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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从容》
作者:紫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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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十五
初夏,桥城就已经开始了漫长的闷热,每年都是如此。
展颜挤在人满为患的大巴里,只觉得汗滴从脖子一直顺着后背往下淌,如果不是裙子挡着,恐怕会一直滴到车底吧,展颜无奈的想着。这个时候,如果有个座位就好了,如果有支冰淇淋就好了,如果有个帅哥举着冰淇淋邀请自己坐在旁边就更完美了!哦,不行不行,在自己满脸油光汗流浃背的时候还是不要遇见帅哥!况且坐在拥护肮脏的公交车里的帅哥恐怕也跟自己一样满脸油光汗流浃背没什么吸引力。
挤啊挤啊,晃啊晃啊,什么时候到站啊,好热啊!站不住了站不住了,这么多的人,我看闭上眼睛睡着了都不会摔倒,嗯,干脆小睡一会儿!
挤啊挤啊,晃啊晃啊,站着睡觉也还挺舒服啊(汗……跟马一样了!),明天跟同事推广一下经验!呼……呼……‘~
嘿!天上的星星真多,身边的青草还散发着一阵阵清香。桥城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在重工业城市能看到满天的星星,还能躺在这样柔软的草地上简直是奇迹。真是太美了!忽然想起一个笑话:A、B两个人去露营,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于是聊天,A说:“今天的星星真美呀,风真轻呀,身处大自然就是好!B冷静地说:是啊,星星是很美,风是很轻,大自然是很好,不过我们的帐篷呢?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啊,帐篷被偷了都不知道,这两个人还真是能睡!哈哈哈哈!
等等,等等,为什么天这么黑?为什么我看得到星星?我上车的时候是中午啊!
等等,等等,车呢?一车人呢?
等等,等等,这是个梦,我在车上睡着了在做梦!拼命闭上眼睛接着睡,接着睡,梦着梦着就会梦回去!
一只绵羊,二只绵羊,三只山羊,四只骆驼……老天啊,越来越硬的青草,越来越冷的夜风,星星也恶毒的挂在天上……这明显就不是梦了,这明显就是在荒郊野外啊……
难道我被打晕抢劫了?我们全车人都被抢劫了?抢劫之后就把我扔在这儿?
还是……还是……难道……我……穿……越……了……?!
没错,当我发现自己身处荒野之中,浑身巨痛,衣服破烂并浸满血迹,胳膊大腿手指头脚趾头全部比记忆中小了一号之后,不得不艰险的承认,健康健康(轻微鼻炎)风华正茂(由于不太喜欢梳头,发型的确称得上是“风华正茂”)貌美如花(还算不差,小时候曾经被评价为长得挺清香的!)心灵手巧(会绣花!)文思敏捷(作过几首歪诗在小报上发表)的我,穿越了。
荒野之中,星夜之下,尖叫声此起彼伏,那是我。
真是风水轮流转,曾经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胆大包天,一直以为自己会临危不惧,一直瞧不起那些发生了芝麻大点儿的事儿就鬼哭狼嚎的小女生,一直以为……
很多年以后我用福尔摩斯般的细致,仔细的分析了那晚我罕见的旷世奇叫,得出的结论是:前两声尖叫,是被穿越这个事实的吓的,后面数十分钟的尖叫,是被前两声尖叫吓到了。总而言之,我被自己吓到了!
痛,火灼一般的痛在我的思想逐渐清醒后蔓延全身。我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不知道自己这具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来自何方,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公车上都会莫名奇妙地来到这样一个该死的鬼地方,不知道那个本来的我的身体怎样了?凭空消失了吗?我的父母该怎么办?他们如何能接受失去独生女儿的事实?我22年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吗?
在无限的恐惧和悲伤中,我渡过了异时空的第一个夜晚。
我一直紧紧地环着手臂,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栗着。记得从前看过一本书,说人在极度悲伤或不安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缩成一团,因为那是未出生时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而母亲则代表着永恒的温暖。那晚,一夜无眠,发自内心的寒冷让我铭记终生。
哭累了,也喊累了之后,天亮了。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想想在网上看到的一个个穿越时空后马上就生龙活虎的女主们,真是无奈的要命。看来我真是个典型的叶公好龙,看穿越文看得津津有味嘻嘻哈哈,没想到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会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展颜!要振作!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用郝思嘉的话说,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即然已经穿过来了,就要想办法活下去,甚至想办法回去,对,为了老爸老妈,一定要回去!
定下心来,观察了周边的环境,一片茫茫草原,如果在现代算得上一个旅游草场了,不过目前的情况实在让我没办法产生旅游的心情。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这副“陌生”的身体,表面证供如下:依旧是女性,瘦得像个面条鱼,肤色青白的都能看到隐约的血管,年龄应该很小,由于没有镜子水面青铜等等一系列可以反光的东西,所以暂时不能判断是美是丑。穿着一件在古装剧里常见的破破烂烂的棉布丫环服,从手到脚布满了新鲜的血痕,看起来像是绳子或者鞭子抽的。手指上还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干活的痕迹。
老天啊,你对我还真是好啊,你让我孤身一人,你把我扔到荒原,换了我的肉身,让我莫名其妙的遍体鳞伤,好,你对我真好!你对我这么好,我还真是不能辜负了你!胸口一阵剧痛,一阵气闷,一口鲜血不争气地吐了出来,好痛啊,老天,你即使是耍我,也先让我休息一下吧,真的很累,很累,眼睛也很痛,慢慢地闭上。脑海里最后的一丝意识,是那天空,真的好蓝。
是太阳晒多了吗?怎么这么热啊?浑身上下像要爆裂开一样的又热又痛,是不是伤口在发炎啊?这里有没有青霉素呀?别摇了别摇了,谁在摇我啊,不知道我痛得快散架子啊!是哪个神经病啊!
有人在哭吗?哭就哭吧干嘛弄得我一脸都是水啊痒痒的,哈哈哈,有人肯哭我耶,至少说明还有个心疼我的人存在哟!哈哈哈,有人认识我耶,我不用当狼孩儿或者熊孩在荒原上过一辈子了哈!不对不对,是不是我已经回到家了!是不是我睡着睡着又睡回现代了?
有人在喂我药吗?这是什么药啊也太苦了点儿吧,拜托喂药的这位仁兄或者大姐,能不能专业一点儿啊,能不能先把我的嘴撬开大一点儿再喂啊,难道你不知道你这药是用来治病的,是要全部喝下去的,不是用来洗脖子的吗!
有人在脱我的衣服,等等等等,你是谁啊,你是男是女啊,即使这具身体我才用了不久也不能随便让别人看哦!
救……命……啊!我……要……醒……过……来!
“啊!!!!!!”
我发誓这次尖叫可不是我发出来的。
在我拼尽力气睁开眼睛之后,终于完全肯定了眼前这个正在脱我衣服的小丫头,是尖叫的源头。
这丫头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藕色粗布衣服,头上两个圆圆的发髻很是可爱,脸上却布满了明显的憔悴与泪痕。
看着她关切而又有一丝委屈的神情,我的心不由得跟着揪的痛了一下,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那样的荒野呆了一晚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仿佛会为了我而心疼的人,此时,我无法不变得脆弱而伤感。
这可是我穿越之后所见的第一人,按照书上写的穿越规则和她的表情,此人,一定跟我有着莫大的联系,而我此时最佳的选择就是:利用身上的伤,装失忆!
恢复了一下情绪,我尽量让自己这张不知是何尊容的脸上小心翼翼地咧出目前能绽放的自以为的最佳笑容:
“咳……那个,我~我……那个”一向灵牙俐齿的我在异时空的第一句话居然也是结结巴巴的,声音当然也比记忆中稚嫩的多。
“姐姐,你又在生我的气吗?你又要说不认得我初一吗!”满脸泪光的小丫头跺着脚,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我狂晕!不会吧,她怎么就知道我要装失忆啊?难道她知道我的底细?我不会这么倒霉吧?还是说我现在这个身体也玩过失忆啊!难道这也算是一种流行?
“是啊,姐姐你已经昏睡两天两夜了,又是发高烧又是说胡话,我们吓坏了,你,你不会又把我们忘了吧?”从初一的身后闪出一个小男孩,扑到我面前,满脸忧虑地看着我,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怕我会就此消失一样。
“十五,姐姐醒了就没事了,你去到偏厨房去拿一碗清粥来,姐姐两天没进食了,一定很饿,记得悄悄的,别让别人看到。”初一仔细地吩咐着小男孩。顺便蹲下去收拾着地上的碎碗片,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动作中却显露了一些慌张。
到底我这具身体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呵呵,一个叫初一,一个叫十五,这家人的名字还真是会省事儿。我叫什么呢?不会叫正月吧?我苦笑着。不过这初一倒真是贴心,我现在除了浑身疼痛软弱无力之外,最要命的就是胃已经有饿抽筋的感觉了。
十五用力的点点头,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我该说些什么?不装失忆也不行啊,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轻轻地晃了晃僵硬的脖子,环顾这房间,别人穿越之后睁开眼看到的哪怕不是皇宫的金壁辉煌至少也能看到个古董红木家俱,到我这儿,就一小屋,虽说简单了些倒也是蛮洁净的,可是我身下的床也太硬了点儿吧!硌的生疼呢。老天爷,我可是一身的伤,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吗?
“初,初一哈,那个,我不是装失忆,我也不生你气,我确实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大概的告诉我一下,我叫什么?我为什么全身是伤啊?”我可怜兮兮地哀求着这个看上去至少比我的现代年龄小一轮的小姑娘。
“姐姐,你又说不记得了,我知道你疼,你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初一同志泪眼朦胧,我顿时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无可救药。怎么办啊?我还怎么问下去?我从小就对别人的眼泪毫无抵抗之力呀。
问,还是不问,这是一个问题。
看到小初一伤心,我很内疚,后果很严重。
管他的,先不问了,把伤养好再说!反正已经糊里糊涂的从几千年不知道是前还是后穿过来了,也不在乎继续糊涂下去,以我结晶了中华五千年文明的高智商(汗……),早晚会弄清楚自己的来龙去脉!
心情放轻松,放轻松,等着喝粥吧……!
就这样,我糊里糊涂地穿了过来,糊里糊涂地带着一身的伤,每天喝着淡得没味儿的粥,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的度过了我异时空之旅的头几天,直到伤口基本愈合,我的活动范围终于从小屋扩大到了屋外的小院子。
如果说这次“旅行”开始于痛苦和恐惧,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则更多的变成了深感回归无望的无奈,之外还有什么能令我哭笑不得的,就是我现在的名字:正月。
我果然叫正月。
月在浮云浅处明
“我是一个乐观的人,初一和十五都对我很好,我的名字又像过年似的那么吉利,虽说我每天都要劈柴烧饭洗衣服缝被子绣花,可热爱劳动才是好孩子嘛!而且我今年才十六岁,哈哈哈哈!”为了防止自己会崩溃,我每天清晨都会站在院子里对着初一养的鸡说出以上的话用来自行自我催眠。
不然怎么办呢?只有朝好的方面去想了,至少我还活着,我甚至比在现代年轻了那么多,16岁可是花季啊,况且,我这具身体的样子还真是不错呢,白白的皮肤丝毫不因劳动而减色,手上的老茧除外。狡猾的大眼睛(初一的评语)长长的睫毛挺挺的鼻子红嫩嫩的嘴唇。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瘦了,体质也不是很好,还有可能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个子也不算很高,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一米六左右吧,勉强过关。
经过我这些日子的旁敲侧击和装傻充楞,总结信息如下:
一、现在的朝代是已经建朝5年的大楚皇朝,在位的皇帝是推翻隋炀帝后登极的,名讳为楚汉,各位别怀疑自己的知识,是的,就是推翻了隋朝的大楚皇朝代替了我国古代史中的唐朝了,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的是时空并行?
二、我,正月,前朝罪臣方严之独生女,本名方云卿。五年前,方严表面上归降大楚,暗中趁着楚汉登极大典之时意图行刺,未遂,当众自刎,本来行刺皇帝是诛九族的大罪,念在皇朝新建不益大开杀戒,同时方严在隋朝又是个出了名的忠孝之良臣,诛九族就变成了没收全部家产,男子塞外充军,女子没籍为奴,而“我”,当年仅仅只有11岁的方云卿,作为方家女奴中“级别”最高的,一个人被分到现在之处:容相国府,按惯例禁用原名,相府的于管家图方便,把方云卿和同一年买进府的两个姐弟按照大小顺序分别改名为“正月”“初一”“十五”。三人同府为奴,年纪相仿又同病相怜,五年来相依为命,感情极为深厚。
三、虽说相国位高权重,但由于极度惧内,所以年近四十但只娶妻一人,这在古代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容相育有两子,长子容皓天,次女容丽娘
四、正月同志本性极为善良,说白了就是极为懦弱。我穿越后身上带的伤便是相国的千金容丽娘的杰作。简单地说来就是正月同志随同容大小姐去马场(穿越来的时候那片草场),不小心惊了容大小姐的马,被容大小姐用鞭子抽了个昏天暗地(估计真正的正月同志已经香消玉殒)。又被独自扔在草场一夜,于管家怕闹出人命,才通知初一和十五把奄奄一息的正月,也就是我,背了回来。
五、至于我最感到奇怪的,就是容大小姐为何看我这么不顺眼,惊了马就得被打死。由于这个问题打听起来技术含量实在很高,所以,答案暂无。不要紧,慢慢来,慢慢来哈!
总之,能保持简单生活的信息是有了,可是,在这样一个绝对陌生的地方,我做为前朝罪臣之女,想要简单的生活下去,恐怕却是不简单。
“相约来到这世上,却在途中失散,走的路是否一样。
看着同一片艳阳,我忽然有预感,久违的人是否会遇上。
也许是你笑的弧度和我很像,也许是因为守护的神仙和我一样。
也许是漫长的黑夜特别孤单,才会背靠着背一起等天亮。
黑夜如果不黑暗,美梦又何必向往,破晓会是坚持的人最后获得的奖赏。
黑夜如果太黑暗,我们就闭上眼看,希望若不熄灭就会亮成心中的星光。”
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可以休息了,看着朗朗星空下,虽小却很整洁的庭院,听着间歇鸣起的蝉声,真的是一个很恬静的画面,这样难得的宁静,我怎么能错过呢?于是,就拉着初一和十五坐在院子里唱歌。这首《星光》虽然说节奏太明快,但难得的是歌词和我们三人的境遇很像,于是就被我拿来应景了,懒得和初一她们解释什么叫“守护的星座”,于是就干脆直接改成“守护的神仙”。哈,应该不会有人介意吧。
在桥城的时候,我就是单位有名的“歌霸”,每次唱K,绝没有别人唱的份儿。这回到了古代,又多了两个忠实的“歌迷”————初一、十五。
“月姐姐,这首歌真的很好听,不过曲调好怪呀,歌词也怪怪的。”十五眯着充满“崇拜”的眼睛,陶醉的说。
当然怪了,古代的歌都是软绵绵的,哪有这样的节奏呢,哼,我要是把影碟机也带过来就更够看了!当然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嘟囔几句,如果说出来恐怕会吓晕目前唯一的两位小歌迷。
“十五,姐姐教你们唱好不好?这首歌本来就是应该三个人唱的!”我笑着搂过十五的肩膀说。
“好啊好啊,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初一雀跃的拍着手。十五却扭捏地挣脱开我的手臂。月光下,满脸潮红,这小子,才十岁,年纪不大还挺封建!真不知道是这算是古代人早熟还是现代人早熟。我不禁感到好笑,便伸手用力的捏着十五小小的脸颊,哈哈,真是可爱,象个小怪物一样,十五更显狼狈,惨叫着躲避,两个人在院里你追我赶,闹了个不亦乐乎。初一不甘寂寞,也加了进来。欢乐,充溢了小小的庭院,那笑声,即使是在许多年后,仍旧会让我无比怀念。
“哼,几个奴才,倒是敢大呼小叫玩得这么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相府如此的不会管教下人,果然是皮子又紧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院门外传了过来。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仙女存在,那么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了,衣袂飘飘、环佩声动,秀发轻挽,一双凤目似视非视的斜望向我们,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浅笑。
声音完美,面容绝色,说出的话却这么恶毒,心肠更如蛇蝎,来人正是赐我满身伤的相国千金——容丽娘。身后还跟着个红衣服的小丫环。
欢笑声嘎然而止。
初一和十五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单薄的身体止不住轻轻的颤栗着。我看着她们胆怯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穿越时的一身伤,已经一个多月了才逐渐好转,不禁恶向胆边生,转身冲过去“啪!”!,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打了过去