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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城依然由郑四维领一万兵防守。
这时,王彦往西,耿仲明往东,两支都欲偷袭对方的大军,却在江陵地界不期而遇,一场双方都没有做过什么准备的遭遇战,就此发生。
此时两军相距不过十里,骑兵半个时辰就可杀至眼前,所以王彦即便先行得知耿仲明得踪迹,却也没有太多时间准备。
这时在密林中,王彦与诸将席地而坐,围成一圈,而在他们中间,则是一幅荆楚地形图。
王彦问计于诸将,千户王士言:“可伏兵密林,待清军经过,突然杀出,可败其军。”
大将戴之藩言:“不妥,我军多是车营,善于结阵而战,若突然奔袭,此以短击长也。况清军多骑,一旦反应过来,彼以骑兵之利,冲我散漫之兵,我军必大败也。”
王彦听了诸将之言,随道:“既如此,戴之藩与本督率车营正面迎敌,王士领两千骑兵,张有德领两千步军,伏于左右,待大军与耿仲明接战,汝二人可看本督旗号,择机杀出,定能一举挫败清军。”
“诺~”一众将领立马起身,奇奇抱拳应下。
明清两军的距离太近,很快清军也发现了明军的哨骑。
这时察觉到明军的动向的耿仲明,心里不禁一惊,就像王彦惊于突然遇见他一样,耿仲明心里动样惊讶,“王彦不是正在攻打武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军遭遇,各种情报就十分贵,耿仲明很快知道,王彦已经约微占得先机。
这时他想挽回被王彦先发现的劣势,便只有派出哨骑,扫荡方圆十里之地,以此来摸清明军的布置,以及是否会有伏兵。
此时双方哨骑,首先开始接战,耿仲明急于弄清明军的情况,而明军哨骑则劲量干扰着清军的视野,不让哨探靠近明军伏兵所在之处。
在原野上,两军哨骑四处拼杀,不时便有骑士落马,争斗异常激烈,双方都在努力的压缩着对方的活动空间。
清军骑兵厉害,哨骑自然十分精锐,也正因为如此,耿仲明心里过于自信,没有借着优势兵力,扫荡明军哨骑,反而只派出了一百余骑。
在他看来,八旗兵甲于天下,这一百骑足以打垮一千明军,但结果却是明军哨骑,凭着人数将清军哨骑赶回了大队之中。
其中一名背插一面小旗的明军总旗,更是带着气九名骑兵,追杀清兵哨骑,到了清军的视野之内。
耿仲明骑在战马上,看着一名清军哨骑,在这队明军骑兵的追杀之下,被斩落下来,只剩无主的战马,在惊恐中奔回阵中,心里不禁微怒。
这时他皱了皱眉,一挥手臂,身后一队黄甲骑兵便迎了上去。
明军总旗名叫周泽彬,字公俭,乃佥事周志畏之子,年方十八,喜战策,好刀枪,被王彦调入督标亲军之中,留在身边培养。
这时看着滚滚而来的八旗精兵,周泽彬脸上流露出一丝求战的可望,一旁的明军刚想提醒他撤离,他却一夹马腹,向清兵迎了上去,他身后的明军骑士见此,立马大惊,脸上一阵犹豫,但最后还是一挥马鞭,急忙冲杀上去。
耿仲明见此,却不禁来了兴趣,自满清入关以来,明军无不望风而逃,而他本人亦没有败绩,他铁骑所指,无不所向披靡,几乎没有明军敢同他一战。
此时他三万大军之前,那队明军哨骑不过十骑,居然毫无惧色,敢追到他的眼前,即便是当年的关宁铁骑,也没有这份胆色,但在耿仲明眼里,除了有一丝惊讶外,更多的却是对其不知死活的冷笑。
周泽彬在扬州时守过城,但因为他年纪小,也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并没有被分配到最危险的地方,因而没有与清兵交过几次手。
扬州城中,与他同龄的少年,如王氏三兄弟,王绩、王续、王士,比他大不了多少,但都已经成为王彦手下的大才,这让周泽彬心里十分羡慕,而且每每为此责怪周志畏,当初没有让他冲在第一线,不然现在他也早就成了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矣。
正是心中的这份遗憾,使得周泽彬异常用功,他师承大将王威,善使长刀,又因为从扬州南下的数千里路上,练就了一身还不错的马术,所以在王彦整编军队时,被选为探马总旗。
这一次,入楚作战,算是周泽彬的处女秀,所以他格外的兴奋,也正是他的兴奋,使得他忘记了百户马占吉交代的话语。
彼时迎上来的清兵骑兵,足有二十余人,是他们的一倍,且都是人马披甲的汉八旗精锐。
“总旗,不能恋战,速速回撤~”一名哨骑赶上周泽彬,连连急呼提醒着。“嗖~”可他话音未落,便被一支羽箭射中,坠马而死。
周泽彬见此,脑中才微微清醒,但战马却已经与清兵接近,根本不能转向,他心里不禁大急,暗暗后悔,方才实在太过于冲动。
这时清兵们已经纷纷张弓拉箭,周泽彬只得与身后骑士,一边奔驰,一边拿起三眼统。
“嗖~嗖~”又是一波箭羽射来,明军又有两人被射下战马。
“嘭嘭~嘭~”在清兵射箭的一顺间,明军的火器也终于喷射出一阵怒火,居然也带走了四名清兵。
紧接着,两队骑兵已经交错在一起,明军放完一统后,便抡起统杆,猛砸清军,而清军在用刀割开了明军的盔甲。
第208章两军对垒
三眼统加上一根长柄之后,形似狼牙棒,一但砸下,必然使人重伤,对穿甲之人有奇效。
这时两队骑兵交错而过,明军再次砸翻四人,而清军也将三名明军斩落下马。
这一场交手,明军六人战死,而清军则有八人被打落下马,伤亡要大于明军,如果再加上清兵要多余明军,周泽彬可谓小胜。
只是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这不仅仅是因为死去了六名兄弟,更因为他以身中两刀,几乎已成重伤。
这时他看向身边的三名骑士,发现他们身上也个个带伤,他这才知道八旗的厉害。
如果不是对方用刀,而是用钝器或者骑枪,他们刚才便已经全军覆灭了。
此时交错过后的清兵,已经勒住战马,调转马头,整好队形后,便要再次冲杀过来。
周泽彬见此,却已经冷静下来,他知道如果再对冲一次,他这支小队,便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撤~”
三名明军骑兵闻语,立马夹腹扬鞭,跟随在周泽彬身后,在杀来的清兵和清军主力的缝隙之间,疾驰而去。
清兵哨骑见此,则立马改变方向,紧追不舍,双方在追逐之中,依然不断有人被弓箭或是火统击落下马。
耿仲明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一阵不快,但好在明军哨骑不敌败走,勉强算是清兵取胜。
荒野上,马蹄溅起滚滚烟尘,刚才的一战,只是这巨大战场上的一个小小插曲,在清兵继续推进之下,他们终于同王彦的主力相遇,出现在各自的视野之内。
明军的哨骑,终于完成了使命,保证了伏兵的隐秘性,使清军无法获得跟多的视野。
这时耿仲明同王彦几乎同时拿起千里境,看着对方的阵行。
在王彦的视角里,三万清军,两万步军居中,步军两侧,一边为七千余人的八旗骑兵,一边为两千多人的绿营骑兵。
耿仲明的王旗大纛,立在中军之内,有近千精锐甲士护卫。
王彦仔细看了看,心里却不禁一紧,黄甲的八旗兵不说,就讲这些绿营,明显要比他在岳州时遇见的要精锐许多。
这时清军纷纷从行军队形,转变为战斗队形,前后左中右,队形分明,旌旗招展,而在这些变化中,清军居然没有一丝混乱,王彦随知这一仗难打了。
此时在大纛下的耿仲明身披重铠,随手拿起进口的千里镜,瞄了一眼,在小山包上列阵的明军,眼前不禁一亮,居然敢同他野外浪战,而且好像都是车营,这不禁让他心里一阵惊奇。
当年戚继光、俞大猷戍边,编练车营,对付北方的蒙古人,其麾下车营驻于蓟州,使蒙古人十年不敢南窥。
车营的战力,特别是用来以步对骑,有莫大的作用,只是车营虽然厉害,但耗费也十分巨大,不说大小口径的火炮,就说每营一百多辆大车,以及数目庞大的骡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大明自万历以来,财政恶化到极致,根本养不了多少这样的车营,等到孙督师身死,车营便几乎绝迹。
王彦能打造出四个三千多人的车营,还是因为他在扬州城外打败了李率泰,夺取了大量的战马和骡马,以及各种物资,加之他从郑之豹手中夺取了一笔数目可观的横财,不然他也无法编出四个车营出来。
这时耿仲明,看着小山包上,一辆辆大车首尾相连,围成一个大圈,上面是各种火炮,鸟统手长枪手,躲在里面,宛若一座小城,脸上不禁微微皱眉。
从先前出现的哨骑,到此时的车营,耿仲明已经知道王彦的不凡,心中生起一股“盛名之下无虚士”的感觉。
不过这倒不是耿仲明怕了王彦,在他看来,就军队战力而言,已经没有多少人能超越他的属下。
天下人皆言满八旗天下无敌,但他太看来,他的汉军正黄旗,也并不输于满八旗。
满人人少,入关以来,大部分的战斗,都是汉八旗和绿营在打,而今天跟随他出战的七千五百名正黄旗军士,可都是百战老卒,即便是那两万绿营,也是跟随着他从北京打到西安,而后又从西安杀到江南的能战精锐。
正是因为手中有这样的精锐之师,耿仲明心里前所未有的自信,即便王彦所在的真是一座坚城,他也有信心打下来。
“传令前军!”耿仲明冷冷一笑,信心满满的道:“本帅要生擒敌将,好亲自将他献给豫王爷!”
中军大纛下是整个军队的指挥核心,前后左中右,五军都要根据这里发出的指令而行动。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使地面有些泥泞,但对于在关外的鹅毛大雪中驰骋过的清军,这一点小小的障碍并算不上什么,并不能影响清军作战。
这时一万骑兵,两万步兵,分营而立,刀枪林立,旌旗猎猎,显得杀气腾腾。
随着耿仲明的军命,中军之中红旗挥动,战鼓擂擂,这是命令前军出动的信号。
古代作战,少则千人,多者甚至上百万人,这么多兵力摆在旷野上,指挥全靠旌旗和金鼓。
天下五方,东属金为白,南属火为红,西属木为青,北属水为黑,中暑土为黄。
军队的编制,亦受此影响,前军为红,后军为黑,左军为青,右军为白,中军为黄,每一面颜色的旌旗便代表一军。
这时中军挥动红旗,就是命前军向前,急促的战鼓声,就是示意快速进兵,而前军听到中军的号令之后,则要打起旗帜,表示明白了指示,立马行动。
清兵的动作,全都都落入王彦的眼中,这时随着急促的战鼓之声,清军前军中应旗挥舞,一杆上书“襄阳总兵官韩”的大旗,便立马前出。
两千绿营操刀持盾,跟着鼓点迈着整齐的步子,有节奏的敲击着盾牌,向明军压来,而他们身后,则是两千步弓手,他们边走,边从箭壶里取出羽箭,搭在弦上,只等靠近,立马拉弓抛射。
与此同时,耿仲明手下的一个炮队,也立马前出,开始在清军阵前架设炮阵。
第209章红夷大炮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两军对阵,战鼓急擂,四千绿营向明军阵前推来,王彦站在大纛之下,发号施令,山顶上除了令旗挥舞之外,还有一名名背插彩旗,腰悬令牌的棋牌官,纵马冲下山坡,来到前线校官身边,传递特殊军令。
轰轰轰~
一连串的火炮声响起,在清兵将要经过的地方炸开,这不是做无用功,而是在定位,就向两军对垒,弓箭手要射定位箭一样,火炮也要先开几炮确定炮击距离,当清兵进入射程之后,炮兵就可万炮齐发。
王彦看着向前推进的清军,临阵不乱,队伍整肃,散发着阵阵杀气,心里不禁赞叹,确实是精锐,堪称杀场老军,但耿仲明只派四千人马,就想破他的战阵,却未免太过猖狂了。
耿仲明自诩手下人马并不逊色于满洲精骑,而王彦这万余来人,却都是和真满洲交过手的存在。
在扬州城下,无论是李率泰的汉军正蓝旗,还是多铎的镶白旗,都在扬州健儿手下,折损了不少人马。
这时耿仲明居然没有全力以付,王彦心里便突生一计,那便是示敌以弱,让耿仲明打成添油战术,从而消磨他的大军,最后在伏兵齐出,一举定鼎战局。
这时在前面指挥的戴之藩,听了棋牌官传达的将令,心里不禁微微一愣,他本意是借着强大的火炮,让这股绿营兵在冲击的过程中,就被炮火击溃,从而一战建功,以此来挫败清军的锐气。
现在他听了王彦的命令,却惊讶道:“示敌以弱,让他们冲上来?”
戴之藩分外不解,脸上有些茫然,一旁的炮队指挥陈于阶见此,只得试着道:“国公既然有令,那末将便让炮队打偏一点,可好?”
军令如此,戴之藩虽然心里并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待陈于阶退去吩咐炮队,他才转身将一部分鸟统手调了下来,以此来减轻明军的火力。
这时清军已经踩着步子到了射程之内,明军的大小佛朗机顿时奇奇开火。
车营的编制为每营三千多人,本来应该配备骑兵作战,但南方少马,王彦只有两千骑兵,所以全部埋伏起来。
车营的机动能力不行,少了一份主动出击的能力,也失去了在战后扩大战果的可能,但防守的能力,以及火器的规模,却十分厉害。
戚公的车营,重车每辆装火炮两门,配备二十名士兵,其中正兵十名,两名管马,六名管炮,一名车长,一名舵手。另十名为奇兵,其中鸟铣手兼长刀手四名,两名为藤牌手,两名为把手,队长、火兵各一名。轻车配备十名士兵。每营兵车一百二十八辆,官兵三千一百零九名。
王彦的车营照此编制,甚至在火力上,还有所加强。
“轰隆~轰隆~”
四个车营分守小山包的四面,清兵虽然只攻一面,但却依然面对近两百门大小佛朗机火炮的轰击。
葡萄牙教习对于陈于阶让炮兵故意将火炮打偏的命令十分不解,但还是认真执行,让一部分火炮故意失去准头,使得炮弹在清兵周围炸开。
只是明军的火力实在强大,葡萄牙教习刚开始看见王彦的车营,便惊讶的直呼“上帝,偶买噶”,因为同时期的西方,也没有编制过这样强大的炮兵的军队。
这时虽然有一部分火炮被奉命打歪,但明军火炮士卒太多,仍然有一枚枚炮弹,在清军阵中炸开,顿时使得保持阵行推进的清兵,被打倒一片。
此时清军离明军至少还有五百步远,如果现在就发动冲锋,那跑到明军身前,士卒基本也就没有力气拼杀,成了往刀口上送菜。
“稳住阵行!不许慌乱,跟着本将的旗号,平推上去!”军旗下的清将韩友,握刀在手,呼喊着让绿营在炮火中不要慌乱。
在明军有意放水之下,清兵丢下四百余具尸体后,终于冲到百步开外。
中军大纛下的耿仲明见此,微微一笑,看来王彦也并不是那么厉害。
这时他单手向后一挥,中军里就响起一声浑厚的号角,前军的韩友闻声,立马挥刀一指,大呼冲锋。
还剩下的三千五百多人都绿营兵,立马发足狂奔,几千名弓手边跑,边弯弓拉箭,向明军阵中抛射箭羽。
此时戴之藩也指挥着明军开始反击,不过王彦有意放水,绿营兵没有付出多少伤亡,便冲到了车营之前。
双方刀枪相击,杀声漫天,但明军战车首尾相接,宛如一座塞城,绿营兵数次攀爬,都被长枪兵戳了下来。
这时在山顶上,王彦见已经交手片刻,已经达到引诱的目的,随命战鼓急擂,示意戴之藩不必留手。
明军方才早就憋了一口气,现在得令,战车上的佛朗机顿时发作,清兵堵在车前,明军士卒将引线点燃,而后合力抬起小炮,炮口一押,顿时就炸死一片。
刚刚冲上来,以为可以建功的绿营,顿时死伤惨重,匆匆脱离战车,齐齐败退下来。
耿仲明看见这一幕,不禁微微皱眉,但他只以为是兵力不太少,无发冲破车阵,于是再次下达军命,令溃兵绕道,不要当在正面,而后令中军调动八千人,前出作战。
这时清军的王旗大纛下,黄旗舞动,两支清军便跟着鼓点,离开大队,向明军推来。
八千绿营,足是方才的一倍,耿仲明觉得四千人能杀到明军阵前,而且还战上了一刻钟,八千人,就没有攻不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