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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元国太平四十年,天下大定,四海升平,国力之强盛达到前所未有之地步,邻国无论大小,尽皆归属,真正是四方来贺,八面来朝。
然而天下最有权力的人,却绝不仅仅是皇帝太子两个,还有一人的声势,竟然可以公开的与皇帝太子分庭抗礼。此人便是被称为武林皇帝的凤鸣宫宫主南宫战。
说起这位南宫战宫主,可是大名鼎鼎的连皇上都自动甘拜下风,他与当朝太子是莫逆之交,所以凤鸣宫即使在武林中呼风唤雨,但朝廷却从未采取任何措施,而说起他和太子的相识相知,那可是天下苍生们最为津津乐道的奇闻趣事,大概经过就是某一日两人在青楼相遇,先是为了争夺花魁大打出手,结果惊奇的发现天下间竟然还有能够和自己拼个平手的家夥,於是不打不相识,坐下言谈间,又发现对方与自己绝对是一个山丘的貉,所以越发热络起来,就在互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成了莫逆,及至最後都知道对方是谁了,可两人的友谊却一点儿都没有受影响。
恩,要怎麽形容南宫战和太子两人,这个有点困难,反正风元国上至贵族名臣,下至百姓奴仆,都知道一件事:天下第一高手是南宫战和太子,天下第一财神是他们,天下第一酒鬼是他们,天下第一色鬼是他们,天下第一混蛋是他们,天下第一伪君子是他们,天下第一狠毒之人也是他们,到了天下第一败家子,还是他们两个。
总之,举凡这两人的种种劣迹,那是罄竹难书,偏偏这两人手中的权势财富以及他们出色的外貌气质,却让所有人甘心臣服,这更加助长了两人的嚣张气焰,好在有皇帝大人压著,否则这两个败家子大概能翻出天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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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午後的雷阵雨,冲去了不少夏日的暑气,深山中的树木舒展了青翠的嫩叶,显得生机勃勃。诺大的林子里,时而听闻鸟鸣声声,让人说不出的舒畅起来。
李元芳和李传芳此时就走在这雨後的林荫小道上,两人刚刚完成了大人交给他们的任务,正悠闲的往回赶。山里空旷寂静,两人为伴,本可以打发无趣时光,奈何这两人却是比那老夫子八股文还要沈默无趣的人,一路走来,竟然两个时辰都没有交谈过半句话。其无趣的性格可见一斑。
两人都是大理寺正卿陆文正的属下侍卫,因武功十分拔尖,为人又忠厚可靠,因此极得陆文正的喜爱,老大人膝下只有一女,故平日里虽是上下级,其实心中却把他们看作自己的儿子一般,只是这两人名字的读音相近,著实让府中人闹了好几次笑话,好在李传芳比李元芳小了一岁,大家便以“大芳”来称呼李元芳,以“小芳”来称呼李传芳。这回府里人是方便了,他们两个却著实的郁闷了一阵子,不过久而久之,就连他们自己也这样的叫起来。
时近傍晚,两人走了许久,正行到一处大水潭边,潭水清澈见底,李元芳见了,心中喜欢,於是对自家兄弟道:“小芳,潭水清澈沁凉,正可冲冲暑气,不若你我下去戏玩一番。”说完摘下斗笠,解开衣带。李传芳却赶紧摆手笑道:“天气已到傍晚,有了凉气,这深山潭水定是清凉无比,你小心著凉,我是不下去的。”李元芳不理他,径自把衣服都解去了,露出浅麦色匀称精瘦的身子,“咚”一声投入水里,先高叫了一声道:“好,沁骨冰凉,好痛快。”又对李传芳喊道:“小芳,你当真不下来麽?好水啊。”
李传芳摇摇头,左右望了一望道:“这里没人来,你痛快玩一回吧,我适才见这路旁有碧悠草,想必林里该有连伞菇,正好采些回去给大人补补身子。”说完径自走到林里,这里李元芳不理他,他生性畏热,因此便在潭水里静静浸泡。
正闭目享受,忽听潭边有人咏唱道:“空山新雨後,天气晚来秋,真是好一个所在啊。”他心里一惊,暗道这里怎麽还有人来,连忙抬起头去看,冷不防潭边忽然探出一张帅气飞扬的少年脸孔,四目相对下,两人都是一愣,还未等李元芳搭言,那少年的双目已经放出光来,嘴里大喊道:“啊,美人儿啊,身材匀称结实,长得也英俊纯朴,哈哈哈,我还没遇到这样的好货色呢。”说完不等李元芳回过神儿来,那少年已经急急脱了衣服跳下,一把就把毫无防备的他给抱了个满怀。
李元芳大惊,眼看这少年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心知这定是一个欠揍的登徒子,他心中恨极,一把推开少年的身子就是一个飞踢,那少年不防之下,跌入水里,却立刻翻身而起,眼中光彩更盛,却是停下了动作,只拿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著李元芳,嘻嘻笑道:“哦?还会武功,似乎还不低,有趣有趣,本宫这回真是捡到宝了,啊,真是好久都没有人能让我这样的热血沸腾了呢。”
李元芳戒备的看著他,从刚才这少年能在水中一跃而起的功夫来看,此人必定是顶尖高手,就算自己,虽然也能做到这一手,但也绝对做不到如此轻松自在,忽然又听潭边有人道:“宫主,可是吃了亏麽?要不要属下过去?”
少年“呸”了一声,大怒道:“混帐东西,就凭宫主我,只有让人吃亏的份儿,什麽人能让我吃亏啊,哼哼,别看这美人儿踢了我一脚,稍後我定然在他身上加倍讨回来,你们都给我退後去。”说完舒展了一双手臂,冲李元芳嘿嘿笑道:“美人儿,你武功不如我,说吧,是乖乖的自己走过来投怀送抱,让我恣意怜惜温存一番呢?还是等著我百般戏弄後将你擒来,狂风暴雨的凌虐你一番呢?”
李元芳皱了一双刚毅的剑眉,沈声道:“你这娃娃太不懂事,纵然风流也该寻个对象,青楼楚馆,名妓歌姬,你情我愿的,方不负风月之道。我的年纪都快能做你爹了,又是男子,你怎的也不分对象,就胡乱拥抱,真是不通之极。”他见这少年武功容貌如此出色,不禁起了爱才之心,再加上也确实有些儿忌惮这少年的武功,平日里又是沈稳的性格,因此方如此说。
却不料那少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道:“有趣有趣,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对我南宫战说这样的话,哈哈哈,大叔,你太有趣了。”说完笑容一敛,他故作无辜的看向李元芳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就是看上你了,你说怎麽办呢?大叔。”说完又叉腰张狂大笑起来。
南宫战这个名字宛如一道旱雷,重重轰在李元芳的心上,身为公门中的江湖人,他当然听过这位魔王的大名头,当下心念电转间,已明白若硬拼的话,今日决不可能全身而退,好在他只是在潭中浸泡,未游到远处,衣服等都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因此再不犹豫,趁著南宫战分心大笑之际,连忙抓过衣物,跃上岸去,用披风遮了自己,如飞般逃去。
南宫战是何等功力,觉察出水中有异动,抬眼看去,李元芳已闪电般披衣逃走,同时潭边传来属下的呼声:“宫主,别笑了,人都逃了。”他气急败坏,大喝道:“笨蛋,还不快给我追。”一边说一边跳上岸去,连衣服都不及穿就追了下去,一边追一边想,心道自己近来的胃口越来越挑,连前日在苏州静王府府里做客,那在座的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绮罗郡主,也只是令自己淡淡看了一眼而已,他已为此禁欲了一个多月,如今好容易忽然发现一个对眼的宝贝大叔,尤其这美人大叔还如此的有趣,可万万不能让他逃了。
李元芳的武功也算是拔尖的,但要和南宫战相比,却差了一些,眼看身後那人已渐渐接近,他灵机一动,忙闪身进了树林,林中茂密,南宫战只追到林边,便见他在林中几个起落,已是踪影全无。这个色鬼眼看到嘴的美味就这样飞掉了,一颗心宛如滴血一般痛苦难舍,放声道:“大叔,你听著,识相的现在赶紧给我出来,我好好疼爱你一番,若在将来被我找到,哼,决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知道吗?哼哼,我告诉你,天下间没有我南宫战找不到的人,尤其你还是个武林人……”如此喊了半天,却不见李元芳应声,他更加气愤了,这向来自己看中的对象,无论男女,一听自己报上名去,哪个不是曲意逢迎,这个李元芳听见他的名字,却只是藏的更深,真是气死他了。到底在外面又喊了半天,等了一夜,天明还不见李元芳出来,这才悻悻而去。心里却赌咒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偶然间看对了眼的大叔。
再说李元芳,身上只著一件披风逃进了林里,几个起落就已到了深处,说来也巧,正遇上采了一大捧连伞菇的李传芳,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大为惊讶,连忙询问端的,李元芳起先支支吾吾不肯说,後来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好恨恨的将经过说了一遍,一边穿上了衣服,待到说完,李传芳已经忍不住悄悄笑了起来。他怒道:“你笑什麽?笑我做逃兵麽?哼哼,那是南宫战,你有种你出去和他打啊。”
李传芳连忙摇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笑得这个,只是听说那南宫战乃天下第一色鬼,嘴挑的很,怎麽今日品味如此之差了呢?不用说别的,就这年纪吧,你是接近而立之人,他却还未到弱冠之年吧,若再长几岁就够做他爹了,怎麽放著那些如花美眷不去厮缠,反而把你追的落荒而逃,哈哈哈,想到此处,怎不由人发笑。”
李元芳气道:“我也是这麽跟他说得,可谁知他今日中了什麽邪,言语不进。算了算了,不说他,赶紧回去覆命要紧,我们今晚若连夜赶路的话,明天晌午就可以回到京城了,到时让贺大叔烧几只叫化鸡,再舒舒服服睡一觉,这些日子来回奔波,可累死了。”
李传芳笑道:“你得罪了南宫战,还有心思吃烧鸡睡好觉,就不怕他找到你吗?”
李元芳也笑了:“我都说过他今日不知中什麽邪了,等他回去歇一晚,或者抱上几个美人,还怕他不忘了我?再说,就算他想找我,他能找得著吗?他还一直以为我是武林中人呢,万万想不到我其实身在公门的。”说完李传芳也恍然大悟,点头道:“如此确实不用操心了。”两人再不搭言,一味的赶路。原来穿过这片林子,就又是一条山间小径,可怜那南宫战对这里地形十分不熟悉,白白在那边林外守了一夜。
果然,第二天晌午时,两人已经回到府里,彼时陆文正在朝中议事还没有回来,皇上对这位重臣极为倚重,往往一起说得晚了,就留在宫里赐宴,他们也不以为奇,先洗了个澡,再换上衣服,刚出得门来,陆文正的千金陆吟吟已在庭院外等著他们了,哥俩儿一看到这小魔星,头都大了,别看这陆吟吟是个女孩,又长得婀娜多姿,天香国色,可女孩该会的她一样不通,女孩不该会的她却一样没落下,平日里调皮捣蛋,可谓“无恶不作”,连他老爹的胡子都敢揪,偏偏府里众人都对她溺爱有加,让她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
陆吟吟平生最爱之事,就是缠著这两个老实哥哥,此时一看见他们,先欢叫了一声,扑到李元芳怀里,撒娇道:“大芳哥哥,小芳哥哥,你们这次去了那麽久,人家都想死你们了。”
李元芳叹气道:“我们走了很久吗?不会吧,如果我们真的走了这麽久,你怎麽还没有找到一只替罪羊啊?以至於一听说我们回府就赶紧跑过来以关心为名行欺负之实了呢?”
陆吟吟皱皱鼻子,哼了一声道:“想躲开我,没那麽容易。”说完忽然惊叫了一声,仔细看著李元芳道:“咦?大芳哥哥,你眉间隐带红煞之色,哈哈哈,这是桃花劫之兆,只怕你最近会遇到能与之厮守一生的人哦,恩,看这劫相麽,倒还好,虽然一开始被欺负的紧,但後来却是十分被宠爱的了。恩?奇怪,按理说这样的劫相该是女子所有,怎麽会出现在大芳哥哥的眉间呢?莫非大芳哥哥将来的相守之人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吗?”
她一番话说完,李元芳的脸色都变白了,但转念一想,这小妮子惯会拿他们开涮,定是又用这些无稽之谈来欺负他们呢。因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这妮子,不知又跟什麽江湖道士之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骗人之术,拿我们作耍呢,小心大人知道了说你。”陆吟吟哼了一声道:“什麽江湖道士,人家可是个奇人,不跟你们说了,反正大芳哥哥你要不信,咱们就走著瞧好了。”
三个人说笑著来到厅上吃了午饭,李元芳和李传芳实在困了,就睡了一觉,待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问过外面的小厮,说大人已经回来了,两人连忙梳洗整衣,往前厅来覆命,彼时陆文正正在等他们,待说完了正事儿,李传芳就笑问道:“大人今日在宫中呆了许久,可是又有什麽难解的案子吗?”
陆文正喝了一口茶,呵呵笑道:“不是,也没什麽事儿,不过说起来,唉,倒是有些儿难办,你们知道南宫战吧……”不等说完,适逢李元芳也在喝茶,“噗”的一声将水都喷了出来,他向来严谨守礼,今日如此失态,自己也觉不好意思,看到陆文正诧异的眼神,就更难堪,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麽来,只好又喝茶掩饰,陆文正也不去追究,接著道:“皇上说了,那南宫战近日要来京城,他与太子一样,顽劣不堪,若在宫里住著,只怕能把房子给拆了,因此让他上咱们这儿来住,说是让我好好教导教……”下面的字儿没出口,李元芳又是一口茶喷了出来,这回陆文正可大惊失色,忙上前道:“元芳啊,你……是不是嗓子坏了啊?”
李元芳连忙边咳嗽边摇头,好容易顺过一口气,急忙问陆文正道:“大人,你答应皇上了吗?”
陆文正摇头道:“哼哼,宫里有只混世魔王,咱们家也有一个啊,哦,皇上怕把他宫里的房子拆了,我就不怕咱们府里的房子遭灾吗?因此我赶紧回绝了……”一语未完,李元芳已大大松了口气,微笑道:“大人英明。”
“什麽英明?我是拒绝了,可皇上不答应啊,你们也知道,他毕竟是君,我毕竟是臣,君命不可违啊,所以到最後,唉,我也不得不妥协,答应皇上让那南宫战在咱们家住一段日子。”
李元芳又是一口气没上来,心道:大人啊,你大喘气玩儿我呢。只是这话可说不出口,因满面愁容,又听陆文正道:“所以我想了许久,既然南宫战我拒绝不了,那麽咱们家这个丫头就一定得送出去……”下面的话还没出口,李元芳已大喜道:“大人,我护送吟吟到乡下的庄子里住段时间吧。”
陆文正疑惑的看著他,忽然呵呵笑道:“元芳,你这是怎麽了?怎麽这般心急,往往我一句话没说完,你就抢了去。”说完又看了他两眼,方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和那南宫战有什麽过节吗?因此急著避开?”
李元芳欲待否认,但想起自己和眼前的大人相比起来,就如同笨狗熊与老狐狸一般,瞒是肯定瞒不住的,若将来被大人查了出来,岂不尴尬,还不如现在半真半假的含混过去,想到这里,只得点头道:“大人说得不错,我以前因为办案与他有一点摩!,想必被他恨到现在,因此留在府里,一旦见面倒不好,不如让我送小姐回乡下,避开了他。”
李传芳道:“你们先别打如意算盘,吟吟那个鬼灵精,无缘无故的,会乖乖听你们的安排到乡下去吗?她若知道南宫战来我们府上,还不和拉她回乡下的人拼命才怪。”一句话说得陆文正和李元芳都开始头痛起来,没错,陆吟吟可不是这麽好瞒骗和摆布的。
陆文正沈吟半天,捻著胡须道:“好了,你们刚回来,也累了,回去歇息吧,吟吟那里,我再想办法。元芳啊,就算你和南宫战碰上面也没关系,不过是点公事上的摩擦,我从中替你们调和调和也就了了。”话音刚落,李传芳已忍不住笑了起来,被李元芳瞪了一眼,悄声道:“你脸上的肉是不是紧了?要不要我给你松松。”
陆文正刚好转身,将他们的情形多看在眼里,这老狐狸眉头一皱,就知道这俩小子之间有猫腻,说不定李元芳和南宫战之间根本就不是什麽公事上的摩擦,但到底他为什麽这麽不愿意见南宫战,他还不知道,不过不急,就元芳这老实孩子,他想套出真话还不容易吗?以後再说吧。
当下李元芳和李传芳回到住处,李传芳见他愁眉不展,遂安慰道:“依我说,你也别太忧心了,想那南宫战贵为天下第一人,其声势比咱们皇上还要盛几分,这京城中岂能没有他凤鸣宫的分堂和名下产业,何必非要寄人篱下,只怕是皇上生怕他和太子在一起胡作非为,想著把他们分开,这才一厢情愿的让大人接收他,不一定人家稀罕不稀罕住呢。”
李元芳听了这话有理,方觉心中轻松了些,对李传芳笑道:“你小子行啊,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跟在大人身边到底不白跟嘛。”李传芳也笑道:“彼此彼此,见笑见笑。”说完两人熄了灯又躺下,却因白日里睡得太多,翻来覆去的直到四更天才睡,只睡了一个更次,就又起身陪著陆文正去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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