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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号当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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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离心最颠峰的一刻,他叫了出来:“韵音——”    
    还是最舍不得她。    
    所有的片段,在千分之一秒中极速掠过。当初她由火车上步下的神态,她在马车上的交谈,她在草地上穿上洋服的采姿,她为他诞下儿子,她欣赏他的小提琴音……    
    她的眼神她的笑靥她的声线。    
    还有她的美丽与她的爱。    
    一一都从他的思想中给抽离,在白光之内,瓦解了,分裂了,不复还了。    
    他被愈卷愈远。他给予她幸福,换回一个不再有爱慕与眷恋的空白。    
    从此,他每当想起她,只就如想起任何一个故人,无痒无痛,只像曾经相识过。    
    曾经互相凝视过,互相牵引过,互相厮磨过……但是,一切只是曾经有过。    
    白光隧道一尽,便烟消云散。他会是一名没有爱情的男人,记不起旧爱的感觉,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他为她交换得来幸福,也为自己免却对她的思念。    
    当铺老板,就这样典当了他的爱情。    
    终于,他被拋出白光隧道。他成为了另一个人,从今以后,有一项特质,他永永远远不会拥有。    
    一张眼,他醒来在一张西洋大床之上,床的顶部有一层层米白色的帘幔。    
    他撑起来,立刻便有仆人走来,仆人身上穿着西式的制服。    
    脑筋有些含糊,他问:“这是什么地方?”    
    “老板。”仆人称呼他,“这是第8号当铺。”    
    “当铺……”韩诺呢喃,他还是记得曾经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他又问:“这是什么时候?”    
    仆人回答:“今年是公元一九一○年”    
    即是说,年月并没有变更。    
    韩诺问:“还有没有其它人?”    
    仆人回答:“家仆一共有二十人。”    
    韩诺说:“我是唯一的主人?”    
    “是的,老板。”    
    韩诺走下床,向着那扇窗走去,窗外的阳光好暖。    
    一望窗外,景色柔和美丽,一大片树林,绿油油的青草地,他还看见一匹马在踱步。    
    回望房中布置,这是他的寝室,典型的西方奢华格调,富贵而丰盛。可以睡五个人的大床,阔大高耸的全身镜,云石的墙壁,天花上绘有瑰丽的璧画。一踏出房门外,便是长长的走廊,红色绣上火龙纹的地毡,一扇一扇陌生的大门,他沿地毡走到走廊的尽头,最后看到宏伟的云石阶梯,阶梯之下,一排二十人的家仆向他鞠躬。    
    他已经来了另一个世界,他知道。    
    这世界不建于地图上任何一个角落,然而有心找上门的人一定会找到。    
    这儿是第8号,闻名世界的第8号当铺。    
    他知道,彻彻底底,他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清醒的、淡薄的,准备生生世世不死不灭的一个人。    
    已作了交换,也就无怨无悔。他看着窗外他的世界,他明白自己的任务。    
    首先,他要找一个伙伴,就如那人叙述的那样。    
    要找一个怎样的人双双对对?那人会是自己的伙伴,还是找一个听话的,醒目的,不计较的。最重要,是一个愿意接受这差使的人。    
    于是,每一晚,他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城市和村落试图碰上一名“对”的人。最后,他遇上一名这样的女孩子。    
    而女孩子,有这样一个身世。


Chapter3  History一条小村

    那是中国中部的一条小村,这村落的所有居民都务农为生,种稻种粟种一些蔬菜,另外养猪、牛和鸡,每户都有六方块的地,自给自足,每年留部分收入作缴税之用。再有多余的农作物,便拿出省城卖,虽然,也卖不到多少钱。    
    捱饿的机会多的是,失收固然要饿,就算是好日子也一样饿,一把米两条粗菜,填得饱人的食欲吗?空洞洞的、不满足的胃,总是渴望着更丰盛的填补。    
    可会有大块大块的肉?油腻厚重的肉,咬在口中都是肥膏与肉汁,这肉的感觉,久留齿缝间,要多缠绵有多缠绵。咬到口的肉,含在嘴里,舍不得咀嚼,舍不得吞掉,就让它溶化在舌头之上,含住不放不吞,含到睡觉,含至翌日鸡啼,那块肉仍然在,那肉香久久不散,永恒在口腔内打转,一张口,把口气倒流鼻孔,是最满足最了不起的事。    
    陈精的家就在这样的农村之中,她是其中一户农民的二女儿,对下有两名小弟。家中人数众多,于是捱饿的机会就更多,就算大时大节有肉可吃,也只能分得一小片。她便但愿,那含在嘴中的一块肉,不只捱得到黎明;如果可以的话,请再捱下去,朝朝暮暮,口腔内仍然有那一块不腐不变的美味。    
    没机会读书认字,根本,这村落连书塾也没有,走三小时的路再攀过三个山头之外,会有一座小城,那儿才有书塾,也有市集,有做大戏的地方,有富有的人家,有很多很多她羡慕的梦想。其实她未曾去过,梦想都是听说回来的。    
    这条村落唯一有趣的是,当中有一名会看相的老人。    
    她是名老婆婆,懂得看相看掌,陈精常常跟在她旁边,看着她对村民说:“看你鼻头有肉,一定有好配偶,她捱得又做得,落田帮手无怨言,晚上夫妇好恩爱。好命也!”    
    其实,这种小村落,会有什么起伏的命运?求求其其谈半天,不十成准确也有七成准。但是陈精爱听,她觉得道出别人的命运是件快乐的事。    
    每天落田工作,很辛苦,又晒又干,吃不饱的小孩,非常的黑与瘦。    
    弯身插秧,她的肚子会叫;拉牛耙田,她的肚子又叫;就算把干粟米饭送进口中时,她的肚子一样在叫。夜里,月亮白白地照,她抚摸着她的肚子,还是依样的叫。    
    很想吃很想饱。这就是小小陈精的人生愿望。一个伟大的愿望。    
    久不久,也有长得比较登样的男孩女孩被送到省城去,说是打工。没什么钱送回家,但当这些男孩女孩回来村落时,陈精总惊异,他们都胖了、白了,状况好得多了。省城,真是个有得吃的好地方。生下    
    在她八岁那年,她的大姐出嫁,嫁到同一条村的另一户人家,大姐与那名粗壮的男孩青梅竹马,未结婚之前,陈精一早也在山边、稻草堆旁看见他们做那种事。她早就知道,男男女女,长大了便是如此,然后一大堆孩子,大家穷上加穷。    
    大姐出嫁,那天有鸡有猪可吃,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又在她十一岁那年,二姐被带到省城打工,陈精可兴奋了,陈家终于有一个见世面的人。只是临行前二姐哭得好可怜,之后三年也没回过来,到第四年,两个男人用牛车把她抬回来,原来她给主人打死了。    
    说她偷东西,于是先把她饿上一阵子,然后打死她。    
    因为犯了规,工钱没收,陈家白白赔了女儿。    
    陈精立刻知道不妥当,二姐的不好收场,会不会影响她的前途?    
    她很想出省城打工,她的肚皮等待不了那些可以喂饱人的丰盛。    
    这就是她的毕生前途,她自小立志达成的。    
    当有人向陈家要求一个女儿到省城打工时,陈精的父母断言拒绝,陈精二姐的遭遇,令陈宅一家认为,出省城打工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    
    陈精知道有人来过说项之后,她便问她的母亲:“有人想找我打工?”    
    母亲回答:“不要去!”    
    陈精不满:“有得吃啊!”    
    母亲喝骂她:“元宝蜡烛你吃不吃?”    
    陈精看着母亲既苍老又悲伤的脸,只好噤声转身走开。她走到田边,对着水牛一脸不愤气。    
    怎样,也要去一次。    
    想了一会,她决定自行与说项的人商议。那是一名中年男人,他在省城一家茶楼做小工,也替当地的大户人家物色打工的人。陈精找到他时,他正与家人享用着午饭,陈精瞄了瞄他们的饭桌,了不起哩!午饭也有一碟肥肉。    
    于是更加强了她的决心。    
    男人看见她在门边打量他的饭桌,于是便走出来,他问:“找我什么事?”    
    陈精咽下喉咙中的唾沫,说:“你找我打工吧!”    
    男人回答:“你的爹娘不批准!”    
    “我想去。”陈精说。    
    “没你爹娘批准,我不能带你去!免得被人说我拐带。”男人摇头又摆手。    
    陈精还是说下去:“那你告诉我那户人家的地址,我自己找。”    
    男人拒绝:“怎可以这样!”    
    陈精便说:“我自己找上门了,然后告诉他们是你带来的人,你的好处依旧呀!”    
    男人这才肯考虑一下,这做法才像样嘛。    
    于是,男人便告诉她到达那户人家的方法,走哪条路,攀哪个山头。陈精在心中算着,要走三日哩,在山边,要露宿啊。    
    但她还是觉得化算。到了省城,便吃个饱呀!    
    男人说完了,阿精却赖在男人的家门前不肯走。    
    “干什么?”男人问她。    
    陈精回答:“给我一片肉……好吧!”


Chapter3  History及不上一片肉

    男人见她可怜兮兮,也就给她一片满有肥膏的肉,再打发她走。陈精把肉含在嘴里,肉的震撼力顷刻填满她的味蕾,接着封住了她的五官感受,以及四肢举止。太厉害了,为了享受这片肉,她不能动又不能叫,没有任何别的意志,只能专心一致的,被这片肉的丰满、滑溜、甘香、酥软所蒙蔽。    
    吃肉的时候,全心全意的,就只有这片肉存在。天地万物,都及不上一片肉。它就是她的穹苍宇宙。    
    当肉的味道淡化了之后,她才舍得咀嚼,肉的魔力开始瓦解起来,她的四肢才重新听话,带动她的身体向前走。    
    所以,怎可以放弃到省城的机会?那里有很多很多的肉。    
    那个夜,陈精偷了家中一些干粟米,以及几文钱,便往村外的山头逃走。她首先要攀一个山,而这个山没有太大的难度,皆因山地都被农民变作农田,沿路一边走,还可以偷点吃的,是故夜半的旅途也颇愉快。到天光了之时,她躲在一破屋中睡去,睡醒便找水洗把脸,继续上路。    
    如是者日复一日,在山头走着,到第三天,她在最后一个山上看到她梦寐以求的省城。十五岁的小姑娘,开心得双眼泛起一层雾,看见了梦想,陈精便有那哭泣的冲动。    
    哪管一头一身的泥泞臭味,三天的步行也令她鞋穿皮破,但兴奋已盖掩一切辛劳,快活的她哼着歌,急急走下山。    
    找了半天,走了许多路,方才来到一座大宅,那该就是袁府吧!经过通传,便有人让她内进,一名中年妇人问了她一些问题,便着人带她沐浴更衣,陈精知道,她找对了门。    
    这似乎是一户富有人家,家院大,家仆也多,她更衣梳洗后,便随其它家仆在院子内打转。她经过了大房、二房、三房,于是她知道了,这袁府有三名太太。    
    中年妇人告诉她:“你服侍大太太。大太太有两名婢女,而近来她多了个病,所以要多一个人来服侍。”    
    陈精问:“吃得好吗?”    
    中年妇人瞄她一眼,说:“大太太不会虐待人,其它婢女吃什么你便吃什么。”    
    “啊。”她想道,有得吃便可。    
    入夜后,陈精便见着大太太。大太太年约五十多岁,肥胖,脸孔与体型和双手也见肿胀,双眼却有点外露,说话时声如洪钟。陈精不知道她有什么病。    
    后来大太太的一名婢女告诉陈精,大太太的消化系统坏了,一天大小二便多次,每次稀烂,陈精要负责清理大太太的大小二便,也要替大太太洗裤子与抹身抹脚。陈精睁大眼,她没料到她的工作如此下等,比落田更糟!    
    就在翌日,陈精便替大太太清理粪便六次,另外尿液八次,中间洗了三次裤子,临睡前又替大太太全身上下抹了一次。    
    到时候让她吃饭了,她居然吃不下去。那天大家吃粥与蒸肉饼,她望着桌上食物,只有作呕的感受。    
    还是生平第一次没胃口。    
    后来,隔了数天,她习惯了,便吃得惯一点。袁府的伙食的确比乡下好,下人的伙食也有肉有菜,只是忽然间,陈精有点后悔。整天也在抹屎抹尿,闲下来之时,眼前有再美味的肉和菜,也引发不了胃口。    
    曾经连一片肥膏也是极致美味,如今什么也感受不到。她知道,一定要使自己脱离这极厌恶性工作,她才能重新感受食物的美好。    
    她没忘记,她来省城的目的是为了吃。    
    袁府老爷年约五十多岁,人很瘦小,却就是风流。陈精其实不明白男人,她只知道,有得吃便照做,人生,从来就简单。    
    他喜欢毛手毛脚嘛,她由得他便好了。    
    老爷每天晚饭前都在书房中打理些少事务,书房内一向没有下人侍候,晚饭前大家忙于张罗,是一个没人管的时辰。    
    一天,陈精早在厨房中盛起一碗汤,告知别人此乃大太太要喝的,其实,她捧着汤走到老爷的书房去。    
    推门而进,又转身关上门。陈精对袁老爷说:“老爷,大太太叫我先让老爷喝一碗汤。”    
    老爷抬头,问:“是什么汤?”    
    “鸡汤。”她回答。    
    “你先放下。”老爷说罢,把视线放回公文之上。    
    陈精于是说:“但大太太叫我要喂老爷喝完这碗汤为止。”    
    老爷抬眼,看到陈精脸上有娇美的笑容,心神当下一定,然后他自己也笑了,“大太太叫?”    
    “是啊。”说罢,陈精便坐到老爷的腿上去,并且说:“我第一次服侍老爷,请老爷见谅。”    
    老爷立刻呵呵笑,陈精于是喂汤了。每喝一口,老爷的眉都扬了一扬,眼角的鱼尾纹跳了一跳,忍不住,便伸手抱住陈精的纤腰。他不太认得这名婢女,袁府上下有二十多名下人,是今天两张脸这么近,体香又这样怡人,腰肢兼且软,他才决定,这是一张要记下来的脸。    
    小婢女微笑地把一口一口汤送上,气定神闲,他的手从她的腰上位置缓缓扫上,她也只是轻轻扭动半分。这个任由抱在怀的娃儿,十分讨人喜欢。    
    汤喝完了,只得一碗。陈精放下空汤碗,把上身贴得老爷更紧,含情脉脉的,望进老爷的眼睛,她说:“以后我也来喂老爷喝汤好不好?”    
    “好!好!”老爷连应两声。    
    这幕喂汤上演完毕之后,老爷照样往大厅与三名太太和八名子女用膳,陈精亦若无其事地走到后房与其它下人一起吃粗茶淡饭。今天的膳食,有菜有鱼有汤,比起在乡下时真已是天堂,只是陈精知道,她渴望的是更多。    
    譬如,三名太太久不久便有燕窝补身,炖品更是不缺,巧手的甜品亦源源奉上。陈精有上进心,她才不稀罕只停留在吃主人汤渣的层次。    
    而且,她要赶快停止那些抹屎抹尿的工作。她倒不相信,讨了老爷欢心后,她还要与大太太的屎尿为伍。    
    此后每天黄昏,陈精都送一碗汤给老爷,老爷与她一直停留在揉揉摸摸的阶段。有时老爷让她喝掉那碗汤,于是陈精便尝过了人参、鱼翅、鹿肉、熊掌等等滋味,甘香甜美,极品的流质充溢着她的感官味蕾,精采之处,教她合上双眼,仰头享受那在口腔打转的鲜美。老爷的手伸往哪里,她也不管了。    
    一天,老爷终于要求:“你不让老爷真个享受享受啊!”    
    陈精把汤送往老爷嘴边,她玻鹧鬯担骸袄弦九掠腥枥弦惆 !薄   
    老爷伸手掐了掐陈精的腰肢,说:“怎会!老爷不知多喜欢你!”    
    陈精再把汤送往老爷嘴中,“老爷不会知道贱婢平日怎样服侍大太太。”    
    “怎服侍啊?”他伸手进她的衣襟中。    
    “贱婢日日夜夜也要为大太太洁身。”    
    老爷立刻明白那是什么,他连忙停止了动作,也满怀防备地注视她捧着汤的双手。    
    陈精知机地放下汤,站起身来,距离老爷两步,她说:“贱婢的心愿,是以后都服侍老爷。”    
    老爷失去了扒在身上那柔软的躯体,立刻体会到失去温柔的失落,“好!好!我会安排。”屎尿的厌恶,比起得不到的柔香软肉,其实又算不了什么。    
    “还有,”陈精一副楚楚可怜,“贱婢身体孱弱,后房的膳食又吃不下咽,老爷可否批准贱婢进食三位太太的饭后菜?”    
    因着她的表情动人,老爷被打动起来,“饭后菜?不不不!你以后的膳食就跟三位太太一样。兼且——”    
    “什么?”陈精心急起来。    
    “兼且为你准备一间闺房,让你好好疗养身子!”老爷如是说。    
    陈精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当下非常心花怒放,老爷把手伸向她一拉,陈精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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