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此两方依然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从属关系,边境的紧张气氛得到缓解,两边商人云集,边市交易火热进行。
以楚、粤十三家大行商号为带表的,有楚派背景的商人,得到了许多便利。
他们输送瓷器、布匹、特别是茶叶等货物,往往就能赚取几倍暴利。何腾蛟见此,下令各个边市榷场的官员,加强管控,严防漏税,又令边军严查走私,一旦查获,除了货款全部充公,轻者罚银禁止进行边市贸易,重者,处以大刑,流放南洋。
何腾蛟经略四川之策,几乎就是当年王彦、堵胤锡经略湖南的一个翻版。
轻徭役,薄农税,给予百姓种子农具,修养生息,恢复生产,然后通过鼓励商业,收取商税来补充府库的银钱。
商业来钱快,从事的人少,农业来钱慢,从事的人多,这样的政策一施行,便收了四川绝大多数百姓的人心,盛赞黎平王仁德。
四川全境收复,百姓修养一年,乌斯藏的茶马贸易,顺利进行,何腾蛟的目光便转向了重新设立的朵甘都司。
青海地区,生活着大量的藏人,和硕特蒙古进入青海后,又有不少蒙古人在此游牧。
明朝如果能够控制此处,不仅能获得战马,还能获得马军的兵源,在战略上对金国形成半包围的态势。
六月间,进入青海的明军控制青海东南部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何腾蛟在四川收稻之后,同张同敞等人一道,专程前往朵甘都司视察。
明军控制的区域,在青海东南部,大概就是后世的玉树和果洛两个自治区,生活在这里的人主要是藏人和蒙古人,大概有十多万众。
他们并不耕种土地,而是在高原上游牧。
何腾蛟一行跋山涉水来到清海东南部时,看到的景象,同中原绝不相同。
众人来到甘德城附近,便见成堆的帐篷,遍地的牛羊,雄壮的汉子骑在骏马上放牧,皮肤黝黑,脸蛋红扑扑的女人,穿着长袖长袍,高声歌唱。
“大王,在甘德附近放牧的牧民有三千多帐,整个青海东南部则有两万多帐,接近十万人。金国击败和硕特部之后,青海一地便没有了大部落,所以我们进来之后,很容易就控制了青海东南部。如果朝廷用心经营此地,这里的牧民不仅可以为朝廷提供牛羊马匹,还能提供万余精骑。”李定国身穿盔甲,腰里挎着战刀,跟在何腾蛟身后说道。
何腾蛟同众人驻马高坡,俯视牧场,高原毒辣的太阳照得他脑袋发昏,但生活在这里的藏人和蒙古人,却习以为常,都忙着自己的事。
“金国击败了和硕特蒙古后,青海没有大部落,这对我们有大利!”何腾蛟看了看牧场,发现下面是个几百帐的小部落,点了点头,开**代道:“定国经营此处,要切记,不能让任何部落做大,一旦做大,就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对于大的部落,要想法瓦解,最好能像中原一样,将牧民登记在册,分裂成户。”
“卑职记下了。”李定国在马上抱拳,“不过,眼下朝廷在此地,实力还稍显不足,这么做会得罪各部首领,他们可能率部逃到金国控制的区域。”
何腾蛟一想,觉得有理,于是改口说道:“那此事暂且不急!今后徐徐图之!”
何腾蛟想将草原的部落,变成一户一户的直接听朝廷的命令,这肯定会损害部落首领的利益,明军现在立足未稳,这么做肯定不行。
众人看了一阵,被高原的太阳晒的有些难受,又渴又饿,同行的张同敞便开口说道:“李副都督,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未吃饭,现在是不是回甘德?”
李定国微微一笑,“草原上崇尚强者,这里我们最强,周围的部落都要拜服。大王与众位来此巡视,本地的首领自然要欢迎。你们看,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说着李定国马鞭一指,对何腾蛟道:“大王,咱们就过去喝碗水吧!”
当下,数百骑兵风驰着从高坡冲下,掠掠过成群结队的牛羊,引得牧民纷纷侧目。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部落的栅栏前,此时,部落里云集了不少人,左右是挎着弯刀的汉子,排成简单的队形相迎,显得比较隆重,不少部落里的女人,则端着酒水迎候。
何腾蛟一到寨子前,便号鼓大作,女人翩翩起舞,高声歌唱,搞得十分喜庆。
在一行人的心中,对于游牧有着十分不好的印象,认为他们凶悍而不知礼,就是一群野蛮人。
众人在营地前勒住马,只见数十名女人,随着鼓乐之声,甩动长袖,载歌载舞。女人们声音高亢,何腾蛟虽然听不懂唱的什么,但从悦耳欢快的歌声,大致也能明白他们再表达什么。
见此场面,何腾蛟不禁微微一愣,从来只听说他们年年犯边,烧杀抢掠,面目可憎,还真不知他们这么热情,这么能歌善舞。
“大王,这是他们在欢迎您!”李定国在马上笑道。
就在这时,一群草原上的女人,忽然围了上来,在他们身边继续唱歌起舞,何腾蛟哪里见过这阵势,不禁惊奇不已。
女人们跳了好一阵,才突然长袖拖地,俯身缓缓后退,而这时一个裹着好看的袍子,身体壮实的中年男子,却捧着一条洁白的哈达走上前来。
中原文化与藏人、蒙古人的文化有些区别。李定国来的久一点,知道一些他们的规矩,于是忙对何腾蛟道:“大王,他这是要给你献哈达。”
何腾蛟有些不明白,李定国当即便给他说了些缘由和寓意,又讲了些礼节。何腾蛟听说那白布条子要带在他身上,便有些不高兴了,李定国再三解释,表示这是要献给尊敬的人,表示顶礼膜拜的意思,何腾蛟才下马接受了哈达。
等哈达一献完,李定国才给何腾蛟介绍道:“大王,这是裤头部的首领达日阿里安,他的部落在此地游牧十多年,今年通过边市交换,已经给我们输送了八百匹好马。”
何腾蛟看这个部落不大,居然帮朝廷输送了八百匹健马,顿时高兴的点了点头,而那达日阿里安,却忽然后退两步,伏拜于地,大声说了几句,因该是拜见大王之类的话语。
当下,何腾蛟一行在部落内得到了盛情的款待,下午时分,才骑马返回甘德城。
几个月的抢筑,甘德城的轮廓已经出来,四门都被安上,就差城上的马面、敌台、墙垛等工事,还需要完善。
何腾蛟见此点了点头,对于铸城的速度还是比较满意,他们骑马到城门前,一名官员却忽然从城中迎了出来。
“大王,楚王殿下的加急信件!”
何腾蛟骑在马上,闻语一愣,王彦的信居然追到这里来了,他忙弯腰接过,打开一看,脸色立时就严肃起来。
“大王,什么事?”一旁的李定国见何腾蛟面色严肃,还带着杀气。
何腾蛟在马上将信件一合,没有给其他人看,“最近将有大事发生,金国可能会乘此机会,来攻击我们,你们要尽快将甘德城的防御完善,朝廷可能不能给我们支援!”
说着他话锋一转,“定国,你去把王得仁叫来!”
第1092章奉天靖难
南京朝廷否定了唐王提出来的议案,朝廷要直接派遣总督管理吕宋,这便表示整个中央政权,已经达成了削藩,解决地方军阀的决心。
这让唐王心中十分焦虑,如果顶着朝廷的命令不执行,那他就是对抗中央,要是接受朝廷的指令,那郑家花费几个月,损失数条战船,近千士卒才打下的吕宋,便拱手让给了朝廷,他们等于白忙活一场,他们一服软,人心就要散。
眼下,郑家虽然借口吕宋岛上有海盗未清剿干净,还有些西夷残余,阻止朝廷委派的总督上岛,但这始终只是拖延之计,并不能长久。
“王叔,是时候决定了!”唐王府邸,鲁王急切的说道:“若是放过这次机会,我们便真的没有机会了!”
鲁王比唐王更急一些,朝廷要往吕宋派总督,唐王这边最多白忙活一场,赣闽的势力还在,可朝廷在查胡家庄一案,却是要借机拔掉他在浙江的一部分势力。
朝廷的举动,明显已经知道朱慈焕在他手中,他若不动手,就等于认输了。
“王彦离开南京,未必没有设套,让我钻的意思!”唐王端坐着,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王彦安排了大量的密探,监视唐鲁两王,两人自然也派了不少人秘密注视着王彦的一举一动,好做到知己知彼,判断王彦的意图。
这次王彦表面上是巡视湖广,可从两人得到的情报来看,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鲁王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如果现在不动,以后就没机会了。
攘外必先安内,就像王彦需要在北伐之前,解决大明内部的割据势力一样,鲁王也必须要在王彦北伐成功之前,来扳倒王彦,否则王彦北伐成功,他们便不可能再有机会。
“是套又如何,此时一搏,我们还有胜算。只要杀了王彦,控制南京,我们就能接过政权。此时要是没有作为,我们大明就该姓王了!”鲁王狰狞的挥出一拳。
唐王表情不变,“要是败了呢?”
“败了大不了出海!”鲁王的眼睛眯起来。
这话让鲁王心里一惊,陆地上,唐鲁两王的军队,比不上朝廷掌控的军队,可是在海上,郑家水师加上浙江水师,两方的水师实力,却胜过中央一大截。
鲁王说完看了唐王一眼,见他还在犹豫,不禁说道:“王叔,大明朝二百八十余年的基业,历经十九帝,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朱家的江山落入乱臣贼子之手吗?王叔可记得太祖皇帝的诗词,“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鲁王盯着唐王,“王叔,朱家的子孙,当有太祖皇帝的豪迈和气魄!”
这时唐王终于抬头看着他,然后说道:“你想怎么与西风战一场?”
朝廷要削藩是迟早的事情,他们不动手,迟早也会被王彦排挤出去。好一点的下场,就是像其他宗室一样,被流放到台岛种田,差一点,甚至有性命之忧。
唐王听鲁王说了那么多,内心终于有所动了。此时,不出手,等王彦坐镇南京,中央政府一步步削藩,他们便真的没了机会。
鲁王听他这么说,心中立刻一喜。这些天来,他奔走联络,多方准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王叔想要穿那黄金甲,只有学成祖,以清君侧、诛奸臣,奉天靖难的名义,起兵讨伐王彦。”
鲁王挥舞着双拳,等这一天,显然等了不少时间。
“王彦兵马远多于我们,南京城中那么多大臣,也不会站在我们一边,起兵恐怕不易!”
鲁王听唐王这么说,内心便有些失望,唐王与高宗皇帝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很难成为他的对手。
在他看来,唐王虽有大志,但是行事却比较优柔寡断。
当初闽中之变,高宗皇帝不知所宗,他在广州被苏观生拥为监国,本来可以有一番作为,可是他很快就退位归藩了。
高宗皇帝驾崩之时,点名要让他继承大统,以确保朱家江山不会旁落于权臣之手,可他在之后的争斗中,却很快再次服软,失去了称帝的机会,等打下南京之后,他又再次妥协,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王叔,成祖起兵时,情况如何?王叔与我掌控三省之地,雄兵十余万,比成祖靖难之时,情况好了多少?那王彦兵马虽多,可是他却自己束缚了手脚!现在他的兵马听命于朝廷,并非听命于他。我们只要杀了王彦,并且迅速拿下南京,掌握控制内阁和议事堂,就能顺利接过政权。”
唐王听出了鲁王的埋怨之意,眉宇间浮现出浓浓的忧色,解释道,“不是我优柔寡断,实在是一旦发动,便关系甚大,必须要万无一失的谋划才行!”
说着他看着鲁王,“你有什么计划,想什么时候行动,说出来看看!”
唐王并未真的掌过兵,鲁王却独自在浙东支撑多年,指挥过多场大战,用兵的才能,不输于一般的明军战将。
“什么时候行动!”鲁王眼中漏出杀气,“成功与否,有两个关键,一是王彦必须死,二是要迅速夺取南京。这两环任何一环出了问题,我们都可能面临失败,最后让北方渔利。”
鲁王顿了下,接着说道:“王彦不可能一直待在湖广,他回来的路上,就是我们的机会。金声桓在江西练兵四年,可以说兵强马壮。江西有精兵三万,王彦只有一万人护卫,金声桓完全有实力,半路截杀王彦。只要王彦一死,我们这边让郑国姓率水师北上,切断南京与江北的连续,然后大起闽浙之众,则南京可下,大局将一战而定!”
明朝的兵力主要集中在江北和湖广,南京相对空虚,按照鲁王的战略,还真有可能成事。
按照事实下的制度,控制了中央就等于控制了地方,要是王彦一死,他们再控制南京,那大事可期。
唐王沉吟片刻,终于重重点头,“好,就这样来,咱们奉天靖难,诛杀奸臣!”
从唐鲁的视角来看,王彦还真是个奸臣,他将朱家的子孙都逼到台岛,自己却利用五德号大肆敛财,勾结党羽,官商勾结,比严嵩还要坏一些。
事情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只是立场不同,视角和感觉也就不同罢了。
鲁王听了唐王表态,立刻大喜,重重一拍案:“王叔,那就准备联络起事吧!”
大计定下,鲁王十分高兴,当下又商议了一下具体的细节,直到晚上,鲁王才从唐王处离开。
鲁王在王府内直接上车,车轮扎扎转动,唐王使劲搓搓脸,忽然自言自语的冷笑道:“蠢货,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这两天有事儿,可能不太稳定。)
第1093章都不是善茬
王彦主政以来,有许多问题,也得罪了许多人,引起了众多守旧派的不满。
虽说传统的力量很强大,这次进攻徐州,明军又以失败告终,使得王彦的威望有所下降,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是一手光复南京的大功臣,是明朝的擎天之柱,却不假,却无法否认。
鲁王唆使唐王起兵靖难,其实有些说不过去,毕竟现在大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王彦也没有逼着朱家的亲王**,国势总体而言,一片大好,这个时候靖难显然很不合时宜。
所谓靖难,“靖“指的平息,扫平,清除。“靖难“代表的是平定祸乱,平息战乱,扫平奸臣的意思。
可是现在大明,似乎没有什么祸乱,需要他们扫平,提出这个口号,显然很不要脸,世人大多能看出来,这是叛乱夺权。
鲁王自然知道这一点,而这也正是他需要的,要不然他怎么黄雀在后,再把唐王赶下台。
唐王府内,唐王与心腹站在一起,目视着鲁王的马车出了府门。
南京城内的大户人家,屋宅占地数百亩者不在少数,因为宅子太大,所以府邸内也可以跑马车。
唐王府是原来南京镇守勋臣赵之龙的府邸,每道门槛上都有两个车轨槽,正好有车轨那么宽,刚好供马车驶过。
唐王目送着马车出府,看见侍卫关好府门,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鲁王想利用他,他何尝没有利用鲁王的意思呢?
马车出了唐王府,鲁王回到府中,便立刻进了书房,召来心腹密谈。
来人叫吴明中,是鲁王的重要幕僚之一,之前投过清,被明军后抓获后投降了鲁王,便一直跟随鲁王。
像他这种有政治污点的人,很难在南京朝廷立足,因而只有跟着鲁王,争取个从龙之功,才有可能改变命运。
“唐王已经决定起兵靖难,我们这边的准备,也必须做好,绝不能出现什么差错!”鲁王坐在书桌前,背靠在楠木大椅上,眼睛忽然睁开,看了吴明中一眼,“那个人现在怎么样?愿意与孤合作么?”
唐王口中的那个人,自然就是被他秘密软禁的崇祯五子朱慈焕,也就是民间传说的朱三太子。
“殿下,那人就是个废物,当初就躲着不敢出来。现在又说什么不想天下因为他,再受兵戈之苦,只想像个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提起那人来,吴明中是一脸无奈。
“哦?”鲁王后背一下离开楠木椅子,座正起来,朱慈焕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否则他无法将唐王赶下台,那他折腾来折腾去,便真给他人做嫁衣了,“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真以为孤是为了他么?”
“估计是装糊涂,想要蒙混过关。”
“不能让他这样继续装糊涂,得让他明白,要是不配合,孤不会让他好过。”鲁王的血统与现在的帝王世系,离得太远,他需要朱慈焕与他合作,才能使得天下臣服,说着他目光一狠,“先让人把他的妻儿与他分开”
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