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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内耗,以楚王现在的心性,其中大部分人都会被杀,王士并不想看到,所以他才出来,劝说鲁王,可是没想到鲁王开口就是“汉贼不两立”,一副势不两立的架势,让王士没法子再谈。
所谓“汉贼不两立”表达的是对正统的争夺,绝不妥协的态度,在鲁王看来,他代表的才是汉,是传统的忠君势力,是帝室,而王彦则是窃汉之贼,如果鲁王服软,那就代表他接受了王彦的合法地位,认可他是汉相,那大明朝就真的完全掌握在王彦手中了。
刘玄德不可能承认曹孟德,鲁王眼下也不可能承认王彦。
“殿下对楚王殿下有什么不满,可以在朝廷上解决,弹劾楚王!士虽是武官,但也知道,如今朝廷不禁言论,并非容不下不同的政见!殿下这样起兵,反叛朝廷,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鲁王的话,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可王士还是劝说了一句,“如今局势已经明朗,殿下为了数万将士,江南百万计的百姓,认输吧!”
“在朝廷上解决?”鲁王拉住马缰,战马躁动不停,他身体起伏着冷哼一声:“朝廷早被奸党把持,怎么在朝廷上解决!”
历史的发展总是有个大致的方向和大势在,如果能在朝廷解决,鲁王也不会冒险起兵,他正是冥冥中似乎感觉到这个大势并不在他一边,变革的车轮滚滚,他无法在朝堂上阻止,所以才走上武力解决的路线。
王士皱了下眉头,“殿下,不服楚王便起兵叛乱,若他人不服殿下,是否也可起兵呢?士言尽于此!我给殿下半柱香的时间,若殿下还不愿意收手,我就只能将殿下锁拿,交给朝廷发落了!”
王士不希望看见内耗,他已经近了一个正直大臣的责任,无愧于心。
此事的是非他看的很清楚,虽然这次楚王故意引诱,但是起兵就是不对,这跟说不过就动手,没啥区别,作为楚派内部的建制派,他非常厌恶任何人破坏规则。
王彦信任他,让他领兵追击,也是因为这一点,他知道王士和高一功、刘顺这些人不同,他是有政治理想,心怀天下和民族的。
能说的,王士已经说完,语毕他便一拔马缰,领着骑兵疾驰回阵。
鲁王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也打马回阵。
六万叛军在旷野上,列下了简单的阵型,挖掘壕沟,设置拒马,这些手段已经来不及做,可是一辆辆大车,却被推到了步阵之前。
鲁王骑马奔回阵中,萧起会等人立时迎接上来,鲁王冷着脸,一挥马鞭,“布阵,准备迎战!坚持到天黑,我们便趁着夜色东撤!”
夜晚大家都行动不变,骑兵也是如此,撤退起来比现在要容易得多。
中军阵中,一杆龙旗大纛被突然竖起,那是鲁王的王旗,也是战旗。
王士奔回本阵,见叛军阵中,令旗挥舞,号角绵延,身批重甲的长枪手居前,铳手在后,骑兵蔽于两翼,显然准备顽抗,内心一叹。
浙军和武卫军都是和清军正面硬刚过的部队,在明军序列中,都可以称为精兵。
虽然他们军心涣散,可是长久以来的训练,却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只要军令一下,六万多人的大军,便逐渐按照中军发出的号令,在旷野上摆出了密集的阵型。
阵中每一个士兵卒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跑步前进,站定之后,便开始检查武器。
王士见了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一挥手,“炮队,准备!”
他身后的骑士,立刻取出号角,仰头吹响,便见在马军尾部,一队由战马拖拽的火炮部队,立时向前奔出。
这些火炮由两匹健马拉拽,长长的炮身固定在两个轮子的炮车上,马匹拉起来,跑的飞快。
从长长的炮身,可以预见射程自然远超佛郎机。因为是由青铜铸造,所以要比铁炮要轻许多,因而炮身虽大,却便于机动。
黄铜或者是青铜,虽然价格昂贵,但质地坚韧,不易爆裂,这种青铜速射炮,发射的炮弹接近六斤,有效射程达两里,可是说是目前野战中,打得最远的武器。
近百门速射炮,在战马的拖拽下,迅速奔向远处一个土坡,操纵的火炮的炮手,也都骑在马上,或者坐在马车上,整个炮队的速度,比骑兵慢不了多少。
车轮滚滚,卷起一片尘土,鲁王在阵中看见这支部队,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金声桓和浙江诸多将领,或许还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机会参与朝廷的秋操,但是鲁王在南京却看过去年的秋操,看见过这种炮队。
“殿下,怎么回事?”金声桓见鲁王脸色一沉,不禁问道。
鲁王用马鞭指着距离步军大阵两里左右的一处土坡上,官军的射速炮队,飞快的将火炮拉向高地,操炮手们立马翻身下马,拉掉马栓,几人合力将大炮摆正,百门火炮片刻之间,就将炮口对准了他们。
金声桓见了脸色一变,诧异道:“他们打得这么远吗?”
明军野战有许多火炮,可大多都是放在炮车上了佛郎机,射程不过三四百步而已,红衣大炮虽然能打个三四里,可是这种重炮,运送不便,基本都只能用来攻城,野战基本用不上,金声桓到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两个轮子,被马匹拉着跑的火炮。
鲁王一脸严肃,“必须要想办法,将他们的炮阵端掉!”
这时在横冲马军之前,一名骑士手中的香已经烧了一半,王士脸色一沉,没有废话,“传令炮队轰击,叛军阵脚一乱,立刻冲垮他们!”
骑兵想要对付结阵的步军,除非有重骑冲击,光靠袭扰,短时间内很来击败步军,只能围起来,慢慢磨,等候时机。
毕竟步军不可能总是保持着结阵的状态,只要他们一松懈,骑兵的机会便来了。
王士的命令却简单粗暴,就是用火炮轰乱步阵的阵型,然后直接出击。
这种战术,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是因为以前步军相对于骑兵,在武器射程上具有更多优势,宋代的踏张弩,神臂弓,明代的佛郎机、火铳射程都超过骑兵的骑弓,骑兵只能围困,慢慢袭扰乱阵,等待步军出现破绽,然后忽然突袭,夺取战争的胜利。
可是这时,横冲马军拥有射程远超叛军任何武器的随军炮队,这些火炮在叛军武器够不到的地方轰击叛军,马军只要等叛军混乱就行了。
炮队的出现,无疑加快了骑兵扰乱步阵的速度,缩短了战争的进程。
虽然工部已经在改进开花弹,但是技术还是很不成熟,所以速射炮的主要炮弹依然是实心弹。
在土坡上,炮手将弹丸用木杆推入炮膛,然后压实,站在一旁的炮手已经点燃了火炬,只等将领一声令下。
就在鲁王与金声桓说话之时,土坡上的葡萄牙教习,忽然红旗一挥,用蹩脚的汉语大吼一声,“开炮!”
整个炮兵阵线上,火炮依次喷发,每门火炮都吐出一团白烟,整个土坡在隆隆的炮声中,立刻硝烟弥漫。
青铜炮一门接着一门的猛然后退,不过士卒在地上挖了个浅坑,炮车尾部被放在坑里,发射时的后坐力,并没有将炮车震远。
一炮一过,两名炮手便转动车轮,将火炮复位,另一人便拿着包裹着棉布沾了水的木杆捅入炮膛,开始清理炮管,准备下一发的装填。
明军的操炮技术,以及其中的规则,已经十分成熟,在清理炮膛再用干步擦拭之后,炮手会将定量的腰包推入炮膛,然后用尖刺从引药口刺破药包,插入引线,再将炮弹推入炮膛,便可进行下一轮射击。
这种火炮,已经接近拿破仑六磅青铜炮,性能十分先进。
百门火炮依次开火,接近六斤重的炮弹急速飞射,叛军阵前手持长枪的士卒,还在跑动站位,炮弹已经破空而至。
叛军士卒将大车横在阵前,用来防备骑兵的冲锋,手持长矛和刀盾的士卒,正严阵以待,突然一阵炮响传来,一枚枚黑色的铁球冲出白烟,便向阵前砸来。
前面的士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得“嘭”一声,摆在阵前的车辆突然炸开,车辆被打得稀烂,铁弹挟裹着无数木屑,从碎木中冲出,将一名车辆后的长枪手命中,随着一声闷响,那名士卒瞬间就被铁弹撕成碎片,残肢向周围飞散,一阵血雾喷射,溅射在周围士卒的身上,而铁弹余威不减,又将后面一条线上的几名士卒,砸得血肉模糊,打出一条死亡的直线。
阵前,忽然成片的惨叫声响起,不少士卒被大车炸开的碎木击伤,纷纷滚地哀嚎,其中一名长枪手被血雾喷了一身,马上又被十多块碎木击中,立时血流如注,整个人如同在血池里游了个泳一般。
百门火炮齐射,将叛军阵前的工事打烂,一下造成近百个缺口,原本士气就不高的叛军,立时又出现了骚乱。
众多叛军将领看见这一幕,立时目瞪口呆,要是被官军火炮轰上几轮,步军根本没法子结阵。
为了逃跑,叛军的重炮多被丢在了南京城下,不过就算不丢,那些笨重的家伙,也不是这些机动灵活的青铜炮的对手,炮队完全可以打一炮换个地方,而重炮转个方向都难。
此时众人都意识到了威胁,而关键,他们没有克制官军火炮的手段,派步军过去攻击炮阵,人家马匹拉着就跑,况且还有骑兵虎视眈眈,只要步军脱离大阵,王士必然分出骑兵突袭。
要是不做反应,再被火炮轰上几轮,整个步阵同样会陷入混乱,到时骑兵一冲,还是会垮。
众人原本以为可以结阵坚持到晚上,或者等王士来冲阵,然后依靠严密的阵型大败横冲马军,可是他们发现都错了。
步军结成严密的阵型,骑兵冲击肯定讨不到好,现在人家不冲,就这么用炮轰你,你阵型再严密,没火炮反制,伤不到他们,始终被动挨打,也是没丁点办法。
随着兵器的提升,横冲马军的战法,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其实不只是马军,步军战法也变了。
鲁王眉头紧皱,这时他只能对金声桓道:“让武卫军的骑兵,立刻出击,端掉敌军炮阵!”
对付这种灵活机动的炮兵,只能依靠骑兵快速突袭。
虽说武卫军的骑兵先前冲了一阵,死伤有些惨重,可是金声桓没有二话,这一战关系他的命运,他立时发令,让蔽于步阵侧翼的七百多骑,向炮阵突袭。
武卫军的骑兵一动,王士立时一挥手,他身后两个千人队的骑兵,立刻截杀上去。
这两队骑兵,一队迎击,一队司机,轮流截杀,护卫炮队。
这一战,对于王士来说,其实没有多少挑战,叛军必然失败。
冲出的武卫骑兵,很快与第一个千人队撞上,当他们透阵而出时,马上又遇见了第二个千人队,根本无力接近炮阵。
此时,土坡上的炮队开始了第二轮射击,百枚炮弹轰入叛军阵中,大军已经出现了巨大的骚动,而正在这时,叛军大阵的右翼,忽然爆发出了比前阵更大的骚动。
“归正啦!鲁王、金声桓叛国,儿郎们归正啦!”
属于武卫军的一部,在李元胤的带领下,忽然发动了叛乱,整个大阵立时就发生大乱。
鲁王和金声桓等人,惊愕的看着右翼发生溃乱,如同一枚石子掉入水塘一般,混乱瞬间扩散。
远处,王士忽然将刀一举,然后往前一指,嘴中便喷发出一声怒吼,“杀!”
近三万铁骑,立时慢慢提起速度,马蹄滚滚,骑兵紧贴在一起,挺起骑枪,如墙而进。
第1127章插上一脚
明朝共治四年的这场三王内乱,北方的两个强敌,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交战这么多年,各方势力间的密探,早已遍布对方的阵营之中。
南京被明军打下之后,满清有很大一部分军队和官员,滞留长江之南,许多人都投降了明朝。
多尔衮虽然杀了谭泰等人的家眷,可是大部分投明之人,满清却没有能力惩戒。
这些投靠明朝的满清官员,去向也有三个方面,一部分投靠了南京朝廷,做为中央朝廷审核自然严厉一些,所以这一部分多半与满清断了联系。
另外两部分,投降了唐鲁两王,当时两王为了抢夺南京一战后的果实,所以开出了比中央朝廷更好的条件,来吸引这批人投靠他们,以便接受更多的地盘,像萧起会连官职都没动一下,继续出任浙江巡抚,许多人未经过审核,就被招抚过来。
这样一来,许多歪瓜裂枣,都被招抚过来,并且其中不乏与满清依然保持联络之人。
在六月间,满清就从各种渠道,嗅到了南明朝廷内部可能要爆发内讧的气息。
击败了准格尔的多尔衮,正雄心万丈,加上代善暴毙,满清的政治格局,又回到了他乾坤独断的时代。
虽说这时顺治小儿年龄已经不小,但是多尔衮岂容他人染指他的权力,整个大清依然是他说了算,只是这样一来,就引起了布木布泰和一些满清贵族的不满。
不过布木布泰力量弱小,短时间内还无法与多尔衮抗衡,所以大清几乎是一言堂。
多尔衮原本准备先发兵朝鲜,将朝鲜的明军彻底赶入大海,可是听到了南明内部,将有大事发生的消息,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开始秘密向洛阳、徐州两个重镇增加兵力,准备捅明朝一刀子。
南明内乱,这样的机会,如果白白放过,是不可原谅的。
多尔衮不仅自己动手,还派遣范文程再次出使金国,邀请豪格一起出兵。
不得不说,多尔衮这次没选对人,或许他纯粹是为了恶心豪格。
大金国皇帝豪格见了范文程,便恨不得吐这厮一口老痰,上次就是听了这厮的鬼话,使他走错一步,沦落到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
上次范文程确实动机不纯,想让金国吸引明朝的火力,让大清抽时间喘口气,结果大清是喘上气了,金国却被明朝一顿胖揍,搞得豪格差点命丧四川。
这一次,范文程到是出于真心,邀请金国一起出手,趁着南明内乱之际,一起在明朝身上割肉,是件好事,但是被豪格聚绝。
多尔衮要求金国从汉中出兵,攻打上庸,与大清夹击湖广,但是金国就算有心,也没实力,再挑起一场大战。
豪格拒绝了多尔衮的邀请,不过他也并非什么都不做,金国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几会,豪格将目光投向了青海,他要将那里的明朝势力,赶回四川。
虽然豪格拒绝了多尔衮的邀请,但是多尔衮却兴趣不减。
随着更多的消息传来,特别是王彦离开南京,这个阴货的阴招也多,因而一眼就看透了王彦的意图,他很快就断定南明必然会有一场内乱,他当即兴奋的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多尔衮从得到的情报断定,王彦这个贱人要玩阴招,他估计朱以海和朱聿都不是这厮对手,但是他又不能提醒两人,免得乱不起来,所以他便秘密增兵边境,准备在关键时刻捅王彦一刀,免得王彦在内斗中快速取胜。
清之所以能入关,主要是汉人内斗,如果不是汉人内部的斗争,建夷不可能有机会进入中原。
明与顺的斗争,让满清有机会入关,左良玉东叛,让满清差一点就带走了明朝。
因而多尔衮对于明朝的这场内乱十分的期待,这一次机会如果利用得好,不说再次攻下南京,至少也要给南明重创,并且让南明陷入长期的内斗之中。
鲁王虽然断然拒绝了金声桓联清的建议,可是多尔衮却正在做这样的事情。
共治四年八月,清顺治十年,从甲申国变到今已有十年时间。
就在王彦得到清军在洛阳和徐州集结,准备捅他刀子,决定快速结束明朝内部的政治斗争,从武昌出发准备收网之际,多尔衮集结二十多万人马,几乎倾国而出,源源不断的军队从北京和蒙古出发,攻击重镇南阳、淮安。
满清动用满八旗一万人,蒙古八旗三万人,新归附的蒙古藩兵四万人,再加上汉军旗和绿营兵十三万人,共计二十一万多人,分两个方向,进攻南明。
自从两年前,扬州之战和阿济格劫掠湖北之役之后,明朝与满清之间就没爆发大规模的战事。
去岁年末唯一的一场超过十万人规模的大战,还是以明朝的失败而告终。
满清经过这两年多时间的休整,除了满八旗实在没有人口补充,还存在很大的差额之外,蒙古八旗和汉八旗的缺额,基本都快要补充齐全,满清的战力恢复了一些。
兵马虽然调齐,但是满清的将领却十分短缺,代善病死,多铎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而多尔衮又不能离开北京亲自上阵,使得多尔衮不得不用汉将来指挥这次大战。
二十一万大军,算上随行的包衣,多尔衮动员了至少三十万人。
要是以前,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