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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川君!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绝对明白你的意思!你一定要逼少爷杀了曲文鹏,我也先让少爷杀了你!”纪川说:“你想清楚没有?如果山本家族后继无人,天皇陛下凭什么力量统治中国?让你杀了曲文鹏,也是功过难抵,天皇陛下绝不会饶恕你!”
杀了曲文鹏,中国还有千千万万,可是山本家族只有一个裕真,虽然是个假的,但也是大和帝国的全部希望!藤野想想纪川的意思,也不敢再说了。
“喂,小日本!”曲文鹏在隔壁叫了起来:“你们究竟商量好了没有?没能耐杀我,就赶快放我出去吧!本少爷没时间耗在这儿!”
“你少得意!”裕真咬牙切齿冲过来:“我就是不杀你,也会挑断你的脚筋手筋,让你爬回凝香阁!”
“小日本,你眼睛红肿,是哭你爹呢?还是陪我一夜未睡?”曲文鹏谑笑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导致语气恶劣,我没打算怪你!你继续骂我吧!”
裕真看着他,简直是头痛极了:“我怎么没见你发过鸦片瘾?”
“你刚死了爹,我也要陪你难过,哪里还记得鸦片?”曲文鹏挤眉弄眼。
“少爷,”纪川走进来:“英国的威廉先生,刚才又派人来请曲文鹏赶回码头,因为他走私的一批古董被扣,没有曲文鹏的命令,他的手下不肯放行,这事惊动大清朝廷,只怕这笔帐要算到我们头上!”
“他有完没完,随便找个借口就想要人?”
“但是他已经来了三趟,美国大使也派人也来了两趟。不买他们一个面子,只怕日后见面,大家都没好处!”
“是呀,你还是放了我吧!”曲文鹏双手被缚,唯有一逞口舌之利:“得罪那些外国长毛,你还想在中国混吗?我说山本裕真,你这转不开身的小牢笼,困得住我这条蛟龙吗?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裕真君,”藤野附耳低声说:“云英姑娘在客厅,要求见你一面。”
“她也来求情?”裕真大感意外:“走,看看去!”
曲文鹏见他意气风发,心陡地下沉,仰首默默祷告苍天说:“信哥,英姐,老佛爷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们可千万别做傻事呀!”
云英呆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坐立不安。
“云英姑娘,”裕真看见她,脸上还有一丝尴尬:“你是来找我吗?”
“是。我们二爷被你们的人带来!”云英豁出去了:“我想请少将军看在我们一夜夫妻的份上,向你讨个人情!”裕真毕竟年纪还小,脸皮还嫩,一时招架不住愣在那里。“你究竟是放还是不放?”云英逼视着他。
裕真脸红耳赤小声说:“你别急呀,放我是肯定放的。但我父仇未报……”
“少爷!少爷!”纪川慌慌张张冲了进来:“不得了!不得了!老佛爷派宫里老太监送来杀人凶手,要我们赶快放了曲文鹏!”
“那还不是替罪羔羊!”裕真说:“不要!”
“不要也不行啊!老佛爷送来的杀人凶手只剩一个人头!”
“拿人头吓唬我?”裕真冷笑:“人头也退回去,不收!”
“可不收也不行哪!”纪川额角冒汗:“那是姚信的人头!”
“啊?!”裕真惊跳起来:“姚信?”
“姚信?”云英头一闷。
“是姚信!”纪川慌乱地说:“赶快放了曲文鹏,老佛爷趁曲文鹏不在杀了姚信,这个仇可结大了!”
藤野皱眉说:“老佛爷的意思很明显,凶手交给我们了,无论我们提什么条件,她也不会答应!剩下的恩怨她也不管了!这招实在是狠!早知他们老佛爷如此阴毒,抢在姚信死前杀了曲文鹏不就一了百了吗?如今留着曲文鹏冤冤相报,真是后患无穷!”
“那现在怎么办?”裕真束手无策。
“凶手本来就是姚信!”云英厉声说:“你们还不赶快放了我家二爷!”
“放了他,留着来报仇吗?”裕真头痛地说:“为了一个王朝就杀我父亲,如今姚信死了,将我千刀万剐他也不会解恨!”
“这事朝廷不管了!你们的事就变成江湖仇杀!”云英瞪着他们:“你们敢动曲文鹏一根头发,一定会有人将你们千刀万剐!”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裕真和藤野都是心知肚明,别说曲文鹏手下的一干兄弟,就是其他诸国,也一定会对日本群起而攻,日后皇军要想入侵中华,真是难上加难了!
“还是放了曲文鹏吧!”藤野无奈说。
“真是气死我,明知他杀我父亲,还要看着他在我面前嚣张跋扈!”裕真气呼呼地说:“而且放虎归山,他不会回头咬人吗?他也没有保证说放我们离开中国!”
“如果云英姑娘在我们手里,我保证他会!”藤野恶从胆边生。
“不不!”裕真双手乱摇:“你已经害我一次,这次又来?”
“少爷,”纪川也说:“这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在中国人看来,一样是不共戴天,你就当是为将军报仇雪恨吧!”
“不!”云英叫道:“我可以保证要二爷不杀你们,我保证!”
藤野哼道:“姚信虽然是死在你们朝廷之手,但终归是祸由我们。你也知道你们二爷脾气,他有仇必报一定会找我们算帐!如果你成了山本夫人;那就不同了!只要你在我们手上,还怕他不乖乖听话放我们走路?你点头便罢,若是不应,我们立刻杀了曲文鹏,大家一拍两散生死由命!”
“但是这样乘人之危,似乎有欠道义,不是君子所为!”裕真仍然不肯。
“跟他曲文鹏讲什么君子道义?”纪川说:“你不乐意,还不知人家愿不愿牺牲自己成全曲文鹏呢!”
“我愿意!”云英咬牙:“山本裕真,你立刻放了我们二爷,我就是你的人!”
曲文鹏伤痕累累地褪下铁链,一获自由便情知不妙,抓住替他开锁的日本士兵问:“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放我?老佛爷同他们讲条件没这么快!”
日本士兵叽叽呱呱讲了一通,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溜了。
整个大使馆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他没心情究根问底,总觉得心里沉甸甸地似乎有事发生,他甚至不敢走出大使馆那阴森森的铁门。
宫里的老太监手里端着一个红绸盖住的托盘在外等他。他的心开始纠结一片,龙虎豹三兄弟神情哀伤地看着他出来,“扑通”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他双腿发软心乱如麻,颤抖着手轻轻揭开血染的盖布——
“信!阿信!”他看到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一幕,托盘里放着姚信鲜血淋淋的人头,他象平常一样从容地笑望自己,他颤栗着伸手去摸他的脸,他触摸到的血竟然还是温热的!他肝胆俱裂眼前一黑,跟着一头栽倒在地!
“二爷!”龙虎豹慌了神,七手八脚将他抬回凝香阁。
曲文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叫道:“信,给我穿、穿衣服……”
“爷,您醒了?”龙虎豹连忙扶他。
“阿信!”曲文鹏嚯然坐起,浑身一激棱,不管在梦中呈现的手足之情主仆之义是多么真实实在,但是在梦醒之后无情的现实依然残酷地逼他面对一切!“阿信!”他跌跌撞撞地滚落下床,神志不清地向外跑去。
“爷,你要去哪儿?”天龙抓住他。
“我去找老佛爷,我要要回阿信!我要去把阿信找回来!”
“爷!”天龙哀求道:“您别吓我!信哥已经不在了!您别吓我!”
“不!信哥不敢扔下我!无论他有多忙,他从来寸步不离我的左右!”曲文鹏依然向外走去。龙虎豹跪下来拦住他痛哭流涕:“爷,信哥说,他死事小,他要留着你的命要你赶走日本人,不要让藤野一雄在中国为所欲为!信哥走的时候,要我们跟你说对不起,他不能再照顾你了,再三吩咐我们兄弟好好跟着你,你节哀顺变吧!我们三兄弟的命都是信哥给的,我们今后一定会肝脑涂地,代信哥报答您的知遇之恩!二爷,您要保重啊!”
“信哥,他死了?”曲文鹏定直了眼,心里阵阵抽痛。
“昨天您被日本人带走,信哥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皇上,老佛爷说:大清这么穷,是不堪重负再签订什么条约了。如今之计是找出真凶,才能确保二爷平安。信哥毫不犹豫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签字画押。今天一早,老佛爷割下信哥人头从使馆界换你出来,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啊!”
“老佛爷,你这不要了我的命吗!”曲文鹏悲怆大嚷:“我曲文鹏虽然未上前线与你阵前杀敌,但这些年控制进出贸易紧守大清门户,也算是平外敌治内乱的功臣!你怎能一声不吭就杀我的人哪!”
“老佛爷怕二爷找她麻烦,已经下令厚葬信哥重葬朝哥。”天龙轻声说:“二爷,你就节哀顺变,别这么伤心了!”
“混帐东西!”曲文鹏痛昏头脑怒骂:“老佛爷要杀阿信,你们都死了不会阻拦?你们这三个没用的狗奴才,连自己主子也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跪在这里?滚!都给我滚出去!”他骂着骂着却忍不住呜呜咽咽大哭起来。这个翻云覆雨威震京城的小魔头,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抽泣,同时失去左膀右臂两个兄弟,他像被人削去四肢一般再也无力动弹,整个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爷,”天龙小心翼翼地端碗药给他:“这碗药是信哥熬的,你快喝了它。”曲文鹏的眼泪扑扑地掉进碗里,他毕竟是个大孩子,遇到喜怒哀乐还不知道怎样控制情绪,一口气喝下补药,犹自抱着药碗伤神,脑海里尽是姚信往日亲自为他煎药戒毒,一脸烟灰的情景,心里越发揪心抓肝地痛!
龙虎豹均是不敢出声打搅,院子里忽然传来韵儿清脆的哭声,曲文鹏才回过神来起身接过女儿;心疼道:“韵儿别伤心了,信叔不在,爹来抱你,爹抱你去给信叔磕头,信叔最疼你了!乖,韵儿不哭,娘呢?娘去哪儿了?咦,英姐呢?”
“姑娘一早就穿戴整齐出门了。”琥珀说:“我和珍珠见你们都不在家,就抱着韵儿小姐去春风楼玩,也没见着姑娘回来。”
“那,她去了哪里?龙虎豹!”曲文鹏立刻又感到一股不祥的预兆向他逼来。
“手下兄弟说,云英姑娘去了日本使馆。”二虎也奇怪地说:“怎么没见她同我们一起呢回来?爷,您浑身是伤,休息一阵,我派人去找。”
“蠢才!英姐在日本使馆,我不问起;你们还不准备告诉我?”曲文鹏气歪了脸,抱着女儿就冲出去,走到凝香阁门外,回头瞪着跟来的龙虎豹三兄弟怒道:“你们三个没用的废物,不许跟着我!再让我回头看见你们,杀无赦!蠢才,真要被你们活活气死!”
龙虎豹三兄弟见他突然回头,急忙止住脚步,见他气得脸也变形,吓得不知所以站在原地不敢再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又是哪儿做错。
曲文鹏一路跑到东交民巷,二个把门的日本士兵老远就看见他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干脆跑进屋里关上铁门任他喊破喉咙,就是不答不理。
云英伤心地跌坐门后,心酸的泪流不止,她从小就沦落青楼遭人凌辱,而今又要背井离乡被迫远嫁,而最令她痛苦的是要离开这个对她恩重如山情深似海的男人!她听着曲文鹏的叫声女儿的哭声,不由她不心如刀割。
“曲文鹏!”纪川隔着铁门叫道:“这里是堂堂日本大使馆,岂是容你撒野放泼的地方?你再不走,休怪我将你乱枪射死!”
“纪川你滚出来!山本裕真,给我滚出来!”曲文鹏气得暴跳如雷用力撞门。
“曲文鹏!”裕真陡然将门拉开,声色俱厉道:“你怎么阴魂不散死缠着我!姚信是被你们老佛爷赐死,我将杀父仇人的人头都送给你,你还想怎样!”
“姚信的帐,我以后会跟你算!你赶快将英姐送出来,我知道她在这里!”曲文鹏甩开裕真埋头便往里冲,一抬头看见云英袅袅娜娜站在前面,他大喜过望扑上去抱住她:“英姐,你好不好?你怎么不跟我回去?你眼睛通红,他又欺负你?山本裕真,我要杀了你!”
“鹏!”云英拉住他慢慢摇头:“你不可以杀他!这个人,是我的男人,是我女儿的父亲!”
“不!他不是!”曲文鹏急道:“我才是韵儿的父亲!他不是!”
“难道,”云英接过哭闹的女儿强颜欢笑:“你不希望我们一家团聚吗?”
“英姐!”曲文鹏手足俱冰:“你、你在说什么?”
“鹏儿,”云英柔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们门第悬殊,我只会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一辈子缠着你,让你有家归不得,让你父母大哥视你为不孝逆子永远也不原谅你啊!”
“英姐,你是在责备我吗?”曲文鹏惨痛道:“我不知道昨日大哥跟你说了什么,你一直不知道我的心意吗?我父母大哥不接纳你,我这辈子也不会娶别的女人!我知道让你这样跟着我无名无份委屈了你,难道我对你的千般好处就抵不过你所受的那么一点点委屈吗?”
“鹏儿!”云英心如刀割:“我跟着你这么久,从来就未觉委屈。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懂,等你长大后你会遇到一个自己真爱的女人,你没有义务守护我照顾我一辈子呀!虽然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但我也只想一辈子只跟着一个男人从一而终,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他都是我的男人!我决定跟着他了!”
曲文鹏呆若木鸡,看着铁石心肠的云英将他心爱的女儿抱进将军馆,铁门“哐”地一声将他关在门外,他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无力地跌坐在地。
裕真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曲文鹏,脸上十分内疚:“纪川,我是不是太过份了?如今王朝姚信都死了,我们带走云英,这不要了他的命吗?”
“但我们不带她作护身符,恐怕很难走出这京城。”纪川摇头说:“其实云英姑娘跟他实在没有什么好下场,跟你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也终于算是解脱。我看你挺喜欢云英姑娘,就索性成全了你!”
“我、我哪有喜欢她?”裕真红了脸。
“还说不喜欢,提起她就脸红,看见她你就不会讲话了!”
“我哪有?”裕真结结巴巴说:“我只是想起那晚、那个晚上的事,我就不敢抬头看她,也似乎觉得对不起雪鸿!”裕真的脸无端又红。
“终于肯说实话?我就不明白,那小丫头什么地方迷着你了?”纪川贼笑道:“我还告诉你,你是山本家族的唯一继承者,天皇陛下一定要你子承父业征战沙场。况且你也快二十了,早过了接受军训的年龄,这几年还不恶补回来?再回到中国,也不知何年何月了,说不定二姑娘早已琵琶他抱成为他人之妻。你还是一心一意对待云英姑娘吧,否则,曲文鹏可饶不了你!”
“我真要过很多年才回来?那雪鸿怎么办?不行,我要去找她!”
“不如你跟她说,要她等你回来,说你在等她长大!”纪川掩嘴大笑。
“我也很是想说,可她听得懂吗?”裕真瞪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笑?中国不是有句古诗叫‘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和雪鸿也算是青梅竹马吧?再说她对你我还有多次的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呀。何况我跟她还是结义兄妹,长兄为父,我怎能对她弃之不管?前几天还答应送她去念书呢,这样不声不响一走了之,不是言而无信吗?”
“诸多借口!”纪川大笑:“你对她用心良苦,就怪你莫明其妙做那个梦!好在我一早派人接她!”
“算你有心!”裕真眉开眼笑:“这样吧,你对雪鸿这么好,送我回日本后,再回来照顾雪鸿,我就把你送给雪鸿做管家了!”
“什么?你送我出去做人情?堂堂山本家族总管,你要将我送给中国人?”
“不是人情是你的本份!”裕真笑说:“不然我一走雪鸿要怎么办?她是我义妹不也是你的主子吗?万一我回去军训,留你在身边也没用!”
“不行,藤野一雄一直心怀不轨,我跟他同去同归,实在是太过危险!”
“你是总管你怕他干什么?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山本家族养的一条走狗!他敢把你怎样,我一定剥他的皮!”裕真说:“而且你不一定住这里,可以搬到雪鸿家去。”
“那也只好这样!”纪川叹气:“反正我在日本也没有什么亲人,万一你去军训,我也就无依无靠。只好象跟着你一样,尽心尽责照顾二姑娘!”
不一会下人接来雪鸿主仆,雪鸿万般难过,裕真更是跟她难分难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