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记处的可能性。”维经斯基中等身材,态度沉默,一口流利的英语。陈独秀说:“吴先生想和中国先进分子取得广泛联系,到上海是最适合的地点。这里集中了各个学派和社团的各种各样的人物。这几天,你们先休息一下,隔日,我给你们介绍情况,安排你们见面。”
一段时间后,维经斯基已经接触了无政府主义、工团主义、社会主义、基尔特主义等各式各样的人物,如李汉俊、沈玄庐、邵力子、施存统、俞秀松、陈公培、陈望道、李季、袁振英、沈雁冰、周佛海、刘大白、沈仲九、蔚克冰、丁宝林、戴季陶、张东荪等人。维经斯基感到中国新思想十分活跃,但思想不统一,而且,这些学者主要停留在讲演、写文章上面,没有组织和实际行动。但维经斯基对陈独秀的印象不错,他第一个写信向共产国际和俄国共产党介绍了陈独秀,称他是“当地的一位享有很高声望和有很大影响的教授”。
4月下旬,陈独秀编辑《新青年》“劳动节纪念号”编,共400页码。为了“劳动节纪念号”,李大钊赶写了《五一运动史》。编好7卷6号,陈独秀就今后编辑《新青年》的事,给李大钊、胡适诸同人写信,说今后编辑《新青年》要么北京诸人轮流编,要么北京一人编,要么陈独秀一人在上海担任。
陈氏的坚决信仰
1920年5月,经东亚书记处临时执行局主席维经斯基同意,在上海成立了“第三国际东亚书记处”,这意味着中国的革命运动即将并入共产国际运动的洪流。
这时,毛泽东在驱张运动取得胜利后,取道上海回长沙。在上海,毛泽东去拜访了陈独秀。陈独秀寓所分上下两层,窗明几亮、清新开阔。这次,毛泽东和陈独秀谈到回湖南组织一个“改造湖南联盟”(类似工读互助团)的计划。北京成立工读互助团时,陈独秀是热心人之一,当时还捐款大洋30元。但胡适、李大钊、戴季陶、王光祈认为工读互助团办不下去,陈独秀认为办得下去。因为工读互助团不需养家,不需还利息,不被资本家夺去剩余价值,来上海后,陈独秀主张在上海也办一个工读互助团。
谈话中,陈独秀劝毛泽东读一点马克思的书。向他推荐了陈望道最近翻译的《共产党宣言》以及《阶级斗争》、《社会主义史》等书。陈独秀说:“马克思说,劳动者和资产阶级战斗,不能不组成一个阶级,不能不用革命的手段去占领权力阶级的地位……” 见毛泽东兴趣很浓地听自己侃侃而谈,陈独秀呷了一口茶,又将自己读书的感受大大地畅叙了一番。
分手时,陈独秀答应请亚东、群益书社周转经费,帮毛泽东在湖南创办文化书社,介绍俄罗斯和马克思主义著作。从这时起,毛泽东转变为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16年后(1936年),毛泽东和斯诺提到这次晤谈:“陈氏的坚决信仰深刻印在我的脑中,成为我一生转变的原因……在我的生活中,这一个转变时期,可以说陈独秀对我的印象是极其深刻的。”
夏天,金陵大学肆业生陈公培去法国勤工俭学,陈独秀写了一封信托他带给延年、乔年。看了父亲的信。延年满脸不高兴,因为陈独秀劝延年脱离无政府主义,转向马克思主义。 “独秀那个人,你别理他。”延年将信扫了一遍,放进口袋里说。延年比陈公培长两岁,此时也才二十二、三岁,陈公培没想到延年对其父直呼其名。
此时,延年对无政府主义者吴稚晖、李石曾印象好,对胡适、陈独秀却不屑一顾。延年在给友人雄东即丁肇青信中说,“学生中尚有如此妄人,不是说‘胡某思想好,我与他通过信’,就说是‘陈某真不错,我的朋友与他相好,我也曾会过他’”。陈延年不喜欢受人制约,不赞成跟着陈独秀、胡适后面跑。
7月初的一天傍晚,汪孟邹摇着一把纸扇,夹着一本新标点的《水浒》,来到渔阳里2号陈宅请陈独秀作序。陈独秀说:“‘赤日炎炎似火烧,田中禾黍半枯焦。农夫心里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我最欣赏《水浒传》里这首诗。施耐庵写《水浒传》,主旨尽在其中。所以《水浒传》大家都喜欢看。现在的富人,吃荷兰冰淇淋还嫌不凉,吃西瓜还嫌不甜。”汪孟邹点头说:“就按你说的写。”
住在陈独秀家楼下的李达理个光头,平常话不多,专心在房间里写文章。过了几天,张国焘从北京到上海。张国焘此次来上海,一则受学联之托和刘清扬到南洋去募捐,再则受李大钊之托,来上海了解一下上海发起组进展情况。张国焘和李达住在一起,陈独秀和夫人高君曼及小孩住楼上。张国焘喜欢交际应酬,有时很晚才回来。有一次高君曼问他:“张先生是扎马路去了吧?”这时张国焘二十四五岁,他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哪里。”
陈独秀这时非常忙。上午写作,中午休息一会,下午应酬来人和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晚上继续写文章。
戴季陶夫妇住渔阳里6号楼,和陈独秀是邻居。对于这位《星期评论》主编,维经斯基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同时,维经斯基对《时事新报》主编张东荪,印象也很好。他希望陈独秀和戴季陶、张东荪为主发起组织共产党。但张东荪参加一次碰头会后,就不见人影。起草党纲时,戴季陶看到 “党员不做资产阶级的官吏,不加入资产阶级的政治团体”时,说:“我和孙文关系非同一般,这一条,弟断不敢接受。”在这之前,孙中山知道戴季陶准备组建中国共产党,将戴季陶骂了一顿。张东荪、戴季陶中途退出后,沈仲九、刘大白等人也提出不能接受党纲,他们是无政府主义者,主张人类不应该有一切政治的组织,他们反对清朝的封建君主的政治,也反对西欧的民主政治。
夏日的一天, 李大钊和张申府在北大西斋学生宿舍“亢慕义斋”(德文共产主义直译音)讨论陈独秀的来信。陈独秀在考虑党章时,对叫“社会党”还是叫“共产党”拿不定主意。维经斯基的意思,各国共产党名称不一致,不必强求。于是陈独秀写信征求北方同志的意见。李大钊认为,俄国以前叫社会民主工党,现在已改为共产党了,还是叫共产党吧。
社会主义青年团(1)
1920年7月14—18日,4天的直皖战争速战速决,曹锟和张作霖的直奉联军战胜了段祺瑞的皖军,段祺瑞被迫下野。直皖战争结束的第二天,维经斯基、陈独秀等人在上海举行了“最积极的中国人会议”,这是酝酿中国共产党成立的第一次各革命团体的联合会议。
7月19日的会议后,上海成立了革命局,由维经斯基和陈独秀、李汉俊等4位中国革命者组成。下设出版部、宣传报道部和组织部三个部。李汉俊负责出版部,刊印了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米宁的《共产党员是些什么人》等小册子。
宣传报道部由杨明斋负责,为中国31家报纸提供消息。他的消息来源,主要是翻译俄国远东报纸和苏联的一些重要报纸上的消息,此外,就是刚成立的革命局成员提供的材料。
8月初是一年中最热的几天,鲁迅因大热,加上家人一个个闹病,休息了几天。5号午前去山本医院取药,回来后静下心来,开始写小说《风波》。《新潮》的傅斯年也来催过稿,但鲁迅还是打算寄给《新青年》。5月1日陈独秀出“劳动节专号”,向二弟约译托尔斯泰泛劳动主义。鲁迅没有写,他认为旧状无以维持,但转变也是一塌糊涂而已,既非官吏所希望之现状,也非新学家鼓吹的新式。但有一点是明白的,鲁迅并不反对介绍俄国思潮到国内。
立秋头一天是周六,鲁迅将抄好的《风波》寄给陈仲甫,这次他没有请二弟转寄,是自己到铭伯先生家去,顺路到邮驿的。
8月22日,发行2000份的《劳动界》周报出版,这是工会成立后做的一项重要工作。因为对象主要是工人,周报很便宜,一分钱一份。上海的工人生活费在增加,而工资在减少,工人的贫困化促使了自发的罢工次数增多,为上海工人运动的开展创造了条件。
在《劳动界》创刊的同一天,根据陈独秀的建议,俞秀松、罗亦农等人在陈独秀家中成立了社会主义青年团。他们以个人名义承租渔阳里6号楼房一幢,作为活动场所。在这之前,维经斯基给俄共中央西伯局东方民族处的信中,谈到了在这个月内成立社会主义青年团。成立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前,维经斯基、杨明斋来到陈独秀家,谈了一晚上。
收到鲁迅寄来的小说《风波》后,陈独秀评价说:“豫才的小说,我真是五体投地的佩服,很有结集重新出版的价值。”鲁迅写到:“九斤老太早已做过八十大寿,仍然不平而且健康。六斤的双丫角,已经变成一支大辫子了;伊虽然新近裹脚,却还能帮同七斤嫂做事,捧着十八个铜钉的饭碗,在土场上一瘸一拐的往来。”
“打算用在《新青年》上么?”张国焘问。“嗯”,陈独秀点了一下头。“你对近来编的《新青年》有什么看法?”张国焘说:“谈政治多,革命色彩更浓了。”
青年团成立后,俞秀松主持团的工作,陈独秀和李达、李汉俊、陈望道等上海党小组发起人也参加了团组织。任弼时、肖劲光、任作民、王一飞、柯庆施、刘少奇、卜士奇、彭述之等人作为第一批团员,参加了青年团各项活动。
陈独秀编《新青年》8卷1号时,群益书社的陈氏兄弟请汪孟邹转告陈独秀,因“五一”劳动节专号太厚,这一期《新青年》要加价。陈独秀一听,生气地说:“加什么价,去年我在北京,就讲订数少,不想发行。不发行好了,我自己发行。
”汪孟邹胆子小,说:“怕不好,合同没有到期,群益会诉讼。”“不怕!北京吴总监的牢都坐了,还怕他们诉讼,让他们诉讼好了。是他们先加价,先违背合约。”陈独秀大声说。
这时陈望道来坐。汪孟邹又劝了几句告辞走了。陈独秀怒气冲天,说:“群益书社想加价,我打算自己发行《新青年》,你来得正好。将《新青年》办成上海共产党发起组机关刊物如何?”陈独秀见到陈望道,火气顿时消了下去。
陈望道提醒陈独秀说:“《新青年》这样公开宣传共产党,会不会有麻烦?”陈独秀想了一下,说:“先开辟一个专栏,介绍马克思著作。”陈独秀的活动,引起了共产国际的注意,9月,维经斯基向共产国际汇报工作时提到,上海“杂志《新青年》(是月刊,由北京大学教授陈独秀博士出版)”。但他不知道,陈独秀其实没有博士学位。
9月中旬,胡适在北大开学典礼上发表演讲,说到新文化运动、共产主义时说:“我自己是赌咒不干的,我也不希望你们北大同学加入。”胡适主张,要搞新文化运动,只要做两件事,一是“普及”,二是“提高”。怎么提高呢?那就是少讲些主义,多研究些问题。陈独秀要谈政治,胡适不谈政治,陈胡二人一南一北公开摆起了擂台。
秋天,张申府到上海,和陈独秀谈到发起共产党的事。回北京后,张申府和李大钊吸收张国焘入党。此后,又吸收了罗章龙、刘仁静、张太雷、邓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缪伯英、范鸿、李骏等人入党,建立了共产党北京支部。北京共产党小组开第一次会议时,黄凌霜等人是无政府主义者,他们说开会不拘形式,结果决定不设会议主席,不作会议记录。讨论工作分配时,黄凌霜提出,“各项职务不必用什么确定的名义”。张国焘问,“那工作怎么分配呢?”“先定下哪些事该做,然后由各人自由分担。”李大钊提出,此事以后再交换意见。
社会主义青年团(2)
因小组成员大都没有工作,李大钊每月从他个人薪俸中拿出80元作活动经费。
广州政府阁员(1)
1920年11月22日,张申府经上海去法国讲学,抽时间到渔阳里2号和陈独秀话别。
谈到黄凌霜等人中途退出北京党组织,陈独秀说:“不要紧的。上海这边,无政府主义者也退出了。”最近,陈独秀四处联系发展建党事宜:湖南找了第一师范附小主事毛泽东和何叔衡;山东找了齐鲁书社的王乐平,此君转荐办《励新》杂志的王烬美、邓恩铭;湖北李汉俊推荐了董必武、刘伯垂来上海,陈独秀又请刘伯垂去找董必武。
次日晚上7时,上海一品香饭馆前门前窄窄的路面上来了不少文弱教书匠,他们都是在沪的北大同人,相约在这里为蔡元培饯行。因为是送蔡校长,高君曼也去了。
见到陈独秀、马寅初等人,穿着旧式棉袍的蔡元培忙上前拉手,说:“又惊动大家了。”蔡元培剃去了山羊胡子,分头也改成头发后梳。和蔡元培同来的有罗文干、汤尔和、张申府等人。陈独秀应付地和汤尔和拉拉手,寒暄了几句。
菜上桌后,陈独秀代表东道讲话,说蔡先生之精神力用之于对付反对者三分之二,用之于整理校务者,仅三分之一耳。闲谈时,陈独秀对蔡元培说:“见到9月15日的《时事新报》,我就知曹锟、张作霖上台是换汤不换药,老蔡呆不住了。”
夏末秋初,曹锟、张作霖在中央公园宴请各部总次长及军警长官。张作霖突然问:“诸公可曾听说北京有个姓蔡的闹得很凶么?”曹锟应道,“是不是那个男女同校的姓蔡的?”张作霖说:“可不是。”曹锟转身对王怀庆说:“老弟何不看管他起来。”
11月24日,蔡元培、汤尔和、陈大齐、刘清扬、张申府等离申赴法,陈独秀登上拖轮,一直将他们送上停泊在吴淞口的法国“高尔基号”海轮上。
送走张申府,陈独秀回到寓所写了两封信,一封致罗素,一封致张东荪。陈独秀对罗素很失望:“罗素主张中国不必提倡社会主义,这不是误中国人么?”他在信中说:“倘是别人弄错了,你最好是声明一下,免得贻误中国人,并免得进步的中国人对你失望。”陈独秀给罗素面子,也是给胡适、张申府的面子。
给张东荪写信时,陈独秀从一堆旧报纸中找出11月6日《时事新报》,上面有张东荪《由内地旅行而得之又一教训》一文。张东荪夏天退出发起共产党后,这次借罗素来华演讲,挑起了这场社会主义的论战。陈独秀这封信写了几天,写了五六千字,写信的口气也比致罗素的信强硬,提出中国非铲除资本主义生产制,采用社会主义生产制不可。12月1日,陈独秀将鲁迅译的《幸福》登在《新青年》8卷4号上,同时开辟了一组《关于社会主义的讨论》的文章,陈独秀写的《复张东荪先生的信》也刊在其中。
12月上旬,林伯渠带着李大钊的推荐信拜访陈独秀。李大钊在信中说,祖涵是老同盟会员,现在是孙中山大元帅府参议,愿意加入C。P,希望陈独秀和他本人作林伯渠的入党介绍人。陈独秀高兴地说:“我们的组织刚刚成立,特别需要发展好的党员,你是孙先生多年的同志,能加入我们的共产党,这说明我们的事业是有希望的。”和林伯渠一番诚恳交谈后,陈独秀彻底打消了顾虑,对于孙中山的左右追随者,陈独秀在日本即有一种成见,有好评的并不多。
陈独秀建议林伯渠作秘密党员,这也是吸取戴季陶的教训。几个月前,戴季陶就以曾宣誓效忠孙中山为由,拒绝参与发起共产党。林伯渠十分赞成。1914年夏天,林伯渠参加中华革命党时,曾打手印宣誓五条,其中有“服从命令”,“誓共生死”条。如果孙中山知道他现在加入了别的党,会怎么想呢?
张东荪在12月15日出版的《改造》3卷4号上发表《现在与将来》一文,反驳陈独秀。因陈独秀打算离沪赴粤,暂时中断了与张东荪的论战。北洋政府逼走蔡元培后,陆军部又给上海镇守使何丰林密电,说:“据探报,俄过激党陈独秀等,在沪每星期出浅易小说煽惑工商各界劳动之人……扩张过激主义。”密电要其查禁《劳动界》,并对陈独秀“缉拿惩办,以遏乱源”。这一举动,促使陈独秀离开上海。
这年10月22日,陈炯明的粤军占领广州。11月14日,孙中山率领国民党中央由上海迁往广州。孙中山去广州前几天,根据陈独秀建议,维经斯基拜访了孙中山。
孙中山房子很大,有许多书橱。他54岁,看上去只有四十五、六岁,身材挺秀,举止谦和,身穿朴素的草绿色青年学生制服,上衣扣得紧紧的,矮矮的衣领。孙中山抱怨说:“广州的地理位置使我们没有可能与远方的俄国的斗争建立联系。”
孙中山到广州不久,陈炯明致电陈独秀,请他来广州办教育。广州政府的阁员是:孙中山(内务部长)、唐继尧(交通部长)、徐谦(司法部长)、伍廷芳(外交部长)、陈独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