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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箭如密雨,在天空织成一片黑色的箭网,蒙古人伤亡惨重,而守军也被压制,出现了不小的伤亡,不断有人惨叫着中箭。
在密集的箭雨中,三千蒙古人拥着器械靠近城墙,战斗开始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城头滚木石,不停的砸下,火油罐砸在云梯上立时就燃起熊熊烈火。
蒙古人的弓箭对城头进行了压制,可是弓手太多,攻城的部队,便后续乏力了。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一个时辰,蒙古弓手就射光了箭壶里的箭,手臂发酸,城上少了箭雨压制,立时就将蒙古人赶下城来。
在攻城方面,蒙古人并不比绿营强,甚至要差了一些。
攻城的结果让多尔衮不满意,攻城的蒙古人也不快活。
自从蒙古人与满人搞在一起之后,除了最初的创业阶段打过硬仗外,很少参与这种消耗巨大的攻城战。
在攻城中,一直主要是绿营兵在做战,用他们去消耗敌人的生力军,然后满蒙主力登场收取军功和好处。
这次多尔衮让蒙古人去攻城作业,让蒙古人充当消耗品,让蒙古人十分的不满。
次日清晨,蒙古正黄旗固山达尔汉卓里克巴图敦便和几个蒙古将领,怒气冲冲的找到了多尔衮,十分不满道:“摄政王,我听得一个消息,今天的攻城还是要蒙八旗为先锋,昨天我们已经阵亡两千人,蒙古才多少人,攻上三天,就得死光一个旗,难道摄政王是要我们战死到最后一人为止吗?”
“是啊!摄政王,攻城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是汉军做先锋,他们人多啊!”
多尔衮深深感受到大清的艰难,这个由利益捆绑起来的强盗集团,在能获得的利益捉襟见肘时,内部的凝聚力,已经远远不如当年了。
多尔滚正在处理公文,听了几人的话,心中不禁暗恨,他击败准格尔,也给了这群白眼狼不少好处,这才多久,让他们攻几天城,就满腹牢骚。
多尔衮阴沉着脸,“这件事情本王很清楚,你们的伤员本王会让人救治,今天攻城你们继续担任主动,这点不会改变,但是本王会令汉军旗,掩护你们进攻。”
蒙古人攻城没有章法,没有后续准备,这点昨天已经体现,但是蒙古人也有蒙古人的优点,就是他们悍勇,士卒战力比汉旗强。
多尔衮改变策略,决定让汉军旗用弓箭火铳等武器压制城头,让蒙古人冲锋在前负责登城,发挥各自的优势。
几名蒙古将领,见多尔衮意志坚决,也不敢违抗命令,但是不快之情,却直接表露在每个人的脸上。
多尔衮见此皱了眉头,“你们尽力攻城,谁先破太原,本王许他先大掠一日!”
“多谢摄政王!”达尔汉卓里克巴图敦听了这句话,脸色才好看些,与几人向多尔衮告辞。
他们行一礼便转身走了,多尔衮将手里的折子愤怒的丢在桌上,恼怒的对帐外喊道:“让孔有德来见本王!”
不多时,孔有德疾步而来,他翻身下马,直接走进大帐,行礼道:“摄政王有什么吩咐!”
“今天你可出一万人马,选火铳手和弓手,配合蒙古八旗攻城!”
孔有德忙准备领命,可是这时帐帘子却被楼亲挑起,他一连急色的走进帐来,将一份军报呈给多尔衮,“摄政王,尚可喜送来的八百里加急,王贼出兵汝州,直扑洛阳了!”
第1176章回援河洛
太原城内,百姓和青壮将一枚枚巨石搬来,摆放在车的旁边,妇孺则将清军射入城中的箭矢收拾起来,捆好后交给士卒搬上城墙。
城墙上,青壮和士卒们不停的穿梭,准备守城器械,一口口大锅架起,士卒用毛巾捂住口鼻,用一根木棍卖力的搅动着。
山西义军扩展到几十万人,装备器械极为匮乏,守军只能开动头脑,城中不少屋宅,甚至是街上的石板,都被拆掉,用做石和滚木。
姜襄与胡为宗站在城墙上,目视清军大营,前者犹豫道:“多尔衮亲来太原督战,刚一到就用上蒙古人,他这是孤注一掷,不破太原不会罢休。”
胡为宗笑道:“国公不必担心,多尔滚亲来,连蒙古人都参与攻城,这正好就说明他急了。国公只要守住城池,我想转机就在眼前。”
“我是怕清军加强进攻,城中箭矢、火药都已经耗尽,我怕坚持不了多久啊!”姜襄叹了一声,忽然抬头看了看天色,诧异道“怪了,清军今日怎么还没有准备进攻?”
他正说着,胡为宗却忽然指着城外,惊喜道:“国公快看,转机怕是来了!”
姜襄忙向外看去,见清军驱赶着大队的百姓往城下而来,可是他们都未携带兵器,而是带着锄铲箩筐在城外,开始就地挖掘壕沟,铸造矮墙。
这显然不是攻城,而是进行长期围困。
姜襄一愣,“这是?”
“怕是要锁城!”胡为宗大笑着,“国公,必是殿下北上矣!”
所谓锁城,就是在城外挖掘壕沟,铸造矮墙,在关键之处,住下精兵,达到用极少数的人马,将城池围困起来的目的。
对于锁成,姜襄并不陌生,楚王东征的时候就用过。
清军想将他锁在城中,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南面开打了。
姜襄反应过来,不禁抢到墙边,欣喜的一拳砸在墙垛上。
明朝要发兵,这在清军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明军逼近河洛和徐州之后,清军内部就已经是谣言满天飞,说是王彦将发大军,准备直取中原,甚至有人传言,明军将先从朝鲜出兵,占据关外,然后要将大清困死在中原。
这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清军在关外十分空虚,敬谨郡王尼堪从朝鲜撤退之后,明军和朝鲜军已经攻下汉城,推翻了清廷扶持的朝鲜王,重新建立起亲明的朝鲜国,他们是有可能出军关外,偷袭大清的老巢。
对于明朝出兵,这几乎已经不用怀疑,而现在出军的方向,终于确认,那就是河洛,汉族的龙兴之地。
这件事情已经纸包不住火,多尔滚也没打算隐瞒,就算他打下太原,但是河洛被明军占据,尚可喜和十万清军覆灭,那他攻下太原也没有意义。
清军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在中原大败王彦,只要挫败明军的北伐,那回头收拾姜襄,只是小菜一碟。
不过要与王彦在中原大战,那就不能让姜襄在后面捣乱,所以多尔衮选择了锁城之策,以少量的精兵,将姜襄困在太原。
清军大营内,这时多尔衮与豪格左右对坐着,众人都已经知道了王彦出兵河洛的事情。
豪格领着众多金将坐着,他看了看对面形态枯瘦,如同老叟的多尔衮,虽明知是一条船上的人,但一开口还是成了讥讽,“睿王治下,清国江山满目疮痍,今山西姜襄未平,南面王贼又至,不晓得睿王要怎么应对啊!”
多尔滚脸上一阵抽搐,气氛十分尴尬,他知道豪格这是嘲笑他,没能将大清的江山管好。
帐内一阵沉默,楼亲等人虽然不满豪格,这个时候还来挖苦多尔衮,可是现在这里没有他们说话的地方。
多尔衮心里也怒,可是他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忽视前半句,全当豪格是在问他策略,厚着脸皮正色道,“眼下局势,清金两国,可以说唇亡齿寒。这次虽然是我大清的危机,但是我大清若败,金国必然也无法久存,所以本王希望金国皇帝以大局为重!”
豪格见多尔衮不接招,还劝他以大局为重,觉得无趣,也没多说。他这个人,还真是以大局为重的典范,当初他就是以大局为重,才丢了皇位,后来又听了忽悠,以大局为重,去打了四川,他就是太以大局为重了。
如果豪格不打四川,那金国应该已经征服了西域,国力上了一个大台阶,也不用被多尔衮绑架。
多尔衮见豪格沉着脸,继续说道:“王贼亲率大军而来,想要与本王会猎中原。这一战,不仅有是关系我大清,能否在中原立足,同时也关系金国的未来,所以本王希望金国能全力帮助大清渡过这次难关!”
清若败了,金国想要生存下去也难,豪格知道多尔衮在等他表态,他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睿王须要我大金做些什么?”
“本王希望金国能帮大清看住太原,另外希望金国再派几万兵马出潼关,为大清助战,还有让汉中的吴三桂,威胁明军的后路!”
豪格微微沉默,多尔衮提的这几个要求,并不算过分。
这一仗虽然是明清为主,可是实际上也关系金国的生死,看住姜襄并不算难,派几万人马助战让吴三桂兵压上庸一线也是应该。
“可以!”豪格点了点头。
多尔衮见他答应,却又道:“这一战关系天下大局,也关系金清两国的生死,所以本王有个要求!”
豪格皱了下眉头,“说出来看看!”
“本王希望中原大战时,贵国的兵马,能够听从本王的调配,保证指挥统一,这样才能与明军决一死战!”
“不行!”多尔衮方说完,豪格立时就否定了。
多尔衮让金军看住姜襄,等于是把山西都托付给金国,他之所以如此,就是希望能抽调更多的清军南下决战,能有更多听他命令的军队听他调度,他才有信心与王彦一战。
金军这次虽然帮了清军,可是他们并不接受清军的指挥,就说攻打太原城,金军虽然帮忙围着,可是从不参与攻城,不像盟友,更像是一群看戏的大爷,所以多尔衮才想要金军的指挥权。
豪格立刻否决,一是金国的军队怎么可以让多尔衮来指挥,二是他担心多尔衮将金军充当消耗品。
豪格立时否决,让帐内一下沉默,不过他也知道指挥不明是兵家大忌,因而沉默半响后,改口道:“朕会让永平王孟乔芳领兵出潼关,他可以听睿王的指挥,但是睿王要调动大金的军队,需要永平王的同意!”
这场战事发生在清国境内,主力又是清军,所以拥有指挥权的肯定是多尔衮,而豪格是金国的皇帝,他不可能接受多尔衮的指挥,所以只能让孟乔芳统领军队,而这也是多尔衮让金军帮忙围困太原的原因。
多尔衮知道豪格不可能将金国的军队完全交给他指挥,所以只能接受这个协议。
“好!就这样约定!那太原就拜托金国了!”多尔衮拍了下座椅,“本王即日就会率兵南下,救援河洛,与王贼一战!”
豪格站起身来,“金国必定不会让河东的叛贼,影响中原大战,睿王可以放心!”
说完,豪格便与一众金将离开大帐,他虽然答应出兵,可是还得与孟乔芳等人商议。
在多尔衮与豪格商量妥当之后,清军再也没有攻击太原城。
十日后,在清军的督促下,被掳来的百姓日夜赶工,挖了三条深壕,将太原围的水泄不通,清军便立刻拔营,望南而去。
多尔衮已经收到河南的第二份加急揍报,明军以占宜阳,破龙门关,杀清军一万余人,直逼洛阳。
第1177章兵临城下
时间刚进入二月,中原大地还覆盖这茫茫大雪,明军便不宣而战。
王彦以李定国为先锋官,率领三万忠义镇,出汝州突袭龙门关,破宜阳斩杀尚可喜之弟尚可和,斩满将哈尼,杀清军万余,河洛大震。
尚可喜与多尼见王彦出现在河南,早做出了防备明军攻击的准备,可是适逢天降大雪,两人俱判断明军会于冰雪消融之后,再发动进攻,却不想明军居然突然袭击。
以王彦的尿性,他要兴大兵征伐,多是会先写篇自认为文采斐然的檄文,传檄四方,把动静搞的大大的,然后携大军而来。
这是他文人统兵的尿性,他出兵湖广,东征漳泉,西援川蜀,兵发南京,这厮都写了檄文。
这次尚可喜正等着看王彦要在檄文里怎么骂他,不想王某人这次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直接开打,上来就打掉了他一万人,一拳就把他打懵了。
王彦出现在河南,让清军估计明军会主攻河洛,可是尚可喜并不敢确定,因为清军在河洛兵力也不少,王彦打河洛就是硬碰硬,他觉得明军其实有更好的选择,但是这次王彦没有按套路出牌,直接突袭,却让他相信明军主攻河洛了。
在龙门关被破之后,明军已经打开了通往洛阳的通道,尚可喜意识到情况危机,以为王彦想要乘着清军正在山西平叛之际,以迅雷之势打下洛阳,他当即便再次向多尔衮求援。
而洛阳城内,因为明军逼近洛阳,城内的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
明军逼近洛阳,大清是战,是守,还是弃,这需要有个定策,城内谣言四起,不少人都说,智顺王已经将家眷撤走,清军将弃守洛阳,惹得许多人来王府打探消息。
“王爷,王爷!”清廷的河南巡抚范承谟,他急匆匆的走进王府,隔着老远就不住的叫唤着。
范承谟是大学士范文程的次子,托他老爹的福,年纪不过三十岁就做到了河南巡抚的位子,而作为范文程的儿子,对于满清,他亦像他老爹一样那么忠心。
这位大清的好奴才,兢兢业业的河南抚台,看样子在外头跑了不短的时间,大冷天的,他头顶碗帽下面额头上居然跑出了满头汗珠,而他也顾不得去擦一下。
“唉,范抚台呐,又有什么事啊?”尚可喜看着进来的范承谟就有些心烦,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满面疲倦之色,好似没有睡觉一般,双眼赤红,整个人显得有些暴躁。
范承谟上气不接下气道:“昨晚城内发生骚乱,一队旗兵闯入忠清号,把掌柜的给殴成重伤,还抢走了店面上所有的银钱,另外西街几家大户也被洗劫。王爷得管一管,不能还没打,城里就先乱了……”
“直娘贼,反了天啦!这个时候还给本王添乱,范抚台手上没兵么?抓住就给老子立地正法!”不用来问老子!”尚可喜把手里的军报一扔,切齿骂道。
范承谟却脸色不好,尚可喜反应过来,忙道:“范抚台,我不是说你,也不是诚心占你便宜,只是最近事多,火气大了些,你看我嘴上都长泡了。刚才的话你别介意,城中再有人趁乱惹事,抚标的人可以直接处理,包括本王的旗丁,不用再来问本王!”
范承谟却哭丧着脸道:“那满蒙八旗呢?”
尚可喜听了,心中火气一下又被点燃,妈卖批的,你一省巡抚,什么责任都不担么?
尚可喜鼻孔里出了口重气,忍下怒气,“这个时候,天王老子来给本王添麻烦,本王照样办了!”
说完,他随即朝外头吼了一声:“去!让镶蓝旗再城内巡视,看谁敢反了天了!”
这个范承谟和他老爹一个德行,他爹媳妇被多铎抢了都不敢知一声,而他这个时候还估计满蒙,娘的船都快翻了,心里没点数么?一点担当都没有,不是他老爹,他能做巡抚?
范承谟见尚可喜大怒,本来还有事情想说,可又都吞回肚子里。不过其他事他可以不问,但有一件事,他必须要搞清楚,他犹豫一下,还是问道,“王爷,听人说王爷已经把家眷送出洛阳,王爷是不是得了朝廷的命令,要放弃洛阳啊?”
尚可喜今天真是要被这厮气死,看他忙得满头大汗,却没搞成一件正事,光让他糟心,连他爹的一半都赶不上。
“谁他娘的说本王把家眷送走呢?”尚可喜气不打一处来,脸涨得通红,“你是河南巡抚,朝廷真要放弃洛阳,你会不知道么?谁他娘的造谣,动摇老子的军心!”
范承谟一想也是,这么大的事,他肯定知道,而就在这时,一名身着戎装的小将疾步奔入堂中,抱拳一礼,大声道:“父王,明军哨骑已经抵近洛阳,还向我们挑衅,我们是否给予还击,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别让他们那么嚣张!”
小将不是别人,正是尚可喜的儿子尚之信,范承谟一见他,心里立时放松了一些,可听了他的话,心又提了起来,咋呼道:“明军来得这么快?”
尚可喜却整个人一下弹起来,直接拿起头盔,“走,去城上看看!”
清军在河南又大兵十万,不过还为开战,就已经被明军干掉了一万。
现在剩下的九万人,四万在洛阳,三万在开封,另外两万人布置于虎牢等关隘,不过明军攻破龙门关后,南边的几个关隘再驻军已经没有意义,他准备全部集中到虎牢关,用来保证他与开封的联系。
他调动的命令刚发出去,城里的布防还乱哄哄的,不想明军这么快就逼近了洛阳。
尚可喜直接走了,尚之信忙跟着出去,留下范承谟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也急步跟了上去,“王爷,王爷,等等我。”
尚可喜闻语非但步子不停,反而还快了许多,疾步出门,骑上亲卫牵来的马匹,望南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