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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洪金在她斟酒的时候则脸问道。
“我叫冷小莉。”女孩答道。“旅游学校毕业,刚来这工作一个月”。
“哦”,洪金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公司招了一批新员工,都安排在景区的各个部门,他由于太忙,和这批新员工几乎没有接触,所以连名字也叫不出来。包括安排在他的办公楼负责搞接待的那个女孩,被伍钢看上后硬拉去了客房,他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的。她叫范云。据说她从伍钢的房里出来后躲进寝室里去哭了一阵子,但过后并没有声张,这让洪金悬着的心放下了。看来伍钢还没有给他惹祸。伍钢说他一开始就硬塞了五千块钱给她,也许是这个因素起了作用。不过这伍钢也真会挑,洪金是事后才发觉这女孩子确实很诱人,而自己由于忙乱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想到这点,洪金有一种家里被盗的感觉。
午餐后,洪金坐到靠窗的躺椅上休息。胡师傅说他要去忙别的事了,洪金欣然同意。
冷小莉送来了茶水。她的身材极好,浑圆的大腿在旗袍开衩处时隐时现。
“多大了?”洪金望着她问道。
“19岁”。
“如果调你到公司总部来工作,愿意吗?”洪金心里已经作出了决定,让她和范云互相换工作,他不愿让伍钢接触过的女孩再留在他身边。
“公司总部?”冷莉有点喜出望外,“我怕做不好工作。”
“你行的。”洪金说:“先做做接待,如干得好,我再安排你在办公室工作。就这样。我下午就叫人事部发通知过来。”
“谢谢洪总经理。”冷小莉感激道。
洪金用鼻子“嗯”了一声,他喜欢这种感觉。一个偶然的念头便可以改变这些人的命运,他感到自己的手中像有一根魔杖似的无所不能。
走出钓月楼餐厅后,洪金又去看了看新员工军训。这是刚到的第二批新员工,有20多人,分男女两组正在操场上练队列和行进。盛夏的阳光让他们的衣服上都浸出了汗水,洪金认为这种训练非常必要。从部队请来的教官停止了训练,让他给大家发表了一番严厉而热情洋溢的讲话。然后是大家的掌声,他满意地点点头,离开时还叮嘱教官,一定要严格要求。
洪金感到自己真是太忙了。在走回办公楼时,电话又响了,是伍钢打来的,问淹死的那个女孩找到尸体没有。这伍钢一到黑石湖总要惹祸,他怎么就会把快艇开翻了?两个女孩只救起来一个,这号称身手不凡的伍钢也真是个大笨蛋。洪金为此出动了三只船成天在湖上寻找,已经三天了,那尸体就是不浮上来。
“还没找到。”他在电话里回答道:“也许被鱼群吃得剩不多了……不是玩笑,有这种可能的,你不知道这湖里有多少鱼,还有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鱼精呢。有人看见过的。红色的鳞,大概有两米多长……好,好,我会叫人继续寻找的。”
洪金放下电话,将薛英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关于冷小莉与范云互相换工作岗位的事,他要她立即去通知人事部办理。薛英瞪了他一眼说:“你又动了什么坏心思了吧?”他不耐烦地答道:“叫你办就去办!”薛英作为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已有三年了,对这个25岁的风骚娘们,洪金对他最满意的一点就是顺从。尽管常和她上床,但不准她过问他的私事也是约法三章。
处理完各种事务后,洪金点燃一支烟,站在办公室的窗口望着山坡下的道路。突然,有两辆警车急驶而来,稳稳地停在了景区的停车场。是公安局的姚局长和几名便衣刑警下了车,从后车门还牵出一条凶猛的警犬。出什么事了吗?洪金赶快下楼去迎接。
姚局长是景区的老朋友了,他拍了拍洪金的肩说:“给我备一艘快艇,去老爷子的岛上。”
“怎么,我二叔的别墅又出事了?”洪金急切地问。
“老问题了。”姚局长说:“又是闹鬼,这次非让我们去彻底查查不可。”
第二部分第六章(2)
舒子寅庆幸自己昨夜幸好没有住在阁楼上,不然,那夜半上楼的脚步声会吓死人的。洪于讲,他自己当时也非常紧张,那脚步声上楼后,停在门外便没有声息了。洪于下意识地咳了一声嗽,然后用很粗的嗓音吼道:“谁在外边?”他的声音在夜半的寂静中显得很空洞。外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洪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有一种很轻微的“沙沙”声,好像是有手在理动绸缎之类的东西。他感到背上已经出了冷汗。突然,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有人在楼梯上失了脚,接下来又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你怎么不敢开门出去看看?”舒子寅心有余悸地问道。
“现在想来该那样做。”洪于说,“可当时真是恐惧,怕拉开门时正有一张可怕的脸对着你。”
此刻是下午时光,舒子寅和洪于在树下喝茶聊天。他们面对着白色的别墅,在夏日的阳光和树影中,这别墅给人一种美丽如画的感觉,谁会相信,它在夜里会变得像墓陵一样可怕呢。舒子寅稍不留神,那具悬挂在楼梯下面的女尸便在她眼前晃荡,这可怕的刺激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所以,她宁愿在楼外的树下坐着,以便尽量减少呆在房子里的时间。
“有船来了!”鲁老头在水边喊道。
洪于站起身,往湖面方向望了望,便安排伍钢去岛边接船。“他们来了。”他重新坐下后对舒子寅说。
洪于这次之所以迅速找来警察朋友侦察昨夜的恐怖事件,完全是照顾到舒子寅的强烈要求。因为她坚定地认为这世上不会有鬼,一定是这座岛上或别墅内藏有什么人,一到夜里便兴风作浪。如果这样,警察一定会找到一些蛛丝蚂迹。当然,洪于心里是清清楚楚的,如果一切是这样简单,他过去就找过几次警察朋友来协助,为什么一无所获呢?他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之类的东西,但是真要说“没有”,也同样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很多人都有过永远没有谜底的恐怖遭遇,在科学不能解释这些之前,洪于觉得对鬼魂还是将信将疑为好。所以,鲁老头一早就建议请庙上的人来驱邪他是同意的。可舒子寅说,这些仪式都是巫术的延续,没有作用的,至少对不相信此道的人就没有作用。如果相信,也只是在精神上起一些暗示作用。她坚持要找警察来侦破,洪于只好答应了。
姚局长和4个刑警上岛后,在伍钢的陪同下向别墅走来。一条吐着舌头的警犬跑在最前面,舒子寅吓得叫了一声,本能地站到洪于的身后。
“情况我在电话上都给你讲了。”洪于握着姚局长的手说,“重点是这岛上的灌木丛,房子里主要检查那些空房间,已住着人的房间就不用细查了。”
洪于之所以这样安排,是他对警察入室总有点隐隐的反感,如果将他们住的房间翻得乱糟糟的,那感觉有点像抄家,这有损他洪于的面子。
对小岛和别墅的全面侦查开始以后,洪于便带着舒子寅在岛边散起步来。他不愿她看到那种如临大敌的搜查场面,因为这会加重他的内疚感。无论如何,对一个心爱的女人不能提供充分地保护,对于洪于这样的男人来说尤其难堪。当然,舒子寅惧怕那只凶猛的警犬也是让她远离现场的理由。
“但愿姚局长他们能找出线索就好了。”舒子寅望着蓝色的湖面说。
“别抱多大希望。”洪于说,“别说你撞见的吊死鬼事后连痕迹也没有,就是前些时候死在这里的借宿者,有现场、有尸体,他们也来查了,结果怎么样?到今天也破不了案,并且连头绪都没有。这事还不如我亲自过问有效,你等着看吧,说不定哪天就有江湖上的人向我报告结果。”
“那么,如果他们查不出阁楼下的怪事怎么办?”舒子寅有点惶恐了。
“怎么,害怕了吗?”洪于胸有成竹地说,“当初你要来这里时,不是说很有兴趣吗?”
“谁害怕了?”舒子寅不服气地说,“只是和我当初的判断有些差异罢了。当初我想楼内的怪事是人的幻觉造成的,而死的那两个游客不过是一件刑事案,也许在我到来时就已经破获了。现在看来,一切可能要复杂得多,不过我不会害怕的,更不会当逃兵。我得好好想想,你不知道我的胆有多大,从小在深山里练成的。你不知道三线建设的地方有多偏僻,杳无人烟,我读中学的时候曾经在山崖下的草丛中发现过一个死人,我还把尸体拖了出来,结果是一个自杀者……”
“你没那样胆大吧?”洪于望着眼前的这个大家闺秀,打断她的话问道。
“你不相信?其实我不算胆大,就是好奇,我想知道奇闻怪事背后的真相,我的导师说过,我这种性格也挺适合做学问的。对昨夜发生的事我只是没有思想准备,既然发生了,不管警察能不能破案,我也不会再害怕了,我会想出对付这些的办法。”
对她的勇气,洪于真是有点吃惊了。同时也暗自高兴,舒子寅至少不会因惊吓而迅速离开这里了。不过,这些离奇事件究竟怎样才能解决呢?并且,事情越来越清楚,他从不敢相信的鬼魂或许真的就遇上了。想到这点,他感到也许带着舒子寅离开这里还会是最后的选择。
正在这时,姚局长找过来了。他满脸严肃地说,在别墅周围一带尤其是门前台阶下的泥土中发现了血迹,是警犬嗅出来的。刑警已取了些土样出来,确实渗有血迹。可是鲁老头和小胖子厨师说是鸡血,他们在你回来时杀了两只雄鸡来驱邪。姚局长要洪于证实一下此事,看有没有必要将这些渗有血迹的泥土带回去化验。
“是鸡血。”洪于确定地说,“这警犬的鼻子也太灵了。还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姚局长有点沮丧地说,“楼里楼外都检查过了,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不过,在询问女佣时,她们说刚来时在底楼的走廊里发现过一条毒蛇,是伍钢用飞刀将它杀死的。”
“嗯,”洪于不解地说,“我听说过这事,这与昨夜发生的怪事有什么?”
“是这样的。”姚局长靠前一步,声音也柔和下来,“我有个想法,但是你别将我看成是公安局长,而将我当成你的老朋友。事实上,我们本身也是老朋友了,是不是?”
“你什么时候学得罗罗嗦嗦了?”洪于说。
“我在想,你这房子空了一年多,蛇都进来了,按民间的说法,阴气很重。这样,发生了一些怪事,是不是可以多考虑一些方面的原因。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回避责任,你知道的,你的事我从来是全力以赴。但是老找不到线索,让我也有点胡思乱想了。当然,我这是随便说说,下来后我还会考虑方案的,至少,死的那两个人,不破案也无法交待啊。”
这种结果是洪于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有警察来大张旗鼓地搜查一番,至少可以给舒子寅打打强心针。看着姚局长带着他的队伍登船离去,洪于转身对鲁老头说:“今晚天黑的时候,在别墅周围再放一次鞭炮。”
第二部分第六章(3)
这天晚上,洪于让舒子寅住进了他的密室。
不论是省城里的住宅还是外面的别墅,设置密室对洪于来说是必备的安全条件。在相识和不相识的老板中,被绑架勒索巨款甚至被谋财害命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尽管洪于对贴身保镖、警方关系和黑社会的交往这三方面从来都很重视,但对于密室所能起到的应急作用他仍是不会偏废。
然而,这种密室对舒子寅却是有些吃惊。当她看见洪于打开卧室里的衣橱,将一排挂着的衣物推向两边,然后在衣橱的深处推开一扇门时,她感到有点魔幻。从这里走进去,一间整洁的卧室出现在眼前。洪于说:“这间密室对女佣等任何外来人都是保密的,这里的卫生都是他自己打扫。当然,洪于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他让她住进这里是绝对破例的,这表明他已将她看作家里人。
这一切是在深夜才进行的。女佣们都已经入睡。洪于协助舒子寅将好的衣物等东西都从阁楼上转移下来。只在书房的写字台上保留了她的论文稿。另外留下她的一件外套挂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洪于说:“从今晚开始,伍钢和小胖子将轮流在阁楼上守夜,每人一夜,在黑暗的卧室里通宵值守。而书房将亮着灯,给人的感觉是舒子寅在阁楼上写作。洪于说,不管舒子寅撞见的是人是鬼,伍钢或小胖子总会搞个水落石出。他纠正了昨晚的做法,只让鲁老头一人在楼外守夜,而将防卫直接设在了阁楼上。
在这之前,他还让舒子寅从阁楼上往下走,演习了一遍昨夜的经历。他对舒子寅说,他下午送姚局长上船时,姚局长提出的这个建议,他分析说,一个人从阁楼上走下楼梯时,由于她前面较黑而背后有阁楼上的灯光,有可能将人的影子投射到前面去。这样,人在极度惊恐中可能产生幻觉,以至于感到自己摸到了对方的腿。
然而,舒子寅的演习很难证明这种推测。她在离过厅还有几级的楼梯上站下,由于楼梯已经拐了一个弯,所以上面的灯光已经不能照出她的影子。另外,舒子寅当时下楼时穿的是泳衣,而她看见的鬼魂穿的是长裙,这也不能用影子来解释。
另外,姚局长认为舒子寅看见的吊死鬼不论当时如何真实,换一个人来看都是不存在的。他讲了一个曾经办过的案子,一个山村农民说,他每晚都被一种声音惊醒,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人站在他的床前,那人的脸上眼眶深陷,完全是一具骷髅。他有次伸手去推还碰到了硬硬的骨架。在这之前他的独生子病死了。他认为都是这具骷髅在抓魂。这样,他的房子成了无人敢住的凶宅。他只得在外面搭了个棚子居住。这事惊动了公安局,姚局长叫他重新睡进屋去过夜,而让刑警躲在屋角观察。半夜,他又惊叫起来,说是看见了那具骷髅站在床前,但同时,躲在屋角的刑警什么也没看见。所以,姚局长认为,这种只有当事者能看见的东西,必定是一个人的幻觉而已。所以,他建议让伍钢和小胖子分别住在阁楼试试,如果还有那种恐怖事件发生,问题可能就复杂了。
这个夜晚,对惊魂未定的舒子寅来说,仿佛转眼之间掉进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一个安全而又奢华的所在。密室里的一切皮沙发、大床、衣橱以及每一盏灯具,都分别是来自意大利、法国和英国的极品。床头放着一件爱马仕品牌的丝质睡衣,洪于离开这房间时随意放在那里的。他说,送你一件小礼物,别介意,只是现在对你很适用。舒子寅说,不用了,我带有睡衣的,但洪于还是将这个礼物放在那里便回到他的房间去了。舒子寅之所以没有接受这个礼物,纯粹是因为这种东西价值太高的缘故,她知道这种睡衣的价格至少在6000元以上,她觉得享用这种东西不可思议。当然,这房间里不可思议的东西太多了,如床头的一盏台灯价值6万美金。是用纯金和宝石做成的。舒子寅试着用手去动了一下。很沉的感觉。
舒子寅走进浴室躺进了浴缸里。她打开冲浪开关,让身体享受着水浪的按摩。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呢?淡淡的水雾中,她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在她的记忆中,由于一种突然的决定而使自己置身险境的事,只在9岁那年发生过一次。当时,她和五六个小伙伴在山坡上摘野花,她望了一眼不远处那座云遮雾障的山峰,突然产生了想爬上去看看的想法。这想法一旦产生便无法阻挡,她兴奋得胸口直跳,她向小伙伴们宣布了她的想法。毕竟都是孩子,大家并不知道那山有多高,一阵欢呼雀跃之后,大家就出发了。一路上,她和小伙伴们打赌争论,山顶上会有什么?松鼠、猴子、孔雀、仙女等等,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这让大家登山的劲头更足了。舒子寅走在最前面,她听到有人喊累喊饿或者商量着要半路返回去时,只是回头说谁回去谁是狗熊,说完她又带头往前走了,直到她回头看不见一个小伙伴时,她才开始紧张起来。她赶快退回去寻找,但只见满山草木摇晃,在挖药人踩出的山中小路上,她迷失了方向。
其实,危险在她作出去山顶的决定时就注定要发生了。事后她才知道,在她迷失在山中的一天一夜里,她的父母所在的整个军工厂都震动了。她父母的心急如焚,厂里至少出动了300人上山寻找,24小时过后,有人在一个山洞口找到了已处于半昏为状态的她。这事发生很久以后,厂里的人还会对她的父母说,这丫头,得看管紧一点。
难道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