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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着走在前面的帅克从头到尾听完这场有趣的对话后;只对押送他的人说:〃反正一样。有一次我在利布尼一家酒店跟人家争论着:什么时候把那个老在舞会上耍流氓的帽贩子瓦夏克撵出去合适?是当他一进店门就撵呢?还是等他要了啤酒;付了钱;喝完了再撵?或者在他跳完第一轮舞之后才把他捧出去?酒店老板主张等他玩到一半;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帐也结了之后再把他撵出去。可是您知道;那小子怎么啦?他根本就没来。您对这有什么话说?〃
两个迪洛尔人士兵同声回答说:〃Nix bhmisch.〃(德语:〃我们不懂捷克话。〃)
〃Verstehen sie deutsch?〃(德语:〃你懂德国话吗?〃)帅克若无其事地问道。
〃Jawohl;〃(德语:〃懂!〃)两人回答说。帅克说:〃那好;至少在自己人中间就不会丢失了。〃
他们这么友好地交谈着一齐来到了禁闭室。沃尔夫少校还在这里继续同大尉争论帅克的命运问题;帅克却谦恭地坐在后面的长椅上。
沃尔夫少校终于同意大尉的观点;认为此人必须经过一段较长的审讯程序;也就是美其名为〃法律途径〃程序;才能处以绞刑。
他们若是问帅克本人有何意见的话;他准会回答说:〃我感到非常之遗憾;少校先生;您的官衔比大尉先生高;可是大尉先生在理。任何轻率鲁莽的行为都是有害的。在布拉格一个区级法院里;有位法官疯了。好长时间都没人发现他疯了;直到有一次处理一起损害个人尊严的侮辱案时才让大家看出来了。有个叫兹纳麦纳切克的;他儿子上宗教课时挨过副牧师霍尔基克的耳光;兹纳麦纳切克在街上碰到这副牧师便破口大骂:'你这阉牛;你这黑妖怪;你这信教着迷的白痴;黑猪猡;你这教区的公山羊;耶稣学说的强奸犯;披着教袍的伪君子和骗子手!;那位精神病法官是个笃信宗教的人。他有三个姐姐;在三个神父家当厨娘;他为她们的所有孩子行过洗礼。他听到这一阵骂;气得突然失去理智;对着被告大声嚷道:'我以皇上与国王陛下的名义宣判你的死刑。本判决不得上诉。霍拉切克先生;;他命令看守;'把那位先生带下去;吊死在刑场上;然后到这儿来领啤酒喝。;不用说;被告兹纳麦纳切克和看守都给弄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可法官跺着脚嚷道:'你执行不执行我的判决?;看守吓得拉着兹纳麦纳切克先生就往外跑。当时没有一个律师出来干预这件事和到救护站去叫人。我不知道兹纳麦纳切克先生后来是怎样下台的;只知道当人们把法官塞到开往救护站的车上时;他还在嚷嚷说:'要是找不到绞索;就用床单;用的钱我们在半年预算中开支;。〃
帅克由俘虏队押送到了驻防军司令部;他在一张由沃尔夫少校编写的供词上签了字;承认自己是奥国军队的士兵;有意识地。在毫无任何压力的情况下换上了俄国军服;在俄国人撤走之后;在前线被我野战宪兵队捕获。
这是不容否定的事实;帅克为人正派;不可能对此加以反对。在编写供词时;帅克试图补充几句准确说明他当时的处境的情节时;沃尔夫少校大发雷霆喝道:〃住嘴!我没有问你这个。案情是一清二楚的。〃
帅克便又行着军礼喊道:〃是;我住嘴;案情是一清二楚的。〃
随后把他关在驻防军司令部的一个黑牢里。这个牢房过去是米仓;同时也是耗子的大公寓。地上到处撒着大米;耗子一点儿也不害怕帅克;吃着粮食来回快活地窜着。帅克不得不去找了块草垫来;可是当他的眼睛习惯了这昏黑的地牢时;他看到一大窝耗子正在往他的草垫上搬家。毫无疑问;它们是想在这腐朽的奥地利草垫子的光荣残骸上建立一个新窝。帅克开始捶着紧闭的大门。来了一位班长;是波兰人;帅克请求让他换个地方;要不然;他可能在躺到草垫上去时把耗子压死;那就会给国家带来损失;因为军粮库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国家的财产。
波兰人听懂了一部分;关门之前还用拳头吓唬帅克;说了句〃臭屎蛋〃之类的话。他渐渐走远了;还气呼呼地嘟囔着什么霍乱病;仿佛帅克有啥事惹火了他似的。
帅克安稳地过了一夜;因为那些耗子对他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很明显;它们还有自己的夜间活动:到隔壁仓库里去咬军大衣和军帽。它们可以安全无恙地啃着;因为要在一年之后军需处才会想起这些物资;把那些不领津贴的军猫关到这里来。这些猫在各军需处的文件表册是被列为〃K.u.Militrmagazinkatze〃(德语:军事仓库皇家军猫。)一栏的。这种猫的军衔制实际上只不过是恢复了六六年战争(见本书第五四八页注③。)后已经废除的旧制度而已。
在马利亚。德莱齐亚战争时期;军需处的老爷们把盗窃军服的罪责推到耗子身上时;曾经在军需仓库里放过一些军猫。
可是皇家军猫常常不履行自己的义务;以致事情竟弄到这样的地步:莱奥波尔特皇帝(捷克皇帝;在位仅两年(1790—1792)。)在位时;有一回在波雷舍尔采的军需仓库里;根据军事法庭的判决;将六只派到该库的军猫处了绞刑。我想;那时候;所有与这个军需仓库有关系的人都会暗自觉得好笑的。
早上给帅克送咖啡时;把一个戴着俄国帽子。穿着俄国大衣的人塞进了这个黑牢里。
他说的是带波兰语重音的捷克话。这是个在军团反间谍处做事的饭桶。该军团司令部设在普舍米斯尔。这位军事秘密警察机关的密探;在如何巧妙地过渡到刺探帅克情况的问题上;他根本没费多少脑子;便开门见山地说:〃我由于不谨慎掉进了这肮脏的泥坑。我原在二十八团服役;很快就转向为俄国人效劳。我傻呆呆地被他们抓住了。我投奔俄国人后表示愿去侦察队。。。。。。我在第六基辅师干事。伙计;你是在俄国哪个团里干事?我觉得;我们好象在俄国哪个地方见过面。我在基辅认得很多很多捷克人;他们和我一起上前线;一起投奔俄国军队。如今我想不起他们叫什么名字。是哪儿人了;你也许能想起哪个跟你常在一起的人来吧?我很想知道;我们二十八团还有谁留在那里。〃
帅克没答话;却关怀备至地摸摸他的额头和脉搏;最后把他带到小窗前;要他把舌头伸出来看看。那人对帅克这一系列举动丝毫未加阻挠;以为这大概是一种间谍的接头暗号。然后帅克又开始捶门;看守问他闹什么;他用捷语和德语要看守马上去请大夫来;因为他们送来的这个人净说胡话。
可是这一着也无济于事;谁也没有马上来给这人瞧病。他仍旧安安稳稳地留在那儿;无休无止地唠叨着关于基辅的事儿;还说他跟俄国人一起行军时;肯定见过帅克。
〃您准是喝多了污泥浆;〃帅克说;〃就象我们那个年轻的迪涅茨基一样;人倒不蠢;可是有一次出门;他竟跑到了意大利。从此一有机会就唠叨他的意大利;说那儿净是污泥浆;再没有别的什么可看的东西。说他就是因为喝了这些污泥浆得了疟疾;一年要发四次。总是在圣徒的节日里发病:圣约瑟夫节。彼得节。保罗节和圣母升天节。他一发疟疾;就跟您一样;能把他不认得的人都说成是认得的人。比方说在电车上;他跟随便一个什么人搭话;说是认得人家;在维也纳的火车上见过他一面。所有他在街上遇到的人;他不是说在米兰的火车上见过;就是说在斯迪尔斯基。赫拉茨的市政厅的酒窖里喝过葡萄酒。当他坐在饭店里;赶上疟疾复发他就说所有的顾客他都认识;是在开往威尼斯的汽轮上见过的。这种病无药可医;只有卡特辛基城新来的一位护士有办法。有一次让他护理一个病人;那病人一天到晚不干别的;只是坐在屋角落来回数着数儿'一。二。三。四。五。六;;数完一遍又一遍。他还是个什么教授。护士听这个神经病数来数去总超不过六;肺都气炸了。起初;护士还耐心地教他'七。八。九。十;。白费劲。教授根本不理这一套;还是坐在角落里数着:'一。二。三。四。五。六;;接着又是'一。二。三。四。五。六;;护士气得再也克制不住;等他念到〃六〃时;跳上去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家伙;说:'这就是七!这是八。九。十;。数一个数;扇他一下后脑勺。病人反倒清醒了过来;问他是在哪儿。护士告诉他说是在疯人院时;他已经回想起一切来。他记得是因为一颗彗星的事进了疯人院的。当他计算出在明年七月十八日早上六点将要出现这颗彗星时;有人向他证实说;这颗彗星在几百万年以前已经焚毁了。我认得这个护士。教授病好后就出院了;把那护士要去当了仆人。他什么事也不干;只是每天早上给教授扇四下后脑勺;他干得既自觉又准确。〃
〃我认识您在基辅的所有熟人;〃反间谍处的密探不知疲倦地接着说。〃在那儿跟你在一起的不是有个胖子和瘦子吗?我怎么也记不起他们叫什么名字。是哪一个团的了。。。。。。〃
〃这你用不着难过;〃帅克安慰他说;〃谁都可能记不清所有的胖子瘦子叫什么名字;瘦子的名字尤其难记;因为瘦子在这世界上人数更多。他们;常言说;占大多数。〃
〃朋友;〃这皇上和国王陛下的坏蛋啜泣着说;〃你不相信我。可是等着我们的是同样的命运啊!〃
〃我们都是大兵;〃帅克不动声色地说;〃我们的母亲就为了这个把我们养了出来;直等到我们穿上军服;好让我们被劈成碎块。我们心甘情愿这样做;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骨头不会白白地烂掉。我们为皇上和皇室而死;我们已经为他争得了黑塞哥维那。后人将用我们的骨头炼制糖厂所必需的骨炭。这是齐麦尔中尉先生几年以前就给我们讲过的。他说:'你们这些蠢猪土匪!你们这些没教养的公猪;你们这些没用的懒猴;就知道把自己的手脚保养得好好的;一文不值。你们要是在打仗的时候一死掉;那么;用你们每个人的骨头还可以制成半公斤骨炭哩;一个男人连胚骨带四肢能炼两公斤多骨炭。你们这些白痴的骨炭制糖厂可以用来过滤食糖。你们压根儿还不晓得你们死后对子孙后代的好处哩。你们的孩子将来喝咖啡放的砂糖;就是用你们的骨炭过滤而来的;糊涂蛋们。;我寻思着;他朝我走来;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报告;我认为;用军官先生们的骨头炼的骨炭准比用我们普通士兵的骨头做的要贵得多。;因为这句话我被关了三天单号子。〃
帅克的同伴敲敲门;跟守卫商量了几句;后者就到办公室报告去了。
一会儿来了个军士把帅克的这个伙伴接走;又只剩下帅克一个人了。
那家伙离开时还指着帅克对军士大声说:〃这是我在基辅的老朋友。〃
除了有人送饭来的几分钟不算以外;整整二十四小时帅克都是独自一人呆在那儿。
夜里;他得出一个结论:俄国军大衣比奥地利的大些。暖和些。另外;晚上睡觉时;耗子爬到耳边来嗅嗅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帅克觉得这是一种温柔的耳语;这耳语在晨曦初露时被前来提犯人的解差给打断了。
直到今天帅克还说不清;在那个悲伤的早上为他组成的审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据说这是个军事法庭;这是毫无疑问的。堂上坐着将军。上校。少校。上尉。中尉。录事和一个专门给抽烟人擦火柴的步兵。
他们也没向帅克提许多问题。
那位少校对帅克比别人兴趣大些;他说着一口捷克话。
〃你背叛皇上;〃他对帅克呵斥道。
〃我的老天爷!什么时候?〃帅克也嚷叫起来。〃我干吗要背叛皇上;背叛这位我为他吃尽了苦头的。英明的君王?!〃
〃别装傻;〃少校说。
〃报告;少校先生;背叛皇上可不是装傻的事。我们当兵的是宣过誓要效忠皇上的。我发过誓;象人们在舞台上唱的那些誓言;我;作为一个忠实的大丈夫;都做到了。(〃我发过这个誓。。。。。。做到了〃句出自捷克大作曲家斯美塔纳(1828—1848)以民族解放斗争为主题的歌剧《达利博尔》。)〃
〃瞧这儿;〃少校说;〃这儿是你的罪证和事实。〃他把一大卷材料指给他看。
主要材料是由他们安插到帅克身边的那个人提供的。
〃你现在还不想承认吗?〃少校问道。〃你自己也认定你本是奥地利军人;是自愿穿上俄国军服的。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谁强迫你这样干的?〃
〃谁也没有强迫我这样干。〃
〃自愿的?〃
〃自愿的。〃
〃不是被迫?〃
〃不是被迫。〃
〃你知道你失踪了吗?〃
〃知道。九十一团准在找我;少校先生;请允许我就人们怎么会自愿穿上外国军装的事儿稍微解释几句。一九○八年七月的一天;布拉格的横街上的装订匠博热捷赫去兹布拉斯拉夫(布拉格郊区的一个县。)的别罗翁基河的支流洗澡。他把衣服挂在小柳树林里;过了一阵见又有位先生下水去洗澡;他感到非常高兴。两人天南地北聊得火热。他们互相耍弄着;喷着水;一直泡到天黑。后来那位不相识的人先上了岸:他该回去吃晚饭了。博热捷赫先生又在水中呆了一会儿;然后到柳树林中去找衣服穿;结果没找到自己的;只发现一套破烂不堪的衣衫和一张字条;上面写道:
当我们一块儿在水里玩得那么开心的时候;我考虑了很久:该不该拿呢?后来我摘了一朵法兰西菊;数着花瓣儿;数到最后一瓣是〃该!〃所以我拿我那套破衣衫跟你的换了。你用不着害怕穿它:一个礼拜之前已在多布希什县的县监狱里灭过虱子了。你以后要好好留心同你一块儿洗澡的人:即使是个杀人犯;在水里每一个光着身子的人都象议员一样。你甚至不知道你是跟什么人在一块儿游泳。为了游泳丢件把衣服也值得。傍晚的水最舒服。你不妨再下去一次;好清醒清醒。
〃博热捷赫先生没有办法;只好等到天黑;穿上那身破烂;朝布拉格走去。他尽量绕过直达县城的公路;走草地和小道;却碰上了从胡赫尔出来抓流浪汉的宪兵巡逻队;他们第二天一早就把他带到了兹布拉斯拉夫县法院;谁都认识;这是布拉格市横街十六号的装订匠约瑟夫。博热捷赫。〃
不大懂捷克话的书记官;以为被告交待了同伙的地址;反问了一句:'Ist das genau Prag;No 16;Josef Bozetech?;(德语:〃布拉格;十六号;约瑟夫。博热捷赫;对吗?〃)
〃我不知道;他如今是不是还住在那儿;〃帅克回答说;〃可是当时;就是一九○八年是住在那儿。他装订的书很漂亮;可是花的时间很长;因为他得先读一遍;然后再根据书的内容来装订。他要是给书弄上个黑边;不用看内容就知道;这本小说的结局是非常悲惨的。你还要了解什么详细情况吗?唔;我别忘了说;他每天都要上'乌弗莱库;酒店;给人讲述他装订的书里面的内容。〃
少校走到书记官跟前;跟他咬了咬耳朵;书记官便把记录中关于臆想出的新阴谋家。危险的军事要犯博热捷赫的住址划掉了。
后来他们继续采用这种突击审讯的奇怪办法;并由芬克。冯。芬克尔施泰因将军主持。
有些人以收集火柴盒作为一种特殊爱好;这位先生的特殊爱好却是组织突击审讯;尽管这样做大多是违反军事条例的。
这位将军解释说;他不需要任何军事法官;他自己就能找些人办个法庭;而且只需三小时就可以将罪犯绞死。现在在前线;他搞突击审讯更是易如反掌。
有的人每天非下一盘棋。打一盘台球或者玩玩扑克牌不可;这位大名鼎鼎的将军每天都组织一次战地突击审讯。他亲自主持;并极其严肃而愉快地宣判被告的〃死刑〃。
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准会写下:成打的人丧命应归罪于这位将军。尤其是到了东方之后;用他的话说;他同在加里西亚的乌克兰人中进行大俄罗斯宣传活动作了斗争。但是只要考查一下他的观点;那么我们就不能说他犯了杀人罪。他从来不受良心的谴责;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他根据突击审讯的判决绞死一个男教员。女教员。正教教会神父或整整一家老小之后;仍然心安理得地回到他的住所;就象一个玩完扑克的人满意地从小酒店回家一样;同时还回味着他是怎么出牌。调主。怎么赢了人家。得了一百○七分的。他把绞刑看作一种寻常的。自然的事;看作每日必需的家常便饭;他宣判时常常把皇上也忘了;将〃以皇上陛下名义判处绞刑〃一语说成〃我判决你。。。。。。〃
有时他发现绞刑中的滑稽的一面;就往维也纳他老婆那儿写信说:
。。。。。。比方说;我亲爱的;你根本想象不到;几天前我判处一个间谍教员时怎么大笑了一场。我手下有个很熟练的军士。他执行绞刑很内行。象搞一种体育活动似的。我呆在帐篷里;那军士拿着判决书来问我把教员吊到哪儿;我说吊在最近的一棵树上。现在你设想一个喜剧的场面吧。周围是一片大草原;一英里内连棵树苗都没有。但命令总归是命令;军士便带着教员和押送队坐车去找树。直到晚上才回来;教员也跟他们一起回来了。军士跑来问我:〃我把这小子吊在哪儿呢?〃我骂了他一顿;提醒他我已经命令过吊在最近的一棵树上。他说明天早上再办这件事。可是早上他来了;脸色苍白;说是教员在夜里跑了。我觉得太可笑;也就把所有押送的人饶恕了。我还开了个玩笑;说那教员准是自己找树去了。你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