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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数名清兵将校跪在和托身前,一个个锤头丧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将军,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一定能攻下城池!”一旁的王国栋见和托阴沉着脸,怕他拿自己手下泄愤,连忙说道。
和托知道清军本就准备不足,火炮攻城器械都没到齐,他本想凭借清军威势,一举荡平青州,可却败下阵来。
这时他看了王国栋一眼,却不言语,他跟随多尔衮多年,深明战阵之事,就是汉人兵书也多有涉猎,自然知道今天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反而有损大军士气。
经过刚才一战,绿营兵已经不堪大用,而和托又舍不得真满洲勇士的性命,自然不可能再打,当下只得阴沉着脸,冷冷的道出“回营”二字,便调转马头,往大营而去。
很快城外清军便撤回大营,原本喧嚣的战场一下子变得寂静,只留下满地的鲜血和尸体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冷风吹过,城上的守军也从胜利的喜悦中恢复过来,老卒们疲惫的身体顿时一阵虚脱,便同横七竖八的尸体,躺着或靠在一起。
看着满地鲜血,断肢,翻起的皮肉下阴森的白骨,以及流出来的内脏,新卒们在紧张和激情过后,脸色惨白,一股恶心之感充上脑门,翻腾的胃里,污浊之物,一口口的涌现出来。
是夜,青州府衙内。
白天的战场已经被清理出来,王彦与赵应元等人便端坐在堂上,听着手下人等的汇报。
此一战,清兵伤亡两千余人,而作为守方的赵军居然同样战死两千余人,这让原本打退清军,心里颇为振奋的赵应元脸色一变。
这样的结果,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算得上是一场胜利,才一战而已,守军已经骤减三成,而与人员伤亡相比,器械的损耗同样触目惊心,羽箭已经不足五万支,鸟铳炸膛二十余杆,火药也是奇缺,若是在打上一两场,赵军将陷于无兵可战,无器可用的境地。
城外,清军帅帐里,同样总结着今天一战。
通过一场血战,赵军已经得到将近四千历经战阵的勇士,要想打下青州,付出的伤亡已经不可估量。
真满洲兵少,死一个都是很大的损失,绿营兵又丧失了士气,和托已经不在急于破城,是以众人很快达成共识,火炮和其它器械没到之前,不会再强攻城池。
这时商量完毕,和托便让一众清军将领退了下去,然而却将李士元留了下。
李士元乃是聪明之人,只是微微一想,就已经知道了和托的意图,今天大军受挫,想必他见强攻不行,便动了招降的心思。
只是李士元有些不明白,和托不是说多尔衮不想让赵应元活着吗?难道他敢违背多尔衮的意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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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赵应元,欲降清庭
第一天的血战过后,青州内外再次平静下来。
清军没有继续攻城,得到喘息的赵应元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次进攻,极有可能就是一锤子买卖。
昨日一战,清军战死两千,可赵军损失更为惨重,这样猛烈的攻击,和托和他手下的清军,只要再保持三天,赵军的血就会流干。
和托为什么停手,这对赵应元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虽然王彦从城内青壮中又挑选了两千余人补入赵军,可器械的损失却无法补齐,赵应元对守卫青州已经丧失了信心。
赵应元前半生郁郁不得志,后半生则四处流串,犹如丧家之犬,好不容易在今年时来运转,随着李闯攻破京畿,他身份从流寇转正为与大明朝挣正统的大顺官军,可惜还没来得及享受转变的红利,又惊闻天下突变,满清入关,而他的授封之地也因此陷于敌手。
从坐镇一方的大员,又变回流串于鲁豫之间的草寇,几个月之间,四面皆敌,粮草全无,他险些陷入绝境。
可就在这时,他又得了山东大城青州,本以为可以因此建立一番功业,从此封妻荫子,享尽富贵荣华,可转眼间又陷于清军重围,沦为笼中困兽,坐等被屠。
几个月间,他便几经起伏,一次次希望过后,总是巨大的失望,不信天命的他,也不禁在想他的失败,或许真就是上天的安排,这对于不惑之年的他,打击可想而知。
王彦给他献的对策,都需要时间,而城外的清军显然不会一直坐等下去,赵应元和他的赵军,最后结局就只在这几日之间,即将面临的结果,使他一阵颓然。
几次起伏,几次失败,似乎已经耗尽了赵应元的雄心,也让人看清他的本质,不过是一志大才疏之辈罢了。
今日,日上三竿,赵应元才从新纳的小妾身上起来,而后也不关心青州的防务,独自喝起酒来。
可就在他将迷离大醉之际,韩昭宣却闯了进来,见其这般模样,心里不由得更加有底,他不顾赵应元的怒目,反而笑道:“将军这是在坐而等死么?”
赵应元早就吩咐,今日任何人都不见,现在韩昭宣不仅闯进来了,还提及他伤心之事,他顿时大怒,一把掀翻桌上酒菜,拿起一旁长刀,指着韩昭宣怒目而视道:“你是在耻笑本将吗?是觉得我的刀不利乎?”
韩昭宣本想来一出苏秦说齐的把戏,不想赵应元根本不配合,反而要杀他,顿时便吓坏了,知道自己玩现了,他连忙解释道:“在下绝不敢耻笑将军!在下是来救将军性命的啊!”
“救我性命?”赵应元虽然喝了不少酒,头脑却十分清醒,他知道韩昭宣不会无聊到自己找死,于是将刀往桌前一拍道。“今日,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便让汝尝尝我之宝刀,是何滋味!”
赵应元性情虽然凶狠,但是平日对待士人和文官态度都还不错,只是如今局势令他绝望,因此才变得暴怒起来。
“在下岂敢欺骗将军!”韩昭宣见那长刀,身上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不敢再卖什么关子,连忙解释道。“在下为将军带来一位客人,他可以为将军解惑,救青州于水火!”
“哦?”赵应元虽有些疑惑,但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因而还是决定见上一见。“人在何处,可带来看看,若说得有理,本将便不再计较你今日孟浪之罪,若说的没理,那休要怪本将无情!”
“那人就在衙外,在下这就将他引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影被韩昭宣带进屋来,愕然便是本该身处城外清营的汉奸李士元。
“在下大清朝青州守备李士元,见过赵将军!”
李士元进来后,开门见山,直接自报来路,这让赵应元一阵惊讶。
在赵应元想来,他与清庭似乎没有什么可谈,他杀死清庭的山东招抚大臣,清庭必然恨他入骨。
若是他手中势力强劲,那清庭到还有可能不计前嫌的和他谈谈,可如今局势,青州已是清军囊中之物,他也是板上鱼肉,直接弄死得了,还谈什么谈嘛。
“不知李大人此来为何?”当下赵应元一伸手,示意李士元与韩昭宣坐下,而后疑惑的问道。
李士元气定神闲的坐下,挥手轻轻拂去身上灰尘,而后看着赵应元微微笑道:“特来救将军性命!”
韩昭宣这样说,赵应元只当他大言不惭,是个笑话,可李士元这样说,那就完全不是同一回事,赵应元顿时严肃起来,说出了心中想法。“李大人是想让我归降清朝?”
“然也!”李士元满意的一笑,继续说道:“只要赵军将归降大清,不仅可以保存手下人马,加官进爵亦不在话下!”
清庭不仅不严惩,反而还有封赏,这赵应元已然心动,可又觉得太不真实,不惑之年的他经历丰富,不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因而谨慎道。“我杀王鳌永,又破坏了大清朝在山东的基业,自觉与清军仇怨甚深,大清为什么招抚我呢?”
“将军过虑了!”李士元敏锐的从赵应元言语中察觉到他的心态,他不说满清,不说满洲,而是大清和大清朝,显然已经动心,他当下便笑道。“我大清朝兵威之盛,所向披靡,但毕是异族统华夏,以小族御大族,竟兵力有限,今后想要一统天下,少不得汉族兵源,而昨日一战,将军已经证明了赵军的实力,对于强军,大清自然需要拉拢!”
“至于王鳌永之事,将军也不必担心!”李士元微微停顿,道出昨晚便于和托商量好的说辞。“青州之事,摄政王知道的并不详细,我可让巡抚大人再上奏本,言王鳌永虐民被诛,首已然伏法,今将军以全城复归大清,必然得朝廷重赏,如姜般封候都不在话下!”
“李大人此言当真?”封候对于赵应元的诱惑非常大,若真如李士元所言,他不仅能保住性命,还能更进一步得到封赏,投清无疑是他心中最好的选择,比坐困青州的风险低太多。
“哈哈~自然当真!”李士元接着道。“若将军不信,今夜在下愿在府城北门城楼上设宴,双方各带甲士前往,和托将军愿与您钻刀歃血对天起誓,约定归降之事。”
有清军主将,真满洲和托出面作保,赵应元已经不疑有它,当下双方便约定晚上之事,李士元便于韩昭宣退出了房间。
人走后,赵应元心中颇为兴奋,颓废之气一扫而空,为了归降顺利,他秘密接触心腹,又解了王彦兵权,便召集众人言明降清之事。
青州之前就被清军攻取过一次,官绅们就算心里不愿也不敢反对,杨王休则一脸阴沉坐着不发一言,赵军将校都是赵应元心腹,事先已经通气,只有王彦听了脸色煞白。
如今普通人还没有形成明显的国家民族的概念,加之清庭还没漏出凶狠的一面,入关后大量启用汉族降臣,在大汉奸洪承畴的辅佐下,甚至减免了税负,稳定了清庭在北方的局面,这也是为什么北方,起初并没有太过激烈反抗的原因。
蛮夷不可怕,懂得收买人心又拥有统治技巧的蛮夷才可怕,才是我大汉族的心腹之患啊!
青州守军握于赵应元之手,投清之事根本不容他人质疑,很快王彦、刘顺等其他二百多不愿投清之人,便被赵军拿下,关于大营之中。
夜晚,北门城楼上酒乐大张。
和托与李率泰等人带着一百名真满洲,果然前来赴宴,城上赵军足有一千余人,随时可支援城楼,赵应元根本不怕清军耍诈。
和托与诸多清军将领,能来赵军掌握的城楼赴宴,让赵应元彻底打消了心中的一切疑虑,众人在宴席间推杯换盏,一片和气。
城内,王彦刘顺等人被关在营内,被守卫的赵军限制起来。
赵应元夺取青州,打起抗清义旗,刘顺是打心里想要好好为赵应元卖命,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投降清庭,刘顺心里自然愤怒万分,自被拿下,知道降清之事后,便大骂不止!
营中不少人亦是跟着他一起,大骂赵应元,扬王休等人,其中青州本地一秀才钱一枫,更是骂得最为激烈。
同他们相比,王彦却显得异常安静,倒不是他不恨赵应元,而是这一次对他打击太过巨大。
他一心想辅助赵应元抗击清军,挡住清军南下,为南方重整旗鼓赢得时间,可是还是失败了。军阀就是军阀,没有大义,不能信任。
他不由怀疑,一切是否都是命中注定,他梦里看到的画面,就将来必然发生的一切,是命运,是天注定,是无法改变的将来,而这样的想法折磨着他,令他无法振作起来。
营中骂声还在继续,赵应元无法听到,可却慢慢让王彦清醒过来,“只是经此一败,就要放弃吗?上天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人看见将来的画面,这是大汉族历代圣贤在给世人警醒,让他改变将要发生的一切。”
王彦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他必须改变大明的命运,所以勉强振作精神,思考着如何逃离这里,可就在这时,他心里却突然一愣。
青州城防是他亲手安排,城上有大军巡查,四门日夜都有专人看守,清军细作根本无法入城,那李士元如何进的青州?难道
第15章 中敌计,青州之变
李士元能进入青州说降赵应元,城内必然有内应接应,而他们之所以能悄无声息的进城,唯一的解释就是城门守将已经被内应收买。
王彦在联想李士元在北门城楼设宴,那看守北门的守将周勇定然已经投降清军,只要他们在宴会上突然发乱,赵应元等人定然凶多吉少!
从一开始,清军就没有打算放过赵应元!
想到此处王彦身体突然惊出一身冷汗,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猛然站立起来,嘴里惊呼道:“不好!中奸贼之计矣!”
一旁的刘顺不明白王彦为何突然如此激动,他停下口中唾骂,楞楞的向他看来。
王彦吸引了众人目光,可他并没有解释,而是急忙走到了营房的门边,对着门外看守的赵军士卒大声喊道:“速去禀报赵应元,周勇已经降清,小心宴会有诈。”
王彦现在虽然恨赵应元入骨,可他却不希望赵军就这样毁在他的手里,况且清军一旦入城,城内百姓定然少不了一场兵祸,他和被关押的两百多名兄弟也必死无疑。
王彦大声呼喊,惊动了门外看守的士卒,可他不过一名小卒,身份卑微,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做得了主,不过青州城的新卒都是王彦主持招募和训练,对王彦被赵应元下狱之事,他本就同情,现在又惊闻清军使诈,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一溜烟的跑开,去寻找留营的长官。
焦急的等待中,王彦在营房内来回走动,他的反常让众人感觉到事不寻常,纷纷安静下来,肃然的站在一起。
赵军将校都去赴宴,片刻后留守大营的军官才被那士卒带来,王彦一看还是老熟人王威,他因为之前负伤,无法赴宴,便被留下来看守大营。
王彦连忙将自己的推测说与他听,可是才讲到一半,却被一声突然传来的炮响打断。
只听闻“轰隆”一声,诸人俱是一愣,而王彦则颓废的靠在墙上,仿佛虚脱般没气力的自言自语道:“完了!迟了!”
城楼上,李士元摆下二十余桌,赵应元与前来的和托等人推杯换盏,正相谈甚欢之间,号炮之声突发,赴宴的清军顺势发乱,抽刀便砍,赵应元顿时便被同桌的和托砍城重伤。
和托带来的一百名清军,都是镶黄精锐,货真价实的真满洲,而赵应元则觉的在自己地盘,并没安排多少人马赴宴,大队赵军人马都在城楼之外护卫。
以有心算无心,容易,以无心防有心,难!
猝不及防之间,赴宴的赵军将校就被捅死大半,赵应元等人顿时大惊失色,拖着受伤的身体就想逃跑,可这时从城下突然涌上一只兵马,对着他们挥刀便砍,确是已经投清的城门守将周勇,带着麾下步军前来为清兵助战。
见是赵军冲上来,赵应元等人起初还是一喜,可随着几名跑在前面的赵军将校被迎面砍倒,才猛然反应过来。
一时间,赵应元与赵军诸多将校,便被堵在城楼之内,他是又惊又怒,指着上来的周勇破口大骂。“贼子!我待你不薄,为何叛我!”
当初赵应元进青州,见周勇机灵,便将他留下重用,提拔为北门守将。
那周勇自知理亏,不敢回答,只是闷头砍杀赵军。
片刻间,赴宴的赵军便死伤大半,扬王休一介文臣,岂是如狼似虎的清兵的对手,他狼狈不堪的躲避着劈来的刀剑,但还是被逼入绝境,他自知必死,便不再闪躲,而是突然指着赵应元道:“将军害我!今死,名节亦不保矣!”
说完他就一头撞破门窗,从城楼跳下,坠城而亡。
此时城门早已被周勇手下打开,城外埋伏的清军一拥而进,瞬间就冲入城内。
“砰砰砰~”
一排鸟统声响起,刚冲进城的清兵便被迎面撞来的一直赵军放倒数十人。
关押王彦等人的大营就位于城北,他们听见号炮之声,随后青州城外顿时鼎沸,而后又听见阵阵喊杀声,惊呼声,便知清军已经进城。
王彦虽然心里丧气,可现在却不是颓废的时候,“清军已经进城”的惊呼在城内四处响起,城内赵军已经大乱,如果此时在不想办法杀出去,等清军控制青州,那他们就彻底全完了。
赵军军官被清军一锅端了,营内赵军士卒群龙无首,明知清军进城,赵应元危急,却无人做主,不知应该如何才好。
王威知道事态严重,也顾不得赵应元之命,便将王彦等人放了出来。
那日一战,王彦在赵军中建立了不少威望,在军官尽失的情况下,士卒也都服他。
当下他便让刘顺、王威等几个还在的小军官,简单的整顿了一下营内士卒,随得可战之兵一千五百余人。
他带着人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