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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允马上挺了挺自己的略驼的背,双手背于身后,躬着个身大跨步的迈了出去。
“先生……先生……”拓跋晃紧跟其后,又嚷又叫。
高允仍是不理不睬。
拓跋晃知道高允在为自己没有及早救他,让他再见死者一面而生气,便劝说道:“先生才学渊博,却屡次以身犯险,实不明智。先生应该把握时机,见好就收,而不能闷着头就往前撞,否则先生有一肚子的学问又有何用?”
高允又加快了脚步。
拓跋晃小跑着一路跟随,又接着说:“事发之时,本宫就曾在旁提醒过先生。可先生就是不顺着本宫的意思来,还让父皇动了怒,差点连性命都不保。直到现在,本宫这心里都还有些后怕。难道先生就真的一点不怕吗?”
高允听到“怕”字,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对拓跋晃说道:“怕?我本是东野一介平凡书生,本无做官的打算。恰逢朝廷休明之期,才响应朝廷选仕之举,为官凤池,参撰麟阁,尸素官荣,妨贤已久。大凡史书,都是帝王的实录,是将来的宝鉴,通过史书,今人可以观往,后人可以知今。所以言行举动,无不备载,所以人君应该谨慎从事。然而崔浩世受特殊恩遇,荣耀当时,他却辜负圣恩,自招毁灭。就崔浩的行迹,也时有可论之言。崔浩以蓬蒿之才,负朝廷栋梁之托,在朝廷无可称赞的节操,在私下里也无可称道,私欲淹没了他的公正廉洁,爱憎之情障蔽了他公理之心,这是崔浩的罪责。至于书写朝廷起居的事情,说国家得失的事实,这也是史书笔法的大体模式,没有什么违背。但我与崔浩其实是同参一事,死生荣辱,义无独顾。能有今天,实在是多亏殿下仁慈广大,违心苟免,不是为臣当初本意。所以,就算是让我死,我又有何怕之?若要说是怕,那也只怕以后没人敢如实修史了。”
拓跋晃面容改观,称赞不已。
长秋宫。
清风徐来,站在门外伫立已久的冯昭仪不禁打了个寒颤。
“姑姑,你在想些什么?”冯清如取了件披风过来。
“唉!这暑夏才过,寒意便这么浓了呢!”冯昭仪醉翁之意不在酒。
冯清如感受到自己姑姑暗指如今朝廷局势的斗转星移,便也有意无意的接了话说:“天寒了,姑姑就应该多加些衣裳才是。况且,这再大的风,它也总会有停的那天,姑姑不必担心。只要清如和姑姑一起,即使再大的风,那也吹不散我们。”
冯昭仪看着眼前聪明乖巧的冯清如,既欣慰又担心,紧紧的握住这双柔嫩的小手说道:“这宫中局势变幻莫测,只怕这后面会有更大的风,更大的浪,你可做好了准备?”
“嗯!姑姑放心!清如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小丫头了!”冯清如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她从未忘记过有那么一个人害死了自己全家。
“清儿!清儿!”拓拔濬笑嘻嘻的扯着一面纸鸢飞奔了过来,嚷嚷道,“我们去放纸鸢吧!”
冯清如见拓拔濬这几日总是往长秋宫跑,便不禁问起:“濬哥哥,这两天你怎么有功夫来陪我玩?你不用陪皇爷爷吗?”
说到这,拓拔濬却嘟起了小嘴,抱怨道:“别提了!皇爷爷这几天心情不好,动不动就发火。我父王都被骂了好几次了,我可不想招惹皇爷爷去!”
看着眼前的少年鬼灵精怪,冯清如却只是接着问:“那你不用上学堂吗?你不上课,游先生不怪你?”
“你休息了这么多天,没去学堂,难怪你不知道。游先生去拜访高先生去了!前些天,高先生下了大狱,才出来不久!不过,他们俩一个比一个精明,聚在一起,准没好事!我们不管他们!我们去放纸鸢!走!”还没等冯清如答应,拓拔濬便拉着冯清如的小手,又飞奔出去。
冯昭仪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淡淡的笑了笑。
还未等多时,小新成却跨进了长秋宫。见冯昭仪正伫立在殿外,上前便礼貌的问安,继而问道:“昭仪娘娘,清儿在吗?”
“你来的不巧,濬皇孙拉着她出去了,说要去放纸鸢。刚走不久。”冯昭仪回了他。
“谢谢冯昭仪,那小新成就先告退了!”小新成见扑了个空,便又道了谢离去。
草原。
天苍苍,野茫茫。一望无垠的绿浪,让人思潮起伏,如痴如醉。清爽的微风中夹杂着几丝青草的香味,甜美清新,还不时掀动着冯清如长长的发丝。冯清如衣袂翩翩,宛若瑶池仙子,天女下凡。
冯清如和拓拔濬就在这块翠玉当中若隐若现。
抱嶷牵着马,伫立在一侧观望。
后面不远处的一株乔木下,静静的坐着一位俊朗少年。
是小新成!
他手中正抚弄着一条精美的手钏。手钏以七颗圆润的海红豆配以珍贵的金星紫檀穿至而成,放在手中冰凉丝滑,让人爱不释手。
看着拓拔濬与冯清如温柔的呢喃,听着他们爽朗的笑声,想着他正与她沐浴在这一片碧绿之中……
突然,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他一直在你身前,那我就守在你身后吧!”
小新成又温柔的将手钏放进了怀中,自己跳上了马,静悄悄的消失在绿色之中……
他,连送出这条手钏的勇气都没有。
第十九章 太子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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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间到了九月,南朝宋攻打北魏滑台,拓拔焘御驾亲征,留下太子监管朝政。
给事中仇尼道盛、侍郎任平城在东宫任职,很受拓跋晃的信任,故而掌握了不少权力。
忽一日,两人一同请见太子,说有要事相商。
太子约两人至东宫会面。
“殿下,您看!”任平城递上一本账册子与一沓书信。
拓跋晃随手翻了几页账册,惊恐不已,他发现这上面记载的竟都是宗爱与他人来往的赃款账目,他又连忙拆了几封书信,信中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字里行间皆是宗爱指使他人陷害忠良的命令,诸如此类。
拓跋晃急忙问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我们……我们……”任平城吞吞吐吐,脸上还带着一丝丝坏笑,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们派人把宗爱的管家媳妇给绑了,让他拿东西换人。”仇尼道盛并不觉的此事有损声誉,只认为兵不厌诈而已。
“这宗爱如此隐秘之事都能被你俩挖出来,你们俩果然有手段!”拓跋晃不仅没有指责,反而连连称赞。
拓跋晃为政精明,洞察细微,再加上他天性不喜宗爱这等奸诈小人,现在手中又掌握了不少宗爱以权谋私、陷害忠良、贪赃枉法、杀人越货的证据,当然是决定等着拓拔焘回宫,一举告发。
只是三人密谈,却没有做好万全的防备,消息被宗爱安排在东宫监视拓跋晃的侍官听了去。既而,侍官又将消息转告了宗爱。
宗爱一直担心拓跋晃他们会向拓拔焘泄密,便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
……
拓拔焘南征归来,宗爱便迫不及待的进殿请见。
“宗爱卿,有何要事啊,还不等朕休息片刻便要请见?”拓拔焘一边让杞道德为自己解下盔甲,一边询问宗爱。
“陛下,事关重要,臣只能冒死进谏!唐突了陛下,请陛下恕罪!”宗爱嘴上倒说的光彩。
“罢了罢了!你有何事,说吧!”拓拔焘满脸倦怠,也想早些休息片刻。
“陛下,您看!”宗爱双手托起一份奏折,呈献给拓拔焘。
拓拔焘一边阅览奏折,一边听宗爱汇报。
“这上面记载了给事中仇尼道盛、侍郎任平城怂恿太子谋取私利、贪赃枉法的种种罪行,而且件件证据确凿。因为涉及太子殿下,故而,臣未敢直接呈报给太子殿下,一直等着陛下回来圣裁。”宗爱贼喊捉贼。
“哼!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竟敢蛊惑太子做这种有违天理之事!”拓拔焘没想到自己一去多日,竟会出如此荒唐之事。
“不仅如此!他们俩还伪造朝廷忠良的犯罪证据,打算利用太子,告御状,借机排除异己啊!陛下……”宗爱言辞凿凿,不能断绝。
“朕绝不会让他们奸计得逞!你火速派人先把他们抓起来,打入天牢!择日问斩!”宗爱见拓拔焘已然上当,心中洋洋得意,领了命,便去抓人。
仇尼道盛与任平城两人锒铛入狱,却急坏了太子拓跋晃,没想到自己还未扳倒宗爱,却已经遭到奸人陷害,心中闷闷不乐。
拓跋晃进殿为两人求情,却都被拓拔焘拒之门外。不久,又听闻两人已被宗爱斩首示众,拓跋晃一怒之下,肝气郁结,血随气逆,当即口吐鲜血,此后便卧倒在床,长病不起。除调养治病的太医,往来人员皆不再见,就连恩师高允登门拜访,也遭婉言谢绝。
一朝太子,却成了“寡人”。
又隔数月,转眼即到了春节。
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长秋宫的人在除夕夜便起了个大早,将窗花正着、倒着的贴了个遍,又将殿里殿外打扫的一尘不染,然后将一只寓意吉祥,精雕细琢的木鸡摆放在了门前。花样年华的婢女们一忙完,也一个个的都穿上了新装,换了新发髻,等着沾沾春日的喜气,找主子讨吉祥,领赏钱。
夜晚,整个宫里灯火通明,彻夜不寐,只等着大年初一的到来。
每年正月的头一天,拓拔焘都会大宴群臣,百官献上贺礼,然后休政一月,今年亦不例外。
正月初一的清晨,拓拔焘便于西宫宴请群臣。
一支歌舞过后,拓拔焘收到了百官的贺礼。或有罕见的夜明珠,或有古代文人的墨宝,或有异域的宝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拓拔焘心中大喜,封宗爱为秦郡公,改封拓跋翰为东平王,擢游雅为东宫内侍长……
今年,最高兴的却莫过于拓拔濬。趁着拓拔焘宴请群臣,没空搭理自己,拓拔濬兴冲冲的跑到了长秋宫去。
“清儿!清儿!看我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了!”拓拔濬一边嚷嚷着一边抱着什么进了门。
冯清如不慌不忙的从内室走了出来。
“看!”拓拔濬只将手举得老高。
一只圆滚滚,毛绒绒,浑身雪白,两眼微眯的猫儿正蜷缩在拓拔濬的怀里。
“哇!好可爱的小猫!你从哪里弄来的?”冯清如惊讶的叫到,连忙抱了过去,无限的爱抚。
“我啊!我可是从西域来的使者那换来的!他说,这是波斯猫!”拓拔濬扬起了眉毛,拍了拍胸脯,骄傲的说。
“波斯猫!好可爱的名字!那我们以后就叫它'小斯'好吗?”冯清如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好!好!反正是送给你的,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拓拔濬一副说到做到的大男子汉模样。
“见过兄长!”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一人便插进了话来。
“小新成!你来了!你看看,这是濬哥哥送给我的波斯猫,可爱吗?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斯'!好不好听?”冯清如抱着猫儿在小新成的面前晃来晃去。小新成看着冯清如如花的笑颜,心中荡起了涟漪,只'嗯''嗯'的点点头,羞答答的红起了脸。
“清儿!过年互送礼物,这可是老规矩了!我都送你了!你有没有为我准备什么!”拓拔濬心里一直惦记着要讨回礼。
第二十章 双子同心(求推荐、求收藏)
“就知道你会要!我早就准备好了!”说完便将'小斯'推进了拓拔濬的怀里,拓拔濬却一把又塞进抱嶷的怀中。冯清如从怀中掏出两个精巧别致的绣花荷包,将一个荷包分给了拓拔濬,另一个又给了小新成。
两个荷包竟然一模一样!拓拔濬和小新成都糊里糊涂的看着对方手中的荷包,心中不明所以,只是一脸茫然。
荷包放在手里暖暖的,还残存着冯清如的体温。捏了捏,外面柔软丝滑,里面却又硬硬的。
拓拔濬迫不及待的想要拆开看个究竟。
忽然,冯清如猛的一把抢了回去,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两个荷包里分别藏着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你们必须等着我过二十岁生辰的时候再拆开看!明白吗?要不然我就不给了!”
拓拔濬马上被吓坏了,连忙道歉,吆喝着:“明白了!明白了!快还给我吧!”
冯清如将荷包又还给拓拔濬,拓拔濬如获至宝,爱不忍释。
拓拔濬看看自己手中的荷包,又看了看小新成手中的荷包,嘴上抱怨道:“我是送了清儿礼物才有一个荷包。为什么小新成连礼物都没送,就有清儿妹妹的荷包?这不公平!不能给他!”
拓拔濬心中很是嫉妒,便冷不丁的趁着小新成不注意,将其抢了过来,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小新成失去了心爱之物,略有几分恼火,直追着拓拔濬在屋子里乱蹿。
“还给我!快还给我!”
“不给!就不给!没有礼物不给!”
两人追逐不停。
冯清如见两人因为个荷包闹的一团乱,便哭笑不得说道:“哎呀!你们别闹了!”
“快还给我!”小新成仍旧拼命地追逐,每次却又只差那么一点。
“就不给!谁让你没礼物!”拓拔濬得理不饶人。
“谁说我没礼物!”小新成怒火冲天,声色俱厉,猛然吓到了拓拔濬和冯清如。
小新成见自己失了态,便又干咳了两声,继而轻声的对冯清如说道:“我……我有礼物送给你!”说完,从怀中掏出来一方白绢放到冯清如手上。
冯清如接过白绢,感受着小新成内心的炽热,一层一层的把白绢剥开,一条鲜红的手钏赫然在目,在白绢的映衬下闪烁着妖冶的幽光。
这是那条他未送出去的手钏。
冯清如和拓拔濬看的发呆。
小新成以为两人并不喜欢自己的礼物,又急忙解释道:“这是我自己穿的!可能不太好!是用了海红豆和紫檀!这两样东西都是药材,用它们做成手钏,我想你带着可也以疏风清热,还可以润肤养颜……”
冯清如极为惊讶,这小新成真堪比个姑娘般仔细贴心。
“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再去挑个玛瑙或者珍珠什么的给你。”小新成看着冯清如吃惊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
“这么好的东西,我当然喜欢了!以后啊,我天天戴着,这样我就不会生病了!”冯清如见到小新成一脸惊惧,便转而笑到说,边说还一边将手钏戴上了手腕,正合适!
“既然你送给清儿礼物了,那我也只好还给你了!”拓拔濬见计不得逞,只得停下无理取闹,将荷包还给了小新成。
这时,冯昭仪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随行的宫女还拎着个食盒。
“姑姑,你回来了!”冯清如忙去欢迎。
“回来了!给皇后娘娘请完安,坐了坐就回来了!本宫猜到你们会在这,所以本宫还专门命人做了些菜,都是我们家长的特色菜!一起尝尝!”冯昭仪莺莺燕燕的回道。
冯清如听着冯昭仪说菜,口中直流口水,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上两口,便催着众人上桌。
几个人,一壶酒,一桌菜,生了火炉,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这个年,唯独拓跋晃过的不痛快。
西宫。
一连数月,只能靠着汤药才能勉强维持行动的拓跋晃,却屡次三番的找拓拔焘进谏,谁知皆被阻门外。拓跋晃心中无法排忧,只得气急败坏的在筵席上喝着闷酒,眼睛还时不时的瞟一眼宗爱,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宗爱看着虎视眈眈的拓跋晃,心中亦稍有不安,觉得这拓跋晃仍是个隐患,怕有事发的一天,心中亦开始酝酿。
席间,宗爱与众臣把酒言欢。
“丘太医!听说这太子的药都是张太医负责的?”宗爱不怀好意的问道。
“正是如此!宗大人怎么想起问这个了?”丘太医知道宗爱言外有意。
这丘太医与宗爱乃是一丘之貉,两人一起,那是聊的掏心掏肺,甚是投机。
“这太医署中,医术高明的除了丘太医就是张太医了。你们两人,我倒觉得丘太医的医术更胜一筹啊!不过,为何却是张太医掌管整个太医署啊,而不是你呢?”宗爱挑衅道。
“我也认为如此。只是张太医比我年长,又无大错,想要代替他谈何容易!”丘太医却是自负了得。
“那丘太医怎么不想个办法拉他下来?”宗爱左右看了一眼,凑上前低声的说。
“这不是想不出来嘛,要不然他还能坐到这么久?”丘太医张狂的哼哼两声。
“我倒是有个办法!”宗爱终于道出了心声。
“哦!说来听听!”丘太医哪肯放过这种升官发财的机会。
宗爱附耳过去,两人悄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