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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散文诗结构上的跳跃是一大特点。跳跃是省略,是快节奏。它与提炼,与简洁同步。跳跃是适应现代生活节奏、现代审美要求而择取的道路,跳跃是散文诗的一大优势。对平铺直叙噜苏烦琐、自然主义,是一种革命性的变革。
六
通感是感觉的跳跃;意识流,自由联想也是跳跃;至于变形,则是形象的跳跃。
通感其实也是联想,是感官反映的联想推移。变形则是主观对客观的创造性改造,使之服务于审美需要而进行的美学改造。
七
在散文诗中,常有省略、断裂、跳跃。但又不可无一些内在的脉管相通。
在结构上,我追求外部断裂和内部连接的有机结合。看上去两段之间是断裂的,但有暗暗的桥梁相通。
过渡于不知不觉之间。
桥不是搭在岸上,架于水面,而是隐于流水之中,隐于水下。
八
写散文诗,随意性是一个“法宝”。敢于随意,善于随意,收放自如,掌握适度。
没有随意性的胆略,不敢越雷池一步,是艺术上的懦夫,难成大气候,谨小慎微墨守成规的人,难有创新和突破。
作无羁的马,不系之舟,飘飘扬扬的一蓬散发,随意喷洒的一泓流泉,此散文诗人的一大快意。
九
散文诗写作的最佳状态是旁若无人,无所瞻顾,顺着自己的意识流流下去,流下去。
独语:自己和自己说话,却不怕别人窃听。
挂在颈项的玉
■ 青 梅
一枚落叶在地上打着旋,没着没落地旋,然后就不知旋到哪里去了。树上更多的叶子萎黄困顿,眼瞅着它没了方向。这是秋天了,又一个秋天,我伸手把挂在颈项的玉紧紧攥住。
我都不敢说,但心里是明了的,这没有依傍的人,这孤独的人,把颈项的玉,当成了惟一的安慰。
遇到它是在异乡的城市,也是秋天,也有冷风。但是异乡的冷是一种透骨的冷,那冷是直接从照着一勾楚楚的弯月的水波上来的,有着柔韧的凄凉。我在一条繁华的街上等一个约定的人。因为自恋,所以总是觉得自己生命里所有的等待都可回忆,可我是不是真的知道呢,浪漫的常常是等待本身,而非被等的人,而等待带给我们的。远非那个意料中要来的人,而是意料外的不期而遇。那个秋天,我已不记得我要等谁,但我记得,我在茫茫人海里寻不见一张亲切的脸,无意中回转头来,我就看见了它,在我身后的小摊上,一个悬挂着的,晶莹透亮的,绿意茫茫的,荡在秋风里的玉。
我相信它是在等我,等我不止一个世纪,在未被加工之前,在它裹在泥砂中时,它已开始期待这千年之约。而我们命定的相遇,是在异乡,是秋风里。我轻轻地捧起它,捧起这盈盈的凉,这秋水样的凉,无比怜惜地握住。暖,是从手心里的凉生发,散漫开来。在这秋天的长长的仿佛没有头的喧闹的街上,我本以为我是在等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不知道我是在等它,一颗命中注定要相遇的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命运的奇崛之处,一块玉给了我对命运的恰当的理解。
它自此陪伴我。多少人在秋风里与我们相遇又远去,惟有这块玉,一旦相遇始终相随。其实,纵是相爱的人,我也不想问永远,重要的是感情的真挚,相遇就好,相惜弥贵。如果相爱的人,他不小心、肯定是不小心伤害到你,你会怎样?从前我这样问自己时,只觉得恍惚,现在我把玉捧在手心里再问自己,再也没有丁点恨意。为什么不原谅呢,在肃杀的秋天里,一棵草的根与另一棵草的根在大地深处相遇又远离,春风吹又生,是因为心里还怀想着那温暖的秘密。
尽管爱给了我最入骨的疼。人生的最大无奈,如果爱过你会知道,那是在你爱的人面前的无能又无力。多少人告诉我们要热爱生命,然而,如果连爱人的命运也无法参与,我们还爱生命什么呢?爱到深处我爱得恐惧,爱到深处,我已不知如何爱你。只是放弃已是不能,因为爱,因为懂。拣尽寒枝不肯栖的不是我,栖上最寒的枝头,也只因为心里绝望的喜欢。
我想我的爱可能与你期待的不尽相同,也与世人有异,想你念你最难过的时候,我只愿来世让你做我的孩子,我的拥怀绕膝的孩子,那么我尽可以无所顾忌地爱你。浪漫是少不更事的情梦,爱你之后我明白,真爱不浪漫,我不浪漫。孩子,一个庸常女人的爱不足以让你骄傲,但一个庸常女人的爱是一把炭火,我多么想给你真实的可以把握的温暖呵。
这样的夜晚,你的窗子能看见月光吗?我的窗子里有月光的时候,月光照着我,也照着我胸前的玉,那时的玉是我的能让月亮看到的心,这玉的心,隔着层层又重重的水波与山色,月光下的水波与山色,深深想你。
诗歌应该写什么
■ 柯健君
似乎有很多诗人在诗歌的创作过程中,把注意力较多地转向了“怎样写”这个问题上,而不是“写什么”。他们认为诗歌发展到今天,从唐诗宋词,到语言刚刚解放后的近代诗歌,再到现在的诗歌,已经用不着再为“写什么”而发愁,需要解决和创新的是“怎样写”了。
我不是很赞同这种说法。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么,诗歌发展到今天所要解决的只剩下技巧问题了。因为“怎样写”,这是关系到一个诗人掌握技巧的程度。可一旦你在诗中融入太多的技术性的操作,那你就成了诗匠,而不是诗人。匠是死的,机械的;人是活的,灵动的。而你的诗,就成了一件雕塑品,没有生命力可言。
诗歌是一种自由的写作。而写什么恰恰涉及到一个人的心灵,想象、经验、阅历等等与其自身密切相关的东西。诗与人是分不开的,诗是诗人自己的灵魂所在。
由此,我认为,“写什么”反映了一首诗是不是真正地从你心底里流出,而不是你拿着水瓢在别人的桶中勺了一瓢水却说成是自己的,并且厚颜无耻地泼向大家的脸上和土地上。
福克纳说,他写邮票般大小的故乡。
奥登说:成为诗人的必要条件,最好生在农村,如不幸生在都市,必须尽量到山野、海滨去视察自然的生态,学习自然的色彩和韵律。
巴金在写给《收获》杂志的一封信中说:我的人生有很多的十年,童年的十年,青年的十年,中年的十年……,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十年间发生的事我都印象模糊了,而童年的十年间却记忆犹新呢?……人生最值得回忆,印象最深刻,最能让你回到从前的岁月的是童年生活。
谢冕先生举了个例子说,电影是在银幕上放的,银幕是背景。诗歌创作也如此,也应有个背景。每个人的写作不同,背景也不同。文化背景、生活背景、语言背景、经验背景、阅历背景,这些所有的背景,最后都会集中在一个诗人笔下的题材背景中显现出来。乡村题材的或城市题材的,南方题材的或北方题材的。其实,这种背景或题材,和地域性有着很大的关系和牵连。选择背景就是“写什么”的问题。
古马、阳飚、阿信、周舟、人邻、梁积林、谢荣胜等以西北为创作背景的写作。江非的《平墩湖》、江一郎的《城乡结合部的梅溪》、王夫刚的《户部乡》、黑陶的《南方一带》、杨键的《中国大地上充满悲痛的乡村》。因为大背景或小背景,虚背景或实背景的不同,才使得诗人和他的诗歌具有独特性。
由此看来,每个人心中的“邮票般大小的故乡”对创作来说显得多么重要。在这张邮票上,纵横交错的是经历、回忆、悯想、向往、想象以及兴奋、沉思、悲痛、激情、愤慨、悲悯。这些就是诗的源头,就是“写什么”。
在解决了“怎样写”的问题的诗人,不要再把时间和精力花费在技巧的钻研上,而应拓展视线,想想该“写什么”,找一找自己作为一个诗人的定位和自己诗歌的源头所在。
花开的姿势
■ 本刊记者
郭新民,山西神池人,1957年1月出生,中共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理事。七十年代中期开始文学创作。1994年参加第二十届青春诗会,《郭新民抒情诗选》曾被中国作协提名为鲁迅文学奖候选书目,2004年获首届“艾青诗歌奖”。出版过诗集《郭新民抒情诗选》《花开的姿势》《开玫瑰的裙子》《今天的情绪》《醉汉与丁香》等和理论专著《汉县之思》、摄影作品集《宁武风光》等。现工作于中共山西省长治市委。
您是一位富有艺术创造力、内心蕴藏着深厚情感的诗人,从您的诗集《花开的姿势》里不难看出,您的诗凝聚着与众不同的情绪、体验和渴望。诗集中100多首以爱情、亲情、友情为主题的抒情佳制,是否反映了您的精神追求?
《花开的姿势》是我已出版的十余部书中颇为钟爱的一部抒情诗选。收录了我从七十年代末期到2002年创作的百余首抒情诗作,这本诗集,是我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土地系列诗篇”、“人性系列诗篇”两大题材中“人性系列诗篇”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这些年来在诗坛上“土地诗人”形象之外又——新的面貌,集中反映了我在“人性”这一重要课题上的思考、探索和追求,特别是在爱情、亲情、友情方面的深刻体验和真情抒写,从而反映了我的人生观、爱情观、友情观,也反映了我诗歌创作上一以贯之的风格和倾向。我坚持的人生价值取向和诗歌创作方向在这本诗集中得到了较为充分的表达、再现和张扬。
《花开的姿势》出版以来,受到了社会各界特别是文艺界的好评和推崇,《诗刊》《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先后推介该书,《山西日报》《山西晚报》《山西青年报》以专版隆重推出。
真正的天籁流淌在花丛之中,真正的诗人隐居在诗歌里。您的爱情诗中都有您自己的影子吧?
请君记住:诗言“我”情,诗中有“我”,无“我”而不成诗。还请君记住:诗中之“我”有大有小,有虚有实,有长有短,有是有非……找到了“我”就找到了诗,认识了“我”也就认识了读者自己。我选择无我,我追求超越。我诗之魂是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浪子,向无极挑战是永恒的探求和高尚的抗争。
新诗无论如何创新,都离不开大众。您当了多年的县(市)委书记,与基层的干部群众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有着最真切的基层体验;在从政和写诗的过程中,您是怎样处理二者之间的关系的?
在我所居住的这块承袭封建因子和遗传专制细胞与历史同样久远的土地上,许多人对文化的内涵,特别是对诗歌、对新诗、对现代诗和朦胧诗,抑或后现代诗和超现实主义的新诗知者甚少,懂者甚少,迷恋亲睐者就更是寥寥无几了。因为诗人并非像某些人想象的那么轻松、放浪和潇洒,业余为诗者就更艰难更沉重了,而从政又兼为文为诗者在如此的市俗氛围中其处境便可想而知了。写诗是精神的、理想的抑或是道德的东西,而从政又是自我生存的客观实际。一面是为了理想而追逐,一面又是为着责任而尽力,荣与辱,苦与乐,得与失,寸心自知。我必须面对现实,正视时代,尽心而为之。如今,值得聊以自慰的是在我人生的每个季节中,我仍然能够在繁琐事务之余,都有零星诗歌的收获。有人说我是不务正业,自找苦吃,我却以为是“忙里偷乐,塑造人生”。我认真写诗一如认真做人,认真工作一样,诗歌已成为我生命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公务员忙,爱诗之心难泯,在夜深人静之时,读读诗刊,翻翻旧作,也算一种慰藉。我不会忘记我在《诗刊》发过的宣言:“与诗结伴,爱诗若妻,相依为命,忠贞不渝!”这是冥冥之中神的旨意和召唤,抑或是灵魂痛苦挣扎的呐喊与呻吟。因之,我以血和泪喷涌,以情和爱宣泄,塑造自己,塑造人生,为缪斯而钟情的人生命之树常青。
您的抒情诗情感真挚、体验深刻,特别是创作了不少感人至深的爱情诗,请您谈一下创作感受吧?
我正视爱情,我尊崇爱情,我跪拜爱情。爱情是神圣而永恒的生命主题。人类因爱情而繁衍进化、而高尚纯洁、而蓬勃健康、而美丽高雅、而激越亢奋……爱情是阳光、是雨露、是高山、是大海,是力量的源泉、是智慧的核能、是真善美的结晶……古今中外渊流绵长、历久弥新、可歌可泣!我常常思索,世界上连神都那么崇拜爱情,亚当和夏娃缔造了爱情的神话,缪斯则成为掇拾和牵制他们命运的精灵。而我们这些生活在高度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跨入二十一世纪的人们,又该怎么尽情地享受爱情呢?于是我想:谁能懂得爱情的真谛,谁就拥有高尚和幸福,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庶民百姓。爱情啊,是文明浩瀚长河中人们鉴别真率开放还是闭守僵困的航标,是人性大胆释放还是保守压抑的分界。
情诗是什么?是生命的火焰,是人生的泽光,是灵魂的坦露,是文学的精髓。爱情如花,诗情如蜜。爱情永恒,诗情常驻。泱泱诗国,诗情亘古!我主张让诗歌贴近爱情,让诗歌抒写爱情,让爱情这古老而年轻的精灵、天使在永恒、美丽、忧伤、疼痛、渴望、期盼的诗歌旋律中闪烁、跳跃、飞舞。我深深知道,爱情的魔力让许多人自觉或不自觉地成为或正在成为诗人。
诗是语言的化身,真正有气节与风骨的诗歌,作者必然是有良知和热血的诗人,您如何理解“诗人”的含义?
一般来说,诗人就是写诗的人。但也不是所有写诗的人都是诗人。真正的诗人,首先是一个大写的人,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做一个诗人很不容易,要用感情、心血、灵感来倾诉,要用知识、学养、正气来表达,用独特的视角,超凡的悟性,理解人生,感悟生活。诗应该从诗人的心灵之中溢出来,从血液之中流出来,从激情之中溅出来。诗无定论,诗人也一样。真诗人倾尽心血努力,假诗人则用这一美丽的光环张扬、炫耀,但时间会说明一切,有句时兴话叫与时俱进,那么诗人亦应如此,不合时宜的诗人必将被时代的潮流所湮没或淘汰,真正的诗人永远与时光相随,假诗人则成为时光的残渣,大浪淘沙方显诗人本色,沧海横流亦展现诗人风采。有人随波逐流,有人浪花飞溅,有人潮起潮落,有人消遁匿迹,有人坚如磐石,有人……这就是现实,我们必须正视它的真实与客观,领悟它的庄严与犀利。而且我深深地思索,我们这个国度,又怎能没有诗人和诗歌呢?诗人是民族的激情、脉搏和良心,很难相信没有诗人的民族会是什么样子。
您是从唐诗宋词寻找为诗之道?还是从外国诗歌借鉴写诗之法?汉语诗歌的命运,始终都面临着一个迎接西方诗歌潮流冲击的问题。请你谈一下对诗歌创作的看法,或者说什么是诗?
诗是什么?我不想从哲人和名家的典库里寻找它的定义。我只以自身的体悟来印验诗的内涵和风骨。物欲横流的世界,现实而世俗的人们对诗的情感愈来愈淡漠了,谁来或谁该承担其责任呢?有人把诗写成咒语梵文,有人将诗写成梦呓疯言,有人甚至将诗硬是写进了裤裆,他们恣意疏远厚土热壤,冷漠人民大众,脱离现实生活,违拗时代潮流,把诗糟践得一塌糊涂。诗的境遇可想而知,拯救诗歌势在必行。唐诗宋词,中外经典,都是诗歌的源泉和创作的营养,对此要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和恰当的取舍,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都是不存在的。
诗歌界都知道您是一位真性情诗人,其实作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山西省诗书画印联合会副主席、山西省书协、美协的老会员,您的书画摄影作品也同样具有感染力。您是怎样在这几种艺
术门类中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
本职工作之余,我爱好广泛。得之于从小的兴趣,也得之于多年的积习,还有是对工作的着意辅助和配合。记得在农村插队期间,写大幅标语、画巨幅宣传画就是我的工作,以至于后来工作再忙,也要在闲暇之余看看书画展览,翻阅摹临名帖法书,偶尔兴之所致,也挥毫涂鸦,但都不登大雅之堂,与朋友共赏互评倒是一乐。说到摄影,是在宁武开发旅游的过程中,渐入佳境的。为了配合开发、宣传,我曾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走遍了宁武的山山水水、沟沟洼洼,如画美景均摄入了我的镜头,也使我忝列摄影家协会。实在说,我工作之余别无他好,读书、创作、书法、摄影,既可陶冶性情、娱心寓目,也可开阔视野、提升人格,总比做了其他要强点吧。记得谁说过一句话是“人的差异产生在业余时间”,还是很有道理的;另外也有“艺多不养身”一说,但对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