋大小的凹陷处,却没有一处洞穿铠甲。
这个发现,让士卒与托着他的同袍对视了一眼,一股信心立时涌上心头,两人同时操起战刀,举起盾牌,狂吼着,宛如大师兄附体一样,冲向石寨。
当前面的两千藤牌手,在密集的箭雨和铳丸中,全部冲过第一道壕沟时,明军后面的铳手,终于推着大车,到了壕沟前。
“快!摆开!”在铳队中,张有德亲自指挥着,急声大喊。
士卒们连忙将大车一线排开,形成一道寨墙,而在摆开的过程中,木板上已经钉上近百支羽箭,清军的箭矢“噌噌”的不停射在上面。
明军炮队,立刻将佛郎机炮,抬上大车,车前的挡板上有个碗口粗的窟窿,正好让炮口伸出挡板。
佛朗机炮与红衣炮不同,红衣炮是从炮口装填,而佛郎机是从后面换子铳,相当于后膛炮的打法,所以可以将炮口伸到外面。
在炮队准备时,三千铳手也迅速列阵,因为有一千新铳,所以其实是列成了两个听命于不同号鼓的方阵。
“将军,准备好了!”张有德站在两个方阵中间,右面的两千鸟铳手还在装药点火,左边一千自身火铳已经准备就绪,一名精悍的千户,昂声向他禀报。
张有德远眺前方,两千藤牌手在清军的攻击下,前锋已经冲过第三道壕沟,而随着距离堡墙越来越近,清军的火铳与弓箭的破甲能力,也越发大了起来。
“自声铳,先射!”张有德立时喝令道。
堡墙左侧,一队清兵射完,立时后退,第二队马上举铳上前,而这时明军左侧,在板墙后,一阵尖锐的喇叭声响起,三百自身铳手,当即将铳抬起,“砰砰砰”的铳声,伴随着团团白烟,堡墙上的清兵铳手,顿时纷纷跌落下来。
城上清兵铳手,立时一阵慌乱,原本密集的队形,一下稀疏起来,前排的铳手匆匆放完一铳,慌忙后退,后排的清军铳手刚走上前来,明军一片铳丸,又向城头泼来。
这一下,堡墙左侧的清军顿时就乱了,明军铳手的射速,让他们感到一阵惊恐,使得不少绿营兵装填时频繁失误,有的连火绳熄灭了都未察觉。
此时,明军三列自生火铳,轮流击发,他们躲在木墙后,一队射完,一队上,动作娴熟,只是有些人还保持着要去看一眼火绳的习惯,等看了才反应过来,自生铳无需点火。
虽说自生铳有着哑火的缺陷,但在射速面前,这些缺陷完全可以弥补。
堡墙在连日的炮击中,墙垛已经大多被损坏,遮挡弹雨的效果,反而比不上明军的简易木墙。第二排的一名清军铳手,眼看着身前的一名清军,未及开火,便被铳丸击中,跌下城头,他额头不禁冷汗直流,手抖着往枪口灌发射火药,然后用通条捣实,装好铳丸。
城头上指挥火铳手的哨子吹响,那清军慌忙上前,方抬起铳,明军火铳又先一步发射,打的他身边的清兵惨叫连连,他在紧张之下,只想放完铳马上退下,于是扭过头去,慌忙扣动扳机,立时“轰”的一声爆炸,鸟铳炸膛,铁砂飞溅,将他脸上炸的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哀嚎翻滚。
这时明军右侧的两千老铳与阵线上的佛郎机也开始向石堡开火,硝烟弥漫之间,顿时就将城上清兵压制。
额驸辉塞见此立时大急,忙让堡上佛郎机进行还击,几名清军炮手当即瞄准了明军的木墙,一炮轰出,铁弹从明军藤牌手的头顶呼啸而过,直奔明军铳阵而来。
张有德正指挥着,就听见“嘭”的一声响,在他右侧两丈外,一辆大车前的木板突然炸开,城上射来的铁弹,裹挟着无数木屑,横扫明军铳阵,一名铳手在护板后,刚放完铳就被铁弹命中,随着一声闷向,铳手身体瞬间被撕成几个碎块,向四周飞散,一阵血雾喷洒开来,而那铁弹余势不减,直接将整个铳阵击穿,站在一条线上的三名铳手,全部被砸的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堡上火炮虽然还击,可是明军却大势已定,并不会因为几枚炮弹落入铳阵,便形成慌乱。
木墙后面,炮声铳声绵延不觉,发炮、发铳腾起的硝烟,将明阵覆盖,堡上的清军火力被明军压制,特别是在左侧一千自生火铳的打击下,左侧堡垒上的清军铳手已经完全不敢露头。
冲锋的明军藤牌手,很快发现迎面而来的铳丸稀疏起来,他们只需要防御头顶落下的羽箭,士卒们立时士气大振,举盾飞速的接近堡墙,特别是左侧的堡墙。
一架架短梯子搭上堡墙,两千腾牌手,如蚁群般攀梯而上,他们一手攀梯子,一手执盾牌,口中咬着苗刀,奋力向上攀爬。
堡墙上清军铳手开始用石块滚木砸下,一片片士兵被砸中,惨叫着跌下城去,但堡墙毕竟高度有限,只有一丈高,明军就是从梯上掉下来,即使攻城梯被掀翻也无法对明军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只片刻间,十几架短梯上的明军已冲上左侧堡墙,和墙上清军战在一起。
张有德见此,立时拔刀斜指,大喝一声,“杀啊!”
明军铳阵在藤牌手登城时已经停止了射击,他们听了命令,立时把出佩刀,推开木墙,蜂拥冲向堡下。
?很快,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杀上墙头,数千人在堡墙上鏖战,不断有人滚摔下去。
几名悍勇的明军,甚至直接跳下堡墙,对躲在堡墙后面的清军弓手,进行屠杀。
忠武镇作为明军精锐,这时候战力便显现出来了,特别是其中还有千余穿着板甲的士卒,清军刀砍在上面火花四溅,却无法伤及明军分毫,反被反手一刀直接砍翻,混战中的清军立刻恐慌起来。
辉寨看越来愈多的明军冲上堡墙,不少人已经跳下来,如虎入羊群一砍杀清军弓手,而清军弓手本能的向未遭明军攻击的东面溃逃,他便知道要完。
明军主攻西面堡墙,其他三面没有遭受攻击,虽然安全,可他们退向其他三面,无疑就给明军腾出了更多空间,让更多明军冲进堡来。
果然,跳下堡墙的明军砍散了清军弓手,几次攻击后终于将守在堡门处的清军杀散,把堡门打开。
一阵欢呼响起,还在外面的明军瞬间蜂拥而入,堡门处,无数头戴碟盔明军士卒沿着通道冲入堡内,守堡的清军已经开始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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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掩杀败军
土寨下,刘顺在千里镜中,看见明军士卒冲上石堡,一员明军百户一刀斩断了辉塞的帅旗,然后从士卒手中接过一面绣着龟蛇的大旗帜,挥舞两下插上城头,他当即放下千里镜,一手握拳,向上挥出。
主阵的明军见了,心中如主将一般振奋,立时发出阵阵欢呼,刘顺身后的枪林举起,然后又放下,如同海上波涛,起起伏伏。
明军的欢呼声并非从堡上开始,而是在堡上明军还没完全控制石堡时,下面的明军就嚎了起来,这更是将冲入堡中的宣武营架了起来,这要是在被人赶下去,那还不尴尬死,那真是颜面扫地,无法抬头做人了。
欢呼和呐喊,从西面坡下,向石寨蔓延,很快传入了西城上多铎的耳中。
这让多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不禁一步走上前来,一手搭在墙垛上,双目向土坡上张望,想要看清石寨内的情况。
可惜的是,明军是从西面进攻,城上的视野正好被土坡挡住,多铎等人并看不清明军攻寨的情况。
正是因为看不见,而明军的欢呼声又传来,所以才让清军担心起来,不少清军将领,也同多铎一样,不自禁的走到城墙边,扶垛眺望,眼中都流露出忧郁之色。
有石寨在,明军就无法威胁扬州,扬州城中的清军便没有多少紧迫感,反之石堡一失,扬州城就落在了明军兵锋之下,特别是如果明军将红衣炮架在高坡上,就可以俯视西城,扬州的防守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这些后果所带来的影响,必然使清军士气低泄。
“王爷,昨晚我们送出去五十多门佛郎机,一千二百精锐士卒,石寨兵力充足,况且有额驸辉塞镇守,与明军周旋半月应该没有问题,王爷不必太过担心。”
镶白旗的巴牙喇纛章京苏克萨哈,虽然听到了明军的欢呼呐喊,但他见多铎神情,还是出言安慰一句。
多铎也觉得他在扬州四门被堵后,连夜输送人马将石寨的兵力补充到最初的水品,明军要是按着之前的攻击方式,自然又得耗上一段时间,等石塞兵力损耗后才能借机破寨,可是他就怕明军玩出什么新花样,而且这满山遍野,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传入耳中,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不好!”多铎正焦躁之际,旁边的管校忠忽然指着石寨,惊呼一声,“王爷,石寨败了!”
其实好多清军将领,也一直在眺望石寨,不用他说,自己也能看见。
多铎方才走了下神,闻声急向高坡上看去,只见高坡上石寨的东门一下打开,千余顶着斗笠穿着马褂的清军,夹杂着百余穿着白甲的旗丁,仓皇的涌出石寨,满山遍野的冲下高坡,向扬州逃来。
石寨内,明军还在于清军残兵厮杀,两个百户队,舍弃石寨内的残敌,没有下堡墙,按着张有德的命令,一左一右的沿着堡墙突进。
额驸辉塞逃出东门,听见漫山遍野的欢呼,回望石寨一眼,见东门的堡墙上已经出现带着碟盔,穿着红甲的明军火铳兵,从东门逃跑的清军,根本没有人组织将堡墙上的明军赶走,一个个只顾争相逃命,几名清军方跑出堡门,就被墙上明军铳手射杀,后面的清军残兵也不管不顾,撑着明军装弹的时机,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