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意义的字符,为的是迷惑那些企图破解密码的人——其实系统采用的是“踢踏舞”式的加密方式,十分安全。国家安全局的行家就是这么说的。这个系统依靠完全随机变换的CDROM支持,除非你能找到办法排除空中的射频干扰,那样的话它就完了。但每周,来自亨得利保安队的一个人,就会在两个同事的陪伴下——这些人都是从保安队随机挑选出来的——驱车前往米德堡,取回这周的密码盘。这些盘片插进同密码机相连的自动唱机,用完弹出后,在三名警卫的眼皮底下,被放进微波炉里销毁,这些人都受过机构的长期训练,不会多问什么。
这道有些辛苦的程序使亨得利得以接触到两个部门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们是政府部门,什么都要写下来,从隐藏很深的情报人员“搞到的东西”到自助食堂供应的神秘肉类的价格。
许多——甚至是大部分——信息对亨得利的人来说是没有多大意思的,但几乎都被储存在高密度介质上,与一台大容量计算机主机上的内容相互参照,需要的话,这台计算机足可以管理整个国家。这就使得亨得利的人可以研究从情报部门出来的最新消息,会同各领域专家对其所做的高水平分析,再交叉研究,作出更进一步的分析。比起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的这方面工作正有所进步,亨得利自己的高级分析员是这么认为的,但这么多脑袋对付一个问题总是有效果的——直到分析报告变得越发错综复杂,无法指导行动,甚至让情报机构也一筹莫展。随着新成立的国土安全部——对于它的授权,亨得利认为自己是要投“否决”票的——的加入,中央情报局和国家安全局都成了联邦调查局情报分析员的收容所。这不过徒增了一个新的机构系统,实际上,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对待原始情报的方法稍稍不同而已。他们假想是在陪审团面前处理一桩罪案,在你着手认真对待的时候,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思维方式。联邦调查局由警察组成,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而中央情报局奉行的是另一套,而且有权利——时不时地会行使一下——采取某些行动,虽然不太多;国家安全局只是搜集情报,进行分析,再把它交给别人,至于别人如何使用情报,就不是安全局所能知晓的了。
亨得利的首席情报分析员是杰罗姆·朗兹。朋友们管他叫杰里,他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获得过心理学博士学位。搬到基德以前,他曾在国务院情报研究办公室做过性质不同的情报分析工作,拿着丰厚的薪水,前参议员亨得利在纽约的一次午餐上亲自相中了他。朗兹在交易所做内部分析员的时候就出了名,他发现,一旦孩子的教育有了充足的担保,私人游艇也付清了费用,那么钱这东西就越来越不重要了。在华尔街的摸爬滚打使他足以胜任四年前亨得利发出的邀请。他的工作包括分析其他国际投机商的心思,这他在纽约就学过。工作上他和山姆·格兰杰来往密切,后者既是反恐训练营通货交易的头儿,也是行动部的部长。
当杰里·朗兹走进山姆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审查所有从国家安全部和中央情报局下载来的东西,是杰里和他三十个同事的工作。他们必须带着敏锐的嗅觉速读。朗兹就如同一条大猎犬。
“仔细看看这个。”他说着,将一张纸放在格兰杰的桌上,坐了下来。
“摩萨德损失了一个——情报站负责人?嗯。怎么回事?”
“当地警察认为是抢劫。用刀干的,钱包不见了,没有长时间搏斗的迹象。显然,当时他没带枪。”
“像罗马这样文明的地方,干吗要带枪?”格兰杰说。但他们会弄清楚,至少得过一会儿。“我们怎么知道的?”
“当地报纸上登的,说是以色列使馆内的一名官员撒尿时遭袭。中央情报局在当地的负责人认为他是一名特工。兰利有些人白费力气地在猜测这一切的真相,但在奥卡姆剃刀原则Occam’s razor,英国中世纪经院哲学家、逻辑学家奥卡姆所提出的将论题简化原则,即“若无必要,不应增加实在东西的数目”,应把所有无现实根据的“共相”一剃而光。面前多半会败下阵来,接受当地警方的推断。有人被杀,钱包失踪,一场抢劫,窃贼却没抢走什么。”
“你认为以色列会相信吗?”格兰杰想知道。
第三部分:灰色文件第一和第二脊椎骨之间
“差不多是使馆开始招待烤乳猪大餐的时候。他被人用刀刺入了第一和第二脊椎骨之间。如果是街头流氓的话很有可能是割喉咙,但职业杀手知道那既麻烦动静又大。意大利防暴警察正在调查这个案子——但听上去好像他们没有什么头绪,除非餐馆里有谁的记忆出奇的好。我可不会在那上面下太多的赌注。”
“那么,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
朗兹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里。“最近有哪个机构的情报站头目被暗杀吗?”
“有一段时间了。中央情报局在希腊损失过一个人——当地的恐怖组织干的。那个家伙被某个无赖指认出……他们自己的人,一个叛徒,现在没准正喝着伏特加,品尝孤独呢。英国人几年前在也门也损失过一个人……”他停顿了一下,“你说得对。杀死一个情报站头目没什么用处。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可以进行监视,找出他的联系人,他的隶属分支机构。如果仅仅干掉他,不会获得什么,反而是一种损失。所以,你认为是恐怖分子干的,警告以色列人?”
“要么可能是除掉他们的一个心腹之患。天哪,那可怜蛋是以色列人,对吧?使馆官员。或许那便足够了,但当一个间谍——特别是一个高级间谍——命丧黄泉,你不会推测那只是个意外,对吧?”
“摩萨德有可能来找我们帮忙吗?”其实格兰杰心里更明白。摩萨德就像在沙箱里玩耍的小孩,从不愿意与别人分享玩具。他们寻求帮助只有两种可能,A。当他们绝望的时候;B。他们相信别人能够给予他们永远无法亲自得到的东西。到了那时,他们才会重又变回那个大方的孩子。
“他们不会承认这个名叫格林高德的人属于摩萨德,那也许对意大利警察会有所帮助,甚至可能让他们的反间谍机构也牵扯进来。但是,谈起这件事,没有证据显示兰利知道内情。”
但是兰利不会这样认为,格兰杰意识到这一点,杰里也意识到了。他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中央情报局不会这样认为,因为情报这个行当已经发展到非常高级的阶段,人们不会杀死对手的重要人物,因为那对情报工作很不利。接着对方可能会对你的重要人物下手,如果这成了国外城市的街头游击战,真正的工作就泡汤了。真正的工作是为自己的政府获取情报,不是拿着手枪去杀人。因此,意大利警察会认为这是一起街头犯罪,因为在每一个国家,任何外交人员都是不可侵犯的,受到国际条约的保护,那是从波斯帝国的薛西斯一世就形成的一个传统。
“好的,杰里,你有着训练有素的眼光,”山姆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也许街上有个混账东西。摩萨德这个人去的是罗马上等餐馆,吃顿午饭,喝一杯好酒。也许他去取情报——我查了地图,这家餐馆离大使馆有一段路,对于平常出来吃一顿午饭来说有一点远了,除非这家伙是个慢跑爱好者,而那也不是慢跑的合适时候。因此,除非他是真的喜欢乔瓦尼饭店的厨师,甚至钱都可能是传递情报或见面的一种方式。如果是这样,他早就被盯上了,不管他的对手是什么人,已经把他的身份认出来了,认出他就是为了干了他。对于当地警方,可能看上去像是一个抢劫案。在我看来,像是故意的谋杀,非常专业地谋杀。受害者当场毙命,一点反抗都没有。那正是对付一个特工的手法——你永远不知道特工自卫的能力有多强。如果我是阿拉伯人,我会认为摩萨德的人十分可怕。我不会用别的方法。不用手枪,这样就不会留下物理证据,没有子弹,没有弹壳。他拿走了钱包,伪装成抢劫,但他杀死的是摩萨德的一个驻外特工,也许他在传递一种信息:不是他不喜欢摩萨德,而是他可以轻而易举杀死他们的人,如同拉开裤子的拉链一样容易。”
“杰里,你打算就这个题目写一本书吗?”山姆轻声问。首席分析师对这条消息进行了仿真描述,完全将之编成了一出肥皂剧。
朗兹只是揉了揉鼻子,笑了:“从什么时候起你相信偶然性了?这件事的确有点蹊跷。”
“兰利怎么认为?”
“还没有消息。他们让南欧部对这件事进行评估。我看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得出结论,也不会有什么内容。我了解那里掌柜的。”
“太笨了?”
朗兹摇摇头:“不是,那样说不公平。他足够聪明了,但嗅觉不够灵敏,也没有特别的想像力。我敢打赌甚至不如七楼的内容多。”
中央情报局新任局长代替了埃德·弗雷,他现在退休了,有报道说正在和他的妻子玛丽·帕特写自己的回忆录《见证历史》。他们在任的时候,干得很好。这个新任局长善于在政治上作出判断,得到基尔提喜爱。没有总统的允许,他不作任何决定,这意味着决策必须经过白宫的国家安全委员会这个小型机构,那就像英国邮船泰坦尼克号一样,容易泄漏,因此也得到新闻界的眷顾。行动部仍旧在扩大,仍旧在弗吉尼亚州的泰德河农场训练新的外勤人员,新的行动部主任也不是什么坏人——国会坚持选拔一个熟悉外勤工作的人,这有些让基尔提不悦,但他知道如何跟国会周旋。行动部也许会恢复到原先合适的规模,但如今这个政府,永远都会循规蹈矩,不会做令国会不愉快的事,也不会让那些痛恨情报界的自由职业者大喊什么,除了他们习以为常的抱怨,和诸如中央情报局引起了珍珠港事件和旧金山大地震之类的无稽之谈。
“这么说,你认为这不会得出任何结论?”格兰杰问,他实际知道了答案。
“摩萨德会审时度势,告诉他的手下保持警惕,这种状态会保持一两个月,然后,他们的大部分人又会恢复到老样子。其他机构也一样。重要的是,以色列人会努力猜测他们的人是怎么被认出的。凭借手头掌握的信息很难调查出。那些信息或许仅是只言片语而已。一般都是这样。兴许他雇错了人,遭了劫,兴许他们的密码被破译了——比方说,使馆的一个密码员被收买了——兴许有人在不该去的鸡尾酒会上告诉了一个不该告诉的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都有,山姆。只要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能置人于死地,我们当中最优秀的分子也可能犯那样的错。”
第三部分:灰色文件一架破旧的美国波音飞机
“业余时间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手册上都写着呢。”当然了,他的业余时间,主要是在图书馆和银行度过的,搜寻信息认清真相,如同沙中淘金。他总是持一种看法,并牢牢地维持这种看法,直到它变得如同他的生日一样真实。
“除非再有间谍在某个地方完蛋,”朗兹说。“那样我们就会知道到底有什么鬼。”
哥伦比亚国家航空公司的班机提前五分钟降落在卡塔吉纳。他先是乘奥地利航班飞到伦敦的希思罗机场,然后乘英国航空公司的班机飞到墨西哥城,最后搭乘哥伦比亚本国的航班到达这个南美国家。这是一架破旧的美国波音飞机,但他不是那种担心旅途安全的人。世界上其他的危险还多得是。到了旅馆,他打开包看了一下日程安排,又到外面散了会儿步,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
“请转告巴勃罗就说米格尔到了……谢谢。”挂上电话他就走进一个酒吧喝了一杯。穆罕默德发现,当地的啤酒倒还不坏。虽然这与他的宗教信仰相悖,但他不得不去适应这种环境,这里,每个人都喝酒。坐了十五分钟之后他走回旅馆,路上看了两次有没有人跟踪,没看到可疑的人。假如有人盯梢,那必定是个高手,在一个人人都讲西班牙语、无人知晓麦加在何方的外国城市里,这是很难对付的。此刻,他持的是英国护照,那上面说他是名叫尼格尔·霍金斯的伦敦人。所注明的住址处实际上也确实有一座公寓。对付一般的警察机构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伪造的传奇不会长盛不衰,假如哪天暴露了……那么就顺其自然吧。为未知的事情提心吊胆这日子是没法过的。要做好计划,进行必要的防范,然后才能参加游戏。
很有意思。西班牙人自古以来就是穆斯林的敌人,这个国家大部分是西班牙人的后裔。可在这个国家有人几乎和他一样憎恨美国——也只是几乎而已,因为美国是他们的可卡因收入的巨大来源……就如同美国是他的祖国的石油收入的巨大来源一样。他个人的财产以数亿美元来计算,存在世界各地的银行里,瑞士,列支敦士登,最近的一笔,是存在巴哈马。他自然买得起私人飞机,但那太容易暴露他的身份,他确信那将很容易就引来杀身之祸。穆罕默德鄙视美国,但对于美国的强大他也并非视而不见。那么多的人因为忘记了美国的强大而白白进了天堂,这不是什么不好的归宿。他不和死人打交道,而要对付活人。
“嘿,上尉。”
布莱恩·卡卢索转身看见了詹姆斯·哈德斯迪。一大早,七点还没到。他刚带着一小队海军陆战队队员出完操,跑了三英里,同他的部下一样,一路上他也是汗流浃背。他解散了队伍,让他们去冲凉,在回营房的路上碰见了哈德斯迪。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
“领队?”上尉扭头看见枪炮军士沙利文,他的高级军士。
“哎,军士。今天早上士气看上去相当好。”
“是的,长官。你没有让我们太累。你人真好,长官,”军士说。
“考伯罗·沃德怎么样了?”这就是布莱恩对他们训练强度不大的原因。沃德说过他准备归队,但他的重伤还没有痊愈。
“他的伤口还肿着,但他不想让我们知道。卫生员兰戴尔正替我们看着那小子呢。你知道,对于新手来说,他还不算坏,”军士承认。海军陆战队一般都非常关心他们海军部的卫生员,特别是那些协同侦察部队在杂草丛间吃尽苦头的人。
“海豹部队迟早会把他请到科罗纳多去。”
“对极了,领队,然后咱们又得慢慢适应一个新手。”
“找我有什么事吗,军士?”卡卢索问。
“长官——哦,他在这。嘿,哈德斯迪先生。刚听说你准备见见我们的头儿。请原谅,上尉。”
“没什么。一小时后见,军士。”
“明白,长官。”沙利文机灵地敬了礼,回头朝营房走去。
“他是个相当不错的军士,”哈德斯迪自言自语道。
“一流的,”卡卢索同意道。“海军陆战队亏得有他这样的人。只有他们才容得下像我这样的人。”
“一起用早餐怎么样,上尉?”
“先得冲个澡,但没问题。”
“日程怎么安排的?”
“今天的训练科目是关于联络,确保我们随时能得到空军和大炮的增援。”
“难道这他们都不知道吗?”哈德斯迪惊讶地问。
“你知道棒球队每场比赛之前是如何在教练的带领下进行击球练习的吗?他们当然知道该怎样挥球棒,对不对?”
“我懂了。”它们之所以被称作基本功原因是它们的确是基本功。这些海军陆战队队员,就如同棒球运动员一样,是不会拒绝这天的训练课的。那番在高高的杂草间的作战经历教导了他们所有人,基本功是多么的重要。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卡卢索的营房。趁年轻军官冲凉的时候,哈德斯迪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拿了张报纸看。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能煮出这样的咖啡确实不赖。报纸呢,同平常一样,除了最新的体育赛事比分,并无更多的内容,过去不知道的现在还是不知道,但连环漫画倒是颇能让人发笑。
“吃早餐去吧?”梳洗一新的年轻人说。
“这儿的伙食如何?”哈德斯迪站了起来。
“哦,早餐嘛,总差不到哪儿去,对吧?”
“对极了。带路吧,上尉。”两人坐在卡卢索的奔驰车里往联合食堂驶去,约莫一英里的路程。让哈德斯迪感到欣慰的是,这车子表明他还是个单身汉。
“我以为会有一段日子见不到你了。”卡卢索边驾驶边说。
“或者是根本就见不到了?”这位前特种部队的军官愉快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