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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执着地响了又响,简桢终于醒了过来,摸索着拿起床头的话筒,哑着声音问:“喂?”
许永纯压低了声音问她:“你怎么了?睡过了还是病了?也没来上班,也不开手机?”
“哦?”简桢挣扎着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昨天她一夜没有睡好,不停在做梦,好像一直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我病了,今天不去了,你帮我记一天假吧。”简桢恹恹地说。
“嗯,我猜也是,刚才SAM问,我也这么说的。”许永纯有点欲言又止,“你没事吧?病得厉害吗?要不我过来看看你,陪你去个医院?”
“没事,就是感冒了,有点头疼。”简桢只想一个人待着。
“好吧,那你休息吧,多喝点水,有事打电话给我。”许永纯挂了电话。
简桢放下电话,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感觉好像睡了没多久,简桢又被电话吵了起来,看表,12点,她清清嗓子,坐起来:“喂?”
居然还是许永纯:“你好点了没?”但是她打来显然不是为了问候的,“哎呀,不行我忍不住了,我今天必须要见你当面跟你说,你不在我都快憋死了。”她在电话那边连走带喘的,感觉很是兴奋。简桢本没有心思理会她,但是眼看这觉也睡不成了,她总不能一辈子躺在床上,明天总要上班去,只好叹口气说:“你来我家找我吧,在我们门口7…11给我买点好炖拿上来。”
许永纯进门时果然捧着一个热呼呼的饭盒递给简桢,简桢一边在饭盒里挑拣自己喜欢吃的笋尖,一边在心里自嘲:放心吧,就冲这个爱吃的劲头,死不了。
简桢还没顾得上坐下,许永纯劈头就说:“Sam今天宣布辞职了。”
简桢正夹起一团魔芋,抬头看了许永纯一眼,原来这就是她急三火四赶来的原因,她哦了一声,把魔芋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许永纯盯着简桢:“你个小坏蛋,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简桢埋头苦吃,不说话,许永纯急了:“你接着往下说啊。”
简桢口齿不清地说:“我说什么啊,别的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有一天跟我提了一句,我还以为他喝醉了。”
许永纯深深地看了简桢一眼,起身熟络地到厨房给两人倒了水放在跟前,说:“你嘴还真严,一点风都没透。”
简桢端起水来喝了一口:“我真是觉得他喝多了,说的是气话,巴不得什么都没听见,哪还敢乱说。”
许永纯忽然想起来:“那你是不是知道他今天要在会上宣布,所以装病躲了?”
“切。”简桢嗤笑,“我躲什么,跟我又没关系。”
许永纯看着简桢略带憔悴却仍然紧绷的小脸,心下感叹年轻真好,什么都不怕。“你啊,”许永纯说她,“大头儿换了,这是多大一个事,跟所有人都有关系,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
简桢刚吞下一大块豆腐,几乎噎到,拍拍许永纯的胳膊:“咱们做后勤打杂的,又不是什么要害部门,有什么风浪也刮不到我们头上,甭管谁当老板,伺候好了就行。按说这话应该你跟我说,怎么你个老江湖要我这个小字辈来安慰。”
许永纯欲言又止,苦笑了一下,说:“但愿是这样吧,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似的。”
终于吃完了,简桢把饭盒里的汤一饮而尽,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发呆。许永纯关切地问:“今天没正经吃东西吧,到底哪儿不舒服,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简桢双眼没有焦点,胃里很饱涨,似乎思路都堵塞了,此刻她只想马上躺回床上去,继续睡到3000年。
许永纯有点不快,搭讪着伸手来探简桢的额角:“怎么样?你没事吧?”简桢本能地躲了一下,看许永纯脸色诧异,想反正她迟早要知道的,索性直说:“我跟韩劲分手了。”
许永纯脸上的表情立刻定住了。
许永纯是个称职的介绍人,听简桢大略讲了原委,反应比简桢大多了,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这还得了,怎么现在当第三者的还这么嚣张啊。韩劲是不是吃了迷魂药了,你应该把他叫出来问个清楚。这孩子不是那种糊涂人啊,别是你上人当了吧。你等着,我给韩劲打个电话。”简桢只好按住她:“哎呀你别管了。你觉得这世上还有谁骗谁,谁强迫谁的事吗,都不是傻子。”
许永纯颓然坐下,说:“这叫什么事啊。你准备就这么算了?”简桢在沙发上躺倒,用靠枕盖着脸,声音闷闷地说:“还能怎么样?”
午后的阳光照进这间朝南的客厅,人身上都暖暖的,好像屋外深秋的冷风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两个女人不做声地相对着,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觉得不行。”许永纯站起来在小小的客厅里来回走着,“太便宜这小子了,最起码要出来给你个交代。凭什么这么放过他们,让他们就这么随了心愿?”
简桢把抱枕放在脑下,侧过身去:“不是放过他们,是放过我自己。”她声音低低的,“我能干吗,骂他一顿?打他一顿?我又不是那样的人。白白的失了自己的身份。”
“出出气也好啊。”许永纯恨铁不成钢地说,简桢最大的问题就是太骄傲,当然她有这个资本,可是再怎么样,大家也不过是这个天子之都里的升斗小民,什么都不屑计较,不与人争,难道天上会自动掉下馅饼?长安大不易居,想要生存,想要过得好,不争不抢不苦心经营怎么行。
简桢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背对着许永纯:“出气?我早瘪了,哪来的气?我跟韩劲,早就出问题了,只是我当时感觉不到,或者是懒得理会,他才有了机会。他花心,我迟钝,这件事,我俩扯平了。”
简桢说得平淡,许永纯却不相信。她知道这次对骄傲的简桢伤害有多大,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想开了。但是此刻,她也并不想火上浇油,既然自己不能为她出谋划策减轻负担,那也就不要再揭她的伤口了。
许永纯坐在简桢边上,拍拍她的腿:“你能想得开当然好,但是整件事里你一点错也没有,是韩劲这小子犯傻,还有那女的也太不要脸了。咱不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你年轻又漂亮,还怕找不到更好的?你别老躺着了,待会儿起来洗把脸,出去逛逛,养养精神,明天还上班呢。日子还得过啊。”
简桢没回身,唔了一声,像是睡着了。
许永纯看看表,站起身来:“我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去了,你晚上要是懒得做饭,上我家吃饭吧。”她转身去拿包,回头看见简桢仍维持原状的躺在那里,只是朝她的方向摆了摆手。
她轻叹一下,自行出门去了。门锁咔塔一声响过之后,简桢又过了许久才转过头来,脸上的泪已经被沙发的布面吸干了。
郝思嘉说:Tomorrowisanotherday。但是对简桢来说,新的一天,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她尽量平静如常地跟同事打招呼、看邮件、处理公务,但是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内心一直在厌倦地尖叫,她不知道如何发泄她所受到的羞辱和挫败感,她只能拼命控制住自己尽量埋首工作。
简桢拿着一大堆整理好的会议票据去财务那里报销,徐迪一看那数量就头疼,她很烦简桢那种“我拿来了你就赶快给我报销”的态度,在这种外企里工作,财务是最烦的,中国美国的标准都要执行,做帐准备单据都要给两边各做一套,有时候同一张单子,一边行得通,另一边却没有依据。可是这些大爷们就知道把单子往她桌上一放,等着拿钱,不知道她要费多少脑筋一张张地审。
她刚要刁难简桢两句,仔细一看她脸色,不说话了。徐迪一向知道,简桢这人虽然看上去亲切随和,但是骨子里是很精明厉害的。今天的她面无表情,似乎所有的锋芒和心计都收得严严实实,有点难以捉摸。早晨大家刚收到Melissa给中国公司全体人员的感谢信,准确地说,是给简桢一个人的,信中盛赞她的接待工作非常令人满意,联想到最近公司可能出现的变动,徐迪决定这段时间不要给自己树敌。
“好,回头报好了我给你送过去。”徐迪难得的客气。
“谢谢了。”简桢也没表现得很意外,礼貌地笑了一下转身走了,直接去找许永纯。
“我想休假。”许永纯正在翻档案柜找资料,忙得不可开交,简桢进来就直通通地说。
许永纯丢下手里的东西,无奈地看着她:“什么时候休啊,休几天啊,打算去哪儿啊?”
简桢说:“我查了下,今年我还有15天年假没休,我打算都休了,越快越好。去哪儿到时候再说。”
许永纯看着简桢,心里有点难过,这件事估计她想了很久了。也许时间确实是最好的疗伤良药,但是,逃避不是办法。
许永纯盘算着措辞,想来想去觉得在办公室说不合适,索性拉着简桢:“走,咱俩去楼下买杯咖啡。”
EPF的写字楼在四环边上,不算太新,毕竟他们还是个年轻的公司,规模不大,还负担不起长安街边那些亮闪闪的高楼大厦。但是好歹也算在CBD里面,楼下大堂的一角,也有家作为白领标志之一的星巴克。
简桢跟许永纯各自拿着咖啡坐在角落里的小桌边,简桢低着头,像是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许永纯不知怎的,觉得鼻子一酸。
“我觉得,你最近最好不要休假。”许永纯有些艰难地说,在想怎么开口简桢能够接受。简桢抬头看了一下她,好像是对她的这个回答并不意外。“要是昨天SAM没有提出辞职,你休也就休了。但是现在正是特别敏感的时期,”许永纯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可能总部很快就会派新老板下来,你说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不在,万一错过点什么,多不值。”
这道理简桢不是不懂,但是她觉得她没心思这么强颜欢笑地出出进进。并不是说她心里有多么悲痛,痛到她必须找个地方疗伤,但是至少,她很难让自己假装高兴。一个跟人微笑和气惯了的人,但凡情绪低落点,就会有无数人扑上来问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是不是谁得罪了她……光这些解释功夫,就要她命了。想想她都怕自己有一天扛不住了,跑到公司所有人面前大喊大叫: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我没事,就是失恋了!
简桢说:“我这样的小角色能错过什么?”许永纯笑了:“你年轻,好多事根本不懂。你看老丁他们学校,年年到年底的时候开会做个人评估。所有人,不管有什么事情,都绝对要到场,因为评估结果好中差都是有名额的,谁愿意评个差?谁又愿意得罪人评人家差?那时候,哪怕谁中间去上个厕所,1分钟的功夫,这个差就落他头上了。亏你还想一走走3个礼拜。”
简桢不说话了,虽然她觉得许永纯说得有些夸张,外企又不搞评先进这一套,但是确实在这个关口走了不太明智,她也知道。
“再说,你那么多天假你去哪儿?你又不爱旅游。回你爸妈那儿?他们天天嘘寒问暖的,你得比上班还累。在自己家待着?你别说我还真不放心你,成天一个人坐在家里胡思乱想能想出什么好来?”许永纯温柔地说。
简桢眼眶一热,看着许永纯:“Shirley,你对我真好。”
许永纯笑了:“谁让你是我招来的?那时候公司女的少,就咱俩聊得来。你呀,哪儿也别去了,给我在公司好好待着,咱俩好作伴说话知道吗?”她站起身来,替简桢做了决定,“行了,回去吧,我还有一大摊事呢。”
“哦。”简桢站起来,乖乖跟在后面。
永不言弃 正文 第十三章 旁观
章节字数:3636 更新时间:09…03…02 22:19
夜风很凉,许永纯还是把车窗开了个缝,清冷的空气直扑进来,让她精神一振,在路上太长时间,她让车里的暖风熏得有点头昏恶心。她的小车子在路上缓慢地蠕动着,明明离家只有不到1公里了,眼看着却不能靠近,心里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是的,她并不后悔自己现在的生活,为了盼盼,只是,有的时候,她也会希望自己可以象简桢一样,任性地大喊:“我什么也不管了!”然后丢下一切,跑到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这样的心情,每天堵在路上艰难前行的时候,都会冒出来一次,但是每天都会在她打开家门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每晚九点多的时候,给盼盼讲完睡前故事,看着她甜甜睡去,许永纯都会亲亲她可爱的小脸。那个时候保姆已经做完家务,躲回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去了。许永纯可以跟老丁利用临睡前的时间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说话,让白天堆积在心里的一些东西有个缺口可以宣泄。对她而言,这是一天中最放松和惬意的时间了。
许永纯一边擦着晚霜一边从卫生间里出来,这瓶名贵晚霜是简桢送她的生日礼物,收下的时候,她嗔怪简桢:“花这个钱干吗?”简桢笑说:“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道理她当然知道,但是这相当于盼盼一个月的全部开销,简桢一个单身女人怎么能了解一个当妈的心。
老丁正坐在被子里看报纸,也没抬头,但是非常适时默契地把身子往边上挪了一下,天冷以后,每天他都为她暖被。
“我今天给韩劲打电话了。”许永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老丁,结婚6年了,两人之间还从来没有过什么秘密。
老丁放下报纸抬眼看着她,没有置评,但是她知道这是他不赞成的表示,昨天跟老丁汇报两人分手的事的时候,老丁唏嘘之余,就让许永纯不要再管这件事。
许永纯忽然有点心虚,嗫嚅地说:“我是觉得,总要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韩劲做得太过分了一点,不能让他这么心安理得。”
老丁讽刺地说:“所以你就替天行道了?”
许永纯色厉内荏地强辩着:“我怎么叫替天行道,我就是替简桢出口气。本来年轻人,又没有结婚,两个人分分合合的也正常,但是韩劲这次做得太不地道。把别的小姑娘搞大肚子不说,都不亲自出来给简桢一个交代,让新欢去帮自己摊牌。这也太欺负人了。”
老丁无奈地说:“那韩劲意识到错误了吗?”
“……”许永纯默然,韩劲几乎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让许永纯本来盘算好的控诉没说几句就泄了气,可笑而软弱地说了几句类似“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反省一下”的话之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老丁笑了,摸摸许永纯的头:“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这人就是傻得可爱。别人家的事,你掺和什么,别帮了倒忙。”许永纯忽然觉得有点委屈:“怎么叫别人家的事,我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吗?简桢跟我那么好,韩劲还是我介绍给她的,你不是见过简桢也挺喜欢她的吗,你忘了吗,那时候弄得我还有点吃醋。”
老丁哭笑不得:“什么时候的事啊,你还记得,不就是看是你的朋友的份上,给你面子夸了两句吗?说实在的,简桢那样的姑娘,是不错,但是绝对不适合我这样的人。她看着随和,其实对人要求最高,想让她心里认个好字,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一个大学里的穷教书匠,惦记简桢那样的,纯属找死。”
“哎呀!人家没说怀疑你。”许永纯撒娇,“其实我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感情出了问题,未必是单方面的原因。就说简桢吧,我觉得有时候对韩劲也不是那么很上心,好像随便他爱干吗干吗,一点要求也没有。还有,我看她也一直有人追,有个开装修公司的,经常找她。”
“看看看看,你们女人就是爱说人是非。”老丁打断许永纯。
许永纯不高兴地说:“什么叫说人是非,这不是在分析吗?可是我觉得不管什么原因吧,一个男的,总不能这么伤害一个女的吧。简桢这孩子,平时从来不麻烦人不招惹人,现在兜头挨了这一闷棍,有苦说不出,看她这两天死忍着的那个样子,我真觉得挺替她难受的。”
老丁叹口气:“是啊,这种事,这么没面子,也没法跟别人说。你多劝劝她,想开点就是了。”
“嗯,是啊。”许永纯往被子里面缩了下身子,蜷在老丁身边,出了半天神,忽然说:“唉?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的什么女学生也来找我说怀了你的孩子之类的话。”
“神经病。”老丁飞快地回答。
许永纯很愉快地关上了台灯。
简桢星期三那天早上在走廊里碰到了杨树森,两人一怔,都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互相匆匆一点头,不知为什么,心下都觉得有些尴尬。
简桢回到办公室,叫Lucy进来:“这次会议你的工作都做得很好,我想让你接替一部分吕莹的工作你看可以吗?”吕莹兼任杨树森、简桢两个人的助理,还要做前台的工作,实在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