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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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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唤他。
  他回头,道,原来是你。
  永宁,你醉了。
  他不屑的笑,醉了?真醉倒好了,一醉方休,尽解千愁。
  我们回去吧,不要站在这里,会着凉的。
  着凉……呵,着凉又如何,我又不像你们这些金枝玉叶这般娇贵,反正我区区一个男宠,身份低贱,还祸国殃民,自然死不足惜。
  我皱起眉头,痛心的道,你为何要这样看轻自己!
  他有些凄凉的笑,你们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我什么时候这样想过!
  你嘴上虽不说,却这么做了。自上次以来,你便再也没来过栎馨阁。就连今日坐在旁边也始终沉默不语。那次你都听到了吧,终于了解到这永宁侯这光鲜头衔下包裹的肮脏龌龊了吧!
  所以你才说我和那些人一样?
  他不说话,我却笑了,接下去我做了一件连自己都吃惊的事,我走过去,抱住了永宁。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说,我只是害羞,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叫你误会了。至于没有来栎馨阁,也是因为隆刁难百恭,我心中着急,实在没有心情。
  永宁叹气,姬绍隆那家伙又干了什么好事?
  听他如此询问,我便知道他的情绪已经平复,这才放了心,继续告诉他详情。
  他叫百恭去铸尊,说要在玥华大婚上使用。那尊镂空部分的图案精细繁复,做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
  那怎么办?
  我和百恭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放弃泥胎,用木雕翻个范出来,最后终于成功铸出来了,竟然比想象中还要漂亮。连我都有些舍不得,玥华若是见了,必定高兴。
  永宁道,你这个人啊,表面上待她冷淡,心里却还是时常惦记着她。
  她背叛过我的信任,我不会原谅她,但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我们血脉相连。纵使她不认我,我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永宁,你可有兄弟姐妹?
  ……有个弟弟,比你还要小上些许,却已经是全族的骄傲。
  我笑,那真是少年英雄,只是我却希望令弟像你,如此一来定然丰神如玉,又是一个妙人。
  我本是开玩笑,永宁却不答话,沉默了一会儿,一张口便叫我回宴席去。我坚持叫他一块儿回去,他拗不过也没了法子,只能乖乖跟着走。
  我们回席的时,正碰上那对新人受父王赏赐,父王心情甚好,没有追究永宁刚才的失态。接下去便是各皇族忠臣的贺礼。各种精美饰物齐聚,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太监们眼睛都直了,席间不时听见赞叹声。
  我说,待会儿百恭做的尊也会被呈上来,一点都不比刚才那些东西差。
  永宁却神情凝重,蹙眉思考着什么。
  我正要发问,却听见有人惊叹,一转头便瞧见呈现在玥华面前的尊。
  精致美丽得叫人舍不得移开眼睛,玥华一脸惊喜,忍不住轻轻叫出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她虽贵为公主,却也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本就喜欢样式精致的饰品,更不要说精致如这尊的了。
  这尊我看着它从木雕作模开始,翻作范,浇筑,最终成型。亲眼见证了百恭的心血和努力,很是自豪,玥华爱不释手的表情更叫我高兴。然而我再看向永宁,只觉得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心事重重。
  这时,隆走到她身边。
  他说,五妹,莫要忘了,今日可是你大喜,若为了一个尊怠慢了宾客,又要被人笑话孩子气了。
  玥华脸红娇嗔道,哪有,我不过是要用这个尊饮宴宾客罢了。
  这倒巧了,隆笑道,我正好带了西域葡萄美酒过来,色泽浓烈,香味淳厚,正配上这个尊。
  红色的酒水在尊中显得晶莹剔透,玥华亲手捧到父王面前。
  女儿替父王斟酒,谢父王多年养育之恩。
  父王温和的笑,伸出酒杯。
  玥华斜着尊倒酒,没想到酒水未从尊口出来,却从别处溢出,转瞬间湿了父王的手。
  父王看到手上的那片殷红,突然变了脸色。玥华赶忙拿丝帕去替他擦,却被父王一把推开,抓了丝帕慌乱的擦着。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父王,他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擦着酒水,然而渗进衣服的红色很难被根除,当他发现如何都擦不干净时,一气之下便扔开丝帕,板着脸走了。
  所有人都呆呆得看着这一幕发生,那个一向有着温和表面的大宣皇帝竟然会这样慌张暴躁,就连他最宠爱的公主也被推倒在地上。这场突变实在太过惊人,过了半晌,贺广才想起要扶玥华起来。玥华却甩开他的手,放声大哭着跑了。
  她从小就被父王皇后宠爱,何曾受过半点委屈,今日大喜,却在众人面前被父王推倒,且不闻不问,实在是出了大丑。叫她如何下得来台?
  皇后终于从震惊中恢复,爱女失了面子,她自然也板起一张脸,质问贺广。
  你究竟在干什么!你新婚的妻子被奸人陷害,痛苦至此,你却还像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还不快快派人缉拿元凶?!
  元凶?
  你以为那尊是说漏就漏的?!自然是有人故意让你妻子难堪才设计的圈套!用心如此险恶之人又如何能够放过!
  贺广反应过来,立刻召集人手出殿去了。
  而我也在突然间反应了过来,这尊是百恭做的,抓别人他查无实据,一定只能抓百恭顶罪!!!
  我起身就要跑,却被隆截住了。
  让开,我要回去。
  哎呀,四弟,何必这么着急走呢,玥华大婚,众兄弟好容易聚在一起。
  让开!
  我已经失去了冷静,不客气地瞪着隆。
  他却不以为然,挡在面前。
  我忍无可忍,伸手就要推开他,只在一瞬间,便被护卫们抓住,动弹不得。
  我急了,大叫,放开我!!!
  好戏才开始,你这主宾怎么能走呢?
  放开我,放我走!!!姬绍隆,你这个浑蛋——!!!
  我努力的挣扎,然而无济于事,隆只用了一个手势,我便被架到了一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殿中发生的一切。
  不多时,贺广便带着人回来了,押着一个百恭。
  我只觉得脸上血气尽失,险些透不过气来。
  最坏的预感实现了。
  贺广道,铸尊的人已经抓到,只是不知他背后的黑手。请皇后处置。
  皇后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这还用我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贺广道,那就杖五十吧。
  五十?皇后轻描淡写的竖起一根手指,一百。
  我大喊道,百恭只是一介工匠,纵使尊有瑕疵,杖五十已然罚重,杖一百者多死,这和杖毙又有什么不同!!!按大宣律例,无凭无据,何罪之有!!!
  皇后不理睬我,只吐出两个字,打吧。
  木杖就这么落下来。
  高高的落下来。
  一下又一下。
  我听见的是噗噗的声音,木杖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以及短短的闷哼。
  这每一杖都好像打在我的心里。
  让我疼得破口大骂。
  你这个老虔婆!老虔婆——!!!你是非不分,你滥用私刑——!!!
  皇后道,看来打得还不够重,贺广,你亲自来,别让我失望。
  贺广短短的应了一声。
  换手,举杖,落下。
  闷哼顿时放大。
  我只觉得一阵晕眩,闭上眼睛,又睁开,胸口压得透不过气,好容易才可以呼吸,叫出了声。
  贺广,贺广!!!你给我听着——!!!百恭若有个三长两短,姬绍熙往后定会叫你生不如死——!!!听到没有————
  我声嘶力竭,他只回头看我一眼,便又专心在杖上,也不知道喊了多久,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那闷哼的声音不见了!
  百恭一动不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的脑中在刹那间充斥的满是百恭死于女子手里的预言,和他二十岁时那个性命攸关的劫数,内心的惊恐仿佛将一切生气都吸进去了,手脚冰凉,全身无力,即便要嘶叫,也发不出声音。
  等到杖刑终于结束,所有人撤了个精光,原本制着我的护卫才放了手,我一下摔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艰难的爬到百恭身边,见到他身上血肉模糊,如同被尖锐的利爪一次次狠狠地拉过心头。
  痛楚。
  痛彻心肺的痛楚。
  百恭,百恭……
  我好容易叫出他的名字,一遍遍的呼唤,反反复复的呼唤。
  他却紧闭着眼睛,不再露出那明媚的笑容来。
  我抱着他,任泪水横溢。
  有人在我身后说话,要把我和百恭分开,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紧紧抱着百恭的身躯。
  下一刻,只觉得后脖一麻,便不省人事了。
  醒过来的时候好像是做了千百回同样的恶梦,衣襟早已被汗湿透。我爬起来,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过了半晌,才注意到这里并非开阳殿。
  有人掀帘进来,正是永宁。
  绍熙,你醒了?
  我点头,正想着自己怎么会在永宁这里,却突然记起昨日玥华大婚上的一切。
  记忆的最末端是百恭血肉模糊的样子和紧闭的双眼。
  百恭他!百恭他——
  他命大,挺过来了。永宁道,还在隔壁的厢房里休养。
  他话音刚落,我便跑了出去。百恭还活着,太好了!百恭还活着!
  我推门进去,却看见贺广站在房里。
  经过昨天,我对他纵然没有恨之入骨,也有了三分。一见他,立即警觉,跑到百恭的床边,见他呼吸平稳,才安下心,回头狠狠瞪着贺广。
  你来干什么!昨天折腾得还不够,嫌他命大吗!
  贺广盯着我,用那双似曾相识的眼,他的眼神锐利,好像直看到我心底里。
  他说,你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自己就轻松了吧?
  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造成今天局面都是你的错!是你无能软弱!!是你无权无势!!!若你是隆,是泓,又有谁敢这么对待你身边的人!你自以为淡泊名利,却不知连累了身边多少人!这样的你,若是不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装作受害者的样子,怕是熬不住良心的折磨!
  我僵立着,一动不动,无法反驳。
  贺广说的对,若不是姬绍熙一直以来在这大宣宫中如透明般毫无权势,又怎会无力阻止昨天的事情?|乳母走的时候我还很小,只能眼睁睁的看她被赶出宫,永远离开我的身边。现在我已经十九岁了,再过一年便要成年,我不能再一直躲在百恭的怀里假装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小孩子了。
  姬绍熙早就有了在乎的东西,他唯一想要保住的便是百恭。
  姬绍熙需要变得很强很强。
  强到不惧怕任何人任何事情。
  这样,他才能保住百恭!
  无论什么代价——
  贺广见我沉默不语,他在床边放下一罐膏药,就要告辞。
  我在他转身走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回头,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无比坚定的眸子。
  我说,贺广,帮我。

  24

  
  百恭被杖打后的半个月始终昏迷不醒,由于身后伤势严重,为防止恶化,无法让他仰面躺下,只能俯卧或者侧卧,我每天守在床边,上药喂药尽心竭力,忙得不可开交,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时常在半夜里发起高烧,急得我欲哭无泪。幸而百恭命大,半个月后转危为安,清醒过来。
  看到他躺在床上,虚弱却清晰的叫我的名字,朝我笑,我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走出许久不曾离开的开阳殿。直到久违的阳光洒在身上,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身体里流失的温暖又回来了。
  我如同诀别般忍不住流了场泪,擦干后,去见贺广。
  从第二天开始,我每日都认真上早朝,看隆泓两派朝臣如何互相倾轧尔虞我诈,学着如何应酬,如何吹捧,如何说一套做一套,学着如何巧言令色,如何圆滑世故,如何投其所好,学着如何顶着太子党的头衔拉拢亲隆派的大臣,如何在泓的心腹间发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感慨,如何暗地里游说寻找摇摆在两派中间的臣子,如何接触拉拢收买父王身边的近臣宦官妃嫔……
  其实我的每一日都过得虚伪不堪,令人作呕。
  然而,这是朝廷,这是官场。
  若不是这样,便无法立足。
  若无法立足,便无权无势。
  若无权无势,便任人宰割。
  姬绍熙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除了百恭。
  为了百恭,他什么事情都能强忍,即便肮脏龌龊如此。
  所以,他只要想着如何向上攀升便可。
  权力!
  权力!!
  权力——!!!
  直到站到大宣最顶层为止!
  有两个人,他们和我的计划紧密相连。
  一个是贺广。
  贺广本就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当朝驸马,边守大将军,手中握有兵权,虽然远在都城,却据说能影响边疆士气,颇为惊人。他的心深不可测,太子党的邀他也去,泓那派的宴他也赴,两头讨好,却叫两边的人都觉得他心思简单,是方便利用的对象。只是我在他身旁时,却时常能嗅到浓烈的野心气息——属于危险的气息。
  姬绍熙在官场中的言行举止可以说无一不是贺广授意,否则就凭姬绍熙多年来毫不受人重视的宫廷生涯,又如何积攒大量的金银买各种精巧玩意儿讨好众人?
  我想的很清楚,早在我开口求他之时我便觉悟到,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我利用他在宫中争得一席之地,确保百恭安全,让任何人不得肆意妄动,而他则利用我实现着他另外的野心与抱负,至于那是什么,我不在乎。
  另一个,是永宁。
  如果说贺广与我是互相利用,那永宁则的的确确是在帮我。因为无论宫廷争斗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他永宁侯的虚位。参与政治对身在后宫的他来说,本来便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他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相反,议事时,我一直在担心频繁的出入栎馨阁是否会引起父王的不快。
  朝廷中多的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希望能借枕边风平步青云,巴结的人自然少不了,叫这些人做事,他们欢喜还来不及,而且小人做事一向无所不尽其极,效率之高,不知道省去了我们多少麻烦事。虽然这些人迟早会倒戈,但只要父王宠爱永宁这出戏在天下人面前继续演下去,便暂无后顾之忧。
  就这样,两个朝廷中的红人,外加一个默默无闻的姬绍熙。
  我们三人分工明确,贺广暗地出谋划策,由我出面四处盘旋,永宁旁敲侧击,利用那些趋炎附势之辈不时放些风声,共同编制这一张无形的大网。
  我十九岁这年发生了许多事情。
  玥华大婚,百恭被杖,然后,我开始信佛。
  百恭从小呆在寺院里自然笃信神佛,从以前开始每日就总有一段时间诵经,他时而会向我解释其中的意思,但大多数经文在那时的我听来无异于念咒。
  说起来惭愧,我虽然身为照玄寺少统,但真正信佛却是直到从百恭被杖后第二个月才开始。
  他那时已经气色如常,除了还不太能下地走动。
  我暗暗称奇,明明是那样奄奄一息叫我撕心裂肺的痛了很久,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找太医诊治的时候,他也很吃惊,仔细察看了百恭的伤势后,不得不感叹这实在是个人造化。那一百杖打下来居然几乎没有伤及筋骨要害,是以虽然百恭那日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但却能坚持挺过来了,真是不说福大命大都不行。
  我这么告诉百恭,他却理所当然的笑。
  我说,莫非是贺广对你手下留情?你和他是否有何渊源?
  百恭说,你觉得呢?
  我想了半天,只得承认不可能。百恭和贺广之间找不到任何交集,那日在大宣宫或许是他们第一次见。而且贺广下手并不轻巧,更胜之前的行刑人,是人都能看出来,不然皇后也不可能轻易放过百恭。
  百恭说,你便当是佛祖见我虔心向佛有心嘉佑好了。
  我说,那我也信好了。
  百恭笑,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这么说?有人信佛是为了赎罪,有人信佛是因为寂寞,有人信佛是为了来生荣华富贵,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若信佛便能保你平安,我又为何不信?你虽然过了二十岁那道劫,却还有关于女子的那个预言。百恭,我已经怕了,经不起再吓一次。我过去什么事情都依赖着你,这次轮到我来做你的盾牌!
  百恭沉默良久,说,绍熙,你就要长大了。我已经听见了你成长雷动般的前奏,不是身体的成长,而是心智,你就要展翅高飞了。
  他说,我要在你成|人的时候送你一件礼物作为见证。
  我兴致勃勃,什么东西?
  一个尊盘。
  玥华大婚时的尊之所以会漏,原因无人知晓,百恭说的谦虚,说有可能是自己计算错误,木雕外和上湿泥时渗进来的水导致了模的变形。所以内外范看似合起来浇筑,实际上却有缝隙,红色的酒水就从这些缝隙中渗出,湿了父王的手。
  我却暗暗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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