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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朝江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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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奏陛下!”尉迟元上来回报。“执笔高允今日在中书省当值,未曾上朝,是否一同押入天牢?”尉迟元不敢擅自决定,毕竟高允是太子拓跋晃最敬重的老师。

    这尉迟元原是拓拔焘的羽郎中将,掌管着内廷禁军,武功高强,又有谋略,后来被擢为北部尚书。他不仅是军机重臣,还是太子拓跋晃的椒房…尉氏的兄长,是小新成的亲舅舅,对拓拔焘尤为忠心。

    拓跋晃听尉迟元正向拓拔焘问及高允一事,马上插言道:“父皇,高大人虽身为执笔,但也只是奉崔司徒之命行事。高大人自身并未愿意牵涉其中,也尚未可知,父皇还需仔细盘问才是。不如,明日一早,皇儿带他进宫面圣,待父皇盘问过后,再决定高大人是否一同问罪也不迟啊!”

    拓拔焘左思右想,知道高允清风亮节,拓跋晃又极为重视,心中难免也动摇了一下。此刻,拓拔焘心力交瘁,满脸倦怠,舒了一口气对尉迟元说:“就照太子所言办吧!朕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这里就交给太子吧!”

    拓拔焘眉眼之间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步子缓了许多,看似无比沉重,继而隐匿了行踪。

    这个人,真的老了。

    次日。

    拓跋晃一大早便携高允一同奏启。为了保证高允安全,自高允昨日当值回来,便被拓跋晃留在东宫过夜,讨论了《国史》一事。

    走至宫门前,拓跋晃又对高允交待道:“过会儿,本宫陪先生一起面见父皇。先生就照昨晚本宫交待先生的话说,兴许可以保住先生一命。”

    高允心中感慨万分,却只字未言。

    两人进了太华殿。

    正见拓拔焘怒气冲冲的说:“都是弹劾崔浩的!就不能让朕清净一会!都是一群落井下石的小人!”说罢,便将折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杞道德慢慢的捡起奏折,用衣袖拂了拂尘土,抬眼看见太子携高允走近殿内,便起身对拓拔焘轻声说道:“陛下,太子他们来了。”

    两人行礼。

    礼毕,拓拔焘毫不客气的张口就问:“朕问你,《国史》都是崔浩一人写的吗?”

    “回陛下,除了《太祖记》是前著作郎邓渊所写,《先帝记》以及《今记》都是为臣与崔司徒一同所作。不过,由于崔司徒政务繁忙,也只能参与总裁修订。至于注疏,那为臣所作定是多于崔司徒。”高允并未依照拓跋晃嘱咐推脱给崔浩,而是以实相告。

    (注释:《国史》分为《先帝记》、《今记》、《太祖记》多册。)

    “你这比崔浩的罪行还严重,亏太子还替你脱罪,说你未涉及此事。”拓拔焘大发雷霆,随手又拿起一本杞道德刚刚整齐的奏折恶狠狠的摔在高允头上,高允的官帽随即滚落在地。

    拓跋晃见拓拔焘横眉怒目,怕其下了杀心,便上前求情说到:“父皇,高大人年事已高,怕是脑子有些糊涂。先前儿臣问他,他还告诉儿臣说,这《国史》皆为崔司徒所写呢,所以父皇不必太过当真!”

第十六章 探监

    “真像太子所言?”拓拔焘心中质疑,也想给高允一次机会。

    高允面不改色,知道拓跋晃在为自己开罪,却仍是不愿意一改初衷,便对拓拔焘说:“为臣才薄,谬参著作,不想触怒了天威,按罪理应灭族。今日臣已临死临了,绝不敢再作虚妄言。只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顾念臣教导之恩,哀怜为臣,为臣求命,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如果陛下不问为臣,那臣也就领了太子的好意,苟且偷生。但是,既然陛下问了为臣,那臣自当如实对答,不敢有丝毫迷乱。”

    拓拔焘见高允宁死不折,心中也是十分敬佩,渐渐消了怒气,怜惜道:“这为人正直,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到的,而高爱卿临死不移,这更是难能可贵。而且,你能以实对朕,果真是一个忠贞的臣子。就为了你刚才所说的这番话,朕也应该宽恕你。罢了罢了,就留着你这份难得的耿直吧!”

    拓跋晃与高允听闻此言,却愣的发蒙,心中惶恐,没想到却因此免了灾祸。

    “不过,朕有个差事要你去办!”拓拔焘心中打起了什么主意。

    “陛下请讲。”高允一本正经的领命。

    “你前去拟旨,将崔浩等涉事官员皆夷灭五族。今日午时问斩!”拓拔焘此刻仍是痛恨崔浩触及皇族的声威,欲要杀之而后快。

    “这……”高允犹疑了一刹那。

    “嗯?你有问题?”拓拔焘以为其不肯接受。

    “没有……臣遵旨!”高允领命。

    两人跪拜离去。

    两人出了宫,便直奔天牢而去。

    天牢中,几缕朝晖投射在无边的黑暗之中,而后逐渐又被黑暗吞噬殆尽。光滑的石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像是一座沉浸的古墓,毫无生气。宗钦、张伟正失魂落魄的蜷缩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囚首垢面,沉默不语,两眼呆滞,四目无神。整个天牢,充满着压抑,使人情不自禁地心中发怵。

    高允和拓跋晃见状,两人心中莫名心酸难过。拓跋晃张口叫道:“宗大人!张大人!”

    宗钦、张伟闻声抬眼望去,原来是太子和高允前来探望他们,心中不觉惊喜,忙扑上前去,手指深深的插入木栏,欲言又止,只是泪眼汪汪。

    宗钦冷静片刻说道:“没想到,现在我们身陷囹圄,太子殿下和高大人还能来看望我们。”

    “是啊!是啊!在下心中亦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张伟说罢,潸然泪下。

    “我们也只能来看望你们最后一面。陛下已经让我拟诏,说要灭了你们五族。”高允话还没说完。

    拓跋晃也点了点头,只字不言,心情无比沉重。

    两人惊叫道:“什么?”

    高允又接着说:“不过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争取为你们减少罪刑的。”

    宗钦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感激无以言表。

    “只希望我们的家人,不要因此遭到牵连才是。”两人早已罔顾生死,唯独挂牵自家的老小,如今听说拓拔焘要夷灭他们五族,心中自是忐忑不安。

    “如果大人能救的了我等的老小,高大人的恩德,此生,我们无以为报,来世,当牛做马,定当回报大人此恩。”说罢,两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叩三首。

    “两位大人言重了!我本也是罪臣,理应与你们一同赴死,幸得太子垂怜,百般求情,才能苟活于世。现在能为两位大人尽些力,我高允也能良心稍安啊。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力求圣上,拼死保住两位大人的家眷。”高允信誓旦旦的说着,与拓跋晃想欲伸手搀扶二人。

    “谢谢高大人!”两人又再次道谢,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对了!崔大人,关在哪?”在一旁的拓跋晃想起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听狱卒说,他自己一人关在一个房里。好像是在那边……”张伟伸出污浊的手指指向牢房另一侧。

    “既然如此,那我们再去看看他。你们……保重!”高允此言一出,仿若生离死别即在眼前,让人寒栗。

    几人话别,径直去了崔司徒的牢房。

    崔浩正在摩挲着自己的乌发,两眼炯炯有神,同是身处牢狱之中,却和张、宗二人截然相反。

    看见太子拓跋晃与高允齐来,轻蔑的笑了两声说:“你们来干什么?”

    拓跋晃见崔浩不识好人心,便也没好气的说:“本宫与先生见你落难,好心前来看你。你可倒好,不仅不领情,反而倒打一耙,真是无可救药!”

    “哼!我看,是来落井下石的吧!”崔司徒仍是不相信。

    “你以为他人都像你这般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感受?”拓跋晃反驳道。

    “好了,好了!崔司徒虽身处囹圄,但是我看啊,还是精神十足啊!这我们也就放心了,不必再多说什么!”高允悠闲的当起了和事老。

    “我当然要有精神了!我可随时等着陛下召见我呢!”崔浩骄傲的说到。

    “恐怕陛下不会再召见你了……”身为同僚,高允此刻却有了几分怜惜。

    “父皇已经命先生拟旨,要诛你五族!”拓跋晃此刻却有了底气一般。

    “不可能!”崔浩本以为拓拔焘只是吓吓自己,让自己懂得分寸,哪里会相信拓拔焘会真的狠下杀手,便着了魔一般狂妄的说道,“这天下是我帮陛下打来的,陛下没有我,哪里来这片江山!现在陛下过河拆桥要杀我,那也得看看我清河崔氏答不答应!”

    “正是因为你清河崔氏,出了三朝元老,家势过于显赫,才会引火烧身啊!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高允暗中示意,崔浩却未全然明了。

    “你什么意思?”崔浩诘问道。

    “崔司徒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陛下决心杀你,怎么可能单单只是因为你修史一事,这顶多是个借口。我想,陛下杀你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你现在已经威胁到了陛下的皇位,威胁到了储君的未来。”高允将真正的原因一口气道了出来。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威胁陛下?我不会的。”崔浩听到高允说出拓拔焘的真实想法,心中怦怦直跳,越发觉得这样的可能极大。崔浩的神情立马恍惚了起来,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未来。

第十七章 断头台

    “好了,既然崔司徒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高允说完转身,毫无留恋的便要就去。

    “陛下不会杀我!陛下不会杀我!哈~哈~”崔浩仰天长啸,悲怆的笑声在天牢之中回荡萦绕。

    出了牢门,拓跋晃就忍不住问。“先生答应为张大人、宗大人求情,会不会有些勉强?”

    “就算勉强,我也要尽力而为啊!”高允哪有什么准头,只打算拼命死谏罢了。

    “那如果先生进宫为他们求情,一定要带上本宫。”拓跋晃担心高允过于耿直,又出什么意外。

    高允未明确回复,只说:“以后再说吧!先回去。”

    ……

    高允领命拟诏:自崔浩以下僮、仆、吏、卒以上共一百二十八人,全部夷灭五族。

    高允表示怀疑,一连拖了数日。拓拔焘频频派人催办,高允便又请见。

    太极殿。

    拓拔焘正伏案凝神屏息,高允上前启奏。

    “启奏陛下,老臣认为,崔司徒所犯罪责,夷灭五族倒也应该,只是这其他官员,皆只是听命行事。如果只因为涉及修书一案,没有其他罪责,而要灭他们五族,这罪责也未免太牵强了吧!”高允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你是在指责朕是非不分?”拓拔焘眉头紧皱,双眼微睁。

    “臣不敢!臣只是实话实说!”高允俯首跪地,分析道,“臣觉得这罪责过重,恐怕这朝中定会有人不服。”

    “哼!高允,你别不知好歹!朕看你为人耿直,故而免你一死。如今你不仅不与此事划清界限,反倒替这些可恨之人变着法的求情!你当朕是真不舍得杀你,是吗?”拓拔焘睁足了眼,心中烦躁不安。

    “陛下,因此一案,涉事的皆是汉姓官员,牵连的也都是汉氏子弟。如果诛了这些人,恐怕这以后难有汉人当官啊!请陛下三思啊,陛下!”高允仍是据理力争。

    “放肆!你竟敢拿社稷威胁朕!你……”拓拔焘气的吹胡子瞪眼。

    “臣不敢!”高允惶恐。

    “你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和崔浩没什么两样!如果今天朕不给你点教训,恐怕以后你就是第二个崔浩。来人……”拓拔焘又气又恨,拍案而起。

    “末将在!”两名武士异口同声,铿铿锵锵的走进了殿。

    “把他给我绑入天牢!面壁思过!”拓拔焘直指高允。

    “末将遵命!”话毕,两人将高允拖出殿外。

    “陛下三思啊!三思啊!……”高允的声音盘旋于天际之间。

    闻听高允被捕入狱一事的拓跋晃,马上进宫拜谒。

    “儿臣参见父皇!”拓跋晃行礼。

    “你来了!”拓拔焘放下手中的卷宗,抬眼看了看。拓拔焘早已经预料到拓跋晃会来,因而并不觉得奇怪,“你不用说,朕也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朕并没有想杀他,只是让他想受些苦罢了。只是……这个高允,什么都好,就是太直,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不顾自己的会有什么后果。不过,今日他找朕说的这番话,倒是很有道理。倘若今天没有这个高允来招惹朕,只怕就会有数千人因为这《国史》一案而被无辜牵连。他这一闹倒好,朕便仔细看了这案子的卷宗,发现这有些人并不是罪大恶极。因此,朕决定就只灭了崔浩五族,其余的人都只以身死便罢了。”

    “儿臣觉得如此甚好,这崔浩却是罪大恶极。就前几日,儿臣与高大人前去天牢探望他,他还扬言说道父皇想杀他,得先问问他们清河崔氏答不答应!儿臣着实觉得这崔浩荒唐至极,可笑至极啊!”拓跋晃心里直觉的憋屈。

    “哼!就知道他有这一说!朕早已经派禁军将他们一家软禁了起来!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还能救他?痴人说梦罢了!”拓拔焘轻蔑的笑了笑。“你替朕前去拟旨,明日午时行刑,不可再延误!知道吗?”

    “儿臣遵旨?那高大人……?”拓跋晃仍是不放心。

    “至于高允嘛,就让他在大牢里蹲几天,受受罪,也学学什么叫低头!等你事情都了断完了,再放他出来,这样他就不会再来找朕麻烦了!”拓拔焘所言说到了拓跋晃的心里去。他感同身受,觉得对高允而言,这几天在牢里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儿臣明白!儿臣这便去拟旨!”说完退去,只剩拓拔焘静静神思。

    次日。

    菜市街头,人山人海,围了个水泄不通,皆是从天南地北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对于这史上空前的“国史之狱”,众人皆是充满了好奇与质疑,这当朝一品的崔司徒竟在一夕之间就要人头落地。

    场内,跪满了即将被砍头的这些人,皆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刽子手一边磨着手中的大刀,一边抬眼看看日头。

    崔浩一言不发,不再有往日趾高气扬的得意,却是一脸的无助与不服。一旁的张伟与宗钦却欢喜若狂。

    张伟激动的说:“太子说,陛下饶了我们的家人,只要我们以身受死就可以了!”

    “是啊!多亏了高大人冒死进谏,我们的家人才能幸免于难啊!”宗钦心中对高允感激万分。

    “高大人好像还因此下了大狱。高大人真是个好人啊!”张伟感动的连连落泪。

    “高大人,大概就是个圣人吧!”宗钦抬头看看天空,感激老天送来这么一个人。

    两人聊个痛快,却听见身后有人嚎啕大哭,回头看去,原是闵湛与郗标,两人正声嘶力竭的哭喊。一人哭的不成腔调,一人却已经流尽了眼泪,只是呜咽。

    “他们俩才是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我恨不得……恨不得扒了他俩的皮!”张伟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怜我们竟要与这种人一起死!真是令人作呕啊!”宗钦言语之中,亦是对他们充满了憎恶。

    “好在还有崔司徒陪我们一起,那也算是千古留名了!”张伟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声说了出来。

    宗钦看着崔浩颓然的身躯,心中也是惋惜,这一代英才,如今却要身首异处。

    崔浩听见张伟言语讥讽自己,只是转了转眼珠,仍然一动不动,他此刻什么也不想说,只觉得他想说话的人已经再也听不到自己,也再也听不进去自己说什么。

    他静静的跪着,听着刑场的人议论纷纷。有的惋惜他的纵世才华,有的唾骂自己的自私自利,更有的嘲笑他的愚蠢无知。

    秋风乍起,刑场内连响三声炮,午时三刻正到。监斩官拓跋晃扔下了令箭,即刻执行。

    (注释:按照规矩要响三声炮

    第一声是送信炮(让犯人的亲属朋友祭奠法场)

    第二声是追魂跑(闲杂人等离场到一边儿呆着去)

    第三声是断头跑(响炮的同时人头落地)

第十八章 史观

    随着令箭落地,一颗颗头颅应声翻滚在地。鲜血喷洒四溅,打湿了刽子手的双手,染红了逝者杂乱的身躯,浸透了刑场的三寸泥土。

    众人惊恐,惨不忍睹。

    天牢。

    拓跋晃站在牢房门前,一手开锁,还一边喊着“先生!先生!”

    高允见是拓跋晃前来,没有迎合上去,反而扭过头去,“哼”了一声,像个小孩一般赌气。

    “先生……”拓跋晃走进去,又苦苦哀求。

    “人都死了?”高允问。

    “死了!”拓跋晃低下头哀婉的回道。

    “能走了?”高允又问。

    “能了!”拓跋晃又兴奋的回道。

    高允马上挺了挺自己的略驼的背,双手背于身后,躬着个身大跨步的迈了出去。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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